《庸君》 楔子 楔子 “那姑娘生的真好看,大概是近些年从这府里送出去的最好看的姑娘了。” 她身穿火红的薄纱,玉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一点红唇娇艳欲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勾,极妩媚,笑起来像是要勾走别人的心。 …… 父亲为了节约时间省去了六礼。 洛娮娮被母亲冷着脸送上马轿的时候,也没见上父亲最后一面。 她是丞相之女,自幼看着家中的姐姐一个个被圣上安排和亲,便深知自己也是难逃远嫁的命运的。但一直以来被严厉家规束缚的她早已对这些既定的事情感到麻木,因此她就这么同母亲一块冷着脸踏上马轿,直到送亲的队伍一路离开她熟悉的浔江城,她都没掉一滴眼泪下来。 浔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非说有些放不下的,应该是安家那个小她两岁的少爷了。 洛,安两家先前常有来往,只是安父近些日子被升迁成御史,两家关系才疏远了些。至于原因呢——洛娮娮先前从父亲的卧房前经过,曾听他提及此事:“安家,升的那么快,不过就是攀关系!哎,老张,听听得了,你可千万别在外边到处传,否则咱们洛家啊……” 是洛父妒忌了。 洛,安两家关系远了,安家小少爷和洛娮娮的关系也就远了。而在那之前,洛娮娮还时常能在家宴中瞧见安家的小少爷。那个小少爷长得精致,一张小脸肤白如雪,眼睛又大又水灵。只不过安家重文轻武,他的臂膀单薄,瘦的像个病秧子,身子还时常佝偻着。 洛娮娮起初是瞧不上他的。后是有一日见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案前念书,额前的青丝遮住半面脸,顾不上修剪。洛娮悄悄靠近几步,许是打搅了他的清净,他便抬眼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他竟对她笑,从厨房给她拿小点心吃,好生温柔。 她于是便喜欢他了,一晃就是二三年。 想到这里,洛娮娮轻轻拨开马轿的帷幔,探头向后望。 她熟悉的浔江城此刻已经完全消失在路的后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林子,还有砂石路边蜿蜒的小河。 洛娮娮望着窗外静静地发了会儿呆,马轿还在继续向着离浔江城更远的地方行驶着。 【人总是要分别的,我还年轻,日后还有许多个二三年。】 洛娮娮这么想了想,便也不惦记他了。 她或许对他还存有那么一丝留恋,可终究还是让理智占了上风。 …… 送亲的队伍一路从京畿到了中原。 按当时的规矩,女方和亲远嫁,男方为表谢意和真心,应取男女两方居住的折中点,女方去送,男方来迎。即便洛父执意省去所有的礼节,却还是叫人把这一规矩保留下来了。 起初洛娮娮还有些费解,不过很快就能大致明白。 西域的迎亲队伍搞了很大阵仗,这一带虽是荒郊野岭,却也保不齐有人偷偷监视着。西域与中土长期以来的秦晋之好本就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政治关系,就是省去所有礼节,也得把最基本的面子工作做足了。且不说那些官府的官员,这一遭随行的所有人,包括洛娮娮本身——一个生性纯良的少女,也不过都只是那愚蠢的君王用来维护利益关系的工具罢了。 洛娮娮认命,从未想着要反抗,她也自认为自己已经将这一点表现的足够明显。这是和她先前嫁出去的那些姐姐完全不同的。但即便如此,随行左右的侍卫一根弦依旧紧绷着,生怕她中途从马轿里跳出来逃了。 洛娮娮若是逃了,送亲队伍中的所有人都没法向洛丞相交代;洛娮娮若是逃了,丞相府中的所有人也没法向圣上交代;洛娮娮若是逃了,甚至整个中土都没法向西域交代。 她不能逃。 虽从未有人叮嘱,但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跟人命搭上关系了,就连平日里跟洛娮娮“最亲”的侍女玉兰,抱春都将马轿紧盯着,盯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也没移开过眼。 这大三伏天,竟冷得像冬日。 洛娮娮稳当地坐在马轿里,重新盖上红盖头,一遮遮住整张脸。周遭除了马蹄踏沙声之外,也就只掺着风声。 …… 时间好像又过了许久,马轿突然停了。外面稍微安静了片刻,便有人开始敲锣打鼓。一群人嘴里念念有词的,其中还夹杂着洛娮娮听不懂的西域方言。 她不用探出头去便知道,这是送别仪式。先前从丞相府私塾那里偷过一本禁书,里面就是这样形容送别礼的。 洛娮娮还是头一回听人奏起送别礼的曲子,竟跟自己想象中差不多,聒噪,刺耳。但也好在这曲子仅仅只是聒噪,没有编的那么伤春悲秋,否则又该遭洛娮娮心里唾弃了。 那个年代交通不便利,远嫁出去的姑娘一别便是永别。送亲的队伍中貌似没人因此感到难过,更多人脸上浮现出终于完成使命的那种轻松,愉悦的表情。 洛娮娮被玉兰,抱春搀扶着下了马轿,有人见她探出身子,才装模作样的啼哭起来。 也兴许是这三伏天惹的人烦躁,洛娮娮微微凝眉,回头淡淡道:“你们这一路上也辛苦了,就不必费这般功夫了。” 娮娮的声音像泉水,轻灵悦耳,干净透亮。 她冷不丁的这么一句嘲讽,队伍中便有人缓缓抬首,小心翼翼地在暗处窥探她几眼。 她的声音好听,说话也干净利落。 她的话像一把利刃,却意外地没刺伤任何人。 …… 仪式开始了。 外边天气酷热干燥,洛娮娮蒙着红盖头,一下轿子就被闷得有些头昏脑涨。 她看不见眼前的路,一低头,脚下都是花白的石子儿,带着温度,有些烫脚。石子儿反射太阳的光在她眼睛里,多看一眼,眼睛就感到胀痛了。 除了这些,周围还有人说着些“好听”的恭敬话,什么祝友谊长存,祝百年好合。可西域和中土哪里说得上友谊,那前几百年两国一有矛盾就争得死去活来,仗打得民不聊生。要不是后来双方不情不愿地给了对方些资源和好处,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才能消停。 洛娮娮听这些话听得眉头紧锁,而在她视线之外的地方,也有一个年轻少年同她一样紧蹙着眉。 他穿着丞相府护卫队的盔甲,融洽地站在队伍里,看不出和周围的人有什么分别,但看他的举措,他来又貌似不是为了送行。从洛娮娮下了马轿之后,他就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方向,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黑豹,正藏在路边的树丛紧盯自己的猎物一样。 遗憾的是,人们各自在心里欢庆各自的喜悦,没人注意到他。 既然没人注意到他,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手放上了佩刀的刀把,从队伍中一跃而起。他踩上马轿,飞在空中拔除尖刀,向着洛娮娮的方向刺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没人来得及做任何反应。 一刹那,热血四溅,人头落地。时间如被定格一般,四周静了那么两三秒。 他是贴着洛娮娮的身子过去的,一阵风将洛娮娮的红盖头吹到地上,露出她几近无暇的漂亮脸蛋。 她愣了一下,终于看清了周围——布满乱石的山谷,万里无云的蓝天,以及花白的砂石地上,热血从一具新鲜的尸体脖颈处不断喷涌而出。她看尸体的衣着打扮,大致能确认,那具尸体便是她素未谋面的丈夫,图卡索王子。 “有刺客!中土的人派刺客杀了图卡索王子!这个……这个贼女!” 洛娮娮闻言蹙着眉迅速回头,好像一下子被这人粗犷地一声大吼拉回现实。 她看着他,他瞪着眼,张着嘴,面目狰狞地指着自己。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洛娮娮根本来不急思考,就被一个穿着护卫队盔甲的男人拉扯着扔上一匹马,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后面紧着有人要追,大部分都被己方护卫队的人拼死拦了下来。 他们好像都不要命了,刀子插入身体里也感觉不到痛了,嘴里喊着:“杀,杀,杀——” 洛娮娮回头时恰巧看到这一幕,竟为之愕然良久。 她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根据那人说的话,大概是自己这边有人把图卡索王子杀了,才有人误认为她是贼女。 二人奔走在如墨泼过的蓝天之下,她思考,思考,思考了许久,那匹黑色的马就载着二人越跑越远。 洛娮娮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看来今日这亲也是结不成了,事情还到了比较麻烦的地步。不过……这浔江城外的景色还不错,就当出来散散心了。 洛娮娮如是想。 她平静地回头。马蹄扬起的沙土包裹了她衣裙上的一抹鲜红,她身上的红色,貌似成为中土这片荒漠中,唯一艳丽的颜色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一章 她被人诬陷了 “郑元六年,丞相之女洛娮娮勾结歹人起兵谋反,罪名已定,丞相府洛氏将处削骨之刑,株连九族,即日行刑。” 距离西域王子图卡索在中原被刺一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朝廷的人一直寻不到洛娮娮的下落,西域与中土难得维持过百年的和平再度破裂,战争一触即发。 …… 洛娮娮忽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她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还沾着些泥巴的脸蛋,一股刺鼻的土腥味让她从错愕中回过神。 前些日子,有歹人将图卡索王子在中原刺杀,后又有人带着洛娮娮逃离中原,最终在江南将她丢下,这并不是梦。洛娮娮恍惚一会,清醒些后,竟立刻忘了梦的内容,只隐隐记得,她方才是做了个噩梦…… 近几日发生的事太多,洛娮娮身心俱疲。今日她坐在茅草屋内的破木桌前想事情,许是天气本就闷热,她还怕叫人撞见便不敢开窗,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一觉,也不知是睡了几个时辰。 洛娮娮深吸一口气,仰头向天,想着缓一会的功夫,思绪又被前几日发生的事带走。 细想来也好笑,那日策马带她离开中原的“卫兵”压根就不是丞相府护卫队的人。原因呢,就是那厮把洛娮娮带到江南某处的荒郊野岭就将她丢下了。 而在那之前,他们一同赶路的时候,这人话也不说几句,衣着单薄许是怕热着了,可蒙在面上的黑纱他却从不曾摘下。这一路奔走共花费了四日,途中他们难免要停下来歇歇脚,这人不让洛娮娮住客栈,到了晚上就是风餐露宿,倚着树干,身上什么也不盖就睡下了。 洛娮娮起先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躲避身后的追兵,如今想明白了才为自己曾犯的蠢感到好笑。 西域军为了迎亲带了那么一小支队伍深入中土境内,举行送亲仪式的地方,却是在重兵把守的中原壶关附近。那帮人怎会为了一个洛娮娮不要命地越过壶关追过来? 因此,那个带她离开中原的人那么做如果不是为了躲避追兵,那便只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既不想让路人看见他们,也不想让洛娮娮看清他的脸。 那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这样看来,他或许是和图卡索被刺一事有很大的关系了。 万幸洛娮娮运气好,这一路上没受到伤害,她被丢下马过后没过一会儿就遇上了打小相识却相别已久的故交洛云庭,于是很快便被安排了住处,虽然只是个残破的茅草屋,但也强的过靠在树干上将就睡下了。 洛娮娮在此处休息了两日,这一路走来舟车劳顿,她确也感到疲惫。 安顿好洛娮娮,洛云庭又前前后后跑了几趟附近的集市给她买了些物什——有衣裳,一把破剑,方便携带的水壶和一些干粮。 他还另外教给洛娮娮几招剑式以便不时之需。 洛娮娮打小是没见过人舞剑的,先前在丞相府,她看到的卫兵大多手持大刀或长枪,剑法剑术一类的东西,她只在私塾里偷偷看禁书的时才能从书中略知一二。 如今她有幸亲眼看到,和书中写的一做对比,才觉着,这真人耍剑可没有书里所描绘的那么英姿飒爽。 今日是洛娮娮待在破茅屋里的第二日,距离西域王子图卡索被刺一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六日。 株连九族一事是洛娮娮从洛云庭那儿听来的,洛云庭说他自有门路,消息来得会比一般人快得多。现在皇上下令抓捕洛娮娮的消息还没传到江南百姓耳朵里,所以他们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待明日寅时便继续南逃。只要他们能在消息送到南竹关前夹在百姓中间混过去,便很快能抵达中土管辖之外的南岭了。 虽说去了南岭就意味着洛娮娮将不名一文,清贫一生,但最起码也乐得清闲,肯定比在丞相府内循规蹈矩的日子好受些。 “咚——” 洛娮娮正想到这儿,一声闷响忽的从门那边传来。 她被这声响吓得一激灵,回头望去,距离身旁不远的破木门被人撞开一道小缝,那力道大得吓人,似乎要把房梁上的茅草都震下来。但那扇门貌似卡上了什么东西,闷响之后,任外边的人再怎么推撞都纹丝不动了。 慌乱之下,洛娮娮手足无措地从角落里拾起前几日才勉强会用的破剑握在手里,她的心怦怦直跳,似提到了嗓子眼。 洛娮娮倒不是怕朝廷的人来抓她,此情此景,她更认为应是在附近扎营的山匪发现荒废已久的茅草屋里住了人,前来查看了。 虽然洛娮娮从未见过山匪,可光看书中所讲,就知道这帮歹徒彪悍凶猛,极不好对付。 好在那扇木门怎么推都推不动,外面的人发觉不对,停了一会。 洛娮娮屏气凝神,做好有人从外面破门而入的准备,可随即便听人疑惑道:“嘶——唉?今天这门怎么回事?” 洛娮娮听的一愣,这便松了口气。 少年的声音清脆,穿透力很强,他习惯大嗓门说话,语气怪腔怪调,一下就让洛娮娮听出来了。门外用力推门的人是洛云庭。 洛娮娮将破剑随手扔在地上,正要靠近木门,就又被门外猛地插进来的一把长剑逼停。 那把剑是从门缝里插进来的,洛云庭手握剑柄,将剑刃完完全全送进来,移到门缝的最上面,准备向下划。 “闪开!” 一句迟到的提醒。 洛云庭上上下下划拉了几遍,似乎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于是把剑收回去。 “这门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不开了,你把窗户上挡着的东西移开,我从窗户进。” 洛云庭在屋外收剑入鞘,凑近门缝嚷嚷几句,紧着就绕到茅草屋后面的小窗处去了。 洛娮娮愣在原地蹙了蹙眉,她仔细思考一番,也没闹清洛云庭把剑插到门缝中的目的。 不过回想起刚刚那把长剑猛地插进门缝的一瞬间,洛娮娮突然有些后怕,要是她方才脚步再快些,或许这把刃如寒霜的剑就已经刺穿自己的身体了。 她不禁战栗,蹙着眉来到窗前。 这个破茅草屋,是洛云庭前几日为她临时寻的住所,屋子废弃了许久,屋内的摆设沾满了灰,眼前这扇窗也已经许久没人使用过,推起来有些费力。 洛娮娮将挡在窗户上的坛子移开,一扇窗户推开半边,一眼便看见了站在窗户外穿的奇形怪状的洛云庭。 他们身处江南,气候本就闷热潮湿,更何况现在正是小暑过后一年中最热的一段时间,更是应该穿清凉透气的衣服才对。 可洛云庭…… 洛娮娮紧蹙着眉,用奇怪的目光将他审视了一番。 他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头上脸上却被厚厚的黑布罩着,只露一双眼睛出来。 他鬼鬼祟祟地蹲在窗户跟前观察四周,像是怕偷东西叫人发现了,行为光是看上去就叫人起疑。 洛娮娮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疑惑地挑起一边眉,她还未来得及推窗户的另一边,洛云庭就急着往里钻了。奈何他身材高大,开了半边的小窗却只有那么一点,他的身子猛地卡在窗户上,又发出一声闷响。 洛云庭:“呃!——呃?卡住了吗?” 洛娮娮看着他,嫌弃的同时忽然又心生佩服,佩服他不知道疼。 她无奈伸手推在洛云庭的肩上,费力一推,把卡在窗户上的洛云庭救了出去,接着她又打开窗户另一边,放他进来。 这也得亏她今天难得有耐心,也或许是因为这两天一直受人照顾,才没好意思开口。否则照她的性格,洛云庭此刻势必是要遭一阵冷嘲热讽的。 洛娮娮待他进来,关好窗,这才放心和他交流,她虽是没出口伤人,但语气中多少还夹杂着一丝讥讽:“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听洛娮娮开口,洛云庭瞥她一眼,轻松道:“什么做什么?掩人耳目啊。” 接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等洛娮娮回复,又道:“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觉着,咱们要不现在就往南竹关走吧,我怕要是明天到了南竹关,消息正好传过去,我们要走就难了。” 洛娮娮:“那——” 洛云庭:“我们现在走,差不多——申时,今日申时就能到,然后我们混在百姓之间,再加上这套衣服,唉!他们肯定发现不了。” 洛云庭笑着说。 他从身后的包裹里胡乱地翻了一阵,取出一团皱皱巴巴的衣服扔在破木桌上,随手一指。 洛云庭:“喏,给你的,我出去了,你换上以后也出来吧。哎对了!我今天走在外边,有好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觉着,应该是我走的太匆忙了些,待会儿我们出去慢些走,尽量不要被人注意到。” 洛云庭不合时宜地笑了笑,这下动作倒麻利,完全不给洛娮娮说话的机会,紧着便出去了。留洛娮娮一个人愣在原地,看了看破木桌上皱成一团的黑色布料,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拎起那团黑色的布,凑近嗅了嗅,除了方才沾到桌子上的灰尘,倒也没闻到什么让人不适的气味。 洛娮娮在屋内徘徊,仔细想了想,还是穿上罢。 若是不穿,难免又要在这个环节上和洛云庭多费口舌。这衣裳穿上,不过是热了些,外边荒郊野岭的,附近的山匪也不少,或许穿上真不会叫人发现呢? 再者说啊……洛娮娮实在是没什么江湖经验,虽说她怎么安慰自己,都多多少少觉得洛云庭这么做有些不妥,可别无它法。 洛云庭好歹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比起自己这个江湖白痴来说,说的话做的事怎么着都要更有分量。 于是乎,很快,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便一前一后的出现在江南郊外的小道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章 后知后觉 这江南气候有异于浔江,今日外头虽瞧不见太阳,可依旧热的叫人难受。洛娮娮裹着一身不透气的夜行衣,一边听洛云庭唠叨一些没用的废话,一边跟在他身后走,越走越是烦闷。 若不是如今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洛娮娮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有一天会听从洛云庭的安排。 洛云庭是西沿人,西沿地处郑国西郊边境,紧挨西域,隶属中原壶关。 他们那的人大多都生成了西域人长相,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五官立体,洛云庭也亦如此,甚至算是有一副较好的皮囊。可这小子性格和他长相貌似不相匹配,他说话做事总是大大咧咧,不着调,还一身反骨。 别的且不说,单说他离家出走闯荡江湖这件事,就令洛娮娮十分费解。 洛云庭的父亲洛飞是中原太守,洛飞和洛夫人童莲这么些年只生下了洛云庭这一个儿子,还对他关爱有加。 按理来说,若是洛云庭听话些,懂事些,以后是能过上极好的日子的。 可就在洛云庭12岁的时候,他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闹着要离家出走。洛飞多次试图教育他失败,终于向其子洛云庭妥协一事传到了京城,这让众人眼里一向雷厉风行的洛飞成了笑柄。 那时一旦有人提及此事,便是哄笑着,说洛飞这么有本事,没成想生了个更有本事的儿子,洛太守家以后是注定要飞黄腾达的。 这些话,很难叫人听不出来带着些讥讽意味,那些先前就看洛飞不顺眼的,更是见风使舵。 虽然这件事儿情节并不严重,传到皇上耳朵里,顶多也是遭一句“成何体统”。可洛飞的脸面担不起,据说从那以后洛飞便很长一段时日未踏出过太守府,再后来便是他和童莲几番商讨之下,最终决定将洛云庭的名字从家族族谱中抹除。 一想到这里,洛娮娮突然有些好奇,既然少了家中的经济支持,就凭洛云庭的本事,真能在江湖上赚着银子吗? 想想前几日洛云庭为她买来的那些东西,价格虽算不上昂贵,但也能证明洛云庭起码在填饱肚子之后还有些盈余。 洛娮娮狐疑地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洛云庭,脑子里竟生出了“赚钱很容易”的想法,于是她又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在南岭赚上大钱,之后过丰衣足食的日子。 不过她仔细想来还是有些不切实际,能对自己的未来做规划自然是极好的,可眼下局势动荡,就算是能成功抵达南岭,想必也会有诸多变动,不适宜定下长久的计划。与其是费心思琢磨那些,倒不如机灵些,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指不定还能在未来的哪一天派上大用场。 洛娮娮渐渐回过神来,观察周围,两人好似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了。 她隐约感受到脚下传来的一丝酸痛和疲惫,于是便叫住洛云庭,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一同进去歇了歇。 为了不耽搁赶路的进程,两人也并无打算在此处逗留,补充了些食物和水分之后,他们便打算起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一旁的道路上却忽地传来一声怒喝,其声音响破了天,迅速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他们循着声源方向望过去,竟看见一伙穿的乱七八糟的人,正拎着斧子、狼牙棒等武器,急匆匆地从路的另一头冲过来。 洛娮娮被吓得一惊,虽还不能弄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心却已经凉了半分,她想跑,奈何此刻双脚不听使唤,任由她怎么努力都动弹不得。洛云庭见状只得迅速拉起她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林子深处躲。 这片林子高低错落,那条泥土路就在林子的最低处,若是现在有人往高的地方走,树木遮不住,便会被路上的人发觉。 不过好在那伙人似乎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这才让他们顺利找到了两个矮树丛作为掩体,一前一后地躲了进去。 洛娮娮瘫坐在树丛后面,大口地喘着粗气。 虽说目前看来他们的的情况并不危险,可洛娮娮心中难免有些不安,她不敢探出头去查看后方的情况,只得向藏在另一边的洛云庭求助。 洛云庭与她对视几眼,看她的表情动作,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未曾想自己运气居然这么好,方才光顾着带着洛娮娮离开,也没特意留意这个树丛的地理位置,误打误撞便找了个视野极好的地方,从这里看下去,几乎能看见整条泥土路,从最这边的起点到最那边的尽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这么偷偷看了一会,大概摸清楚了路上的情况。 现在道路上共有两伙人,这边的白衣公子坐在马车上,看上去风度翩翩,许是个读书人。他身边跟了个拿刀的“侍卫”,那“侍卫”正与另一伙人僵持着,试图让他们不要靠近马车。 另一边,就是方才跳出来发出暴喝的那几个人了。他们个个长得五大三粗,面容不善,看上去像是一伙土匪。 两路人僵持了许久,说话声忽大忽小让人听不真切,但也足够让人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伙穿得乱七八糟的人是山匪,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是商人,山匪劫商,是江南这种富庶之地再寻常不过的现象了。 洛云庭将下面的情况如实转告给洛娮娮,可就算再怎么寻常的一件事,也足以挑起洛娮娮的兴致。 要知道先前她被关在丞相府,任何江湖趣事,江湖传闻,都是她从“禁书”里偷看去的。 她无数次地在故事里看到过山匪劫商的故事,可书便只是书,只能让她在心里估摸那是怎样一番场景。现如今她当真碰上了,那新鲜感,可不是一般人能耐得住的。 洛娮娮面带一丝欣喜地向洛云庭确认,随后便朝泥土路上望。 这故事里常常把山匪劫商的故事写的精彩异常,她将故事中的细节和眼前所看到的细细比对,才在心中默默赞许那些会写故事的人真是才识过人。 虽说那商人坐在马车上泰然自若的样子确实和大部分故事中,惶惶不安的商人不大相符,但要说那山匪,简直就像是从书中照搬出来的,动作,语态都和故事里写的如出一辙。 洛娮娮正看着高兴,不曾想下面的状况很快发生了变故,那镖客声音不大,一直没叫洛娮娮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凑近对面那帮人,嘴巴似动了动,很快就把他们惹毛了。 对面的山匪头子又是一声怒喝,震天响,吓得洛娮娮下意识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她看见一抹寒光从刀尖射出,山匪提着磨得锃亮的刀,直冲着少年的脑袋砍过去。少年灵活闪避,抽刀像外一挥,山匪的胸膛即刻便乎乎地冒出鲜血,没一会就似失血过多一般,直勾勾地向后一倒,昏厥过去。 洛娮娮吓得捂住嘴巴,下意识回头看洛云庭。 可这一看,她才猛地发现,洛云庭早就没了人影。 洛娮娮慌了,身子当即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过了许久,她似听见下面的争斗声愈来愈真切,不那么安静了,这才敢回顾四周,确保自己的安全。 所幸,四周无人,可洛云庭的影子她也未曾瞧见。 当务之急是找到洛云庭的人,洛娮娮顾不得那么多,只得从矮树丛后面稍微站起些身,四周观望。 她不敢大声呼喊洛云庭的名字,只得极力用目光扫视周围能看见的每一寸土地,可洛云庭人呢?他那么大块头,此时此刻却连他的人影都瞧不见。说是他被人绑了根本就不切实际,他几乎是悄无声息地消失的,被人绑了那么大的动静,洛娮娮怎会不知道,他最多也只能是自己走掉了。 泥土路上的两路人激烈地争斗起来,洛娮娮匆匆瞥了一眼,暂无其他办法,只得先躲起来。 她透过树丛的缝隙,看到那个镖客身上已经负了刀伤,白衣男子不知去了哪里。一大群山匪如洪水猛兽般一同冲向那个年轻的镖客,场面十分惊心动魄。 也不知是为何,几日前图卡索在她面前掉了脑袋,鲜血染了一地,她都没害怕过。今日在此看到山匪劫商,不过是一个活人身上负了伤,她便怕的心悸了。 洛娮娮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洛云庭,现如今她唯一的依靠不知道去了哪儿,好像这是她生平头一回在真正意义上的独自一个人。她大概意识到了,如果现在发生任何意外,没有人给她兜底,她将必死无疑。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害怕,但无它法,若想活着抵达南竹关,她就必须在此时此刻想出一个法子来。 正当她焦头烂额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划破天空:“我来!!!!” 她费力地抬首望去,竟是洛云庭不知从那里冒出来,拿着剑跳到人群中去了。 她脑子一懵,当即爬起身,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洛云庭那个没长脑子的热心肠,竟选在这个时候上前帮忙了,倒还真像他性格。 虽说现在还不能确保自身安全,但好歹能看到洛云庭的位置,洛娮娮眉头微微舒展,心安了几分。 洛云庭不会多少剑法,甚至可以说,他对剑法几乎一窍不通。他算不上灵活,加入混战之后身上很快落了刀伤,好在他皮糙肉厚,才没被影响。 山匪那边人多势众,除了方才在场的,陆续又有许多山匪从路的那一头赶过来。洛云庭和镖客两个人势单力薄,虽说镖客武功高强,可他们这么战下去必定是坚持不了多久。 洛娮娮看着泥土路上的情况不自觉地替他们担忧,但想了想,面对这种情况,自己似乎真的是无能为力的。 她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几乎都没来得及稳住腿,下面的情况就又有变动了。 洛娮娮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探出头去看,竟是那个白衣公子乘着一匹马回来了,他快速抵达洛云庭身边,两人二话不说策马而逃。 而那个镖客也没愣着,他三两步蹿入林中,一行人似早就商量好了一般,倏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那群山匪懵了一瞬,看了看空荡荡的泥土路,又看了看面前装了货物的马车。领头的山匪朝身后的同伙招了招手,一行人还未从刚刚紧张刺激的氛围中回过神,略有些警惕地凑了过去,确认洛云庭等人真的走远了之后,便开始迅速搜刮车上的东西。 洛娮娮蹲坐在树丛后面,比起山匪,她更是懵了,那三个人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叫她怎么办? 洛娮娮观望着底下山匪的动作,应是习惯造就的机敏,里圈的人在搜刮东西,外圈的人就时刻紧盯着四周,时不时还会有人向洛娮娮藏身的树丛瞧过来,可将洛娮娮吓得不轻。 她开始变得无比的慌张,怕那帮山匪会发现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但留在原地就一定是安全的吗?洛娮娮想起来方才看到的那副景象,心里不自觉地发毛。万一她不小心漏出衣服的一角,或是没稳住身子跌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逃跑呢?似乎这是更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帮山匪紧紧盯着四周这一带,好似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洛娮娮并非身怀绝技,一旦跑起来定会引发不小的动静。 现下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待在原地听天由命了。 洛娮娮紧闭双眼,心里开始默念“菩萨保佑”,可结果不尽人意。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身后有人靠近,若那人是洛云庭,即便不方便出声也会小声叫住他,可这人没有。 她听着他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心立刻就凉透了,想着便也只能是哪个山匪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上来查看了。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洛娮娮强烈的求胜欲望还是逼着她转身。 届时,身后少年距她只有几步之遥,他身上带着伤,或许是用什么东西处理过,血腥味不那么明显,只隐约闻得到。 洛娮娮虽然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可正当她回过头的那霎那,还是被吓得一惊,不因别的,只因少年和她的距离比想象中更近一些。 少年身穿黑色劲装,手臂和肩膀处被划开几道口子,在与他对视的一瞬,她从他目光中看到一丝错愕。 两人面面相觑,洛娮娮似乎认出他来了,他是方才路上与人争斗的那个镖客,他的年纪,似乎比洛娮娮想象中还要年轻。 年轻的少年:“抱歉姑娘,让你受惊了,这里不安全,请跟我到别处去吧。” 镖客平淡道,也是这一句话,才把洛娮娮从方才紧张害怕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她被镖客带着离开,期间还不停被他提醒着“走快些,千万别回头。”。 洛娮娮不敢不从,虽说心里的紧张和害怕多少得到了些平息,可周围的环境,还是没办法让她短时间内迅速放松下来。 似乎是走了许久,他们抵达了林子的另一头,一个同样有一条泥土路的地方,那个年轻镖客才慢下来。 洛娮娮跟随它一同踏上大路,可没走几步,她的身子便不受控的一软,双腿骤然脱力跌了下去。 事发突然,即便镖客察觉身后的异常也未来得及扶住她。 洛娮娮重重地倒在地上,只觉得双眼一黑,便没了知觉。 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正趴在少年的身上,乘着一匹马向某个未知的方向疾驰。 她只清醒了一瞬,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林子的另一头,洛云庭着急忙慌地策马回到当初发生争斗的泥土路上,当他从马上下来,缓缓向马车靠近,当即便被眼前的场景震得发不出声。 十几个山匪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脖颈处几乎都留着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痕,鲜血不断喷涌而出,地上的人死不瞑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章 被人带来了沈府 洛娮娮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深夜,屋外正下着倾盆大雨,阵阵雷鸣声惊扰了这个本该宁静的夜晚。 她的意识正模糊着,眼睛睁不开,过了一会,好似能听见四周若有若无的对话声,再过一会,对话的声音便越来越真切了。 “无碍,无需担心。” “真的假的!沈弈兄,这档子事儿你万万不可跟我开玩笑啊!” 是洛云庭。 熟人的声音回荡在洛娮娮的耳畔,她的内心终于得到一丝抚慰,之前的紧张感,危机感也终于消退了些。 “……” “沈弈兄,说话啊沈弈兄!” “我仔细斟酌了一番,现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啊!!!!不是吧沈弈兄!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办法我们也得硬想办法啊!” 洛云庭的叫嚷声盖过了屋外的电闪雷鸣,洛娮娮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发昏,被他吵得头疼。 “沈弈兄!我们现在——我们现在的处境真的已经——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沈弈兄!拜托你想想办法!这事儿可不能糊涂啊沈亦兄!” “莫要心急,如此下去并无大碍,若你真的想要得到更好的解决方法,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知于你。” “沈弈兄!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不愧是——” “安静些,她现在貌似需要休息。” 倏地,另一道声音插进来打断了洛云庭撕心裂肺的叫喊,屋内终于安静了一会,接着她便听到那个声音由近到远。 “我们出去说……” “砰——” 门被关上了。 洛娮娮躺在床榻上休整了好一会,终于能慢慢睁开眼。 现在已经是深夜,屋外下着倾盆大雨,屋内却丝毫感受不到阴冷。 她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好奇地扫视了一圈周围。 看屋内的陈设,这里似乎并不是卧房,角落的柜子里杂七杂八的堆了许多罐子,柜子一旁的木桌上有一个摊开的纸和一个似乎用了很久的药碾。屋内的四周除了一扇门之外都是墙壁,只有离屋顶最近的地方安了一个透风的小窗。 这里莫非是个民间药庐? 洛娮娮有些好奇,于是便小心翼翼地伸出腿,试着慢慢从榻上下来。 比起之前,她的双腿似乎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但一走起路来,还是难免会有些酸胀难受。 她一步步地朝柜子的方向走,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用衣袖稍微捂了捂口鼻。 再走近些,她瞥见了桌子上摊开的纸包,她好奇地凑近看了看那纸包中包裹的药材是什么颜色,细细研究一番,看不出个所以然,打量四周,房间内似乎也没别的什么新奇东西了。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她又撑着虚弱的身子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回想。 方才她听到了洛云庭的声音,他正吵吵着,和一个叫“沈yi”的男人对话,对话内容她不大能听懂,关于最后那个明显不属于洛云庭,也不属于“沈yi”的声音,洛娮娮现在想来,似乎听着也有些耳熟。 不知怎得,或许是那道声音插入的太过突兀,引得洛娮娮有些在意,她仔细一想,那声音,好似和白天那个带自己离开的年轻镖客有些相似。 清秀的眉眼,小麦色的皮肤,个子不算太高,臂膀也有些单薄,正是一个少年的该有的模样。 洛娮娮的脑子里自动联想起有关他的画面,她就这么撑着下巴坐在榻上发了会呆,是过了好一会,思绪才被门外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拉回来。 她仰首,对着房门口应了一声。 屋外的人似乎是有些意外,停顿了一会,才答道:“抱歉姑娘,打扰了,我以为你还睡着。” “在下姓沈,名弈,博弈的弈,江南医者,也是洛云庭的故友,阿云将你带过来的时候,你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在下未经姑娘许可的情况下便为你诊病,还请姑娘见谅。” 原来他叫沈弈。 而阿云……应当就是那个镖客的名字了。 洛娮娮一边这么想,一边冲外面恭敬道:“你愿意为我诊病已是对我有恩,我又怎会怪罪于你,进来吧。” 她说着便在榻上坐直了些,看到沈弈从外边推门进来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沈弈长相貌美,手上拎着一个药箱,身着一袭白衣,体形消瘦,看上去犹如弱柳扶风。或许是因为他太瘦了,说起话来又斯斯文文的,有种阴柔的感觉。 趁他关门的功夫,洛娮娮盯着他看了一会。 那身白衣,她看着有些眼熟,好似今日白天在路上见到的那个商人也穿的这个。 可惜距离太远,洛娮娮没瞧清楚那商人的正脸,不过洛云庭最后是跟着那商人离开的,看现状,两人大概是同一个人了。 她看着沈弈关好屋门,慢慢转过身。 洛娮娮心里是压不住好奇的,她也算是半个直性子,她见沈弈一步步地向她走来,两人对视的瞬间,她便直接开口,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沈公子今日白天是否曾在路上遭遇了山匪堵截?” 洛娮娮突然开口,沈弈似乎也并不为此感到意外,他大方地笑了笑,微微颔首,承认道:“姑娘好眼力,沈某原本以为,姑娘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应当未曾看清沈某的正脸。” 沈弈的确不意外,但他这么说,听的洛娮娮倒有些意外了。她停顿了一会,有些狐疑地看向沈弈,一时辨不清对方究竟是敌是友。 沈弈似乎也察觉到了她心中的顾虑,他极为自然地从桌旁拉开一张矮凳坐下,和蔼道:“姑娘不必担心,洛少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洛少侠不成?。” 洛娮娮得了他这话,也稍微放心了些。 沈弈说的倒也没错,洛云庭虽说不大靠谱,但正义心凛然,绝不会交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再者说,只要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无需太过担心。 想来沈弈也是因有所察觉才会出言辩解,她一时觉得自己有失礼数,于是便开口道歉:“实在对不住,沈公子,近来情况特殊,我身边又没有其他朋友,只得多添几分防备心了。” 洛娮娮抱歉的微笑着,沈弈听完则轻轻向她摆手,一边叫她伸出手腕,一边道:“不必愧疚,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是好事。现在,沈某将为姑娘把脉,以便知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说着,他便开始为洛娮娮把脉,两人暂且没进行交流。 把脉过后,沈弈起身转向那个装满罐子的药柜,洛娮娮心中依旧满是疑惑,见他得空,便继续发问道:“沈公子是如何在那样的情况下发现我藏身在何处的?” 她问到这话的时候,沈弈正背对着她取药,看不见表情,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沈某未曾发现,是阿云瞧见了,悄悄告知于我,我才明白。” 阿云? 听到这个名字,洛娮娮再次下意识回想起他的脸。 那时,洛娮娮明明记得,那个叫阿云的年轻刺客一直专注于对抗山匪,不曾将注意力放在路两边的山坡上。他究竟是如何敏感地察觉到路的两边还有其他人,又是如何在山匪无法发觉的情况下将消息告知于沈弈的? 洛娮娮有些惊讶,但听沈弈这么一说,一些令她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好像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会洛娮娮藏在矮树丛后面碰见阿云,想必当时,阿云是特意回来寻她的。他一直知道她藏在山里,也知道他们走后,仍会有山匪在那盯着,扔她一人在那肯定不行,于是他便回去接她了。 这么一想,这阿云,好似还蛮靠得住的。 沈弈打开装药的纸包,分出一些,倒入药碾,见洛娮娮不回话,便继续道:“阿云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日后姑娘若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请他帮忙。” “请他帮忙?” 此话一出,洛娮娮更是高兴。 沈弈微笑,自然地接话:“阿云是中原洛镇一家镖局的镖客,你不必担心请他帮忙是欠了他人情,他拿钱办事,只要是他能办到的,他都会帮你去办。” 虽说洛娮娮从府中出来,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可就光是她出嫁那天戴在身上的金银玉饰,都能当好多钱了。这个叫阿云的镖客身手不凡,人又靠谱,若是能请他来护送自己逃出中土,那她岂不是无需整日花费那么多心思了。 不过办成这事,还有个前提。 就是切莫让阿云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对于此时的洛娮娮来说最可信的,还是只有洛云庭一人。 她一边在心里默默敲打算盘珠子,一边回沈弈的话:“找他办事,给钱就能行?” 沈弈点点头,将分好的药拿去另一头放着的锅里煮,还不忘补充道:“原谅沈某冒昧,姑娘如此问,想必是有事想找阿云办,姑娘可否听沈某一言?” 沈弈转过身,微笑着看向洛娮娮。 洛娮娮一听,这事八成是要成,于是高兴道:“你说。” 沈弈点点头,缓缓开口:“姑娘之前的身体状况尚可,今日之所以会晕过去,是因为天气太热,才让姑娘中了暑。今日沈某为你把脉,发觉姑娘的身体状况已无大碍,我为你开了一副药方用于后续调理身子,按理来说,明日卯时沈某就应带着阿云继续赶路了。” 沈弈顿了顿,接着道:“若是姑娘需要阿云的帮助,不如今晚就前去询问,若他愿意,明日我留他在你和洛公子身边便是。” 见沈弈这么说,洛娮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本身就是沈弈大方分享了这个消息,她托人办事,哪还有插队的道理,于是洛娮娮立刻推辞:“这怎么能行,再怎么说,也应当是阿云先为你办完差事,我再向他提议才对。” 沈弈一边熬煮药汤,一边笑着:“我这里不要紧,你所在的这里原本就是我在江南的家宅,按理来说,阿云护送我到这已经完成了我的嘱托,之所以再送我一段到堇舟城,完全是出于我们二人之间的交情,姑娘需要,尽管去找他便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章 沈弈有问题? 洛娮娮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可做事终归还是要有做事的原则,她细细琢磨一番,还是决定同阿云商量着先将沈弈送去堇舟,再谈论自己的事该怎么办。 届时,沈弈已经将汤药煮好装在碗里,给她端过来了。 洛娮娮看着沈弈将一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汁水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回过神,微微皱了皱眉,就着方才的好心情,她便咬咬牙,屏气就将药汤一口灌了下去。 不过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碗药汤看着色浓,气味苦,可喝起来,竟不如想象中那么难喝。 洛娮娮扬起眉毛,表情变了变,随后疑惑地盯着手中喝光了汤药的碗向沈弈发问:“沈公子,这汤药的味道……” 沈弈将她手中的空碗接过,明了她的意思,于是笑道:“沈某行医多年,自然研究了许多制药熬药的法子,可以去其苦涩,不让汤药那么难以入口,同时只改变了汤药的味道,但不影响药材本身的功效。” 洛娮娮听了佩服地点点头,称赞道:“沈公子对各类药材属性如此精通,定是花了不少功夫,若是同公子这般不辞劳苦的医者再多些,想必这天底下的老百姓都要少吃好多苦了。” 沈弈听罢笑着摆手:“姑娘谬赞,沈某以为,作为医者,治病救人,替百姓分忧,是分内的事情,沈某精炼于药材,也是对自身高度的追求,还配不上姑娘你的一句称赞。” 洛娮娮同他说笑着,无意间,她瞥见角落里放着药罐的那个柜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话锋一转,又问道:“小女子方才听沈公子说,这里是你的宅邸?” 沈弈依旧面带微笑,温和道:“没错,这里确是沈某的宅府。” 洛娮娮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小女子为何没在沈公子的府里瞧见下人?” 此话一出,还未等沈弈回复,洛娮娮顿时便觉得自己似乎不大礼貌,她这么问,无异于肆意打听他人的私事。可沈弈貌似并不在意,他回复的很快也很直接,一下就将洛娮娮心中的顾虑打消了。 “姑娘有所不知,沈某常年在外奔波,极少在府中生活,偶尔有那么几天回来了,也希望能过几天清净日子。这下人一多,自然就打搅了这份清净,因此,沈某家中只请了守门的护卫,至于家务事,沈某会叫人定期来府中清理。” 定期打扫,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聊到这,洛娮娮不自觉地想起自己曾经的贴身侍女玉兰和抱春。 记得那时候,她们待自己算不上好,洛娮娮和她们的关系,仿佛也一直都是极为疏离的。 她曾生活在丞相府中的那段时日,时常会觉得自己不够自由,也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若是没有身边的那些下人,她是否能自在快乐得多。 这种想法围绕在她身边很多年了,即便是到了现在,洛娮娮听沈弈这么一讲,说到底还是有些心动的。 不过事到如今,再去过多地思考这些事情,已经不必要了。 洛娮娮坐在榻上思索着,沈弈刚说过,自己的身子恢复的不错,逃出中土的事情迫在眉睫,她也是时候去找阿云谈谈自己的计划了。 于是她没再拖沓,最后向沈弈问询了一些问题之后,便告别沈弈,从桌子上提过一盏灯,转身出了药房。 沈弈的府邸内景致十分美观,但大多地方黑着灯,洛娮娮独自走在屋外的长廊上,有些害怕,步子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方才她同沈弈问过,现在是夜里亥时,阿云和洛云庭若是没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凉亭内,大概就是已经回屋休息了。 她沿着长廊一路走,走到尽头那间凉亭周围时,她缓缓停下。 洛娮娮眯了眯眼,隐约看见一个人正趴在阑干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动作,好似在喂荷塘里的鱼。 高大的背影,浮夸的动作,洛娮娮一瞧,一下子就瞧出来那厮是洛云庭了。 她不大想费工夫和洛云庭这号人打招呼,索性就装作没看见,转头就要向二楼走。可还没等她走远,她便忽地听到,远处的洛云庭大声叫嚷了几声。 她下意识顿了顿步子,虽说没听清那厮嘴里蹦出来了个什么,但能肯定的是,那声嚎叫绝对不是为了叫住自己而来的。 她有些气愤,可还是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最终照着沈弈指的路找到了阿云的卧房。 洛娮娮过来的时候,阿云似乎还没入睡,房间内的灯亮着,从窗户外向内看,隐约能看见一个黑影坐在案前,手上正摆弄着什么东西。 洛娮娮有些好奇,她一边目不转睛地朝窗子上看,一边走到卧房门前,敲了敲门。随即,她便看到坐在案前的黑影顿了顿,接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朝门口走。 “砰——” 门开了,洛娮娮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他一番,不知是否是夜深了光线较差的缘故,洛娮娮这么一看才觉着,阿云的长相,似乎是要比印象中还要帅气一些的。 她不敢将目光一直放在阿云身上,短暂的目光交汇之后,她便低下头,冲他行了个见面礼,随后向他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阿云站在门口,沉默片刻,开口道:“在下有失远迎,姑娘请进。” 洛娮娮踏进房门,阿云侧身将她迎入屋内。 两人相对而坐,阿云率先开口:“姑娘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洛娮娮微微垂首,面带微笑,并没打算拐弯抹角,直接便将自己的请求告知于阿云。 或许是因为对阿云有所隐瞒,因此她有些紧张。她故意将话说的很委婉,不时观察阿云的神色,想尽办法确保他没起疑心。 幸好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 想来,阿云身为镖客,理应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对于洛娮娮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不感到奇怪,倒也正常。 最后,洛娮娮和阿云一同商议决定先让阿云将沈弈送至堇舟城,而洛娮娮,就停留在沈弈的府中等,阿云向他承诺,一日之内,必定会赶回沈府护送她前往南竹关。 说完,她如释重负,轻轻松开握紧的拳头,看向阿云道:“此事便劳烦少侠了。” 阿云垂眸,微微颔首:“姑娘放心。” 一切商议妥当,洛娮娮松了口气,她本就身体虚弱,从昨晚到现在,她的精神一直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此时得到解决,她顿觉疲惫感来袭,困意难挡。 察觉到洛娮娮逐渐涣散的瞳孔,阿云了然,于是他再次开口,向她道:“姑娘先请回房歇息,有事明日再议。” 这话正中洛娮娮下怀,她本就想回房睡觉,于是点头,向他行过礼之后便离开了。 阿云平淡地目送洛娮娮离开。 片刻之后,他转身坐回木椅上,重新拿出方才手里把玩着的东西——一个几乎四分五裂的香囊。 他将自己缝好的香囊和旧的那个细细比对,随之叹了口气,还是将两个都扔了去。 他褪去衣物,沐浴过后躺在床上。 次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进室内,洛娮娮便醒了。 她睁开眼睛,从客房的榻上坐起,扭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愉悦。 这一觉,似乎是近几天里,她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了。 她梳洗过后出了房门。 昨日夜里,沈弈为她送来一些衣裳,供她挑选。 洛娮娮本想回绝,可低头看看自己满身脏污的夜行衣,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留了一套最朴素的衣裳在房间。 洛娮娮的这张脸生的是极好的,洗去一身泥泞之后,她看上去秀丽了不少,只是唇色微微发白,显得没有气色。 她走出房间,迎着阳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忽然,她听见一阵咳嗽声,声音有些粗重,原先她并未在意,可后来,那人的咳嗽声越来越严重。 洛娮娮微微皱眉,循声而去,发现声音是从隔壁的房间传出来的。 她靠近那间房间,侧耳倾听,随后,她闻到房内传来一阵浓烈的药味。 随即便猜到那咳嗽声的主人是谁了。 她抬起手叩门:“沈公子,您在吗?” 房间内的咳嗽声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传来沈弈的声音:“姑娘请进。” 洛娮娮推门入内,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比起昨晚见到的那个神采奕奕的沈弈,此时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沈弈看上去虚弱了不少。 她看着面前形容憔悴的沈弈,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她不动声色地掩去心中想法,快步走至床边。 沈弈冲她礼貌笑道:“姑娘怎么来我这里了?” 洛娮娮垂眸,观察他片刻之后开口:“小女子方才在恰好在屋外听见公子咳嗽,公子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沈弈闻言摇头:“只是有些累,歇息几日就好了。” 他微笑着,可还没等洛娮娮开口询问,他就已经自己解释道:“昨晚没休息好。” 没休息好? 这句话补充的不太是时候,听起来有些怪异。 再者说,仅仅是没休息好,也能是是他今日看上去如此虚弱的理由? 洛娮娮这么想着,却依旧没将心中的疑惑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洛娮娮琢磨着,他病成这样,是不是代表他今日无法动身前往堇舟了? 犹豫片刻之后,洛娮娮开口:“昨日小女子已经同那位叫阿云的少侠把事情谈妥,只是不知公子这样的身体状态……” “姑娘不必挂心,既然答应了姑娘,在下自然会尽心尽力做到。只是如今在下身体抱恙,不便长途跋涉,待在下来日启程之时,还望姑娘在府中稍等几日。” 沈弈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十分自然,可洛娮娮却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敷衍。她心中清楚,沈弈的身体状况虽然有些糟糕,但还不至于到不能下床的地步。 她回想起昨日在药房内和沈弈的对话,分明一开始,是他提议让阿云留在自己身边,怎么到了今天事情定下来,他还装起病来了? 洛娮娮仔细思考这其中的蹊跷,就在这个间隙,阿云也从外面进来。 洛娮娮听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回首,恰巧看到阿云进门的步子顿了顿,似是也没想到沈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向内走了几步,站在沈弈的床边和他对话。 洛娮娮见状礼貌地向屋外退了几步,但依旧能依稀听见,沈弈同阿云说的话,意思和方才同她说的,一模一样。 洛娮娮站在原地,愣了一会,一时间觉得,沈弈这个人不可信。 一旦这种想法产生,周围原本安逸的环境就又变的危机四伏起来。 洛娮娮趁阿云和沈弈还在谈话的功夫赶紧逃开,迅速在府内找到了洛云庭的房间。 她用力地拍响洛云庭卧房的门,不出意料的,他果然还睡着,是洛娮娮在外面拍了好久,他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过来开门。 “干嘛啊?大清早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章 她开始慌了 洛云庭揉了揉眼睛,话还没说完,看清来人之后,态度立刻发生了变化:“豁!是你啊!你没事啊!太顽强了哈哈哈哈哈!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洛娮娮被他弄得有些无语,她侧着身子从房门中挤进去,关上门,冲着洛云庭道:“别废话了,有事跟你说。” 看着一本正经的洛娮娮,洛云庭也稍微将笑容收了收。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两人站在屋里面面相觑,洛云庭有些受不了安静的氛围了,这才又道:“哎呀有什么话就说嘛!安静的我耳朵都要被安静死了。” 洛娮娮听着他的最后一句话稍稍一愣,安静的我耳朵都要被安静死了? 这人有点离谱。 不过要说自己为什么来找洛云庭,她好似有些无从开口,因为思考过后她发现,洛云庭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没办法,既然如此,她只得将昨晚发生的事重新跟洛云庭讲一遍。 洛云庭听着他的话,表情也在不断变化着,直到最后,他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胸前,拇指相互搓捻着,这才终于认真起来。 “你说沈兄生病?可——没道理啊,昨天晚上他还精神抖擞的,你说他生病,这——怕不是装的吧?” 洛娮娮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她一个人觉得沈弈在装,或许是因为她观察人太过仔细,内心太过敏感,可就连洛云庭这号粗人都觉得沈弈是在装病,那基本就能断定,这事是真的了。 洛云庭见她不说话,挠了挠头,又问:“那个小少侠,知不知道沈兄病了啊?” 洛娮娮反应了一下,洛云庭口中的小少侠,应当是阿云,想起他今天在沈弈房门口的样子,洛娮娮回应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知道。” “啊?他都不知道啊,这就怪了,沈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洛娮娮摇摇头,就在两人思索的间隙,她突然想起来,昨日夜里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曾听到来自沈弈和洛云庭的一段对话,后来阿云将两人带去了屋外,因此他们具体聊了什么,洛娮娮不清楚。 于是她抬起头,开口问道:“昨晚我没醒来之前你和沈弈聊天了吗?都聊了点什么?” 洛云庭没打算瞒着她,直接道:“就是聊了聊你的身体状况,还有关于最近南竹关那边的情况,沈兄说,南竹关最近管的很严,必须要很多文牒证件才能到南岭那边。我就给他编了个谎说自己就是想去玩玩,没有什么文牒,结果他说这段时间没有文牒根本过不去。 你没醒来之前——我就跟他聊了这么多,再之后就是和那个小少侠简单聊了几句。哎呀我也真搞不懂你,猜来猜去的,费劲。” 洛云庭抱怨了一句,可突然想起来对于洛娮娮而言,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于是又补充道:“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别担心过头了。” 对此,洛娮娮并不赞同,她还是很在意,或许是因为,原本能逃出中土,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又有了变动。 “你说沈弈到底为什么要装病?”洛娮娮小声问道,似是在问洛云庭,也似是在问她自己。 洛云庭闻言,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了,他清了清嗓,故作深沉地开口:“装病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总结起来就三种情况,第一,为了博取同情,第二,为了躲避麻烦,第三,为了韬光养晦。” 洛娮娮听着他的发言微微皱眉:“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洛云庭摇摇头,“我虽然和沈兄认识的时间很长了,但他先前说话做事向来比较直接,从来没用过这种间接的法子。” 他停了停,又说:“我不认为他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小病就装出一副快死了的样子的人,而且,他明明都答应要帮你了,又突然装病,感觉也不太合适。” 洛云庭分析的也有几分道理。 “唉,不想了,实在不行我就去问沈兄本人好了,大不了……哎呀!反正我先去问,你在这里等等我。” 洛云庭说着就要往屋外走,洛娮娮觉得他这么做着实有些莽撞,正准备冲上前拦着,门一开,就发现阿云站在外面。 洛云庭和洛娮娮的脚步都在见到阿云的一瞬间顿了顿。 洛云庭率先反应过来,开心地拍了拍阿云的肩膀:“呀!小少侠!这大清早的前来,所为何事?” 阿云礼貌地回了洛云庭一个微笑,随后看向屋内的洛娮娮:“在下找洛姑娘有些事要商讨。” “啊,她啊,那正巧了。” 洛云庭一听,揽着阿云的肩膀就将他带进屋里。 “正巧,我有事去找沈兄,你有事来找她,那你们聊,我先行一步,再见!” 洛娮娮见状再想拦住洛云庭,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着洛云庭匆匆离开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阿云的时候,他还礼貌地站在门外,好似在等洛娮娮的指示。 于是洛娮娮便只得努力撑起一个笑容,先将阿云迎进来。 两人在洛云庭房间内的桌案前面对面坐下,阿云率先开口,语气十分平缓:“姑娘,方才我从沈弈的屋子里出来,看你不在,怕不是因为沈弈的病……” 洛娮娮看着他,大概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他是沈弈派来道歉的。 倒也不是对阿云抱有敌意,只是洛娮娮现在觉得,沈弈绝非什么信得过的人,她现在只想快些逃出南岭,根本不想花心思在沈弈的圈套上。 于是洛娮娮直接打断了阿云的话,笑着回复道:“没关系,沈公子的身体要紧,我那无非是些小事,不着急。” 洛娮娮笑着答道,语气十分随和,仿佛根本不将这件事情当一回事。 阿云看着她,稍微愣了愣,似是不太理解她为何做出这么奇怪的反应。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洛娮娮原本想着,如此一来,阿云怎么着都会想个法子救救场,可结果不然,阿云思考了片刻,竟淡然地点点头,真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他转而开始询问洛娮娮是否要将计划提前,若是她想提前,是否要就于今日离开这里送她偷渡去南岭。 洛娮娮听着他说的话,顿时有些疑惑,脑子里存有的信息瞬间乱作一团。 阿云和沈弈,难道不是一伙人吗 还是说事情真的被她想得太复杂了,沈弈当真只是身体弱,需要修养,也没有要故意拖时间的意思? 洛娮娮深吸一口气,环抱住自己,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或许是看出她的为难,阿云便知趣地先行离开,并表示若她想好之后,随时可以出发。 阿云离开后,洛娮娮也从房间里出来,她找了个又安静,景致又好的地方呆着,一是怕洛云庭等会回房间又将她的思绪打断,二是她现在,的确需要找个让人觉得舒服的地方,好好想想。 一切的开始一定是她大婚那天,有刺客杀了图卡索,并将她带到江南扔下了。 这其中虽有许多蹊跷,但洛娮娮来不及想,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要紧的事,还是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被扔在江南之后,她遇到了洛云庭,洛云庭说,自己正好来江南有事要办,由于洛云庭是她的故交,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被扔在这里也没个人可以依靠,干脆就将自己的遭遇全都告诉了洛云庭,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再之后,就是洛云庭不知道从哪里打探了一些消息,告诉她洛家被判了刑,并且于明日就要上刑场了。 想到这里,洛娮娮心里貌似有些落寞,她不知道自己落寞的原因在哪儿,她一直不大喜欢父亲母亲,他们待自己如同陌生人一般,在丞相府那个地方,她也极少能感受到自己能和什么人产生多么深的连接,那么她为什么会因此感到落寞呢? 洛娮娮思考问题的节奏暂时放慢了些,她多留了点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可思考了很久,她也没思考出个结果。 于是她又重新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事。 知道洛家被判了刑,朝廷派了人下来抓洛娮娮,洛云庭紧着便规划了路线,带着洛娮娮前往南竹关,原本一切顺利,可那天沈弈出现之后,他们之前的计划全部被推翻,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问题似乎真的出现在沈弈身上。 洛娮娮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丞相府那样的地方造就了她的机敏,她发现沈弈这个人很圆滑。 昨日在药房和沈弈的对话,起初让洛娮娮认为,沈弈只是情商比较高,不想让气氛那么尴尬,可现在看来,他若是真的只是想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就不会今早装病来拖延这个时间了。 因此他这个人,多多少少是有些问题的。 可是阿云的反应…… 如果沈弈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拖延时间,即便阿云跟他不是一伙的,他也会想方设法的不让阿云将护送洛娮娮的计划提前,但沈弈并没有这么做。 洛娮娮细细想了想,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对于沈弈的目的本身,洛娮娮并不在意,她真正在意的,仅仅只是自己能不能成功逃离中土,留住自己的性命。 她也可以直接逃,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沈弈的目的,找出沈弈有问题的确切依据,完全是因为洛云庭那个死脑筋,若是不给他一个肯定的,确切的,有依据的答案,他八成是不可能跟着洛娮娮离开的。 虽说洛云庭脑子笨,时常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可相比自己独自行动,带个人在身边,总是要安全许多。 洛娮娮正苦恼着,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她的脑袋里,渐渐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要不……绑架阿云?威胁他帮我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章 她绑架了阿云 洛娮娮自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执行力强。 她说要绑架阿云可不是说着玩玩。 当天下午,她就从各个地方找来了麻绳,刀具,就连曼陀罗花制的迷药,她都从沈羿的药房里偷出来了。 如此一来,待到晚上阿云熟睡的时候,她就可以趁机溜到阿云身边,将他迷晕,随后带出沈府了。 洛娮娮一边这么想,一边在屋子里美滋滋地清点自己的作案工具,她正乐呵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吓得一惊。 她迅速将放在榻上的这些东西藏好,飞快地跑到门前,将房门拉开。 站在门口的是洛云庭,他神神秘秘地将周围扫视一圈,刚要进来,就被洛娮娮伸手拦在屋外了。 “有屁快放。” 洛娮娮方才被洛云庭吓得不轻,对他说话自然是没好气的。 洛云庭倒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道:“你啊,就是想多了,沈兄哪有故意要拖延时间的意思,他是真的生病了,他还说,若是你——“ “我知道了。” 洛娮娮抬起一只手将正在说废话的洛云庭打断,洛娮娮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心急,就是因为她深知自己已经不能将希望寄予在洛云庭身上了。 之前一直跟着他,是因为除此之外,洛娮娮别无选择,可现在多了一个选项出来,洛娮娮自然就不会再如前几日一般听从洛云庭的安排了。 她三两句敷衍着将洛云庭打发走,静待夜晚到来。 其实对于这类事情,洛娮娮有一定经验,先前在丞相府的时候,洛娮娮经常夜里偷偷去偷那些禁书看,而那些守在门口的侍卫,洛娮娮打不过也说不过,便只能用迷药将他们迷晕了撂在一边。 她琢磨着,丞相府那些侍卫个个五大三粗,武艺高强,她都能搞得定,像阿云这样稍显单薄的,一定没问题。 洛娮娮一直等,一直等到了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动身。 现在应该是动手的最好时机,阿云还没醒,绑走他之后,她一路往外逃,天是大亮的,她好摸清路。 洛娮娮拿着作案工具一路小跑到阿云放门口,她趴在门口听了听里边的动静,确定阿云还睡着之后,她便毫不犹豫地将门推开潜了进去。 其实做这档子事没什么技巧,重要的是眼疾手快,不得拖沓。 洛娮娮一个箭步冲到阿云的床榻跟前,将带有迷药的布一下子捂住阿云的口鼻。 接着,她就掏出绳子将阿云绑起来,再将人整个塞进麻袋里。 洛娮娮的个子本身就小,力气也不大,做完这些,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过幸亏速度够快,太阳还未升起来。 洛娮娮拖着阿云往外走,沈弈先前说,自己的府里一般情况下只有侍卫看守,她昨天特意观察过,不知是不是沈弈回来了的缘由,这两日,门外守着的人格外的少。 洛娮娮拖着阿云下了楼梯,毫不犹豫地朝后门冲过去。 阿云被拖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洛娮娮的手也被麻袋磨的通红。 就在她欲将人带出府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巡逻的侍卫朝后院走来了。 她必须想办法将阿云弄出去。 太阳逐渐从东边升起,洛娮娮没有时间了。 她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的速度必须快些,否则一旦沈弈醒来,她的计划就会泡汤。 她四下张望,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冠庞大,枝叶繁茂。她当机立断,拖着阿云躲到了树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洛娮娮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侍卫从树旁经过,并没有发现他们。等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洛娮娮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重新拖起阿云,准备继续向外走。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阿云也被她带倒,从麻袋里滚了出来。 洛娮娮心中暗叫不妙,她赶紧爬起来,试图将阿云重新塞回麻袋。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洛娮娮,你在干什么?“ 洛娮娮心头一颤,她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洛云庭那张疑惑地脸。 “洛云庭,我……“洛娮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远处刚刚离开的侍卫似乎发现这边有声音,转过身,又要过来了。 洛娮娮见状,一把将洛云庭推出去,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洛云庭疑惑地挑起一边眉,但看到洛娮娮慌张地跪坐在那儿,怀里还揽着昏睡过去的阿云,他便立刻明白了。 洛云庭照洛娮娮说的办,先支走了侍卫,给洛娮娮留出逃跑的时间,随后便跟了出去。 她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找到洛娮娮,她正费力的重新将阿云装进麻袋里,或许因为力气实在太小,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额头上也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洛云庭看着她,实在有些惊讶,他上前去帮忙,三两下就将阿云装在麻袋里,并把袋口封好,随后顿了顿,挠挠头。 洛娮娮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她抓着装着阿云的麻布袋,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刚才谢谢你了,我现在要带着他往南边走,你要一起啊?” 洛云庭想了想,摇摇头:“我还是不打扰了,我可以帮你去跟沈弈解释,就说你俩是自己走的……不过我好奇——” 洛云庭看着洛娮娮,眼神中透漏着一丝惊讶和不理解:“你遇到自己心悦的郎君,就是这样追……占有他的呀?” 洛娮娮听这话,抓着袋子的手微微僵了僵,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没好气的啐道:“你才喜欢他呢!不跟你说了,我走了,若是我们有缘,那就江湖再见吧。” 她向洛云庭道别,这一别,就真的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可他们两个似乎都没进入到这种悲伤的氛围里。 洛娮娮急着逃跑,而洛云庭,还处在懵逼的状态中。 两人各怀心思,一个急着逃,一个懵然无知,两人就此分别了。 洛娮娮继续拖着阿云向前走,似是走了很久,她快没有力气了。 阿云在麻袋里已经苏醒过来,他的意识逐渐恢复,但他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自己被拖动的颠簸。 他知道,自己这是被绑架了,但他不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谁,于是他悄悄扭动着身体,尝试取出藏着衣服里的暗器,先将绑着自己的这绳子割开。 可他刚一将暗器弄出来,拖着自己的那人不知是怎的突然松手了。他感受到自己正被麻袋包裹着滚落下山去,随后他就听见了,山坡上,一个女孩惊呼出声:“阿云!” 是洛娮娮的声音,他来不及思考,脑袋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于是便又一次晕过去了。 洛娮娮从陡峭的山坡上慢慢挪下来,这一带路窄,她没有体力了,一不注意,装着阿云的麻袋就从手中滑落滚下坡去。 洛娮娮慢慢挪到阿云跟前,她将捆在麻袋上的麻绳解开,漏出阿云的身子,查看他的伤势。 阿云的脑袋被石头撞出了血,身上应该有淤青,洛娮娮没法查看,就先将阿云从麻袋里弄出来,想办法先控制他头部的伤势。 洛娮娮是不懂医术的,她费力的从衣袖上撕下一条布料现将阿云的脑袋缠了起来。 其实阿云目前根本没出什么血,就是破了点皮,但洛娮娮放心不下,她将阿云整个人拖出来靠在树边,想着应该就近找个大夫为他诊病,随后便瞧见了麻袋里遗落的暗器。 洛娮娮将那暗器拾起来,是把匕首,她背后一凉,立刻就将阿云的上半身扒了个精光。 她居然忘了,忘记阿云这样的人,就算是睡觉,身上或许多少会带些东西的。 她细细给阿云搜了个身,搜出一副飞镖,两把匕首。 她将这些东西收起来,随后帮他把衣服穿好,拉着他下了山。 刚才在山上,洛娮娮依稀能看到下面有个村子。 她看着天空中升起的一缕催烟,顺着那个方向找到了这个村落。 村子不大,比起城镇,信息也相对闭塞,洛娮娮不大担心,稍微遮了遮脸便进去了。 她拖着阿云进入村子,很快便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村头一个背着稻谷的妇人瞧见了,热心的迎上来,稍稍打量她之后,温和地问:“少侠,这是怎么了?” 洛娮娮见迎来上来的妇人似乎没有恶意,便随便编了个谎。 “我是衙门派来押送犯人的,路上出了点意外,犯人受伤了,你们这儿,有没有看病的大夫啊?” 妇人瞧着她的样子,此刻她眼神凌厉,因双手用力拽着阿云,脖颈处暴起青来,就这么一看,还真像回事。 妇人没怀疑她,紧着便带她见了大夫。 村里的大夫是位老者,眼神不太好,盯着阿云的伤口看了半天,才缓缓起身拿了些药材来。 待老者为阿云包扎好伤口,说了那句“他的伤并无大碍”之后,洛娮娮就想着要离开了。 虽说村里人没有恶意,但毕竟人多眼杂,此地不宜久留。 老者说要为阿云取一些后续涂抹的药材,洛娮娮知道这并无必要,完全是他出于好心,于是趁着老者进屋的功夫,洛娮娮便匆匆带阿云离开。 临走前,她脱下手上的一串金链放在案上,那是她出嫁时戴的手饰,应该能当不少银子的。 重新上路之前,她向村口的放牛娃要了一串铁链,离开村子之后,她在树林里用铁链又将阿云捆严实了些。 这回,他就算再次醒来也跑不掉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章 她需要他 洛娮娮又带着阿云在树林里走了一小段路,确定距离村子够远后,她将阿云放下,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 接下来的路,她需要阿云陪她一块走了,至少在天黑之前,她需要阿云醒来,为他们找个住的地方。 她弄了些壶里的水出来,照书里那些故事写的那样,将水泼洒在阿云脸上,但似乎是不起作用,阿云依旧微微粗着眉,双眼紧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洛娮娮叹了口气,将水壶送到嘴边猛灌了几口,她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顿时有些失落。 不知怎得,这种落寞感来得有些仓促,或许是因为今儿个她都没做,就要这么过去了,也或许是因为,又要面对一堆的困难和险境,洛娮娮没做好准备。 她将大脑放空,靠在树干上歇了一会。 树阴底下不太热,暖呼呼的,再加上她已乏累了一整天,体力早就消磨光了,睡意因此顿时袭来,洛娮娮知道自己绝不能在此时此刻睡着,于是便站起身,无聊地在原地踱来踱去,也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阿云醒来。 大概是过了一个时辰,洛娮娮蹲坐在地上发呆的时候,一旁的阿云有动静了。 她扭头看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见阿云真有反应,洛娮娮赶忙爬过去蹲在他身边。 阿云醒了,他皱着眉,身体没动,眼睛眯成一条缝观察周围。 洛娮娮对此感到有些奇怪,他醒来居然没下意识地动动胳膊腿,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是被绑着似的。 两个人都没第一时间说话,阿云看着四周,洛娮娮看着阿云,最终,在短暂的缄默之后,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阿云眼光中的怨恨很容易让人察觉。 其实洛娮娮想都不用想,即便是真没察觉到,也能知道阿云此时心里也定是不舒服的,谁愿意自己睡着睡着觉无缘无故便被人绑了去?因此她早就备好了措辞,来应对现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洛娮娮张了张口,刚要准备说什么,却被阿云抢先了去。 他低垂着眼,淡漠地瞧着洛娮娮,开口质问:“姑娘这是做什么?” 所幸,阿云的态度不算刚硬,虽说语气不大友好,但还是给足了自己解释的机会。 洛娮娮准备向他道明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却发现阿云正偷偷向自己的衣袖一角瞧,洛娮娮明了了,立即掏出他的一副飞镖以及一把匕首。 “少侠可是在寻这个?” 阿云循着声音看过来,心里更是不悦。 这次洛娮娮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紧着便道:“这个小女子之后会还给你,但现在不行,小女子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少侠以为,有何不妥?” 阿云没说话,但确实再没做多余的动作。 洛娮娮见他不说话了,立刻见缝插针道:“小女子明白,少侠之所以愿意接这份差事,自然是希望得到相应的报酬,而小女子今日这么做,确实有失礼数,也确实打破了原有的规矩,不过……” 洛娮娮顿了顿,将身后的包裹打开送到阿云面前给他看。 “如果加上这些筹码,少侠是否可以听我细细道来,再做定论?” 阿云看着她拿来的东西,瞳孔猛地一颤。 那个包裹里,装满了金银玉饰,洛娮娮出嫁时身上带着的所有首饰,都被她装了进来。 他抬头与洛娮娮对望,眼神中透漏着一丝不可置信。 洛娮娮点点头,对他的疑问做出肯定:“只要少侠能助小女子一臂之力,小女子为少侠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阿云看着包裹中的东西思考片刻,眼神中的怨念明显少了许多。 洛娮娮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她虽态度坚决,可心里还是没底的。 她怕阿云愿意帮自己不是为了钱财,但想来也好笑,不为钱财为什么?他们镖客,本身接这些差事就是为了赚钱。 阿云点了点头,答应了洛娮娮,今天的事,也算就此一笔勾销。 洛娮娮将他身上的铁锁链取了下来,腿上的麻绳也给他割断了。 但胳膊上的,洛娮娮想了想,还是得先观察观察再说。 阿云表现得十分配合,对此也并无意见。 两人继续向南走,阿云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残破的破茅屋,询问洛娮娮的意见是否愿意在此将就一晚。 洛娮娮当然愿意,毕竟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别的去处。 洛娮娮刚准备进去歇着,突然被阿云使唤着在附近捡些柴火。她起先是不愿意的,毕竟,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被人指使着做一件事,可当阿云向她展示自己被绑着的双手,她又没办法。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也不得不去这么做。 捡过柴火之后,阿云似乎又想让洛娮娮去打几只野兔子。洛娮娮知道,阿云这是在想办法解决晚膳的问题,可她并不精通武术,手上更是连把弓都没有,若是想用阿云的那副飞镖砸中兔子的脑袋,那简直是难比登天。 她赶忙拒绝了阿云,并告知他临行前,自己早已带足充足的食物。 阿云点点头,于是又让她去溪边打点水。 洛娮娮摇了摇自己不剩几滴水的空水壶,叹了口气,只得不情不愿地去了。 她在前面走,阿云就在后面跟着,最近的小溪他们在来时的路上见过,距离不远,但回来的时候,需要爬坡。 洛娮娮今日本就累得够呛,自然希望自己能不动就不动,但比起这个,她依然觉得还是小命要紧,她不能就这么给阿云松绑。 两人在溪边打完水回到破茅屋,将那个几近掉落的破门关上之后,阿云终于没再发号施令。 洛娮娮疲惫地瘫坐在泥土地上。 阿云观察了一下四周,看了看被放在石头上的干柴,手指着回头询问洛娮娮:“点还是不点?” 洛娮娮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顿时疑惑了。 “你都叫我捡回来了,为何不点?” 阿云没什么情绪波动,平静地回复道:“若是点,极有可能引起旁人注意,但与此同时,也能稍微预防一下野兽进攻,若是不点,大概率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这儿,不过若是夜里睡着的时候来了野兽,那……” 洛娮娮思考片刻,眼睛又瞥了瞥阿云被绑起来的双手。 他莫不是在逼她给自己解绑? 若是阿云被松了绑,无论是歹人还是野兽,他应当都能应付,可他现在被绑着,无法在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洛娮娮叹了口气,直言不讳道:“你这是在暗示我让我给你松绑,包括之前,让我打猎,捡柴,也一样,是不是?” 阿云听着这话,却还摇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得紧:“并非如此,这些东西,确实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只不过若是姑娘没有绑着我,我大概率会直接去做,而不是开口问你。” 洛娮娮看着他义正辞严的样子,竟真无言以对。 她想了想,自己如今走到这一步,怎么着都是步步涉险,她无法将自己遇害的风险降低,只得在众多可能中寻找一个最好的结果。 现在,阿云被绑着,若是他们晚上遇到危险,她一定无法应对;但如果给阿云解绑,这个危险就将被降低甚至抹除,如此想来,她只能赌阿云不会突然发难。 洛娮娮默默叹了口气,有些紧张地来到阿云面前。 她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敢让动作停下来,生怕自己会后悔。 她抬手,将匕首直接递在阿云手里。 阿云瞧着她的样子,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将绳子划开,接着便转身走向那堆柴火堆了。 洛娮娮看着阿云的背影,终于长舒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很快,夜幕降临,阿云和洛娮娮并肩坐在柴火堆前分享食物。 阿云的话很少,从松绑之后,更一句话都没说过。 要是换做以前,洛娮娮或许也会同他一样,什么都不说。 可现在,经历了这些之后,她只希望能在下一次变动之前有个依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再让她自己独自一人去面对,于是,她便主动朝阿云搭起话来。 洛娮娮的声音很悦耳,柔和清透,在夜里的篝火堆前显得有些温柔。 她咽下了手里的食物,盯着篝火堆对阿云说话:“你的名字,我是从沈弈那里听来的,这是他对你的昵称吧,你本名叫什么?” 阿云愣了愣,回复道:“云生。” 云生?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洛娮娮这么想着,又道:“你和沈弈先前不认识?” “认识,他是我的朋友。”阿云简短地答。 洛娮娮思考片刻,似乎还有疑问,但没再问下去了,转而换了个话题:“江南这一带好像有很多这种破屋子,之前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云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解释道:“不止江南,很多地方都有,你之前没见过吗?” 洛娮娮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发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但令她意外的是,她好似并未因此感到紧张。 “没见过。” “原因……因为战争,因为旱灾,或者像这种离河边近的,是因为洪水。” 阿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种房子,曾经大概是什么人的家。” 家。 洛娮娮很少听到这个词,毕竟没有人告诉她过,丞相府应该是家,她也从来都不认为,丞相府能当作是家。 虽然说来,丞相府这个地方,好像很符合家的定义吧,但仔细思考过后,洛娮娮的内心依旧对此没有认同感。 “那,你平时走镖的时候,经常会住这种地方吗?” 云生听着她的话,又是一愣,随即笑道:“平时走镖又不用躲着人,当然是住客栈了。” 洛娮娮听着他的回复没忍住为自己犯的蠢感到好笑,不过阿云也没多说什么,至少在这方面,他比那个碎嘴的洛云庭要好得多。 两人暂时安静了一会,洛娮娮轻轻叹了口气,好似在发泄什么情绪一般。 云生当然察觉到了,但他没问出口,只默默地等待着洛娮娮自己向他分享。 果不其然,她静待了一会便又一次开口了,语气沉闷,明显散发着不悦:“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日子呢?” 洛娮娮心里想着,似乎就在前天,她还觉着外面的日子过得自由自在,即便苦些累些也没关系,可没想到,仅仅过了两晚,她的想法便立刻发生了变化。 云生听着她这句抱怨,转头问她:“你看着不像江湖人士,为什么要偷跑去南岭啊?” 洛娮娮摇摇头,又有些惊讶,扭头和他对视,试探地问:“你先前遇到过被官府通缉的人吗?” 云生笑了笑,肯定道:“当然遇到过,只有你们这些整日困在府里的才会觉着被通缉了便是大事,像我们这些在江湖上闯荡的,有几个没和官府做过对啊。” 洛娮娮一听,更是惊讶了。 “衙门的人不管?” 阿云摇摇头。 “管好他的一亩三分地得了,江湖上的事,他们管不来。” 阿云的话说的很轻描淡写,一瞬间竟让洛娮娮有了自己安全了的错觉。 想来也是,江湖上的事,衙门管不着,她的事何尝不是,毕竟有朝廷在管了,衙门自然管不着。 她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悲伤涌上心头,却被她强行压制住了。 她思考了片刻,淡声道:“阿云。” 她的语气很温柔,云生听着她的呼唤明显愣住了,可还是给了个回应。 “怎么?” “……”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南岭啊?” 云生听着她的话,许久都未作答,似是仔细思考过才说道:“如果幸运的话,明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章 朝廷的官兵追来了 深夜,当一阵嘈杂声响起,洛娮娮就知道,云生口中的明天大概是不可能了。 一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云生和洛娮娮皆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们趴在门口,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搜!给我搜!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大人……可村民说了,那是个男囚犯啊……” “是不是男囚犯重要吗!重要的是,整个江南,所有六扇门的卷宗我都查过,他们的衙门里,哪里来的女捕快!” 洛娮娮一听,明了了。 是白天那个不起眼的小村落,朝廷的人居然已经搜到那儿了…… 那个看似完美的谎言确实没有引起村民的怀疑,可由于她的出现太突兀,太引人注目了,于是就给那儿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洛娮娮看了一眼一旁的云生,她知道,若想逃走,必定是需要靠着点他的,可她该怎么向云生解释?坦白自己其实犯了叛国之罪?洛娮娮对此有些无从开口。 可令她意外的,是云生竟什么都没问,在一旁不知道忙活了些什么之后,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就要带她走。 情况危急,洛娮娮来不及思考云生这么做的原因,只得跟着他往外跑。 破屋的房顶破了一块,云生就带着洛娮娮从那个地方出了破屋。 他的动作很快,似乎根本没有要避着那些人的意思,他们的动作也很快引起了这边官兵的注意。 “那儿有人!” 洛娮娮听到一道粗犷的声音大喝道,紧接着,身后便响起了一群人奔跑发出的脚步声。 云生没被这些影响,拉着洛娮娮快速向前冲,洛娮娮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险些摔个踉跄。 云生一看,这么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干脆一把揽过洛娮娮,绕到一处树丛后方,就近找了个深坑一窝,扒了些树枝树叶盖在身上,并低声对着洛娮娮道:“千万不能动。” 洛娮娮听着,颤抖地在心里默默答道:“动?我哪敢动?” 两个人就这么静窝在深坑里,听着周围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那帮人在此地徘徊良久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若是这样的话,他们藏身的地方迟早会被人发现。 洛娮娮心里虽怕的厉害,可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着云生想办法。 一旁的云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趴在原地仔细想了想。 官兵要抓人,可半天没见着他们的影子,想必一定会先将周围彻底封锁,保证他们没法逃出去。 若是一直留在原地,迟早会被他们发现,要换成跑的话……他们又能跑去哪儿呢? 云生抬起头,一缕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星星点点地洒在地上,月光背后藏着一座山,山高得戳破了天,云生一瞧,突然有主意了。 他悄悄换了个动作,是为了方便起身。 洛娮娮方才一直看着他,见他这么做,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跟着换了换姿势,心里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仿佛生怕自己若是动作不够灵敏,会拖了云生的后腿。 云生见她跟着自己动了身子,便没多说,慢慢抓起她的一只手臂,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洛娮娮也跟着等,随时做好要被他一把拉起来的准备。 过了片刻,云生猛地起身来,洛娮娮还是没来得及做反应,她的手臂被云生拽的生疼,被迫跟着站起来,随后跌跌撞撞地往远处逃。 身后那波刚刚离开的人当然听见这边不小的动静了,说听不见是不可能的,洛娮娮觉得云生心里有数,也就不跟着操心。 黑夜的树林里漆黑一片,除了那帮官兵手上拿着的火把,洛娮娮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一同在林子里走了许久,只觉得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变得稀疏了,再没过多久,便彻底听不见有人跟着。 洛娮娮和云生皆是松了口气,但云生依旧没立刻停下脚步,而是向着更远的地方又跑了一段时间,最终,选在一座大山的峭壁跟前停下。 云生向峭壁上看了一眼,随后从身后甩了个包裹下来。 方才他们跑的急,洛娮娮什么都没来得及从破屋中带走,更是没注意到云生是何时将这些东西带上的。 只见他从包裹里翻出那条今日白天捆住自己的麻绳,先将麻绳绑在腰上,随后双手抓在峭壁凸出的部分上试了试力,接着就招呼洛娮娮过去了。 云生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很是着急,洛娮娮见状也不敢耽搁,迅速跑到他面前。 “怕高吗?” 云生突然这么问,洛娮娮一下便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看了看眼前的峭壁,山顶的地方,几乎高的都快戳破了天,确实有些吓人,但云生总不可能带着她爬到那里去,于是她摇摇头。 云生见洛娮娮给出反应,立刻便将绳子绕过她,将她结结实实地捆在自己的背上。 “抓紧我。” 洛娮娮闻言照做。 这座山很高,这边的峭壁几近垂直,除了偶尔凸出的小石块,几乎没有供人抓的地方,洛娮娮默默替云生捏了把汗。 待到云生开始爬山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担心貌似有些多余。 云生爬山爬的很快,即便是背着洛娮娮,也基本不受什么影响,他的步子一直很稳,虽说好似有些着急,但从未让洛娮娮有过骤然脱力的感受。 他们一直向上爬,爬得越高云生的速度就越慢,洛娮娮不禁有些害怕,若是云生没了体力,或是身后的追兵发现他们了,他们岂不是要葬身于此。 洛娮娮心里害怕,为了安慰自己,她只得先闭上双眼,环抱住云生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她能感受到,云生的呼吸正在加重,他努力扒紧每一块石头,即便双手已经开始发抖,双脚也几乎快抬不起来了,也依旧用力攀爬着。 对此,洛娮娮心中有些触动,她睁眼看了看云生,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好在,云生爬了大约60丈之后,抵达了一处平台。洛娮娮感受到,她抱着的人猛地一发力,之后膝盖便碰到了泥土地。 洛娮娮睁开眼,云生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他强撑着将绑着二人的绳子解开,随后便精疲力尽地跪倒在地上。 两人现在还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便会跌下去,洛娮娮见状,赶忙上前去扶住他。 此刻云生正不受控地喘着粗气,神情看上去很是痛苦,洛娮娮瞧着他,心情复杂。 她先将云生往远离悬崖边的方向拖了拖,随后从腰间将水壶取下来,试图喂一些给他喝,可阿云一直咳嗽不止,并不能将水喝下去。 洛娮娮无奈便先环抱着他,替他拍了拍背,两人在原地休整了好一阵,云生才勉强缓过来。 洛娮娮松了口气,松开抱着云生的手,两人沉默着。 方才云生歇息的间隙,洛娮娮也在思考,她知道云生究竟为什么会什么都不问便带着她逃,恐怕自己被朝廷通缉,他早就知道了。 洛娮娮心里因此五味杂陈,云生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还同意帮自己的忙,要知道,若是他们在路上不留意被抓了,那可都是死罪,怎么会有人为了一袋金银财宝就搭上自己的性命。 洛娮娮想不明白,与此同时,她更不明白的是,云生究竟是如何知道她的秘密的? 她很想好好问问他,可事到如今,对于这些问题,她好像又有些难以开口。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在一起,过了许久,云生才缓缓开口道:“睡一会吧。” 洛娮娮一愣,想了想,还是配合地点点头。可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根本就睡不着,她回头找了个地方靠着,似没话找话般同云生问了一句:“我们安全了?” 云生点点头。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非山顶,而是峭壁中间一个不知道被什么动物打出来的山洞,洞口很浅,借着月光便能一眼望到头。 山洞里躺着几具大型野兽的尸骨,除此之外,几乎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洛娮娮方才在下面的时候抬头向上看,几乎看不到上面有个平台,就算看到了,那帮官兵也没本事爬到这么高的地方。 因此他们暂时安全了,不用问都知道。 洛娮娮捂着自己因羞赧而发烫的面颊,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 两人又这么沉默了一会,洛娮娮始终睡不着,可云生却因为消耗了大量体力,很快便睡过去了。 她一个人坐在洞口的石堆上想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云生。 事到如今,她无法回头再寻洛云庭回来了,云生成了她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她若是真想让云生为她出出力,就必须将所有真相全部告知于他。 虽说她大概知晓,云生已经知道了自己犯的不是普通的事,而是能让朝廷亲自派人来抓的大事,可云生对此了解多少,洛娮娮并不知道。 想着今日云生为她做的这些,确也是真的在很努力地在帮她逃了……洛娮娮心里有些触动,夜里的柔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看着南岭的方向,心一点一点的沉下来。 几个时辰过后,日出东升,云生渐渐从睡梦中苏醒,他慢慢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地上坐起来,一眼便瞧见了坐在那边的洛娮娮。 她正呆呆地盯着远方的高山,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她这是一夜没睡么? 云生脑海里飘过这样一个想法。 他慢慢走过去,坐在洛娮娮身边,想了想,还是免去关心的话,直接开口道:“南岭可能去不了了。” 他说起这个,是想征求洛娮娮的意见,让她想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但洛娮娮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转而在意起他的身体来。 “你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云生闻言一愣,却也点点头。 “那就好。” 洛娮娮不说话了,似乎也没打算继续云生方才发起的话题。 “云生,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洛娮娮看着远方的高山,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云生静待着她,没说话。 是过了许久,洛娮娮才终于组织好了,缓缓开口,道出自己从丞相府出来之后经历的一切。 云生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洛娮娮会将事情说的如此完整,他顿了顿,表情一变,一时有些无法面对面前这个姑娘。 两人就这么僵在原地,倒洛娮娮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便回头问他:“知道了这些,你还愿意帮我离开中土吗?若是途中……我是说如果,我能再挣到些银子的话,把它们全都当作报酬交给你,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云生听了她的话依旧没吭声,只是叹了口气,随后缓缓摇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章 纠结 云生摇头的动作很小,但洛娮娮还是看到了,她因此有些失落,但好在这也是她预料中的结果。 洛娮娮坐在原地,没再说话。 云生也未开口,而是蹙着眉看向远方,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沉默良久,洛娮娮似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才开口调解道:“那,不如你先想想我们应该如何下去呢?我们两个一直待在这儿,好像也不是个办法。” 云生闻言依旧不动,似乎没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 洛娮娮被他拒绝,本身就有些狼狈,这么一来,弄得她更是难堪。 她脸颊微红,抱着双臂把头深深埋下去。 洛娮娮不打算再说话了,几乎是与此同时,云生在一边缓缓开口。 “我也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云生扭头看了看洛娮娮,见她把头埋着,于是只得先继续道:“其实关于你的那些事情,我和沈弈早就知道。” 洛娮娮听他这么说,心里倒确实有些意外。 她确有些好奇,她的事云生知道也就罢了,为何连沈弈都知道?她想开口询问,可云生仅是停顿了一下,没等她回复,便接着道:“我可以带你逃出中土,但前提是,你得知道……你口中那个刺客就是我。” 洛娮娮闻言一愣,情绪顿时有些复杂,她下意识地起身,后退几步。 她看着云生,心中倏然出现的惊愕感让她在原地呆愣了许久。 回想起那天在中原,头纱被风掀起飘落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景象,几乎能让洛娮娮毕生难忘,现在想来,看着眼前这个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那时事情发生的太过匆忙,她没看到那杀了人的刺客究竟长什么样,虽然后来,洛娮娮也在脑海中多次幻想过,但无论如何,那个刺客也不应该是云生这样的。 除了恐惧之外,洛娮娮心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 她怨恨那个杀了图卡索的刺客,不是因为他杀了她的未婚夫,而是因为他毁了她原本该有的,平淡安宁的生活。 图卡索被人杀了,她因此被误会成贼女,整日风餐露宿不说,还担惊受怕,怕被人抓去,怕遭人背叛,思考问题要深谋远虑,但她又少不更事,对问题总是考虑步骤,因此犯下过错。 可当她知道那个刺客就是云生之后,她心中的怨恨好像受到了阻碍。 云生救过她的命,云生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了她的命…… 洛娮娮抬起头与云生对视,当她的视线和云生那颗清澈的眸子对上,一瞬间,洛娮娮觉着,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想起昨天,云生背着她爬上这么高的峭壁,直至今日都没有一句怨言,即便他是为了银子,可他的做法,多多少少触动了洛娮娮。 洛娮娮讨厌那个刺客,可她一点都不讨厌云生。 洛娮娮紧闭双眼,伸手捂住脑袋,靠在石壁上冷静了很久。 时不时有风吹过,风暖暖的,柔柔的,像是给了洛娮娮一个轻柔的拥抱,将她抚慰着。 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决定,还是先一起从山上下去,再想以后的事要怎么办。 她缓缓朝云生身边走去,此时云生正在山洞另一头的石堆上坐着,他也发着呆,似乎在思考什么,直到洛娮娮走到他身边停下来,他才慢慢回过神。 他扭过头去和洛娮娮对视,这一眼,又是让原本打算开口的洛娮娮沉默了。 或许是因为心里愧疚,云生率先开口道:“抱歉,我并非存心欺骗。” 洛娮娮皱了皱眉,也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接着找了个地方坐下。 “先前碰上你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过多交集,便没同你说。” 云生说着,将双手撑在身后,望向远方,声音有些低沉:“我是真的想要把你安全送出去的,我没打算伤害你,我很抱歉。” 洛娮娮并没有因为云生的安慰感到好受一些,听了这些她眉头一皱,脸更是难看。 云生刚刚再一次向她阐述了一遍,她目前为止怎么都接受不了的事实。 为了防止他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洛娮娮只得先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立刻开口打断他:“好了,道歉的话就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壶里的水快喝完了,咱们一直待在这也不是个办法,你说是吧?” 洛娮娮摇了摇腰间挂着的水壶,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 昨天夜里上来之后,云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洛娮娮将两个人水壶里的水几乎全都灌给了他。 若是没有淡水,他们都将受到不小的影响。 对此云生心里比她更明白,他起身走到悬崖边,向下望了望。 这处山洞距离地面大约有60丈,峭壁和地面几近垂直,若是让他自己下去,或许还有些可能,可要他带上洛娮娮,那就不大能完成了。 不能往下,那只能往上。 云生回头看向山的顶峰。 当初在下面往上看的时候,云生是看见了这处山洞,才敢带着洛娮娮爬上来的,若是再往上一处平台都看不见,他不可能会冒这个风险去赌。 他仔细向上看了看,洛娮娮就在一旁瞧着他,她没看懂他在做什么,但也没问出声。 云生站在一旁向上观望了许久,洛娮娮看得都有些疲乏了,他才转身去寻两人带上来的那个包裹。 洛娮娮看到,云生翻出昨日那根麻绳,将麻绳一端系在了自己身上,接着来到自己身边。 “抓住它。” 云生将麻绳的另一端塞在洛娮娮手里,向上指了指。 “一会我要往上爬,你抓着这个绳子的这一头,等绳子离开地面,高到你快要抓不到的地方,你就拽拽它,然后松手。” 洛娮娮听明白了,于是点点头。 云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准备开始爬山。 洛娮娮看着他的背影,大概明白他要做什么。 他要先上去探路。 洛娮娮对此没多说什么,感谢的话,关心的话卡在喉咙里,被心里难言的情绪藏起来了。 云生开始爬山了,为了节省体力,他将速度尽可能的放慢,洛娮娮在底下等了好一会,麻绳的这一头才慢慢被拉起来。 她伸手拽了拽绳子,云生又向上窜了一步之后,便停下了。 洛娮娮抬头向上看,她看不清云生的动作,只发现,云生在原地停了一会之后,就又往上爬。 绳子下面的这端被他拉着慢慢向上,洛娮娮仔细一看才发觉,他将原先系在身上的那一头绑在了他方才停下来的地方。 他是在……丈量峭壁的高度吗? 那条麻绳长30丈,他如此测量,正好能量出60丈的高度,可…… 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呢?他为何不直接爬上去,然后估算自己爬了多高? 洛娮娮换了换姿势,看了一会,又发现,云生居然将那条麻绳切断了。 之后,他每爬一段距离,就会切断一条绳子留在那儿,洛娮娮皱着眉,在下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云生轻轻一跃,消失在峭壁尽头。 他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了,好像在很高的地方,远比60丈高得多。 云生向下看了看,洛娮娮也抬头看着他。他们相距太远,互相看不清对方的脸。 过了片刻,云生从峭壁边上缩回去,洛娮娮在原地等了许久,才等到他又一次回来。 云生回来的时候,也没立刻从上面下来,他依然坐在峭壁上等待着,这一次洛娮娮等的时间更久。 洛娮娮在下面,时不时会抬头看他两眼,心里也不着急。 想来,他爬了这么高的山,若是不歇一歇,恐怕很难下来。 洛娮娮在山洞里找了个地方坐下,过了一会,一阵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睡得很沉,甚至根本不知道,云生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她昨夜可是一整夜未眠。 洛娮娮醒来的时候,大概是未时,云生坐在不远处,手上正把玩着一个小东西。 躺在泥土地上睡了一觉,洛娮娮浑身酸痛,她艰难地爬起来,身上披着的东西也随之掉落,她低头,被这东西弄得一愣。 火红的纱布在暗黄的土地上显得十分刺眼,洛娮娮看见它,顿时便睡意全无。 她立即弯腰将它捡起来,随后裹成一团,飞快寻找着他们的包袱。 云生听到这边的动静,缓缓扭头,此刻洛娮娮手上正拿着一团红纱布,在地上慌里慌张地寻找着。 他大概明白了洛娮娮想要做什么。 他起身走到洛娮娮身边,洛娮娮见他过来,便抬头问他:“那个包袱呢?” 云生睨了一眼洛娮娮手上的红纱,回复道:“你要不直接把它处理了呢?” 洛娮娮闻言呆在原地。 “现……现在?” 云生点头。 洛娮娮一想,倒也确实该这么做。 这件衣裳是她出嫁时穿在身上的,她原本打算从沈府出来之后,找个地方给处理了,但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云生早就知晓有关她的一切,那这样的东西自然也不能还留着,把它带在身上,以后说不定会惹来不少麻烦。 云生生火引燃了纱布,洛娮娮在一旁看着,说不上是放松,感觉有些奇怪。 这件衣裳,是她对于有关出嫁所有东西里,唯一一个还算喜欢的了。 西域的嫁衣很是特别,是洛娮娮先前从未见过款式,它大大方方地展示着女性美,和中土传统规矩保守的观念很不一样。 洛娮娮穿上它的时候,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随后在铜镜跟前将自己美丽的身段细细观赏了许久。她不敢让外人知道,她盯着自己露出的一截腰肢看,这种行为是对她身份的玷污,是对她高贵品质的玷污,她不能让外人知道,她要保持身为丞相之女应有的圣洁,她只能躲在暗处,窥探自己的美丽。 洛娮娮看着它在烈火中燃烧,仿佛看见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被大火吞尽。直到面前最后一抹红也被火焰包裹燃烧成灰,洛娮娮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哭,可无人诉说。 烧掉衣服之后,太阳快落山了,若是到了晚上,攀登的难度会大大增高,为了不耽误时间,两人紧着便开始爬山。 云生带洛娮娮爬到第一个绳子挂着的地方歇下来的时候,洛娮娮终于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了。 云生将绳子死死地绑在自己身上,他尽可能地放松在能落脚的地方歇了一会,随后继续出发。如此一来,他省下了很大的力气,直到把洛娮娮带到终点,他似乎也没太累着。 虽说这里还不是山顶,只是半山腰,但地方很大,看上去完全能找到下山的地方。 云生找了个地方供他们歇了一晚,第二日洛娮娮醒来的时候,身边放了一个装满水的水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章 和解 距离西与王子图卡索在中土遇刺一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日,中土迟迟未能给西域一个合理的交代。 虽说皇上已经不止一次地派使节去调节两国关系,可一切都是徒劳,西域王坚称自己失去了爱子,心中悲痛难忍,若是一月之内交不出罪魁祸首,他们必将发起战争。 云生将从沈弈那儿得知的消息原模原样地转告给洛娮娮,洛娮娮听了,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她叹了口气,向云生抱怨道:“他们究竟为什么会认为我才是谋划着一切的幕后主使呢?我才十五岁,我刚及笄。” 云生看着她,认真道:“中土和西域的人都知道这些根本不可能是你做的,可现在中土需要一个人头给西域一个交代,而西域则是希望能借这次机会向中土发动战争。” 洛娮娮没立刻说话,这些她当然想得到,只是单纯想找个人抱怨。 她皱了皱眉,转而又道:“他想要人头,那丞相不是已经——我是说,都已经这样了,总该算了吧,非得要我的命不可吗?再说,百姓总是无辜的呀……” 云生回头,看着洛娮娮坐在一边委屈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奇怪。你说她是个生性凉薄的姑娘吧,她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会关心百姓的安危;你说她是个慈祥和蔼的姑娘吧,对于自己亲生父母被处刑一事,她好似又一点感触都没有。 云生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从那天之后,洛娮娮和云生便没再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一路向北走,期间云生偶尔会书信和沈弈联系,获得一些新的消息,一切仿佛都很顺利。 洛娮娮的心情因此好了许多,云生发现,她虽从小一直享受着荣华富贵,可她并不是那种娇贵的人。她会夸云生煮的野菜汤好喝,也会因为走了好久的路,好不容易喝上一口河边的淡水感到欣喜。 她也会怀念之前的日子,怀念自己的梳妆台,怀念那些寻常人根本买不起的金贵脂粉,怀念每日下午都能吃到的糕点,她说她本是不大爱吃东西的,可那些糕点真的很好吃,她胃口好一些的时候能吃掉整整一盘。 云生听着她的故事,心里不由地向往。 她其实过得一直很好,只是没出过那个地方,自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苦难。 当然,过得好也确实不能是洛娮娮原谅她父母的理由。 因为洛娮娮也告诉过云生,他的父亲流放了她的亲生母亲,而最后死在刑场上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养母苏鸿。 苏鸿嫁到洛家的时候,洛娮娮才刚出生没多久,她先后将原先洛娮娮的母亲生的几个女儿全部嫁去了西域,姐姐们竭力反抗后无果,轮到洛娮娮的时候,她这才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经历过四五个这样的日夜之后,云生和她渐渐熟络起来,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日渐减小。这一日,他们打算越过江南最后一座山,抵达中原边境。 在中土的疆域中,江南占地面积最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一章 阿云的过去 云生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惊喜和疑惑。 洛娮娮觉得他这副样子实在有些好笑,于是再一次没忍住笑出声。 “干嘛,不相信我啊,我好歹是在丞相府里长大的,怎会连绣个香囊都不会呢?” 云生依旧看着她,眼底饱含笑意。 “那就劳烦洛姑娘了。” 这次日清晨,云生为洛娮娮寻来了针线和布料,洛娮娮拿过东西靠在石壁上为他缝制新的香囊,云生就坐在一边看。 “将就一下吧,我不会做那种可以更换香料的,若是你怕不够,我可以为你多做几个。” 洛娮娮一边捯饬着手上的东西一边对他说,云生答应一声,懒洋洋地向后靠了靠。 洛娮娮缝得很认真,一时没再说话。 云生自觉地没将她打搅,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望着远方的大漠发呆,没一会便望出了神。 “阿云。” 是隔了很久,洛娮娮才开口唤他。 “嗯?” 云生回头看她,因着方才盯着远处太久,刚转过头的时候,他的双眼是微微酸涩的。 “我们聊聊天吧,总觉得若是这个时候不聊点什么,也太闷了些。” 洛娮娮说这话的时候手上动作依旧没停,云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细针,询问道:“如此……不会影响到你?” 洛娮娮甩了甩有些酸涩的手,肯定道:“不会的,放心。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你。” “但说无妨。” 洛娮娮轻笑一声,接话道:“你当初是为何做刺客?” 洛娮娮的声音轻柔,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温柔了些。 云生为这个问题思索片刻,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回道:“缺钱。” “就只因为缺钱?” 云生摇摇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当然不是,我并非洛口人,也并非从小在洛口长大,你知道云水吗?我其实是那儿的人。” 洛口,云生前几日跟洛娮娮提过这个地方,洛娮娮听云生说,洛口是一个不大繁华的镇子,里面有一镖局,就是云生做工的地方,云生说要带洛娮娮去那儿避避风头。 想起自己曾在那个小村子中编的谎被官兵识破,洛娮娮起先担忧,自己身份暴露的悲剧又一次上演,后来是了解到洛口的特殊性,她才放下心来。 洛口虽不繁华,却是一个江湖群雄聚居地,镇子里没有衙门,全靠大家约定俗成的江湖规矩维持秩序。 云生告诉她,在很久以前,洛口曾是座刚兴起不久的城,那些年中土和西域正值大战时期,中原旱灾严重,洛口又位于整个中原最干旱的地方。住在里面的百姓失去了生存条件,朝廷顾不上管,年轻的有劳动力的人都跑了,城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些难以跋山涉水的老弱病残留守其中。 后有一日,一位江湖游侠路过这里,她看到即将惨死在城中老弱妇孺她于心不忍,于是发动自己在江湖上的人脉,帮洛口挺过了那场旱灾。 旱灾过后,洛口从城变成了镇。 那场旱灾持续的时间太长,那位江湖游侠因此错过了自己最好的年华,她没法再提起长刀闯荡江湖,最终只得留在镇中,她的那些帮过忙的朋友,也有的因此留下来,由于当时的洛口已经没有了衙门,她们便自愿成了维护镇子安宁的人。 后来,他们的故事被说书先生一路流传到了很远的地方,江湖上的人不怕苦不怕累,集结成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来镇子里安了家,过了很多年之后,那里便成了一个江湖群雄的聚居之地了。 洛娮娮听了这个故事,心中又是震撼,又是向往。 她原先确实以为,像云生这样年纪轻轻便武艺高强的,应是生在洛口长在洛口的,但没想到,他不光是后来才去的洛口,儿时还生在云水这样的地方。 云水村在中土历史上颇为有名,位于中原东部,在百年前中土和西域的大战开始之前,一直是中原最为繁荣的地方。 云水村靠水,位于中原一条最为重要的水路上。每年从云水交易贩卖出去的名贵宝器数不胜数,村民们的渔获更是能为村子带来一笔不菲的财产。 只是后来中土和西域爆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 当时整个中土的情况都不好,就连江南都险些没撑过来,云水就此落寞,再未兴起。 “云水,我知道,说来我也有些好奇,史书上一般只强调了云水先前的繁荣……后来呢?” 洛娮娮看着云生,神色有些凝重,因为她是知道云水后来的情况算不上好的。 能让洛娮娮问出这句话,大抵是因为,她很好奇云水究竟是落寞成什么样,才会让云生为了钱去做了刺客。 “云水曾经很繁荣吗?我说实话,可能也只有外人记得这些。” 云生自嘲般笑了笑,接着道:“我出生的时候,云水每月的渔获甚至都不够填饱村民的肚子,只有村长和村里一些有威望的人家才能吃上鱼肉,大部分人,只能摘一摘山上的菜叶子吃。” 洛娮娮看着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道了句:“抱歉,不该问起这个。” “无碍,我不会觉得有什么。” 云生停了停,继续道:“虽说村里人大都穷的揭不开锅,但我也没想着要做点什么改变现状。主要是,当时的云水村实在太落后了,信息闭塞,我那会一度认为,整个天下,或许都过着跟我们一样的日子,因此,我便从来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 云生停下来,扭头看着洛娮娮。 “这或许跟你想象中有所不同吧?” 云生温和地笑着。 洛娮娮看着他,忽地一愣。 “原本日子照常过着,后有一日,大概是我六岁那年吧,村里忽然来了个怪人,其实就我现在看来,他并不是什么怪人,他是个周游天下的诗人,只是村里人没见过,才觉得那人怪得紧。” “他说自己从江南游历至中原,途经我们村庄,想拿自己写的诗和我们换些粮食。可当时的云水村村民大字不识一个,诗歌这类东西,无非就是浪费了纸张和笔墨得来的无用产物。村里没人接受他的提议,那诗人倒也识趣,没再强求,只是依旧选择在村里逗留了几日。” “也正是这几日,让我对‘外面的世界’开始有了为数不多的了解。” 洛娮娮听着云生的这句话,握着针线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 第一次了解外面的世界?洛娮娮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跑到藏书阁内偷读禁书,好似也就是六七岁时候的事。 这么一想,他们对探索未知的渴望竟是相同的,还真有些神奇。 她不自觉地勾唇一笑,继续听云生往下道来。 “村里人都不大待见那个诗人,只有我对他充满了好奇心,平日里爹娘忙着干农活顾不上我,我便偷偷地找到他,和他聊起有关外面的世界。” “那个诗人跟我说起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洛口,他向我讲述了洛口镇的由来,听得我满心向往,他说他此番跋山涉水来到中原就是为了亲自领会当地的英雄风采。”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有些心动了,我试着求他离开的时候顺道带上我,若是只离开一上午,或者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家,我父母应当不会发现。可他拒绝了我的要求,他告诉我从这里去到洛口,要花上好几个一天一夜。” 说到这儿,云生忽然停下了,洛娮娮察觉到异样,扭看他。 “怎得了?” 云生轻笑一声,叹了口气。 “只是觉得,那时随意做出的一个选择,竟真的导向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有些感慨。” 洛娮娮一听,疑惑道:“你不会……偷偷跟着那诗人到洛口去了吧?” 云生得了她的话,突然笑了,他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抖,弄得洛娮娮有些不明所以。 她蹙了蹙眉,疑惑地看着云生。 后者则是缓了好一会才继续道:“还真让你猜对了。” 洛娮娮听他这么说,眼神中不难看出责怪,她放下手中缝制了一半的香囊,将云生轻轻推了一把,轻声啐了一句:“那你笑什么,有病。” 云生看着她,眼底的笑意难掩,他冲洛娮娮摆了摆手,出言解释道:“没有,不是在取笑你,只是想起自己当初跟着那诗人离开的样子,觉得有些愚笨。” “愚笨?” 洛娮娮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云生点点头,肯定道:“是挺愚笨的,那诗人说要好几个日夜才能抵达洛口不但没能劝住我,反而让我开始琢磨这几日走在路上应该住在哪儿,吃什么。” “后来我想,我们每日的吃食都是村民当天在山上挖的野菜,所以我就觉得,只要有山,就一定能找到野菜。解决了吃的问题,我开始考虑到了晚上,我和那诗人应当上哪儿去住。” “那诗人待在村里的那几天,我曾偷偷出去观察过,村里没人愿意收留他,他便靠在村口的老树下过夜。当时我就在想,或许这一路到洛口,我们每晚都要在树下过夜,那可不太舒服,那时正好是夏日,家里不大需要盖被子,于是我就将被子偷了去,在那诗人离开的那天,带着被子偷偷藏在了他背后的背篓里。” 洛娮娮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她看着云生,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汇,这一下更是让她忍不住了。 洛娮娮坐在云生身边笑得花枝乱颤,云生看着她,默默替她扶住了手中即将掉落的香囊。 “明明方才还在责怪我,怎得这下也笑得那么开心?” 洛娮娮看他一眼,依旧没停,只是扶了扶他的肩,轻轻地摆了摆手。 云生看着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待她缓和下来,才再次开口。 “虽说这事听上去让人觉得好笑,但我成功了呀,那诗人离开的时间选得极好,正巧是我爹娘上山干活的时候。我跟那诗人说要见他最后一面,让他来我家门口等,若我不在家,那便是跟着父母出去干活了,很晚才能回来,他直接走便是。” “我用这个法子支开他,随后带着东西藏到了他的背篓里。他回来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唉声叹气的,好似有些失落,但——” 云生说到这儿,又停了一下。 他斟酌地看向洛娮娮,后者则是刚缓过来没一会,还在认真捣鼓手上缝了一半的香囊。 “你能不能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啊?” 面对云生忽然地提问,洛娮娮倒确实懵了一瞬。 好在结果她方才就已经设想过才笑得那么厉害,于是她便又笑了笑,将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 “诗人应当在背起背篓的一瞬间就发现不对劲了,只不过你傻呵呵的认为自己的计谋很成功吧?” 云生点点头。 “的确如此,还不光是这样,那诗人走在路上的时候,甚至听见我在后面嘀咕天气炎热了。这些都是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从他背篓里爬出来之后,他才告诉我的。” “不过他也说,我实在是太瘦了,让他背在背上,都感受不到重了多少。” 云生这句话一说出来,洛娮娮便笑不出来了。 她虽然不能共情,因着她从未体会过饿肚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她很识趣,知道在这样的时候,不能表露出自己开心的情绪来。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云生搭在一旁的手。 他的手生得极好看,纤长骨感,只不过不够白皙。 沿着那双漂亮的手往上看,他的手腕和胳膊也完全算不上是粗壮的,跟他刺客的身份,好似完全不相搭配。 洛娮娮先前一直觉着,他的臂膀单薄,看着没洛云庭壮实的原因是云生还仅仅是个少年。可她现在一想,洛云庭今年也才不过15岁而已,排除他的基因之外,是否还有洛云庭曾经丰衣足食这一原由呢? 洛娮娮这么想着,又向云生的胳膊瞥了一眼。 她瞥见云生胳膊上的疤痕,或许是与歹徒或者什么人打斗过程中留下来的,她将那疤痕和云生骨感纤长的手看了又看,一时间竟有些心疼。导致后来云生说了一大段话,她都没听进去,只隐约听到,他跟那诗人去了洛口,闯了祸,不得不接下刺客这一行当了。 洛娮娮回过神,手上的香囊也缝制的大差不差了,她开口,声音轻柔:“你是闯了什么样的祸才不得不做刺客啊?” 云生看她,笑道:“以后再告诉你。” 说了半天,他还是没告诉自己为什么。 她转头看着云生,后者则是温和地对她笑着。 “关于这件事,你是有什么心事藏在里面?” 洛娮娮试探了一句。 “我没事。” 云生回应她,回应的干脆,淡然。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云生像是一株歪斜的幼苗,弱小又脆弱。 可他坚强勇敢,在逆境中顽强生长,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长不成一棵大树,可生命的意义,本就不是如此。 人们后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那些宏大的理想,都是生活的意义,不是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远不止如此,可它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洛娮娮也不知道。 至少她现在还没办法看得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二章 黄雾 洛娮娮重新将绣了一半的香囊捡起来,针一不留意就刺进肉里,疼得洛娮娮惊叫出声。 云生循声抬眼看过来,洛娮娮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起被针扎伤的手指仔细看了看。 洛娮娮的手指没出血,伤口几乎小到看不见。 云生走过来,见她伤得不重,便也没多说什么,只缓缓在她身边落坐,自然道:“刚刚在想什么啊?” 洛娮娮因疼痛皱了皱眉,捡起被放下的东西回他的话:“想起来洛云庭了。” “洛云庭?” 云生不知道洛云庭与洛娮娮之间的关系,在沈府得知洛云庭的名字的时候,他下意识觉得,他们二人应当是姐弟或者兄妹,只是后来才觉得这并不可能。 洛娮娮是丞相府之女,丞相一家子被株连九族,洛云庭若是她的家兄,怎么可能还完好无损地立在这儿。 洛娮娮点头回应他的疑惑。 “对,想起来洛云庭了,我之前一直被关在丞相府,从小到大交过的朋友屈指可数,洛云庭就是其中之一。这一趟出来,我能见到的朋友也只有他一个。” “洛云庭也是官家子弟啊?” 洛娮娮又一次点点头,随后将洛云庭的故事给云生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云生觉得洛云庭这人有趣得紧,谈笑间,转而又向洛娮娮讲述起自己的朋友来。 云生因身份特殊,身边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为数不多,沈弈就是其中之一。 沈弈其实不光是个医者,他还是个商人,不卖别的,只卖消息。 江湖上有一处藏青阁是专门贩卖消息的地方,一条消息开出天价,寻常老百姓根本买不起。 自沈弈踏入江湖做了这门生意,藏青阁的名声便越来越臭了,只因沈弈的消息来得更快,更真,并且价格更便宜。 洛娮娮听到这儿恍然大悟,原来洛云庭最初告诉他自己有途径得来消息比一般人更快,就是沈弈这个途径。 洛娮娮正这么想着,突然想起来那天沈弈的奇怪举动,于是又向云生询问道:“沈公子那天在府中装病,是为什么呢?” 云生摇摇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虽说我们二人交情不浅,但这等事毕竟是各自的事,我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也就没想着问清楚了。” 洛娮娮点点头,心里不住地开始猜想。 沈弈突然做出那么奇怪的举动总该要有个目的,看云生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一定是因为沈弈的做法没让他感到奇怪,他之前一定经常做类似的事。 结合云生方才说的,沈弈是个消息贩子,那么他这么做,会不会是为了打探某个消息呢? 如果是为了打探消息,那天府里一共只有四个人,排除他自己和云生,他还要打探谁身上的消息呢? 只能是自己。 洛娮娮这么一想便知道了,原来最开始,沈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洛娮娮,仅是心中有个猜想。 于是,在洛娮娮进入沈府之后,他就想办法将心中的猜想证实,如此一来,她知道洛娮娮此刻在哪儿,也就是掌握了目前江湖上的一个重要消息。 他怎么知道洛娮娮在哪儿呢?很简单,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她跟洛云庭在一块,二是她跟云生在一块。 如果是第一种,沈弈只需要静静等候,洛云庭这种没脑子的最好对付,只要他向沈弈打探一个地方的消息,基本就能确定,他和自己现在的位置。 如果是第二种,那更好办了,沈弈和云生这么熟,书信往来应当是常有的吧。 洛娮娮想到这儿便回头看向云生,少年正懒洋洋地靠坐在石堆上,侧脸被朝阳映上一片暖橙的光,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边的视线,他缓缓回头与她对视。 少年的目光安静平和,不知怎地,洛娮娮从中感受到一丝真诚。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洛娮娮一边这么想,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很快就将一只新的香囊绣好了。 她将香囊递给云生,云生接过,放在手上细细端详一番,随后向洛娮娮送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两人简单休整过后,又一次踏上前往洛口的路程。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云生带她去看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在这件事情过后拉近了许多。 重新踏上路程之后,云生和洛娮娮一边走,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们已经在中原走了近二十日,洛娮娮的身体逐渐适应了,便没有先前那么娇弱了。 一阵大风吹过,地面瞬间尘土飞扬,洛娮娮和云生靠近了些,互相拉扯着衣袖,避免被黄沙迷了眼走散了。 大风之后,一片乌云遮住了天,洛娮娮抬头看,转头询问云生:“阿云,要下雨了,我们是不是该躲躲?” 云生看都不看,摇摇头道:“不必,中原这个地方,几十年都下不了一场大雨。” 洛娮娮听了他的话,跟着云生继续向前走,天上的云遮住了太阳,天气一下便凉快了许多,洛娮娮起先觉得没什么,后来突然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距离出事那天,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吗? 她驻足原地,向四周看了看。 云生走了两步,见旁边的人没跟上来,也随之停下。 两人驻足在看不见路的黄沙中间,有风吹过,包裹着沙土将远处的景色蒙上一层纱布,叫人看不真切,头顶上的云黑压压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洛娮娮看着天,云生也抬头向上看。 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云生才回头问她:“怎么了?” 洛娮娮呆愣了片刻,摇摇头:“没怎么,天气不太好,大概是影响到心情了。” 云生看着她的背影,竟感受到一丝忧伤,可他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只好凑近她拍了拍她的肩。 “再坚持一阵子,我们就可以骑马了。” “骑马?” 洛娮娮扭头看他,一层薄纱蒙着少年的脸,即便是两人靠得这么近了,依旧有风沙隔着。 “对,骑马,洛口那边是我们的地盘,官府管不着,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洛娮娮愣了愣,回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帮官兵不得去洛口查上一查?” 大风呼啸着,洛娮娮的声音快被风吞没了,云生回复的声音便只得更大了些:“会查,但是应该查得比较松,我觉得朝廷的人应该不认为你能跟江湖上的人打成一片。” 洛娮娮闻言很是高兴,不自觉笑道:“这么说,你们那儿没有贼子躲进去过啊?” “你说什么?” 风沙似乎变大了,云生听不清洛娮娮的话,于是洛娮娮便笑眯眯地凑近了些。 “我说!你们那里没有贼人躲进去过啊!” 云生闻言笑道:“当然有啊,有人钻这个空子,但被我们揪出来了啊。” 洛娮娮听不清他说话,于是干脆贴在云生身上,双手扒住他的肩,踮起脚来大声道。 “那我呢?我不会被他们抓出来吗?” 云生笑了笑,同样大声回应:“不会,我会帮你的。” 风越吹越大,狂风嘶吼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黄沙吞噬着这里的一切。 云生将洛娮娮揽在怀里俯下身去,就近找了个枯树干坐下,等着沙尘暴过去。 风声很大,周围越来越黑,前些天,洛娮娮和云生走在路上也遇到过黄雾,但这次是最严重的一次。 两人趴在地上,紧紧靠着树干,用衣物彻底将面部遮挡,云生还一手将洛娮娮揽着,生怕风再大些将人吹跑了。 风沙席卷中原,朝廷派来搜捕洛娮娮的官兵被这股强风逼退,黄沙将整片土地笼罩在内,就算是刚被鲜血泼洒过的地方,都被沙土彻底掩盖了。 另一头,洛云庭看着那边乌压压的天,驻足原地看了许久,沈弈见他不动,便轻笑一声,安慰道:“快些走吧,他们会没事的,我们还得赶着在洛口跟他们会面呢。” 黄雾渐渐退散了,洛娮娮躺在云生怀里,长舒一口气。 他们揭开挡在面部的衣物,慢慢睁眼观察四周。 周围多了许多原本不存在的东西——石子,动物的骨架,破旧的衣服等等,都是被风带过来的。 洛娮娮被云生拉着慢慢站起来,她看着周围一片狼藉,不由得庆幸,他们方才没被东西砸到。 洛娮娮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看到,黄沙中埋着一个锃亮的,反光的东西。 她唤云生过来,用云生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挑出来,放在地上。 那是一把刀,一把刚被人磨过的尖刀,云生走过去将它捡起来,细细端详一番,点头称赞道:“是把好刀。” 洛娮娮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刀的主人呢?” 云生看着手中的刀沉默了一会。 “这把刀看起来刚被磨过,不像是抛弃已久的,刀的主人或许在刚刚……” 云生说到这儿停下了。 洛娮娮明白他的意思,刀的主人或许死在方才那场灾难中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云生握着那把刀,心里越来越不好受。 他的表情明显变了,这也让洛娮娮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 洛娮娮上前一步,伸手把刀抽出来,握在自己手中。云生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扭头看洛娮娮。 小姑娘手上拿着刀,看自己的眼神很真诚,她温和道:“我拿着吧,免得这把刀又被风吹起来,伤到人了。” 云生愣了愣,最终还是露出微笑,拍了拍洛娮娮的肩。 灾难过后,两人继续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走出了被黄雾席卷过的地方。 洛娮娮感受得到,云生的情绪仿佛一直很低落,她不明原因,或者说,那个显而易见的理由,她明显不太能相信。 云生会因为有人逝去感到悲伤吗?但这样的人,怎么做得了刺客呢? 一路上洛娮娮跟在云生身后,一边试图转移云生的注意力,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但显然,她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得等某一日云生亲自告诉她了,洛娮娮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 太阳落山的时候,洛娮娮和云生恰巧抵达一处镇子附近,他们找了个地方供晚上歇息,将一切安顿好之后,云生就前去镇里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三章 洛口镇 云生带着洛娮娮回到镖局,两人刚踏入院门,还未来得及往里走,就被一个人的惊叫声震住了脚步。 “哇!!!!” 洛娮娮抬头,目光正对上站在院内手舞足蹈的洛云庭。 “你俩!尤其是你!” 他抬手指着洛娮娮,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顽强啊!好顽强!居然真的来了!沈弈兄!你也厉害啊!怎么猜到的啊!” 洛云庭说完又回头看向沈弈,后者只温和地笑着,手上轻摇折扇,没多说什么。 “洛娮娮!好久不见!吃东西没有?肯定没有!走走走我带你下馆子去!” 洛云庭说着便下来拉洛娮娮,他一边抓起洛娮娮的一直手臂一边回头问云生:“小少侠,你去不去?” 云生微笑着摇了摇头。 洛娮娮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洛云庭猛地一拽拉了出去。 洛娮娮无奈,只好先跟他走,但许是因为有些时日没见了,她倒也没对此感到厌烦。 出了镖局大院,洛云庭立马便看见了拴在门口的两匹马,他立足原地,将那两匹马儿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看了一眼洛娮娮,才后知后觉地又兴奋起来。 “喔喔喔!我猜猜!你学会骑马了是不是?” 洛云庭期待的看着洛娮娮,看他的样子,仿佛若是让他得了肯定,定会有一些不大妙的事情发生。 这个不大妙,当然只是对于洛娮娮。 她第一次觉得分享喜悦貌似不算什么太好的事,于是便含糊其辞,给了洛云庭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学会谈不上,只是勉强能骑。” 洛云庭听了,思考一会,这才没做出下一步反应来。 他带着洛娮娮去了最近的食肆,叫来小二要了两道热菜,便开始和洛娮娮问东问西。 许久未见,洛娮娮的耐心恢复了许多,她一一回复着洛云庭的困惑,直到他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躲过那场黄雾的?” 洛娮娮一惊,立刻打断了他。 “等等,你说什么?黄雾?” 洛云庭喝了一碗酒,点头道:“对,黄雾,你们两个怎么从那里面逃出来的,沈弈兄说,那么严重的黄雾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沈弈? 洛娮娮回想起云生跟她说的沈弈是消息贩的事。 他是消息贩,消息是该灵通,可她和云生被困在黄雾当中的事,理应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沈弈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虽说这一路和云生走来,洛娮娮对沈弈的戒备也少了不少,但没了戒备,她仍会止不住的好奇,这世上,真有这么神的人? 她简单地回复了洛云庭的话,却没想着要询问洛云庭沈弈究竟是如何得知,她心里盘算着,决定要连同先前在沈府的事情,一同亲自向神医提问。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洛云庭话锋一转,开始和洛娮娮聊起别的,原本只是分享近日发生的趣事,可当洛云庭提到南竹关的时候,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般,让洛娮娮凑近些,小声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局势很紧张?” 洛云庭说话声音突然变得很小,食肆内又好不热闹,洛娮娮并没有听清他嘴里说了个什么,于是便皱了皱眉,表示疑惑。 洛云庭见她没听见,便又凑近了些,开口道:“西域和中土在你和小少侠离开后不久,打起来了。” 洛娮娮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回复道:“这不算什么密文,大声说就好,再说,你在告诉我,我被判了刑那天就已经说过西域要发动战争了。” “这不一样!”洛云庭急切道,“你知不知道,西域这次来势凶猛,这才不过几日,中土边关很多地方就快撑不下去了。我听沈弈兄说,朝廷投入了大量的兵力进去。” 洛云庭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下,他再一次凑近洛娮娮,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估计暂时顾不上你这边了。” 洛娮娮抬眼看他,表情很是怀疑,她问:“这也是沈公子告诉你的?” 她指的是洛云庭小声补充的那句。 “呃……这不是,这是我猜的,哎不过既然都这样了,他们管不上……难道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 洛娮娮叹了口气,权当他最后一句话没说。 她可不认为朝廷会放着她不管,她的父亲坐在丞相那个位置上那么久,朝廷的人都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 丞相之女起兵谋反一事的关键,就是西域王子图卡索死在了洛娮娮大婚当天,她不知道西域的人怎么看待此事,但能肯定的,就是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洛娮娮,哪怕此事的背后主使另有其人。 现在的君王,可不是什么明君。 洛娮娮在心里叫骂着,可她没胆子说出口。 洛云庭见她似乎对中土和西域的战况不感兴趣,便立刻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洛云庭的嘴可真够能说的,直到晚膳结束,他依旧能跟洛娮娮说个不停。 两人一同回到镖局,进院里的时候,沈弈恰巧就在门口。 洛云庭看见沈弈,又似八百年没见过一般,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沈弈兄!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外面不热吗?不进屋凉快凉快?” 沈弈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才刚出来不久,恰巧就遇到二位。” 沈弈说着便转过头冲洛娮娮道:“姑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洛娮娮瞧了瞧自己的装束,为了不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怀疑,她便省去了揖礼,直接回复道:“公子放心,在下一切都好。” 沈弈听了她的回复,面上依旧笑着,眼光却变了变,好似有些意味深长。 洛云庭扭头看着她,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可还未等他开口,屋内就有人出来将他唤了去。 洛娮娮得空,便立刻将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 她先是向沈弈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后又解释了哪日清晨绑走云生的事。 沈弈的表情难得发生变化,似乎是在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姑娘。 当洛娮娮说明了一切,沈弈眯起眼,眉头动了动,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再度扬起笑容。 “少侠真是好胆识。” 沈弈带着洛娮娮来到院内的木桌前坐下,他长袖一挥,唤人来沏茶,而后继续道:“不光是胆识过人,还心思缜密,沈某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都能引起少侠怀疑。” “不过,少侠说的是,沈某那日在府中生病,确实也另有图谋。” 沈弈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碗茶喝了一口。 他抬眼看向洛娮娮,悠悠道:“少侠的事情,在事发当天,我便有听闻。” “事发当天”四个字,沈弈加重了语气,洛娮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大概指的就是图卡索王子在中原遇刺。 “得了这个消息后不久,阿云便来到江南,当我知道他接了这份差,心里确是惊讶。但少侠你要知道,阿云办事的那天,可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洛娮娮闻言心跳漏了一拍,她抬眼看向沈弈,心底复杂的情绪更浓。 虽然她早就知道刺杀图卡索王子这事云生并不是主使,可云生当时甚至不知道她和图卡索王子的真实身份,这是洛娮娮想不到的。 她立即打断沈弈,为了不叫人听见,便小声追问道:“阿云……他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他们刺客行刺,难道不得先搞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才会接差吗?” 洛娮娮心中的诧异不难察觉,沈弈笑了笑,解释道:“并不完全如此,这要看雇主意愿,大多雇主不光会隐去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无人揭榜,他们还会将目标的身份一同隐去,这样一来,阿云这门行当,便彻底成了个杀人拿钱的行当了。” 得了沈弈的回复,洛娮娮再度想起云生的那句话。 刺客,是居心叵测的人手里的一把利刃…… 如今想来,她才更能领悟到,这个描绘有多么的生动了。 或许在云生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他也会感到恐慌,若是朝廷的人一直寻不到洛娮娮的下落,那么迟早有一天,他的雇主怕了,便会把他也推入水中。 云生应该知道这些,可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一路上护着洛娮娮,没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洛娮娮越是安全,他就越是危险。 可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洛娮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答案。 沈弈见她没再继续提问,便再次开口,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沉静道:“得知阿云办了这么大一件错事,作为他的故友,沈某当然是想着如何为他收场。后来我听洛云庭小兄弟四处打探南竹关的消息,便向他透了点风,谁知他又问我最近朝廷的动向,我将洛丞相一事同他一说,看他的样子,心中便明了了。” “我带着阿云往你们前往南竹关的必经之路走,路遇山匪之时恰巧碰上你们二位,这不就确定了少侠你的身份?” 沈弈笑着,洛娮娮接话道:“因此,你在府中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确认在下的身份吗?” 沈弈摇摇头,正色道:“并非,沈某的身子向来如此,病说来便来了,不过到了那时候,姑娘若是直接向我提出要带着阿云离开,沈某也不会阻拦。” 沈弈笑着,洛娮娮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自己绑架了云生确实有些多此一举。 沈弈虽这么道,却还是将洛娮娮的胆量赞叹了一番,这些称赞是发自肺腑的,洛娮娮不难听出来。 称赞过后,沈弈接起了方才的话。 “至于如何知道你们二位身处黄雾,其实完全是出于沈某对阿云的了解,做出的推算。” “你们二位离开沈府后不久,沈某立刻便听说了附近的林地遭到官兵封锁,沈某猜测许是二位不慎暴露了身份才引起了此次风波,于是便推断,阿云或许会带着少侠前往中原避避风头。” “既是来了中原,洛口便是最好的去处,想来你们是步行前往,再加上那日黄雾覆盖范围巨大,想来你们也应被困其中了。” 沈弈话落,洛娮娮不禁感叹,他究竟是多么心思细密的一个人,才能将自己的消息脉络编织的如此精密。 这也不难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藏青阁消息都不如他来得快了。 谈天过后,洛娮娮和沈弈移步至屋内。 大堂里人不少,洛娮娮环顾四周,并未看到熟悉的影子。 沈弈唤人过来,先为洛娮娮在镖局内安排了住处。 洛娮娮和沈弈道别,来到房间之后,先是找地方将自己梳洗一番。 虽说中原常年缺水,可洛口的水源问题早就得到了解决。 洛娮娮洗去一身脏污,回到房间后立刻便歇下了,连续多日的奔波早已让她疲惫不堪,她沾床就睡,一夜无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四章 沈弈 洛云庭喝了一碗酒,点头道:“对,黄雾,你们两个怎么从那里面逃出来的,沈弈兄说,那么严重的黄雾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沈弈? 洛娮娮回想起云生跟她说的沈弈是消息贩的事。 他是消息贩,消息是该灵通,可她和云生被困在黄雾当中的事,理应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沈弈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虽说这一路和云生走来,洛娮娮对沈弈的戒备也少了不少,但没了戒备,她仍会止不住的好奇,这世上,真有这么神的人? 她简单地回复了洛云庭的话,却没想着要询问洛云庭沈弈究竟是如何得知,她心里盘算着,决定要连同先前在沈府的事情,一同亲自向神医提问。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洛云庭话锋一转,开始和洛娮娮聊起别的,原本只是分享近日发生的趣事,可当洛云庭提到南竹关的时候,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般,让洛娮娮凑近些,小声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局势很紧张?” 洛云庭说话声音突然变得很小,食肆内又好不热闹,洛娮娮并没有听清他嘴里说了个什么,于是便皱了皱眉,表示疑惑。 洛云庭见她没听见,便又凑近了些,开口道:“西域和中土在你和小少侠离开后不久,打起来了。” 洛娮娮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回复道:“这不算什么密文,大声说就好,再说,你在告诉我,我被判了刑那天就已经说过西域要发动战争了。” “这不一样!”洛云庭急切道,“你知不知道,西域这次来势凶猛,这才不过几日,中土边关很多地方就快撑不下去了。我听沈弈兄说,朝廷投入了大量的兵力进去。” 洛云庭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下,他再一次凑近洛娮娮,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估计暂时顾不上你这边了。” 洛娮娮抬眼看他,表情很是怀疑,她问:“这也是沈公子告诉你的?” 她指的是洛云庭小声补充的那句。 “呃……这不是,这是我猜的,哎不过既然都这样了,他们管不上……难道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 洛娮娮叹了口气,权当他最后一句话没说。 她可不认为朝廷会放着她不管,她的父亲坐在丞相那个位置上那么久,朝廷的人都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 丞相之女起兵谋反一事的关键,就是西域王子图卡索死在了洛娮娮大婚当天,她不知道西域的人怎么看待此事,但能肯定的,就是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洛娮娮,哪怕此事的背后主使另有其人。 现在的君王,可不是什么明君。 洛娮娮在心里叫骂着,可她没胆子说出口。 洛云庭见她似乎对中土和西域的战况不感兴趣,便立刻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洛云庭的嘴可真够能说的,直到晚膳结束,他依旧能跟洛娮娮说个不停。 两人一同回到镖局,进院里的时候,沈弈恰巧就在门口。 洛云庭看见沈弈,又似八百年没见过一般,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沈弈兄!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外面不热吗?不进屋凉快凉快?” 沈弈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才刚出来不久,恰巧就遇到二位。” 沈弈说着便转过头冲洛娮娮道:“姑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洛娮娮瞧了瞧自己的装束,为了不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怀疑,她便省去了揖礼,直接回复道:“公子放心,在下一切都好。” 沈弈听了她的回复,面上依旧笑着,眼光却变了变,好似有些意味深长。 洛云庭扭头看着她,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可还未等他开口,屋内就有人出来将他唤了去。 洛娮娮得空,便立刻将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 她先是向沈弈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后又解释了哪日清晨绑走云生的事。 沈弈的表情难得发生变化,似乎是在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姑娘。 当洛娮娮说明了一切,沈弈眯起眼,眉头动了动,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再度扬起笑容。 “少侠真是好胆识。” 沈弈带着洛娮娮来到院内的木桌前坐下,他长袖一挥,唤人来沏茶,而后继续道:“不光是胆识过人,还心思缜密,沈某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都能引起少侠怀疑。” “不过,少侠说的是,沈某那日在府中生病,确实也另有图谋。” 沈弈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碗茶喝了一口。 他抬眼看向洛娮娮,悠悠道:“少侠的事情,在事发当天,我便有听闻。” “事发当天”四个字,沈弈加重了语气,洛娮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大概指的就是图卡索王子在中原遇刺。 “得了这个消息后不久,阿云便来到江南,当我知道他接了这份差,心里确是惊讶。但少侠你要知道,阿云办事的那天,可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洛娮娮闻言心跳漏了一拍,她抬眼看向沈弈,心底复杂的情绪更浓。 虽然她早就知道刺杀图卡索王子这事云生并不是主使,可云生当时甚至不知道她和图卡索王子的真实身份,这是洛娮娮想不到的。 她立即打断沈弈,为了不叫人听见,便小声追问道:“阿云……他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他们刺客行刺,难道不得先搞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才会接差吗?” 洛娮娮心中的诧异不难察觉,沈弈笑了笑,解释道:“并不完全如此,这要看雇主意愿,大多雇主不光会隐去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无人揭榜,他们还会将目标的身份一同隐去,这样一来,阿云这门行当,便彻底成了个杀人拿钱的行当了。” 得了沈弈的回复,洛娮娮再度想起云生的那句话。 刺客,是居心叵测的人手里的一把利刃…… 如今想来,她才更能领悟到,这个描绘有多么的生动了。 或许在云生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他也会感到恐慌,若是朝廷的人一直寻不到洛娮娮的下落,那么迟早有一天,他的雇主怕了,便会把他也推入水中。 云生应该知道这些,可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一路上护着洛娮娮,没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洛娮娮越是安全,他就越是危险。 可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洛娮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答案。 沈弈见她没再继续提问,便再次开口,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沉静道:“得知阿云办了这么大一件错事,作为他的故友,沈某当然是想着如何为他收场。后来我听洛云庭小兄弟四处打探南竹关的消息,便向他透了点风,谁知他又问我最近朝廷的动向,我将洛丞相一事同他一说,看他的样子,心中便明了了。” “我带着阿云往你们前往南竹关的必经之路走,路遇山匪之时恰巧碰上你们二位,这不就确定了少侠你的身份?” 沈弈笑着,洛娮娮接话道:“因此,你在府中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确认在下的身份吗?” 沈弈摇摇头,正色道:“并非,沈某的身子向来如此,病说来便来了,不过到了那时候,姑娘若是直接向我提出要带着阿云离开,沈某也不会阻拦。” 沈弈笑着,洛娮娮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自己绑架了云生确实有些多此一举。 沈弈虽这么道,却还是将洛娮娮的胆量赞叹了一番,这些称赞是发自肺腑的,洛娮娮不难听出来。 称赞过后,沈弈接起了方才的话。 “至于如何知道你们二位身处黄雾,其实完全是出于沈某对阿云的了解,做出的推算。” “你们二位离开沈府后不久,沈某立刻便听说了附近的林地遭到官兵封锁,沈某猜测许是二位不慎暴露了身份才引起了此次风波,于是便推断,阿云或许会带着少侠前往中原避避风头。” “既是来了中原,洛口便是最好的去处,想来你们是步行前往,再加上那日黄雾覆盖范围巨大,想来你们也应被困其中了。” 沈弈话落,洛娮娮不禁感叹,他究竟是多么心思细密的一个人,才能将自己的消息脉络编织的如此精密。 这也不难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藏青阁消息都不如他来得快了。 谈天过后,洛娮娮和沈弈移步至屋内。 大堂里人不少,洛娮娮环顾四周,并未看到熟悉的影子。 沈弈唤人过来,先为洛娮娮在镖局内安排了住处。 洛娮娮和沈弈道别,来到房间之后,先是找地方将自己梳洗一番。 虽说中原常年缺水,可洛口的水源问题早就得到了解决。 洛娮娮洗去一身脏污,回到房间后立刻便歇下了,连续多日的奔波早已让她疲惫不堪,她沾床就睡,一夜无梦。 洛娮娮一觉睡到了次日中午,她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过,或许是因为睡得太久,她从榻上坐起的时候,脑袋还发着昏。 她从榻上下来,将自己简单梳洗一番之后走出房间。 现在正是正午用膳的时候,楼下的庖屋内飘出浓郁的肉香,走廊当中时不时会有人急匆匆地穿过,好似在忙着什么要紧事一样。 洛娮娮看了看周围,跟在一个端盘子的人身后下了楼。 楼下的大院里支了一张木桌,桌上摆着几道菜,院里的人几乎都忙得不可开交。 洛娮娮对此有些不解,她站定原地观望了一会,而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生正跟一个陌生汉子交流着来到院里,他们二人一人扛着一张木桌,面上欢笑着,好似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 洛娮娮瞧着云生的表情,心里更是好奇。 她正想找人问问,就被身后一道嘹亮的声音叫住。 “姑娘,搭把手!”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洛娮娮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在叫自己,但还是下意识回了头。 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坛子费力地朝大院里走,那坛子看上去很沉,女人足足比洛娮娮高出一个头,抱起它来却还摇摇晃晃的。 洛娮娮赶忙上前将坛子扶了扶,两人一同举着坛子来到院内,将那沉甸甸的坛子放在了院落的一角。 女人抹了抹挂在额头上的汗珠,瞧向洛娮娮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笑。 “谢谢你啦。” 道谢之后,她便转身离去,快步回到了她出来的那个屋里。 洛娮娮朝着那女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貌似看入了迷,就算是那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院拐角,她也回不过神来。 她站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女人方才对着自己微笑的画面,心中不禁感叹,这世上怎会有长相如此貌美的女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五章 他为她买了胭脂 当晚的镖局里十分热闹,鼓乐喧天。 洛娮娮坐在大院一角,微笑着观察周围的一切。 她喜欢这种氛围,这里的喧嚣,和丞相府内办的那些无聊宴会是大有不同的。 她伸手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细品其中的滋味。 可还没多嚼两口,就差点被辣的够呛。 洛娮娮捂着嘴,一边蹙眉看向桌上的食物,一边掏出腰间挂着的水壶猛灌几口。 浔江没有吃辣的习惯,偶尔有辣菜上桌,也只是将红辣椒剁碎做零星点缀。 洛娮娮因此吃不惯辣的,可放眼望去,整桌子菜几乎都沁着重红色的辣油,唇齿间的痛感还未散去,光是看两眼,便让洛娮娮觉着害怕了。 她放下筷子,坐在位子上缓了缓,扭头的一瞬间,目光恰巧和云生对上。 两人四目相对,云生似乎喝了点酒,正高兴着,面上喜笑颜开。 洛娮娮看着他高兴,似乎无法共情,但也跟着送出一个微笑。 随后,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洛娮娮回头,看见洛云庭正带着一个美艳姑娘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这个姑娘洛娮娮恰巧认得,正是白日里拜托自己帮忙搬东西的姑娘。 洛娮娮缓缓起身,洛云庭将洛娮娮一把拉过来,赶忙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好兄弟,我们关系特好!她和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云——云生!云生小少侠的关系也很好,还有沈弈她也认识,怎么样,厉害吧?” 洛云庭拉着洛娮娮就是一番夸张的介绍,弄得洛娮娮有一丝不知所措,只得尴尬微笑着。 那姑娘长得美艳,却也豪爽,应该是在中原呆惯了,大方道:“能结识这样一位姑娘也是我的荣幸,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她话音刚落,洛娮娮和洛云庭皆是愣住了。 虽说洛云庭愚笨,但也不至于不明白,洛娮娮的名字,现在提出来是何等的危险。 他不说话了,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搪塞道:“叫她洛姑娘就行,哪来那么多规矩。” 气氛因着洛云庭的这句话变得更奇怪了些,那姑娘不说话了,看洛娮娮的眼神也变得一愣一愣的,仿佛在等她做出解释。 洛娮娮悄悄抬手,狠狠拧了一把洛云庭臂膀上的肉,后者强忍着痛没叫出声,洛娮娮却是越捏越起劲。 她一边掐着洛云庭,一边想了想,似乎是在没有好的办法,于是随口道:“小女名叫洛知许。” 她还未来得及继续下去,洛云庭便立即挣开她揪住自己的手,配合道:“对对,洛知许,你看你是叫她知许姑娘还是洛姑娘,都可以,看你,对吧哈哈哈哈看你。” 洛云庭尴尬地笑着,实际上也是在用微笑掩盖大臂传来的阵阵酸痛。 那姑娘看着洛娮娮,则是也露出明艳的笑容。 “知许妹妹,看上去,我应虚长你几岁,我叫秦娇,洛口这个地方确实没什么讲究,你叫我什么都行,很高兴能认识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六章 知许姑娘 当晚的镖局里十分热闹,鼓乐喧天。 洛娮娮坐在大院一角,微笑着观察周围的一切。 她喜欢这种氛围,这里的喧嚣,和丞相府内办的那些无聊宴会是大有不同的。 她伸手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细品其中的滋味。 可还没多嚼两口,就差点被辣的够呛。 洛娮娮捂着嘴,一边蹙眉看向桌上的食物,一边掏出腰间挂着的水壶猛灌几口。 浔江没有吃辣的习惯,偶尔有辣菜上桌,也只是将红辣椒剁碎做零星点缀。 洛娮娮因此吃不惯辣的,可放眼望去,整桌子菜几乎都沁着重红色的辣油,唇齿间的痛感还未散去,光是看两眼,便让洛娮娮觉着害怕了。 她放下筷子,坐在位子上缓了缓,扭头的一瞬间,目光恰巧和云生对上。 两人四目相对,云生似乎喝了点酒,正高兴着,面上喜笑颜开。 洛娮娮看着他高兴,似乎无法共情,但也跟着送出一个微笑。 随后,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洛娮娮回头,看见洛云庭正带着一个美艳姑娘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这个姑娘洛娮娮恰巧认得,正是白日里拜托自己帮忙搬东西的姑娘。 洛娮娮缓缓起身,洛云庭将洛娮娮一把拉过来,赶忙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好兄弟,我们关系特好!她和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云——云生!云生小少侠的关系也很好,还有沈弈她也认识,怎么样,厉害吧?” 洛云庭拉着洛娮娮就是一番夸张的介绍,弄得洛娮娮有一丝不知所措,只得尴尬微笑着。 那姑娘长得美艳,却也豪爽,应该是在中原呆惯了,大方道:“能结识这样一位姑娘也是我的荣幸,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她话音刚落,洛娮娮和洛云庭皆是愣住了。 虽说洛云庭愚笨,但也不至于不明白,洛娮娮的名字,现在提出来是何等的危险。 他不说话了,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搪塞道:“叫她洛姑娘就行,哪来那么多规矩。” 气氛因着洛云庭的这句话变得更奇怪了些,那姑娘不说话了,看洛娮娮的眼神也变得一愣一愣的,仿佛在等她做出解释。 洛娮娮悄悄抬手,狠狠拧了一把洛云庭臂膀上的肉,后者强忍着痛没叫出声,洛娮娮却是越捏越起劲。 她一边掐着洛云庭,一边想了想,似乎是在没有好的办法,于是随口道:“小女名叫洛知许。” 她还未来得及继续下去,洛云庭便立即挣开她揪住自己的手,配合道:“对对,洛知许,你看你是叫她知许姑娘还是洛姑娘,都可以,看你,对吧哈哈哈哈看你。” 洛云庭尴尬地笑着,实际上也是在用微笑掩盖大臂传来的阵阵酸痛。 那姑娘看着洛娮娮,则是也露出明艳的笑容。 “知许妹妹,看上去,我应虚长你几岁,我叫秦娇,洛口这个地方确实没什么讲究,你叫我什么都行,很高兴能认识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五柳 第十七章 秦娇心里有鬼,她自觉对不起知许,于是对知许说道:“知许姑娘,云生他人就那样,比较闷,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 “我没介意。”洛知许微笑着摇摇头,“秦姑娘误会了,我们之前认识的。” “原来如此。”秦娇点点头,“我就说嘛,云生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说罢,秦娇又想起什么似的,凑到洛娮娮耳边小声问道:“知许姑娘,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的事。”洛娮娮果断摇头,“只是朋友。” “我就说嘛!”秦娇听洛娮娮这样说,心里高兴极了,“你们两个刚才对话那么有默契,一看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洛娮娮没说话,她悄悄别过头去,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云生的脸。 此时马车已经驶出洛口镇,外面是连绵的山脉,马车行走在上面,时不时颠簸一下。 洛娮娮有些头晕,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正巧看见云生正看着自己。 见自己看过来,云生冲自己点点头。 洛娮娮有些无语,她忍不住问道:“阿云,怎么了?” “没什么。”云生摇摇头,“只是想问一问你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洛娮娮点点头,“谢谢关心。” 说罢,她想起自己晕车,又道:“只是还有些晕车,这马车一颠一颠的真是难受极了。” “你若是难受的话不妨闭上眼睛歇息片刻。” “你呢?”洛娮娮看着云生,“你不晕车吗?” “我从小便走南闯北,这些年来乘坐马车不知凡几,早已习惯了。”云生道。 “是这样啊……”洛娮娮点点头,“那我便不同你说了,我要休息一下了。” 她闭上眼睛假寐,却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又一阵轻浅的呼吸声。 她睁开眼,发现云生不知什么时候也闭上了眼睛。 两人呼吸交错间,洛娮娮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些大。 她悄悄挪开一些距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 秦娇也一路将眼睛闭着,却由于近几日都休息的还算不错,睡意全无。 当她听到两人互相关心,尤其是云生担心洛娮娮的身体的时候,秦娇发觉了,他们的关系远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她感受到了一丝危机感,秦娇睁开了眼睛,偷偷打量着洛娮娮和云生的样子。她看到云生微皱着眉头,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稳。而洛娮娮则安静地靠在马车的窗户旁,脸色略显苍白。 秦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曾经以为云生只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现在看来,他对洛娮娮的关心远超过了一个普通朋友的范畴。这让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嫉妒,也有疑惑。 她回想起之前与云生的几次接触,突然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客气而生疏的。这让她不禁开始怀疑,云生是否也把她当作了洛娮娮的替代品,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某种需求。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前行,秦娇的思绪也随着马车的摇晃起伏不定。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情,也开始怀疑云生和洛娮娮之间的关系。她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似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而这一切都与云生有关。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秦娇的思绪被打断。她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小镇上。云生正在外面与车夫交谈,而洛娮娮仍然在马车内安静地休息。 秦娇决定找机会和云生好好谈一谈,她需要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对洛娮娮的关心似乎有些过分了,她需要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五柳 第十八章 秦娇看着洛娮娮和云生互相照顾,心中五味杂陈。她悄悄拉过赶车的车夫,问道:“车夫,现在到哪儿了?” “回姑娘的话,现在已经到了清溪镇的边界,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清溪镇了。”车夫回答说。 “清溪镇……”秦娇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那再往前一段路,是不是有个小茶馆?” “没错,再往前大约一里路,确实有个小茶馆。”车夫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秦娇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她要提前下车,去那个小茶馆等他们。 马车继续前行,秦娇找了个借口下了车。她跟在马车后面,走了大约一里路,便看见前面有个小茶馆。 秦娇走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要了一壶茶,边喝茶边看着窗外。 没过多久,她看见云生的马车缓缓驶来。秦娇心中一紧,她看着云生和洛娮娮从马车上下来,走向茶馆。 两人坐下后,点了一壶茶。洛娮娮似乎有些不舒服,云生一直在照顾她。 秦娇看着他们,心中的嫉妒和疑惑越来越重。她想起自己之前对云生的好感,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决定找云生好好谈一谈。 当云生起身去上茅房时,秦娇趁机凑到洛娮娮身边,道:“知许姑娘,我有话想和你说。” 洛娮娮抬起头,看向秦娇。她看见秦娇的表情严肃,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我知道你和云生之间的事情。”秦娇开门见山地说,“但我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 洛娮娮一愣,她没有想到秦娇会这样说。她想起之前和云生在清河村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云生到底是什么关系?”秦娇追问着,“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他不像是会轻易动心的人。” 洛娮娮沉默了片刻,道:“我和云生是朋友。” “仅仅是朋友吗?”秦娇有些不相信,“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对你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洛娮娮低下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她和云生之间并没有什么,但她的心中却始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此时云生已经回来了,他看见秦娇和洛娮娮凑在一起说话,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走过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秦娇见云生过来,心里不免有些心虚,她摆了摆手,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洛娮娮抢先一步。 “阿云,你们之间……” 她伸出手,先是指了指秦娇,后又指了指云生。 “是有故事?” 云胜闻言,表情立马就变了。 他的眼神凌厉,愤怒丝毫不加以掩饰,他看向秦娇,厉声道:“给个解释?” 秦娇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语无伦次的,也不知要表达个什么。 洛娮娮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这才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或许云生和秦娇之间确实没什么特殊的关系,只是秦娇这里单方面的出了些问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五柳 第十九章 洛娮娮看着云生愤怒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云生和秦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能够感觉到云生对秦娇的愤怒。 “阿云,你先别生气。”洛娮娮试图缓和气氛,“秦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云生?” 秦娇抬起头,看向洛娮娮,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被洛娮娮知道了。她咬了咬唇,道:“我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洛娮娮看着秦娇,“你和云生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娇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云生。” 洛娮娮一愣,她没有想到秦娇会这样说。她想起之前秦娇对云生的好感,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秦娇的话,只能沉默着。 此时云生已经冷静下来,他看着秦娇,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并不喜欢你。” 秦娇脸色一白,她没有想到云生会这样说。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只当你是我的朋友。”云生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再误会了。” 秦娇低下头,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她也知道自己和云生之间并没有可能。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洛娮娮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情对秦娇来说有些残忍,但她也明白云生的话并没有错。她感激的看着云生,道:“谢谢你,阿云。” 云生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他看着洛娮娮,眼中满是柔情。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只想和洛娮娮在一起,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在乎。 秦娇默默承受着这份拒绝,心中的疼痛难以言表。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云生的感情是单方面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想逃离这个令她感到痛苦的地方。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秦娇低声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茶馆。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那么落寞,洛娮娮和云生都看在了眼里。 洛娮娮看着秦娇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叹道:“她真的很喜欢你。” 云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茶。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只在乎洛娮娮,对于秦娇,他只能说声抱歉了。 马车再次启动,洛娮娮和云生也重新踏上了前往清溪镇的路程。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洛娮娮知道云生是为了自己才拒绝了秦娇,而云生也明白,洛娮娮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感情。 马车在路上颠簸着,洛娮娮时不时的看向云生,而云生的目光也时不时的投向她。两人的目光交汇,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在蔓延。 在前往清溪镇的路途中,云生和洛娮娮的感情逐渐升温。他们互相照顾,互相倾诉心事,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经过一天的旅程,马车终于抵达了清溪镇。这个小镇宁静而美丽,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云生和洛娮娮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准备第二天再继续前往云家的祖籍地。 这一夜,洛娮娮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云生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对云生的感情越来越深,但她也明白云生曾经受过情伤,需要时间去疗愈。 与此同时,云生也睡不着。他的心中也在想着洛娮娮,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洛娮娮占据,他也想过自己的未来是否可以和洛娮娮在一起。 在月光的照耀下,云生起身走出房间,来到了客栈的庭院中。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是洛娮娮。 “你怎么还没睡?”云生问道。 “我也睡不着。”洛娮娮走到云生身边,“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的未来。”云生坦诚的说道,“我想过自己的心意,我也知道你的心意。但我曾经受过情伤,我怕自己会再次受伤。” 洛娮娮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你的过去,但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再次受伤。” 云生看着洛娮娮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他知道洛娮娮是真心对待自己的,他也想过要勇敢的去爱。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心结需要时间去解开。 “我相信你。”云生轻声说道,“我会努力去克服自己的心结,和你一起走下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五柳 第二十章 “周乔,那可就有些年头了。” 另一个人接过话,道:“周乔,他不是洛口的人,他是从北边来的。” “北边?” “是啊,北边!金朝的地界!而且不是洛口的北边,是洛口之外更远的北方,那是真正的大漠,荒芜的地方,从那边来的人,到这里是要很久的。当年我们大周朝与北朝开战,周乔就是从北朝逃过来的难民。” “难民?” “是啊,逃难的,他来到洛口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有,就只剩一口气了。后来还是镇上的人把他救下来的。” “那跟这次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听说那周乔跟那买菜的结过梁子。” “什么梁子?” “前几日有人在街上亲眼看见周乔在买菜的摊子前闹事,好像是因为买菜少给了他分量,两人起了争执,周乔还被买菜的骂了,说他一个北朝来的逃难户,还不知好歹。”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但凡有点家业的人,谁会因为买菜时少给了二两称而与人争执?还不是因为周乔他……” 那人说着看了看周围,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他没钱。” 洛娮洛娮听了,也把声音压低了一些:“那后来呢?” “后来被人劝开了呗,还能怎么样?镇上的人都知道那周乔是什么人,都懒得管他。” 那人说着叹了口气。 沈弈听了这些话,在一旁补充道:“这些事沈某也听说过一些,前几日听闻那买菜的被人杀害了,沈某还觉得杀的好呢!这种人就该死!后来又听说那孕妇死了,本以为只是个意外,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了周乔身上。” 一众人听了这话,也纷纷附和。 其中一人道:“是啊,那周乔在洛口镇里也是出了名的人见人厌!这次案件若真跟他有关,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又一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命关天,我们还是得查清楚一些才是。” 沈弈听他这么说,将折扇一收拍了拍手道:“说得好!人命关天!就算周乔该死,也得等破了案子之后才能让他死!在此之前……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就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沈弈听见了,眉头一皱,道:“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人答道:“这……好像是周乔。” 沈弈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让他进来。” 院子里的那帮人听了,纷纷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就将周乔带了进来。 周乔被人押着跪在了沈弈面前,沈弈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盯着他看。 “听说你跟那买菜的有些恩怨?” 周乔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沈弈,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是又怎么样?那个买菜的,仗着自己有点钱就欺压我,我不过就是找他理论了几句,他竟然还动手打人!这种人该死!” 旁边的人听了纷纷附和。 沈弈听他们这么说,脸上也露出了冷笑:“这么说,你是觉得自己委屈了?所以你就要杀了他?” 周乔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沈弈,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杀人!你们抓错人了!” 旁边的人听了了纷纷摇头。 沈弈则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周乔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沈弈,大声道:“我为什么不敢让你信我?我又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沈弈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有人看见你在那买菜的摊子前闹事,你还被买菜的骂了。” 周乔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沈弈,大声道:“是又怎么样?那个买菜的仗着自己有点钱就欺压我,我不过就是找他理论了几句,他竟然还动手打人!这种人该死!” 旁边的人听了纷纷摇头。 沈弈则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以为我会信你?有人看见你在那买菜的摊子前闹事,你还被买菜的骂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五柳 第二十一章 这里是她昨日里,遇到秦娇的那条街。 昨日是云生先带她来过这条街,之后洛云庭又带她走了另一条路。 她记得,昨日里,秦娇的马是从这条街上飞奔过去的,而那匹马,应该是认主人的。 洛娮娮正站在街口想着事情,一双手突然从她的背后伸过来,将她给蒙住了嘴巴。 对方手上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往前拖拽了几步。 洛娮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待她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对方开口说话了。 “是我。” 男人的声音很熟悉,洛娮娮很快就想到了他究竟是谁。 她不再挣扎,任由他将自己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他伸手将蒙着她的布给扯了下来,洛娮娮侧过头去,果真看到了云生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生问她。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洛娮娮反问,“我出来逛逛,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的,昨日夜里没能及时赶过去,算是我失职了。”云生说,“今日我跟着你出来,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如我所见的那般,是那种心里没底的人。” “然后呢?看出来了么?”洛娮娮问他。 “看出来了。”云生点头,“你不是。”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洛娮娮说,“昨夜里你们说的那些话,我是真没听懂。” 云生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回答:“我是沈弈的人。” “沈弈的人?”洛娮娮重复了一遍之后问他,“所以,你是来保护我的?” “可以这么说。”云生点头,“沈弈说你是他的朋友,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便是我们自己人。” “你们挺有意思的。”洛娮娮笑着说,“我看你们镖局里的人对你都很尊敬,你本事一定很大吧?” “谈不上什么本事。”云生说,“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学了点东西罢了。” “那你今日跟着我出来,也是想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洛娮娮问,“然后再决定,是否要保护我?” “算是吧。”云生点头,“毕竟我们也是初次打交道。” “那现在呢?你决定了没有?”洛娮娮又问。 “我既然已经跟过来了,那就说明,我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云生说。 “多谢。”洛娮娮说,“有你们在,我心里踏实很多。” “对了,昨日夜里,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洛娮娮想起这件事,便问云生,“她怎么会在酒楼里,还被那二位给盯上了?” 云生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回答:“她是被人买去的。” “买去的?”洛娮娮不解,“什么意思?” “有人花钱请她去酒楼里闹事,为的就是将秦娇引过去。”云生说,“这件事是沈弈让我查出来的,至于背后指使之人,暂时还不清楚。” “买凶杀人?”洛娮娮很快就想到了这四个字,“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怕被人知道么?” “自然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这般肆无忌惮。”云生说,“秦娇应当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在接到邀请之后,毫不犹豫地去了酒楼。” “这么说来,秦娇应当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洛娮娮说,“可惜,她被人杀了灭口。” “不。”云生说,“秦娇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昨日里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酒楼里的情况,他们请的那个姑娘虽然闹得厉害,但却并没有提到过秦娇的名字。” “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和秦娇并不认识?”洛娮娮问。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云生点头,“所以,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二十二章 “很难说。”云生回答,“他似乎对秦娇的事情有所隐瞒,但又不能确定是否与洛的失踪有关。”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洛云庭问。 “去寻找秦娇去过的那个地方。”云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也许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两人决定先从秦娇的住处开始调查。他们来到秦娇的小屋,屋内陈设简单,却十分整洁。云生仔细检查了秦娇的琴,发现琴弦上留有指尖的印记,显然秦娇经常练习。 在屋子的角落里,洛云庭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木箱,里面堆放着一些旧物。他从中翻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他问云生。 云生接过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是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洛云庭有些惊讶,“你是说秦娇可能根据这张图找到了某个地方?” 云生点点头:“这张图年代久远,可能是秦娇从某处古籍中发现的。她曾向沈弈学琴,也许这张图就是她在那时候从沈弈那里得来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洛云庭问。 “按照图上的标记找过去。”云生把图收进口袋,“看看能找到什么。” 两人根据藏宝图上的标记一路前行,穿过了几条幽深的巷子,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庭院。院子里杂草丛生,几间破败的房屋伫立着,仿佛已多年无人居住。 “这里就是标记所在的地方。”云生环顾四周,“但这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分头寻找线索,云生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诗句。他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眼中一亮:“原来如此。” “你发现了什么?”洛云庭走过来。 云生指着石碑上的诗句:“这是藏头诗,每一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通往宝藏的线索。” 两人按照诗句的指引,穿过几间屋子,来到了一处地下室入口。地下室内阴暗潮湿,布满了蜘蛛网。他们点燃了火折子,沿着石阶往下走,来到了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口石棺,棺盖已经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这里曾经是个人墓穴。”云生说,“但棺材里并没有尸骨。” “那秦娇来这里找的是什么?”洛云庭问。 云生环顾四周:“也许她并不清楚自己要找的是什么,只是根据这张藏宝图来到这里碰碰运气。” 两人仔细搜查了石室,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决定返回地面,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两人回到地面,天色已经渐暗。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洛云庭的住处休息一晚,再作打算。 洛云庭的住处离那片庭院不远,位于一座安静的巷弄内。两人推开院门,只见院中竹影婆娑,几盆花草摆放得错落有致。 “你住的地方真不错。”云生赞道,“颇有几分清雅之趣。” 洛云庭笑了笑:“一个人住惯了,也就懒得去布置。有时候,简单也是一种美。” 两人走进屋内,洛云庭点亮了油灯。屋内的陈设简洁而雅致,书架上摆满了各式书籍。 “没想到你还满腹诗书。”云生随手抽出一本书翻了翻,“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大部分吧。”洛云庭回答,“闲暇时喜欢读读书,打发时间。” “这里有没有什么关于藏宝图或者秦娇的事情的书籍?”云生问。 洛云庭想了想:“有一本古籍是关于本地历史的,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厚重的古籍,递给云生。云生翻阅着,眉头紧皱。 “怎么了?”洛云庭问。 “这里记载了一些关于藏宝图的传说。”云生缓缓开口,“这些藏宝图通常都是古代一些家族为了保护家族财富而设的谜题。只有解开谜题,才能找到宝藏所在。” “这么说,秦娇可能找到了一个藏宝图的线索,然后根据这个线索找到了那个庭院。”洛云庭推测,“但这张藏宝图上并没有标注出具体的宝藏地点,所以她只能去那处庭院碰碰运气。” 云生点头:“这个说法比较合理。而且根据这本书上的记载,秦娇找到的地方是原来一个贵族家族的墓地。那个家族在一场战乱中灭亡,墓地也被人遗忘。” “也就是说,秦娇想要找的并不是实际的宝藏,而是与这个家族有关的某种东西。”洛云庭说。 “是的。”云生放下书,“我们需要去那个庭院再仔细搜查一遍,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线索。” 两人商定第二天一早出发去那个庭院。此时天色已晚,云生便在洛云庭的客房里歇下了。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洛云庭坐在床边,看着云生安静的睡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发现云生虽然外表冷漠,但内心却充满了热情和正义感。这样的特质让洛云庭对云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赖感。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洛云庭警觉地走过去,打开窗户。只见一个黑影迅速闪过,消失在夜色中。 “云生,醒醒!”洛云庭轻声呼唤,摇晃着云生的肩膀。 云生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了?” “有人来过。”洛云庭简短地说,“我去追查一下。” 两人穿好衣服,走出屋外。院子里一片宁静,只有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们仔细搜寻了一番,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 “或许是我们过于敏感了。”云生说,“不必过于担心。” 洛云庭皱起眉头:“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偶然。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二十三章 那就暂时先不提周乔了。这案子倒真是棘手,现如今除了周乔这条线,再没有别的头绪了,不过沈弈他们总归是专业的,没准儿镖局里的人已经有了什么别的发现,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洛云庭听了她的话,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 洛云庭看着她,表情认真:“我叹气是因为,这案子若是查不清楚,你就得一直留在这儿了。” 洛口镇地方偏僻,平日里少有人来往,洛云庭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洛娮娮离开不了这里。他虽然喜欢待在洛口镇的安逸生活,可他更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过上好日子。 洛口镇的日子太清闲了,清闲到洛云庭觉得自己都快成一条咸鱼了。他想过要带着洛娮娮出去闯荡闯荡,但现下看来,似乎这个想法暂时实现不了了。 “我会走的。” 洛娮娮语气笃定地说了四个字,眼神坚毅。 洛云庭听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愣神。他很快反应过来,又拿了一个苹果塞进了嘴里,低下头不再说话。 “好了,你伤还没好,我先走了。” 洛娮娮见他不说话,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她看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好养伤。”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洛云庭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等等——” 他喊住她,声音有些低沉。 洛娮娮停下脚步站在门边,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我信你。” 他看着她,目光很坚定。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就是很信任她。所以他说什么,她都不要离开他就好了。听到这话,洛娮娮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洛云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洛云庭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的。” 他这话说的笃定,洛娮娮却有些迟疑了。她并不想骗他,但是她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是会离开洛口镇的。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洛娮娮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这句话。她不擅长撒谎,也不想骗他,所以只能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说吧。 洛云庭听了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来。 “我等你回来。” 他看着她,目光温柔。洛娮娮心里微微一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洛云庭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喜欢洛娮娮,这是他从来没有否认过的。他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可是他也知道,洛娮娮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他不应该自私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唉——” 他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自私的,但是他真的不希望洛娮娮离开自己。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生气,喜欢看她认真的样子……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但是感情的事情又怎么能控制得住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二十四章 然而,这样的方法又谈何容易呢?洛云庭深深地叹了口气。 洛云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但是他必须要赢。他必须要让洛娮娮明白自己的心意,必须要让她留下来。 于是,他走出了房间,去找洛娮娮谈话了。他的心里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但是他没有退缩。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明朗化,更加坦诚化。 洛云庭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他知道,洛娮娮的离开只是时间问题。 他喜欢洛娮娮,这是他从来没有否认过的。他喜欢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喜欢她那总是带着微笑的脸庞,喜欢她那自信独立的性格。他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可是他也知道,洛娮娮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她有着自己的生活和目标。他不应该自私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应该阻碍她的未来发展。 但是,他真的不希望洛娮娮离开自己。他害怕孤单,害怕寂寞,害怕失去她。他害怕再也见不到她,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暖。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很不成熟。他应该为她着想,为她考虑,为她祝福。可是,他真的做不到。他只希望能够和她在一起,只希望能够永远不分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云庭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他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让洛娮娮实现自己的梦想,又能让他留住她。 然而,这样的方法又谈何容易呢?洛云庭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来。 于是,他开始思考起来。他想了很多种可能的方法,但是都觉得不太合适。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和她一起去面对这个问题。 他决定去找洛娮娮谈谈,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和担忧。他希望他们能够坦诚相待,共同面对这个问题。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找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在去寻找洛娮娮的路上,洛云庭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说服洛娮娮,让她理解自己的心情和想法。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努力尝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明朗化,更加坦诚化。 当他来到洛娮娮的房间前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开了,洛娮娮出现在门口。 “你找我吗?”洛娮娮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嗯。”洛云庭点了点头,“我有话想和你说。” 洛娮娮犹豫了一下,然后侧身让他进屋。两人坐在桌前,相对而视。 “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洛云庭看着她,目光坚定,“我也知道你有着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洛娮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并不想阻止你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洛云庭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离开我。”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孤单和寂寞再次降临。 “我……”洛娮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没有想到洛云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并不想伤害他的感情,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我并不是一定要你留下来。”洛云庭看着她,“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一起面对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让洛娮娮的心中微微一动。她知道他说的没错,他们需要一起面对这个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够找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二十五章 这个故事里,洛娮娮和云生在调查周乔身份的同时,洛口镇也发生了一些事情。洛娮娮认为,这些事情可能与周乔有关,也可能无关。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复杂性,以及如何才能找到真相。 “洛少侠,你的意思是?” 云生听得很认真,听完之后,他问洛娮娮:“你是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有某种联系吗?” 洛娮娮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觉得周乔的身份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县令,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洛口镇?而且,如果他真的和那两位死者有过节,为什么他会被排除在案件之外?” 云生听后,沉默了片刻:“你的思路很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找到真相。” 洛娮娮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只是等待。我们必须主动去寻找线索。我想去茶馆看看,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云生考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我会派人和你一起去。你需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谢谢你。”洛娮娮感激地说。 当天下午,洛娮娮和一名镖局的人来到了茶馆。茶馆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们四处看了看,发现地上有一些散落的物品。洛娮娮蹲下身子,捡起一个摔碎的茶杯,仔细观察着。 “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她低声说,“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走进了茶馆。他听到了洛娮娮的话,转身走了过来:“你们在找什么?” 洛娮娮站起身,礼貌地回答:“我们在寻找线索,关于这里发生的暴乱。” 男子皱了皱眉:“暴乱?这里并没有暴乱发生。” 洛娮娮和镖局的人对视了一眼,都感到有些奇怪:“但是有人告诉我,这里发生了暴乱。” 男子冷笑一声:“那是他们胡说八道。这里一直很平静,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暴乱。” 他的话让洛娮娮感到更加困惑,她觉得这个男子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她决定深入调查一下这个男子的身份和目的。 洛娮娮和镖局的人离开了茶馆,回到了镖局。洛少侠立刻去找云生,告诉他自己的发现。 “云生,我觉得这个男子有问题。他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我怀疑他和周乔的身份有关。” 云生听后,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这个男子可能是周乔的同伙?” 洛娮少侠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我们需要去调查一下这个男子的背景,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云生考虑了一下,然后说:“好吧,我会派人去调查。你也要小心,不要轻信陌生人。” 洛少侠答应了,她决定在调查期间,多留意身边的人和事,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来了。那个男子并不是周乔的同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茶馆老板。但是,在调查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茶馆的打斗痕迹和周乔身上的伤痕非常相似。 洛少侠和云生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这意味着,周乔可能真的和茶馆的打斗有关。”云生说,“我们需要去问问他,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洛少侠点了点头:“我会去找他的。同时,我也会继续留意茶馆的线索。” 当天下午,洛少侠来到了周乔的家。她告诉周乔自己已经发现了新的线索,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周乔听后,表情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答应下来,跟着洛少侠回到了镖局。 在镖局里,周乔听到了茶馆的打斗痕迹和自己的伤痕非常相似的事情。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去过那个茶馆。” 洛少侠看着他:“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真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我们?” 周乔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县令。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茶馆老板。” 这个答案让洛少侠和云生都吃了一惊:“你到底是谁?” 周乔深吸一口气:“我是茶馆老板没错,但是我也是一名江湖人物。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一个秘密组织的事情。这个组织在洛口镇活动频繁,我怀疑他们在这里有什么阴谋。” 洛少侠和云生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们决定深入调查这个秘密组织的事情,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二十六章 云生接连点了几道菜,又将店小二叫来,嘱咐他去拿一壶酒。 洛娮娮看着他,小声道:“你还喝酒?这可不像你。” 云生端起桌上放着的茶水,喝了一口,没有解释。 酒很快就拿来了,云生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洛娮娮看着眼前的酒水,迟迟未动。 云生见她不动,挑眉问道:“怎么不喝?” “我不会。” 洛娮娮回得有些小声,但云生还是听到了。 他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喉结上下微动,一杯酒就被他喝了个干净。 “我也不会。” 他说着就将酒杯放在了桌上,静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我娘以前爱喝酒,小时候我总见她喝,后来她走了,家里就再也没人喝过了。” 这是洛娮娮第一次听他说起家里的事。 她看着云生的侧脸,发现他的眼角处已经泛红。 她想开口问他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作罢,什么也没问。 云生似乎也没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于是两人便都闭了嘴,一时间食肆里只剩下那菜肴被夹起时触碰瓷器所发出的声音。 用过饭两人回了镖局。 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遇到王总镖头从里边出来。 王总镖头看到他们后神色明显一愣,然后才笑道:“回来了?洛姑娘,云生,辛苦你们了。” “总镖头言重了。” 云生垂首应下。 王总镖头看了洛娮娮一眼,笑道:“洛姑娘也别站着了,快些进来吧。” 说着他就将两人让进了屋里。 待他们坐定后,王总镖头又亲自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 茶水很香,喝着有些回甘。 王总镖头看着他们喝了一口后才开口道:“周乔的事我听说了,刺客抓到了吗?” 云生放下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 “没有。” 王总镖头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这世道是怎么了?洛口镇也一直风平浪静的,怎的突然就闹刺客了?还是冲着周乔来的。” 他念叨了几句就将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今日叫你们过来还有一事。”王总镖头面色严肃地说道,“关于那批货的事。” 镖局最近接到一笔大生意,对方出手很大方,但要求也颇为严格,需要他们保证货物的安全。这批货物价值不菲,王总镖头不想出一点差错,于是便决定亲自护送这趟镖。 王总镖头说了自己的决定后,又看向云生和洛娮娮。 “你们两个也跟我一起去吧。” 云生听了点点头,没有异议。 但洛娮娮却有些犹豫。 她看向云生,后者冲她点点头,她这才应下。 “好。” 王总镖头见他们答应,满意地点点头。 “那行,明日出发,今晚你们早些回去歇息。” 云生和洛娮娮应下后,就离开了总镖头那里。 两人并肩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夜幕已经降临,街上的灯火通明。但或许是因为刺客一事闹得人心惶惶,街上的人已经不多了。 云生和洛娮娮各怀心事地走着,谁也没说话。 等到回了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洛娮娮站在自己房门前,冲云生挥挥手。 “我先去休息了。” 云生点点头,看着她进了房间后才转过身往自己房里走。 他站在自己房门前,却没立刻进去,而是伸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人是宋毅。 “你找谁?” 宋毅看到门外站的是云生后,奇怪地问道。 云生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屋里就你一个人?” 宋毅被他问得一愣,然后笑道:“是啊,如玉那家伙出去了,你有事?” 云生没再说话,推开宋毅就径直走进了屋里。他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在里间停下。他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就说怎么觉得不对劲,原来如此。” 他说着就扭头往外走。宋毅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刚想问些什么就看到他已经走出了房间。宋毅不解地挠挠头,不知道云生到底在说些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二十七章 云生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消息贩,不过消息并不一定都是真的,大多是揣测,真真假假,难以辨别。” 洛娮娮听后眉头紧皱,她实在想不通,这个沈弈的消息贩身份到底是如何与整件事情联系起来的。 她琢磨着,心里越发没底,又想起昨日洛云庭说过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那万一,他是周乔呢?” 云生听后摇摇头,虽然他也觉得这个沈弈不简单,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消息贩和周乔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周乔的可能性不大。” 可若不是周乔,又会是谁呢? 他陷入了沉思。 洛娮娮看他这副样子,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于是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吃完饭又闲聊了一阵子,待酒足饭饱之后才结伴回了镖局。 镖局内一切如常。 云生回了自己的住处,洛娮娮则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还是她刚来时候的样子,布置得简单干净。 洛娮娮坐在桌前发了会呆,没坐多久就感到有些无聊。她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云生下午还有任务要出门一趟,他总是这样,早出晚归的。洛娮娮想,他到底在瞒着她些什么呢? 洛娮娮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同云生的相处,心里越发没底。云生这个人很难让人摸透他的心思,虽然她已经尽力了。 她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 她已经尽力了。 她坐在桌前发了会呆,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忘记写信了。她原本是想写封信寄给远在京都的洛玉溪的,昨日逛街逛得太开心,竟把这个事给忘了。 于是她提笔写信,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洛玉溪讲了一遍。写完后她又在信封上补充了一些话,大致意思是叫洛玉溪不要担心她,她一切都好之类的。最后她才将信装进信封里封好,准备明日一早叫人替她捎给驿站的人寄出。 待一切忙完之后已经到了掌灯时分,镖局里的伙计已经点上了灯。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各处都亮起了灯火。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整条街上显得有些冷清。 在镖局待了一下午之后,洛娮娮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她出了房间去食肆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回了房间。 她坐在桌前出神,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了,但还是拿起中午剩下的半个馒头吃了起来。 半个馒头很快见了底,洛娮娮抹了抹嘴,重新坐回桌前。 桌上的油灯燃得很旺,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小声响。 洛娮娮发了一会呆,最终还是决定出门去街上走走。 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有各处的灯火照出微弱的光亮。 洛娮娮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想这样一直走下去。 她逛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子前,卖糖葫芦的老人正准备收摊,见她来了便冲她友善地笑笑。 “女娃子,要吃糖葫芦吗?爷爷这的糖葫芦可甜了。” 洛娮娮见老人收摊在即,也不太好意思叫他继续卖给自己,于是就摇摇头,冲老人笑了笑以示歉意。 “爷爷,你这就准备收摊了?” “是啊,老喽,眼睛看不清了,不比当年了。” 老人说着叹了口气,洛娮娮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也不禁感到一阵唏嘘。她想,这洛口镇里到底住了多少百岁老人呢?他们是否也同她一样,年轻时离开了这里,年老后又重新回来呢? 她站在原地又同老人闲聊了几句,最终目送老人收拾好东西背起背篓离开。 待老人走远之后她才转身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 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那处胭脂铺前。 她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见胭脂铺已经关门了,于是就准备离开。但刚转过身去她就想起白天云生说的话来。他问她喜不喜欢胭脂,还说他觉得胭脂铺生意不好却还能一直开下去十分奇怪。 洛娮娮琢磨着云生的话,又扭头看了看那已经关门的胭脂铺子。一个想法突然涌入她的脑海。她想验证一下自己这个想法是否正确。于是她绕到胭脂铺的侧门处,伸手轻轻敲了敲门。等了片刻里面没有反应,于是她又加重了些力道继续敲门。又过了半晌,里面终于传来了声响。一个男子的声音冲外面喊道:“谁啊?” “是我。” 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了一名年轻男子的脸来。他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的。他看了看洛娮娮,认出她是白天来买苹果的那位姑娘后便冲她笑了笑。 “是你啊。” “嗯,打扰了。”洛娮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我就问问,你们铺子还收学徒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二十八章 男子听后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冲她笑道:“不收,谢谢。” 说完他就要关门,洛娮娮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门。 “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铺子的供货商是谁啊?” 男子再次愣住,他没想到这个姑娘对胭脂铺的生意这么感兴趣。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她也是这样对生意充满了热情。于是他没有再拒绝她,而是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们的供货商是一位姓李的老板,他在洛口镇东市那边有个铺子,你到那边一问就能问到了。” “谢谢你。”洛娮听后十分高兴,这是她这么久以来难得的一点点进展。她同男子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才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心里越发有底了。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姓李的老板是不是就是她要找的人,但至少她已经有了些线索。 她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将这些事情告诉云生。 另一边,云生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此刻正在回镖局的路上。 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各处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他一边往镖局走一边琢磨着洛娮的话。他想起自己之前在铺子里见过那个胭脂铺的伙计,当时他觉得那个伙计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云生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他想,即便那个沈弈和周乔有关系,也不一定就和这个胭脂铺有什么关系。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度揣测了,一切等洛娮回来后再说。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回了镖局。镖局里已经熄了灯,只有少数几间房还亮着灯。他看了一眼洛娮娮,娮的房间,发现里面还亮着灯,于是便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云生没有点灯,他走到桌前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头也伏在手上。 他觉得有些疲惫,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神经时刻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此刻他终于可以卸下伪装,不必再时刻保持警惕。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片刻。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失眠,每晚都要折腾到半夜才能入睡。而白天又总是早出晚归的,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正当他快要陷入睡眠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猛然惊醒,此刻他的神经已经高度紧绷,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他。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打开门,发现外面站的是洛娮娮。 洛娮娮见云生开了门,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 “云生哥,我回来了。” 她看起来十分高兴,云生看她这副样子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他将洛娮娮迎进门,待她坐下后才重新坐在她对面。 “我这就去休息,不过在睡着之前我想和你聊一聊。” 她说着看了云生一眼,见他点头后才继续说道:“我今天去胭脂铺问过了,他们铺子的供货商是姓李的老板。” 云生听后皱了皱眉,果然同他想的一样。 “你怀疑那个姓李的老板和整件事情有关系?” 洛娮娮点点头,虽然她还不确定那个姓李的老板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至少她已经有了些线索。 “我想去会会那个姓李的老板,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线索。” 云生听后沉吟片刻,虽然他觉得洛娮娮这个想法有些冒险,但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而且洛娮娮已经有了这么多线索,如果不去查证一下的话也太可惜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 “就明天吧。”洛娮娮想也没想就说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的身份了。” “好。”云生点头答应下来,“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洛娮娮听后一愣,虽然她没想过云生会主动提出要陪自己去,但她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暖意。她看着云生平静的脸庞,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 “谢谢你,云生哥。” 云生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道:“不早了,快去睡吧。” 洛娮娮也站起身来道:“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云生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然后关上门重新坐回桌前。 此刻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轻松,这段时间以来的疲惫和紧张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他想,或许是因为洛娮娮回来了,有她在身边他总能感到安心一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二十九章 “你放心吧,你跟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洛娮娮抿了抿嘴,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不多时,两人来到后院,云生便吩咐人给洛娮娮安排一个房间。 她拒绝了云生的好意,径直回到了自己方才住的那个房间。 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乱得很。 她知道云生是信任她的,可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她忽然想起方才云生说的那番话,朝廷和江湖的关系一直不好…… 难道这件事和朝廷有关? 想到这里,洛娮娮心里一惊,她连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夜色已深,镖局里的人已经休息了,周围一片寂静。 洛娮娮在窗边站了许久,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朝廷有关,那她该如何自保? 云生又该如何自保? 想着想着,洛娮娮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心里乱得很。 就在洛娮娮忧心忡忡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的人似乎很着急,不停地敲门。 洛娮娮赶紧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一看,只见云生站在门外,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洛娮娮问云生。 “有人过来打探消息。”云生说着就往院子里走,“我们得赶紧收拾一下。” 洛娮娮跟在云生后面,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们来到镖局的后院,只见镖局里的伙计们已经准备好了。 云生带着他们来到镖局门口,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已经绑好了包裹。 云生对洛娮娮说:“你先上车等我。”说完就带着镖局的伙计们朝着街口走去。 洛娮娮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出镖局。 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偶尔有几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马车一路前行,洛娮娮坐在车上,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不知道云生他们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要瞒着她?他们到底能不能安全回来? 想着想着,洛娮娮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马车一路前行,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云生带着镖局的伙计们回来了,他们一个个都疲惫不堪。 洛娮娮下了马车,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不安了。她赶紧问云生:“你们怎么了?” “没事。”云生安慰道,“只是有点累而已。”说完就带着伙计们回镖局休息去了。 洛娮娮站在原地,心里更加不安了。她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她?难道他们不能信任她吗?还是他们真的遇到了危险?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洛娮娮站在原地,心里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云生回到镖局,她担心他们会出事,但是又不敢贸然离开。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一支马队正朝这里奔来。 洛娮娮心里一惊,赶紧躲到一旁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观察。 马队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只见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他骑着高头大马,神情严肃。 男子下了马,走到镖局门口,对云生说道:“我是朝廷派来的特使,特地来接你们去一趟京城。” 云生听了这话,神情有些惊讶,但还是跟着特使去了马队。 洛娮娮见状,心里更加不安了。她不知道云生和特使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要瞒着她?难道他们真的遇到了危险? 犹豫了片刻,洛娮娮还是决定跟着云生一起前往马队。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只有跟着他们才能有更多的机会获救。 经过一番颠簸,他们终于来到了京城。云生和特使将镖局里的人安排好之后,便带着洛娮娮来到了一处府邸。 府邸里的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云生和洛娮娮到来,纷纷上前迎接。洛娮娮跟在云生后面,心里既紧张又好奇。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 云生将洛娮娮安顿好之后,便带着她去见了那些等候多时的人。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名人,他们见到云生和洛娮娮的到来,纷纷表示欢迎。 经过一番交谈,洛娮娮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朝廷早就知道了江湖上的消息贩子存在,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但是由于消息贩子行踪不定,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而沈弈就是其中一位消息贩子,朝廷已经盯上了他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直到那天晚上,沈弈带着一批货物路过京城附近时,被朝廷的人抓住了。朝廷的人从沈弈身上搜到了洛娮娮的信物,才知道洛娮娮的存在。朝廷觉得洛娮娮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资源,于是便派人将她接到了京城。 而云生和那些江湖上的名人则是被朝廷请来协助调查此事。他们需要帮助朝廷找到其他消息贩子,同时也需要保护洛娮娮的安全。 听完这些,洛娮娮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她知道现在不是想太多的时候,只有跟着云生和那些江湖上的名人一起努力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娮娮和云生还有那些江湖上的名人一起合作,寻找其他消息贩子。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几个重要的线索。在他们的努力下,朝廷终于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三十章 洛娮娮和云生也因此得到了朝廷的嘉奖,他们的名声在江湖上也更加响亮。 然而,洛娮娮并没有因此而满足。她知道,江湖上的纷争永远不会停止,她需要继续努力,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于是,她决定跟随云生一起,继续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援手。 而云生也对她的决定表示了坚定的支持。他知道,洛娮娮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和勇气的女子,她一定能够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就这样,洛娮娮和云生一起,继续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为正义而战。他们的故事也传遍了整个江湖,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佳话。 而洛娮娮也在这个过程中成长了许多。她不再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女子,而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和勇气的女侠。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信任。 在未来的日子里,洛娮娮和云生将继续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为正义而战。他们的故事也将继续传扬下去,成为江湖上的传奇。 然而,江湖之路从来都不平坦。就在洛娮娮和云生名声大噪之时,一股新的黑暗势力开始在江湖上蔓延。这股势力以狠辣的手段和强大的实力,一时间在江湖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洛娮娮和云生得知这一消息后,毫不犹豫地决定站出来对抗这股黑暗势力。他们明白,如果任由这股势力在江湖上肆虐,那么无辜的百姓将会受到无尽的苦难。 于是,洛娮娮和云生开始四处奔走,联络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共同商讨对抗黑暗势力的策略。在他们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纷纷响应,愿意为正义而战。 然而,黑暗势力的实力强大,他们的领袖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在洛娮娮和云生带领的正义力量与黑暗势力交锋的过程中,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洛娮娮和云生也多次身陷险境,但他们始终坚定信念,毫不退缩。 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洛娮娮不幸受伤。然而,她并没有因此放弃。她躺在病床上,依然心系江湖,为正义之事出谋划策。她的坚韧和毅力感动了所有人,让更多的人愿意加入到正义的队伍中来。 在洛娮娮和云生的带领下,正义的力量逐渐壮大。最终,在一场生死决战中,他们成功击败了黑暗势力的领袖,将这股邪恶势力彻底铲除。 江湖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百姓们过上了安定的生活。洛娮娮和云生的名字也被人们传颂得更加响亮。他们不仅成为了江湖上的传奇英雄,更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正义象征。 在战后的日子里,洛娮娮和云生继续带领着正义的力量,维护着江湖的和平与安宁。他们的事迹被后人广为传颂,成为了江湖上永不磨灭的传奇。 而洛娮娮也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她与云生并肩作战,共同经历了生死离别和风雨洗礼,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升华。最终,他们决定携手共度余生,共同守护这片充满正义与爱的江湖。 他们的故事在江湖上流传了千百年,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佳话。每当江湖上出现纷争和黑暗势力时,人们总会想起洛娮娮和云生的名字,以及他们为正义而战的英勇事迹。在他们的精神感召下,一代代江湖英雄挺身而出,为守护正义和和平而努力奋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三十一章 洛娮娮和云生的传奇故事不仅仅在江湖上流传,更深深地烙印在了人们的心中。他们的名字成为了正义的代名词,他们的故事成为了激励后人的力量源泉。 岁月流转,江湖依旧波谲云诡,但每当黑暗势力抬头,总有那么一群英勇的侠士挺身而出,他们以洛娮娮和云生为榜样,勇敢地捍卫着正义与和平。在他们的努力下,江湖始终保持着一份清明与宁静,让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 洛娮娮和云生也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和使命,他们带领着正义的力量,不断壮大,成为了江湖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们不仅维护着江湖的和平与安宁,更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成为了永恒的英雄。 在他们的晚年,洛娮娮和云生选择了隐居山林,过上了平淡而宁静的生活。然而,即使在他们离开江湖之后,他们的故事依然传颂在江湖之中,激励着后来的侠士们勇往直前,为正义而战。 如今,洛娮娮和云生的名字已经成为了江湖传奇的代表,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佳话。每当提起他们的名字,人们总会怀着敬意和感激之情,为他们的英勇事迹而赞叹不已。 而洛娮娮和云生的传奇故事也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后人研究和传颂的典范。在他们的精神感召下,江湖上的侠士们将继续为正义而战,为守护和平与安宁而努力奋斗。 正义的力量永远不会消失,洛娮娮和云生的精神也将永远传承下去。在他们的引领下,江湖将永远充满阳光和希望,让正义的光芒照耀着每一个角落。 岁月如梭,洛娮娮和云生虽然已经离开了江湖的喧嚣,但他们的故事和精神却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中。每当新的侠士崛起,他们总会被告知洛娮娮和云生的传奇,以他们为榜样,勇敢地去追求正义和和平。 而江湖,也因为有了洛娮娮和云生这样的英雄,而变得更加光明和希望。他们的存在,不仅让人们看到了正义的力量,更让人们相信,只要有信念和勇气,就能够战胜一切黑暗和邪恶。 洛娮娮和云生的隐居生活虽然平淡,但他们却从未忘记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他们时常会回到江湖中,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援手,用自己的行动践行正义之道。 他们的故事和精神也传到了后世的子孙中,成为了他们家族的骄傲和荣耀。每当家族中的年轻人踏入江湖,他们总会被告知祖先的英勇事迹,以他们为榜样,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和信仰。 岁月流转,江湖依旧波谲云诡,但洛娮娮和云生的精神却永远铭刻在人们的心中。他们的故事和精神也成为了江湖文化的一部分,代代相传,永不磨灭。 在他们的精神感召下,江湖上的侠士们将继续为正义而战,为守护和平与安宁而努力奋斗。他们的名字和精神也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后人研究和传颂的典范。 正义的力量永远不会消失,洛娮娮和云生的精神也将永远传承下去。在他们的引领下,江湖将永远充满阳光和希望,让正义的光芒照耀着每一个角落。而他们的故事和精神也将永远激励着后来的侠士们,为正义而战,为守护和平与安宁而努力奋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三十二章 洛娮娮点点头,心里却并未因此感到轻松。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江湖和朝廷的纷争,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夜幕降临,镖局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云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眉头紧锁。他知道,今晚将会是个不眠之夜。 “都准备好了吗?”云生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镖师们,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镖师们齐声应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们知道,这次的任务不同寻常,但他们也明白,为了镖局的声誉,为了江湖的正义,他们必须挺身而出。 云生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他推开门,一阵凉风吹过,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但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他必须去面对这一切。 洛娮娮站在镖局的一角,看着云生和他的镖师们走出镖局,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但她知道,她不能去阻止他们,她只能在这里,默默地祈祷他们平安归来。 夜深了,洛娮娮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许久,但她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云生的话,那些关于江湖和朝廷的纷争,那些关于正义和邪恶的较量,让她感到无比的迷茫和困惑。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洛娮娮猛地站起来,心跳瞬间加速。她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云生,他的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看了洛娮娮一眼,然后低声道:“我们回来了。” 洛娮娮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和不安瞬间消散。她看着云生,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她知道,这次的任务一定非常艰难,但他们还是成功了。 云生走进房间,坐在桌边,端起洛娮娮为他倒的茶,一饮而尽。他看着洛娮娮,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今晚,我们看到了江湖的黑暗面,但我们也看到了江湖的希望。”云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洛娮娮,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正义,坚守信念,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挑战,我们都能够战胜它。” 洛娮娮看着云生,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敬佩。她知道,云生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一个为了正义和信念可以不顾一切的英雄。她也知道,她愿意和他一起,为了江湖的正义和和平,去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 夜渐深,洛娮娮和云生坐在房间里,谈论着今晚的经历和感受。他们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如同一首动人的歌曲,充满了信念和希望。 他们的话语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仿佛是一种对未来的坚定信念和对挑战的无畏勇气。洛娮娮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知道,这个晚上,她看到了真正的江湖,也看到了真正的英雄。 “云生,你累了吧?”洛娮娮轻声问道,眼中充满了关心。 云生看着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累,只要想到我们为了正义而战,为了江湖的和平而战,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洛娮娮听着他的话,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知道,云生不仅仅是为了镖局的声誉,更是为了江湖的正义和和平。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一个值得她敬佩和依靠的人。 夜已深,但洛娮娮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江湖的向往。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将会和云生一起,为了江湖的正义和和平,去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 而此刻的云生,也坐在窗边,默默地思考着今晚的一切。他知道,这次的任务虽然成功了,但江湖的纷争却永远不会停止。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坚守信念,为了正义而战。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祝福和守护。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心中有信念,手中有剑,他们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和挑战。 而江湖,也将会在他们的努力下,变得更加和平和美好。这就是他们的信念,也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将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江湖真正的和平到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三十三章 洛娮娮听完云生的解释,不禁对沈弈的生意头脑感到佩服。他不仅能快速获取准确的消息,还能在风险与利益之间找到完美的平衡点。这样的能力,难怪他能在江湖上立足,甚至将藏青阁这样的老牌消息机构都挤出了市场。 她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看向云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即使如此,我们还是要试一试。沈弈既然能在江湖上立足,就一定有他的门路和办法。我们可以小心翼翼地向他打听,说不定他能提供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线索。” 云生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暖。他知道洛娮娮是个有主见、有胆识的女子,和她在一起,他总是能感到一种安心的力量。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想法。 “好,那我们就去试一试。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小心行事,毕竟沈弈这种人物,不是我们能轻易得罪的。” 两人达成共识,接下来的时间就在食肆里安静地享用着美食。虽然他们心中都清楚,这顿饭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但至少能让他们暂时忘记那些烦恼,享受一下难得的平静时光。 用过饭之后,两人一起离开了食肆。洛娮娮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她打算先去找沈弈打听消息,然后再和云生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她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两人并肩走在洛口镇的街道上,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洛娮娮看着身边的云生,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只要有云生在身边,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着,聊着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脚下缓缓展开。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相信,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就一定能找到通往成功的道路。 洛娮娮和云生并肩走在洛口镇的街道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他们的话题从胭脂铺转向了沈弈,洛娮娮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沈弈既然能在江湖上立足,就一定有自己的门路和办法。我们向他打听消息,他未必会愿意告诉我们。” 云生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的担忧,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沈弈虽然是个消息贩,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只要我们小心行事,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应该会给我们一些线索的。” 两人商量着,决定先去找沈弈,看看他是否愿意提供帮助。他们来到了沈弈的住处,一座位于洛口镇边缘的精致小院。沈弈的住处并不张扬,但给人一种低调而神秘的感觉。 他们敲响了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露出沈弈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庞。他热情地邀请两人进屋,并让人准备了茶水。在茶香袅袅中,他们开始了交谈。 沈弈听完他们的来意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洛口镇最近确实不太平,但要想打听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三十四章 洛娮娮发现阿云的胸前有一处明显的伤口,应该是先前与洛云庭打斗时留下的。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仍然很深,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感染。 洛娮娮心中焦急,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大夫。但是这里离城镇很远,最近的医馆也在十几里之外。而且,她也不能确定是否有人跟踪她,如果现在带着阿云去医馆,很可能会被发现。 洛娮娮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先给阿云处理伤口。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蘸了些清水,小心翼翼地给阿云清洗伤口。阿云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他并没有醒来。 清洗完伤口后,洛娮娮又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一块布,将阿云的伤口紧紧包扎住。她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些,以免给阿云带来更多的痛苦。 处理好伤口后,洛娮娮将阿云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山坡,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声响。 洛娮娮心中不安,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被跟踪。她决定在这里等一会儿,看看是否有人追来。如果没有人追来,她就带着阿云继续赶路。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渐渐降临。洛娮娮感到有些疲惫和饥饿,但她不敢离开阿云身边。她紧紧抱着阿云,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带来一些温暖。 就在洛娮娮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立刻警惕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洛娮娮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被发现了。她紧紧抱住阿云,准备随时逃跑。然而,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她却愣住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洛云庭。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和狼狈,但眼中却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洛娮娮,你们没事吧?”洛云庭气喘吁吁地问道。 洛娮娮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洛云庭走过来,查看了一下阿云的伤势,然后叹了口气。“还好,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洛娮娮点点头,她信任洛云庭,知道他会保护她们的安全。于是,她跟着洛云庭一起,在夜色中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 第二天清晨,洛娮娮和洛云庭带着阿云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将阿云安顿下来。然后,洛云庭去镇上找大夫,而洛娮娮则留在客栈里照顾阿云。 阿云在洛娮娮的精心照顾下逐渐恢复了意识。他看到洛娮娮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激和安心。他知道,是洛娮娮救了他。 阿云在客栈里养伤期间,洛娮娮和洛云庭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洛娮娮开始更加依赖洛云庭,而阿云也对洛娮娮产生了深深的好感。 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后,沈弈的人追到了这个小村庄。他们得知了洛娮娮和阿云的下落后,立刻派人来抓捕他们。 洛娮娮和洛云庭得知消息后立刻带着阿云逃离了客栈。他们在村庄里四处逃窜,试图甩掉追兵。然而,追兵人数众多,他们很快就被包围了。 面对困境,洛娮娮和洛云庭没有放弃。他们拼尽全力保护阿云,与追兵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最终,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他们终于成功甩掉了追兵,逃出了小村庄。 然而,他们的逃亡之路并没有结束。他们知道,沈弈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们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但他们也坚信,只要他们团结一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 于是,洛娮娮、洛云庭和阿云三人一起踏上了逃亡之路。他们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困难和挑战,但他们相信,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就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自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三十五章 洛云庭没有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出声。他将阿云塞进麻袋里,然后扛着麻袋走到窗边,洛娮娮则负责将窗户打开。 两人合力将麻袋扛了出去,在确定四周无人后,洛云庭将麻袋抗到了沈府的后门,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你去看着他,别让他醒了过来。”洛云庭低声说道,然后他转身走向了沈府的前门。 洛娮娮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她走到麻袋旁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时刻注意着阿云的动静。 洛云庭在前门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看到沈弈和阿云都不在,便赶紧回到了后门。他将后门打开,然后扛起麻袋,快速地离开了沈府。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们将阿云放在洛娮娮的房间里,然后关上门,坐在床上喘气。 “我们现在怎么办?”洛娮娮问道,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洛云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先让他在这里待一晚,明天我们再想办法。” 洛娮娮点了点头,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洛云庭。 “你刚刚为什么要去前门?” 洛云庭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我去前门是为了引开沈弈,让他以为阿云已经离开了沈府。这样他就不会想到阿云其实还在沈府的后门被我们带走了。” 洛娮娮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看向洛云庭,眼中充满了敬佩。 “你真是太聪明了。” 洛云庭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她的头。 “好了,现在你去睡吧,我来看着他。” 洛娮娮点了点头,然后她起身走到床边,躺下身,闭上了眼睛。 洛云庭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们两人虽然是亲姐弟,但从小在丞相府长大,一直都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如今虽然逃出了丞相府,但依然是危机四伏。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充满了忧虑。 第二天一早,洛娮娮醒来的时候,发现洛云庭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赶紧起床,走到门口,发现洛云庭正在门口站着,看着外面的街道。 “你昨晚没睡吗?”洛娮娮问道。 洛云庭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看向她。 “我睡了一会儿,但现在我们得赶紧想办法了。我们不能一直把阿云带在身边,他醒过来后肯定会报警的。” 洛娮娮听后有些担忧。 “那我们该怎么办?” 洛云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可以把他藏在那里。” “哪里?”洛娮娮问道。 洛云庭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江南的烟雨楼。” 江南的烟雨楼,是洛云庭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他母亲生前经营的一家青楼。虽然现在已经不再经营,但里面的房间众多,而且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但是,烟雨楼已经荒废多年,会不会有人发现阿云?”洛娮娮有些担心。 洛云庭摇了摇头,道:“不会的,烟雨楼虽然荒废,但里面的设施都还在,而且地处偏僻,平时很少有人去。只要我们小心一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洛娮娮听后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将阿云从床上扶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客栈,然后打了一辆马车,前往烟雨楼。 马车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了烟雨楼。洛云庭下车后,走到门前,推开大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带着洛娮娮和阿云走进楼内,沿着楼梯走到二楼,选了一间房间,将阿云放在床上。 “这里还算干净,应该可以住人。”洛云庭看了看房间,然后对洛娮娮说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羌笛 第三十六章 洛乘风听了洛娮娮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自然知道苏鸿的死与洛娮娮脱不了干系,但他更清楚,这个女儿从小便心思缜密,绝非易于之辈。这些年来,他忙于朝政,对家中的事情疏于管理,才会让苏鸿有机会一步步陷害迟白浔,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他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抚摸洛娮娮的头,却被她巧妙地躲过。洛娮娮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坚定和冷漠。她知道,自己从此在丞相府的日子将不再好过,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娮娮,你长大了。”洛乘风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会派人彻查此事,若真与你无关,我自会保你周全。” 洛娮娮闻言,微微欠身行礼,“多谢爹爹。” 她转身离开,裙摆轻轻拂过地面,洛乘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个女儿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和计划。 而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夜幕降临,丞相府的灯火渐渐熄灭。洛娮娮回到自己的小院,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从今天起,她要开始面对更为复杂和残酷的现实了。 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洛娮娮开始秘密调查苏鸿的死因。她并没有直接去找玉兰询问,而是暗中观察府中的动静,寻找可能的线索。 她发现,苏鸿的贴身婢女中有一个名叫小翠的,行为异常。在苏鸿死后,她并没有像其他婢女一样表现得悲痛欲绝,反而有些神神秘秘的,经常偷偷溜出府去。 洛娮娮决定跟踪小翠,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她换上男装,戴上斗笠,悄悄跟在小翠身后。小翠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跟踪,一路走走停停,最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宅院前。 洛娮娮躲在暗处,观察着宅院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从宅院里走出来,与小翠碰头。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中年男子递给小翠一个包裹,然后各自离开。 洛娮娮趁机潜入宅院,搜索着可能的线索。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些信件和毒药。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信件,逐一阅读。 信中提到了一些人名和计划,洛娮娮看后心中大惊。原来,苏鸿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谋杀。而幕后黑手,正是当朝皇后! 皇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一直在暗中操纵着朝中大臣,苏鸿就是其中之一。她逼迫苏鸿在洛乘风耳边吹风,让他支持皇后的政策。但苏鸿并不愿意一直被皇后利用,于是开始暗中搜集证据,想要揭露皇后的罪行。 皇后得知消息后,决定先下手为强,派人毒杀了苏鸿。而小翠就是皇后安插在苏鸿身边的眼线,负责传递消息和毒药。 洛娮娮看完信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行动,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第二天,洛娮娮找到洛乘风,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他。洛乘风听后大为震惊,但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皇后的打压和陷害。 洛娮娮提出了一个计划:她决定冒充苏鸿的身份,继续与皇后的人接触,搜集更多的证据。同时,她也会暗中保护洛家的人,防止皇后再次下毒手。 洛乘风虽然担心洛娮娮的安全,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同意了洛娮娮的计划,并暗中调派了一些人手协助她。 接下来的日子,洛娮娮开始了她的冒险之旅。她冒充苏鸿的身份与皇后的人接触,搜集到了大量的证据。同时,她也多次化解了皇后对洛家的陷害和暗杀。 洛娮娮的聪明才智和勇敢果断赢得了洛乘风的赞赏和信任。他开始将更多的家族事务交给她处理,并逐渐将她视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而洛娮娮也没有辜负洛乘风的期望,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能力。她不仅成功地揭露了皇后的罪行,还帮助洛家度过了一次次的危机。 最终,在洛娮娮的努力下,洛家重新获得了皇上的信任和重用。而洛娮娮也成为了丞相府中最受尊敬和敬仰的人物之一。 她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书写了一段传奇故事,成为了后人传颂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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