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之门》 第一章 00848 沪市,青辅监狱。 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内,刺鼻的烟草味弥漫。 一位长相文静,穿着橘黄色囚服马甲的帅气青年,剔着个圆润饱满的大光头,正体态松弛地坐在椅子上。他的后背轻压着椅背,双脚胶替地踩踏着地面,令椅子前后晃动,泛起吱嘎吱嘎的声响。 青年名叫任也,是这座监狱00848号犯人,平时在普通监区接受改造。 干净整洁的长桌对面,坐着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右手夹着香烟,左手扣了扣眼屎:“你服刑有三年多了?” “三年三个月零五天。”任也点头。 “哦,对了,我叫黄维。”胡子拉碴的中年穿着一件老旧的皮夹克,睡眼惺忪,声音低沉,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精神萎靡的气质。 “吭~~” “咳咳,tui!” 说完,黄维猛吸了一大口气,连续咳了数下后,口中才呕出一口黄痰。但他左右扫视却没有找到垃圾桶,最终一口吐在空空的烟盒里,并用手捏瘪了,扔在了桌面上。 任也双眼打量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在猜想,这人是督查?心理矫治工作室的,还是驻检? 个人习惯如此粗鄙,看着都不像啊。 黄维用拇指和食指掐着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后问道:“还有多久出去?” “算上减刑,两年八个月零二十五天。” “嗯,后悔吗?”黄维像是聊着家常一样问道。 “呵呵。”任也笑了笑。 “还是年轻,太冲动了。”黄维不太礼貌地用手指了指任也:“看过你的履历,有点可惜了。” “年轻才有机会犯错,蹲六年出去,我还是任也,没有改变什么。”任也一脸轻松的模样:“而且这里挺好的,室友都是手艺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我很欣慰。” “呵呵。”黄维紫黑的脸颊上,也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三年多以前,刚刚从事边境反诈工作的任也,在押送嫌犯的过程中,因两名嫌犯企图暴力逃脱,被他开了七枪击毙,死在了境内。 而这个事儿发生的一周前,一位跟任也关系最好的同事,就是被这伙嫌犯在境外分尸活埋的,尸体到现在也只找到了两条手臂和躯干。 同事是家中独子,刚刚结婚没多久,牺牲的时候,老婆怀孕八个月…… 同事死的地方在境外,取证困难,被击毙的两名主要嫌犯,可能落实的罪名就是诈骗和洗钱,上法庭的话……大概率是死不了。 单位力保任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案件难点在于,他是足足开了七枪,两名嫌犯的脑袋都被打碎了。 最终,任也被判有期徒刑六年零十个月。 后悔吗? 其实表面轻松,甚至有点玩世不恭的任也,在心里也问过自己很多次。毕竟从原先受人敬畏的身份,转变成一个被社会抵触的杀人犯,过程多少是有点艰难的。 这不光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尤其艰难。 从这一刻的处境来看,他无疑是后悔的。但人生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很多后悔的事儿,你重新选择一次,它还是会发生。 这让任也内心充满了无法对人诉说的矛盾感…… 黄维在烟灰缸内按灭烟头,再次掏出一盒新烟,无缝连接地抽出一根点燃:“我是特殊单位的。” “我能猜出来。”任也点头。 “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可能都难以消化,难以理解,甚至过于震惊和迷茫。”黄维夹着烟,眉头紧锁,一脸严肃:“但我相信,以你的履历,应该还不至于失态。” 任也有些疑惑:“震惊、迷茫?我听不懂。” “我先给你讲两个故事吧。” “会很久吗?我明天还要踩缝纫机挣公分呢。”任也调侃着回道。 黄维没有理会任也的反应,只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1973年,再生人事件。南方有一户姓姜的人家,家里的男孩三岁多,化名小姜。有一天,这个三岁的小孩,突然跟自己的父母说……其实,我不是你们的儿子,而是儋州一户人家的儿子。十多年前,我因械斗死亡,然后就转世来你们家了。现在,我想回去找从前的父母,想看看他们。姜的父母起初不信,误以为孩子是中邪了之类的,但耐不过孩子软磨硬泡,天天都在重复着讲自己前世的经历,所以,他们在孩子六岁的时候,带着他去了儋州。” 走近科学? 民间传闻? 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应该不是手艺活做多了,就是哪个玄学单位的。 他想干什么?任心里升起疑问。 黄维的双眼看着腥红且无神,但实际上他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瞳孔是在注视着任也的微表情的,对方看精神病似的眼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去了儋州,姜氏夫妇在儿子的指引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户人家,并且这小孩带的路没有出现过一次错误。到了这户人家,孩子认出了自己前世的父亲,但后者觉得他在扯淡,可……这孩子说出的每一处生活细节,竟都跟对方知道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黄维讲得非常认真,表情也很严肃。 任也听到这里:“啊,然后呢。” “然后是第二个故事。”黄维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声音也充满了磁性:“1995年1月份,某驻扎在南极的科考站,发现天空中出现了巨量的雾气云团。奇怪的是,当时是有强风的,但雾气云团却在天空中一动不动,完全没有飘散征兆,而且从外形上来看迷雾很像是一个圆形的门。为了测试,他们将带有精密仪器的气球拴着绳子,升入了“雾气门”中做测试。到了规定时间后,他们又将气球拽下……但却发现仪器上显示的时间,变成了1965年的某时某刻。起初,他们以为是仪器出了故障,所以更换了许多相同的设备,做重复性测试……但得到的结果是相同的,所有仪器上的时间都变成了1965年,且时间分毫不差。” 任也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下回道:“我好像刷到过这个新闻……!” “新闻没有告诉你的是,数年后,这个迷雾再次出现了,有三个人消失了,至今没有找到。”黄维面色严肃地打断道。 呆愣良久后,任也忍不住问:“没了?” “啊,没了啊。”黄维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不是,我没弄懂,你跟我讲这两个故事是什么意思?”任也不解。 话音落,室内安静,落针可闻。 黄维双眼直视任也:“我就是想告诉你,人对于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了解得太少。这个世界可能每时每刻,都在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任也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并在心里分析了一下。 一位能在半夜11点多接见自己的人,一位能让这里的工作人员不陪同且给予足够私密谈话空间的人,应该不至于讲两个玄学故事来愚弄自己。 “有一个机会,你可以离开这里。”黄维平静地说着:“代价是……可能会死。” 椅子摩擦地面的酸牙声消逝,任也端坐,挑眉反问:“会死?” “准确地说,这不是一次要求,或者是一次戴罪立功,而是一次请求。”黄维认真地解释着。 “呵呵,那是谁在请求我呢?”任也笑着问。 “在签署一系列材料之前,我没办法跟你说太多。”黄维停顿一下,突然升华了这次谈话:“至于是谁请求你,也不好说。普罗大众?领导?同僚?也包括我吧……总之,我们的民族正在经历一些事情,艰难的事情。” 话到这里,任也不再提问,黄维也专心抽烟,给予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也突然抬头:“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黄维稍稍一怔,眼神有些费解。 “我还有两年八个月零二十五天就出去了。”任也精准地重复着。 黄维秒懂对方的意思:“我说了,这不是一次戴罪立功。” “我知道。”任也缓缓点头:“来这里三年多,我妹妹和老爹,一个月来看我一次。我有家人,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可能比我更加煎熬,也都在等着我回去。” “这次机会,如果成功的话,足以令你改变人生。”黄维四十度角抬头,似乎有些词穷:“一个……一个,你永远无法想象的绚丽人生。” “你也说了,那是如果。” 安静,沉默。 “……好吧,我的工作结束了。”过了有一会,黄维突然起身在烟灰缸内按灭烟头,并果断喊道:“谈完了,可以带他回去了。” 片刻,走廊内传来喊声:“00848!” 任也近乎于本能地站起身,两手放在裤线上,身姿笔直地喊:“到!” “出口等着,准备回监。” “是。”任也喊。 黄维捡起桌上任也的档案,粗略地拍了拍腿上的烟灰,直奔门口走去。 任也转身摆臂,如军人一般走向另外一侧出口,然后抱头,弯腰,紧贴着墙壁蹲好。 这个姿势,他曾经不知道让多少嫌犯做过…… 脚步声响,黄维迈步来到办公室正门口,他原本想直接离开,可从仪容镜中看见任也安静蹲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突兀喊道:“任也!” “啊?!” 任也保持着抱头蹲下的姿势,没抬头,只抬着眼睛看向了对方。 灯光下,黄维站在门口,突然双腿并拢,慢慢抬起了手臂,做出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任警官,干得不错。” 任也懵了。 “那俩杂碎确实该死。”黄维一字一顿。 只一句话……那蹲着的人却瞬间眼圈泛红,心里坚不可摧的防线逐渐崩塌:“你……刚才叫我什么?” “任警官啊。” “啊,有点陌生。”任也点头,咧嘴一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章 天赦入命 监狱幽暗的走廊内,黄维一边快步而行,一边拿着电话,满脸困倦地问道:“按照任也出事前的级别算,他的全额抚恤金有多少?” “任也同意了?”电话内响起一名男子的声音。 “对,他同意了。” “……”男子稍稍沉默:“他原单位的赔偿标准是,上一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0倍+本人级别相对应的40个月工资,有个人荣誉的还会追加。粗略算一下,大概一百多万吧。” “你现在就做材料,数字要精确,明早我去申请。”黄维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他进去之前,这笔钱就要批下来。” “这是他的提的条件?” “不,他还没提,我只是单纯想给。不管他能不能成功都给。”黄维很性情地回。 “好吧,我来做材料。”男子立即应允:“不过头儿,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进门的?” 黄维嘴角挂着微笑,语气却很淡地回应着:“呵,人格魅力而已。” …… 次日中午,任也刚刚踩完缝纫机,就被工作人员带离了监区,并上了一辆普通的商务车。在这个过程中,他竟然没有签署任何书面文件,甚至连离监手续都没办。 这从法律意义上来讲,他本人是还在青辅监狱服刑,社会上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由此看来,黄维以及他背后的部门确实很牛逼…… 商务车上除了老黄外,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司机,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容貌秀丽,双眸灵动,即使整个人坐在正驾驶上,也掩盖不住那一双堪比超模的大长腿。 她至少得有左右的身高,穿着正装,衬衫领口微微张开,让那足以放在桌面上的鼓胀胸脯,看着更具冲击力。 这位姑娘左手很自然地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拿着电话,点开了一个群聊中的语音。 “念念,听说你们那边从监狱中发现了一个潜力股,叫任也,有这事儿吗?” “对,我也听说了,什么情况啊?现在都从监狱里发展下线了,你们也太没下限了吧?” “我听说那个任也是杀人犯,这种人都能吸收嘛?离谱啊!” “那小子的职业确定了嘛?” 大长腿听着群内七嘴八舌的留言,故意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夹夹地说道:“哪有了啦,这都是谣言呢,不靠谱。别艾特我了,我在备训等开门呢。” 说完,大长腿将手机顺势塞到了狭窄的裤兜内。 任也听到刚才的群聊对话中有人提到自己,目光很疑惑地看向了黄维。 “都是一群小卡拉米,不用理会。”黄维含糊带过,坐在副驾驶上吩咐道:“念念,开车吧。” 这话回得很含糊,也让任也心里更加疑惑。这自己还等没出来呢,外面怎么就有人在讨论他?好像还对他有所了解,而且大长腿为什么要撒谎呢? 任也心里怀揣着疑惑,见商务车驶离了监狱停车场,街道上的景象匆匆而过。 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暖暖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让他显得更加白皙,甚至有些透明。 许久未见高墙外的阳光了,这充满自由的味道啊。 …… 莲湖路88号,一栋二层小楼内。 “你们聊,我工作去了。”大长腿念念跟二人打了个招呼后,就消失在了大厅。 任也打量着四周,见到这个所谓的特殊单位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门岗都没有:“你们这里很冷清啊。” 黄维神秘一笑:“他们应该是都去观察某种神奇事物了。” 任也点了点头,迈步跟了上去。 二人顺着大厅楼梯,步行来到了b2层,这层的装修和陈设依旧平平无奇,看着就跟普通的体制部门差不多,甚至还更为老旧。 片刻,他们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任也一打眼就看见了墙壁上悬挂的铭牌,上面写着“红眼狂战”四个字。 这是黄维的花名?好鸡儿中二啊,是那位996福报的风格嘛? 黄维刷卡进入,回头招呼了一声任也:“进来啊。” “哦。”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带上了房门。 “坐。” 黄维习惯性地抠了抠鼻屎,体态慵懒地倒了两杯水。 任也观察了一下房间,弯腰坐在了办公桌旁的椅子上,没有说话。 “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在谈话开启之前,你还有反悔的机会。离开这栋楼,去门口打个出租车,回到监狱后,你依旧能愉快地踩缝纫机。”老黄将水杯放在任也面前,弯腰坐在了他对面:“可谈话一旦开启,你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任也笑了笑:“我最烦你们这样的领导,叫我来的是你,来了之后,又貌似仗义劝阻的还是你。这有意思嘛?” “我也烦。”黄维耸了耸肩膀:“但这会显得民主。” “呵。” 任也嗤之以鼻,表现得完全不像个有觉悟的反诈分子。 “好吧。”黄维面色变得严肃,伸手冲着任也说道:“我再次正式地介绍一下自己。黄维,星门玩家,二阶星使,阶段称谓:血瞳僧,战士系传承的拥有者。” “什么意思?玩家?星使?不是,你在说什么……” 不等任也说完,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黄维,还保持着伸出右手的姿势,但他双眼凝视任也时……却发生了巨变。 “刷!” 顷刻间,他的双瞳突然变得血红,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宛若冤死的恶鬼一般在流着血泪。 最主要的是,黄维脸颊的线条在这一刻也变得立体,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肃杀气,那恐怖的压迫感,让任也本能向后一躲,整个后背都死死地贴在了椅背上。 他……他的眼睛怎么回事儿?卧槽,是看见隔壁老王进自己卧室了吗? 虽然任也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或组织,可能会是那种颠覆自己三观的;自己即将要掺和的事件,可能也是充满惊悚和诡异的……但当这一刻来临时,他还是懵逼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两下。 “我说过,从你点头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齿轮就会转动,你有机会拥抱一个无比绚丽的人生。”黄维依旧抬着手。 任也额头冒汗,非常敷衍的跟黄维握了一下手:“……你……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黄维很满意任也的反应,也觉得自己刚才很突兀的装逼是合理的。这小子不是普通人,心理素质强悍,想要让他瞬间崩塌自己的思维,就要从感官上给予一定震撼。 稍稍等任也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老黄才声音充满磁性地说道:“世间有星门,入者皆成神。” “这是流传在星门玩家中间的一句话,它也很好理解。简单来讲,在我们熟知的世界,哦不,应该说在整个宇宙中,存在着许多空间碎片,它们如星星一般散落,普通人无法窥见。星痕之门的内部,有的广阔无垠,探索不到边界;有的非常狭小,或只有一座坟墓的规模,但它们都蕴藏着无数种族文明留下的神异传承。” “被随机邀请进入星痕之门的人——我们称之为玩家。他们在进入星门后,需要完成诸多的诡异任务,成功通关后,就会得到堪比神明的传承能力,或是神异道具等等。” 到这里,黄维很耐心地提问:“我说的,你能理解吗?” 任也目瞪口呆,强行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试着总结道:“诸天万界?无限流的副本世界?” “我不看网文,那很低俗。”黄维怔了一下:“但我听过这两个词,二者确实有相似之处,也有本质不同。” “你的红眼病,就是进了这个门后得的?” “纠正一下,我不是红眼病。”黄维强调道:“我是一名帅气的战士。” “……!”任也观察了一下黄维的眼屎,默默地点了点头。 “简单来讲,星门那些堪比神明的传承能力,大致分为两种。一种叫有序传承,晋升途径完整,就像是拥有了一个一对一的师傅;另一种叫无序传承,晋升途径相对杂乱,每一次提升,都需要个人天赋和悟性。综合比较,无序传承者所表现出的个人能力,在初期是相对较弱的。”黄维说到这里,故意放慢了语速:“简而言之,越特殊的有序传承,价值越高,也越稀有。除此之外,两者最大的不同之处是……有序传承者会得到对应的星痕之门认可,并与其彻底绑定。” “与其绑定是什么意思?”任也好奇地问。 “就是说……当你得到有序传承的星门认可后,这个门就归你个人所有了,而且你会有一名专属门灵,会拥有随时打开或关闭它的权限。甚至随着等阶的提升,你可以改变其内部世界的规则,成为那片世界的主宰。”黄维简洁明了地回应。 呆愣,错愕,沉默许久后,任也才急迫地总结道:“假设!我是说假设哈,一个星门有地球那么大,那我得到它的认可后,这个地球就是我的了呗?!我甚至可以请一堆收服务费的小姐姐进入,过着每天压榨腰子的生活,还不违法?” “理论上是这样的。”黄维点头。 任也瞬间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果然是绚丽多彩的人生啊……”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用一句话总结一下。”黄维用拷问的目光看着他。 任也皱了皱眉,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宇宙中有无数碎片空间,进入者,在完成任务后会得到超能力传承。传承分两种:有序和无序,前者更强,并且越稀有越强。” “很好,我们现在谈请你来的目的。” 黄维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背手走在室内:“一个月前,我们的一位玩家在结束星门任务后,却发现自己得到了另外一座星门的入场资格,并且可以邀请额外三名玩家一同进入。” “连续任务?”任也不确定似的问道。 “聪明!”黄维眼神明亮地看着他:“也就是说,这位玩家之前经历的任务都只是铺垫,最终的特殊奖励,其实就是这个星门的入场资格。一个独立的星门,在为另一个星门的任务做铺垫,这种状况极少发生。所以我们推断,这座需要入场资格的星门位格很高,里面存在的传承体系,可能是极—其—稀—有的!” 最后半句话,黄维的语气很重,他很显然是在提醒任也,这个入场资格的重要性。 “对于一个地区,一个民族而言,任何稀有的资源都必须要争取。”黄维是个三观很正的红粉,思想觉悟很高:“所以,我帮他挑选了三名非常精锐的玩家,一同进入了这座星痕之门。” “被挑选的三个人,给补偿了吗?”任也非常现实地问道。 “当然。”黄维郑重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任也追问。 “这四个人进入星门后,就彻底失联了。”黄维背手看着他:“整整二十多天都没有消息……!” 任也听到这话,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黄维停下脚步,双眼难掩哀伤地看向任也:“直到三天前,才有一名玩家带着一件道具返回,而这个道具竟然是开启最终星门的信物。” “连续任务还没结束?然……然后呢?另外三个人呢?”任也追问。 “出来的这个人……没说。”黄维双眼通红地低下了头。 “没说?什么意思?!” 黄维叹息一声,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出来的这个人,浑身溃烂,双眼无神,直接倒在了星门前。我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救治,但医生诊断……他三天前就死了。” “什么?!”任也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你……你的意思是,一具死了三天的尸体,带着一个道具出来了?” “对。”黄维点头:“我们推测那三个人也死了,死在了星门里,所以……我们才找到了你。” “找……找到了我?”任也结巴地问道:“为什么?一个死了四个人的连续任务,为什么最后会找到我?难道是因为我缝纫机踩得比较好?” 黄维强行摒弃悲伤的情绪,抬头看向任也时,同样流露出费解的神色。 任也被盯得有些发毛:“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你将看到的东西,可能过于诡异。”黄维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任也原本没什么感觉,可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密码,7933—2。”黄维很突兀地喊了一声。 “核对成功~” 一个电子音响彻。 “哗啦!” 书架上中部,一个暗格板缓缓升起,露出了里面徐徐敞开的保险柜。 任也皱眉望去,见到保险柜中央摆放着一个毛笔架,架上横放着一根造型古朴,材质似乎很稀有的毛笔。 “这根毛笔就是最后那个兄弟带出来的道具。走过去,拿起它。”黄维背手吩咐了一句。 任也仔细斟酌了一下,还是按照对方的吩咐,迈步走到书架旁,缓缓拿起了那根笔。 入手冰凉,质感不错,笔杆微微反光,一看就不是俗物,至少是文物一级的。 “笔杆上有字,能看到吗?”黄维连续后退数步,整个人已经站在了门口,并顺手关了灯。 任也仔细观察了一下笔杆,发现确实有两行金色的小字泛着荧光:“能看见。” “你站在办公桌内,对着空旷的地方临摹这两行小字,并轻念出来。” “就干巴巴的念啊?没有点bgm什么的嘛?这行两字写得有点尴尬啊。”任也用故作轻松的语气,来释放心中的紧张:“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黄维看着他,没有回应。 “呼~!” 任也长长地出了口气,努力调整心中紧张的情绪,迈步来到了办公室中央,抬臂,握笔。 他真的猜不出来一会将要发生什么,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来都来了,不管了。 任也目视前方,手臂开始挥动临摹,笔尖缓慢划过空气。 “提笔挥毫千秋业,我自登台绘山河!” 言毕,笔停。 “波~!” 骤然间,气流震荡,一点璀璨的星光乍现,瞬间如白纸泼墨一般,竖着在室内铺开。 短短几秒钟,一个扭曲且不规则的“黑洞”出现。它像是一扇门,呈椭圆形,约有一人多高,四周边缘有七彩的星光闪烁,极为刺眼。 任也瞠目结舌地看着突兀出现的“黑洞”通道,头皮发麻,右手不自觉地紧攥着笔杆,根本不敢妄动。 他双眼圆瞪,宛若在凝视着深渊,……根本猜不出自己走进去后,会看到什么。 “这就是星痕之门,一步入内,改变人生。”黄维站在漆黑的门口,轻声提醒了一句。 “但为什么……?”任也猛然看向他,还想提问。 就在这一刻,宛若深渊一样的通道内,却传来了幽幽的呼唤声。 “癸巳年!” “壬戌月!” “戊申日!” “壬戌时!” “天赦入命——任也!” “请君入门!!!” 嗯?什么意思?!任也听着呼唤声,突然感觉有点熟悉,细细一想后,瞬间头皮发麻。 这……这踏马不是……我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嘛?是谁呼唤我? 任也听着空灵的喊声,大脑轰的一声,浑身如触电般僵硬。 “没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呼唤你,但这就是我们请你来的原因。” 黄维的声音响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章 与这个世界告别 哒,哒,哒……” 时钟指针转动的声音,在脑海中清晰作响。 【一阶星门——清凉镇,开启倒计时:6:00:00。】 一道空灵的声音闪过,任也大脑回归平静。 充斥着刺鼻烟雾的办公室内,黄维坐在椅子上,表情有点愧疚:“相信我,之前我们催动过这根笔,具体方式,就是一边临摹和一边念出那句话,谁拿到它都可以用。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它会与你绑定……这可能和那个呼唤声有关。” 任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目光呆愣。 刚刚星痕之门出现后,那根古朴的毛笔,就突兀地消失在他的手里。紧跟着,任也就听到脑子里响起了指针转动的声音,以及那个空灵的提醒声。 还有……那宛若深渊的星门中,究竟是谁在呼唤自己?一想到那个声音,任也就头皮发麻。 太踏马诡异了,这完全无法用自己智慧的大脑做出任何解释啊! 短暂的安静过后,任也觉得自己需要平复一下情绪,抬头勾手道:“给我根烟。” 黄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一边抽出香烟,一边轻声询问道:“你……你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了吗?” 任也接过烟,右手哆嗦的用火机点了两次才点燃,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我脑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准确地说,是一个六小时的倒计时。” 二人对视,黄维嘴唇蠕动了一下:“那就是彻底绑定了。” “就是说,我必须要进去?”任也感觉这烟有点呛嗓子,皱眉咳嗽了两声:“没得选了?” “是。” “那我只有六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对。六个小时后,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进去。换句话说,星痕之门已经选定你了。”黄维点头。 听到这话,任也目光逐渐变得平静:“昨天你答应我的事儿,办了吗?” “已经办好了。” “呵,我还有六小时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要不……你陪我转转?”任也苦笑着问。 “可以。” 黄维起身。 任也右手掐着香烟,故作淡定地评价了一句:“你这烟是假的,呛嗓子。” 黄维目光古怪地看着他,抬手指了指:“你没发现,你抽的这根烟……是没有烟嘴的吗?” “啊?” 任也低头看了一眼香烟,瞬间呆住。 “你抽反了,给烟嘴点着了。” “……!”任也依旧保持着淡定的形象:“烟嘴好,劲大。” 黄维能看出来,他内心非常紧张,还没有完全从诡异现象的震惊中走出来,但这个小子偏偏又想保持一副冷静的姿态与自己交谈。 呵,有趣。 言毕,二人一块离开了办公室。 走到主楼梯旁边时,黄维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身后,并冲着摄像头眨了眨眼睛。 监控室内,二十余位形象迥异的人,正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中任也的身影。 人群前侧,一名身着深蓝色布衣的青年,背对着众人,声音清冷地说道:“通知黄维。任也,沪市编号001,从即刻起,谁要私自泄露001的任何信息,一经查实,按照叛国处理。” “明白。”旁边站立的中年点头。 “刷!” 顷刻间,室内突然荡起一阵凉风,那穿着深蓝色布衣的青年化作一阵烟雾后消失,刚刚身体停留过的地方,只留下一张道符缓缓燃烧,落地成灰。 这青年一“走”,室内众人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顿时炸开锅了。 “星门在呼唤一个普通人?这tm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炸了,黄哥这把是彻底炸了!狗日的红眼狂战,运气太好了。” “可恨啊,为什么任也不在我们区蹲监狱?!” “这个人要是给我带,真给他找几个压榨腰子的小姐姐又有何妨?”一位美艳的少妇这样说着。 “前面四个人都无了,一个新人又能走到哪一步呢?唉,越稀有越难。” 这话一出,室内安静。 大家没了兴高采烈的讨论,反而都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 下午,一座普通的幼儿园旁,任也戴着鸭舌帽,正坐在室外的遮阳伞下与黄维喝着热咖啡。 他目光有些空洞地盯着前方,大脑急速运转。 按照黄维说的,在自己之前有四名玩家,曾经历过两次连续任务,结果却是全部死了…… 一具死了三天的尸体,带着那根“笔”走了出来。 然后,这笔被催动,最终的星门打开,却有一道空灵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唤自己…… 任也想到这一切,内心有一种被阎王爷亲自点名的恐惧感。 黄维依旧是一副油腻邋遢的打扮,看着任也的侧脸,轻声询问道:“真的不找一个借口见见家里人吗?我有这个权力的。” “干不好就会死。”任也回过神:“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害怕。见了他们……只会更害怕。” “嗯。” 黄维没再多说,只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在桌面上轻推到了任也面前:“这是你昨天要的十万块钱。” “好。”任也点头却没有道谢。 黄维狠狠吸了口烟:“还有,我按照你们原单位的抚恤金标准,给你申请了一笔一百三十多万的……特定款项,你现在就可以支配它。” “如果我能活着,钱我自己领;如果我活不了……这钱你就交到我爸手里。”任也在这一刻,强行屏蔽了大脑中繁杂的情绪,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以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提出合理诉求,保证自己的权益。 黄维缓缓点头:“其实这钱呢,虽然数额蛮大的,也没有过提前批的先例,但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不论是……!” 说这话的时候,老黄其实心里觉得这个数额不算小,而且是提前预支的,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仗义的,是充分替任也考虑过的,所以语气充斥着老板突然给员工涨工资似的炫耀感,也有一点点想给任也安慰的意思,但这都是善意的。 任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扭过头打断着问:“除了这个钱,就没别的了?” “啊?”黄维怔了一下:“……那还有什么啊?” 任也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我提几个要求吧。” “行,你提。”黄维下意识地掏出小本本:“我记一下。” 一份如此危险的工作,那人家自己提点要求这也正常嘛,老黄这样想着。 “我的情况你应该了解。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老头靠写网文把我们兄妹拉扯大不容易,所以很多事儿,我都得替他提前考虑好。”任也瞧着黄维:“他未来的医疗保障,能不能想办法跟你这个部门挂钩?说白了,就是管他生老病死,而且要有一定标准。” 老黄眨眼看着任也,吸了口凉气:“行,我回头跟相关同事研究一下,不过这个事儿……!” “还有,我家的房子有点小,能不能按照你们单位的分配标准,给他们换个房子,要七十年产权,可以买卖的那种。因为我要答应你,也算是单位一员了吧?这不过分。”不待老黄反应过来,任也又提了第二个要求。 “……!”老黄握着笔的手抖动了一下,看向任也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意外。 “还有,我妹妹在上大学,学习成绩嘛……呃,这先不提了。”任也搓了搓手掌:“但她一直有一颗想要进步的心,我就想着,你们能不能找找关系给她保研一下?” 老黄目瞪口呆。 “哦,还要把她毕业后的工作解决了,咱们单位应该也缺这种想要强烈进步的文职人员。”任也立马补充道:“我妹妹外形很不错的,肯定符合形象标准,而且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了……。” “我查过资料,你爸写网文,除了开车就不会写别的了,从法律上来讲,他有进监狱的风险,你知道吗?”老黄打断:“说书香门第的话,会不会有点硬靠的意思呢?” “总之,我妹妹这个事儿……!” “我明白你意思,小任。”老黄放下小本本,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爸的医疗保障,按照西湖疗养院的标准去办,死后国葬,可以不?” 任也立马点头:“可以啊。” “还有你妹妹,也别进什么文职部门了。我回去就给上层领导撸了,让她指挥我,行不?” “其实也不用级别这么高……。” “对了,你看你爸也离婚多年了,我再给你想办法找个后妈,这样连晚年感情生活都解决了。”老黄认真地补充着。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任也直视着对方回应道。 “操!” 老黄忍不住骂了个脏字:“你还真敢想啊?!” “命都给你们了,有什么不敢想的?”任也很淡然,一字一顿地回:“你也不要再给我上升高度,谈什么民族啊,普罗大众啊。三年多的监狱生涯让我总结出一个道理。个人和民族要双向奔赴,都值得热爱。” 二人对视,任也寸步不让,表情冷静得像个华尔街之狼。 最终,老黄这位性情中人,只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回道:“超过你个人待遇的部分,我决定不了,但我会尽力去办。至于房子,你爸的医疗保障,最多一年,我会想办法批下来。” “你人还不错。”任也竖起了大拇指。 “……这些条件递上去,审核人员估计会以为我和你有血缘关系。”老黄有些崩溃,仰脖喝了一口咖啡。 二人沉默了一会,任也看着幼儿园的双眼眯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笑意。 马路对面,一名年轻的幼儿园老师,在三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领着一名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过来。 任也起身迎了过去,无关人等自行站在一旁回避,只有那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任也。 “朵朵。”任也站在马路旁,弯腰蹲下身:“都长这么大了?” 任也只见过这个小女孩一次,是他开庭当天。 “你是谁啊?”小女孩往后闪躲了一下问道。 任也沉默许久,在阳光下抚摸着对方的小脑袋瓜:“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他们说……我没有爸爸。”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小脸一直绷着:“你……你怎么是朋友?” 任也听到这话,久久无言。他双眸仔细打量着小女孩的五官,不由得就会想起自己那位朋友的脸颊。 他很爱笑,是队里的开心果,文艺骨干。 “你有爸爸,而且……你永远也不能忘记他。”任也亮出黄维给他的那个装钱信封,塞进了小女孩的书包里:“这个你带回去给妈妈,提醒她看里面的信。” “妈妈不让我拿别人东西。” “拿着吧,他和你妈妈也是朋友。”幼儿园的老师在旁边劝了一句。 小女孩这才缓缓点头:“谢谢叔叔。” “嗯。”任也站起身摆手:“麻烦你了老师,把她带回吧。” “跟叔叔再见。” “叔叔再见。” 见面的时间很短,也就两三分钟,然后小女孩在工作人员和老师的带领下重新返回了幼儿园。 任也站在那里一路目送。 “你为他们这个家庭做的挺多了。”老黄起身走来,轻声安慰道:“逝人已逝,不能总活在过去啊。” 任也扭头看向他:“知道为什么我要开七枪打死那俩嫌犯吗?” 老黄摇了摇头。 “没有我那个同事,死的就是我。”任也声音沙哑:“我恨那帮嫌犯,也恨我自己。” 老黄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接话。 “唉。” 任也长叹一声,双手插兜:“抚恤金标准,上一年平均可支出收入的20倍+40个月的工资。算一下,一百多万,听着不少了吧?但这一百多万,要赡养四个老人,一个孩子……在这个社会里,多吗?!” 这一句话,顷刻间让黄维浮想联翩。他想起了刚才与任也的谈判细节,甚至想象到了单亲母亲带着三岁女孩的艰难。 “这个幼儿园是周围收费标准最低的,但那孩子的父亲却是个烈士。”任也拍了拍老黄的肩膀,说完便走向了路边的商务车。 老黄站在原地安静了好一会,才扭头跟上,并且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何,有个事儿……你能不能帮我要一个二小的上学名额?不是我家亲戚的孩子……一个朋友的,三岁左右,小姑娘。” “这事儿太难了,兄弟。上个月我堂弟都快给我跪下了……!”电话内的朋友立马就要说难处。 “难什么?给我办了吧,你多跟别人吃顿饭的事儿。”老黄明白任也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也用行动展现了自己的回应。 …… 一下午,老黄陪着任也去了好几个地方,有他以前的单位,有他曾经上过的学校,甚至还有他经常去的小吃店……也见了一些任也心里认为重要的人,但唯独没有他老爹和妹妹。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自己见了他们,心里刚刚酝酿出的勇气就会烟消云散。 当然,这种做法从亲情层面上来讲,无疑是有些不负责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任也心里对自己刚刚接触到的“诡异”,却隐隐有着一些幻想和向往…… 他有些害怕,但是却想去。 或许,三年多的时间,只是让任也的外表看着更加平静,甚至有点沉默,但他骨子里就不甘于挂着个杀人犯的身份,平庸终老吧。 这一下午,更像是任也对这个世界的突然告别,毕竟昨日他还在监狱里快乐地踩着缝纫机…… 傍晚,夕阳垂落,大地一片暮色。 任也坐在一间客房内,手里拿着一本老黄给他的笔记。 对面,老黄后背倚靠着电视柜,一言不发。 “哒,哒哒……” 指针转动的声音又一次在耳中想起,一道声音传来。 【一阶星门——清凉镇,开启倒计时:10:00。】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章 回到古代当王爷? 倒计时还有十分钟,这对于一位等待着诡异降临的人来说,无疑是有些漫长且煎熬的。 客房内,灯光昏暗,黄维倚靠在电视柜上,并没有着急离开,也没有主动与任也交谈,只安静地抽着烟。 “……你一会要干嘛去啊?”终于,任也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把你的情况汇报一下,然后回家打一会游戏。”黄维淡淡地回。 任也摒弃心中的恐惧与杂念,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所以才没话找话似的问道:“你没结婚吗?” “离了。” “为什么?” “我和我老婆都是性情中人,结婚十年,我们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黄维的脸颊隐藏在烟雾中,似乎并不介意对方提起自己的痛处:“我们都发现,十年婚姻走到最后,竟然就只剩下做了,没爱了。这个事实很难让人接受,所以就……很默契的离了。” “呵,合理。”任也又问:“那你们没孩子?” “刚开始没想要,后来想要又没爱了。” “那你和你老婆的性格都很文青啊。人家不都说了嘛,婚姻到最后就是亲情,你们怎么还较真呢?” “呃,也可以选择那样过,或者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那样过……!” 二人在昏暗的房间内,只闲聊着家常,竟没提一嘴关于星痕之门的事儿。 老黄这几年在事业上和感情上,都不怎么顺利,所以平时在单位里也不算话多,可他还是陪着任也聊了近十分钟。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老黄掐灭烟头,潇洒地冲任也摆了摆手:“走了,祝你一切顺利。” “把桌上的那个信拿了,如果我出不来……就交给我爸吧。”任也坐在床上提醒了一句。 老黄拿起小桌上任也写的“遗书”,迈步走向门口。 “呼!” 诡异即将降临,任也口干舌燥,闭着眼睛,长长吐了口气。 老黄走到门口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又把遗书扔在了小冰箱上:“我觉得这玩应用不到,你对你爸浓烈的爱,还是当面跟他说吧。” “……!”任也怔了一下。 老黄回头看向他:“关于星门的规则和一些细节,都在我给你的那个笔记中,剩下的我也帮不了你。不过,你是个牛逼人物,边境和监狱这两个地方你都能适应,一个未知世界又怎么样呢?就当是一次抓捕任务,心态放平。” 神经紧绷着的任也,一听这话,莫名有了几分自信。 “走了。” 老黄开门离去。 室内,任也盘腿坐在床上,慢慢冷静了下来。 没错,老黄说得很对,自己在边境干反诈的时候,活埋,钻狗笼,下水牢,什么样的危险没遇到过?自己在看守所的时候,那死刑犯专用的死人坑,距离他就两个身位远…… 诡异又怎么样?未知世界又怎么样?来都来了,还紧张个几把? 内心逐渐平静,双眼也不再紧闭,很快,任也双耳中再次响起了那道冰冷的声音。 最后十秒。 “九!” “八!” “七!” “……!” 任也的心脏砰砰地跳着,他亲眼见到,一点星光出现在了双人床的上方,并且迅速扩散。 不过这一次,任也并没有回避闪躲,而是双眼直视着那一点星光,见它缓缓铺开,变成了一座扭曲且不规则的“星门”。 星门中央漆黑深邃,宛若通向无尽深渊。 星门边缘光芒璀璨,如星河流动。 “真……真漂亮啊。” “一!” “嗖!” 倒计时结束,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骤然间,任也的身躯被星门吸入,室内重归平静。 对面的二层小楼内,那名叫念念的姑娘,突然睁开双眸,看着旁边的同事说道:“星源波动,七枪战神……走了。” 走廊内,黄维猛然停下脚步,但很快又再次前行:“佛祖保佑,别他妈再让我参加追悼会了……!” …… 一阶星门世界——大乾王朝,怀王府。 冰冷,抖动…… 无边的黑暗尽散,一缕炙热的阳光照射在双眼之上,任也幽幽地醒来。 睁开酸疼的双目,任也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四周。 宽敞的寝殿内檀香缭绕,雕花的方桌、木椅,纸糊的格子窗外阳光投射进来,晨光浮动。 这明显是一间古代的卧房,而任也本人正躺在一张奢华的拔步床上。 自己进的是华夏古代星门?还好,代入感蛮强的。 任也扶着床面起身,这才发觉自己原本穿着的运动服,已经变成了一套赤色的长袍,缎料看着光滑柔顺,想来价值不菲。 下床后,任也双眼充满了谨慎与好奇,他步伐缓慢的在屋内走动了起来,东看看,西瞧瞧。 左侧的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旁边立着一面铜镜。 任也走过去,无意间扫了一眼铜镜后,竟瞬间呆在原地。 镜中,他的面容正在肉眼可见的变化着,五官,脸型,正向着自己非常陌生的方向发展,就跟有人在用橡皮泥捏脸一般,瞧着十分诡异。 任也汗毛炸立,吓得连续后退两步。 也就是这两步的功夫,他的面相已经定型,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男人模样。 卧槽! 老子堪比吴彦祖的脸哪儿去了? 紧跟着,大脑的刺痛感袭来,一段陌生的记忆涌现,也如有天音在念诵…… “我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 十四岁纳妾, 十五岁因联姻娶正妻, 现如今,我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女人了…… 我家族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十六岁以前,我从未有过任何苦恼,也从未听过任何一句不顺心的话。 我家族的江山,是爷爷打下来的。 爷爷一生子嗣无数,但偏爱大伯与我父亲。 在他活着的时候,家族江山对半分,大伯一半,我父亲一半。 在过去的记忆中,大伯是个和蔼的人,小的时候也很宠我,他喜欢叫我小豆子,每当我与他的子嗣发生冲突时,他也总站在我这一边…… 苍天厚爱,独我一人之身。 那我生来便该如此。 我父亲能力极其卓越,琴棋书画,弯弓骑射,样样精通。与其相比,我却只会饮酒作乐,躺在舞姬的肚皮上,吹嘘自己的床技功夫是如何了得。 我自知资质平庸,一生也无法追赶到父亲的高度,那我便不需努力,只不犯错,就可继承他为我准备的家业。 十六岁那年,爷爷去世…… 父亲与大伯因家产问题,发生了很多不愉快。 甚至,我有一段时间,还要在大伯家里居住,但他依旧对我很好,给我钱财,给我女人…… 只不过,从那儿开始,他好像就从未对我笑过,也从没再叫过我小豆子。 也不知父亲最后是怎样与大伯商议的,总之家产分完了,我们还住在清凉府,父亲依旧可以管理一半的家业。 这个结果挺好的,我还真怕父亲和大伯闹翻了。毕竟都是一家人,家产多拿一些,少拿一些,其实都无所谓,反正也花不完。 家产分完没多久,父亲就走了,带了很多人走,因为我们家族和另外一个大家族发生了冲突。大伯说,只有他能解决这个事儿。 临行前,曾记得父亲跟我说,我老了,你也得长大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开始试着管理家族的产业,可与那些美艳的歌姬相比,这些工作实在太枯燥了,太乏味了,我不懂,也做不来。 十八岁那年,父亲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解决了两个家族的冲突,但最终却受了伤,死在了回清凉府的路上。 没过多久,我母亲也因病暴毙在了家中。 只一夜之间,我仿佛失去了所有。 从前的那些下人不再对我恭敬,甚至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阳奉阴违;而父亲曾经的得力手下,要么“因病”去世,要么也慢慢的与我保持距离,甚至开始欺辱我,逼迫我…… 他们都开始与大伯亲近,言听计从,跪在地上卑微得像一条狗。 我很愤怒,试着重新掌控局面,但我发现自己荒废的光阴太多了,根本没有能力去反抗。 但细想想,这也是好事儿。 因为父亲死后,大伯曾与我见过一面,而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但或许正因为我没有能力,太废物了,所以他的杀意才没有变成实际行动吧。 我活了下来,还在这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家里。 只不过,我变成了一只笼中雀,可被人观赏,也被人嬉戏…… 甚至,我吃的每一顿饭,都应该感谢大伯,感谢曾经那些父亲的手下,还念着一点点旧情。 哦,对了,父亲曾与我说过,大伯一直在暗中寻找天赦入命之人,声称此人可以改变家族运势,但一直都没什么眉目…… 呵,可笑,爷爷当年做过乞儿,当过土匪,半生孤苦,却依旧打下了这份偌大的家业。 一族之兴衰,岂是什么狗屁天赦入命之人能左右的?我看只不过是一个冷血老人的愚昧之见罢了。 好吧,就到这里了。 我是朱子贵, 我是大乾王朝的最后一位亲王——怀王!!!” 一段完整的记忆涌现后,任也站在铜镜前,猛然睁开了双眼:“卧槽,天赦入命之人?这踏马的不就是在找我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章 笼中雀 怀王朱子贵的记忆,在任也的脑中涌动,但它既没有画面,也无任何生活细节,到更像是一位当事者的自述,内心独白。 铜镜前,任也慢慢回过神来,内心有些发毛地嘀咕道:“我是怀王,那记忆中提到的大伯应该就是皇帝,老爹就是上一任亲王?而且这个皇帝,一直都在暗中寻找天赦入命之人?!” 想到这里,任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狗皇帝要找我干什么? 还有,这个原主朱子贵就是个铁废物,从“自述的记忆”中来看,他连纨绔都算不上,除了搞女人就不会别的了,目前也已经被朝廷软禁了。 就在任也思考之时,双耳中再次响起了冰冷之声。 【开启神秘传承任务——第一幕《暗子》】 【故事介绍:大乾王朝的皇位之争已经结束,纨绔子弟朱子贵世袭了怀王之位,但目前被朝廷软禁在王府中。大乾皇帝生性谨慎且多疑,却不知为何没有杀你,他只派了十名暗子,潜伏在怀王府中,以作耳目,不知在谋划什么。】 【十位暗子:分别由十名玩家扮演,当前分属于朝廷阵营,以及墙头草阵营。】 【你的身份牌是:怀王,独属于怀王阵营。】 【身份牌特性“王令”:你可以任意策反两名玩家,加入自己的怀王阵营,但这需要人格魅力,被策反玩家要宣誓效忠。】 【信物道具——御笔:大乾开国皇帝留下的遗物,老皇帝临死前,将它赠给了你。笔上面刻着:提笔挥毫千秋业,我自登台绘山河。目前御笔蒙尘,并无神异能力。据传,老皇帝用这支笔曾写下过一封密诏,它被你父亲收藏在府中。】 【特殊道具——镇国剑:大乾王朝的镇国之宝,一直由你父亲掌管。你父亲死后,镇国剑悲鸣三日后,光辉尽散,目前与普通武器一般,并无任何神异。据传,镇国剑只认身负特殊气运之人。】 【当前任务一:存活72小时。】 【当前任务二:想办法重新令御笔恢复神异,可以找一找老皇帝留下的密诏。】 【当前任务三:皇帝一直在寻找天赦入命之人,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份,避免遭受灭顶之灾,同时你每发现一位暗子的真实身份,都会得到巨额奖励。】 【特殊规则:此幕中,玩家可以相互击杀,并夺得其他玩家的信物。】 【特别提醒:当今皇上,生性多疑,杀伐果断,如果他察觉到怀王府有任何“诡异之事”,所有人可能都会死!都会死!都会死!】 【离开倒计时:71:57:32】 【星痕之门祝福语:自古以来被削的藩王都很惨,希望你是个例外……】 冰冷的声音渐渐消散,任也呆滞的双眸恢复神采,同时内心有些莫名的兴奋。 黄维说的星门任务,这不就来了嘛? 稍稍平复了一下思绪,任也慢步走在寝殿之中,开始思考细节。 很明显,这是个角色扮演类的传承任务,除了自己外,还有另外十名玩家,具体玩法应该是阵营对抗。 唉,可惜了,自己扮演的这个二代怀王,有点过于废物了,没能力,没队友,没脑子。 最重要的是,他还独自拥有一个阵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可能开局就要面临一打十的处境…… 难! 太难了! 想到这里,任也心中充满了焦虑。 根据任务二的提示,目前优先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重新令“御笔”恢复神异能力,增加自己手里的底牌,从线索看,这应该与老皇帝的密诏有关。 任务三,确认藏在王府中的暗子,但这个优先级并不高,自己手里牌少,要苟着,不能轻易露头…… …… 走了数圈后,任也脑中的思路逐渐清晰,他背手看向寝殿内的环境,想要熟悉一下这里。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任也循声望去,见到一位婢女表情慌张地跑到门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喊道:“大事不好了,殿下!” 他看向这位婢女,脑中自动浮现出有关于她的记忆。 咦,这女人我睡过啊…… 婢女莲儿,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朱子贵喝了点猫尿,就无耻的把人家拖上了床。 嗯?不对啊,为何没有我俩睡觉的具体细节画面啊? 我想看细节,细节啊! 任也稍稍调整情绪,故意摆着架子问:“何事?” “清凉知府,长史司,青州卫,密探营,内务院等一众官员正齐聚存心殿,要殿下断案。”婢女垂首跪地:“王妃已去存心殿,让奴婢前来请殿下同去。” “断案,断什么案?”任也一脸懵逼。 “这些官员声称,亲卫营的王指挥使意图谋反,现人赃俱获,请殿下前去断案。”婢女回。 任也稍稍怔了一下,瞬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儿。 亲卫营的指挥使叫王靖忠,是跟随在先王身边的得力干将,也是朱子贵身边为数不多的“忠臣”。 昨夜二人一同饮酒,朱子贵声泪俱下,委屈巴巴的想让王靖忠偷偷去策反密探营的指挥使,暗中积蓄力量,以求关键时刻能自保,而后者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被抓了? 应该是王靖忠策反失败了,被众官员反咬了一口,毕竟现在这个怀王府内,全是朝廷的走狗。 王靖忠不会把自己也咬出来了吧?任也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有多少官员到了存心殿?”任也问。 “四十余名。” “……!”任也听到这个数字,心里非常无语。 这明显是触碰了朝廷走狗一党的底线,惹众怒被逼宫了,自己想不去都不行。 任也收起思绪,无奈地吩咐道:“去存心殿。” …… 离开寝殿,任也大步前行,宽阔廊道的两侧,垂首待命的婢女纷纷跪地请安。 “见过殿下!” “……!” 呼喊声响彻,任也好奇地看向两侧,一时间内心狂震。 咦,这女的我睡过。 嗯,这个也睡过? 卧槽,这个我也睡过啊??! “……!” 任也很粗略的向两侧瞄了一眼,发现这群年轻貌美的婢女,竟都与自己有着热烈而又纯粹的关系。 他内心直呼牛批。 合着这位年轻的怀王是个刺客啊,天天一点正事儿不干,就可哪儿乱捅的嘛? 这一条廊道的婢女,竟然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啊,甚至有一位至少三十五岁往上的老蜜桃,他都没有放过…… 原主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废物,而是个有一鸡之长的废物啊。 皇帝的刀都架脖子上了,他还这么饥不择食,心可真大啊。 ……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任也在一众太监和奴婢的拥簇下,乘坐车辇,来到了怀王府的存心殿。 这是怀王处理政务的地方,蓝瓦红墙,气势恢宏,正门左侧的一面九龙壁,竟然长达三十余米,壁前影池,水波荡漾,九条倒影而下的巨龙,竟如活了一般。 在大乾,亲王就藩之地,等同于国中之国。说白了,王爷就是这里的天,享受的也是二皇上的待遇,但朱子贵是个例外,他早都被架空了,下面随便哪个高官,可能都比他活得滋润。 下了车辇,任也自侧门走入殿内,抬头便见到四十多位官员背对大殿正门,垂首而立。 在这四十多名官员的中央,有一位至少年过五十,头发花白的壮硕老汉,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满身都是外伤。 此人就是亲卫营指挥使—王靖忠。 “怀王入殿。”随身的小太监立于侧门旁,大声呼喊。 “参见怀王殿下。” 众官员高声呼喊,一同行礼。 任也佯装淡定,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众人,就欲走向殿内的王座,而这时,他却发现侧座上端坐着一位貌美倾城的女子。 看样貌,她约摸着有二十岁左右,容貌清丽脱俗,恰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双眸明亮,透彻中难掩高冷华贵,身段玲珑浮凸,曲线诱人。 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身穿华贵而又庄重的服饰,而是身着一件宽松素雅的道袍,一头乌黑的秀发上插着木簪,更给人一种内心淡然的冰冷之感。 她便是怀王妃,许清昭。 咦,这女人没睡过? 这朱子贵真是个废物啊,三十多岁的婢女都不放过,自己的王妃却搞不定? 在记忆中,怀王妃是当朝首辅的嫡女,他与朱子贵结合纯粹是政治联姻,双方毫无感情可言,尤其是怀王被软禁之后,夫妻关系更是降入冰点。 再加上许清昭虽然正是芳华绝代的年纪,但却醉心于修道,从不插手朝堂政治,所以她在这高墙深院之中,更像是一位局外人。 任也稍稍停顿一下,便走上高台,坐于正位之上。 王妃端坐在旁,俏脸冷艳,双眸淡然,竟与自己的丈夫连个招呼都没打。 事实上,她之前在娘家已住了半年有余,三天前从京都返回,入王府后,也没有面见怀王。 庄严的存心殿内,任也双眼扫过一众官员,故意阴着脸,默不作声。 他是体制内出身,虽然这古代与现代官场的套路有些不同,但精髓都是一样的,在搞不懂状况的处境下,就不能先说话,要等别人发挥。 果然,殿内稍稍安静后,有一名官员率先出列。 他行礼后喊道:“禀告殿下,亲卫营指挥使王靖忠,昨夜意欲策反密探营指挥使吴阿四,人证物证惧在,请殿下立即用刑,严刑拷打,追查此人的党羽同谋,彻底消除清凉府之隐患。” 任也瞧了一眼这名官员,对方是长史司的纪善,主管讽谏,负责记录亲王一言一行。 大乾自开国以来,就在各藩王府设长史司。这个部门就是专门监管藩王的,是皇帝的耳目,估计亲王每天晚上拉什么颜色的屎,都会被他们一一记录并报告。 任也身着赤袍,端坐在殿上,尽量模仿着古人的用词:“刘纪善,王靖忠是亲卫营指挥使,位高权重,十八岁时便随我父王南征北战,一生立功无数,他有何理由谋反?” “清凉府地连南疆,王靖忠意图谋反,自然是与南疆小国有所勾连。如果不是发现的早,恐殿下安危难保。”刘纪善弓着腰,目光锐利,嘴角泛着阴狠的笑意:“请殿下立即用重刑!” “殿下,昨夜王靖忠以饮酒为由与我相聚。他几番试探后,便许下重利,提出要与我暗中勾连,寻机控制殿下的前寝,这明显是谋反之举,请殿下用重刑!”密探营指挥使出列:“此事,属下的婢女和近卫都可以做证。” 任也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是想保一下王靖忠的,因为他是傀儡王爷开局,身边就没几个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能留下此人,后续肯定是能用到的。 但现在这么看,王靖忠不但难保,甚至自己可能都要凉了。 要知道,那个刘纪善和密探营的指挥使,都说的是要给王靖忠用重刑,追查同谋,而不是处死。 这是什么意思?明显是要让王靖忠在这大殿之上,当众咬出来自己。 真到那时候,就不是能不能下来台的问题了,而是自己还能不能安全的问题了…… 任也稍稍思索片刻,脸上突然泛起笑容,抬头便看向殿中的一位中年。 那人身材高大,两鬓斑白,身着黑色蟒袍,一直没有作声。 他是长史司的长史,名叫李彦,主管王府政务,是监视自己的头号皇帝狗腿。 刘纪善等人今天能疯狗一般“咬人”,肯定是他暗中指使的。 “李长史,本王有些要事与你相商,你我偏殿一叙?”任也试图与这位朝廷的走狗头头直接交流。 李长史垂头而立,眼皮儿都没抬:“何事也没有谋反事大,请殿下对王靖忠用刑。” 交流失败…… 任也暗自咬了咬牙,抬头又扫过众官员,最终目光停留在了王妃绝美的侧脸上:“你们可有不同看法?” 王妃默不作声地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杯,俏脸满是慵懒之态,根本没有理会任也的目光。 殿内安静,落针可闻,竟无一人站出来帮任也说话。 刘纪善目光阴森地瞄了任也一眼,再次迈步上前高喊:“请殿下用重刑,追查王靖忠的同谋!” “踏踏……!” 话音落,四十余名官员集体出列,一同高呼:“请殿下用重刑,追查王靖忠的同党!” 任也看着气势汹汹上前的众官员,内心近乎绝望。 你朱子贵是个被软禁的笼中雀也就算了,最重要你也太蠢了吧?! 你这么废物,能不能就不要瞎操作了。唯一一个拥有“兵权”的忠臣,你竟然让他亲自去策反?还踏马被人告发了! 你是傻b吗?! 弄这么个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你让老子怎么办?我就问你怎么办?! 这时,王妃抿了一口茶水,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淡淡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靖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章 这案,断的可还行? -任也脚踩足榻,双手摸着冰凉的座椅扶手,强行压住了险些破防的情绪,不再去想原主的各种傻缺操作。 冷静。 越是绝境,越要冷静。 首先,任也并不清楚这个“大型剧情扮演类”星门的具体规则,以及比较详细的机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不能输,不能太被动。因为黄维亲口说过,在此之前的连续任务中,已经有四个玩家都死了…… 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其次,自己这个废物怀王的身份,对在场官员而言没有任何威慑力,甚至就连门口的亲卫兵都不一定能听他使唤。也就是说,想要安全度过这次逼宫事件,就必须得找到自己能控制的点。 哪个点能控制呢…… 任也徐徐扫过大殿,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王靖忠身上。他沉思半晌,模仿着原单位某位副局的口吻问道:“意欲谋反,你可有话说?” 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满身是伤的王靖忠,用浑浊的双眼看向了任也。 二人对视片刻,任也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主动询问王靖忠,其实就是想试试这个人的“品性”,看他能不能在这殿上出卖自己,而后者回给他的眼神是坚定和愧疚。 在这一刻,王靖忠同样自行脑补了任也问话的意思。他跪在地上,满身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想到的却是,当初自己与先王并肩,血战南疆时的种种画面…… 满头白发的王靖忠,四肢戴着枷锁镣铐,苍老羸弱的身体被禁锢,但他依旧费力地挺直身体,将目光投向了王妃——许清昭。 华贵冷艳的王妃,身着太极道袍,浑身散发着出尘的气质,见王靖忠看向自己时,双眸依旧淡然如水,仿佛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属下确有话说。”王靖忠洪亮的声音响彻存心殿。 任也微微皱眉:“你有何话说?” 王靖忠跪在地上,脖子挺得笔直,浑浊的双眼涌出泪水:“属下想起了南疆烈马,异域美人;想起了我曾与先王饮三杯热酒后,率兵杀向敌阵,不胜不还的豪迈;更想起了我与先王并肩清凉山,誓保大乾每一寸疆土的壮志!现如今,先王故去,属下也老了……手不能提刀,身不能披甲,这老迈昏聩之人,怎可让我幼主为难?!” 振聋发聩的喊声,传遍存心殿。 任也瞧着那跪地的白发老人,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他知道,对方这是错会了自己的意思。 “属下这便赴死,愿我幼主有朝一日再提镇国剑!!!”王靖忠闭眼高喊。 刘纪善率先反应过来,如跳梁小丑一般抬手呼喊:“快拦住他,这老匹夫想要寻死!” 殿外,两列亲卫闻声未动,甚至有人听出王靖忠话里的意思,都不自觉的眼圈泛红。 “我主入殿,老臣行礼!” 王靖忠再次挺直身躯高喊,随即恭恭敬敬的一头砸向地面。 “刷刷!” 周遭至少有七八名官员,同时伸手阻拦,他们想要拽住王靖忠的身体。 “嘭!” 头颅重重地落下,地面石板龟裂,红白相间的鲜血竟顷刻间铺了满地…… 那苍老的身躯还保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但脑袋已经与地板同时碎裂,只剩下滚烫的鲜血还在流动着。 他自幼习武,力大无穷,如若一心求死,又岂是几名文官可以阻挡的? 大殿之上再次安静下来,众官员全都懵了,万万没想到王靖忠会用这种方式破局,难道他不想要家人了吗? 任也同样懵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只问了一句话,那老将便一头撞死在殿上。 这得是多大的勇气和忠诚啊?!他得和上一代怀王有着怎样的感情啊! 这短短几秒钟,短短三两句话…… 让刚刚还只想自己安危的任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和悲伤。 这真的是游戏嘛?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人或者是事,都无比的真实。 那老将头颅内的血染红了大殿地面,还尚且温热啊…… 刘纪善目光阴冷地看着王靖忠的尸体,内心大恨,于是转身喊道:“殿下,王靖忠虽死,但谋反事大,他必有同党。属下请殿下立即抓捕其宗族所有成员,用酷刑审讯。” 任也听着喊声,幽幽地回过了神。 他脸颊冰冷地看向刘纪善,双眼之中难掩憎恨之色。 “请殿下抓捕王靖忠宗族成员,严加审讯!” 四十多名官员再次弯腰,整齐无比地呼喊。 他们再次逼宫,非常团结,似乎今天就要把怀王身上的藩王袍给彻底扒下来,然后狠狠踩踏,最终将他合理地弄死。 “追查王靖忠同党之事,定需要一些时日,可稍后再议。”就在这时,王妃却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声音清脆空灵:“既然诸位大人都喜欢断案,那我也有一案,需要王爷评断。” 众官员闻言,齐刷刷地看向了王妃一侧,目光中再次浮现出诧异之色。 她自打嫁入王府以来,一直是飘然世外的姿态,从未在殿上开口过,此时插言,让众官员觉得有些不正常。 王妃端坐,明亮的眸子扫过在场官员,俏脸一如既往的平静:“雪儿,念。” 话音落,一位身着翠绿衣裙的王妃婢女,从旁座侧方出列,步伐缓慢地走向了刘纪善。 刘纪善阴霾的双眼看着婢女,内心没来由的一阵发虚。 婢女雪儿来到刘纪善身前两步远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她从左袖口中抽出一张折子,摊开后,毫无表情地念诵道:“纪善刘全,景帝元年六月,曾在清凉镇收受商人秦广元的贿赂,为对方在修缮清凉府城墙一事上寻求便利,总计白银一万五千两。景帝元年七月,刘全与南疆将领私通,将城内粮仓位置,粮物储备数量等军机信息,以四万两白银的价格卖出,此事有刘全随从做证。景帝二年,刘全在京都私下会见南疆使臣……!” 婢女雪儿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言语清晰透亮,一条条地读着折子上罗列的罪证,非常详细。 刘纪善刚开始是懵逼,后来是汗流浃背,最后竟一屁股瘫坐在地,目光惊恐地看向了长史李彦,满脸尽是哀求之色。 周遭的众官员,心里也是一阵发寒,他们感觉今天王妃是带着刀来的。 许久后,雪儿朗读完毕,刘纪善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喊道:“王妃,我冤枉啊!这是诬陷,有人要坑害于我!一定是王靖忠的同党,请殿下与王妃……!” “雪儿所读罪状,皆有证人证物。”高冷的王妃,慢悠悠地端起一杯清茶,竟扭头看向了任也询问道:“王爷,您看此案该如断呢?” 一句话,让原本观望事态发展的任也,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是什么意思? 王靖忠一头撞在大殿之时,她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现在人死了,她又让婢女拿出罪状,将矛头指向跳得最欢的刘纪善? 她想干什么?利用我,借刀杀人,还是要拱火挑起更深的矛盾? 任也习惯性地撵着右手拇指与食指,大脑飞速运转…… “王妃殿下,刘纪善是朝廷重臣,即便是犯了罪,也应交由京都三司审理。” “王妃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 十数名官员,在心里仔细斟酌后,便一一迈步出列,开始用嘴炮的方式保护队友。 刘纪善也惊恐地看着王妃:“王妃殿下,有人构陷于我,这一定……!” “通敌叛国,此事如若传到皇上耳中,谁又能保你?”王妃声音不大,却清脆入耳:“雪儿袖中还有二十余份折子,要她念出来嘛?” 这话一出,殿内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王爷,此案你能断嘛?”许清昭虽轻声细语地询问着,但话语中逼迫的意味明显,且双眸略带一些考量的神色看着任也:“如若不能,就按照他们说的,把人交给京都,如何?” 任也双目平静地看向了她。 就在这时,清凉知府再次向其他官员使了个眼色,并冲着任也努了努嘴。 “刷,刷刷……!” 又有十余名官员出列,矛头直指任也,依次喊道。 “殿下,刘全乃皇上钦点的纪善,生杀予夺,也自然要回京都面圣。” “殿下,清凉府形势复杂,不排除有贼人构陷刘纪善。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圣上一旦责罚,恐……恐有些人性命堪忧啊!”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言语中充斥着阴狠的威胁,目光直视任也,如看一只可被人随意戏耍的笼中雀。 “殿下,这清凉府处处杀机,我等可要居安思危啊!城中青州卫足有五千人马,一旦今日之事传言出去,官员轰乱,那谁知何处流血,又何处埋亡魂啊?!”另外一名中年,更加赤果,更加肆无忌惮地逼迫。 这群站在殿上的官员比猴都精,他们搞不懂今日王妃为何跳出来搞事儿,也不清楚她手里是否还有其他官员的罪证,也没人愿意去跟首辅嫡女较劲。 但他们敢搞怀王,敢搞朱子贵!这小子有能耐的老爹已经挂了,放眼大乾皇族,也无人一人敢自称是他的亲戚,再加上本人废物至极,那逼迫他,准没错的。 只要他服软,刘纪善就能保住。 王座上,任也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看着王靖忠跪死在地上的尸体,听着那些赤裸的威胁,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刚进看守所的时候,由于他是前执法人员,按照规定要异地审讯和羁押,所以,他被关在了一个陌生城市,那里没有熟悉的同事,原单位的朋友和家人,也不能去探望。 诉讼期的六个月,他有三个月过的都是非人的生活。牢头狱霸玩命的欺负他,理由也很简单,你家里不给存钱。你干反诈你就牛批啊,我就让你刷厕所,我就半夜找那些重刑犯扇你嘴巴子,让你疯狂排班值夜…… 最开始,任也只想老老实实的服刑,尽快获得减刑出狱,但后来他发现,人性之恶,是不可忍的,也是不能忍的。绝对的善良,换来的绝不是幡然悔悟,而是一种俯视的恩赐…… 他今天心情好,可能会不打你;想起他妈了,可能还会多给你一口吃的。但他明天心情不好了,这种恩赐分分钟就会被拿回去。 所以,任也忍了三个月,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连续七天在监内斗殴,去了两次小黑屋,三次医务室,一次医院,然后就被调监了,从此整座看守所,再没有一个人敢弄他。 当有人对你索求无度的时候,你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不能轻易被掠夺,被欺压,要让他们凡事儿都想想后果。 “刷!” 只一瞬间,任也突然站起了身。 “殿下,如若刘纪善交回京都审理,那王靖忠一案,我们也可以重新商议……。”有官员见到任也起身,还以为他真的要服软,把话开始往回说。 “踏踏……!” 任也根本没有理他,只迈了四步,便走下了九层台阶,随即一路直行,来到殿门口找到一名近卫,从对方腰间拔出一把寒光烁烁的钢刀。 他走时,王妃头都没抬,但他拔刀时,王妃的双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精光。 殿上的一众官员,见到任也拔刀后,全都懵逼了。 “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响,任也提刀来到了刘纪善面前。 脚下,瘫坐的刘纪善仰面看着任也,浑身都在发抖:“殿……殿下……!” 任也俯视着他,目光极其阴冷:“你听见雪儿念的罪状了嘛?景帝元年你就私通南疆,这事查下去,恐要拔出萝卜带出泥啊!” 刘纪善呆愣。 任也持刀指着他:“你给本王听好了,我砍你,你不能动。动一下,我拿着罪状,先查抄你满门!” “殿下……!”长史李彦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了,抬头便喊。 “噗!” 任也拿着近卫腰刀,迎面便砍在了刘纪善的脸颊上。 “啊!!!” 惨嚎声响彻大殿,刘纪善捂着脸颊,疼得直打滚。 “噗!” 任也挥臂又是一刀,刘纪善捂着脸颊的双手,竟飞起六根手指。 “听到本王的命令了嘛?你不能动!” 愤怒的吼声响彻,任也瞪着眼珠子再次挥刀。 “噗!” 滚在地上的刘纪善,后背挨了一刀,足足有半个刀身长。 身体告诉他,要躲,不躲会死,但还算理智的大脑却说,今天他有王妃撑腰,我动了,可能真的要被查抄满门。 思绪拉扯间,他既不敢跑,又不敢真的不躲,身体姿势狼狈至极。 “噗!” 又是一刀袭来,右手腕泛起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汩汩冒血。 “殿下,饶了我吧……饶了我……!”刘纪善服软了,开始大喊了。 “噗!” “你当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嘛?!真的只是玩物嘛?!!”任也额头青筋暴起地喊着。 一句话,殿上原本焦急、愤怒,甚至想要暴力阻拦的那些官员,竟一瞬间全部看向了王妃。 那废物的话是什么意思?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也就是说,王妃和他串通一气了,今天故意反设的这个局? 细思极恐啊! 官员们额头彪汗地看着王妃,心脏突突地跳着,又想起了她说,雪儿那里还有二十多份罪状啊…… 这不会是真的吧? 王妃没有理会众官员,也没有去反驳任也的话,只静静地喝着茶,如局外人一般。 地面上,刘纪善的鲜血与王靖忠的鲜血相连,铺了满地,手指,断手……也尚在温热。 任也砍了他十几刀,具体的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感觉乏累后,才用袖口擦了擦汗水。 “刷!” 他喘息两声,扭头看向众官员,慢悠悠地走到了清凉知府身前,话语简洁地问:“本王如此断案,你可满意?” 清凉知府咬了咬牙,攥着拳头看了一眼气息微弱,躺在血泊中的刘纪善:“殿……殿下断案如神!” “你还有案要断吗?”任也又问。 “下官有些乏累,想回去歇歇。” 任也收回目光,右手拿着腰刀,又戳了戳旁边的一位官员问:“你呢?你还有案要断嘛?” 刀尖戳破皮肤,鲜血自肩胛骨流下,官员没敢动,只语气颤抖地回:“下……下官无案要断。” “那就散了吧。” 任也铛的一声扔下了腰刀,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刷!” 王妃许清昭起身,俏丽的脸颊上突然泛起寒色,双眸锐利地扫过众官员,轻声道:“怀王府在,大家都能各司其职,各自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可怀王府若不在了,那诸位回到藏龙卧虎的京都,又能再去哪儿找一位藩王监视呢?又如何能继续讨皇上欢心,从而更便利的贪赃枉法呢?” 众官员听得这直白的警告,全都寂静无声。 “我只是不爱说话,不是死了。”王妃转身走向侧门,声音冰冷地扔下一句:“不要欺人太甚,他毕竟是我夫君!” 话音落,王妃带着婢女离开存心殿。 殿上,任也拿起婢女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先查一查刘纪善的全家。你们说的嘛,卖国通敌事大,他必有同党!” 说完,任也冲随身太监使了个眼色,屁颠屁颠地追向了许清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章 再提镇国剑 存心殿外,晌午的烈日烘烤着大地,闷热难耐。 任也急匆匆地来到殿外,四下张望一圈,拔腿就准备去追王妃的车辇。 不料,在台阶下方等候的婢女莲儿,却率先开口道:“殿下,王妃留话,让您今夜戌时沐浴更衣后,去她的寝宫一叙。” 任也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许清昭远去的车辇,心中若有所思。 他刚刚是想追上许清昭,好好与这位不知深浅的“媳妇”交流一下的。 刚刚在殿上,许清昭的种种行为太过反常,完全与记忆中的“出家人”形象不搭边。 不过,对于任也来讲,不管对方刚才是想要利用自己,还是想借刀杀人,那无疑都是一个利好的信号。 毕竟他现在一个队友都没有,能被人利用,起码说明自己还有价值,怎么搞,情况都不会太差…… 其次,事出反常必有妖,任也刚刚曾怀疑过,许清昭有可能是一位玩家,她突然跳出来“帮”自己,也许是与自身的任务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更说明她现阶段是不希望自己太被动的,双方接触一下,也并无坏处。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才“帮”过自己,那主动找她聊一聊,也不会显得太唐突。 可谁曾想,她竟然也想约自己。呵,这样也蛮好的,起码会更主动一些,晚上可以先装傻充愣,让对方先出招。 任也稍稍思考片刻,便转身又向莲儿询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王妃并无其它交代。”莲儿眨了眨眼睛,突然补充道:“但是雪儿姑娘又特意叮嘱了一句,让您晚上赴约之前,定要沐浴更衣。” 话音落,周遭等待的太监与婢女们,都露出了很八卦的表情。 嗯?非要我沐浴更衣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想增进一下夫妻感情? 行吧,我虽然三年多都没鸡动过了,但底子还在,技术也常有革新…… 突兀间,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任也的思绪。 “殿下啊!!!王指挥使冤死啊!请殿下下令,我这便去砍下长史李彦的狗头!”一位体态壮硕,身着白色蟒服,头戴黑冠的青年,从远处冲了过来,并扑到近前跪地,毫无征兆地痛哭了起来。 任也一眼便认出此人,他本名洪甲地,绰号二愣,是亲卫营王靖忠手下的一名总旗官。 整座怀王府内,除了王靖忠,以及身边的这些贴身太监和婢女外,就只剩下这个二愣可以信任和重用了。 二愣是南疆人,练武奇才,六岁便被先王带回府内,善用单刀,并且刀极快。他勇猛过人,自小与朱子贵一同长大,二人的主仆关系非常牢靠,甚至有些过于亲密。 总之,此人在朱子贵的记忆中,是不可能叛变的那种,铁杆狗腿。 尚且年幼时,二愣经常挂在嘴边的就两句话。 “世子殿下,砍谁?” “世子殿下,今日要去哪里欺男霸女?” 先王故去后,朱子贵将二愣调去亲卫营,本意是想让他暗中笼络将士,积蓄力量。 “王靖忠虽然蒙冤而死,但李大人直谏是分内之事,你不要胡言乱语。”任也看着这位耿直的小北鼻:“起身说话。” “就是李彦那狗东西搞的鬼!殿下如若不方便杀他,那属下可以先绑他正妻,卖到南疆蛮子大营中,专门伺候军马,也可绑他长子当龟公!”二愣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提议道:“我去操办此事,定不会走漏风声。” “……!” 任也无语半晌,心里几近崩溃。朱子贵啊,朱子贵,你看看你身边养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太监婢女,就是粗鄙的愣头青。 “摆驾静心殿。”任也迈步就走。 …… 静心殿位于王府的后寝殿之中,是先王日常工作的地方,功能与皇上的御书房差不多。 车辇前行,任也在思考着怎么摆脱被动的处境,而二愣则是一路都在嘤嘤嘤的哭着。 这也能看出来,他虽然耿直,但也是个重情之人,与王靖忠的关系很好。 来到古色古香的静心殿,任也穿过幽暗的长廊,站在正殿门口吩咐道:“莲儿,你带人在这里守着,二愣随我入内。” “是。”莲儿回应。 任也扭头看向二愣,见他还在嘤嘤嘤,顿时有些破防:“别他妈嚎了,进来。” 二愣委屈巴巴地推开静心殿的大门,与任也一同进入。 门关上,任也随意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虽然干净整洁,但却莫名有着一股子阴冷之气,凉飕飕的。 在记忆中,先王死后,朱子贵就彻底摆烂了,更不敢插手任何王府事物,所以几乎就没来过静心殿。 任也环视四周,冲二愣吩咐道:“你与我一同寻找。” 二愣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找什么?” “找一份先帝密诏。”任也皱眉看向他:“能翻的地方都翻翻。” 星痕之门给出的第二个当前任务,是想办法令御笔恢复神异功能,而这个任务的线索是一份密诏,所以任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先王常待的静心殿。 “是。”二愣点了点头。 二人分工明确,任也在书案和书柜一侧翻找,二愣则是在先王休息喝茶的地方翻找,同时,他还在不停地抽泣着。 任也最开始是不想理他的,但考虑到自己手下就这么一个武力值爆棚的能人,那该培养还是要培养一下的,随即一遍翻着书柜,一边轻声问:“王靖忠死了,你很难过?” “自然,除了先王与殿下,就只有王伯待我如已出……!”二愣哭的眼睛都肿了。 “那你知道,本王现在是什么心情嘛?”任也看着各种陈年老旧的折子,脑袋嗡嗡的。 二愣仔细揣摩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除去感情之外,他还是我的左膀右臂啊。”任也语气平淡:“论伤心,论心疼,你能与我相比嘛?” 二愣沉默。 “今日之耻,明日报还;明日不报,三年报,五年报。”任也皱着眉头:“但报还的前提是,我们得先活下去。你真让李长史的正妻去伺候军马,那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吗?你要记住,但凡是用嘴说出来的狠,那都不叫狠;放在心里的狠,才是真狠。” 二愣懵逼半天,突然来了一句:“殿……殿下,你……你以前不会说这些话啊。” “你就当……以前的我死了吧。”任也在书柜位置一无所获,便又跪在地上,开始翻找书案下面:“我问你,你在亲卫营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今日王府内有巨变,你觉得,有多少人能听令于你?” 二愣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亲卫营的情况有些复杂,王伯在的时候,我还有一定把握……。” 任也翻了翻白眼:“不要铺垫,直接说。” “我确实与亲卫营的一些总旗交往密切……。”二愣开始斟酌用词。 “你不要叨叨这些废话!你就告诉我,潜伏了两年多,到底有多少人能听你的?!” “呃,属下只敢保证,有一人可以完全听令于我。”二愣弯腰。 “就一个?大人物?”任也皱眉问:“是谁,副总指挥使嘛?” “只有我自己,可以完全听令自己。”二愣如实回答。 “我日尼玛。”任也实在忍不住地爆了一句粗口。 “殿下为何辱我娘亲?” “你闭嘴,不要跟我说话了。”任也心态炸裂,感觉自己就不应该对这个莽夫有任何期待:“你赶紧找密诏,找不到,老子让你去伺候军马!一个营的军马!!” 聊到这个份上,二人都默契地选择了闭嘴,开始认真干活,几乎将整个主殿都翻了一遍。 眼看时近下午,但他们依旧毫无收获,整个主殿内只有一些平平无奇的政务折子,以及书籍,古玩字画什么的。 任也有些疲惫地瘫坐在“父王”椅子上,双眼看着天花板,心说自己的推测应该没错的啊,如果真有密诏藏在王府,那应该就在先王的办公室啊。 怎么会没有呢? 不远处,二愣还在翻箱倒柜,他对密诏没啥兴趣,主要是不想去配军马。 任也烦躁地扫了他一眼,缓缓弓腰起身,无意间又看到了王座后面摆放的镇国剑。 这是一把通体金黄的重剑,剑鞘两面镶嵌着宝石,极尽奢华;剑柄雕有龙头,栩栩如生。 刚才进入殿内时,任也就看到这把剑了,不过在朱子贵的记忆中,对方曾试着拿过这把剑,但没有成功。 这人太废物了,镇国剑不认可他,再加上刚刚急于寻找密诏,所以任也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此剑上。 “二愣啊,我们再去一下父王寝宫。”任也迈步上前,想要试试能不能拿走镇国剑,毕竟这东西也是任务中提到的。 “殿下莫急,我再找找……!”二愣脑补着自己伺候军马的画面,吓的腿都软了:“再给属下一刻钟,就一刻钟!” 任也迈步绕过王座,一把抓住镇国剑的剑身,顺势向上抬了一下。 轰隆! 就当剑身离开剑架的那一刻,任也的脑中仿佛有一道天雷劈下,劈开了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绪,整个人的灵魂都在战栗。 噗! 一道纤细的剑芒乍现,轻轻划破了任也的右掌,滚烫的鲜血涌出,尽数落在镇国剑上,令其原本暗淡无光的剑身,重现璀璨华彩。 嘭! 紧跟着,一股万军难裆的锐利之气,自剑身冲出,直奔苍穹。 波! 气流震荡,主殿晃动了起来,但周遭很快浮现出繁杂的阵纹,以及璀璨的光壁,将镇国剑引起的异像迅速压制,阻挡,这才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叮—恭喜怀王殿下重提镇国剑,愿您武运昌隆,天下无敌。】 冰冷的声音在双耳中泛起,任也察觉到自己与镇国剑产生了一股微妙的联系。 同时,跪在地上一脸懵逼的二愣,却亲眼见到王座后的墙壁裂开,一条暗道缓缓出现…… …… 怀王府。 其余十名玩家,双耳中同时泛起星痕之门的提示声。 【恭喜你,有玩家触发了重要的传承剧情,您将开启主线任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章 一间密室 【叮~您接到新的任务,景帝命你速速赶往南疆,秘密迎接天机师。这一路上山匪横行,你要多加小心,否则一不留神就嘎了。】 【叮~您接到徐老道的特殊任务,利用南疆蛊物,暗中操控目标。任务完成后,你会获得大量奖励。】 【叮~皇帝派你秘密调查前朝公主墓,并找出它和天赦入命之人的关联。据传,那里的女鬼风情万种,一直渴望找到阳魄强大的男子双修。】 【叮~调查老皇帝的死因,并继续暗中帮助怀王朱子贵,确保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 “……!” 隐藏在怀王府各处的十名玩家,几乎同时激活了主线任务,他们有的需要继续隐藏,有的则需要主动出击,甚至是外出至很远的地方。 任也拿起镇国剑,瞬间推进了整个“剧本演绎”的进程。 …… 静心殿内。 任也立于王座后面,手持镇国剑,大脑一片清明。 室内的各种异像都已消失,慢慢归于平静。 这么简单就得到了一柄绝世神兵? 任也内心狂喜,双眼炙热地打量着镇国剑,心说,我踏马果然是天命之子,位面主角啊!…… 【恭喜您,天赦入命之人,镇国剑已感受到您散发出的天赦之气,很愿意认您为主。但镇国剑内的灵似乎丢失了,您需要找到它,才能彻底令镇国剑恢复往日的神异,目前它只比普通的兵器更锋利一些。】 “槽,没超能力,你还说个der啊!”任也顿时失望地骂道:“搞出这么大动静,原来就比菜刀强一点啊?” 想要恢复它原本的神异能力,就必须重新找到灵?算了,这个日后再说,急不得,现在他只想看看那条密道通往何处。 任也抬头看向裂开的墙壁,密道漆黑,透着未知的诡异感。 他心里有些发虚,扭头冲二愣吩咐道:“爱将啊,去,下去!” 二愣眨着智慧的小眼神,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还要让本王给你探路?”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二愣挠了挠头:“我可以下去,甚至可以去死,但您可以不让我去伺候军马嘛?!不瞒殿下说,属下有点害怕……!” 任也内心崩溃,心说这人确实愣头青,连玩笑也听不出来:“下去看看,表现的好,本王准你只配母马。” “殿下当真?”二愣双眼明亮。 “……嗯!” “属下遵命。”二愣大喜过望,一个健步就窜进了廊道内,似乎根本不知害怕是何物。 任也怀抱镇国剑,在殿内稍稍等待了一会,便听见隧道内传来二愣的喊声:“殿下,我们发财啦!这里藏有好多金银珠宝,没有机关。” “等一下。” 听到二愣的呼唤,任也并没有急于进入密道,而是迈步离开大殿,在廊道内呼唤:“莲儿!” “殿下,奴婢在。”莲儿笑眯眯地走过来,眼眸如水,略显羞涩。 “你转过去。”任也吩咐道。 莲儿奇怪地看了一眼任也,便乖乖地转过身去。 一股熟悉的男子味道飘入鼻孔之中,她内心如小鹿乱撞,俏脸变得通红。 莲儿曾与朱子贵有过亲密接触,知道王爷殿下的癖好特殊,不论何种环境下,不论白天还是黑日,不论是否有外人在场,他都有可能行那苟且之事。 不会吧,殿下不会要在这里…… 莲儿感受到他慢慢靠近,用手轻抚自己的背部,心里万分紧张,羞得低下了头。 “啪!” 突兀间,她后脑泛起一阵刺痛。 “嗯,殿下在干嘛?”莲儿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 任也迅速薅下莲儿的一撮发丝,并再次快步入殿:“行了,你下去吧。” 莲儿回眸,一脸呆滞,内心充满了疑惑:“殿……殿下拽我一缕发丝干什么?这又是什么新的癖好?!” 入殿后,任也将两三根发丝捻在一块,轻系在了殿内的所有门窗上。这是以防有人偷偷进入,自己却不知。 为什么不薅自己的? 可能是因为他头戴冠冕,薅起来不是很方便,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疼了。 一番操作后,任也才怀抱着镇国剑走入密道,并且用火折子点燃了墙壁两侧挂着的火把。 …… 跳动的火光驱散黑暗,任也顺着蜿蜒的青石台阶,下行了大概七八米后,来到了一间密室之中。 这间房约有二十平米左右,内部空间几乎被各种置物架填满,分两排而立,中间只留有一条狭窄逼仄的过道,环境很像是一间私密的档案室。 置物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物品,有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也有不少兵器,案卷之类的物品。 任也手持火把,迈步穿过狭窄的通道,见二愣站在一扇铁门外,正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殿下,您看这里还有一道门。” 嗯? 密室之中怎么还有一扇门? 任也离近观察,见这扇铁门造型古朴,沉重,门板上还有一些模糊的纹路,看不太清,像是壁画一样,并且门环处贴有一串黄底红字的道符。 稍稍一靠近,任也就感觉这铁门缝隙中透出了阵阵阴风,霎时间脖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感觉这门阴嗖嗖的,像是连着阴曹地府?”二愣是习武之人,阳气很重,但此刻他竟然也感觉到浑身不适。 任也谨慎迈步,慢慢向前挪动身体,想要顺着门缝看看里面的景象。 “沙,沙……!” 铁门前,火光忽明忽暗,阴风透着门缝扑面而来,吹得道符轻轻翻飞。 任也吞咽着唾沫,抻脖上前,用单眼向门缝中看去…… “嘭!!!” 就在这时,铁门突然泛起一声巨响,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拍击了一下。 任也登时被吓得后退三步,而二愣只是打了个激灵后,便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身前。 “哗,哗啦!” 铁门后传来了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 “呜呜~” 劲风呼啸,伴着若有若无的哀嚎声。 “槽!” 任也额头瞬间见汗,本能伸手拉着二愣:“不要上前。” 【你发现一间被封印的密室。相传,有三位负责值夜静心殿的太监,都曾在深夜子时许,见到过正殿的房梁上吊着一人,红绫缠颈,身躯在烛影中轻荡……】 【目前你无法打开密室,或许拥有灵的镇国剑,才可以破开道符。】 双耳中,陡然响起星痕之门冰冷的提示声。 任也听见这密室与任务有关,便稍稍松了口气:“二愣,我们先找密诏,不用理会这个门。” “好。”二愣点头。 言罢,任也擦着汗水转身。 回头的一瞬间,他的瞳孔却急剧收缩。 阴暗的密室内,一张人脸乍现,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半步远。 那是一张被头发遮住大半的脸,苍老且惨白,双瞳流血,嘴唇发紫,一时间分不清是男是女,只目光怨毒地盯着任也…… 只一眼,任也便汗毛炸立,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啪! 密室中所有的火把,竟一同熄灭。 “不肖子孙!还我命来,还我魂来!!” 凄厉的喊声炸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章 王妃有约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密室内,阴风阵阵,火光骤灭,凄厉的喊声在飘荡…… 一股足以让灵魂颤栗的恐惧之感,直顶脑门。 任也虽然在黑暗中已经看不到那张脸了,但那张脸的种种细节,却无比清晰地刻在了记忆里。 他一时间感觉自己浑身不适,后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自己。肩膀怎么突然变沉了?脸颊正面好像有人在吐气,难道,它在紧贴着我的脸嘛?! 无形的脑补最为可怕,任也感觉那东西无处不在,甚至一度想起了自己去农村参加葬礼时,见到的那些躺在棺材里的老人。 死人脸或青紫,或惨白,或如小鬼抹着腮红…… “尼玛,我跟你拼啦!” 任也破防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只近乎于本能地拔出了镇国剑,冲着前方,身后,连续挥砍数下。 “刷!” 在挥砍间,镇国剑陡然爆发出一阵光芒,如神兵临世,炫彩夺目。 任也被晃得双眼生疼,耳中听见两声哀嚎后,密室内重归平静。 但他肾上腺素飙升,依旧没有停下手臂的动作,镇国剑被抡得呜呜作响,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来啊!干啊!长毛给你砍成板寸!” “殿下,殿下……!”突兀间,左侧传来二愣急促的呼喊:“别砍了,那脏东西没了,没了……快住手,不然我还手了……!” “呼呼!”听到喊声,任也喘息着站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才彻底回过神。 “啪!” 火折子的光芒,再次将火把点亮。 任也扭头,见到二愣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左手正捂着流出些许鲜血的屁股,而右手则是举着火把,脸色涨红。 “你屁股怎么了?那鬼……鬼咬你腚了?”任也关心地问道。 “我拿殿下当主子,殿下为何拿我屁股当剑鞘?”二愣委屈巴巴地问。 “我刺的?呃,真对不住啊,我这剑法全凭手感…!” “不碍事儿,就是划了一下。”二愣摸索着屁股,一时间竟分不清“正口”和“剑口”,创面很微小。 “没事儿就好,回头我让莲儿给你擦点创伤药。” “殿下当真?”二愣眼神一亮。 …… 密室内的数根火把全被点燃,重归平静。 任也与二愣都默契地远离那扇铁门,并将拥有驱邪作用的镇国剑悬挂在密室中央,随即快速翻找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任也终于在一处矮小的书案下,找到一封老旧的密诏。他站在火光下粗略地看了一眼,顿时大喜过望。 火光跳动,任也依靠着墙壁,双眼仔细扫过密诏上的每一个字。 从内容上来看,这应该是一封老皇帝写给上一代怀王的密诏,也就是朱子贵的父亲,翻译成白话文是:“儿子,见字如面。昨日,朕听说南疆边境异动,忧心忡忡,食不能寝,夜不能寐,午夜子时感心中烦闷,呕血数口。 徐老道清晨来看望,在朕逼迫下说出实情。我之寿命,恐不足一载。自开国以来,朕一统中原,北拒关外蛮夷,南征不毛之地,无愧于天下万民。 但我大乾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氏族林立,功勋结党,太子一脉又蠢蠢欲动……我若撒手而去,恐再生战乱。 国之希望,在于朕;朕之希望,在于天赦入命之人。 徐老道称,欲开前朝公主墓,必要有天赦入命之人定坟,而此人也必将苏醒在清凉府。望你速速寻得此人,续朕之命,续我大乾之国运。 许久未见孙儿子贵,朕赠他神异御笔一支,朕的心头血一滴,以血润笔,自可令其再现神辉。 愿他长大时,可自登高台绘山河。” 密诏简短,大致意思也很直白。 这就是老皇帝告诉儿子,我快死了,寿命不长了,但我是大乾村的希望,我不能死,死了村就乱了。有一个老道说,开一个什么前朝公主墓,就可以延续我的寿命,延续大乾村的运道。 但要开这个墓,就必须得找到天赦入命之人。 踏马的,权力的尽头就是玄学吗? 任也在心里猛猛吐槽后,心思活泛。 为什么又是我呢?从时间上来看,现在是景帝三年,也就是说,这封信密诏至少得是四年前的了,因为老皇帝提到了自己还有不到一年的寿命。 那这老皇帝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这位天赦入命之人,会出现在清凉府嘛? 四年前,自己还在边境搞反诈呢啊,甚至都不知道世间有星门的存在啊,可这老皇帝和那个老道士,却已经在开始“算计”自己了。 还有,那座前朝公主墓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非要等自己出现后,才能被打开呢? 细思极恐,头皮发麻啊! 要破解的谜题太多了,但任也得知的信息却太少了,现在想搞清楚真相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推进这座星门的“剧情”。 强行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任也弯腰从书案下的木盒中,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瓷瓶。这东西是和密诏一块出现的,里面装的应该就是那一滴皇上的心头血。 站定在原地,任也闭上双眸呼唤:“御笔!” “刷!” 充满质感的御笔,陡然间出现在任也的手中。 他右手持笔,左手打开了那个精美的小瓷瓶,刚想琢磨怎么用时,却突然见到瓶内泛起刺眼的朱红色光芒,有一滴龙血飞出,将御笔点亮。 【恭喜怀王殿下,令御笔再现神异,并成功完成第二任务。您获得500源奖励,200经验值。】 【专属道具“先皇御笔”:这是一支神奇的笔,可复刻出现在此星门中的任何技能,持续时间六个时辰,并只能完整地使用一次。使用后进入虚弱期,十二个时辰内无法重复使用。】 【叮~您获得500星源。目前星源余额:500。】 【叮~您获得200经验值。但此星门中无法激活玩家等级,职业,以及任何传承特性,离开后结算。】 星痕之门冰冷且空灵的声音,一插即逝,像极了不负责任的渣男。 任也幽幽地回过神来,心中大喜。 可以复刻任何技能?卧槽,牛逼啊!无愧于老子这地狱级的开局难度! 任也激动了好半天,才低头看向手中失去光彩的小瓷瓶,随即将它重新摆回原位,又喊了一声:“收!” “刷!” 御笔顷刻间消失在掌心,并且出现在了任也的意识空间里,这种感觉非常玄妙。 成功激活了御笔,让任也稍稍有了一点安全感,他神清气爽,迈步在密室内转了起来,想仔细找找这里还有没有什么辅助线索。 不过很遗憾,二愣与任也在密室内整整度过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再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处置物架前,任也翻开着一本书籍,脑中自动浮现出有关它的信息。 【天阴女子剑阵:据传言,前朝公主酷爱武道,曾私下召集二十四名模样俊美的女子,苦练八年,钻研出一种可碎人阳魄的古怪剑阵。】 “女子剑阵?没什么卵用啊。”任也随手放下,又拿起一个色彩极佳的花瓶。 【八宝瓶:看着没什么用的装饰品,价值不菲,可独自欣赏,也可赠予它人。】 【金砖:世间常用的黄白之物,据说人人都爱它。】 “……!” “呼!” 将最后一个置物架翻完,任也长长出了口气,擦着汗水嘀咕道:“看来在这一幕里,星痕之门不会再给出多余的任务提示了。” “二愣,二愣……!”任也转身喊了两声,却见到二愣独自坐在密室门口,正捧着一把银白色的无鞘长刀嘿嘿傻乐:“你在这儿下蛋呢?” 二愣抬头,喜爱至极地捧着那柄银白色长刀:“殿下,属下用刀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锋锐逼人的单刀。这是至宝啊!” “给我看看。” “……好!”二愣的眼神虽然充满不舍,但还是乖乖将长刀递了过去。 任也接过,脑中浮现出此物信息。 【天下十大名刀“邀月”:五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刺客隐娘所用之兵器,世间无双。据传,得此刀者,也可得隐娘毕生所学。】 信息越短越牛逼! 任也在心中感慨了一下,拿刀时,又看向了二愣的表情。对方目光炙热,却又不敢出声,只眼巴巴地看着。 “你喜欢?” “属下确实喜爱,但如此神兵应配……配……!” “送你了。”任也听着二愣磕磕巴巴的话,略有些不耐地打断道。 二愣呆愣,错愕,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拿着啊!” “殿……殿下当真?” “……!”任也将刀强行塞入对方怀内,回身看向室内的所有置物架,又轻声吩咐道:“你晚些时候清理这些物品,将武学秘籍,案卷等物留下,剩下的金银财宝统计出数,全部赏给我寝殿内的太监和宫女,要力求公平。” “啊?!”二愣持续懵逼:“这……这么多金银珠宝,您若留着……!” “唉,财散人聚。我如此处境,他们还能愿意跟随我,那给点钱财又算什么呢?”任也摆了摆手:“想让人家卖命,还不想给钱,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殿下,您和以前真不一样了。”二愣看着任也,双眼中罕见地闪烁出欣慰之色。 “不要把我和那个废物相提并论。”任也在心中回了一句,迈步走向出口:“时辰不早了,我得去赴爱妃之邀了。” “殿下待我如同生父,赐如此珍贵的名刀给我……,”二愣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即便您真让我去伺候公马,我也定当尽力而为!” “操!”任也崩溃。 “此操又是何意?”二愣不耻下问。 “就是公马配你时的描述,一种情绪表达。” “殿下懂得可真多啊……!” …… 简单用膳后,任也沐浴更衣,特意穿了一条看着比较“清纯”的粉色亵裤,并再次用莲儿的发丝系在了自己寝殿的房门外,这才在二愣等人的陪伴下,来到了王妃许清昭的寝宫。 下人在外等候,殿内檀香缭绕,静谧异常。 任也抬头望去,见王妃赤着一双玉足,盘坐在幔帐垂地的床榻之上, 她乌黑的发丝沾染着水珠,俏脸红润,像是刚刚洗过澡。 许清昭给人的气质一直是高冷华贵,不理芸芸众生,也不需红尘之事叨扰自己,宛若一位嫡仙子。 但此刻,她眉间点着一抹朱红,却只身穿一袭纯白色的薄纱裙,香肩外露,胸脯沟壑顿显,两条白皙的小腿交叠,在裙摆中若隐若现。 任也一时间看呆了,心说……哥三年多没开荤,你要是这个打扮的话,那我可不困了昂! 许清昭缓缓睁开双眸,侧头看向任也,轻拍了拍身前的床榻:“上来。” “?!” 一句话,令任也小心脏狂跳了起来,他略显扭捏地走过去,脱下靴子上了床榻:“爱妃,那……咱们躺着谈?!” “刷!” 许清昭轻挥手臂,捆束着幔帐的细绳竟自行解开,透着香气的幔帐闭合,将床榻上的二人彻底遮挡。 “脱去衣衫。”许清昭淡淡地命令道。 有求于人的事儿,你这是什么语气啊? 脱就脱呗! “刷刷……!” 不到三秒,任也身上就只剩下一条亵裤了,并一边解着裤带,一边安抚道:“爱妃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马上就脱完……!” “镇国剑重新认你为主,引出天地异象,恭喜你啊,天赦入命之人!” 清冷的声音泛起,如天雷在耳中炸响。 任也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时,见到许清昭嘴角泛着一抹微笑,正玩味地俯视着自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章 我很虚 幔帐垂地,幽闭的床榻上,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氛围暧昧。 灯影阑珊,沐浴过后的许清昭,吐气如兰,肌若凝脂,曼妙的胴体在纱衣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妩媚之感。 面对如此美艳倾城的女人,又身处这样暧昧的环境,如果换做是平常时期,任也可能早就大脑充血,被迫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但当他抬头看见许清昭清冷的眸子,以及红唇上泛起的一抹玩味笑意时,内心的鸡动,却瞬间消失了。 “呵,爱妃此话何意?什……什么天赦入命之人?”任也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抬头时,却已露出了疑惑之色。 他不清楚这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天赦入命之人的,也不清楚她是如何察觉到,镇国剑重新认自己为主一事。 但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那就是不能慌,一定不能慌,搞不好她是在诈自己。 他声音稳健,目光清澈,即使摩根·弗里曼在其面前,也会显得有表演痕迹。 许清昭瞧着任也的表情,轻声又问:“在殿上,纪善刘全那样逼迫于你,我又给你了反制的手段,你为何没有杀了他?一域藩王,就连这点胆色也没有嘛?” 她好像有点瞧不起我啊,家人们! 任也笑吟吟地看着她:“我的经历告诉我,随便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况且,有的时候不杀,才是一种威慑。死了,反而就被一眼看到底了。” 这话一出,许清昭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又重新拉回话题:“我需要天赦入命之人的帮助。” “爱妃,此人究竟在哪儿?本王可助你一同寻找啊……!”任也双眼中流露出爱意,活像个舔狗。 “呵。”许清昭懒得再费口舌:“你是不是天赦入命之人,一试便知。” 怎么试? 她能确定我是不是天赦入命之人?! 任也内心紧张的情绪瞬间顶到极点,突然有一种死刑犯被拉到测谎仪前的恐惧感。 “天赦之气,供我阴阳,阵起!”许清昭缓闭双眸,一双玉手掐诀,口中轻念。 “刷!” 一道华光自床榻冲起,二人身下陡然间浮现出繁杂的阵纹,四周也升起了肉眼可见的光壁,它将这处狭小的空间与外界彻底阻隔。 “爱妃,你要干什么……?!” 任也反应也是极快的,起身扑过去,想要展现精湛的技术,制服许清昭。 “轰!” 岂料刚刚起身,大脑就宛若遭受雷击,顷刻间变得一片空白,同时,浑身竟泛起一种难以言明的舒爽之感…… 意识逐渐消失,任也思绪空灵,心无杂念。他感觉自己仿若灵魂出窍,飘在黑白相间的世界中游荡。 床榻上,闭目盘坐的许清昭身后,出现了一道亦幻亦真的虚影。 仔细观看,那道虚影竟与她长得一摸一样,只不过是身穿黑色道袍,头戴莲花冠,气质清冷,俏面无悲无喜,好似一尊俯视人间的神祇。 相反,她赤足而坐的“真身”,此刻却俏面潮红,肌肤透着一副香汗淋漓后的粉嫩之色。 近在咫尺的任也,安静了下来,表情没有痛苦,只有承受巨爽时的愉悦。 片刻后,他浑身散发出的丝丝光辉,如绵密的细线,慢慢飘向了许清昭身后的那道虚影…… “啪嗒!” 一滴汗水滑落,在床榻上摔得粉碎。 随着淡淡的光辉被抽走,被摄取,任也的脸颊变得苍白了起来,浑身热气升腾,汗水密布,但表情依旧是极爽的。 …… 约摸着过了一个时辰后,被幔帐遮挡的床榻之中,传来了任也的虚弱之声:“爱……爱妃,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死不了。” “既然死不了,那再来一次?”任也刚刚太爽了,近乎于本能地提出要求。 “再来一次,就会死。”许清昭语气充满了不耐,像极了一个刚用完备胎的渣女。 “我不怕!”任也倔强地回应。 “滚!” “嘭!” 一声闷响,任也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扶墙而出。 这时,他双耳中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冰冷之声。 【危险提醒:你不知遭遇了什么,但你感觉自己被掏空了,十分虚弱。】 就你皮? 用你说? 难道我感觉不到自己很虚弱嘛? 任也扶着方桌,弓腰如虾米,不停地擦着脸颊上的汗水。 回味刚才,他依旧是爽有余味,流连忘返。 凡人一世,不足百年,为生活奔波,为五斗米折腰,这注定了我们的视角是狭隘的,是受限的,只能看到眼前事,看到衰老和死亡。 所以,当任也灵魂出窍,游荡在黑白相间的混沌世界,被二气同时滋养时,他只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在战栗,思绪彻底放空,无杂无念,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待一切…… 这纯粹是来自精神上的愉悦,是一种很高级的爽,完全与那些刺来刺去的低俗之事,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任也肯定是想刺的,可……可实力不允许啊。 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跟许清昭发生了什么,双方最多算是来了一场灵魂的共振而已,根本没有实际上的突破,甚至连手都没碰一下。 不过,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任也终于明白了许清昭为什么会在殿上帮他出气了,这女人明显是馋他天赦入命之人的身子。 更通俗一点讲,她好像是在吸取自己身上的天赦之气,虽然任也根本感受不到这股气的存在,但通过镇国剑认主一事来看,它确实是存在的…… 什么沐浴更衣,什么请君上床,那都只是为了办事的时候方便一些。 “呼~!” 任也缓了好一会,还是感觉自己很虚,他长长出了口气,就只穿了一条亵裤坐在了椅子上。 片刻,幔帐徐徐敞开,许清昭换了一套非常保守的白色道袍,发髻高束,盘坐在床榻上。她轻轻挥手,任也的衣物就自行飞落在了桌上:“穿上。” 任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咧咧地看向对方:“我喜欢坦诚相谈。” “……!”高冷的王妃不再多言。 “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任也等了半天,见对方也不回话,心里暗自吐槽:“你这种行为在我们那里被叫做白嫖,是很不道德的。” 许清昭瞧着他,幽幽开口:“每日戌时后,你来我这里一个时辰。作为回报,只要你自己不找死,你的人不找死,我可以适当地帮扶你。” 每天都要来一次,这谁扛得住啊?任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 “我对朝堂之事,权谋争斗,不感兴趣。”许清昭轻声补充道:“你也不用惧怕于我,你的命,我同样不感兴趣。” 通过刚才发生的事来看,这女人现阶段肯定是要用自己的,而且是每天一次,她这话的意思是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不过生性谨慎的任也,自然不会被美色迷了眼。他内心警惕,但现阶段又无法反抗这女人对自己“施暴”,毕竟她展现出的神异能力,太过强悍。 那现在只能尽量地争取利益,任也抬头问:“怎么帮?!可以帮我弄死长史嘛?” “不能,我不愿卷入朝堂争斗。” 那就是画饼喽? 任也又问:“爱妃可否给我一些保命手段,神兵,秘籍,一学就会的那种?!” 许清昭轻轻摇头:“没有一学便会的秘籍,我所用之物,你也用不了。” 任也闻言起身,在内寝转了一圈后,突然笑着说道:“呵呵,那这样吧,你说一句,现在与我生命安危相关的话,我若满意,这买卖就算成了。” 许清昭听到这话,内心非常惊讶:“你果然不是以前的朱子贵了。” “都一样。”任也紧盯着对方的双眸,但却看不出任何波澜。 “你是谁,对我而言不重要,我与你也不一样。”许清昭轻摇了摇头:“罢了。我问你,你可知皇上为何没有杀你?” 任也轻笑,故意满脸嘲讽地回道:“呵,他不是怕落个杀弟又杀子侄的恶名嘛?” “他杀你父王,你们之间有无法化解的仇恨,即便你再纨绔,再无能,也依旧存在谋反的可能。毕竟你父王仁德,又曾是武将之首,有一呼百应的能力。于皇帝而言,任何危机都应该提前扼杀,落个恶名怕什么?!史官毕竟是大乾的官吏,他也要上殿跪地,高呼万岁。”许清昭声音清脆灵动:“即便真落恶名,那于江山稳固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爱妃的意思是,皇帝现在没杀我,也是因为日后要用到我,或者说……他与你有着同样的目的,和天赦入命有关?”任也问。 “还算聪慧。”许清昭眸子明亮,盘坐于床榻上反问:“我的话,你可满意?” “满意。”任也已经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也并没有得寸进尺:“我同意了,每天让你用一个时辰。” 许清昭闻言抬臂,一阵紫色的光芒浮现,茶桌上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道符,系着红绳,瞧着非常精致。 “这是什么?”任也好奇地看着道符问。 “静心符。你每日来我这里一个时辰后,天赦之气会锐减,纯阳之气羸弱,很容易沾染上脏物。此符有提神醒脑,驱邪避祸,破除一切鬼魅之物的功效。”许清昭回。 任也看着道符,突然有一种渣女在给自己送壮阳丸的感觉。 “本王就不说谢了,爱妃喜欢什么样颜色的亵裤,可以随便选一条……!”任也丝滑地拿走道符,抱拳回了一句。 许清昭抬臂指向了门口。 …… 离开后,任也带着二愣、莲儿返回自己的寝宫。 他刚才与许清昭的谈话中,有许多试探和怀疑,但最终都点到为止。 第一感觉,许清昭除了馋任也是天赦入命之人外,似乎对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表现的既不像是个玩家,也不像是个星门之中的原住民。 这很奇怪! 是伪装嘛? 任也觉得也不太像。他之前是边境反诈人员,直觉感非常强。一位罪犯,哪怕表演得再好,他是不是撒谎了,那些老刑警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 总之,许清昭给任也的危险感并没有太强烈。当然,这也不代表绝对安全,该防着还是要防着。 片刻后,三人回到怀王寝殿,任也独自上前,回头吩咐道:“二愣,莫要忘了我的赏赐。” “是,殿下要我陪寝嘛?”二愣瓮声瓮气地问道。 “你……你就算了……!”任也扭头看向莲儿,正要口出无耻调侃之言时,却突然怔住。 刚刚说话时,他右手习惯性地摸着寝宫的门缝,却发现走之前系的那三根发丝……断了! 怀王府暗流涌动了数年,正值多事之秋,何人敢随便进入王爷殿内???! 顷刻间,任也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他抬头看向二愣,指着殿门低声道:“有人进去过,现在……可能还没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一章 捡回一条小命 z寝宫。 任也与莲儿并肩而立,双眼凝重地看着自己房间,内心非常紧张。 怀王府内部情况复杂,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都会引出祸乱,甚至是掉脑袋。而朱子贵殿内的这些下人,那都是在王府内混了多年的老油条,根本不存在有人“莽撞误入”怀王寝宫的可能。 三根发丝全部断裂,一定是有人趁着自己去见王妃时,偷偷进入过房内。 “刷!” 正在思考时,刚刚进屋查看的二愣,竟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地窜了出来:“殿下,室内没人。” “都找了?”任也谨慎地问。 “肯定没人。”二愣脸上的憨厚之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冷静:“但我们还要搜找一番,以防贼人设下暗器机关。” “奴婢这就叫人去搜找。”莲儿插了一句。 任也看向她:“切记,一定要叫可信的,不用太多,三五人便好。” “是。”莲儿行礼后,匆匆离去。 二愣站在寝宫门口,右手按着身侧的名刀邀月,有些好奇地冲任也问:“殿下,你是如何发现有人进过寝宫的?” “本王自有本王的方法。”任也若有所思,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 他系发丝的时候是背人的,二愣也并不知情。 任也之前在边境工作多年,也曾数次参加过卧底任务,他早都习惯了在危险的环境中生存,很多行为也都是下意识的。系发丝只是常规操作,他还总喜欢将手机保持彻底清空的状态,聊天,通话记录等等,全都是0,而且从不下载任何可以展现生活习惯的小程序。 当然,任也自己是不喜欢这种习惯的,他认为这是病,一种看谁都很脏的病,但这病却又数次救过他的命。 站在灯影绰绰的廊道内,任也开始“读取”朱子贵的记忆,他想找出这废物有没有在寝宫内藏什么重要物品。 仔细过了一遍,并没有想起什么重要信息。 不是偷东西,那有人进自己房间,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莲儿带着四名亲信太监返回。 “参见殿下。”四人恭敬行礼。 在朱子贵的记忆中,他身边就只有这群贴身小太监和婢女是可以信任的了,但这不是绝对的,他们依旧存在叛变的可能。 任也微微点头回应,冲着二愣使了个眼色。 “你们随我进来。”二愣手按邀月,带着四名太监一同进入了殿内。 寝宫正殿的门向内敞开,任也与莲儿只站在廊道内观察,不敢上前。 二愣带着四名行动利落的小太监,很仔细地分散着搜查,包括殿内死角,不易观察之处,全都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甚至,就连数个茶壶,都用银针探了探毒,但并没有什么异常。 二愣站在殿中央,抬头看着房梁,心细如发地提醒道:“看一看落灰之处有没有印记,精细一点。” “是。” 左侧的小太监擦了擦汗水,跪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顺着藏书架寻找痕迹。 床榻旁,一名眉清目秀,约摸着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太监,先是恭敬地脱掉鞋靴、外衫,这才小心翼翼地顺着足榻向上摸索。 这活其实最不好干,古人讲究尊卑有别,皇家规矩又十分森严,一旦在王爷的床榻上发现什么过于私人的物品,那弄不好脑袋就没了。毕竟这种最底层的下人,不是朝廷狗腿,也没什么靠山…… 不论什么时候,“小卡拉米”活着都很难啊。 小太监胆战心惊,却又不敢不仔细,没多一会,额头上便渗出了汗水。 二愣自房梁上悄无声息地落地,走向任也禀告道:“殿下,这里没有贼人隐匿的痕迹,属下以为……!” “嘭!” 就在此时,床榻上的小太监,刚刚掀开赤色的被褥,右脚掌不自觉地瞪踏了一下床围,发出闷响,引得众人纷纷看来。 “你这奴才笨手笨脚的……!”年长的太监回身呵斥。 “咦?” 小太监趴在床榻上的身体陡然一僵,双目好奇地看着被褥之下,见到有一条软绵绵,叫不出名字的肉虫,缓缓舒展开了蜷缩的虫体。 二愣猛然回头,身躯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 “刷!” 名刀邀月,从自制的皮鞘中被拔出,二愣大喊:“不要……!” “噗!” 那床上的肉虫散发出一阵诡异的黑色光芒,如子弹一般冲起,竟直直地射进小太监的眉心。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完全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站在廊道内的任也,只见到黑光璀璨,小太监便仰面从床上摔了下来。 “啊!!!” 紧随其后,痛苦的惨嚎声响彻,那名小太监用双手捂着额头,身躯抽动,满地打滚:“那……那虫卵钻进了我脑壳之中……殿下,救……救我……!” 另外三名太监,率先反应了过来,他们没作多想,迈步就要赶过去。 “别动!”二愣冲入门内制止。 任也与莲儿紧随其后,前者瞠目结舌地看着小太监:“二愣,救他一下啊!” “不能救,殿下莫要靠近!”二愣护在任也身前,浑身肌肉紧绷,单手握刀,双目盯着地上的小太监,似乎随时准备舍命一搏。 “啊!!救……救……!” 小太监捂着额头,身躯已扭曲变形,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发出尖锐的哀求声。 “好……好疼……噗!” 他猛然翻身,用四肢撑着地面,大吼时,口中竟然喷出了一道黑色的焰火。 这一幕彻底惊呆了任也。他站得虽远,但却能感受到那股黑色火焰的炙热,甚至石制的地面都泛起了青烟。 轰! 火光自天灵盖冲起,小太监的身影变得扭曲,短短不到两个呼吸间,就全身被黑焰笼罩,竟自内而外地燃烧了起来。 众人第一时间退至殿外,内心惊惧,双眼圆瞪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帮不上任何忙。 大约十息后,黑焰渐弱,直至熄灭。 那原本生龙活虎,小心翼翼的太监,此刻只留下了一点点骨骼残骸,以及满殿飘荡的腥臭之味。 仅仅十几个呼吸间,他就被活活烧化了,烧没了。 任也呆愣地看着地上的人形痕迹,尸骨碎末,后勃颈嗖嗖冒着凉风。 在职时,他不知见过多少死尸,见过多少惨不忍睹的案发现场,与普通人相比,他的承受能力绝对是变态级的,但这一刻,他心里却只有后怕与胆寒! 如果不是他习惯性的在殿门上系了三根头发,那上床的必然是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自问是没办法应对那条“肉虫”的…… 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等于是替自己挡了必死的一刀。 任也只稍稍联想一下,便头皮发麻,双腿如灌铅一般。 “殿……殿下!”二愣使劲推着任也的肩膀,大声呼唤。 任也幽幽地回过神来,大脑恢复清明,近乎于本能地问道:“有人要杀我?” 二愣见主子竟然没被吓得尿裤子,心里也是很惊讶的。在他的印象中,朱子贵这时候应该已经情绪崩溃了。 “殿下稍后,我进去查看一番。”二愣回了一句,持刀再次入内。 他沿着燃烧痕迹绕了一圈,并用邀月的尖刃,划了一下地面上的碎物,最终目光定格,见到了一根烧成长条状的肉虫躯壳。 “殿下,我出生在南疆,曾见过不少诡异莫测之事。”二愣转身抱拳:“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条肉虫应该是南疆早已失传的一种蛊术,名为控魂蛊。” 任也最大的长处,就是强大的情绪控制。他虽然心里后怕,但却并不影响思考:“蛊?这种蛊有什么用?” “控魂蛊一分为二,公蛊拘魂,母蛊提线。”二愣回忆了一下应道:“普通人如果被成功下蛊,那便会成为尸傀,被人彻底操控。如若没错的话,刚才那只肉虫便是公蛊。” 任也怔了一下,瞬间抓住事情的关键:“你的意思是,有人想通过下蛊操控我?!但为何那小太监沾了蛊虫后便自焚了?” “每个人的三魂七魄都是独一无二的,蛊虫是专为殿下炼制而成的,那小徐子自然扛不住。”二愣如实禀告:“蛊虫只能用一次,宿主不对,便自焚了。” 任也沉默良久:“我若沾了此蛊,下场会如何?” 二愣微微抬头,嘴唇蠕动。 “如实说。” “您会成为尸傀,魂魄被拘。蛊离之日,会与小徐子一般下场。”二愣低头答。 畜生啊! 任也在心中暗骂,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 这座星门内还有十名玩家,而自己初来乍到的第一夜,就差点被虫子钻了脑袋……两者之间有关联嘛? 踏踏…… 廊道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少刚刚听见小太监哀嚎的奴仆,正在向寝殿赶来。 任也闻言扭头,立即向莲儿吩咐道:“拦住那些人,就说小徐子伺候本王沐浴更衣时犯错,被我判了仗刑。快,今晚之事,不能外传。” “是!” 莲儿回应一声,便匆匆离开。 二愣沉思半晌,弯腰冲任也询问:“殿下,王府内有控蛊之人,难以防患,我看您不能居住在寝宫了。” 任也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不,控蛊之人远没有内奸可怕。” “嗯?”二愣怔住。 “寝宫在内院,距离王府各院的路程较远。”任也一字一顿地说道:“本王去王妃那里,只有一个时辰。你可曾想过,何人能如此从容地进入本王寝殿,又如此从容的下蛊后离开?时间来得及嘛?” “您的意思是……?” “有内奸,或者说……这控蛊之人,就在我身边。”任也近乎武断地说道。 …… 怀王府,某院落,某厢房中。 “吱吱……!” 造型质朴的木盒中,一支肉虫不安地扭动着,发出悲鸣之声。 灯影下,一女子双眸圆瞪,见肉虫躯干上,先是浮现出一条黑线,后又突然断裂。 “?!” 女子不可置信地站起身。 “嘭!” 黑线断裂后,肉虫突然爆裂,化作粉末消散在半空中。 母蛊提线,并无剧毒。 但女人却呆若木鸡。 一道清冷的声音入耳,她脸色逐渐变得紫红。 【下蛊失败,当前任务二结束,你将遭受到处罚。】 【温馨提示:尊敬的玩家,请珍惜每一次任务机会,多动脑子,多动脑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二章 我是玩家 铿第2章 失败了? 不可能啊! 没道理啊! 厢房中,见到母蛊爆裂而亡的这名女子,内心充满了惊愕。她在大脑中仔细复盘了整个计划,却想不出失败的原因。 控魂蛊在蛰伏阶段,是没有气机,没有生命体征的存在,与死物一般,隐蔽性极强。 怀王身边算得上是能人的,也就二愣一人,但这货又是个粗鄙的莽夫,他们是怎么察觉到殿内有蛊的? 事先漏了马脚嘛? 也不太可能,那投蛊之人是自己随机挑选的,行动之前,他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会暴露?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废物怀王有着自己想不到的保命手段。 那他……会是玩家嘛? 虽然星痕之门的机制是非常公平的,即使是剧情扮演类的玩法,也一般不会让玩家扮演王爷、皇帝这类的角色,因为这样的视角太高了。不过,依旧不能轻易地排除这种可能,此星门的世界观非常宏大,内容诡异莫测,不能以常理度之。 看来,自己要更加小心地对待这场“游戏”了。 复盘结束,女子在厢房中换了一套宽大的连帽黑袍,款款离去。 她的身段极好,容貌美艳绝伦,举手投足间尽显妖媚之气,即使是在美女如云的京都府,也是能一争花魁的存在。 …… 亥时,夜幕笼罩着怀王府,万物寂静。 一列值夜的士兵,手持挑灯,身披甲胄,自怀王府丽苑门前而过。 突然间,领路的士兵停下脚步,侧耳询问道:“你……你们可听见女人的申吟声了?” 他这一说,后面的士兵也停下了脚步,竖耳静听。 片刻后,有人面容猥琐地回应道:“我听见了,叫得可真浪啊。” “定是有哪位大人,又去丽苑寻乐了。” “这声音能传这么远?” “嘿嘿,舒爽之声,难以自控啊。” “……!” 众人议论纷纷,谈话间便已趴在丽苑墙头,想要偷窥一番。 丽苑,本是怀王的寻乐之地,内部圈养了上百名歌姬,以及拥有一技之长的美女。但现在怀王活着都难,早都沦为朝廷的笼中鸟,这地方也变成了那些“奸臣”的健身会所了,每到午夜,总有人来这里幽会相好。 士兵们在猥琐偷窥之时,那名身着黑袍的女子,从侧门离去,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好像隐身了一般。 子时,黑袍女子乘着夜色离开王府,来到山野中的一处茅屋内。 入室后,烛光微亮,黑袍女子见到一名老道士坐在床榻之上,便款款行礼:“奴婢见过徐天师。” 徐老道是当朝皇帝的幕僚,他是因天赦入命之人一事,在昨日赶到的清凉府,不过并没有在王府内现身。 “投蛊了嘛?”徐老道面无表情地询问。 “奴婢精心谋划投蛊一事,但不知那废物怀王用了什么保命手段,竟发现了蛊虫,应该是有一人替他挡死了。”黑袍女子不卑不亢地回应着。 话音落,茅屋内安静了下来。徐老道没有生气地质问,黑袍女子也没有因为投蛊失败,而表现得胆战心惊。 “圣上口谕。” 徐老道突然开口。 “奴婢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黑袍女子伏身跪地。 “天赦入命之人已经苏醒,开前朝公主墓迫在眉睫。朕令柳玲儿,悄悄潜入静心殿,在两日内,找到怀王密室中的墓道图,以及查清那里隐藏的秘密。”徐老道表情淡然,停顿一下询问道:“你可听清?” 柳玲儿黛眉一皱,耳中响起了星痕之门的提示声。 【你接到新的任务,寻找隐藏在怀王密室中的墓道图,以及调查哪里藏着的秘密,任务限时:离开星门之前;失败惩罚:皇帝会觉得你是无用之人,他会杀了你。】 听到这个“提醒”,柳玲儿面色铁青,咬着银牙回道:“奴婢领旨。” “贫道还有其它事情要做,目前不便出现在王府,如若事成,你可用碟令告知于我。” “是。”柳玲儿起身回应。 “去吧。”徐老道语气淡漠地扔下一句,便闭上双眼,不再多言。 柳玲儿果断转身,俏脸阴沉地离开了茅屋。 …… 怀王寝宫,一间不起眼的闲置厢房中,灯火尽灭,一片黑暗。 任也躺在梆硬的木板床上,双目圆瞪,毫无睡意。 二愣怀抱着名刀邀月,坐在房门右侧的木椅上,呼吸均匀,正竖耳听着周遭的动静。 任也本不想让二愣“侍寝”的,但刚刚出了投蛊事件后,他是真的有点慌了,只能被迫与这魁梧的莽夫共处一室,甚至有邀请对方上床,贴身保护的冲动。 “二愣啊,周遭有动静嘛?”任也忍不住问。 “除了两只耗子在觅食,并无其它动静。”二愣回。 任也有些惊讶:“你能听到老鼠的声音?!” “习武之人,先练五感,再练体魄。五十米之内,任何声响都满不过属下的耳目。”二愣有些自得,同时又舔了一下:“但与先王相比,这只是雕虫小技。在南疆战场,我曾见过先王散发出强大气机,人未动,便吓退敌军一名上将。这才是武道的至高境界。” 任也没有理会先王的牛逼,只思路清奇地问道:“这么说……我若与哪位侍妾秉烛夜谈,你也能听到?” “我听不到。”二愣摇头。 “嗯?你不说五十米内都瞒不过你的耳目嘛?” “殿下用时很短,我还未听,便已结束。”二愣耿直地回道:“所以听不到。” “你敢辱骂本王?老子砍了你!”任也被这一句搞破防了。 “哈哈!”二愣爽朗一笑。 任也稍稍吐了口气,心细如发地问道:“刚刚本王让你在廊道内撒的香灰,你可撒好了?” “撒好了。” “寝宫的殿门有人把守嘛?” “莲儿在。”二愣抢着回应道:“就连殿下出恭的茅房,我都设下了简易的机关,如果有贼人潜入,必会触发。” “嗯。” 任也缓缓点头。 厢房再次归于平静,但没过多久,任也却突然坐起:“对了,还有气体!这寝宫四处通风,如若有人释放毒烟……!” “殿下放心,我已命所有太监,婢女,在入殿的四条廊道旁居住,即使真有毒烟,他们也会率先警觉。”二愣耐心地回应道:“如果殿下还不放心,明日属下挑选八名专用的吸毒之人,在殿门口守着。” 任也一时语塞:“你办事儿,我放心。” 二愣在黑暗中瞧着任也的方向,心里能感受到这位主子的焦躁与后怕,随即主动开口:“殿下,你睡吧,只要二愣还活着,就没人可以伤害你。” 真是一位好兄弟啊,任也内心十分感动。 …… 圆月高悬,星辰闪耀。 身着黑袍的柳玲儿,悄悄返回了丽苑,在厢房中褪去伪装,换上了一套很粉嫩的亵衣。 她体态慵懒地坐在铜镜前,正想拿起梳子整理发丝时,双耳中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触发死亡任务特性—遗言:你的人生有遗憾嘛?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嘛?你有无法诉说的痛苦与悔恨嘛……你在这里经历了柳玲儿的故事,那么也请你留下自己的故事。】 “遗言?呵,神经病!” 柳玲儿怔了一下,心里感觉极其晦气。 投蛊任务失败后,星痕之门就提示她会遭受到惩罚,但却没说具体是什么。紧接着,她就接到了徐老道发布的调查任务,并直白提示失败就会死。 那稍稍用脑一想,就不难猜出这是因为前置任务失败,导致后续任务的难度升级了。 “刷!” 一张白纸,一支笔,突兀的出现在了梳台上。 “呵!” 柳玲儿看着两样东西,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那个正经人会把自己的秘密写下来?呸,下贱! 半刻钟后,烛火闪烁,柳玲儿伏案握笔,俏脸安静且平和的写着自己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笔和纸似乎有着一种魔力,令人无法抗拒的想要倾诉…… “我在现实世界的名字叫王红,在清凉镇的星痕之门中“扮演”柳玲儿。 我的身份牌是:歌姬。 我的入门信物是一幅画,名为:春风如意图。 我的特殊能力与此有关,这也很符合我的做事风格。 在现实世界中,我曾当过很多年的坐台小姐,形形色色的人,男人,我见过无数。有出手阔卓的,有癖好变态的,也有穷吊装富豪的。总之,我很了解男人,这是工作经验的积累,也是我的优势。 我与那些明明下海了,却总诉说着自己很无奈的女人不同。 我没有一个好赌的爹,也没有一个生病的母亲,更没有一个等待着买婚房的弟弟。 我干这一行,纯粹是因为懒,不想上班。 小的时候光顾着玩了,谈恋爱了,现在没学历,没背景,给人家打工能赚几个钱? 一个月三四千? 切~那都不够我买一双鞋的。 这年代笑贫不笑娼,只要有钱,父母都对你另眼相看。 更何况,我18岁就结婚了,给人家当了三年老婆,还生了一个女娃。这小崽子比我还能花钱,什么都要最好的。 结婚三年,刚开始还很顺利,我前夫做木材赚了一些钱,对我也不错,但后来因为步子迈的太大,背了一屁股外债。 没钱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大哥,我18岁就嫁你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你不会想让我跟你一块承担负债吧? 为了避免遭受牵连,我果断选择了离婚。那小崽子判给了我,这么干,是为了能让他从现有的诉讼财产保全中抽出一部分,合法的给我们母女一些抚养费。 法律就应该保护弱势群体,不是嘛? 离婚后,我就去了太南街的金海娱乐城,先当了三天服务员,摸清了情况和工作内容后,就跟领班说了一下自己的意愿,正式步入下海生涯。 坐台一点都不难,在我看来,这就跟经营夫妻关系差不多,男人兜里有钱能养我,那我就让这些男人们,看着舒心,看着有面子,感受到身心愉悦呗。 有人说这很自私,很不要脸!但现在这年头,不自私,还要脸的才是傻b吧? 在对待男人方面,我是有天赋的,也是头脑清醒的。 那些年,我虽然熬夜,喝酒,但整体的生活状态是积极的,也赚了不少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用付出就能得到的,这一点,我也很早就想通了。 一个月工作二十多天,例假的时候带着小崽子旅游,购物,到处潇洒,日子过的蛮惬意的。 那段时间,我是很知足的……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一天一天的在衰老,开始从亲自下场,变成了幕后指挥,当起了妈咪。但收入不减反增,毕竟我擅长的永远不是陪人睡觉,而是用脑子,用心去研究男人的诉求。 只不过,小崽子也长大了,上大学了,而且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了…… 我们发生了一次很严重的争吵,几乎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起因是,她很委婉的问我,你可不可以不干这一行了? 一个市地级市就那么大,知名的娱乐城也就那几个,风言风语什么的也挡不住,可能……她觉得我干这一行,让她在朋友和同学哪里很没面子吧。 但别人说我无所谓,这些年老娘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指着鼻子骂过表子,早都习惯了。 可她一说,我瞬间就炸毛了! 怎么? 我拿坐台的钱养你长大,你却觉得自己吃的饭是脏的? 妈的,老娘打死你个白眼狼,我记不清楚自己抽了她多少个嘴巴,反正她很狼狈的滚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说过话。 后来,我打听了了一下,得知了那天小崽子和我干架,是因为一点琐事与一位女老师发生了争吵,对方当众骂她,你再这么旷课,出去瞎混,以后保准跟你妈一样…… 我得知这事后非常愤怒,当天就打电话联系了一个外地的老混混,对方以前经常来娱乐城玩,我们很熟悉。 过了大概一周,他叫了四个小年轻来到了市里,在那个老师家门口蹲了一天。 晚上,那个老师下班回家,被足足砍了十二刀,尤其是脸上挨了四刀,倆柰子也被砍了三刀,下面更是被四个小年轻,弄进去十几根树枝…… 我就在车里看着整个事情的经过,真的很开心,也为此付出了一定代价,陪着那四个小混混在酒店玩了两天,但是一分钱没花。 我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反而他们搞我的时候,身心很愉悦…… 我可是一位表子啊,用身体换东西是天经地义的! 我初中就不念书了,也没有教养,但我却觉得,老师应该是有文化的,不能像我一样,动不动就一脸泼妇样。他们值得被尊重,也应该尊重每一个生活不易的人。 但那个老师不懂,所以我要教育她。 好吧,这就是我的故事。 35岁时,我很偶然的被星痕之门选中,成为了一名玩家。 我也知道了,这个世界远非我理解的那么浅显。 我很喜欢这个诡异的世界,因为它不讲道德,不讲出身,更不在乎手段,最终就只有胜利和失败。 众生皆平等,人人都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36岁,我加入了一个玩家组织,它叫铃铛会。 此次进入清凉镇星门的机会和信物,便是铃铛会给的,并且……我必须赢得最后的胜利,绝不能输! 但……这是为了那个小崽子,小白眼狼嘛? 怎么会,我可是一个极—度—自—私的女人! 我是王红, 我来了,你们就只能失败出局了。” 笔停,白纸飘飞而起,缓缓燃烧起来,变成点点火光消散在半空中。 不知为何,柳玲儿抬头时,竟已满面泪痕。 …… 寝殿的厢房中。 “二愣!!” 原本安静躺着的任也,猛然坐起身吼了一嗓子。 “刷!” 二愣本能拔刀,第一时间回道:“怎么了,殿下?” “我想到钓出投蛊之人的办法了。”任也坐在床榻上,目光兴奋地说了一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三章 钓鱼 吓我一跳。” 二愣紧张的表情舒缓,将邀月插回皮鞘之中,弯腰坐下:“殿下想到什么法子了?” “我的一位老师曾经说过,夹得再紧,也防不住一心想要刺人的枪。”任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双目明亮:“有人要用蛊毒加害本王,而且必有内奸相助。那么,我们就得想办法主动出击,换被动为主动。” 二愣一阵迷茫后,抻着脖子问道:“后半句听懂了,但殿下老师说的那句话太过高深。何为紧,又何为枪?” 任也懒得理他:“捋一下思绪。我去王妃寝宫后,便有人来投蛊,从时间上来看,除本王身边的太监和婢女外,其他人是很难办到的。也就是说,投蛊一事有两种可能:第一,有内奸帮助外人,想要加害本王;第二,没有外人,控蛊之人就在我身边。” 二愣若有所思地点头:“殿下所言有理。” “根据你得知的情况来看,这饲养蛊虫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儿,而我身边的婢女和太监,都是居住在一块的,独处空间很小,如若长时间饲蛊,难保不会被人发现。”任也皱眉停顿了一下:“所以我判断,真正的控蛊之人并不在我身边,极大可能还是内奸作祟。” “殿下聪慧过人,着实令……!” “别舔,别舔。”任也连连摆手:“时机不对,你先忍一下。” “?”二愣眼巴巴地看着任也,总感觉最近殿下说话怪怪的。 “二愣,我们需要向外释放一个假消息,一个令对手觉得非常重要的假消息。” 二愣试着在心里揣摩了一下,很激动地询问道:“您的意思是,要通过一个假消息,再次引诱控蛊之人出手,从而彻底抓住他?” “你聪慧了很多啊……”任也眼神一亮。 “嘿嘿,跟随殿下的时间久了,自然耳聪目明。”二愣虽然耿直,但舔功与武功都是同样的优秀,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有机会就来一口。 “呵,但你猜的不对。”任也很贱地摇了摇头。 二愣瞬间垮起了小脸,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投蛊失败,我们受惊了,那对手同样也受惊了。”任也非常果断地补充道:“他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再轻易出手的。” “?”二愣被说得云里雾里:“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要利用内奸,让内奸觉得这消息很重要就可以了。”任也搓了搓手掌:“明日天一亮,你就把密室里统计出的金银财宝分发下去,然后我们演一场戏……。” 二愣表情憨直地听着任也叮嘱,不时地点头回应。 半个时辰后,任也讲完计划,再次出言提醒道:“千万切记,这些消息不能散得太直白,太生硬,要让他们感觉到是因为自己被信任,才无意中察觉到的……。” “属下明白。”二愣龇着一口白牙,与任也狼狈为奸的相视一笑。 漫漫长夜,任也与二愣密谋完计划后,也没有睡觉,只呆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到了这一刻,他依旧感觉自己的经历像是在做梦一样。就在一天前,他还在四季亮灯的监狱内,看着形形色色的犯人,而今天……他却要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搏命。 有恐惧,有兴奋,也有对这座星门传承的好奇,但就是没有睡意。很累,却精神亢奋。 算了,不睡了。任也躺在床榻上,开始复盘脑中的计划,试图找到漏洞并补齐。 来这座星门中,已经过去一白天了,他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也觉得这个“大型角色扮演类”的星门,玩法更偏向于智力交锋,道具与神异能力,都只是辅助而已…… …… 次日,旭日初升,万物苏醒。 任也洗漱后,便端坐在阳光明媚的书房中,独自观看起了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是黄维给他的,并不破坏星门规则,所以可以带入。 之前任也曾草草翻过,但看得并不仔细。现在他需要静等晚上“钓鱼”的结果,可以借此消磨一下时间。 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串介绍。 “星门之中的一切高智生物,我们统称为门灵。这其中包括你看到的人、动物,甚至是鬼魂、灵体等等。 门灵共分为两种:一种是开悟者,也被称为星源族,它们生自星门内部的世界,无法追溯源头,也拥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甚至高出。 开悟者,有极小概率可以成为玩家,被星门传承改造,并拥有神异能力。 第二种被称为残魂,此类门灵思维僵硬,主要服务于各类玩家任务,比如一些特定场景内出现的厉鬼、妖精、外星人等等,功能等同于npc。 残魂在无数个重复的任务中,感知星门世界后,有一定几率成为开悟者。 一些极特殊的星门中,还有第三种生灵的存在,他们被称为门眼。 门眼者,是一座星门中的法则化身,他们负责把控这片世界的演变与发展,确保其不会出现“偏差”…… 任也坐在木椅上,认真读着日记本,本能嘀咕道:“要这么说的话,二愣应该就是一位门灵啊,清澈且愚蠢的开悟者?那值得培养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带到现实世界……。” …… 静心殿的廊道内。 二十四名婢女,十八名太监,正队列整齐地站在那里。 这些人就是朱子贵在王府中的全部嫡系了,反正不是弱女子,就是无鸡之人。 二愣站在这群人前侧,腰挂名刀,背对着偏殿喊道:“王府正值多事之秋,怀王也一向待各位不薄,我希望诸位能懂得……懂得……。” 他嘴笨,又没有读过几天圣贤书,所以演讲了一半,便忘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并且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那句著名的忠君成语该怎么说。 他“懂得”了好一会,也没憋出来下半句。 这时,站在莲儿旁边,一位曾与朱子贵经常打扑克的婢女,翻了翻白眼回道:“洪侍卫,大道理我们都懂得,王爷也经常与我们这些弱女子秉烛夜谈,体己的话,也令奴家多次苦水如泉涌,我等自然不会与朝廷那些走狗沆瀣一气……!” “是啊,洪侍卫与我们说这些,简直是白白浪费口舌……!” “洪侍卫今日说这些话的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们中间有人投靠了朝廷走狗,充当耳目?” “……!” 这群太监和婢女,伶牙俐齿地回应着。 但这也不是故意针对二愣,只是单纯觉得对方在说些无用的话,再加上近期怀王府暗流涌动,搞得人心惶惶,所以态度都很敷衍。 怀王寝宫的女官是莲儿,这群人也自然不太需要巴结二愣。 二愣一看现场有点失控,顿时意识到大家可能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算了,嘴笨就不要多哔哔,直接上干货! 二愣摆手一笑:“好吧,诸位请随我进来。” 言毕,二愣转身推开偏殿的房门,侧身让开了身位。 只一瞬间,殿内的金光,银光,便闪瞎了婢女与太监的双眼。 小半个殿中,居中摆放着大量古玩,字画,以及瓷器等收藏之物,而且还有诸多银两,金条。这些世俗之物,都是昨天任也与二愣在密室中发现的。 嗯?! 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懵逼且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殿下说了,他如此处境,你等还愿意誓死相随,那自当有赏。殿内所有金银财宝,众人平分。”二愣龇牙喊道:“你等可知殿下心意?” 就一句话,四十多号人齐刷刷地跪地,原本脸上的慵懒,不耐,敷衍之色,也顷刻间荡然无存。 “誓死追随怀王殿下!” “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王爷今夜便是用那灯油之物,奴家也舍命迎合!” “……!” 多说无用,当真金白银摆在面前时,这群出身穷苦的奴仆们,才真正地感受到怀王还“记得”他们,心里的一丢丢不满,以及惶恐不安,也瞬间消失了。 二愣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与莲儿一块按照名单给下人发赏钱。 临结束,二愣见到一位婢女,手持三寸铁棍,插入锁眼中撬动木箱时,他突然想起了任也之前说的那句,夹得再紧,也防不住一心想要刺人的枪…… 一个动作,一瞬间他就通透了。 “原来如此!殿下果然是个妙人,用词堪比大儒。呵,生动,有趣!” …… 用了一整日的时间,任也将日记本看了一大半,也懂得了不少星门的基本规则。 夜幕降临,戌时后,他便去了王妃寝宫。 就在此时,一位白天参加了分钱的小太监,来到了外院的春香园。 这里是王府的游乐赏景之地,但朱子贵不好此道,所以平时也没什么人来。 小太监站在漆黑的古树下,表情猴急地等待着。 周遭鸟兽嘶鸣,片刻后,柳玲儿穿着黑袍,面戴黑巾,自黑夜中而来。 她面容被黑巾彻底掩盖,声音高冷:“你有何事,要这么急的见我?” “禀告主人,今日早晨,侍卫洪甲地召集了寝宫内的所有下人,去了静心殿,并赏了大家不少金银财宝,以此收买人心。”小太监立即弯腰,恭敬地回应道:“事后,他便让我们加强怀王寝宫的夜巡,给每人都分配了任务,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柳玲儿不耐地打断道:“昨日我们投蛊失败了,今天他们加强戒备,这不是正常之举嘛?” “嘿嘿。”小太监贱嗖嗖的一笑,立马补充道:“不正常。怀王和二愣确实在明面上加强了寝宫的夜巡,可那女官莲儿却在今日下午,偷偷去了静心殿。我在暗中一路尾随,发现这个贱人偷偷收拾出了一间空房,并且还在廊道内设置了许多弓弩暗器……。” 柳玲儿听到这话,瞬间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加强寝宫防卫,只是那废物的障眼法?” “没错,昨晚投蛊的事情已经让废物怀王警觉了。他今晚必不会在寝宫居住,一定偷偷地去静心殿,并且除了洪甲地与莲儿外,他也不会再通知任何人,不然做这个障眼法将毫无意义。”小太监再次弓腰:“所以,属下觉得,这对主人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若再次出手,那废物身边无人,则必然事成。” 月色下,柳玲儿突然向四周观察,脸色阴冷地问道:“你来与我见面,找的是何借口?” “今夜属下不当值,只与同住的太监说,要去出恭方便一下。”小太监邀功似的看着柳玲儿,突然很激动地提议道:“我做此事儿不求回报,只求主人重塑我那阳器,与我行一次苟且之事……!” 柳玲儿没有理会这个要求,只缓缓看向他:“你出来时,可曾遇见他人?” “并没有,属下……!” “莲儿去静心殿收拾空置房间,为何偏偏让你看见?”柳玲儿又问。 “属下誓死效忠主人,自然要观察怀王的一举一动。您放心,我暗中跟随莲儿之时,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小太监立即解释。 柳玲儿看着他,勾了勾手掌:“表现得不错,你过来。” 小太监闻言大喜,迈步凑了过去:“主人,属下真的对您爱慕已久,如果您能重塑我的阳器,那我祖宗都要感谢您……!” “你知道嘛?你这个废物,让我彻底暴露了!”突兀间,柳玲儿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太监,声音非常冰冷地说了一句。 小太监登时怔住。 “噗!” 一阵寒光掠过,小太监的脖颈喷血,瞠目结舌地后退三步。 柳玲儿右手不知何时攥了一把匕首,她猛然迈步上前,一把抓住小太监的发髻,向左侧一拉,令其脖颈再次凸显。 “噗!” 匕首的刀身自小太监的脖颈而过,竟直接将它扎了个对穿。 “废物!没有脑子!”柳玲儿愤怒地脆骂了一声,左手松开发髻,对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月光下,柳玲儿俏脸上泛着凝重的神色,看向树林一侧。 她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怜悯与愧疚,有的只是如临大敌的凝重。 狠辣,果断,反应极快! 不管是在现实世界中,还是在星门世界中,她显然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碰触社会底线,就是她生存的方式…… “刷!” 一道身影自树林中浮现。 那人身材魁梧,怀抱着一把皮鞘单刀,站在月色下面相憨厚,声音冷峻:“放下刀,不然你会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四章 计划失败了? 春香园钓的鱼刚刚咬钩时,任也正在王妃寝宫。 他再一次的扶墙而出,满身都是虚汗。 任也穿着一条粉色亵裤,虽然身乏体累,但依旧职业精神爆棚的询问道:“爱……爱妃,我今日表现,可强于昨日?” 幔帐内,王妃的娇躯若隐若现,声音清冷:“……平平无奇。” 呵,整整一个时辰还不行?你这女人很不知足啊。 任也内心吐槽了一句,立马无耻的索要道:“昨日返回寝宫,我头昏脑涨,身体虚弱。爱妃可有灵丹妙药赠予我一些……本王也好调理调理身体,令爱妃满意。” “没有。”王妃果断拒绝。 我靠,你就是想纯白嫖呗?一天一个时辰,补品也不给,钱也不给,吃干抹净了,最后来一句平平无奇? 边境园区都没有你心黑啊! 王妃稍稍沉默了一下,便出言提醒道:“阴阳之道,可生万物。你我共处一室,有阵法加持,这本是双向互利的,如果你能仔细感受阴阳二气的玄妙,也会受益匪浅。” 行了,别画饼了。 任也很务实,他觉得自己这样被吸天赦之气,那肯定是血亏的,得继续想办法讹对方点东西。 “嘭嘭……!”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莲儿的声音:“王爷,奴婢有急事相告……!” 任也闻言怔了一下,立即告别王妃,匆匆离去。 人走后,王妃叫来婢女雪儿,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张丹方,并亲自叮嘱道:“按照丹方,你亲自在殿内炼制,丹成后,便给怀王送去。” 雪儿一脸疑惑:“王爷生病了?” “天赦之人,因果缠身,本宫只是不想与他纠缠不清罢了。”王妃淡淡的扔下一句,便赤足走向偏殿。 …… 一刻钟后,静心殿内的一间厢房之中。 二愣左臂流着鲜血,见到任也进来后,一脸愧疚的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来的路上,莲儿已经与任也简单交流过了,他也清楚了,今晚的“钓鱼计划”并没有完全成功。 “怎么回事儿?详细说说。”任也没有用责怪的语气,只是表情很焦急。 今晚的钓鱼计划并不复杂,但设计的却很细致,真正的知情人也就三个,除了任也外,便是莲儿和二愣。 早晨,二愣与莲儿发放完金银财宝后,任也就开始做套,准备钓出“内奸”。 昨晚投蛊事件后,幕后黑手一定得知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从而心生警觉,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轻易出手。 那么计划的核心,就要围绕着藏在寝宫中的内奸展开。 他先是让莲儿监视寝宫内的所有婢女和太监,确保这些人不会在白天离开,然后又让二人,分别给不同的下人释放信息,要隐蔽,要含蓄,要让对方感觉是自己抓住了什么,这才会显得真实。 并且,这些“无意中”泄露的信息,都是不相同的,有人看见了莲儿在收拾静心殿的寝宫;也有人看见二愣偷偷去过老王妃的寝殿,并且还将膳房准备的晚宴送了过去…… 总之,站在不同的视角,下人们看到的事情也是不一样的。 这才有了那名小太监,冒险去见柳玲儿的一幕。 事实上,这个办法也确实奏效了,小太监觉得自己抓住了重要的情报,成功的引出了柳玲儿在春香园见面…… 但很可惜,二愣竟然没有将此人抓住! 厢房内,烛光闪烁。 二愣详细叙述着自己刚刚的遭遇:“属下尾随那名小太监去了春香园,没过多久,贼人便现身了,是一名女子。她身着黑袍,面带黑巾,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不过,这女贼人非常聪慧,只与小太监交流了两句,便将对方杀了……!”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任也皱眉问。 “是。”二愣点头:“我与那女贼人交了手,但没想到的是,她轻功非常了得,暗器之术也炉火纯青,如若交手十回合以上,她定然不是我的对手,可她一心想逃,我却留不住……!” “也就是说,你和对方干了一架,非但没抓住这女的,反而被对方的暗器伤了?”任也抻着脖子问。 “大致是这样的……!” “槽!”任也崩溃:“你不说,仙人之下你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嘛?!你的能耐呢?你的快刀呢?!砍她啊!” “殿下有所不知,那举女贼的轻功举世无双,放眼大乾,能超过她的最多不足十人……!” “行了,行了,别抬她了。”任也烦躁的摆了摆手:“就说你啥也不是就完了,这还不如我自己去呢。” 二愣听到这话,表情愧疚,委屈巴巴的附和道:“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罢了,本王在想别的办法。”任也摩擦着下巴,迈步走在厢房之中,大脑急速运转。 其实,他还真没在心里怪二愣,因为这座星门中是有神异因素的,自己御笔甚至可以复制任何技能,也就是说……很多事件都不是人可以控制的。 轻功特别了得,她是有什么重要的道具嘛? 任也在心里判断,那女人很大可能也是一个玩家。因为在记忆里,二愣的武力值在王府内是数一数二的,特点就是刀快,可那女飞贼却能在他手里全身而退,并且之前不显山不漏水,这很符合“玩家的设定”,十名暗子嘛,有点特殊手段也能理解。 “对了,殿下!”就在这时,二愣突然开口:“属下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任也回头问。 “我自南疆长大,家乡绿植丰沛,盛产多种奇异药材。”二愣缓慢起身说道:“我没来王府之前,一直跟着二伯去山中采药,对气味非常敏感。那女人身上有着一股非常特别的味道,我曾与殿下去丽苑的时候闻到过,但却不知源头……!” “丽苑?” “对。”二愣郑重点头:“我记得那个味道,即使她藏在百人之中,我也可轻易分辨出来!” 任也满眼都是怀疑:“你是不是又吹牛逼了?!” “牛逼是何物?为何要吹它?!”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真的能辨认出那女人的气味。”任也皱眉询问。 “属下不敢哄骗殿下!”二愣弯腰。 “那你真的能确定,这个气味在丽苑出现过?” “确定!” “……!”任也眼中漏出狂喜之色,迈步在室内走了一圈,低头嘀咕道:“也就是说,对方不知道你对气味这么敏感,也就不知道,你有办法找出她?” “殿下果真聪慧……!”二愣想了半天,五体投地的佩服道。 “别舔了,别舔了。“任也摆手,双眼明亮,他扭头看向二愣询问:“在遇到她,你能战胜?!” “我必胜她。” “好,本王再信你一次。”任也背手吩咐道:“一会你便去丽苑,告诉哪里的内官,就说本王近来烦闷,想要找一群歌姬消遣。你以亲自替本王选人的名义,将丽苑女人全部集中在一块。如若发现那女子,你不要声张,只需随便选一些女人,将对方带入其中便可。” “如果她当场反抗怎么办?”二愣谨慎的问。 “那你就鸡败她,但尽量留活口。” 二愣立即点头:“属下遵命,我这就去。”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任也思考再三,突然又喊道:“不不,今夜算了,你明日子时过后再去。” “为何?”二愣不解:“现在去,她应该是没有防备的。” 任也自然不会告诉二愣,他是想在时间上做点文章,因为自己进入这座星门已经时间过半了,到后天早上,七十二小时的入门时间就到了,而这是可以利用的规则…… “就明日去。”任也低声叮嘱道:“让莲儿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在思考一下明日之事。” 说完,任也离去。 莲儿有些失望的看着二愣,撅着小嘴埋怨道:“整日里说自己是高手,却这点小事都替王爷办不好……!” 言毕,她拿起药箱,不太情愿的呼唤道:“让我看看手臂上的伤。” 灯火摇曳,二愣眼中闪过一丝厌烦,淡淡的回道:“不麻烦了,我自己医治。” 嗯? 这愣头青怎么转性了?他以前可是想尽一切办法与自己单独接触啊,顺便发生点不能说的故事…… 哼,估计是被殿下骂的抬不起头了吧…… 莲儿将药箱摔在桌上,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 今晚钓鱼失败,任也内心很是焦急,根本无心睡眠。 在静心殿内待了一会,他便忍不住去了春香园,想看一看这里的情况。 这无疑是有些冒险的,因为一旦那疑似玩家的女人返回,双方就只能以命相搏了。 不过,对于一名老刑警来说,不去亲眼看看案发现场,他总觉得少点什么。 任也只叫了莲儿,一路行走在黑暗的小路上,内心很紧张,也随时准备激活御笔的复刻特技。 枯叶落地,树枝随风摇摆,春香园内一片寂静……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案发地点”,任也站在阴影中,见到周遭有不少树枝折断,青石地面龟裂,有撞击过的痕迹,想来二人交手的过程,确实是很激烈的。 再次向前行走,任也突然注意到地面上有两大摊血迹。 一滩血迹扩散范围很大,将周遭数米内的地面都染得通红,显得非常凌乱,想来这是那名小太监被抹脖后留下的 颈动脉被利刃戳破,血呈喷溅状,这时人的本能反应是捂住伤口创面,所以地面上的血点凌乱是正常的,而二愣将其尸体带走的痕迹也非常明显,这种现场他在现实中见过多次。 任也往前走了十步有余,慢慢蹲下后,他又看向了第二摊血迹。 这一滩血迹的落点非常规整,竟没有扩散,面积也不大…… 嗯? 不太对啊…… 任也霎时皱起了眉头,抬起脖颈,又向远处望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五章 谁都不白给 我是柳玲儿。 我的身份牌是——歌姬。 我在这座星门中的特殊能力是——魅惑,制造幻境。 这是两个非常强的能力,只要是人,不论男女,那都无法抵抗我的万种风情。在投蛊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小太监,只看了我一眼,就以为自己重拾了男人本色…… 但他太笨了,很轻易的就被怀王钓了出来,从而导致我的身份差点暴露。 在我得知的信息里,之前的怀王就是个铁废物,他根本没有反设套的脑子。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现在是有玩家在“扮演”他。 刚刚在春香园,我遇到了入门后的最大危机。 众所周知,歌姬肯定是不善于战斗的,身份技能主要倾向于暗中操控和信息采集,非必要情况下,不会和谁正面硬刚……呃,那个狗腿二愣确实很强,只一刀,就差点送我上西天。 不过还好,他四肢发达,性格单一,是施展魅惑的最佳目标。 我果断选择和他进行了一场“灵魂”共振,虽然过程略显仓促和潦草,但确是极有效的。 没错,他已经被我魅惑了,现在就是一只听话的狗。 当目标被魅惑时,会与我产生一种特殊的联系,我能时刻感受到对方的忠诚,一旦脱离掌控,我便会立马察觉。 于是,我利用这个愣头青,又打出了第二张牌。 如果怀王真是玩家,那这次暗中较量就变成了,谁输谁就彻底暴露,谁就会死的游戏! …… 丽苑,干净整洁的厢房中。 柳玲儿习惯性地坐在铜镜前,纤纤玉手正把玩着一块黑色的玉佩。这东西叫“碟令”,是朝廷阵营中的专属联络道具。 扭曲的镜面中,可以见到柳玲儿白嫩的左肩上缠着纱布。这是刚才二愣用刀划的,如果不是她魅惑及时,估计这道伤口会很丝滑地蔓延到整条脖颈…… 柳玲儿黛眉紧皱,俏脸透着凝重,大脑正在复盘自己的计划。 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她必须在离开星门前找到藏在静心殿的密室,拿到前朝公主墓的建造图录,并且调查那里的秘密。 任务失败的惩罚,已经提示得很清楚,如果规定时间内无法完成,她哪怕就是活儿再好,肯定也会被皇帝弄死。 从昨夜到现在,任务时间几近过半,她真的不能再拖了…… 明日,明日必须有结果! 在这座星门中,柳玲儿是有现实队友的,而这也是她拥有必赢信念的最大倚仗。不过很可惜,那两人在进门没多久,就接到了主线任务,且必须离开王府才能完成。 不然的话……他们三个联手,是可以深夜潜入静心殿试试的。 但现在队友不在,那就只能玩脑力了,因为歌姬这个身份的战斗能力太弱了。她虽然有一击必杀的保命道具,但在此星门中还有一个墙头草阵营,那贸然暴露身份,很大概率也会死。 必须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潜入静心殿,暗中完成任务,以此保证自己身份不会暴露。 饵已经通过二愣下回去了,静等明天“怀王”的反应吧。 柳玲儿仔细思考了一下,便缓缓褪去衣衫,体态光滑地走上了床榻。 …… 又是一个不眠夜。 转眼,时间过去了整整一天,来到了次日的傍晚。 这是任也进入星门的第三天,站寝宫内,透过木窗观天空流云飞走,落日西垂,他的表情很是呆滞。 整整三天啊,他一觉没睡,眼眶发青,脸色蜡黄,精神与身体都疲惫到了极致,整个人已经处于即将发疯的边缘。 周遭危机四伏,不是投蛊,就是被人吸天赦之气,稍微一不留神,小命可能就没了,这如何能踏踏实实地睡觉? “呼!” 站在窗口,任也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昨晚和莲儿在春香园看完现场后,便回到寝宫制定了二次钓鱼计划,并且就在今晚实施。 今夜,将决定生死,也决定了明日一早,任也还能不能见到红眼狂战帅气的脸颊…… 一阵脚步声传来,莲儿清脆地喊道:“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任也转过身,使劲搓了搓脸蛋子,令自己清醒了几分:“静心殿和寝宫都布置好了?” “都已布置好了。”不知为何,莲儿今日的模样更加俏丽了,可盘着发髻的发丝却莫名少了许多,看着就很秃然。 “嗯。” 任也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让二愣在寝宫内设置的机关,也检查过了嘛?” “我与他一同检查过了,弓弩,暗器,毒香……只要是寝殿内能找到的杀人之物,都已经布置妥当。”莲儿迈步上前,模样娇羞地抽出手帕,为任也擦着额头的虚汗:“殿下,您也不用太过忧虑,不论如何,莲儿都会陪着你。” 这突如其来的勾引,让任也的心悸感更加强烈,他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不,现在不是骚的时候。他把脑中那些不健康的画面屏蔽掉,脸颊严肃地又问:“今日有人离开寝宫嘛?” 莲儿摇头:“没有。这些婢女和太监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他们可能已经感觉到,这两日寝宫的氛围不对,根本不敢外出。” 任也沉思半晌:“二愣呢,他还在寝宫嘛?” “哦,二愣刚刚去了近卫营仓库,他说那里还有一些神异的兵器,今晚或许可以用到。”莲儿顺口回应。 “他自己去的?” “是,其他下人也进不去近卫营啊。” “哦。”任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却没有在此问题上纠结:“走,去王妃的寝宫。” 莲儿一听这话,双眸有些暗淡,但还是故作欣喜地回道:“近日来,殿下与王妃交流频繁,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儿。” 任也一眼看穿,并很渣地回道:“其实,谁也没有莲儿待我情深。王府内危机重重,你却如此卖力地替本王周旋……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这暖心的话,顷刻间让莲儿满眼都是小星星。她立即挺起规模不算很大的胸脯,傲娇地回道:“即使那皇帝老儿许我金山银山,奴婢也不稀罕。我是殿下的人,谁也不能收买我!” 真是个好姑娘啊! 任也本意是想收买人心,但见到莲儿脸上的俏皮和郑重,却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 酉时,王妃寝宫。 许清昭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身着宽松道袍,圆润的玉足搭在脚踏上,正手捧一本古籍,津津有味地看着。 “吱嘎!” 门开,任也垮着个小脸,一步迈了进来,并如孝子见母一般哭喊道:“爱妃啊,你一定要救本王啊……!” 许清昭慢悠悠地回过头,一脸惊讶:“你这是作何?” “先前有人在寝宫内投下蛊虫,我本想让二愣设伏抓住贼人,但却失败了。本王现在随时都有性命之危,请爱妃救我。” “不救。”许清昭收回清冷的眸子,回答得也很干脆。 “本王给你跪下了……!” “跪下也没用。”许清昭闻声未动,只躺卧着观看古籍:“我说了,怀王府内之事与我无关。” 任也看着这个拔吊无情的女人,抱拳问道:“我若死了,谁还能让爱妃每天用一个时辰?” “你若死了,那便是我命中无此机缘。” 太上感应篇中曾提到过,天道承负,因果报应。所以,许清昭并不想和天赦入命之人沾染上难断的因果,内心也一直抵触与任也交往过甚。 这也是她为什么之前会帮助任也一次,并且还让雪儿给他炼制“壮阳丸”的原因。 各取所需,各不相欠罢了。 “好吧。”任也斟酌再三,像是下了好大决心后,才咬牙竖起两根手指:“今天我让你用两个时辰,而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忙,不需要牵扯其中。” 许清昭幽幽地看向任也,俏脸露出鄙夷之色,仿佛在问,就你这小身板能扛得住两个时辰,你不要命了?! 任也一眼便察觉到对方的意思:“爱妃放心,两个时辰,本王扛得住!” “你要换什么?”许清昭放下了古籍。 “两个时辰,我要换你最强的法术,最强一击。”任也二指冲天,意气风发。 “呵。”许清昭冷笑:“我说过,我即便真的教你阴阳之术,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 “不,我要告诉爱妃一个秘密。本王其实天资绝伦,乃阴阳大帝转世。”任也直视对方,傲然道:“你只需演示一遍,我便能学会。” “哼,狂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六章 漫长的一夜 夜已深,万籁俱寂。 王妃寝宫的雕窗,被纤细的木棍支开,徐徐凉风引入室内,宫灯轻摇。 许清昭盘坐在蒲团之上,双眸深邃地看着璀璨星空,左手托腮,右手把玩着茶杯,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远处,任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双眼愣神地看着天花板,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足足两个时辰的“灵魂共振”,别说天赦之人的气运了,就连身上的汗毛都快被吸光了。不夸张地说,这是生命的奇迹啊! 如天下猛男有一石,任也觉得自己独占八斗。 不过还好,王妃是个讲信誉的女人,她遵守诺言,向“阴阳大帝”展示了一种诡异莫测的道术…… “如果累了,你可以在这里睡一会。有我在,应该没人能杀你。”冷风拂面,许清昭不带任何情感地说了一句。 没有情感,其实也是一种情感。 对于许清昭而言,她很怕自己沾染上天赦入命之人的因果,但不知为何,从她开始等价换取天赦之人的气运时,这心里就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松软的羊毛地毯上,任也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巴巴地看着天花板:“唉,我已经三年多没睡好了,也不差这一会了……” “三年多?”许清昭淡淡地问:“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嘛?” “没有,或许只是一直都没太适应。感觉委屈,感觉不甘心,感觉有一点后悔,又有一点点本该如此?呵,可能都有吧。”任也彻底放空自己:“总……总好像有一种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负面情绪,从未得到过释放。” 许清昭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太想问,只再次沉默了下来。 “铛,铛铛~!” 静谧的寝宫外,传来了数声锣响,打断了任也非常矛盾的思绪。 子时了。 任也回过神来,猛然从地面上坐起,抓起旁边的衣衫穿了起来:“爱妃,你早早休息吧,本王这就走。” 许清昭没有理他。 过了片刻,任也穿好衣衫,走向殿门。 “……我说过,你自己不找死,我就尽力保你周全。”许清昭托腮扭头:“可你要主动行事,那不论发生什么状况,我都会冷眼旁观。” 许清昭虽然是一副飘然世外的姿态,但王府中的蝇营狗苟之事,却瞒不过她的眼睛。她知道今晚任也要冒险出手,所以才善意地劝阻。 “爱妃,忘记告诉你了,本王从来都不喜欢被动……。”任也笑着扔下一句,潇洒地推门离去。 “愚蠢之人,无药可医…” 许清昭轻轻摇了摇头,表情恬淡地看向了窗外。 …… 一刻后,怀王寝宫。 任也端坐在椅子上吩咐道:“按照昨日定下的计划行事,你现在就去丽苑挑选歌姬,将那女贼人混在队伍中带过来。如果她反抗,你直接出手便是,但切记要留活口。” “属下领命。”二愣回应一声,便带着随行的太监匆匆而去。 任也又看向殿内的莲儿,摆手催促道:“你早些去喜乐宫准备,按我吩咐的做。” 殿内,烛火晃动,莲儿脸色煞白地看着任也,双眸中莫名泛出恐惧之色。 任也有些好奇:“你怎么了,为何露出见鬼了的表情?” “……不……不瞒殿下,奴婢真有一种见鬼了的感觉。”莲儿硬着头皮回道:“也不知为何,您从王妃寝宫回来后,便让我感觉到很阴森,就……就好像……!” “好像什么,但说无妨。” “就好像见到了死人,或是见到了那些游走在山野间驱鬼招魂的道士,总之阴气很重。”莲儿如实相告:“您……您不会……?” “无妨。”任也摆手打断道:“每日从王妃那里回来,我都会很虚……只不过今天格外的虚。明日便好了。” “那奴婢现在就去准备?” “去吧!”任也点头应允。 …… 子时过半,丽苑内。 礼房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喊道:“殿下有令,被选者,前往喜乐宫伺候!” 铜锣声响,院内的小太监也忙碌了起来。不多时,丽苑中的歌姬,婢女,全部聚集在了外院,分列数排而站。 “洪侍卫,请吧!”老太监抬起手臂,满脸不奈地看着二愣。 二愣微微点头回应,快步走入歌姬队列后,便开始挑选。 夜幕当空,灯火摇曳。 柳玲儿藏于歌姬的队列中,双眸盯着二愣,调动意念,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与对方的微妙联系。 他忠实舔狗的状态很稳定,并无任何异常。 二愣连续挑选十余人后,便来到了柳玲儿身前,双目看向对方妖娆的身段时,充斥着难以掩盖的热烈。 “奴婢有月事,恐无法伺候殿下。”柳玲儿款款施礼,暗自冲二愣使了个眼色。 “要你何用?!” 二愣训斥了柳玲儿一句,顺着对方的眼色看向了另外一名善于吹笙的歌姬,开口问道:“你可有月事?” 那女人俏面羞涩,摇了摇头。 “那你出列吧。”二愣点了对方的钟后,便不再看柳玲儿,只匆匆而过。 …… 半个时辰后,二十余名精通吹拉弹唱的歌姬,被带入了喜乐宫。 任也端坐在大殿之上,满身透着酒气,醉醺醺地大吼道:“本王心情烦闷,尔等奏乐起舞,如哄得我开心,则重重有赏!” 喊声响彻,一群美艳的歌姬开始忙碌了起来,没多一会,殿上便琴瑟和鸣,响起了古朴悠扬的乐声…… 任也喝着琼浆玉酿,故作纨绔之态,双眼色眯眯地欣赏着舞姬妖娆的身段,但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二愣……!” “属下在。” “你闻出来,谁是那女贼了嘛?”任也双眼打量着殿上的女人们,轻声问了一句。 二愣半弯着腰,用手掌掩嘴:“左侧吹笙的那女子,便是在春香园与我交手的贼人。” “你能确定?”任也回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二愣表情。 “属下确定,就是她。” “一会我点此人侍寝,你先去寝宫准备。”任也思考片刻:“切记,不能提前露出马脚,她武艺高强,轻功又登峰造极,万不可让他跑了。” “放心吧,殿下,我必生擒此人。”二愣回了一句,便悄悄离开了大殿。 “哈哈哈!” 任也放声大笑,提着酒杯起身,摇摇晃晃地大吼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右侧,站在殿上伺候的莲儿,见二愣离去后,便冲着一位女婢使了个眼色。 …… 二愣离开喜乐宫后,脸上的谄媚之相便消失不见。 他先是去了一趟怀王寝宫,故意支开值夜的太监,然后偷偷离去。 半刻后,他带着一名普通奴婢打扮的女子,来到了静心殿。 二人一露面,廊下便走出两名太监,其中一人喊:“何人?” “是我。” 二愣皱眉回应一句,迈步上了台阶,指着自己身边的婢女说道:“殿下在喜乐宫饮酒作乐,特意让我们过来拿一些私物。” “原来是洪大人,请请请!” “洪大人,这婢女我怎未见过啊?” “丽苑那边的,你等莫要多问。”二愣冷脸回道。 “是是……!” 两名太监面对二愣时,自然露出一脸狗腿的表情,很懂事地让开了身位。 “你们不必跟随,打起精神值夜。” “是。” 双方在殿门口简短交流了一下,二愣就带人走了进去。 这里的看守太监,都是他和莲儿安排的,总共有几人,都在何处值夜,二愣心里门清,所以他这一路上并未遇见其他人。 昏暗的长廊中,那名紧紧跟随二愣的普通婢女,此刻缓缓抬起了头:“那废物察觉到歌姬的异样了嘛?” “禀告主人,那废物的计划是,要将那个会吹笙的歌姬引入寝殿内,再由我出手制服。”二愣瞧着扮成普通婢女的柳玲儿,双眼喷火,不停地舔着干裂的嘴唇回道:“殿内的太监都手无扶鸡之力,也无武艺傍身,他这会是不敢妄动的。” “嗯。”柳玲儿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确定密室中的机关,你可以打开?” 二愣恭敬回道:“殿中之前摆放的镇国剑,便是密室的开关。不过前两日,它已重新认主,那废物偷偷把真剑拿走了,用一柄造型相同的假剑压着开关。只要熟知这其中玄妙之人,便都可进入,主人不必担心。” 柳玲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再快些。” 距离明早交任务的时间,已经不足七个小时了,柳玲儿早已心急万分,她想尽快搞定,避免再生事端。 二人一前一后,疾步而行,很快就来到了主殿。 “吱嘎!” 殿门闭合,柳玲儿站在黑暗中,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双眸透着谨慎之色。 二愣冲上前去,绕过高大的王座,抬手将假的镇国剑拿起。 “咔嚓!” 齿轮转动,墙壁裂开,一条密道缓缓浮现。 “这就是那废物发现的密室。”二愣献宝似的看向柳玲儿,表情十分鸡动:“主人!此事过后,我只求能与您再……再行一次苟且之事……即便是立马死去,也无怨无悔。” 柳玲儿冷冷地看着对方:“你先下去。” “好!”二愣毫不犹豫,一个健步便冲进了密道内部。 柳玲儿缓缓闭上双眼,仔细用意念感知着二人之间的玄妙联系,确定二愣的舔狗状态非常稳定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几个呼吸间,密道中传来二愣的声音:“主人,没有任何异常。” 柳玲儿黛眉紧皱,轻声呼唤:“春风如意图。” “刷!” 一阵光芒闪烁,一幅画卷突兀地出现在柳玲儿手中。 她紧紧攥住这件法宝,屏住呼吸,迈着小步走进了密道。 微弱的火光,不安分地跳动着,柳玲儿的双眸缓缓看清了密室的全貌,双耳中也响起了星痕之门的提醒声。 【恭喜美艳动人的歌姬,您发现了一间隐藏在王府的密道,任务完成度1/3。】 听到这个声音,柳玲儿内心狂喜。她伸手接过二愣递来的火把,扭头看向密密麻麻的置物架,便出言问道:“你和那废物来这间密室时,是否发现了前朝公主墓的建造图录?” “不,我没有发现这个图录。”二愣摇了摇头。 柳玲儿抬头时,也见到了密室尽头的那扇铁门,表情很好奇:“这里是通向何处的?” “我不知。但那天我和废物怀王在这里遇到过厉鬼……!”二愣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天的经历。 柳玲儿听完,试探着走向了那扇铁门。她有调查这里秘密的任务,自然想一窥究竟…… “主人,”二愣看着跳动的火光,轻声说道:“我出来已有小半个时辰了,此刻要回喜乐宫复命,不然那废物可能会有所察觉……!” “去吧。”柳玲儿淡淡道:“密室的门不要关,一会查完,我会找一间厢房藏匿,你回头再来接我。” “是!”二愣抱拳又问:“一会那吹笙的歌姬被引入寝宫,我又该如何处理?只要废物怀王与其交谈,事情就会败露。” “你便说,那女贼人武艺高强,有诡异莫测的神通,让那废物找一处安全之地藏匿。”柳玲儿观察着铁门,思路清晰:“待他走后,你便故作失手将那歌姬杀掉,死无对证。” “刚刚殿门口,那两名小太监也曾见过我们……。” “离开前,一并杀掉。呵,我自有办法转移视线。” “属下明白!” “去吧。”柳玲儿缓缓点头。 “刷!” 二愣迅速消失在密室。 …… 静心殿,漆黑且狭长的廊道内,二愣快步疾行,准备返回喜乐宫复命。 周遭寂静,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地面上作响…… “二愣!”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奇异之处,莲儿她不香嘛?!” 一句话,二愣瞬间如坠冰窖,后脖颈子冒起凉风,刷的一声就拔出了名刀邀月。 火光晃动,任也身影浮现。 二愣看见他后,瞳孔收缩,表情执拗地吼道:“你这废物,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主人!” “啪!” 藏在左侧的莲儿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我哪点不如她?!你这见色忘义的速度,比殿下脱衣服还快!” 唾骂间,一枚精致道符,瞬间被莲儿拍在了二愣胸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七章 月下快刀 一阵清凉感自二愣的小腹涌起,传遍全身,直顶天灵盖。 内心对柳玲儿的欲火,执念,顷刻间便被压了下去,消散无踪。 黑漆漆的长廊下,二愣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明,双眼重新聚焦。 他看见莲儿右手攥着一块发光的道符,紧贴于自己小腹,俏脸很是冷峻。 “我……我……怎么了?”二愣回过神来,猛然抓住莲儿的双臂:“那……那女贼人竟然破了我的童身?!” “脏东西,滚开!”莲儿非常嫌弃,回身抽出双臂,立于任也身侧。 “啊?!” 二愣表情痛苦地抓住头发,脑中记忆狂涌,瞬间就将这两日的所作所为又重新过了一遍。 痛苦,悔恨,羞耻,还有被柳玲儿强爆后的屈辱…… “苍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二愣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当场泪如泉涌:“殿下,你杀了我吧……属下对不起你,没能顶住那妖女的诱惑。我撒谎了,昨日在春香园,她就不会轻功,是直接把我迷惑了,拖进了小树林……!” 三步远,任也瞧着二愣,脸色凝重地问:“她有同谋嘛?你今日与对方见面了嘛?她手里有什么法器?傍晚在寝宫时,你真的布置了机关嘛?!” “呜呜……!” 二愣是真的崩溃大哭,双眼流出孩童一般的悔恨泪水,想也没想地回道:“属下不知道她有没有同谋,但与我接触时,她就是独自一人。从昨夜春香园开始,我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一心……只想和她……那个。今日下午,我用去亲卫营的借口,私下与她见了一面,将密室之中的情况……都……都透露给了她。她下密室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画卷,不知是不是法器。傍晚在寝宫的时候,我确实布置了暗器机关,但那都是……为了以防计划失败,用来对付您的。” “无耻小人,色中饿鬼!”莲儿听到这话,表情凶巴巴地骂道。 任也接连问出的几个问题,都是他暗中派人观察到的事情,对方并不知晓。二愣回答得也很快,且都没有撒谎,这可以证明……他已经脱离了舔狗状态。 来不及多哔哔了,任也瞧着二愣,迈步上前宽慰:“即便换成我,也不见得就一定不进小树林。我问了王妃,你很可能是中了魅惑之术……起来,我有要事吩咐你。” “哼,即便殿下真与那女人进了小树林,也定能识破对方的诡计。”莲儿极其双标地补充了一句。 二愣欣喜地抬头,鼓起勇气道:“殿……殿下还能信我?” “偌大的王府,除了你与莲儿外,我又能信谁呢?”任也双眼盯着对方:“殿门口,我留了十二名太监,你速去带着他们把守,在我事成之前,不能放任何一人进来。” “属下即便是死,也不会放一人进来。”二愣咬着钢牙,脸色郑重地回道。 “快去。” 二愣起身,表情憨直且倔强地擦了擦泪水,迈着大步就冲向了殿门。 任也从莲儿手中接过那枚道符,再次挂于脖颈上:“叫人,我们去密室门口……。” 这枚道符名为“静心”,有提神醒脑,驱邪避祸,破除一切鬼魅之物的功效,是王妃所赠之物。原本她是为了让任也在天赦之气锐减,阳魄羸弱时,不会沾染上脏东西,可未曾想却先用在了二愣身上…… …… 三十息前。 柳玲儿右手抬着造型古朴的烛灯,娇躯半蹲在密室的铁门前,正在细细观察门板上的纹路…… 她似乎对这扇铁门很感兴趣,竟试着用左手去抠动锈迹。 “啪!” 就在这时,柳玲儿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心悸,她立即调动意念去感知,却发现二愣与自己的微妙联系消失了。 嗯,老娘的舔狗呢? 跑了?死了? 骤然间,柳玲儿头皮发麻,起身跑向了密室出口方向。 “吱嘎嘎……嘭!” 一阵酸牙的声响泛起,紧跟着有硬物相撞,这是密道门闭合的声音。 柳玲儿稍稍一怔,立即停住脚步,没有贸然冲出去,而是向四周看去…… 密室被昏暗的灯火笼罩,置物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物品,她黛眉紧皱,随便从架上取下了一宗案卷翻开。 空白的! 案卷中什么内容都没有。 “刷!” 紧跟着她拿起第二个,第三个案卷摊开,里面依旧是空白的。 完了, 我被反设套了! 只一瞬间,柳玲儿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但她的脸颊上,却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 这女人没受过高等教育,也没有什么专业技能,但混迹社会近二十年,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经历过? 吸食药丸的、混社会的、变钛的、癖好特殊的老板、警察、高官……进过看守所,也带人去过不能说的地方。 这些经历都是普通人不具备的。更何况,她已经成为星门玩家数年,诡异之事也并不少见。 所以,这一刻她反而很清醒,心没慌,思维也没变形。 怎么办? 那废物怀王绝对换人了,一定有玩家在跟自己较劲,并且他既然敢出手,就有一定把握。 外面肯定布置好了全套,那光凭自己的能力,恐怕很难脱身。 只能求援了,而且要果断。 可是该怎么求援呢? 柳玲儿稍作思考,立马拽下腰间的一枚椭圆形令牌。这东西叫碟令,是朝廷阵营的专属道具,具有隔空传音的神异能力。 不犹豫了! 柳玲儿立即投入意念呼唤,碟令闪烁起微弱的光芒。 “我是朝廷阵营的玩家,我叫柳玲儿,身份牌是歌姬,隶属于丽苑。”她口齿清晰,声音冷静地冲着碟令呼喊:“我在怀王府静心殿发现了一间密室,这里的信息量非常大,并且我已经拿到了重要道具——《前朝公主墓的建造图录》,这东西与天赦入命之人有关,后续一定用得到。同阵营的,你们帮不帮我,自己看着办。” 这是一条群发“信息”,朝廷阵营的玩家都会收到,并且柳玲儿没有花里胡哨地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是第一时间挑明,以示诚意。 碟令闪烁着微光,安静了大概能有不到三息的时间,便传来了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反问之声:“我是朝廷阵营的玩家,你就叫我‘小战狼’吧。我问你,你要我们怎么帮你?” “我被怀王反设套堵在密室里了,我出不去了。”柳玲儿回。 一问一答后,碟令彻底安静了下来。 柳玲儿稍稍等了一下,便急迫地再次传声:“重要道具拿不到,阵营任务失败,大家都得死!” “我先不去,我再看看。”小战狼只拒绝一句,就没了反应。 良久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如果你没有拿到前朝公主墓的建造图录,你会死得很惨,非常惨。” 这是徐老道的声音,充斥着冷漠和狠辣,不过柳玲儿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己还能抢救。 朝廷阵营的玩家虽然只有一个小战狼回话,但其他人肯定也收到消息了,他们没反应,不代表会没动作。 “我时间不多了,要想赢,得尽快!”柳玲儿没再废话,只扔下一句后,便收好碟令,准备拼命。 静心殿。 任也带着莲儿,以及一群战五渣的小太监,手持各种弓弩,暗器,已经将密室入口团团包围。 “准备干!” 任也撸起袖子,双眼猩红,脸色蜡黄地低吼了一声。 …… 寅时,夜星闪烁,凉风如刀。 怀王府,静心殿正门。 二愣已经彻底“醒”过来了,且内心非常愧疚。他与朱子贵年岁相仿,二人自幼一块长大,平日里欺男霸女,寻欢作乐,那都是形影不离的。 老怀王在时,更是拿二愣当儿子的入幕之将培养…… 唉,幸好殿下手里有那道符,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二愣心里忐忑,也非常后怕。他带着十二名小太监立于台阶之上,目光更加谨慎地看着周遭情况。 不过,他有点搞不懂任也的想法。自己明明说了,那柳玲儿没有同谋之人,他竟然还让自己守在这里。 这不是白白浪费人才吗?唉,恐怕殿下的智慧,又回到从前水平了吧…… 其实二愣不知的是,任也进了星门后,便接到了直白的提示,这个剧本中分别有三个阵营。如果柳玲儿是玩家的话,这入门时长已经快过去三天了,对方可能早都找到了队友,所以他才令二愣在这里守着,有备无患。 “你们竖起耳朵,如若殿内有动静……!” 挑灯下,二愣正要冲着小太监们交代几句时,突然双耳抖动,脸色一僵:“有马蹄声,是战马!” “哪里有声音?!”一名小太监紧张地环顾了一圈四周,面露疑惑地问道。 二愣转身,抬头看向静心殿的大院外,一脸凝重:“来人了,很多……!” “洪侍卫……我……我并未听到声响啊。” “是的,周围静谧……。” 踏踏 突兀间,马蹄声急,静心殿正院门前的两条大路狠狠震颤了起来,一股肃杀之气迅速蔓延。 “青州卫前来护驾,闲杂人等速度退去!” 青字旌旗在院墙外闪过,呵斥之声不断响起,原本守在这里的亲卫营兵丁,见到上百名甲士,骑着高头大马,卷起尘土,匆匆在眼前掠过。 “吁!” 马蹄声停,一位身材高大,腰悬钢刀,身披银甲的将军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他疾步如风地来到殿门口,一脚便将沉重的红漆大门踢开。 此人叫钟奎山,是清凉府的青州卫指挥使,跟随老怀王十几年,但却最终倒向皇权,倒向了朝廷。 一步跨入院门,钟奎山仰着脖颈喊道:“我接到密报,有人夜闯静心殿,意图谋害怀王,闲杂人等速速退去,我带兵入殿护驾。” 喊声响彻,青州卫的百名兵丁,在钟奎山身后拔出钢刀,队列整齐地向前迈了三步。 百人拔刀,杀气蔓延,强大的压迫感如无形海浪一般涌上高台,那些站在二愣身后的小太监,顷刻间双腿发抖,身体筛糠。 “刷刷……!” 话音刚落,四周高墙之上泛起了轻跃之声,四十余名身着黑袍,腰挂蟒刀,头戴银冠的男子,如鬼魅一般出现,立于墙头,一动不动。 “呵呵,巧了,我也收到密报,得知今夜有贼人潜入静心殿。” 一位身着银色长袍,胸前绣有两条巨蟒的阴柔男子,双脚点于影壁之上,半浮空而立,目光桀骜:“本指挥使也来凑凑热闹。” 此人是怀王府密探营的指挥使——吴阿四。 墙头上那些黑袍人,都是其麾下的鹰犬探子。 高台上,小太监们见密探营的人出现后,都非常从心的集体侧移数步,果断让开了入殿之路。 殿门口,此刻只剩下二愣一人而立。 谁都不是蠢逼,这种情况也谈不上什么不忠,大家都只是不想死罢了。 青州卫,密探营,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衙门啊! 踏踏…… 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静心殿院外人头马面涌动,一群穿着官袍的人,乌泱泱地冲了进来。 领头之人——正是朝廷的头号狗腿,长史李彦。 他身边还跟着一群清凉府的官员,以及本地衙门的兵丁,大概也有百余人。 鬼知道这群住在山下的官员们,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召集到了这么多衙门兵丁,并且还能这么快赶到王府的。 不过,文化人用词就礼貌多了,长史李彦上前,与钟奎山并肩说道:“我听闻王府内来了贼人,此事恐与南疆奸细有关。洪侍卫速速退去,这里由我们处理……。” “滚!”粗鄙的武夫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钟奎山咒骂了一句后,根本无视二愣的存在,迈步就要进殿。 身后,百名青州卫,持刀跟随。 衙门的人,密探营的人,见青州卫抢着先动,也都猴急了起来。 “刷刷……!” 密探营的鹰犬们从高墙上跃下,按着蟒刀向殿内围聚;周遭的衙门官员、兵丁,也都小跑着要冲进殿内。 逼宫! 又一次的逼宫,只不过这次他们是带着刀枪来的。 冷风拂面,二愣站在高台之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涸。他缓缓抬起手臂,撕拉一声拽下衣衫一角,动作很慢地系在脸上,蒙住了双眼。 柳玲儿的魅惑之术,起于双目,二愣被搞出后遗症了,所以才撕布蒙眼。 当双眼被蒙住的那一刻,他顷刻间心静如水,似乎连耳边的风声也消失了…… “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响,钟奎山意欲强闯静心殿。 二愣一动未动,话语简洁:“王爷命我守在此处,我便不能放一人进入。” 钟奎山愣了一下,也懒得与他废话:“你主子能不能熬过今夜都两说呢,滚开!” 静谧,安静,体态放松…… 二愣如瞎子一般,动作笨拙地摸向腰间:“钟大人,我的刀很快,非要进去,你会死。” 一句话,高台之上,落针可闻。 钟奎山嘴角抽动地看了一眼二愣,竟然真的没再迈步,只立于五步远喊道:“他定与贼人有染,杀了!” “踏踏……!” 蓄势而动的青州卫兵甲,霎时间涌上高台,集体持刀冲杀。 “刷!” 二愣双眼蒙布,手指碰触到邀月的那一瞬间便动了。 一道寒光, 一道虚影, 迎着百名兵甲向前。 五步远的钟奎山,只感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他近乎于本能地拔出钢刀,动作极快。 “铛~!” 刀锋碰撞,如铃音般响起。 “咔……咔嚓……!” 一柄寒光四色的钢刀,节节断裂,崩碎,落于地面。 钟奎山站在台阶之上,目光愕然…… 片刻后,他脖颈僵硬地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银甲碎裂,整个胸膛被剖开,正涌着滚烫的鲜血…… 身后,二愣右手按着重新入鞘的名刀邀月,身体如青松一般笔直。 一刀破甲,血流皇家高台而不止。 “咕咚!” 钟奎山仰面而倒,身躯抽搐数下后,便气绝而亡。 “我是怀王侍卫!” “我别无他长,只是刀很快!上前一步,会死!” 尸体尚且温热,冷声炸响于众人双耳之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八章 洪甲地 钟奎山,位居青州卫指挥使,是堂堂的正三品官员。 他用满身的创伤,在仕途上换来了无限可能,但却被那愣头青一刀画上了句号。 于二愣而言,他没去过京都,也未曾进过金銮殿,心不知高官之高,眼也不识三品豹袍…… 微风掠过静心殿的高台,血腥味弥漫,众官员看着钟奎山的尸体,喉咙发干,双眼呆滞。 “小小侍卫,你怕是想满门抄斩!”台下,知府大人目光阴狠。 “杀了他,替钟大人报仇。” 青州卫的一名旗官,挥刀大喊。 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作响,临近的十余名兵丁,手持长枪与钢刀,目光凶戾地冲杀向二愣。 台阶上,二愣呼吸匀称,健硕的身体静如雕塑,只双耳轻微抖动,待来敌近身一步内,才人与刀齐动。 “叮~叮叮……!” 霎时间,入殿的台阶上刀光剑影交错,可却并没有金属碰撞的划动之声,只有刀剑崩裂,铠甲被点破的脆响。 静心殿的牌匾下,宫灯摇晃,光影绰绰。 “嘭嘭……!” 二愣身影如鬼魅,刀也极快。 两息后,高台之上,人仰马翻,十余名士兵尽数倒地,甲胄碎裂,鲜血流了满地…… 二愣抽身而返,孤身挡住殿门,拄刀而立:“我杀不了所有人,但我能杀先上殿之人。各位大人,要试试怀王养的快刀嘛?!” 台阶下,众官员额头彪汗,开始苟苟嗖嗖地相互对视。他们知晓二愣刀快,但却没想到能这么快。 钟奎山可是正三品啊,这愣头青说杀就杀了,竟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不是那华雄骁勇,只是诸侯各有算计罢了。这小子是怀王私兵,一小小侍卫,他也配自己舍命相搏嘛? 青州卫没了主心骨,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位总旗官,但后者却觉得二愣一直在盯着自己,他不敢动啊,怕快刀。 …… 正殿,密室入口。 “咔嚓!” 一名小太监谨慎地拿起了假的镇国剑,机簧转动,墙壁突兀裂开,浮现出一条密道。 “暗器弓弩!”浑身充斥着阴森气息的任也,双瞳发白地吩咐了一句。 十余名小太监与婢女,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对准了密道入口。 幽暗漆黑的廊道内,吹出阵阵凉风,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短暂的安静后,莲儿翘脚看着密室:“殿……殿下,里面并无动静啊,要不,我带人下去看看?” “不,别进去。”任也思路清晰:“向密道投放毒烟,逼她……。” “刷!” 话还没等说完,密道入口陡然间亮起一阵璀璨的金光,并迅速向殿内蔓延,一时间将这里照耀得宛若白昼。 嗯? 怎么会有光?! 任也脑中蹦出一连串的问号,双目圆瞪,竟见到有一名男子自金光中走了出来…… 男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涤纶西裤,但脸颊上、脖子上,全是触目惊心的外伤,像是刚被人殴打过一般。 “晓……晓阳??!”任也抻着脖颈,试探着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李晓阳,曾与任也一块在边境进行反诈工作,后因快收网时而身份暴露,被犯罪团伙残忍杀害,分尸境外。 “任也,救……救我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我老婆才刚怀孕。” 李晓阳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地抓着头发:“求求你了,救……救我啊,让我看一看女儿,哪怕一眼都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任也不受控制地迈步上前,脑中思绪变得非常单一,双目中就只有李晓阳的面孔和样貌。 “小也,只有你能救我……就只有你能……!”李晓阳跪在地上哭泣,表情崩溃且无助:“你记得嘛,我们一起参加工作,一起办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救我……在这个世界里,你能救我!” “我记得,我都记得……对不起晓阳,那天死的应该是我,真的对不起……我……!” 任也木然流出眼泪,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双目空洞地走向李晓阳,走向密道入口。 “刷!” 就在差三步远,任也就能靠近李晓阳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前胸一阵冰凉,大脑思绪也开始杂乱。 为什么他会在这儿? 我怎么会看见他?! 不对! 不对啊,我的思维受到了影响…… 任也呆愣地站在原地,胸前挂着的静心符在不停地闪烁着。 一明一暗,光影交错,频率越来越快…… 啪的一声,那王妃赠予的静心符竟然崩裂,化作碎片落在了地上。 一股清凉之感涌遍全身,任也回过神来,猛然扭头看向四周,见到密道入口还是漆黑无比,一幅画卷飘荡在空中,分射出一条条光线,笼罩住了莲儿和那群小太监…… 四名太监扔掉了手中的弓弩,正抱着殿内的圆柱,猛猛地挺着臀部;还有三名婢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俏脸红润,双眸迷离,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是幻觉!? 那个女人竟然拥有制造幻境的道具! 任也大脑轰的一声,猛然看向身后,随即想也没想,右手提着真的镇国剑,直接追撵了出去。 …… 静心殿,幽暗的长廊之中,柳玲儿正在疾步狂奔着。 她的入门信物,是一副名为《春风如意图》的画卷,拥有制造“圆梦幻境”的神异能力。它虽然不具备超强的攻击性,可一旦目标进入幻境,就很容易彻底迷失,变得疯癫…… 当密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便激活了春风如意图,引众人入了幻境。 事成后,柳玲儿第一选择的是逃跑和隐匿,而非去杀任也。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她虽有保命手段,但却只能用一次,而且不善近战,即使杀了任也,她也走不掉。 更何况,她是认定了怀王是玩家,手里肯定也还有牌…… 所以,先藏住,等待队友接应才是上策。 步伐轻飘地穿过两条长廊,柳玲儿向四周看了一眼后,便随便推开一道厢房门,侧身躲了进去。 拽下腰间的碟令,柳玲儿再次向朝廷阵营的玩家发送了一条消息:“我离开密室了,你们入殿接我。” “都离开密室了,为什么不自己出来?”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幽幽的从碟令中传出。 柳玲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暗骂蠢猪:“他敢堵我,说明大殿的各个出口肯定被封死了!你们进来,我们可以平分任务线索。” 室外的长廊中,任也右手攥着镇国剑,正弯腰在各个厢房的门缝上摸索。 没错,他在摸事先系好的发丝。 莲儿变得很秃然不是没道理的,从昨日春香园事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双方都在暗中准备…… 这是一场坐抬小姐和前反诈人员的较量。 静心殿内的房间众多,但格局却是规整的,是有迹可循的,任也摸索得极快,没多一会便来到了柳玲儿刚刚走过的地方。 …… 静心殿外,高台之上。 独挡殿门的二愣,与一众来敌短暂的僵持过后,密探营的指挥使吴阿四便出手了。 这时,他已与二愣交手了两个回合。 “嘭!” 闷响泛起,刚刚准备侧身闪躲的吴阿四,被一道凌厉的刀芒,逼得倒退而飞。 他双手中横握着的钢刀,也轻轻颤抖了起来。 “刷!” 一道残影划过,名刀邀月直奔吴阿四的脖颈抹去。 霎那间,二人即将决出生死。 “刀锋凌厉,世间罕见,确是个好苗子。可惜了……天残一角!” 苍老的声音传来,一道灰影从天而降,突兀地挡在吴阿四身前。那人两指夹住邀月锋刃,只轻轻向下一按,便如泰山压顶,令二愣的身体急速下坠。 “啪!” 双脚踩踏地面,石板龟裂,二愣急急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抬头一看,一名老道士扬着拂尘,迎面一掌拍来。 二愣立即横刀阻拦,只嘭的一声闷响,他身体倒飞而走。不过当双脚离地的那一刻,那银色的邀月也脱手飞出,直奔徐老道的脖颈。 “刷!” 银刀极快,也极精准。 “叮,铛铛铛~~” 眨眼间,金属碰撞的酸牙声响彻,邀月绕着徐老道的脖颈而过,化作一道弧线返回。 “嘭!” 这时,二愣才重重地撞在了大殿门前的红柱子上,狼狈滑落。 “咕咚!” 他双膝跪地,只感觉胸口灼痛难耐,张嘴呕出一口鲜血时,抬手反攥住了飞回的邀月。 数步远,徐老道飘然落下,脖颈上竟连个红印都没有:“你的刀很快,但离进门还差一些,破不了我的力身。” “徐天师,他是反贼,请您立即诛杀此人!” “徐天师,殿……殿内有贼人,切不可耽误时间!” “……!” 一群官员见到来的人是徐老道后,顿时大喜过望地喊着。 吴阿四插刀入鞘,淡淡地说道:“天师如若不来,我三回合内必杀此人……!” 说完,他背过右臂,不停地抖动了起来。 “你等随我入殿。” 匆匆赶来的徐老道,目光是有些呆滞的,身体也莫名散发着一股死人之气。 他淡淡地招呼一声,便先一步上了台阶。 “噗!” 二愣再次吐出一股鲜血,倔强地擦了擦嘴角,缓慢起身。 刚才二人只交手一招,他便知道自己赢不了徐老道。对方的身体很古怪,完全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也没有散发出诡异法术之相,可偏偏却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两侧,与二愣一同把守静心殿的十二名小太监,此刻都低着头,身体一动不动地焦急劝阻着。 “算了,洪侍卫,我们挡不住他们……!” “没必要白白搭上性命!” “……!” 宛若蚊虫般的劝阻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二愣手持邀月,双腿发抖地站起身,表情非常平静:“我……我终于想起那一日给你们发赏钱时……要说的话了。” 徐老道迈步上前,目光无神,语气僵硬:“小子,我念你日后还有入门的机缘,不忍杀你,沾染因果。你让开!” 二愣灰布蒙眼,慢慢抬起单刀,竟一步一步的又走到殿门口…… 很快,他停步,并再次挺直身躯,孤身挡住殿门:“我出生在南疆的一处小村,人口不足五十户,幼年时……我在村口捡到一条流浪狗。每日我给他饭吃,他便给我看家护院;我走了,他便给我父母看家护院,直到去年老死,也是埋在我家院中的杏花树下。 五步远,徐老道闻言目露杀机。 “我打不过你,会死……”二愣缓缓抬臂,将刀尖遥指着对方:“但我想起了那天要说的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流浪之犬,尚且知道这规矩,人岂能不知?!” “南疆一善用单刀的无名小卒,今日特向徐天师讨教!” 无惧之声,响彻怀王府,久久飘荡。 他身姿笔直,名刀邀月横于殿前,幽幽寒光极致且纯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十九章 她是贼人吗? 第19章 静心殿的长廊内,任也弯着腰,伸手摸着一间厢房门的缝隙,身体陡然一僵。 手指划过,并无阻碍之感。 提前系好的发丝断了,这间房刚刚进去过人。 今夜,他在两处做了准备,分别是寝宫和静心殿。但这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他把自己能做到的,都做到了极致。 命就一条,肯定要格外珍惜。 后退三步,任也蓄力,一脚踹开了房门。 “嘭!” 门框作响,抖落下一阵灰尘,厢房内漆黑一片,静谧异常。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任也站在廊道中的阴影处时,竟让周遭的宫灯变得忽明忽暗,散发出幽蓝色的光亮。 短暂的安静过后,室内泛起吱嘎一声,柳玲儿的身影出现在了黑暗中:“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二愣被魅惑了?” “血迹,春香园的血迹不对。”任也盯着对方的身影,一动不动:“你做了现场,但太仓促了。小太监血迹呈喷溅状,可二愣中暗器的血迹却太过凝聚。既然是交手,血迹就不会这么规整,而且他下午离开过……” 柳玲儿内心惊愕,迈步向前:“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要杀你,而是要进静心殿?并且,你还提前在这里布置了陷阱?!” 任也估摸着对方与自己的距离,思绪不乱:“在二愣离开喜乐宫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你既然出了剧本,那我照着演下去就好了。我是个废物,能活动的地方无非就是寝宫和静心殿而已。” 两句话,柳玲儿心里的所有疑惑都已被解开。 “你在现实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柳玲儿内心十分憋屈,她感觉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漏洞,在这场游戏里也曾两次占据了主动权,但最终还是没有算计过这个废物怀王。 “我不是你爹,没义务回答你所有问题。”任也冷冷地回道:“你想活嘛?想活的话,我也有几个问题。” 柳玲儿做沉思状,缓步上前:“你想问什么?” “你找到的队友了吗?是谁?”任也的目光有些空洞。 柳玲儿低头沉默。 “你不说,那对我就没有任何价值。” “我确实已经找到队友。”柳玲儿迈步抬头,距离任也不超过十步远:“好吧,我想活。队友有两人,他们的身份牌分别是……。” “嗖!!!” 突兀间,柳玲儿脸颊上泛起厉色,甩手射出一根暗紫色的钢钉,化作一道流光,带着破空声,直奔任也脑门。 这根钉,名为碎魂钉,是柳玲儿最后的保命道具,可碎人魂魄,而不露外伤。 魂钉扑面而来,任也瞬间闭上眼睛,轻念道:“百步之内,冤魂挡死。” “刷!” 骤然间,一道鬼影平地乍起。 鬼影身着女婢衣裙,面色惨白,但两个脸蛋上却尽是粉红之色,脖颈上也有着一条纤细的勒痕。 那女鬼吐着长长红舌,双眸怨毒地盯着柳玲儿扑上前去。 “噗!” 魂钉急射而来,眨眼间便钉在那女鬼的额头之上。 “啊!!!” 冤魂发出一声惨叫,当场魂飞魄散。 “啪嗒!” 魂钉落在地上,霎时间黯淡无光。 柳玲儿站在室内,脸色一僵,双眸瞬间荡起绝望之色。 “我很谨慎,不好杀。”任也慢慢摇头,身上散发着强大的阴气,迈步进了厢房:“看来,你也并不打算活着。” 在密室中激活的御笔,拥有复刻神异法术的功能,所以,任也在今晚决战前,就去了王妃的寝宫,并用“供给”王妃两个时辰天赦之气的代价,换来了一次“偷师”的机会…… 这便是他的底牌,只不过这个底牌拥有很强的副作用,并且限制极多。他此刻还未展现出最强的能力,但时间已经不多了…… 柳玲儿彻底破防了,脸颊苍白地攥着拳头吼道:“这不公平!为什么你的特殊能力……?!” “我在明,你在暗,何谈不公平?只是我脑子要比你好一点。”任也扬起了镇国剑:“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轰!” 就在任也挥剑要砍向柳玲儿时,殿外泛起一声巨响。 …… 殿外,天光即将破晓,东方霞光万丈。 “嘭!” 二愣的身躯撞在大殿上方,轰碎了牌匾,砸穿了木梁,宛若死尸一般摔落在地。 这是他硬接下徐老道第二掌结果,前胸凹陷,口鼻喷血…… 无数木屑飘砸在二愣的身躯上,他只感觉自己双耳失聪,双眼中尽是血色,身躯不停地抽动着,却无再次站起的力量。 只不过,他右手还在冰凉的地面上摸索着,似乎想要再次拿起名刀邀月…… 周遭的小太监露出同情之色,但依旧无人敢上前搀扶,也无人敢阻拦徐老道等人。 这个世界很冷,有些人生来便是喽啰,心有同情,就已是最大的善意了。 徐老道目光呆滞地扫了一眼二愣,抬腿便登上高台,径直向殿内走去。 今夜静心殿一战,并非二愣学艺不精,而是徐老道的手段太过诡异。他虽为景帝幕僚,但学的却是南疆养尸之术,阴狠且歹毒。刚刚二愣交手的,也并非徐老道的真身,而是——他养的力身之尸。 这具力身的原主,生前是一位活跃在南疆的知名武将,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后被徐老道炼化,改了容貌,每日又以强壮男人的精血和丹药喂养,这才有如此战力。 力身讲的就是一力破万法,身似锻钢,犹如神兵,近身搏斗,有万夫难挡之勇,也正克二愣快到极致的刀。 身后,众官员与兵丁,紧紧跟随着徐老道的力身,准备入殿。 密探营指挥使吴阿四,目光阴沉地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二愣,撇嘴嗤笑道:“现在明白钟奎山的话了嘛?今晚你主子都不一定能过得了这一关,你这条看门之犬,还想螳臂当车?嗯?!” 他抽出腰刀,用刀尖轻戳着二愣的肩膀:“我与你说话,你为何不回?抬头告诉我,现在谁是无脊之犬?!” 鲜血从肩头滑落,力竭的二愣,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只气息微弱地回道:“我若是一条看……看门之犬,那你等在狗皇帝的眼中,连条犬都算不上……只是随时可弃的夜壶罢了。” “呵?!”吴阿四狰笑,缓缓抬起钢刀,对准二愣的脖颈:“愿你在阎王爷那里,也能这般伶牙俐……。” “嘭!” 突兀间,原本紧闭着的殿门敞开。 徐老道与众官员循声望去,见到任也目光阴森地站在殿内,身后跟着数名宫女太监,还押解着已经昏死了过去的柳玲儿。 “谁是来护驾的?”任也手持镇国剑,立于殿门内,伸手指了指已经昏死过去的柳玲儿:“谁是贼人?她嘛?!” 喝问声从殿门内传出,众官员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双眼看向任也时却没有惧色。 然而,站在最前面的徐老道力身,此刻却瞳孔急剧收缩。他感受到任也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阴森之气,这令他非常不适…… “我问你们呢,贼人是不是她?”任也退后一步,右手粗暴地抓住柳玲儿的头发,狠狠摇晃其脑袋:“是不是她,啊?!” 安静,殿外的兵丁与官员,全部看向了徐老道。 “你……你竟然会阴阳之术。”徐老道恢复呆滞的神色,声音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殿内,柳玲儿的头部遭受重击,脸色紫青,身躯被脱困的莲儿等人架住,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任也没有理会徐老道的询问,只一步跨出大殿,扭头看向了压在断裂牌匾之下的二愣。 他口鼻涌血,发丝凌乱,趴在地面上已身不能动,头不能抬。 “殿……殿下,我杀了一名不知道几……几品的指挥使……还有一些兵丁。”二愣听见任也的声音后,断断续续地说着:“人是我杀的,与王爷无关。呵,属……属下没见过什么世面……愿去京都受审,正好见见那狗屁皇帝老儿的样子……!” 任也怔怔地看着他,身没动,也没有回话。 冷风拂面,近几年的遭遇,星门内外的两种记忆,如幻灯片一样在大脑中掠过,并逐渐融合…… 我是任也,在进入星门前,我已在监狱中服刑了三年多。 可能在管教,犯人,甚至是家人的眼里,我都是一个开朗的性格,甚至有一点玩世不恭,爱开玩笑。 可实际上,这三年多,我一直很迷茫,很焦虑。 我不知道自己出去能干什么,该干什么。在大好的金色年华里,我被囚禁了。有的时候我很后悔,但有的时候也觉得,那七枪就该打在那俩嫌犯的脑袋上…… 我心里有气,觉得自己干的是对的,不该落得这个下场,甚至莫名恨过原单位。可是……原单位能做的都做了啊,他们从未曾亏待过我。 人生最大的痛苦可能就是,谁都没有错,可偏偏我却承受了最坏的结果。 我一直很压抑,甚至有点愤怒。 我是朱子贵,我是个废物。 自父王死后,我便成了一只被囚禁的笼中雀。三年多了,我很害怕,很忐忑,也不知道那皇帝大伯的屠刀,什么时候会砍在我的脖颈上。 我没能力抗争,也不知该如何破局,除了玩女人,把自己表现得更加废物以外,我究竟还能做什么? 王靖忠一头磕死在了存心殿,现在就连二愣也躺在了这里…… 殿内,愿意跟随我,帮助我的那些人,此刻也在瑟瑟发抖吧。他们怕死,我知道。 我真的很压抑,但我更加愤怒! …… 静心殿外,任也如雕塑一般站在那里,脑中的两种记忆融合,心中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彻底爆发,如潮水一般汇聚,直顶脑门,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二愣,犹如看见了死在境外的李晓阳。 只不过,这一次,他必须要救下这个愿意为自己去死的人,不论他是人,还是一个拥有执念的门灵… “刷!” 转过头,任也看向徐老道,声音平静地问:“是你伤的二愣?” 徐老道的力身,虽是一具死尸,但三魂七魄早已散尽,此刻犹如一件炼化过的兵器,散出强大的纯阳之气:“笼中之鸟,不要以为,你会了点阴阳之术……。” “是不是你?!”任也出言打断。 “是又怎样?”徐老道冷冷地反问:“要杀你的刀太多了,你能躲过几次?交出柳玲儿,贫道能让你在死之前,继续当一个纨绔子弟,废物王爷。” “是你就行。”任也闭上眼睛,幽幽地说道:“我今日刚刚学会了一套招魂之术,也不知能不能杀你……。” 在这一刻,他入门三日,内心中积压出的恐惧、忐忑、焦躁等情绪,顷刻间就消失不见,有的只是面如平湖,心如止水…… 生活,就没有后退可言! 走至绝境,舍命一搏,莫问结果! 双眸闭合,眼前的人没了;双耳静听,周边全是呜呜的风声。 硕大的静心殿,此刻好似只有自己一人。 任也张开双臂,根本都没有再去看徐老道,只轻声念诀:“百丈之内,孤魂野鬼,皆从我令!天阴地府,皆从我心!” 道诀念诵,天空顷刻间阴云密布,整个怀王府的宫灯竟同一时间熄灭。 “呜呜……!” 阴风荡起,众人皆听见周遭响起了喃喃鬼语。 “轰!” 一具模糊的女道虚影冲天而起,竟有十余仗高。她盘坐在静心殿之上,如神祇临世,双眼直视阴云。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所有官员与兵丁。 清凉知府,长史李彦,还有那密探营的吴阿四等人,全部吓得后退数步,惊惧地逃离了高台之上。 徐老道瞳孔收缩,内心狂震。他的脸颊被阴风吹得荡起了皱纹,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任也:“那女人竟教了你聚魂之术?!” 力身在近身搏斗中,拥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却惧怕阴气,惧怕灵魂类的法术…… “刷!” 徐老道毫不犹豫地凭空跃起,极其果断地选择了逃跑。 任也陡然间睁开双眼,双手合十:“弟子愿折阳寿,请酆都开门!!!” “呜呜……!” 天空中狂风大作,四周高墙之外,百丈之内的孤魂野鬼齐聚,男女老少,孩童少年,皆有。 “嗖嗖……!” 百鬼在天光破晓时而行,如过江之鱼,数不胜数,只片刻间就在半空中封死了徐老道的退路,如一把巨大的阴伞,劈头压下。 “啊!!!” 惨嚎声响彻,徐老道的力身,被无数孤魂野鬼压下,缠住,口中爆发出痛苦的惨嚎声。 “嗖嗖……!” 他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砸碎了一片青石,身躯滚动着挣扎,却被那密密麻麻的冤魂疯狂抽取血气。 只片刻间,他的力身就迅速干瘪,竟如一张纸片般躺在地上,骨骼尽碎…… 静心殿彻底安静,百鬼游荡,集体抬头看向众官员。 任也立于大殿之上,身体笔直地正对着百官,大喊道:“谁人告诉我,那杀我的刀,现在何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章 怀王 天光破晓,百鬼昼行。 密密麻麻的鬼影矗立在高台之上,呈圆弧形环绕在任也周围,目光空洞且怨毒地盯着百官。 这些冤魂都还保留着临死时的恐怖惨状,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只剩下半边身子,甚至在半空中,还有数不清的吊死鬼,口吐长舌,四肢僵直地悬在那,黑气萦绕,遮云蔽日,只一眼就让人汗毛炸立。 高台上,任也施展阴阳之法,大开酆都鬼门,被阴气反噬,整个身躯都散发着一股死人之气,双眼腥红,脸颊紫青。 “谁告诉我,那杀我的刀,现在何处?!”群鬼环伺,任也再次冲着一众官员与兵丁喝问。 喊声响彻,台下竟无一人敢应答。 回声久久飘荡,一众官员低着脑袋,心思各异。 这时候谁在跳出来,谁就是铁傻b,纯内奸。那台上的废物怀王,明显是准备拼命了。 阴阳之道,最重因果,凡人开鬼门,聚亡魂临世,这必然不会被“天道”所容。怀王如此喊话,肯定就是抱着,老子反正都要被反噬了,那不如看看究竟谁铁了心要救柳玲儿,然后一窝全端了…… 徐老道骨骼尽碎的力身,此时如纸片一般躺在地上,连五官都不清晰了……这个下场谁不怕? 连皇帝身边的幕僚,都没搞过那废物怀王,自己就一定能搞过嘛?更何况,自己跳出来,其他人也不见得能帮帮场子啊。毕竟这里的权利斗争太过复杂了,不到最后一步,那谁也无法确认,究竟哪个人是自己的铁队友。 老实眯着才是上策…… 一众官员们,心里都有算计,而兵丁们没了领头之人,也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安静,沉默。 任也站在高台上等了片刻,见众人没有反应,便走到殿门口,一把抓住了柳玲儿的发髻,再次高声喊道:“如果没有要杀我的刀,那本王可要处决她了!” 台下,长史李彦目光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清凉知府,密探营的吴阿四,以及其他一众高官,此刻都将头垂得更低了,根本不去看柳玲儿。 “原来这女贼人没有同伙啊,众位大人,真的只是关心本王的性命安危。”任也冷笑着看向众官员,冲着搀扶柳玲儿的下人们摆了摆手:“呵呵,我很开心啊……!” 一众婢女褪去,任也面对着柳玲儿,勾了勾手指:“魂起。” “刷,刷!” 两道压着柳玲儿的冤魂,自她身体中窜出,飘然落在了院内。 冤魂离体,柳玲儿幽幽地醒来,双眸先是惊诧,但很快就捕捉到了四周的景象,也看见了徐老道的尸体。 完了,连他都死了。不可能啊,那废物怀王是怎么做到的? 柳玲儿心如死灰,身躯瘫坐在地上,竟无起身的力气。这是她刚刚沾染了脏东西的后果……就如生了一场大病。 任也慢慢弯下腰,目光执拗地盯着柳玲儿俊俏的脸颊,伸手指着台阶下的一众官员问道:“你好好看看,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如果有,你可以说……我或许能留你一条命,去地牢和刘纪善作伴。” 台下高官,听到任也的话后,全都一脸的淡然。 柳玲儿跪在地上,心里是真想咬出几个“同伙”保命,但实力不允许啊。她只在碟令中跟玩家“小战狼”交流过,但对方是谁,她却完全不清楚。 这座星门中,倒是有两位从现实一块来的队友,可她不能说,死都不能说! 二人对视,柳玲儿双眸中爆发出阴狠之色,声音很小地回道:“我在现实世界中是有组织的,你应该听过,叫铃铛会。谁惹上这帮人,一定不会好过,你说呢?!” 铃铛会?什么狗屁组织,完全没听过啊…… 老子踏马的进来之前,还在监狱踩缝纫机呢!你什么意思,要跟我玩线下? 柳玲儿见任也愣住,以为对方是害怕了:“这个星门很诡异,很多组织都在关注。,你在现实中的身份也藏不住。如果结了死仇,不光你很危险,你家里人也不会好过!” 听到家人二字,任也原本空洞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突然又弯了弯腰,侧耳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家里人也不会……!” “你知道嘛,我进来之前是个在监狱服刑的犯人。”任也面无表情地打断,声音非常小地趴在柳玲儿耳边说道:“我入狱的原因是,有俩沙碧跟你一样,想要拿我和朋友的家里人说事儿,但最后,被我足足开了七枪,打碎了脑袋。” 柳玲儿听到这话,霎时间怔住。 “不问了,我也要你的脑袋!!!” 任也说完,便猛然起身,毫不犹豫地抬臂挥剑,直奔柳玲儿的脖颈。 “刷!” 剑光闪烁,柳玲儿看着镇国剑的锋刃,表情呆滞,双耳中也没了声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是柳玲儿。 我是大部分人眼中的表子。 不知为何,当剑锋向我砍来的那一刻,我脑中却瞬间浮现出了那小崽子,小白眼狼的面孔。 我输了,马上要死了…… 小崽子啊,你眼中不干净的妈妈要走了,以后……愿世界能善待你吧。 “嗡……!” 剑风刺耳,眼前的锋刃越来越近,没有一丝停顿。 “噗!” 柳玲儿的脑袋飘飞着落向地面,双眼带着一丝不舍,一蹦一跳地向台阶下方滚动。 无头的尸体喷出鲜血,咕咚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任也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他向来不是一个手软的人,况且,在边境和监狱时他见过太多的人性阴暗,而保护自己的方式,一定是不留后患。 【恭喜怀王,成功击杀一名玩家,您得到了“歌姬”的信物《春风如意图》,凭此信物可带一名玩家进入这座星门。】 站在高台之上,双耳中响起了冰冷的提示音。 与此同时,隐藏在王府之内,大殿之下,以及远在京都和其他地域的玩家,也同时接到了星痕之门的提醒。 【特别提示:朝廷阵营布局失败,且有玩家被击杀,第一幕“暗子”提前结束。此星门将于十分钟后沉睡,请各位玩家做好离开的准备。】 京都,一间客栈中,一名看样貌就很安静的女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她的双眸突然睁开,在心里暗道:“有人死了?” 去往南疆的官道上,一名骑马的汉子,也不可思议地呢喃道:“第一幕就有击杀,这么快?!” 大殿之下,隐藏在众人中的一名玩家,也在心里暗自嘀咕道:“那娘们应该是朝廷阵营的,不慌不慌……!” 任也不知其他玩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听明白了规则,还有十分钟,自己才会离开星门。 想到这里,他从高台之上,缓步而下,孤身一人迎向了众官员与兵丁。 干都干了,自己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那踏马的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这就是任也此刻最真实的想法,他准备再弄死两个出头鸟。 “踏踏……!” 寂静的大殿院内,百鬼如雕塑一般矗立,一动不动地看着百官。 长史李彦见任也冲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踏踏……!” 整个院中落针可闻,只有任也双足塌地的脚步声,如鼓点一般,踩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众官员半弯着腰,用余光扫向披头散发的任也时,小心脏嘭嘭嘭地狂跳。 他们能强烈地感觉到,任也还想继续杀人。 就在这时,原本沉默的李彦,抱拳开口:“殿下,我等是朝廷之臣,也自然是怀王之臣。今日的旭日已经升起,繁忙的一天里,圣上能用到我们,殿下也还要用到我们,对吗?” 然而,李彦并未得到回应。 只见任也步伐缓慢地向着他走去,右手拖拽着沉重的镇国剑,在地面上泛起叮叮当当的脆响之声。 其他官员见到这一幕,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也有隐藏在众人之间的玩家,偷偷做好了舍命一搏的准备。 片刻后,任也在李彦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手中的镇国剑泛着幽芒,双眼杀机毕露。 李彦缓缓挺直腰板,立即低下头说道:“今日徐天师废了一具力身,那女贼人也被殿下一剑砍死,静心殿事了,这个结果不是挺好的嘛?” “呵呵!” 任也的脸颊上,泛起了疲惫到极致才会产生的亢奋之色,只笑眯眯地看着李彦,缓缓抬起了镇国剑。 “刷!” 同时,他抬臂摆手,轻声呼唤:“百丈之鬼,尊我法令!” 殿上,那一道头戴黑冠的女道士虚影,突然睁开双眸。 “呜呜……!” 阴风大作,原本定在高台两侧的孤魂野鬼,集体飘飞着升空,顷刻间便凝聚了过来。 百鬼迎昼而行,漂浮在天空之上,如从黄泉而来,齐压百官与兵丁。 阴森之气弥漫,众官员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他们不敢去看头顶飘荡着的冤魂,只用余光瞄着疯批一样的任也,浑身肌肉紧绷。 李彦咬着牙,脸上淡定的神色不见了,只语速极快地喊道:“殿下!王靖忠虽然死了,但圣上有旨,要我将其家人全部押解到京都受审。不过,卑职刚刚在来之前,就已经将王靖忠的家人带到了王府外,殿下若同意,这些人自然可由您亲自处理。至于朝廷那边……我能应对!” 话音落,镇国剑停滞在了半空中。 任也脸上挂着笑意,沉默良久后,声音略带嘶哑地开口道:“李大人,真是进退有度啊。” “卑职既要听皇命,又要忠于殿下,也是两难啊……!”李彦看见任也的反应,心里瞬间有底了,体态也松弛了不少。 “刷!” 突然,任也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眼神变得冰冷且阴森。 他啪的一声将剑尖点在了李彦的官袍上,在胸口的位置轻轻划动:“可是,我很不喜欢你和本王讲话的态度。” 周遭的官员,原本已经有些放松的心态,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大殿院内,寂静无声。 二人对视半晌,李彦瞧着任也的表情,突然额头青筋暴起,十分倔强地抬起了手臂。 “啪!” 一声脆响,李彦用手拍开了镇国剑的剑身。 众官员额头冒汗,心说长史这是退无可退,准备拼了? “咕咚!” 他们还没等琢磨明白,李彦却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双臂舒展到了极致后,做磕头状。 “怀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彦伏地大喊,磕头的姿势极其标准。 “哈哈哈!” 任也稍稍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举着镇国剑,又扭头看向了其他官员与兵丁。 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李彦…… “呼啦啦!” 人群如潮水退去,二百余名官员与身披甲胄的士兵,全部伏地而跪,高声喊道。 “怀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怀王千岁,功盖千秋!” 喊声如浪潮一般席卷静心殿,百鬼立于这群人的头顶,最终徐徐散去。 “哈哈,你也算是朝廷权臣的表率了,能屈能伸。”任也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高台:“王靖忠为我而死,本王理应护他家人,都滚吧!” 话音落,他来到殿门口,伸手搀扶起二愣说道:““回头让莲儿贴身照顾你的起居。” “殿……殿下当真?”二愣虽虚弱至极,但仍没忘了自己的执念。 片刻后,任也孤身一人回到寝宫,疲惫至极地躺在床榻上,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光芒闪烁,他见到棚顶先是出现了一点星辰,随后缓缓铺开,变成了一道无比璀璨的门。 “嗖!” 周遭的景象扭曲,任也的身体霎时间消失在了床榻上,返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 怀王府,地牢。 开局就被任也暴砍一顿的刘纪善,此刻目光绝望地看着天花板,气若游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一章 怀王府潮湿阴冷的地牢之中,纪善刘全躺在湿漉漉的草垫子上,气息微弱,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满脸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的脸颊和四肢上都缠着脏兮兮的白布条,大部分还在渗血,模样要多惨就有多惨。 那天的逼宫事件中,他表现得最活跃,但被砍得也最狠。 任也足足剁了十几刀,不但用刀锋在他脸上写了个一字,还将他的手脚筋全部砍断,让其彻底成为了一位重瘫患者…… 如果不是这几日,有专门的下人给他喂药,包扎伤口,善意的为他控制“病情”的话,那估计……他现在已经嘎了。 留着他,自然是有用的,但任也还没等谋划,就遇到了投蛊事件,所以暂时就把这人给忘了。 不过,任也不知道的是……其实,刘纪善也是一名玩家,并且开局就接到了“逼宫任务”,奖励极其丰厚。 随后,长史李彦也暗中联络了他,让他担任逼宫的c位选手,并以一件神异法宝作为报酬。 刘纪善是墙头草阵营,任务中本来就有针对怀王的设定,并且在记忆中怀王就是个铁废物,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再加上,长史李彦明显是皇帝的铁杆狗腿,自己同意担任c位的话,那开局就能拿双份奖励,而这会让他遥遥领先…… 简单在心里核算了一下,这活儿干的过啊! 于是,他决定担任逼宫事件中的c位,在存心殿上猛猛地开炮。 然后……王妃就出手了。 然后……大臣们集体沉默了。他疯狂给长史李彦使眼神,但后者好像瞎了。 然后……怀王的刀就劈头盖脸地砍下来了,整个过程很痛苦,也很无助。 然后……他开局就被囚禁了,在整个第一幕的剧情中啥也没干,就在地牢中硬躺了三天。 伤口烂了,也流脓了,情绪很低落,有一点哀伤。 他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整整三天了,那傻b怀王还没有找自己?! 你找我聊聊不好嘛?我是墙头草阵营啊,我也可以效忠怀王的啊…… …… 地牢里的凉风掠过,吹起了刘纪善凌乱的发丝,却吹不走他“一字脸”的哀伤…… 【亲爱的玩家,清凉府第一幕的“暗子”剧情结束。但由于您处于被“囚禁”的状态,很遗憾,您暂时无法离开此星门。】 “????!” 刘纪善濒死的大脑中,泛起一连串的问号,心中礼貌地呼喊道:“卧槽尼玛!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出去?我也需要看病的啊……!” 【绝境任务:在第二幕开启后的六个小时内,如果您无法脱困,那会被同阵营的门灵或玩家灭口。】 “????!” “我%&%#……&*!”刘纪善在心里疯狂礼貌:“垃圾星门,淦你的麻麻……你开局直接给我喂点鹤顶红不好嘛?!” 【触发死亡任务特性—遗言:你的人生有遗憾嘛?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嘛?你有无法诉说的痛苦与悔恨嘛……你在这里经历了刘全的故事,那么也请你留下自己的故事。】 “刷!” 一道光影浮现,刘纪善有些迷离的双眼中,出现了一颗古树的虚影,树干上有洞,散发着柔亮的光芒。 它仿佛在说,智慧的树洞,愿意聆听一切“智慧”的故事…… 刘纪善双眼慢慢聚焦,在心中继续礼貌:“傻波一的星门,我跟你讲个勾八的故事……!” 片刻后,昏暗的牢房中,他不自觉地闭上双眼,开始轻声细语地向树洞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那树洞……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倾诉。 “我在现实世界的名字叫李彪,在清凉镇的星痕之门中“扮演”长史司的纪善——刘全。 我的身份牌是:奸臣,属墙头草阵营。 我的入门信物是一枚大印,名为:前朝玉玺。 我的特殊能力与此有关,这个角色也很对我的口味。 在现实世界中,我曾是一名活跃在北方的流窜犯,给大哥当过马仔,也替有钱人摆平过麻烦,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还去当过‘车手’,就是替那些境外诈骗集团,在境内用银行卡取赃款的人…… 总之,在社会上混的那几年,什么来钱,我就干什么。 当然,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也进过两次监狱,总共蹲了三年多。 那些年,我就信奉一句话:人这一辈子怎么都是过,有酒有肉有娘们,明天就是死了,那也算没白活。 不过细想想,以前的我……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我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农村,在记忆中,那里的孩子都有着差不多的经历。 上学、抽烟、辍学、进城里打工,然后娶个媳妇,生个孩子。 孩子长大,上学、抽烟、辍学、再进城里打工…… 这好像就是一个怪圈,有一小部分人可能会跳出去,但在我那个年代,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走完自己的一生。 刚进城里的时候,我很老实,也不爱与人说话,一直在一家理发店里当学徒。收入不算高,但自己绝对够活。 哦,对了,我从步入社会开始,就没再管家里要过一分钱…… 父母打工攒的那点棺材本,我真的不好意思要。 我人生的转变,是从一个广告开始的,你也应该很熟悉。 你还在为借钱发愁嘛? xxx贷,只需一张身份证,就有十万额度,两分钟内到账,安全,快捷,解决你的一切借钱难题。 操,这种都是利滚利的,谁借谁傻波一。第一次看到这个广告,我直接就划过去了。 五分钟后。 xxx贷,只需一张身份证,十万额度…… 我踏马又刷到了,这广告怎么这么烦啊。 手指滑动。 xxx贷,只…… 这广告就好像无处不在,我从最初的抵触,抗拒,麻木,到最后竟被搞得心里升起了一点点欲望。没错,是借钱的欲望。 刚开始,我真的很克制,只借了五百块钱。过年回家,给自己买了一双高仿的运动鞋,给父母在早市上买了一些很便宜的衣服……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送父母礼物,他们很开心,亲戚们也夸我有出息。 可从此以后,我就像是沾上了毒榀一样,500,1000,3000……但凡只要兜里没钱了,我就想到去借网贷。以前不太想参与的各种聚会,不敢想的消费,也全都打开了。那段时间,我甚至变得开朗很多,还处了个对象…… 很快,我的工资不够还了,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不停地填窟窿。只短短半年,我发现自己连利息都还不起了,七八家的正规借贷平台上,我总共欠了十几万。 你问我,为什么不克制一点?草他妈的,我也想克制啊! 但花钱的感觉太爽了,太上瘾了! 钱这东西,能让人变得自信啊,能让人感觉自己受到了尊重啊! 而且网贷的门槛太低了,动动手指,填个身份信息就能借,它太方便了,太人性化了。 这真的比毒榀还让人上瘾,让那些越穷的人越上瘾! 后来的事,就变得简单了。催款电话无处不在,我辞职了,开始跟着几个小混混偷东西。最开始我是想把钱还上,后来发现利息太高了,而且催款方还找到了我家里…… 这还还他麻痹,彻底摆烂算了! 再后来,我进了两次监狱,也认识了更多的社会边缘人士,胆子越来越大,也在邪道上越走越远。 父母去世的时候,我没赶上,那段时间身上背着事儿,不敢回家。 这是我一辈子中,最遗憾,最愧疚的事儿。 时至今日,走到现在这一步,其实我也没太后悔过,也懒得去怨那些正规的网贷平台。借钱这事,也没人逼我,就是我自卑,我穷还想装b,我自制力太差…… 只不过,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 我们一直在打击毒榀犯罪,成果也非常不错。 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比毒榀还令人上瘾的网贷,却可以铺天盖地的做广告,让你想躲都躲不开呢?! 他们的‘正规’二字,究竟又是谁给的呢? 我踏马想不通啊…… 你能想得通嘛? 35岁时,我很偶然地接触到了星门,并成为了一名玩家。 我发现这个世界远非自己理解得那么浅显,在星门之中,众生平等,人人都有成‘神’的机会。 虽然你可能会为此付出生命,但这份公平,是现实世界中永远也找不到的…… 感谢老天爷,给了我这次机会。我会牢牢抓住,争取活出个人样,争取……成为人上人! 如果真能成神的话,我……我希望能再见见父母吧……有点想他们…… 好吧,我是李彪。 我准备了三个月,参加了两次拥有死亡机制的前置任务,很幸运地得到了清凉府的入门信物,并且为此放弃了两个奖励丰厚的星门…… 我原本准备在这里大展拳脚,没成想开局就被砍了。 我很忧伤…… 如果这次老天爷能让我脱困,我一定弄死怀王,他真的太傻b了,为什么就不来问问我??!” …… 沪市。 莲湖路88号,客房内。 明亮的光芒闪烁,扭曲的星门浮现,任也从半空中掉在了床上。 “妈的……终于回来了……!”疲惫至极的任也,在看见周遭熟悉的环境后,精神彻底放松,双眼一闭,秒睡了。 前楼内,坐在办公室吃着零食,刷着网剧的大长腿美女,陡然间身体僵硬了一下。 “刷!” 她猛然站起,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红……红眼狂战!你还打个毛的游戏呀,七枪战神回来了。对,我感知到了。” …… 十五分钟后,黄维与大长腿美女打开了房门,进屋一看,竟见到任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声震天。 “这……这什么情况啊?”黄维有些懵:“卧槽,出门就睡觉?这心得多大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二章 受到组织关注 明媚的阳光烘烤在脸颊上,温热难耐。 揉了揉酸疼的双眼,任也幽幽地醒来。紧跟着,一股刺鼻的烟味儿,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抬头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老脸,以及熟悉的眼屎…… 黄维站在床边,抻着脖颈,龇牙赞赏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劳改犯啊,你确实有两把刷子……!” 任也皱眉看着室内,周遭全是烟雾,闻了闻味道好像还是利群:“黄哥,你就这么抽,不怕得肺癌啊?” “我是力量系的战士,心肺功能强大。”黄维低头掏出手机:“我就是在这儿连抽三箱都没事儿。” “我有事儿啊,大哥!你知不知道,让别人吸二手烟是不道德的?”任也双眼腥红,抬手招呼道:“来,给我一根。” “一切事情,都等一会说。”黄维一屁股坐在床上,将手机递向任也:“你先给你妹妹打个电话,快点的,不然我今天可能就要被停职了。” ? 任也怔了一下,眼神有点呆呆的:“什么停职?为什么要给我妹打电话?” “因为你妹不但要起诉青辅监狱,还要告我们。”黄维的眼神非常无助:“我真服了你们这一家子了,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告你?咋回事儿?”任也更加懵圈了。 “你刚进门,她就和你爸一块去了监狱探视。你不在,那我们只能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监狱那边说的是,你之前参与办的一个重大积案,现在有了新的突破,所以相关单位要把你提出来帮忙,主要负责提供线索和协助抓捕……有立功表现,还可以申请减刑。 “咱就说,这是个天大的好事儿吧?换成别人家的妹妹,肯定挺开心吧……!”黄维双眼崩溃地看着任也:“谁知道你那妹妹,就好像是从外面捡来的。她知道你被提走了,就非要跟你通话,说什么,服刑犯人也是人,监狱没权力让你干这么危险的事儿,所以她必须要和你亲自沟通。如果不同意,她就开直播……她就起诉g检f!昨天她还自己给自己刷了点礼物做直播预热……我直接被上层叫去,挨了一顿臭骂。” “……呵呵。” 任也无奈地苦笑:“这是她的风格。” “这就是你说的书香门第,还想让我给他她弄单位来?拉倒吧,我还想多活两天呢。”黄维将手机往前递了递:“快,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安抚一下。然后我一会再让你回个家,看看他们。” 任也没接手机,只笑吟吟地回道:“你不给她保研,不给她弄到单位来,我看……这事儿很难沟通啊。” ? 黄维一脸懵逼:“兄妹俩都是臭无赖,是吧?” “你让不让我打?”任也反问:“不打赶紧出去,我再睡一觉。” “……行,我认了。”黄维咬了咬牙:“我努力给你运作,行不?” “这还差不多。” 任也盘腿坐在床上,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听筒内泛起,语速跟连环炮一样密集:“喂?您不用给我打电话了,今晚来我直播间,让大家都了解一下,为什么一个三好罪犯!为什么一个全监区的劳模!突然就消失了,还不让跟家里联系……我跟你讲,您不要觉得我在开玩笑,别看我只有一千多粉丝……!” “行了,别叨叨了,是我。”任也扶额打断道。 短暂的安静过后,听筒内才传来吼声:“任也!你死哪儿去了,啊?!我和任大国给你存钱去,连人都没见到,也联系不上……你知不知道我们很着急呀?” “原单位有个案子找我了解,我过来帮忙了。”任也淡淡地回道:“你别喊。我这不没事儿嘛,正好还能出来走走。” “我要信你,我就是任大国!”妹妹直呼老爹大名,脾气凶得很:“我给你原单位的同事都打过电话了,他们虽然后来改口了,但之前却说,根本就没什么案子找你。肯定是那个什么黄维撒谎了。他说他是市局的领导,扯淡!你看他邋里邋遢的鬼样子,哪个领导是这样的打扮?连条lv的腰带都没有……!” 黄维听着电话内的喊声,低头看了看老旧的腰带,一瞬间感觉自己很羞耻。 “行了,别喊了。”任也拿自己这个妹妹也没办法,只能安抚着回道:“我今天就能回家,你晚上回来再说吧。” “哼,我直播都准备好啦,还给自己刷了两个火箭预热……。” “回头让他给你报销。”任也表情很贱地看向了老黄。 “嘟嘟!” 妹妹没再多说,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黄维表情痛苦地看着任也:“两个火箭多少钱啊?” “一千吧。” “我给她两千,你让她给我拉黑了,行吗?” “哈哈。” 任也一笑:“行,请我吃个饭吧,我饿了。” …… 莲湖路,一家早餐店内。 两屉包子,三叠小菜,再配上两瓶温热的花生露,这就是生活啊。 店外,阳光明媚,车水马龙,一群早晨遛完弯的大爷大妈们,站在门口排队买着早餐,叽叽喳喳地聊着。 这幅场景虽然喧闹,但却令人感觉到安心。 唉,当怀王太累了,这才是人间烟火气啊。 昨夜回来后,黄维见任也睡得太香了,就没忍叫醒他,只让大长腿回去,自己在房间里陪了一夜。 熬了个大夜,老黄也饿得不行,满口流油地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问道:“来,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职业?有序还是无序?职业特性是什么?我跟你说,现在整个总部都在等着我的报告……。” 任也喝着花生露:“我没有职业啊。” “没职业?扯淡,不可能!” “我骗你干什么?”任也夹起一个包子,轻声回应道:“我只是通过了第一幕的剧情,还没结束呢。” “啊?”黄维愣住:“你的意思是,这座星门是剧情演绎类的?你还要再进去?” “对,七天后,我还要再进去。后面总共有几幕,我也不清楚。” “……!”黄维咽了口唾沫,心里非常震惊。 在他的认知里,一般的常规星门,都是一次性通关的。时长多一点的,大多也就是一两天。而像任也这样,三天只过了一幕任务,并且在进入前,还有两个专用的星门为“剧情”做铺垫,这样的形式,他真的一次都没见过。 “快,快跟我讲讲,里面到底是怎么个事儿?”黄维回过神来,脸色郑重地催促道。 嗝 任也打了个饱嗝,摆手道:“再给我来一瓶花生露,我好好给你讲讲。” …… 二十分钟后,黄维听任也讲完这三天的经历后,表情变得非常呆滞。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起飞了。 到目前为止,任也虽然接触的“官方成员”,就只有黄维和大长腿,但实际上整个沪市的守岁人,甚至是总部那边的许多大佬,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个从监狱里被提出来的小子…… 毕竟,一座星门,在呼唤一个普通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而任也刚刚带出来的消息,也足以超过所有人的心理预期。 黄维听完,就只有一个感觉,这座星门的世界观极其庞大且缜密,后续的分幕剧情中,可能还会牵扯出其它的星门。 因为大部分的常规星门,比如一个火车站,比如一个闹鬼的养老院,格局都是很小的,世界观都是不完整的,破碎的。玩家在其中经历过一个完整的任务,那冒险就算结束了。 但这个星门中却提到了京都,提到了前朝公主墓,甚至还有战乱的南疆,以及非常完整的清凉府官场体系。 最重要的是……这座星门中的大部分原住民,竟然都是开悟者,而非像npc一样的残魂。 这个背景太大了,黄维推测,这是一个破碎后,而被“降格”的星门。 它可能是某个非常庞大,甚至是“神门”爆裂后产生的碎片空间。 这样的星门,产生的神异传承,必然是极-其-稀-有的。而且,有可能是总部那些大佬们一直非常渴望的一种传承职业…… 那个职业,目前整个国内就只有五个。 而拥有这样潜力的任也,却是黄维发掘的,也是他成功劝说对方进门的。 如果自己推测得没错,那这得是多大的功劳?祖坟冒青烟都不一定能碰到啊。 升职加薪是肯定的了,甚至都有可能会被调到总部去…… 这些年,黄维婚姻不顺,家庭不顺,事业也不顺,但在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终于等到了人生机遇的感觉,脸上的阴霾和怀才不遇的心态,瞬间消失不见。 “黄哥,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一脸电车吃汉的表情?”任也好奇地问道。 黄维一瞬间回过神,双眼难掩激动地问道:“你刚才说,你成功地击杀了一名玩家,并且还得到了她的入门信物,对吗?” “对啊。”任也晃动着玻璃空瓶,诚挚地邀请道:“按照星门的提示,我下次进去,应该还可以带一个人。要不,你跟我一起?” “不不不。”黄维连连摆手:“我就不去了,太危险了。” 踏马的,这是人话? 任也斜眼看他:“朋友,你当初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好吧,我摊牌了,我是个弱逼……战斗能力不咋地,去了也是送。”黄维很光棍地两手一摊:“而且,根据你描述的信息来看,这个清凉府的星门,应该只针对无传承者开放,我已经有了职业,即使拿了你的信物,应该也进不去。” 任也听到这话有些好奇:“你的意思是,这座星门内的其余玩家,都跟我一样是新手?” “不,那不一定。”黄维认真地解释道:“无职业传承的玩家,并不一定就是新手。他们可能已经进过其它星门了,只是没有得到职业传承而已。你可以理解为……他们还没有出新手村,但已经练过级了。” “哦,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任也点头。 “你能带进去一个人,这太关键了,必须要慎重。”黄维低头沉思半晌:“我会向总部申请,争取挑一个新手村里最牛逼的人物,给你打辅助。” “希望你能靠谱点,不然我妹能讹死你。”任也笑眯眯地回。 “了解,了解,这个我信。”黄维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扭头喊道:“来,买单。” …… 过了一小会,马路边上。 任也和黄维正在等车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哦,对了,还有一个事儿。我在清凉府杀的那个角色是柳玲儿的玩家,身份牌是歌姬。她死之前威胁过我,说自己是一个叫铃铛会的组织成员,要线下找我家人报复。” 黄维听到铃铛会三个字后,瞳孔收缩了一下,冷笑着回:“呵,还线下?你让他猛猛来人,我看看她想怎么线下!” 任也脸色认真地瞧着他:“我自己同意进门,那生死看天命,真出事了也不怨谁。但家里人,那是底线。” 黄维转身,抬起大手抓住任也的肩膀,同样认真地回道:“这也是我们单位的底线。” 话已至此,无需多说。 没多一会,任也坐上老黄单位的车,向家里赶去。 …… 上午十点钟左右 沪市,长宁路。 微风拂过杨柳,不远处的吴淞江蜿蜒而流,碧绿的水波荡漾,散发着清新的潮湿气味。 一辆老旧的越野车自南而来,停在了一家名叫“多多宠物乐园”的店面门口。 黄维熄火,推开车门,一边急匆匆地向宠物乐园走去,一边拿着电话说道:“对,你带人去,分班轮值……不要给我发牢骚,你现在很可能是在跟一位未来的总部特派人员讲话……我没有装b,只是在阐述事实,就这样。” 电话挂断,黄维站在宠物乐园门口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推门进入。 黄维供职的单位叫——守岁人,是一个成立许久的“特殊单位”,组织成员也都是星门玩家。 守岁人的本意,是取自中华民族传统习俗,即除夕夜的守岁活动。这象征着辞旧迎新,象征着华夏传承的延续,也是为未来祈福,为子孙后代祈福。 黄维是沪市青辅街区的代负责人,而他现在要见的,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闫多多。 宠物乐园的门一开,一股令人上头的味道便涌入鼻腔,黄维快步走到前台旁边,冲着一个小姑娘问道:“头儿呢?” “在二楼,‘热带雨林’。”小姑娘一边看着网剧,一边吃着零食,工作态度十分敷衍。 “好。” 黄维应了一声,先是绕过猫狗区,又穿过爬行动物区,最终来到了二楼的热带雨林主题区。 一位二十多岁,穿着白大褂,长相十分帅气的小伙,此刻盘坐在“热带雨林”中央,低头摆弄着一条不足手指长的小蜥蜴。 他精神专注,左手拿着镊子,正在薅拽着蜥蜴身上蜕下来的皮层…… “嘶,嘶拉……!” 小小的蜥蜴在小伙手中疯狂抖动躯体,并发出微弱的叫声,也不知道是爽了,还是太疼了。 黄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一直觉得,像养鳝鱼啊,蜥蜴啊,这类宠物的人,那应该都是深夜女主播,毕竟有工作需要嘛,但正常人应该是很难接受的。 不过,这位领导显然不是正常人,园内的很多宠物,都是他的命根子…… 闫多多盯着蜥蜴,突然问了一句:“任也回来了?” “对对,回来了。”黄维脸上泛着谄媚的笑意,点头哈腰地回。 “你等会,我先给臭宝的皮扒下来,咱们再谈。”闫多多说话轻声细语的,听着像个暖男。 大约过了十分钟,闫多多扒完蜥蜴皮后,又给臭宝洗了个澡,这才带着黄维来到休息区。 二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交流了起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进室内,令闫多多的皮肤看着更加白皙。他的睫毛也很长,有点男生女相的意思,一点也没有领导的派头。 闫多多虽然刚调到沪市三个月左右,但老黄依旧对其表现得很尊敬,腰板挺得笔直,甚至连烟都没抽,只逻辑清晰地将任也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闫多多端着咖啡杯,详细听完任也的遭遇后,双眼瞬间变得明亮:“任也的经历和表现,比我们预期得要高出很多啊。” “是。”黄维立马点头:“这个星门的传承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闫多多点头表示认同:“你这边需要我做些什么?” “两件事儿。第一,我需要挑选一名潜力和战力,都非常顶尖的无传承职业玩家,在一周后,和任也一块进星门。” “这没问题。总部那边的人,咱们这边的人,你随便挑。”闫多多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 “人员档案,我没权力调取啊。” “我给你开放。”闫多多大气回应。 “谢谢领导。第二,任也这边也跟我提了一些要求……我……我不是很好解决,嘿嘿。”黄维挠了挠头。 闫多多喝了口咖啡,笑问道:“他都提了什么要求?” “他想让单位给家里分一套住房,老爹的医疗保障也挂靠在我们这里。还有,这小子想让咱们帮他妹妹保研,而且毕业后……进我们单位当文员。”黄维把那天任也提的条件,全部复述了一遍。 稍稍思考一下后,闫多多轻声回道:“这些可以先答应他,还有其它的嘛?” “他还希望您提拔提拔我。”黄维很突兀,很直白地来了一句。 ? 闫多多懵逼:“这是他提的?” “对啊。”黄维故意露出憨批的表情:“他觉得我的职位太低了,很多事情都要跟领导请示,自己也做不了主……劳改犯嘛,有点自私您也能理解,对吧?不过,我跟他提了一嘴,想让更高的组织单位跟他交流,可谁知道他还不愿意,就想跟我谈,说是熟悉。唉,我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在职场上,不要觉得你的领导是傻子,不要觉得你能想到的,对方却想不到。有的时候直白,直给,反而效果更好。 当然,这种沟通方式,也需要你对领导的性格有一定了解……恰巧,老黄在一次总部培训时,跟闫多多一块待了几个月。 混了半辈子体制的老黄,心里非常明白,人这一辈子的机会是寥寥可数的,来了,就必须得抓住。 闫多多笑吟吟地打量着老黄:“你代理青辅区,多少年了?” “四年。从老徐退了,我就是代理负责人。” “从今天开始,你转正了,手续我来补。有关于围绕任也展开的基本工作,辅助工作,只要不过线,只要在规则内,你可以全权处理,不用报告。”看着很“柔弱”的闫多多,说起这话时,却非常的果断。 “是,是,我一定把他服务好。”老黄差点笑出声:“还有一个事儿。” “什么?” “任也还想再要二百万。您知道的,这劳改犯就是贪得无厌,不要脸,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很重要,您造嘛……!”黄维无耻地将锅扣在任也脑袋上,就要开始滔滔不绝地哔哔。 闫多多怔了半天后,慢慢悠悠地掏出手机:“你等一下。” “怎么了,领导?” “你给任也打个电话,我跟他证实一下这二百万的事儿。”闫多多礼貌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老黄当场懵逼。 “来,打一个!” “……!”老黄眨了眨眼睛,立马一拍大腿:“算了,就不麻烦领导了,我回去再给他做做工作。咱也不能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今天要一百,明天要二百,那不惯坏了嘛!” 闫多多斜眼瞧着他:“你跑我这儿诈骗来了,要二百万干嘛?” 二人对视,老黄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掌:“任也进去之前,咱们不是没了四个人,才换回来入门的御笔嘛。上层虽然拨了抚恤金……但我觉得,咱这直属单位,也应该意思意思。但我这账上,情况……您是知道的。” 闫多多思考两秒:“下回直说,不要动这个脑子,不然会显得我很蠢。” “……您同意了?” “下不为例,还有事儿嘛?” “没了,没了。青辅区所有同僚,向您致敬!”黄维立马起身鞠躬:“那我就不打扰您给臭宝扒皮了,您忙,我先走了。” “尽快选好陪任也入门的人,我也要向上申请的。” “明白!” 二人交流完,老黄美滋滋地离开了宠物乐园。 闫多多缓缓放下咖啡杯,立马又给下面的财务部门打了个电话:“给青辅那边拨过去两百万,明天向总部申请三百万……。” 财务听到这话,不但没有意外,反而很熟练地问道:“头儿,要让青辅那边开个三百万的票嘛?” “不,余出来这一百,正好发年中奖金。还有,你跟小刘说一声,让他这两天跑一下司法那边,把任也的档案全部抽出来……包括,之前的警员档案,毕业档案,以及定罪档案……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人间蒸发。另外,你赶紧订票,我要去一下总部。”说话间,闫多多已经站起了身。 …… 沪市,十家铺。 这是一片老城区,周遭大部分的建筑,都是低矮的红楼,墙体尽是雨水冲刷过的痕迹。 不算宽阔的主干路两侧,各种具有本地特色的小吃店门口,都围聚着不少住在周边的大爷大娘,他们的穿着都很精致,或三五成群的聊着天,乘着凉;或是下着棋,喝着茶。 按照现在的房价来讲,这里的住宅楼并不便宜,甚至有点奢侈,但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并不算太高,因为一般的房子面积都很小,有甚至是至三代人住在一块。 不过由于这个地方有一定的历史意义,等拆迁是不太可能的,而且也不能卖,卖了就不买不起,所以这里在沪市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一辆越野车,缓缓停在了一条弄堂外,任也睡眼惺忪的走下来,跟司机说了声谢谢后,迈步就走向了家里。 他生在这儿,也长在这儿,周遭不少居民他都熟悉,但现在却没心情跟大家打招呼。自打从星门出来后,任也就感觉自己特别疲惫,特别困……这可能就是使用“王妃大招”后,带来的后遗症吧。 几分钟后。 一栋小红楼的三层内,任也打开密码锁,刚进入家门,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码字声。 左侧的一间卧房内,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头上戴着足以包裹住半张脸的耳机,上身穿着一件洗的发黄的跨栏背心,下身穿个大裤衩,发型极其凌乱的坐在电脑前,正聚精会神的敲着键盘。 只有一米多长的电脑桌上,摆放着三盒烟,杯茶,还有一个硕大的烟灰缸。 他嘴叼香烟,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还轻声呢喃,不知道在叨咕什么。 这就是任也的亲生父亲——任大国,一位扑街,但收入还算稳定的网文作家。 “我回来了。” 任也换好脱鞋后,大喊了一声。 足足过了四五秒后,任大国才拿下嘴上的香烟,眯着眼睛回了一句:“冰箱里还有点剩饭,愿意吃你就吃,不愿意吃你就订点。别跟我说话,我在改稿子……!” “……哦。” 任也习以为常的回了一句,轻车熟路的走向了厨房。 三年多没回来,家里还是从前的样子,家具老旧,但各种生活用品却摆放的满满的,自己和妹妹的房间门是敞开的,正通着风。 家是什么? 是看一眼环境就能让你心安,一进门就能闻到熟悉的气味。 这是外面永远也给不了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任也刚刚才吃过东西,但依旧感觉有点饿。他走进厨房,在冰箱里内取出被保鲜膜包裹的剩菜剩饭,简单用微波炉热了一下,便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吃了起来。 任大国很早就离婚了,老婆一走,自己还要带俩孩子,那以前不会的技能就全会了,尤其是厨艺一流。 任也偷偷瞄了一眼老爹,故意不说话,就想看看对方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 就这样,客厅内,任也猛猛吃着;卧室内,老爹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他这个手指抖动的频率,哪怕就是去白马会所就业,那妥妥的也是头牌。 父子二人,足足保持了二十多分钟这样的安静,而在这期间,老爹竟然没有往客厅看一眼。 “滴玲玲!”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任大国的思路,他皱眉拿起手机,推开键盘,径直走向卫生间:“哎呀,我在改呢!但这得动大纲啊……我明白,剧情里加点颜色,他们爱看……嗯嗯,你说……!” 他从卧室走出来,直直的穿过客厅,完全没有往餐桌那边看一眼,而且人还没等进卫生间,裤子就已经脱完了。 任也啃着一块排骨,双眼跟随着老爹的身体移动,他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很担心自己父亲的精神状态和视力状态。 “哗啦!!” 五分钟后,卫生间内传来马桶的抽水声。对于作家而言,一泡尿撒半个小时都是正常的。 “吱嘎!” 门开,老爹提了提裤子,专注力爆棚的骂道:“一个废物,一个纨绔,他不玩女人干什么?在家搓吊嘛?啥都不懂,还非要提意见……!” “呵。” 任也看着他冷笑一声,还是没说话。 老爹迈步走到餐桌旁,距离任也只有一米多远时,才缓缓抬头,准备提起热水壶。 一个人! 一个活人! 一个男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视线里! 任大国瞳孔急剧收缩,吓的后退两步:“卧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任也舔着嘴上的饭粒:“好久不见啊,大作家!” “啊?” 任大国一脸木讷的瞧着儿子,缓缓从脸上摘下眼镜,仔细擦了擦后,再次戴上:“卧槽!真是你啊。” “……!”任也无语:“我刚才进门就喊你了啊,你不还回话了嘛。” “哦,对。”任大国这时脸上才漏出惊喜的笑容,一把拉开椅子坐下:“哈哈,对,刚才我听见有人喊我了,我以为是你妹回来了呢。太沉浸了,一码子就忘了。” “她应该也快了。”任也低头将碗内的饭扒拉干净。 任大国看着他,突然眼神变得惊恐,脸颊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槽,你……你不会越狱了吧?!!” “我说,咱能别一惊一乍的嘛?”任也斜眼看着他:“你俩不是去监狱了嘛,还要告我原单位。我这才被提出来,特许回家一次。” 任大国这才彻底回过神来,皱眉回到:“对啊,我俩前几天去看你了,但监狱说……你被提出去要参加一个积案侦破工作,干好了,还能减刑。” “嗯,正办着呢。”任也点头。 “不是,他们就这样放你回家了?连个看着的人都没有?”任大国有些疑惑的推了推眼镜:“不怕你偷着跑了?” “我有病啊,一共就剩下两年多了,这次有立功表现还能减刑,我跑什么?”任也放下碗回道:“而且,楼下还有人等着我的。” “哦。”任大国缓缓点头:“儿子,这事危险不?!危险咱可不能干啊,就认蹲两年多呗,出来后,我托人给你找个工作……!”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任也缓缓摆手:“我主要负责钓两个嫌犯出来。” “嗯,那还行……!” “别说我了,你最近情况怎么样啊?又开新书了?”任也提起水壶,熟练的到了两杯水。 任大国翘着二郎腿,表情木讷且惆怅:“写了一本,但还没发呢。这几天在改别的稿子……哎,正好你回来了,帮我参考参考呗?!” 以前,任大国为了打开年轻人市场,就总拉着儿子和闺女研究剧情,这几乎已经成了家庭习惯了。 “呵?这还用我参考嘛?你多看两个小片片,不什么都有了嘛?”任也轻笑。 “下流!!怎么跟你爹说话呢?”任大国呵斥了一句,表情又变得很专注的讲述:“我最近在改一个古代穿越风的文。这个故事原本讲的是,在一座王府里,潜藏了很多名朝廷的暗探……!” 任也困的不行,仰面靠着椅子上,一脸的敷衍。 “你看哈,现在的情况是,为朝廷布局的一个重要角色,被写死了,剧情出现了bug,我需要把它改回来。但难点在于……!” “不是,你先等会。” 突然,任也睁开了微闭的双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三章 一具尸体 吱嘎!” 椅子泛起一声酸牙的声响,随即摆正。任也坐直身体,本能问道:“那个重要角色是个道士?” 正在念叨着剧情的老爹,被问得愣了一下:“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问你,你说被写死的那个重要角色,是不是一个道士?”任也很急迫。 “对啊,是个道士。”老爹点头。 任也扑棱一下站起,又问:“王府里的王爷,是不是个铁废物?” “对啊。”老爹表情木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任也。 “主线剧情是不是老皇帝死了,俩儿子争皇位,然后藩王输了?”任也说这话时,声音是颤抖的。 “你怎么知道?”老爹一脸惊讶。 “卧槽!”任也激动得一拍大腿。 “?你要槽谁?”老爹皱眉呵斥了一句:“没大没小的。” “快,给我看看大纲,我帮你研究一下。”任也立即催促道:“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快点,我要看。” 老爹慢悠悠地起身,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还一惊一乍的?儿子,在号里是不是有人经常打你啊?真有牢头狱霸的话,我们可以用法律保护自己,可以往死讹他……!” “没有,没有。呵呵,我就听着有点意思……。”任也推着老爹的后背,一块跟他向卧室走去。 任也家原来的格局是两房一厅,使用面积不到七十平,这在很多年前来讲,那绝对是豪宅了,可现在一家三口住着却略显拥挤。 俩孩子都开始懂事了之后,住在一块就不方便了,再加上老爹也希望他们能拥有一个独立的学习空间,所以,就把自己的主卧贡献了出来,再挪用一点客厅空间,把两房变成了三房。 采光好,通风好的房间,都留给了儿子和闺女住,而老爹自己却住在了最小,最不朝阳的那间。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就要张床,要个书架,只要网速好,看小片不卡,那什么工作环境都能接受。 但其实任也知道,老爹常年码字,在性格上有些沉闷,白天码字的时候都要开着灯,非常不喜欢光线昏暗且空间狭小的地方。他会觉得很闷,很压抑。 所以,任也在原单位期间,做梦都想搞个大房子。但现在分房的条件很苛刻,抓贪污腐败又严……就踏马很生不逢时,你造吗? 众所周知,宅男的房间都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不难闻,只是有点淡淡的咸……在这一点上,五十多岁的老爹也不例外。 父子二人进屋,任也一屁股坐在床上催促道:“快,搞快。” 老爹拉开座椅,从电脑柜下方的一大堆合同、资料、书籍中,抽出了一沓打印好的初稿:“给,你看吧。” “怎么是纸质的稿子?”任也有些疑惑。 “这段时间颈椎特别难受,坐时间长了,人都要傻了。躺着看舒服。”老爹递过初稿后,就左手托腮,右手摆弄着鼠标,点开了社交软件。 社交软件内,一大堆风韵犹存的女士头像右上角,都露出了未读消息的提示红点。老爹只扫了一眼,就露出了欢快与欣慰的表情,噼里啪啦地敲起了键盘。 任也偷瞄了老爹一眼后,便坐在床上看起了稿子和大纲,并且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 苏杭市,千湖岛医院的2号太平间内。 明亮的灯光下,一排停尸床反射着银光,两扇铁门紧闭,阴冷之气蔓延。 “咚……咚……!” 突兀间,左侧泛起了数声闷响,像是有什么活物在敲击着金属板,一时间打破了这人生终点站的安静与祥和。 “咚咚,咚……!” 声音还没有消逝,反而频率变得更快。 如果这时有人在的话,肯定当场就吓尿了,因为整面左侧的停尸柜,竟……竟在肉眼可见地抖动着。 “嘭。” 骤然间,一声闷响,一个装着死尸的大抽屉,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 “哗啦啦……!” 盖着尸体的浅蓝色塑料布,先是泛起摩擦之声,紧跟着,它瞬间被掀飞,一个人影猛然坐了起来。 灯光下,那具突兀坐起的尸体,面容非常清晰,大概四十岁左右,男性,遗体保存完好,没有外伤,右脚脖上还挂着个人信息的标签,死因一栏写的是——心脏病突发。 “他”浑身冒着阴冷的寒气,眉毛,脸颊,以及不多的头发上,都有一层薄霜。并且,这具尸体的四肢,躯干,都已经泛起了明显的尸斑。 安静,大约安静了不到三十秒,这具坐在大抽屉上的尸体,却突然睁开了双眼,先是有些呆滞,涣散,但很快就恢复了灵动。 又过了数秒,心脏跳动的声音恢复…… “嘎嘣……” 他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颈椎泛起酸牙的声响,双目扫试着看向身后侧,最终在一处挂着几个白大褂的墙壁处停滞。 这里没有监控,他试着用双手撑住身体,慢慢挪动双腿,从大抽屉上面站了下来。 足足适应了两三分钟后,他才推上大抽屉,身体有些僵硬地走向墙壁,并取下一件白大褂,套在了赤果的身体上。 “吱嘎!” 2号太平间的房门被推开,男人裸穿着一件白大褂,步伐很快地穿过走廊,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叨咕着:“菠,泼,摸,佛……啊,喔,鹅……泥嚎,你号……你好……嗯……则……这具尸体还能用。” 他在地下负二层一闪而过,钻进了有监控盲区的楼梯间,竟光天化日地溜出了医院。中途确实有些人发现他的穿着不对,还赤着脚,但毕竟没人会怀疑一具尸体会自己从大抽匣里走出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这具“尸体”在医院旁边的小街道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在了后座上。 司机师傅看到他的脸色和穿着后,直接惊呆了:“……您这是……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看了一眼司机,淡淡地回道:“中午午休,被发现了……离开得有点仓促。” 司机师傅愣了半天,随即秒懂:“你老婆来了?” “没有,她老公来了。”他双臂抿着白大褂回道。 司机师傅了然地点了点头,回过身应道:“去哪儿啊?”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回道:“双盛园饭店后面的民兴小区。” “好。”司机师傅推表,开车离去。 “我……我身上没带钱,一会你跟我上楼拿吧,我多给你五十。” “呵呵,行。”司机一笑,闲聊天地回道:“兄弟,你也是的……搞这事儿,还不离单位远点?!” “瘾大。”他扭头看向车窗外,街景匆匆掠过,眼神有点陌生。 …… 沪市,十家铺。 任也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稿子粗略地看完:“老爹!” “你看完了?”老爹扭过头,端起茶杯问了一句。 “嗯。”任也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这个故事为什么不完整?这老道士的分身死了……就没了,后面的呢?” “后面的还没写呢。我这是帮一个编辑改的定制文,故事走向和创意都是人家的,我就负责修缮大纲,调整漏洞,搞搞开头。”老爹喝了一口茶水。 “那开头这部分的故事,都是你写的?”任也问。 “差不多吧,但那个编辑也给了一些建议。”老爹点头。 “这个故事的灵感,你是从哪儿来的啊?”任也眨眼追问,表情特认真。 老爹翘着二郎腿,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网上融梗融来的啊。” 他把硬抄说得十分坦然,任也盯着他的双眼,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 “哎,儿子,你觉得这个故事的设定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意思?”老爹很有上进心地说道:“我跟你讲,这活儿如果过稿,我能拿三万稿费呢!真不少了……我都多少年没接过三万的单了。” “……!” 任也细细打量着老爹,内心泛起一股难以诉说的惊悚感。 刚刚老爹在客厅讲述这个故事创意时,任也就觉得这和自己刚刚经历过的清凉府星门的剧情很像。 现在看完开头的大纲和内容,这种感觉也没有减弱…… 老爹的稿子和清凉府星门的剧情,在设定上,细节上……都是有很大差别的。比如他的这个故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王妃啊,侍卫啊,这类人物的设定。 但是! 在整个故事的走向上,脉络上,内核上,几乎是如出一辙的! 讲的都是,一个老皇帝死了,俩儿子争夺江山,最后藩王败北,废物儿子被囚禁……甚至就连藩王封地,都是差不的规模和形式? 最重要的是,两个剧情都卡在了皇帝幕僚,老道士的分身死的这一趴。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是老爹抄的故事,和清凉府的剧情,出现创意撞车了? 可这也太他妈巧了吧? …… 苏杭市。 那具“尸体”回了家之后,取了一百块钱给了司机,并很信守承诺,没要对方找回来的零钱。 他在家里换了身衣服,就去了楼下的咖啡厅。 落地窗前,他身上的尸斑已慢慢褪去,脸色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掏出一部至少是七年前上市的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打开社交软件。 翻找了许久后,他拨通了一个好友的语音。 “嘟嘟……!” 许久过后,对方接通了语音,轻声问道:“谁啊?” “呵呵,我是杨峰的朋友。”尸体笑着说道。 “……苏杭的杨峰?”对方问。 “是。” “他都消失半年多了啊。” “我找你想买一沓黑手机卡,没别的事儿。”他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很平淡。 “哦,买卡啊?”对方沉默一下问道:“那你怎么称呼啊?” 他扭头看着落地窗外,稍稍停顿了一会,才嘴角泛着微笑回道:“朋友们……都叫我小战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四章 玩家交流群 家里。 任也脸色蜡黄,双眼泛着红血丝:“老爹,你和这个编辑,有讨论后面的故事脉络嘛?” “没有啊,现在就卡在老道士分身死的这一趴呢。他是个重要的布局角色,没了的话,后面的剧情不好展开。”老爹托腮,一副思想者的模样。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个文不是没发嘛,直接再给他写活就完了呗。”任也试探着问道。 “不行,跟我合作的那个编辑说,给定制文的那个甲方,要求他必须死。”老爹很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是知道的,半路搞内容的甲方,基本都是二逼。” “……!”任也无语,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又没办法和老爹深入交流。 他总不能说,我刚刚才从古代穿越回来,经历的事儿,跟你写得差不多,而且你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媳妇吧? 思考半晌,任也突然说道:“后面你和那个编辑,肯定要讨论这个剧情吧?” “对啊。”老爹点头。 “那你俩讨论完,给我讲讲后面的故事呗。我觉得这个题材有意思啊……”任也笑着说道。 “行啊。”老爹体态松弛,顺嘴回了一句后,双眼有些担忧:“儿子,你确定,你在监狱里没挨揍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任也扭头看了看电脑旁边的镜子,也见到了自己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这几天跟案子,有点熬夜……。” “那你休息一会吧。”老爹刷的一下站起身:“我去买菜,先给你搞个汤。晚上庆宁不是也回来嘛?咱们搓一顿。” “呵呵,好啊。”任也一想到老爹做的饭菜,就心花怒放啊。 天下没有哪个厨师,会迁就你一个人的口味,如果有,那一定是父母。 老爹学做饭,就是为了能让两个孩子,吃好,吃饱。 他迈步离开卧室,从厨房里拿起小菜篮,手里拎着一串钥匙,就穿着大裤衩和跨栏背心,踩着拖鞋离开了家里。 “呼~!” 任也长长松了口气,心态非常放松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咕咚一声倒在床上,掏出黄维从监狱帮他取回来的手机,直接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喂?”电话很快被接通,任庆宁清脆的声音泛起:“你到家了嘛?” “嗯,回家了。”任也懒得和她废话,直奔主题:“借我两千块钱。这几天我在外面跟案子,手里一点钱都没有,总不能买个水都跟办案人要吧?” “不借,没钱。” “亲爱的庆宁呀,你哥这几年不是走进了人生的低谷嘛……!” “嘟嘟。” 他还在说着,但亲妹妹已经挂断了电话。 任也愣了一下,看着手机怒骂道:“小没良心的,你等老子分了大房子,一个房间都不给你留!” 说完,他快速脱掉衣服,扯过被子就要睡觉。 “滴~!” 一声提示音响起,任也皱眉拿起手机,打开社交软件一看,备注名为“沪上第一女主播”的妹妹,发来了一笔两千元的善款。 “滴~!” 一条语音发过来,任也点开一听。 “你省着点花呀!现在直播不好干的,外面全是露大腿和瑜伽裤,竞争很激烈的,好伐。两千块钱,你知道本主播得叫多少声好哥哥啊。”妹妹咬牙切齿地提醒着。 “啥也不说了,血浓于水啊,兄弟。”任也美滋滋地回了一句:“你晚上几点回来啊?” “你能在外面待几天?” “六七天吧,怎么了?” “那我今晚不回去了,有点事情,很急。”任庆宁语速很快地回:“等我处理完,就给你打电话哈,你跟老爹说一声。” “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谈个屁,单身狗才是无敌的。”任庆宁发了个傲娇的表情。 二人闲聊了两句,任也就又沉沉睡去。 …… 苏杭市,一条马路旁边,小战狼从跑腿手里拿过来一沓子手机黑卡,轻车熟路地绕了一圈后,才返回住所。 房子是公寓式的,只有一间主卧,一个客厅,大部分的家具也都用白布蒙着,上面落满了灰尘。地面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脚踩上去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沙发旁边的装饰桌上,造型略有些艺术的万年历上,日期和时间还停留在四年多以前。 小战狼看着熟悉的环境,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开始整理卫生。 足足搞了三个多小时,室内才看着舒服一些。 小战狼在卫生间拉了一泡恶臭无比的屎后,看着马桶,淡淡地评价道:“生前吃得不错呀……!” 冲了个澡,返回客厅,小战狼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换了一张新卡,随后在全国都在用的社交软件上,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 注册完,小战狼又拿起老手机,调出一个名为“大聪明聚集地”的群聊后,点开了加群的二维码。 用新手机的注册账号扫了一下,在申请信息栏里填了个名字和暗号后,没多一会,就成功进群。 “滴~!” “滴滴~” “新人?哪个职业的?” “知道这群的规矩不?” “发红包,发红包!” “……!” 一连串的消息闪过,小战狼嘴角挂着微笑,很礼貌地输入信息回道:“发你麻b!” “?什么脾气啊?” “你怎么骂人呢?” “没有素质,没有素质……” “……!” 水群的人开始疯狂刷屏。 这是个星门玩家的专用交流群,总共有四百多号人,平时会相互交换一些信息什么的,而且也不全是官方组织成员,起码有一半都是散人。 小战狼没理会大家,只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开始编写信息。 “大乾王朝前身,为大靖帝国。 大乾武帝起义后,历时十年,灭大靖。 相传,靖国长公主葬于清凉府的清凉山,坟墓颇具诡异,且有诸多不同版本的传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座星门目前已经形成了稀有传承,我这里有详细描述长公主墓的资料……!” “星门信息贩卖,有意者私聊。” 编辑完,点击发送。 小战狼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倒杯水,顺便点个外卖。 “古代星门?我用不到啊!” “哎,那个素质极差的兄弟,我加你好友了,通过一下。” “我也加了。” “……!” 群内稍稍安静了一下,便立马活跃了起来,不少在这里贩卖信息的二手贩子,都第一时间展开了行动。 …… 太困了。 任也倒在床上,这一觉竟睡到了傍晚。 他赖赖唧唧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后,就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老爹,饭好了嘛?” “你先把汤喝了,饭马上就好。”老爹嗓门极大:“估摸着你快醒了,我刚才又给你热了一遍。” “来了!” 任也掀开被子下床,揉着眼睛来到客厅,一瞬间香气扑鼻:“哎呦,不错呦。我和庆宁这么长时间不在家,手艺没退步。” 厨房内,老爹围着围裙,站在案板前节奏感极强地切着肉片:“喝吧,甲鱼汤,大补!” “真香!” 任也倒了一大碗,仰面猛喝了一口。 清香扑鼻,淡淡的葱花味,鲜味儿,配着粘稠的温热感流过食道,只一瞬间,任也便感觉浑身舒泰。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喝完这一口,他感觉王妃大招带来的后遗症都减弱了不少,精神清明了几分。 “还行吧?”老爹扭过头,木讷的脸上闪现过一丝笑意。 夕阳透过窗户投进室内,照得满地金黄。任也端着汤碗,来到了厨房门口,肩膀依靠着门梁,歪头看着忙碌的父亲,幸福感油然而生:“不错,真不错!” “儿子,你能在家待几天啊?”老爹点了一根烟:“你可以在家住嘛?” “应该可以吧。”任也喝着汤回道:“我回头申请一下,不行让他给我带个全球定位的电子手环呗,反正我也不可能跑啊。” 这话其实是有漏洞的,因为即使真有这样的案子,办案单位也极大概率不会让服刑的嫌犯回家住的。这不是能不能跑的问题,而是万一出事儿,谁都背不起的问题。 不过好在老爹不是很懂这里面的道道,所以理由编得像一点,还能搪塞过去。 “嗯。” 老爹叼着烟,打开灶头的大火,开始煸炒辣椒炒肉:“……挺闹心的。” “怎么了?” “我刚才跟编辑通了个电话,这个稿子,必须要尽快过,甲方已经催他了。他让我去他那里,坐班讨论,这样效率会高点,可以随时商量。”老爹停顿一下补充道:“本来你回来了,我不想去的,但三万块钱的活儿……我现在的情况……就很难接到,你懂吗?” 任也愣了一下,立马又问:“这么急啊?他让你几天改好啊?” “他说了,最晚不能超过六天,必须要先把道士死的这个补丁给打好。” “……!”听到这个非常明确的时长要求后,任也端碗的姿势,瞬间变得很僵硬。 …… 莲湖路88号。 帅气的红眼狂战,已经坐在办公室整整一天了,这是近几年以来,他工作时间最长的一天,连午饭都是其他同事帮忙打的。 电脑屏幕闪烁,红眼狂战正在浏览着总部那边,以及沪市这边给他开放的人员资料。 这事必须要干得认真,不能随便选一个人跟任也进去,不然很有可能……白送俩人头。 “啪!” 点燃一根香烟,黄维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准备放松一下。 习惯性地打开社交软件,看到一个名为“大聪明聚集地”的群聊里,竟然有二百多条未读消息。 呵,都是不工作,天天水群的货色。 抱着批判的心态,他随手点开一看,一条被暂时置顶的交易信息映入眼帘。 “哎,哎呀卧槽?”黄维一边看着,一边慢慢坐直了身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五章 跟踪 \b办公室内。 “he,tui……!” 黄维冲着垃圾桶吐了一大口痰,又点了一根群子,猛吸一口。 他拿着手机,连续浏览了四五个玩家群,竟然都看见了那条置顶的售卖信息。 这个事本身是不奇怪的,因为这样的玩家交流群,平常也会贩卖一些星门信息、道具、任务攻略什么的,只要花钱交广告费,群主就会置顶。 不过,这个信息的内容,却让黄维心里非常震惊,因为它提到了公主墓,清凉府……而这些都是任也刚刚经历过的,他记得很清楚。 是清凉府星门的其他玩家在卖信息嘛? 黄维皱眉思索了一下,就拿着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卖假药的,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快点。” 电话打完,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一名身材壮硕,但长相很斯文的青年,推门走了进来:“头儿,你找我?” 青年大概二十岁多的样子,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表情呆呆的,说话也很慢,看着也很像是一个码字狗。 这人叫许鹏,是老黄的手下之一,青辅街区的守岁人。 “过来。”黄维摆了摆手,将慢吞吞的许鹏叫到身边,语速很快地吩咐道:“两个事儿。第一,你也有这个大聪明的群吧?一会你跟这个贩卖信息的人联系一下,问问价。只要他开口了,你只管答应,剩下的我来办。第二,任也会在外面待一周,从明天开始,你单独对他进行培训,主要是帮助他了解星门,了解各个职业,以及目前现实世界的情况……。” “……熬夜的话,有加班费嘛?”许鹏礼貌地问。 “有。” “那可以全单位推广我的药嘛?”许鹏一副慢吞吞的模样,像个安静的男兔子。 “不可以。”黄维毫不犹豫地拒绝:“上回你给念念吃的那个补源丸,都差点给她整绝经了……我也劝你不要私下推广,咱们新来的闫总可不是善茬,闹出事,他是真的会收拾你。” …… 晚上六点多钟。 父子二人一块吃完丰盛的晚餐后,任也站在老爹的房间里,一边摆弄着对方的手办,一边轻声问道:“你今晚就要过去啊?” “对,编辑催得急,我一会打个车就过去了。”老爹正在床边收拾着笔记本,充电器之类的东西。 “哦,好吧。” 任也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说,只欣赏着书柜上那一排角色手办。 这些造型拟真的手办原型,都是老爹书里出现过的重要角色,是原创的,市面上根本见不到,而且定制的价格不便宜。 像柜上摆着的夕阳武士,真龙和尚,丛龙侍卫什么的,任也以前都见过,甚至还跟老爹讨论过他们的剧情。不过,在柜子的最左边,有一个新的女性角色,看造型,像是个尼姑…… “这个手办我怎么没见过?”任也拿起尼姑,好奇地摆弄着:“它的外衫是可以脱卸的嘛……?” “啪!” 老爹一把抢过手办,很宝贝地将它放回原位,并且锁上了柜子,拉上了布帘:“你要有点出息,就给我脱个真人!” “我蹲监狱呢,好嘛?在里面脱个真人,那不得加刑嘛?!”任也无语。 “天天小嘴叭叭叭的,就是不出息。”老爹叹息一声,背起书包:“行了,我走了。” “那你慢点。” “嗯。”老爹停顿一下:“你房间的电脑桌上,我给你留了三千块钱。” 任也怔了一下:“不用了,庆宁给过我了。” “你爹就这么大能力了,多了也没有。”老爹平时话不多,而且表情总是很严肃。他不容质疑地扔下一句,背着小书包就离开了家门。 …… 老爹一走,任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拿起三千块的现金,胡乱套了一条裤子,就飞快地追了出去。 还好……下了楼,往主干路上追了不到两分钟,任也就看见了老爹的背影。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路边,各自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任也坐在后座上,心细如发地吩咐道:“不用扣表。” “啊?不扣表怎么计费啊?”师傅懵圈。 “刷!” 任也没有废话,直接递出去了二百块钱:“不够再加。” “翁!” 师傅一接过钱,立马精神亢奋地踩了一脚油门,非常专业地跟了上去。 后座上,任也眯眼看着老爹坐的那辆出租车,心里很激动,偷窥癖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他选择跟踪老爹,其实也不是临时起意,实在是心里太好奇,太别扭了……今天晚上要不证实一下的话,那可能连觉都睡不着。 清凉府星门的剧情,跟老爹要改稿的剧情,虽然在设定上天差地别,但故事架构和脉络却太像了。 并且最重要的是,晚上吃饭前,任也顺嘴问了一下老爹的工作时间,但对方回答的却是,编辑要求必须在六天内过稿,解决道士分身惨死的bug。 而任也重新进入星门的时间,却是七天…… 如果没有进过星门,那任也绝对不会多想。但现在一系列神秘且诡异的事件,都真实地发生了后,他的思维已经被打开了,心里觉得什么离谱的事儿,都可能会出现。 跟上去,证实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看看老爹要见的编辑究竟是谁! …… 两台出租车,大概行驶了将近四十分钟后,才分别停在了市郊的一处街道上。 这里看着没有市区那么繁华,充斥着不少低矮的楼房,应该是一片待改造的城中村。各条弄堂口,胡同口,还有不少小吃摊,路上的行人,大部分也都是周边厂区的打工人。 任也下了车,鬼鬼祟祟地跟着老爹进了一条胡同。二人走了大概能有六七分钟,便来到了一家大排档附近。 “老徐!”老爹背着小书包,熟络地冲着一名坐在大排档内的中年打了声招呼。 任也躲在一处住宅楼门口,周遭全是电动车,刚好可以挡住自己的身体。他抬头望去,见到大排档边上站起来一个中年,正跟老爹在寒暄着。 那人看着也五十多岁,秃顶,身材略胖,但打扮很时尚,一套白色西装,双眼上还戴着一副紫色框的眼镜。 二人简单聊了两句,便一块坐下了。 桌上有一些小菜和啤酒,但老爹在家已经吃过饭了,所以根本没动筷儿,只拿出了那个修改过的手稿给老徐看,然后就坐在那里刷手机。 不远处,任也很仔细地打量着老徐,心里也在琢磨着怎么办。 他觉得,这事儿如果真的有问题,那问题一定出现在老徐身上。因为稿子是对方给老爹的,修改要求是他提的,整个故事的创意和交稿时间,也是他制定的。 这个人会是玩家嘛?老爹究竟在这场py交易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我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证实这个事儿呢? 踏马的,离开王府,我就是个弱鸡啊。御笔的复刻技能在现实世界中使用不了,镇国剑虽然可以召唤出来,但却跟菜刀差不多,完全没有任何神异能力…… 对方如果真是个玩家,我极大概率打不过他,而且有危险的话,保不准会连累到老爹。 该怎么办呢…… 咦,不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我真是个蠢逼啊! 大脑一阵沸腾后,任也突然眼神变得明亮,并在心里轻声呼唤道:“春风如意图。” “刷!” 一阵微光闪烁,任也吓得立马往住宅楼内躲了两步,随即低头一看,一副画卷已经拿在了手中。 【清凉府入门信物——春风如意图。】 【信物身份牌:歌姬。】 【尊敬的玩家,星痕之门检测到,您已经拥有了一个特殊的绑定身份牌,无法更换身份。】 【您已激活技能—魅惑;您已激活道具技能—召唤执念幻境。特别提醒:现实世界中的星源稀薄,您的相关能力会减弱。技能时间限制:1小时。12小时内无法重复使用。】 冰冷的声音在耳中响彻,又慢慢变得微弱…… 猜测的没错,真的可以用。就跟自己的镇国剑一样,都可以在现实中召唤出来。 这才对嘛,老子在清凉府中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成功反杀柳玲儿,那没点回报能合理嘛?! 任也内心很激动,并且灵感爆棚,霎时间就有了新的计划。 他转身走进楼梯间,一边观察着老爹和老徐,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黄维的号码。 “喂,怎么了?” “我一会给你发个位置,你带几个高手过来。”任也直奔主题:“现在就出发。” “你遇到危险了?!”黄维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 “也不算危险吧,我有点事情要做,你得快。” “好,你发我位置。”黄维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二人结束通话,任也低头看着手里的春风如意图,心里有些好奇:“如……如果我在现实世界中激活了身份牌……那她毕竟是个女的……这样的话,我的样貌会不会也……?”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 三辆越野车停在了城中村的路口,黄维坐在头车的副驾驶,第一时间拨通了任也的电话:“我到了。” “你在我给你发的位置上?” “对。” “如果有玩家进行战斗,你们能感受到嘛?”任也很认真地问。 “距离近的话,没问题。”黄维皱眉:“到底怎么了?!我跟你讲,你不要乱来,全国都有规矩,玩家不能在城区乱搞,不然谁都保不了你。” “如果有人搞我呢?” “那就抓他啊!”黄维言语急迫:“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没事儿了。你等我通知,如果有危险,我会联系你。”任也一边回话,一边揉了揉突然多了两坨肉的胸脯。 “不是,你……!” “你等我通知吧。”任也回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黄维一脸懵逼地坐在车内,扭头看向四周:“卧槽,这小子没规矩啊,刚来就要指挥我?!” 后座上,大长腿顾念吃着零食插了一句:“我劝你让他不要乱搞……现在单位里都在传,闫总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内部整顿,严抓纪律。真出事儿了,你可能刚被扶正,就要下课了。” 黄维思考了一下:“据我观察,这小子做事是有章法的,头脑清明得很,先观望一下。” 叫黄维等人过来,是给自己上一道保险,但非必要的情况下,任也是不想让他们细接触这个事的,毕竟这涉及到自己父亲。 任警官在谨慎这一块,一直没服过谁,而且大部分的情况下,他只装那种自己能掌控的逼,多一点都不冒险。 …… 又过了十几分钟。 老徐坐在大排档内打完一个电话,才冲着老爹喊道:“走吧,我们上楼。” “好。”老爹背起小书包,轻车熟路的与老徐走向了一栋住宅楼, 二人刚刚来到住宅楼门口,老徐习惯性地说道:“你先上去吧,我去买点烟,买点水。” “啊。”老爹显然不止一次来过这里了,只点头应了一声,就进了楼内。 机会来了! 不远处,一个智慧的小眼神,锁定了老徐的身影。 二人分开后,老徐向左侧岔路走去,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超市。 “嘘嘘……!” 他刚刚走进巷子,便听到左侧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口哨声。 老徐扭头看过去,见到一位长发披肩,长相非常古典的美女,站在巷子口。她肩膀靠着墙壁,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只不过,这位长相很“古典”的美女,穿着很奇怪,一件很大的帽衫,一条宽松的牛仔裤,白嫩的小脚丫踩着一双很大的帆布鞋,露出了脚跟…… “大爷,激情消费一下不?”古典美女抱着肩膀,冲着老徐飞了飞眼。 老徐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连话都没回,径直走进了超市。 “哎呦,卧槽?”古典美女很惊讶地嘀咕道:“正人君子?!” 她胜券在握的眼神消失不见了,立马向左侧横移了两步,准备一会强攻。 过了五分钟,老徐拎着四个大袋子走了出来,有水,有烟,还有方便面什么的。 “嘘嘘……!” 古典美女又冲他吹了个口哨。 昏暗中,老徐停下了脚步,双眼看向古典美女,走了过去:“你挺骚啊!我都不回话,你怎么还吹呢?多少钱啊?请给我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六章 一场血腥的交易 还真让自己猜对了……使用了这魅惑技能,真的连样貌都变了。 老城区,光线昏暗的胡同内,样貌变幻成古典美女的任也,正迈步走在前面领路。 他心里感觉怪怪的,浑身也充满了不适,总感觉下面少点什么,就很空落落的…… 后面,那老徐也是个狠人,手里拎着四个大袋子,走得气喘吁吁,但也没有半路打退堂鼓,激情消费的信念非常强烈。 “小朋友……就这点事儿,咱们还要出省搞啊?”老徐额头彪汗:“你到底有地方没?” “到了,到了。” 任也缓缓停下脚步,见到左侧岔路是通向一处小工厂,道路两边还有小树林,周围没什么人:“来,大爷,就在这儿……!” “室外啊?!”老徐都惊呆了:“我穿的可是拉夫劳伦,你这工作环境真是分笔不花啊,得扣钱昂!” “哎呀,你过来吧。” 话虽然这样说着,但老徐还是跟着扭腚的任也,转进了左侧岔路,并且正好就在小树林旁边。 “刷!” 突兀间,任也猛然回头,双眼散发出妖冶的光芒,口中轻念:“食色性也,何人可抵挡我万种风情?” 老徐一抬眼,二人对视,他的瞳孔瞬间变得更加聚焦,木讷,脸颊上也泛起了老色批似的执拗表情…… 任也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一步迈进小树林,勾手道:“过来!” 老徐抻着脖子,手里的四个袋子也不要了,一脸舔狗样的跟进去:“我真……想和你……!” “住嘴,叫我主人。”任也站在阴影中,语气冰冷地呵斥了一句。 “主人……!”老徐的双眼死死盯着任也,已经散发出要吃人的神色了。 “你叫什么?” “徐业。” “你在哪里工作?”任也又问,同时心里用意念感受,发现自己和老头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联系感。 难怪当初柳玲儿,会那么果断的跟二愣进密室,原来她在魅惑了别人之后,是能感觉到对方是否忠诚自己的。 “我在中文平台做副主编,自己也有一个收稿的小……小工作室。”老徐直勾勾地看着任也,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给任大国修改的古风穿越稿子,是从哪儿来的?”任也问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我合作了一个短剧公司,他们想要一个主角穿越成废物王爷的题材,我就想了创意和大纲。”老徐忍不住往前迈了两步,缓缓抬起手臂。 “啪!” 当手掌即将碰触到自己胸脯时,任也一巴掌将老徐的胳膊打飞,迅速又问:“你是玩家嘛?” “?!” 老徐明显怔了一下:“什……什么玩家?” 任也听到这个回复,彻底呆愣住了。 他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微妙联系,也就是说……老徐没有撒谎。 安静,短暂的安静过后,任也又问:“和你合作的任大国,在这个剧情上有主导作用嘛?” “没有。”老徐再次抬起手臂:“他只负责修改局部剧情,人设,细节什么的……主人,我……我真的忍不住了。” 任也攥着粉拳,反应极快地训斥道:“你要听我的命令……你要忘记刚才的问话,忘记刚才的回答,忘记……忘记……!” 老徐的瞳孔中,慢慢散发出迷茫的神色,呆呆地后退了两步,慢慢用手抓住了头发:“等等,我……我刚才,刚才说什么了……?!” “刷!” 趁这个功夫,任也不再搭理他,迈步就要离开小树林。 “簌簌……!” 走动时,他的身体碰触到了柳枝,泛起了轻微的摩擦声。 老徐一抬头,见到主人准备跑路,心里瞬间急了:“我……我忍不住了。” “回去!” 任也转过身,皱眉呵斥了一句。 “我太想了……你太美了……太骚了……!”老徐不停地摇头,大脑中残存的理智在与疯狂的执念对抗。 任也听到他的话,“娇躯”突然打了个激灵,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忽然想起来,二愣曾经是被拉进过小树林的,那如果有选择,柳玲儿也没必要非得和他……激情室外啊,除非她自己瘾大。 但那样的环境下,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啊。 唯一一种解释,就是被成功魅惑的人,他确实会无条件听令“主人”,但也需要释放啊。 并且任也推测,意志力越薄弱的人,那种执念就会越强烈。 “……!” “我……我真的忍不住啦!”老徐鼻孔中泛着浓重的喘息声,双眼爆发出近乎于疯狂的神色,猛然向前一扑,一把就抱住了任也。 浓烈的中老年男人气息飘入鼻腔,任也全身紧缩的被抱住,吓得脸都白了:“你回去!靠墙站着!” “我不回去,就一次,死都行……!”老徐张着大嘴,直奔任也的脑袋,恨不得要把她吃了。 “你千万别激动,我怕你死我身上啊!搞出人命犯不上,你tm站回去!” “我不管啦!” “我……我要报警啦!”任也害怕极了,想要挣脱,但他发现老徐的劲儿大了很多,发型也很凌乱,正手脚并用地忙活自己。 “嘭!” 二人拉扯间,任也右腿被绊了一下,仰面倒在了地上。 “我来了!”老徐一个飞跃扑了下来。 “啪!” 任也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子:“我是主人!” “我干的就是主人!” “我服了,我给你五百块钱,你再去溜达溜达,行嘛?!” “嘭!” “啪!” “咣当!” 二人无法达成统一共识,从最开始的讲道理,到后来变成了撕扯,最后直接武斗。 人不被逼到绝境,是无法知道自己的潜力的。 月色下,任也暴打五旬老人,而五旬老人信念感爆棚,无惧拳脚,就是硬要消费…… ……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后,正街的马路边上,一个青年拎着一只鞋,浑身的衣服凌乱,脸上还全是哈喇子。 他一步三晃,全身脱力地走到一辆越野车外,敲了敲车窗:“快……快给瓶水。” “咣当!” 黄维,顾念,许鹏等人推开车门冲了下来,看到来人是任也,而且造型非常狼狈后,表情都很惊愕。 “你怎么了?!”顾念眨着大眼睛问。 “……碰到个疯批老头,让他给我干了。”任也虚弱地摆手:“快,给我点水。” 黄维一脸迷茫地看着任也,上下打量着他的造型,以及他被撕开的裤子,本能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干啊?用去验一验不……?” “你在说什么?我和那老头打了一架!”任也脸都红了。 “……你打老头干什么?”许鹏反应了足足五六秒,才慢吞吞地问道。 “一言难尽。”任也看着黄维提醒道:“我爸在这儿。” 黄维扭头看了一眼四周,了然地点了点头:“嗯,那我安排一下。” …… 一间普通的公寓楼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老爹叼着烟,转身来到走廊,打开了房门:“就买点东西,怎么这么久……?” 话还没等说完,老爹惊愕的一张嘴,烟头都掉在了地上。他看着老徐,见对方的白色西服上全是绿油油的草叶子,头发根根炸立,鼻孔窜血,眼眶子熬青:“……你这是……怎么了?!” 老徐捂着鼻子,咬牙切齿地骂道:“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让一个战街的给揍了一顿……那女的好像练过,拳头跟雨点似的……!” “?” 老爹彻底懵逼:“你和她打什么啊?” “是我要打嘛?!是她先动的手啊……给我拉鞋垫厂那边暴打了一顿。我也不知道咋了,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上头了,差点强弄她。真是tm的撞了邪了。”老徐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室内。 “那你报警啊。”老爹提出了建议。 “你傻掉了?报警怎么说啊?说我朴未遂,然后被打了一顿?”老徐走进了卫生间。 老爹看了一眼门口:“那……那你没买东西啊?” “槽!全神贯注打架来着,买的东西落鞋垫厂那边了……!” “你也真是个人才。”老爹无语:“那你去拿回来啊。” “我拿个屁啊,她再回来揍我一顿咋办?”老徐回:“你去吧,在小树林里好好找找。” 过了一会,老爹离去。 老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拿起桌上的手稿本,坐在椅子上呢喃道:“怎么改……才能爽呢?!” …… 路边。 黄维安排了三个人留下,随即开着两台车,载着任也离开。 “你到底来这干什么?”顾念好奇地问。 “可能是最近太敏感了,想多了。”任也看着车窗外,心里仔细又把刚才的事儿想了一遍。 老徐在被魅惑期间,状态是非常稳定的,与自己的微妙联系也没断过,他说的话……根本没有撒谎。 这也就是说,之前的种种推测都是错的,老爹改的剧情和清凉镇剧情,应该就是简单的创意撞车。 其实这种事儿,在网文行业里并不算新鲜,有很多作家的创意都会出现重合,而具体细节和设定,一般也是有偏差的。 自己最近被星门搞得精神紧绷,这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你要不要吃点药啊?”许鹏思考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冲着任也问道。 “什么药?”任也感觉浑身都疼:“好使嘛?” “你住嘴!”黄维扭头冲着许鹏呵斥道:“老头不一定干死他,但你一定可以!我必须严肃地告诉你,你不能给他吃任何药,听见没?!” “哦。”许鹏幽怨地回了一句。 任也收回好奇的目光,摸着疼痛的脸颊,不由得感叹道:“幸亏晚上喝了老爹的王八汤,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他……!” …… 湘江市,某小县城。 一个演艺剧场内,一名中年正坐在镜子前画着妆。 旁边,一位贼眉鼠眼的小伙,轻声说道:“贺先生,王红死了,她女儿和那小子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七章 初步了解星门 第7章 这间小剧场不大,内部装潢也很老旧和简陋,但化妆间内还算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异味。 贺先生坐在梳妆台旁,拿着眉笔,正在仔细地勾勒着妆容。 看他的扮相,应该是唱京剧中的青衣一角。 过了一小会,一男一女,两名青年走进了化妆间,很恭敬地喊道:“贺先生。” 立于左侧的男生,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身材壮硕,脸颊线条刚毅,长得很帅气。 他旁边,一位亭亭玉立,长相清秀俊美的姑娘,身着一套纯黑色的连衣裙,俏脸阴沉,双眸也有些空洞。 这一对样貌瞧着很相配的男女,一位叫邢涛,一位叫郭采儿,都是铃铛会的铜铃成员。 除此之外,郭采儿还是王红的女儿,她与邢涛,也都是清凉府星门的暗子玩家。 之前,王红不能出卖的那两名现实队友,正是这二位。众所周知,清凉府星门在开放之前,是有两座星门在为其“铺垫”前置任务的,而铃铛会正是在这两次前置任务中,拿到了三个入门信物,并挑选了这三人进入。 但没想到的是,在第一幕的环节中,担任团队信息采集的王红,竟然直接被击杀了。 “我妈死了,那个怀王一定是玩家。”郭采儿站在右侧,语气很低沉地说了一句,但脸颊上却没有太多的悲伤之色。 “节哀……!”贺先生淡淡的地回了一句:“你们准备下一次入门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现实里找到扮演怀王的玩家,直接弄死他算了。”邢涛非常耿直地插言道:“我带几个人去办,保证让他死得比那个拉裤兜子的总统还惨……!” 贺先生慢条斯理地回过头,目光平静地瞧着他:“你和彩儿的首要任务是,顺利通关清凉府,得到那里极其稀有的传承,这比你们的生命还重要,明白吗?” 邢涛看着对方的眼神,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微微点头。 “贺先生,您想怎么做?”郭采儿轻声询问。 “按照你们的叙述,怀王这个角色的视角太高了,而且身份能力强悍,又铁定不是朝廷阵营。现在损失了一名暗子玩家,后续光凭你们,根本无法掌控全局。”贺先生转过身,脸颊正对着镜子,用食指在口脂盒中轻点了一下,开始均匀地涂着嘴唇:“玩家之间相互击杀,可以得到对方的入门信物。如果这人被我们杀了,那下次开门,我们就可以进入四个人,而且有一个还是怀王……这样局面就会稳定得多。” “我现在并不清楚,非清凉府的星门玩家,在击杀‘怀王’后,会不会得到对方的信物。”郭采儿提醒了一句。 “那就把他带回来,让你们杀。”贺先生耸了耸肩帮:“这样保险一点……。” “你能在现实中找到他吗?”郭采儿思路清晰地问。 “在两次前置任务的星门中,我们杀了三个守岁人,坑死了一个。”贺先生轻笑着回道:“最后,被坑死的那个人,竟然凭借一具尸体带着信物离开了,那信物……是一根笔。” 郭采儿一点就透:“我进门后,就接到了朝廷任务,目前在京都帮景帝布局前朝公主墓。在我的视角信息里,老皇帝确实赠过朱子贵一根御笔……。” “对,我已经看了你写的报告了。”贺先生戴上头冠,慢悠悠地站起身:“御笔是怀王的入门信物,那怀王一定就是守岁人扮演的。我派人打探了,这个玩家应该在沪市……你们走吧,我带八个铜铃去一趟。” 郭采儿沉默良久:“拜托您,一定抓回‘怀王’。” 贺先生转过身,拈着兰花指,用戏腔询问道:“杀母之痛,不共戴天?” “呵。”郭采儿冷笑道:“我们已经断绝母女关系了。我是想说……如果能成功杀了怀王,那在清凉府这个星门中,就没人能争过我们了。” “咦呀呀呀……!” 贺先生哼着戏腔,轻甩衣袖,迈着小碎步走向门口:“十月怀胎,养育之恩,奴家又该如何相报?” 郭采儿怔怔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邢涛沉默许久,果断地舔了一句:“采儿,节哀吧……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打我一顿,给我两个耳光……。” “走吧。”郭采儿迈步离去。 五分钟后,剧场的大幕徐徐拉开,零星的中老年观众,吃着果盘,看向戏台。 贺先生穿着青袍,拉开架势,字正腔圆地唱道:“各位看官,好戏这便开场……!” 门外,那名负责伺候贺先生的贼眉鼠眼小伙,拿着电话说了一句:“你联系上贩卖大乾王朝信息的那个玩家了嘛?哦,好,你跟他讲,价格随便他开,现金,或者是星源都可以。对,我们今晚就去沪市,面对面交易……。” …… 次日一早。 任也幽幽地醒来,身体还是非常乏累,精神头也不足,直到喝了两碗昨天剩下的甲鱼汤后,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看来这王妃大招的后遗症,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啊。我踏马不会真的要减少寿命吧? 任也独自待在家里,心里有点忐忑。 “滴玲玲!”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喂?”任也顺手接通:“哪位?” “我是昨天的许鹏啊,还记得嘛?”一个慢吞吞的声音响起。 “哦哦,记得。怎么了,兄弟?”任也瞬间想起了对方呆逼兮兮的表情。 “我在你家楼下,头儿让我来接你。”许鹏回:“今天我负责给你讲有关于星门的一些知识。”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任也放下汤碗,直奔卧室走去。 …… 上午,九点多,莲湖路88号,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内。 许鹏拿着大一堆资料坐在椅子上,礼貌地问道:“你脸色看着很不好啊,要来点药嘛?” “……不用了,谢谢。”昨晚黄维特意嘱咐过任也,让他不要随便乱吃许鹏给的东西。 二人相对而坐,许鹏挠了挠鸡窝一样的脑袋,顺手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袋子中药,当着任也的面直接干了。 “你喝的这是什么啊?”任也好奇地问。 “我自制的一种汤药,滋阴补肾的。”许鹏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地说道:“火蜈蚣加少了,味有点淡……!” 任也听到这话,胃里一阵翻腾:“这东西真的有用嘛?” 许鹏一听这话,感觉到专业被人质疑,脸色很难看:“没有人比我的药,更具有针对性了。之前头儿喝了一袋汤药,在城南一个会所住了足足两天。” “这么吊吗?那你回头给我也拿一袋吧。”任也来了兴趣,抱着白嫖和找机会让二愣试试的心态回道。 “今天的喝完了,回头我熬好送你一份。但你要感觉不错,后面得花钱买,我也是有成本的……。”许鹏乖巧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资料在办公桌上铺开,插手道:“我没有给别人讲课的经验,过程可能有点枯燥,但有不懂的,你可以随时问我。” “好。” 任也立即点头,脸上也没了嬉笑的神色,他现在真的非常渴望了解星门。 明媚的阳光投射进室内,照耀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学习氛围非常不错。 许鹏端坐在窗边,轻声讲道:“星痕之门的传承中,有十二个常规职业体系,三个极其稀有职业体系,划分得非常完善,且千变万化。比如我,就是光明系的职业,目前处于第一阶段,阶段称谓是——赤脚医生。” 任也缓缓点头:“老黄跟我讲过,他的阶段称谓是血瞳僧。但我不懂,这个阶段称谓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鹏略微思考了一下:“阶段称谓,是对你目前职业特性的一种总结。比如我,我是无序传承者,之前经历过一个格局很小的古风星门,具体的任务是营救一名太医,保住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任务通关后,我就得到了他赠予的传承能力——成为了一名赤脚医生,隶属于光明系职业序列。而像头儿的血统僧,是因为他经历了一个神话类的星门,在里面得到了一种血脉传承,所以他属于力量系的职业,能力偏向于进攻,但智力是有点低下的。莽夫嘛,你懂得。” 任也越听越好奇:“那你的能力是什么?” 许鹏有点小骄傲地回应道:“简单来讲,我的能力都是救人的,比如制药,隔空诊脉,牵线等等。总之就很大爱无疆,悬壶济世……但我阶段的职业任务,却非常不友好。” “……怎么个不友好?” “我需要尝遍三千种不同的草药,一千种不同的毒虫。还要研制一种可以救人重疾的良药,并成功推广,得到一定人群的尊崇。”许鹏很无奈的说道:“这太难了……组织不让我卖药啊。可这两个任务完不成,我就没办法晋升到下一阶段。” “三千种?世界上也没有这么多草药吧?” “星门里有啊。” “……那尝死了呢?”任也好奇。 “那就算为了科研牺牲了呗。”许鹏表情有点忧伤。 “向你致敬。” “不过,我是无序传承者。可能到了第二阶段,第三阶段,太医的传承能力,我就都学会了。再想晋升,就只能不停地游历星门,寻找后续匹配的职业传承,从而慢慢提升。”许鹏再次叙述道:“这就是无序传承者的弊端,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摸索,但同样有成神的机会。” 任也抻着脖子:“世界真的有神嘛?” “没有,目前一个都没有。”许鹏非常肯定地回道:“守岁人中的大佬们是什么阶段,我也不清楚,这都是保密的。” “哦。” 任也点了点头。 “说回刚才的话题。不管是无序传承,还是有序传承,职业体系都是千变万化的,每个人的路也是不一样的。”许鹏温文尔雅地说道:“还是拿我打比方。当我完美继承了‘太医’的传承,学会他所有的能力,那剩下的路就只能靠自己走。假设,我后续游历了一个现代的星门,里面有一个西医院的神医传承,且非常匹配我,而我也顺利通关了……那我未来的能力,可能就与现代医学有关。后续的阶段称谓就可能变成了什么主刀医生,手术专家之类的,能力特性很可能跟用刀精准,体态变异,甚至是制造病毒之类的有关。但我之前的能力,还是保留的。” 这段话虽然不长,但信息量极大,任也思考了好一会,才试着总结道:“虽然你是光明系的职业,但这个职业的范围却非常宽泛。每一个光明系的玩家,在能力特性上,都是具有独一无二的可塑性。我的理解对吗?” “完全正确。”许鹏缓缓点头:“星痕之门总共有十五个职业体系,虽然前期有强有弱,但每一个玩家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能活出自己的。” “了解。” “好,有关于职业的划分,你可以看看守岁人内部的讲解书籍,不然我们一天一夜也说不完。”许鹏将一本内部书籍推到任也面前:“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是,现实世界和星门世界中的阵营划分。” “好。” “我问你,你觉得……我们这些守岁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许鹏脸色非常严肃地问。 任也想了想:“管理普通人,应该也用不到你们吧?” “正确,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许鹏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存在的意义,就跟警察一样。星门世界中拥有无数传承,而这些传承中,自然也会有邪恶的……我听黄队长讲过,你在清凉府的星门中碰到了铃铛会的玩家,他们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邪恶玩家组织……也被我们称为混乱阵营。” “非常庞大?”任也听到对方这样描述铃铛会,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情绪。 …… 沪市,环城高速上。 贺先生优雅地喝着咖啡,扭头看向窗外的景色说道:“先跟在群里贩卖大乾王朝消息的玩家联系,我们今晚和他交易。另外,联系本地的战友,我要亲自打探一下有关于怀王的消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八章 正与邪 这个铃铛会,还真是个非常庞大的邪恶组织啊?那柳玲儿死之前说的话,肯定也不是在吹牛批喽。 玛德,还没出新手村,就得罪了这样的“团伙”,多少有点晦气啊。 任也压住心中那一丢丢的烦躁情绪,皱眉反问道:“国内能允许有这样的组织存在,我怎么就不信呢?你们这工作能力也不行啊,对得起纳税人嘛?” 许鹏笑吟吟地起身,背手问道:“从古至今,法律完善了这么久,那为什么还会有罪犯?” “罪犯肯定是有的,但庞大的犯罪组织没有啊。起码明面上是这样的。”一说到自己的专业上,任也显得非常自信。 许鹏摇了摇头:“我再问你,就以你现在的情况来讲,如果一心想不顾后果地杀人,那你觉得自己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任也听到这话怔住,并且瞬间在脑中联想了一下。如果动用《春风如意图》制造执念幻境,再配合上魅惑技能和镇国剑,那他单纯想要犯罪杀人的话,可能一个县,不,或者是一个市的警力……在短时间内都很难制止他的暴行,并成功将其抓获。 只稍微想了一下,任也就皱起了眉头。 许鹏看向他:“你现在明白了嘛?一个刚刚接触星门的新手玩家,在拥有神异能力后,就已经不是常规警力可以控制的了,现有的法律很难约束他们。更何况,邪恶阵营的玩家,性格都很偏执和疯狂,他们可能因为很小的一件事儿,就酿成常人无法理解的惨案。这就像是……一个铁的规则,把人禁锢久了,而当他拥有打破规则的能力时,就会产生报复性的行为一样。” 任也点头,表示赞同:“这种偏执和疯狂,是星门带给他们的影响嘛?” 许鹏眼神一亮:“聪明。星门对人的性格,的确会产生很大影响。比如我听说有一种恶人系的职业传承,就只挑选那些在现实世界中自杀死了的人,成为玩家。你想想看,什么样的人会自杀?大部分都是生前对世界绝望,对人生绝望,对各种情感绝望的人啊。他们在继承这种传承后,性格上的缺陷,就会被进一步放大……所以混乱阵营的玩家,很多行为都无法被理解。” “星门不会约束这样的人嘛?”任也非常好奇。 “星门是不分善恶的,是极致客观与公平的。或者说,它认为善恶都是真实存在的,谁也无法抹杀谁。”许鹏思考了一下回应道:“唯一的约束就是,我们秩序阵营的职业玩家,一旦作恶过多,比如频繁杀人,抢劫之类的,那就会彻底堕落,进入混乱,甚至连职业走向都会受到影响。简单来讲,就是彻底黑化。” “我懂了。” “现实世界中,现在大体分为三个阵营。第一个,就是我们所在的秩序阵营,国内的代表势力,自然是我们官方成立的守岁人。还有就是自由阵营,代表势力有,诈骗商会,菜多多玩家交流会等等。而混乱阵营的势力就比较多了,代表的有铃铛会,掠食者联盟,路边狗等一系列组织。”许鹏话语简洁:“三个阵营,目前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大家在现实世界中都保持克制,有私怨,就在星门内解决,并且谁死谁活,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但如果你在现实中搞出动静,官方组织就一定会出手。当然,执法必须要有证据。” 任也沉默良久后,试着总结道:“因为混乱阵营的玩家,具备了扰乱社会现状的神异能力,破坏力太强,并且只要星门存在,就无法将其彻底根除,所以,微妙的平衡就形成了。他们只要不太过分,咱们也给他们相应的生存空间,以防这些玩家破罐子破摔,酿成无法估量的恐怖事件,对吗?” “精准。”许鹏龇牙一笑:“跟你聊天不累。” 任也眨了眨眼睛:“那守岁人中,如果有人堕落,有人犯法了,怎么办?也要残酷地执行家法嘛?” 许鹏骄傲地扬起下巴:“守岁人中极少会出现叛徒,或者是堕落玩家。” “不可能,吹牛批!只要是人,就不可能这么纯粹,这是人性问题。”任也根本不信。 “呵呵。”许鹏也不争辩:“等你真正成为守岁人,去了总部,接受一个盛大的加入仪式,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我觉得你在给我洗脑……。”任也嗤之以鼻。 这倒不是他的心多脏,而是他见过太多罪恶了。在边境,就有一些曾经立过功的同事,最终倒在了犯罪分子的腐蚀下。 还是那句话,这是不可逆的人性。 “好吧,今天说得够多了,我们的课就到这里。”许鹏瞧着他,慢慢悠悠地叮嘱道:“我给你的内部书籍和资料,你回去认真看一下。” “好的。”任也起身,刚要拿起桌上的书籍,就看见许鹏的两个鼻孔喷出了鲜血。 “滴滴答答……!” 鲜血从鼻孔流出,宛若大姨妈来的第二天,量很大。 “卧槽,你怎么了?!”任也惊讶地指着对方脸颊:“库库冒血啊。” 许鹏摸了一下鼻孔,又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这才淡定地回道:“不要紧……药效来了……呕……呕……!” 话还没等说完,许鹏没来由地干呕两声,随即张开大嘴,吐出了大量的中药汤和秽物。 一股恶臭味飘荡,任也看着地上黏黏糊糊的呕吐物,刚开始只是眉头紧锁,但他细细一观察,却发现那一滩秽物中,正有两个非常小的虫子在蠕动。 只这一眼,任也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腾:“卧槽……你吐出来的是什么啊?怎么还有活物呢?!” 许鹏没有理会任也,只一边捂着鼻子,一边低头从秽物中把那两条虫子捡起来,随即重新扔在了嘴里咀嚼。 吃完,他很阳光的一笑:“就为了这俩虫子,才熬的这副药。不能浪费了……!” “呕……!” 任也实在忍不住了,一口喷出来:“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没有之一……!” “你吃午饭不?”许鹏用纸巾擦了擦刚来的大姨妈,很礼貌地问。 “呕,呕呕……!”任也吐得脸都白了。 “行,那你休息一会,我去找一下头儿。”许鹏慢悠悠地离开:“哦,对了,把地擦了,新人都要干活的。” 五分钟后,许鹏来到黄维的办公室,看着一脸蜡黄的领导说道:“头儿,你这精神状态不行啊,吃点调养的药不?” “你有事儿没?”黄维抬头。 许鹏拿出手机回应道:“我联系上那个贩卖信息的玩家了。” “他开价了?”黄维立马打起精神问。 “他说,不跟守岁人做生意,给多少钱都不卖咱。”许鹏如实回道。 “玛德,太猖狂了!查查他的身份,看他犯过罪没。”黄维拍案而起。 …… 晚,八点四十左右。 沪市,青辅区,一家小宾馆的房间内。 小战狼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对面,从湘江而来的贺先生,身边只站着两个随行人员,一位贼眉鼠眼,长相猥琐;另一位,体态很胖,此刻正用保温杯,喝着散发浓重腥臭味的液体,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小战狼在群里公布了信息后,贺先生就给出了一个吊打所有买家的价格,所以,双方就有了这次碰面。 “看货吧。”贺先生拿着一面小铜镜,正在欣赏着自己的绝世容颜。 “刷!” 小战狼也没磨叽,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a4纸,轻巧地摆在了桌面上。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贺先生看完纸上的信息后,轻声反问:“为什么没有靖国长公主墓的细节信息?” “大哥哎,这是信息售卖,我要一次性给你看全了,那你还能结账嘛?”小战狼翻了翻白眼:“我们都专业一点,好嘛?” “也对。” 贺先生点了点头:“你也是这个清凉府内的玩家嘛?” “我要是这个星门的玩家,那我还会把信息卖给你嘛?自己留着不香嘛?!”小战狼淡淡地回应道:“我做了一个古代的星门任务,得到了这个信息。我觉得一个公主墓介绍得这么详细,肯定跟别的星门有关,所以就拿出来卖喽。” “哦,是这样。”贺先生起身:“你等我一会,我证实一下,你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没问题。”小战狼点头。 贺先生离开房间,给信息拍了照后,又发给了郭采儿和邢涛。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郭采儿的电话打了过来:“这个信息,你是怎么得到的?” “有一个玩家交流群中,在卖这个信息。我看过你的报告,觉得这跟前朝公主墓有关,所以就联系了卖家。”贺先生淡淡地叙述道:“这个玩家说,他是在别的古代星门中,得到的这个信息,但自己并不是清凉府的玩家。你看一下,这个信息对你们有帮助嘛?” 郭采儿沉默半晌:“他有可能在撒谎啊,这么详细的信息,会是在别的星门中得到的,我怎么不信呢?他有可能就是清凉府的玩家。” “你就告诉我,这个信息有用还是没用,是不是真的。呵,后面,我自然会有办法证实,他是不是在撒谎。”贺先生冷笑着回。 “光看目前给出的信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郭采儿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景帝,怀王,天赦入命之人等一切任务的重点,都是围绕着前朝公主墓展开的。我推测,后续剧情一定跟这墓有关,如果这个信息能拿到,我们等同于开了上帝视角。” “好,我知道了。” 二人结束通话,贺先生再次返回室内,并且从那个胖子手里接过了一个黑丝绒的小袋子,直接扔在了桌面上:“我买了。” 小战狼往前探了探身子,打开了黑丝绒的袋子,低头往里面一看,十枚闪亮的白色晶体,大小都很均匀。 “刷!” 他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完整的信封,轻轻放在桌面上:“都在这儿了。” 五分钟后,贺先生再次让郭采儿“验完货”,确定没问题后,才返回屋内伸出手掌:“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你真是一位爽快的老板。”小战狼很敷衍地跟对方握了手后,就拿着那一袋子白色晶体离开了房间。 人走后,那个喝着腥臭液体的胖子,扭头露出阴险的微笑:“那么多星源,就这么给他了?” 贺先生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我们下去。” …… 一条昏暗的胡同内,小战狼的双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泛起有节奏的声响,不急不缓。 “呜……!” 一阵冷风吹过,小战狼的发丝摆动,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向身后看去。 “哗~!” 突兀间,无数黑色的液体从天而降,直直地泼在了小战狼的身躯之上。 “踏马的,你们不讲信誉!”小战狼怒吼一声,猛然向出口方向跑去。 “滋啦啦!” 当液体浸透衣物,碰触到身上皮肤时,便泛起了轻微的白色烟雾,他的皮肉遭受到了严重的腐蚀。 就在这时,胡同尽头,一个胖子出现,站在那里,脸上泛着狰笑之色,轻声念道:“凝聚!” “嘎,嘎嘣……!” 正在奔跑的小战狼,只感觉全身皮肉开始僵硬,紧跟着,那一层黏糊糊的黑色液体,顷刻间石化,禁锢住了他的身躯。 只短短两个呼吸间,他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形雕塑,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铛啷啷……!” 三条黑色铁链,从旁边的楼房中射出,非常精准地缠住小战狼身躯,将他紧紧缠绕在原地。 “吱嘎,嘎……嘭!” 铁链刚刚形成禁锢,小战狼就已经挣破石化状态,但整个人的皮肤都在流着黑色的血液,脸颊上的血肉已经模糊。 “嗖!” 一道人影掠过,只见其右手臂疯狂延伸,瞬间就长到了七八米长,整条手臂的皮肤上全是脓包,以及溃烂过后的疤痕。 “噗嗤!” 猩红色的手掌,如利刃一般贯穿小战狼的胸膛,并将他的心脏掏出后,迅猛收回。 灯光下,那人影的手臂恢复正常,正是刚才交易时,站在贺先生旁边的那名猥琐青年。 “嘎吱,嘎吱……!” 青年攥着小战狼的心脏,直接低头吃了一口,随即目光变得古怪:“呸……不新鲜,他竟然是个死尸!” 随即胖子跑过来,站在小战狼尸体前,闭上双眼,迅速散发感知。 片刻后,他扭头喊道:“贺先生,他身上没有任何道具,刚才也没有任何道具被星门收回的星源波动。他没撒谎,应该就是个普通的玩家。” “踏踏……!” 贺先生迈步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小战狼的尸体:“处理一下,我们走。” “好。” 面相凶狠的胖子,只轻轻一挥手,周遭的下水道内,就涌出大量的脏水,污垢,并迅速向小战狼的尸体靠拢。 “等一下。” 就在这时,守在胡同口的一名铃铛会铜铃成员,迈步走向了一扇闭合的铁门门口。 昏暗的灯光下,其余八人集体扭头。 “嘭!” 那名铜铃成员突然拽开铁门,却看到一对摆摊的青年夫妻,正抱在一块,面无血色,眼神惊恐地看着那名铜铃。 楼道内,一楼左侧的房间门敞开,门口处还放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有一些小吃的食材等等。这对夫妻应该是刚要出摊,恰巧目击了刚才发生的事儿。 “你……你们……是……?!”男性青年本能地挡住了老婆,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儿,吓得双腿发软。 铜铃成员抬头看向了贺先生等人,而那脸上泛着狰狞笑意的胖子,却看向了楼道内的女人。 贺先生沉默半晌,语气很淡:“普通人不配看见诡异……。” 一句话,其余七人全部围聚向楼道。 …… 明亮的街道上,小战狼的鬼魂正在缓慢飘荡。 “果然……铃铛会的都是傻b,完全不讲诚信。”小战狼幽怨地骂了一句后,就奔着最近的火葬场,或是太平间赶去。 一个半小时后,还在单位看资料的老黄,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头儿,福园街有星源波动,巡夜的过去了,有玩家杀了普通人……!”一名守岁人语气急迫地报告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二十九章 一起惨案 莲湖路88号,任也还在许鹏的办公室内,看着有关于星门的资料。 没办法,老爹去改稿了,妹妹也很忙,家里根本无人鸟他,回去也是干呆着,还不如在这里认识一些“恶心”的新朋友。 “快点,值班的都过来!” 就在这时,走廊内传来了黄维急迫的喊声。任也放下书籍,好奇地走到门口,探着小脑袋瓜向外看去。 门外略显混乱,今晚值班的七八名守岁人,正在向正门赶去,而老黄则是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锁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怎么了,黄哥?”任也问。 “出命案了,是玩家干的,我们要处理一下。”老黄挂断电话,随口回了一句:“你一会回家吧。” “哦。”任也木然点了点头。 老黄径直走到楼梯处时,突然又转过了身:“你要不要去看看?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你也要参与这种事儿。” “好哇!” 任也就等这句话呢:“走,我也去。” “来吧。”老黄点头。 …… 大约十分钟后,三台汽车停滞在了案发现场的胡同入口处,而令任也感到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围观群众,也没有警察到场。 只有两个守岁人站在胡同口,正低声交流着。他们的脚下,矗立着一块约有烟盒大小的灰色石碑,上面无字,如果不是任也习惯性地观察环境,那估计都不会注意到这块碑的存在。 “头儿!” “头儿!” 二人迎过来,冲着黄维打了个招呼后,其中一人便介绍道:“胡同内有过剧烈的星源波动,肯定有玩家之间发生了战斗,初步判断,至少是五人左右。第一案发现场的居民垃圾箱内,有一具死了很多天的尸体,估计是被会控尸的玩家操控了,目前正在核实尸体来源。第二现场在163号楼的101室内,死者是一男一女,从现场看……他们应该是刚准备去旁边马路摆摊,然后无意中撞破了玩家的战斗,被灭口了。艹他妈的,这肯定是混乱阵营的玩家干的,完全没人性的,现场太过血……!” 黄维听到这里,扭头看向了对方:“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在办案过程中,不要带入个人情绪。” “……!”那名介绍情况的守岁人,咬了咬牙,也没反驳。 “监控呢?一二现场还有其他目击证人嘛?”黄维又问。 “监控被影响了,没有影像记录,但我已经让文职人员与片区的警员沟通了一下,让他们不要继续查监控失灵的原因了。”守岁人轻声回道:“第二现场是在室内,没有目击证人。” “案发多久了?” “大概有将近两个小时了。” “刷!” 听到这话,黄维立马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对方喝问道:“一个半小时??!你们巡夜的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发现得这么晚?!” 那名守岁人被骂后,也很无奈地回道:“这群玩家好像非常熟悉守岁人的巡夜规律,他们是故意规避了我们的路线……我们也是巡逻到附近,才感受到的星源波动。” 黄维听到这个解释,咬牙埋怨道:“我之前就tm说了,青辅人少,上面就是不给补。烦死了!” 说完,一行人迈步走过了那灰色的小石碑,只这一瞬间,任也竟然感觉自己身体像是穿过了一道光壁,再往街道上一看,路上行人的身影非常模糊,而且他们似乎看不见自己了。 好神奇……这是有空间隔离类的道具嘛? 很快,一行人进入了101室内。 刚进屋,只看了一眼现场,任也就呆住了。 而刚刚还要求,下面守岁人不要带有个人情绪办案的老黄,竟然非常罕见的暴跳如雷:“我槽尼玛笔!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一群畜生啊?!踏嘛%!¥……!” 性情的老黄,足足在屋内骂了将近一分钟,而其他人也都是脸色煞白,目光散发出愤怒,惊愕之色。 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客厅内,堆放着大量的杂物,比如食材箱子,调料箱子什么的。现场三具尸体,一男一女,外加一只很小的宠物狗。 男的脖子上拴着狗链子,全身被绑着,死在了餐桌下面。尸体浑身溃烂,胸膛被剥开,内脏丢失。 女尸的半面脸颊,已经血肉模糊,后脑处有碗口那么大的斑秃,应该是反抗时,被罪犯将头发活生生地拔了下来。而最令大家愤怒的是,她……她……全身赤果,遍体鳞伤,显然不止遭受过一次侵犯…… 并且,那死了的宠物狗,正趴在她的下ti位置……从餐桌的角度看,丈夫应该是从头到尾目睹了罪犯的暴行。 她仅剩下的单眼,充满了绝望的神色…… 这显然不是单纯地杀人, 而是具有发泄式的残忍虐杀…… 即使是任也在职期间,也极少见到这样的现场。 室内的鲜血铺了满地,到处都是刺鼻的腥臭味儿。任也本来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才跟过来的,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内心久违的职业感,责任感……都不自觉的在心里涌动着。 他扭头看了一眼沙发旁的桌面,那上面的相框中,有着一家四口的合影,里面的男孩七八岁左右,女孩三四岁。 这应该就是两个进城里摆摊,做点小买卖的……劳苦大众。 愤怒,一股生而为人的愤怒,直顶脑门。 “许鹏,快!”黄维打断了任也的思绪,摆手催促了一句。 许鹏回过神来后,眼神中同样闪烁着憎恨之色,他步伐极快地冲到了女尸旁边,闭眼,缓缓抬起双臂。 “寒灰更然,枯骨生肉——回光!” “刷!” 许鹏口中顿挫有力地轻念法诀,双臂抬起间,两条纤细且闪烁着光辉的细线,轻轻缠绕到了女尸的两腕之上。 浓烈的血肉之气,蓬勃生机,自许鹏身上涌出,顺着两条光线,过度给了女尸…… 温养,消耗,许鹏没多一会,脸上便泛起细密的汗珠,身体开始虚弱地打晃。 任也眼神一亮,低声冲着黄维问道:“他能救活这对夫妻?!” “不能。”黄维摇头:“但有可能会让他们回光返照,再看一眼这个世界……也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信息。” “啪!” 话刚说完,那两条细线直接断裂,许鹏后退两步,咕咚一声坐在地上,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不……不行,她的伤太重了……我拉不起来。” “试试那个男的。”黄维催促。 “那个更不可能……!”许鹏摇头:“我进来就看了,他是被一掌震的脑内碎裂。” 这话一出,屋内落针可闻。 黄维咬着钢牙:“详细检查现场,不要放过任何细节。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几个王八蛋挖出来!还有,给上级领导单位提交报告,让他们信息部的人动一下,给我找,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流窜犯来沪市了。快!动起来!” 话音落,室内变得一片忙碌。 任也站在门口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切身领悟了今天许鹏跟自己说过的话。 一位玩家,如果性格极度扭曲,变钛,那他可能为社会带来的灾难,给普通人造成的伤害,是根本无法预估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从即刻开始,一场席卷整个沪市与清凉府星门的巨大风暴,也已悄然登录了。 …… 凌晨一点左右。 沪市市郊,一条名为同仁路的酒吧街上,一间棋牌室还在亮着营业的牌匾。 这条酒吧街,是沪市著名的玩家聚集地,也是不少组织都在暗中经营的地方,更是沪市守岁人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暗中监视的地方。 很多玩家都喜欢在这里扎堆,交换攻略,消息,以物换物,购买道具等等。 “血战到底”的棋牌室二楼包厢中,贺先生翘腿坐在沙发上,双眼正看着一名秃顶中年。 对方四十五岁左右,号称同仁路的百事通,大呲花,专门游走在灰色地带,为一些见不得光的玩家提供便利服务。 “老佟说你靠谱,我信他的话。”贺先生瞧着中年:“而且,你也没少帮过铃铛会,咱们相处也放心。” “我老尹在这里做生意,靠的就是信誉二字。”老尹非常斯文地倒着茶:“只要你有钱,有源,任何服务我都能提供。您尽管在我这里住,谁都找不到您的消息。” 贺先生认可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废话,只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黑丝绒的小袋子,并从中取出了两块白色晶体,轻放在了桌面上:“前段时间,死了四个守岁人,两名是青辅区的,你有印象嘛?” 老尹眨了眨眼睛,尬笑着搓了搓手掌:“贺先生,别的都好说,但守岁人的消息不能卖啊。毕竟……沪市有沪市的规矩,这里的玩家也认。” “啪,啪!” 贺先生从袋子里又掏出两枚白色晶石,动作很慢地放在了桌子上。 老尹盯着四块晶石,双眼放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啪,啪!” 贺先生又掏出了两块:“生意和谁都是做,你不想坏规矩,那我拿这六块去别人那里问问?” 老尹额头暴起青筋,攥了攥手掌后,立马从桌上拿走六块晶石,语速极快地回道:“确实死了四个守岁人,原因是他们好像共同做了一个星门任务。两人是青辅的,两人是上级单位的。并且,这四个人死了之后,一直没有举办葬礼,不知道为什么,守岁人在有意封锁他们的消息。” 贺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拿出两块晶石,放在了桌上:“继续说。” 老尹迅速拿走晶石:“这四个人死后,我听说有个半官方的小交流群中,有人讨论过一件事儿……好像是黄维从青辅监狱里提过一个人,大家还发消息问过。但很快……这个小群被解散了,问过这事儿的人,也不再提了。” “你追过这个事儿?”贺先生问。 “呵呵,死了四个守岁人,这不是小事儿啊。”老尹一笑:“不光你好奇,我上边的人也好奇。” 贺先生思考一下:“黄维从监狱里提出来的人是谁?我想要这个人的信息。” “呵呵,我还真知道。”老尹看着他,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贺先生出手很大方,因为今天他毕竟一分钱没花,就黑吃黑了小战狼,所以果断又从袋子里拿出六枚晶石:“说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是,被提出来的这个人,压根就没有信息。”老尹龇牙笑着:“监狱方面,个人方面,家庭方面……都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贺先生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双眼迸发着精光;“那就有点意思了,说明我找对方向了。” “呵呵。”老尹一笑。 “开个价,找到他。” “十个,最晚明天中午,我给你消息。”老尹毫不犹豫地说着。 贺先生身体慢慢放松,后背仰靠在沙发上,唱着戏腔回道:“那奴家便有劳先生了……!” “哈哈,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老尹很开心地拿走所有晶石,站起身说道:“兄弟们远道过来,我理应尽尽地主之谊。这样吧,今晚我找几个敏系的女玩家过来,陪大家乐呵乐呵。” “啪,啪!” 贺先生甩手将袋子里的最后两枚晶体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只笑吟吟地看着老尹。 老尹一愣:“消息的钱,已经够了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贺先生饶有兴趣地看着老尹,啪的一声,将手掌狠狠掐在了对方的裆部:“很多商人都喜欢说大话……我很好奇,你真的所有服务都能提供嘛?” “……!”老尹一夹,顷刻间红了脸,表情呆滞:“不是,我……我也没干过啊,你是说真的呢,还是开玩笑呢?这也太突然了!” “这世间俗物呀,真是让人软了心肠,塌了脊梁,奴家自幼流落红尘……咦呀呀……!”贺先生又唱起了戏腔,双眼渴望地瞧着老尹:“这铜臭之物,您到底要是不要呀……?” …… 五分钟后。 灯灭了,人躺了,两颗白色晶体也装进兜里了。 老尹双手攥着沙发布,双腿蹬得笔直,轻声问道:“老宝贝……可以不亲嘴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章 草率的爱情 离开星门的第三天,早晨八点多钟。 任也简单吃了口早餐,就来到了许鹏的办公室。昨晚他没有回家,就在莲湖路88号住的,不过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脑子里全是那对惨死夫妇的样子。 “坐啊。”许鹏往嘴里塞了两颗药丸后,脸色也不太好看地招呼道。 任也在他面前坐下,沉默良久后,突然问了一句:“昨晚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估计是几个流窜玩家干的。”许鹏喝了口茶水,脸颊正对着窗外的阳光,话语很温暖地回道:“我还是太笨了……提升得很缓慢。如果能到第二阶段,或者是第三阶段,我应该有机会让他们再看一眼这个世界,让他们能和家里人告个别……。” 话到这里,二人都安静了下来。 许久后,许鹏才翻开今天准备的“课件”,并打开第一页说道:“今天讲星门的晋升体系。截止目前为止,星门玩家的晋升序列,一共有七个阶段,每个阶段有十个等级……。” …… 上午十点半,同仁路。 一间明明拥有落地窗的办公室内,此刻却宛若黑天。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尽数遮挡,精致的铜制木桌上,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非常微弱的光亮。 沙发上,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他的面容慈祥,右手拄着一根充满英伦范的拐杖,身着一套非常昂贵的黑色高定西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金融大佬”的范儿。 他被沪市的玩家称为——见不得光的瘸子,在同仁路开了一家名为“钱潮”的演艺酒吧,就周边地区的玩家圈而言,此人是颇有些威望的。 不远处,昨晚与贺先生激情一战的“大呲花”——老尹,此刻正半弯着腰,满脸堆笑地说道:“老板,贺先生委托我调查的消息,我已经查清了。我还没收他的尾款,您看……这个消息要给他嘛?” “铃铛会在争取一个非常重要的星门,如果成功,大家都受益。”打扮精致且考究的瘸子,只稍稍停顿一下便回道:“消息可以给他,但不要留把柄。” “是。” 老尹夹着略有些火辣的臀儿,弯腰掏出一个黑丝绒的袋子,轻轻摆放在桌上说道:“老板,昨天的消息,贺先生给了七千星源,总共十四块,我上交六块份钱。” 瘸老板根本没拿袋子,只轻声问:“一共就十四块嘛?” 老尹怔了一下,眼神明显有些惧怕地解释道:“其实……是十六块。但有两块星源……是……是我自己挣的。” “?” 瘸老板抬头看向了他。 “是这样的,他……他对我……我俩……。”老尹竟然一点都不敢隐瞒,直接把昨晚挣钱的经历详细叙述了一遍,并且主动问道:“这个星源……我就不用交份了吧?!” 瘸老板足足沉默了五秒:“这个不交……确实合理。” “是吧?!”老尹松了口气。 “给铃铛会的人,安排一个比较安全的藏身地点。”瘸老板叮嘱了一句。 “是。” …… 十五分钟后。 老尹徒步返回了“血战到底”棋牌室,并且在二楼茶水室,见到了贺先生。 由于二人之间,已经有了一点点感情,所以老尹也没再客套:“查出来了,不过我得劝你,这事不好做。” “……!”贺先生没有多说,只冲他勾了勾手指。 “刷!” 老尹将一份资料扔在了桌子上:“好吧,那……那你们注意安全。下午,我给你们换个住所。” “哗啦!” 贺先生扔过去一个袋子后,直接将桌上的资料拿走,并且轻声问道:“昨晚在包厢里,我让你查的另外两件事儿,你查了吗?” “查了,但外地的消息要慢一些,而且你给的线索太模糊了。”老尹端着茶杯:“两个前置任务的星门,参与玩家有几十号,你又给不出明确信息,我很难在现实中锁定他们的身份。” “尽力查,价格可以再提提。” “好。”老尹一口应了下来。 “啪!” 贺先生拍了一下老尹的褶皱脸蛋:“……辛苦了。” “今晚还多加两块星源嘛?要是加……,”老尹眼巴巴地看着他:“棋牌室的熟人太多了,我们可以出去。” “相公!时机已到,且看奴家披挂上阵,宰了那贼人……!”贺先生略有些神经质地唱着自己编的戏词,拿着资料飘然离去。 老尹目送他离开:“真是个满身谜团的人啊,你以为他是个火力承受方,忙活起来又狠得嘞……!” 离开茶水间后,贺先生打开了资料,低头一看,里面有三份个人信息:一青年,一老年,还有一位正在上大四的姑娘。 又过了一小会,贺先生回到住所,将资料扔在桌上说道:“小的应该在守岁人单位,老的消失了,暂时找不到。只有这个小姑娘好搞,今晚去……。” …… 一日的时光匆匆而过,一眨眼,便来到了晚上八点多钟。 沪市,大学城附近。 四位刚刚在旋转小火锅店搓了一顿的妹子,此刻正相互挽着手臂,一边叽叽喳喳地聊着,一边返回寝室。 四位女孩子中,有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五官精致漂亮的姑娘,名叫任庆宁,正是七枪战神,“大乾怀王”的妹妹。 任庆宁身段匀称,健美,自纤细的小蛮腰而上,胸脯起伏汹涌,圆润的鹅蛋脸看起来颇为甜美,一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宁宁,你昨天去苏杭签约了嘛?”旁边一个圆润的小胖妹,关心地问道。 “没有呢,就是去随便看看呀。”任庆宁模样开朗地回道:“我要赚钱,是想给任大国和劳改犯换个大房子,现在签约又办不到,急什么……慢慢攒呗。” “对哦,你别听那些工会和经济公司忽悠,他们给的合同都是霸王条款。而且我听说,像你这样的颜值主播,很多都要被潜规则的,很惨的。要我说,你还不如跟我们往各个栏目组投简历,去实习呢……!”另外一个姑娘抱着一种,既希望朋友好,又不希望朋友开路虎的心态,柔声劝说道。 “行,明天跟你们去投简历。” “给哈哈,你哥最近没管你要钱啊?要我说,摊上这样的废废哥哥,也挺难受的。” “也不能这么说啦。他在职的时候,有一半的工资都归我支配呢。”任庆宁模样轻松地回应着。 四个姑娘聊着聊着,就离开了正街,走向了回寝室的必经之路。她们所在的沪市传媒大学,是新校区,地点稍微有一点偏,每天回去,都要穿过两条比较黑的小胡同。 姑娘们刚刚进入岔路,一名戴着绒线帽,体态非常胖的青年,就慢悠悠地跟了过来。他就是昨晚参与截杀小战狼,并且第一个伤害那对普通人夫妇的铜铃成员。 他叫肥龙,一边走着,还一边往嘴里倒着黏糊糊的黑色液体。 “他们进小巷子了。”肥龙脸上的皮肉抽动,双眼邪恶地盯着四个姑娘的臀部,轻声冲耳麦说道:“让瘦猴封路吧,我动手了。” 耳麦中,贺先生淡淡地吩咐道:“那三个普通人,不能留活口。” “嘿嘿,您不说……她们也会死的。”肥龙目光银邪地回应了一声,迈步就要向前。 “刷!” 就在这时,刚刚进入岔路的任庆宁,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身边的三位闺蜜说道:“……忘了哦,我要买给小涵买奶茶的。走,我们回去一下。” 胖妹很懒地回道:“算了吧,让她自己订一下呗……!” 任庆宁笑着掐了掐胖妹的手腕,坚持说道:“走吧,我都答应请她了,人家也总给我们带东西的。” 胖妹愣了一下,随即乖巧点头:“那走嘛!” 就这样,原本准备进入岔路的四位姑娘,非常突然地转过身,迎着近在咫尺的闹市街道走去。 刚要跟着她们进来的肥龙,眉头紧锁,回头看了一眼岔路外面的喧闹街道,不自觉地攥了攥手掌。 “刷……!” 四人距离他大概五米远左右,擦肩而过。 “……她们四个刚进巷子,又回来了,说是要买奶茶。”肥龙低声冲着耳麦说道。 “不是我们的区域,别冒失,再等等。”贺先生回。 肥龙停顿一下,仰脖灌了一口粘稠的液体后,又迈步跟了出去。 …… 任庆宁带着三个闺蜜,来到喧闹的正街上后,小胖妹立即轻声问道:“你刚才掐我干什么?” “……别吵,别吵,跟我走。”任庆宁黛眉轻皱,步速平稳地走到一家常去的奶茶店前,跟老板点了五杯。 等待期间,任庆宁用余光扫了一眼岔路,看见一个胖子,正在两元店门口乱逛。 “一共四十五,谢谢。” 良久后,老板喊了一声。 任庆宁付过钱,拎着奶茶说道:“我们不从那里回学校了。” “干嘛啊?到底怎么了?”另外一个朋友也有点懵圈。 “别吵!” 任庆宁带着三人,步伐很慢地走向正街另外一头。这期间她的双眸只向两侧打量,却从来没有回过头。 身后三十米远左右,肥龙扔掉散发着臭味儿的空罐子,悠悠地尾随四人,低声又说:“她们没回学校。” 一辆越野车内,贺先生听着戏曲,手指在腿上轻敲:“你不会被普通人发现了吧?” 话刚说完,正街上,任庆宁突然拉着三个闺蜜,迈步就向右侧走去,而那里正是大学城附近常见的派出所。 “庆宁,到底怎么了?!”胖妹追问。 “有人跟着我们,是一个胖子。从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看。”任庆宁冷静地回道:“……走,先去派出所再说,让警察叔叔问他。” 一般偏远地区的大学城附近,有关于女学生的刑事案并不少见,三个闺蜜一听这话,也都没有反驳,直直地跟着任庆宁走向派出所大厅。 “你是怎么发现的?”胖妹又问:“我都没注意啊。” “你忘了我哥是干什么的?他学习时的课件,我天天看……。”任庆宁此刻已经迈上了派出所的台阶。 肥龙站在大概二十米远处,立马问道:“她发现了,快进派出所了,怎么办?!” 贺先生用纤细的手指敲击着大腿,哼着回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蒙脸,你和瘦猴抓住她就走,尽量不要杀衙门的人,不要展现神异。” “刷!” 肥龙闻言,双眼顷刻间变得凶戾,脸颊上突然冒起一股黏黏糊糊的液体,步伐极快地窜向派出所。 “嗖!” 隐藏在派出所另外一侧的瘦猴,甩手便射出两条纤细的锁链,直奔任庆宁的后腰。 “哗啦啦!” 铁链划过一道残影,碰触到任庆宁的娇躯后,就宛若灵蛇一般,瞬间缠绕住她的腰部。 感受到腰间一阵冰凉的任庆宁,猛然低头一看,见到纤细的铁链冒起一阵紫色的光芒,两根铁制的倒刺,顷刻间扎破她的皮肤:“我……我……!” 任庆宁的话还没等说完,双眸却突然变成紫色,大脑一片眩晕。 “刷!” 另外一条铁链飞射而来,直奔任庆宁的脖颈。 “踏踏!” 肥龙脚步沉重地踩着地面,眨眼间便来到派出所门口。 “你……你干什么?!”胖妹反应了过来,但一抬头却看见肥龙冒着黑泡的脸颊,当场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肥龙举起拳头,直奔胖妹脑袋打去。 “哗啦啦!” 铁链飞掠,即将缠绕住任庆宁的脖颈。 “嗖!”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掠过,甩手便射出了三张扑克牌。 “嘭,嘎嘣!” 拉拽着任庆宁的铁链,泛起一声脆响后,当场被扑克牌切断,切口相当整齐。 肥龙猛然扭头,低声呵道:“凝聚!” 眨眼间,他的脸颊与脖颈石化,被黑色的粘稠物质包裹。 “噗噗……!” 两张扑克牌擦着他的脖颈飞掠而过,第一张破了石化,第二张将他的脖颈切开了一道略浅的伤口。 肥龙猛然抬头,双瞳向不远处望去。 “刷!” 倩影停滞,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暴露在视线中。只见她拿着一根黑色的魔术手杖,已再次抬起了手臂。 “玛德,守岁人!” 肥龙看着大长腿惊呼了一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一章 墙头上的影子 廧派出所门口,明亮的灯光下,那道倩影的面容逐渐清晰,正是青辅街区的守岁人——大长腿顾念。 肥龙看见她之后,瞬间就没了战斗的欲望:“瘦猴,撤了!” “无字碑——隔绝!” 口诀轻吟,顾念腰间悬挂的一块灰色小石碑,突然泛起温和的光芒。 波~! 一阵波纹扩散,顷刻间便笼罩住了附近数百米内的区域。周遭正在行走的那些路人,全部变得身形模糊,似乎已经被隔离出这片空间。 就连任庆宁和她的三个闺蜜,也被隔离了出去,此刻正慌张的向派出所内跑去。 而被波纹笼罩着的区域,景物变得非常扭曲,丧失了真实的空间感,将没有星源波动的普通人,彻底隔绝在外。 不远处,肥龙在无字碑刚刚发出神异能力时,就已经转身逃跑。 守岁人突然出现,绑票的时机就已经没了,硬干绝对是蠢货行为。 同时,瘦猴隐藏的胡同内,也传来了打斗声。 顾念双眸平静地看着肥龙,扬起散发着光晕的魔术仗,轻念:“真实魔术——禁锢牢笼!” “嗖嗖嗖……!” 话音落,派出所门前铺着的青石砖,如被狂风席卷一般,瞬间飘飞起来,从四面八方倒卷向肥龙。 一块块青石砖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嗖嗖嗖的向肥龙聚拢,眨眼间便形成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牢笼,将其完全包裹在内。 “嘎嘣……!” 椭圆形的青石牢笼,突然开始向内收缩,挤压,眨眼间,便小了足足一圈。 被困在内部的肥龙,只感觉全身泛起剧烈的疼痛感,身体仿佛马上就要被压扁了一样,骨骼都在发出脆响。 “表演魔术——火圈!” “嘭!” 魔术仗在半空中炸开,化作四个直径一米多长,滚滚燃烧的魔术火圈,直奔牢笼方向套去。 牢笼内部,肥龙脸颊被挤压得变形,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个守岁人是法术系的,救我!” “翁……!” 火圈滑过半空,眼看着就要套住青石牢笼。 “我来了,你准备跑。” 肥龙的耳中传来了同伴的声音。 “吱吱……!” 话音刚落,顾念身后的下水道内,突然窜出来十几只老鼠,双眼通红,体态怪异,竟凭空跃起,直奔她的后勃颈咬去。 “刷!” 顾念迅速横移数步,同时拉回一个火圈,直接向身后扫去。 “嘭嘭……!” “轰!” 火光炸起,十几只窜起来的老鼠,在火光中泛起痛苦的吱吱声,掉落在地,尸体化成灰烬。 但就这一下,顾念分神,原本已经成型的青石牢笼,嘭的一声炸开一角,碎物如子弹一般灌入派出所后面的胡同,打的两台汽车报警。 “咕咚!” 肥龙落地后,身体四肢变形,双腿骨骼崩裂,浑身的毛孔都流淌着黑色的粘稠液体。他目光阴狠地扫了一眼顾念,掉头就跑。 “吱吱……!” 又是一群老鼠从下水道内窜出来,乌泱泱一片,围聚向顾念的脚脖。 “轰,轰……!” 三道火圈压下去,顾念回身上了派出所的台阶,皱眉看了一眼肥龙逃跑的方向。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胡同内的打斗声停滞,两名守岁人跑了过来:“顾念,你留下,我们追。” “不要追!”顾念思维严谨地制止道:“守岁人追击原则。有预谋的袭击,匪徒接应的人数,至少是行凶人员的二分之一。他们最少也有六个人,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他妹妹的安全。” 二人闻言咬了咬牙,想反驳,但顾念却是小队长。 “踏踏……!”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另外一名守岁人也赶到了:“我追了一下,但他们是分散跑的,我不敢深入,怕被反钓鱼。怎么样,现场有伤亡嘛?” “没有。”顾念立即吩咐道:“通知单位,马上增援。撤掉无字碑,马上跟警方沟通。” 另外三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收!” 波~! 光波如退潮之水一般,迅速向回收拢,最终汇聚在了顾念腰间悬挂的无字碑内。 周遭的景象回归真实,路上的行人也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甚至都没有对突然消失的一大片青石地砖,产生疑惑。 …… 派出所内。 任庆宁激动地冲着一位警察叔叔叙述道:“刚才有人尾随我们,好像要绑架我们,就在门口!” “门口?!”警察叔叔端着大茶缸子,抬头看了一眼正门,只见到一位大美女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你确定,他要在派出所门口绑架你?” “对啊,是真的有个胖子在尾随!”胖妹立马插了一句:“本来他是向我们冲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跑了。咦,对了,你们几个见到那人是怎么跑的嘛?” “我不记得了,我好像没看见……。” “你这腰怎么了?”警察指着任庆宁腰间的伤口问道:“不要紧吧?” 就在这时,顾念带人跑了过来,笑着冲警察说道:“您好,您方便接个电话嘛?我们是青辅分局的。” 大叔愣了一下,本能跟着顾念走进了旁边的廊道:“怎么了?证件给我看一下。” 一名年轻的守岁人,皱眉瞧了一眼任庆宁腰间的伤口,立马说道:“姑娘,你怎么样……?” “呀!” 任庆宁看了一眼腰间的两个浅淡血洞,小脸变得煞白:“怎么流血了……!” “快快,有纸巾嘛?”朋友冲着胖妹招呼了一声。 “不用,我去卫生间清洗一下。”任庆宁从同伴的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本能摸了一下伤口后,感觉伤得并不严重,这才走向了卫生间一侧:“兰兰,帮我去买个消毒液,我洗一下。” “我不敢。”胖妹瑟瑟发抖,虽然有点记不起来肥龙的样貌,但还是从心地说道:“那个人,好吓人……!” “她没事儿吧?”年轻的守岁人,冲着旁边的同事问道。 “没事儿。”同事摇头:“那帮人是为了抓她,铁链上没毒。他们可能是想令她丧失意识,不反抗……。” 年轻的守岁人这才放心,但还是非常谨慎地跟着任庆宁走到女卫生间外面,静静守候。 任庆宁进了卫生间后,发现这里的面积很小,只有两个坑位后,就本能关上了门,随即拉起了t恤,用湿巾擦拭着伤口。 任也出来当天,就告诉过黄维,铃铛会可能要线下动他家人。 对于这几年事业不顺,且非常性情的老黄来说,这话已经足够让他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对待了。所以他特意让顾念带着三名队员,跟着任庆宁,贴身保护。起码在任也通关清凉镇以前,这种保护只会增强,不会减弱。 …… 莲湖路88号。 任也与许鹏正坐在餐厅里吃饭。 “这几天辛苦你了。”任也笑着说道:“我现在也没工资,等我……一切顺利的话……回头我好好安排安排你。” “有多好好安排?”许鹏好奇地问。 “我也让你去会所待两天。”任也冲他眨了眨眼睛。 许鹏立即摆手:“女人只会影响我熬汤药的速度。你要真想谢谢我这位老师……就从我这里买点药吧,我是真的快没钱了。” “……!”任也看着这个执拗的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急促的脚步声响,黄维突然跑了过来:“别吃了,跟我去一趟大学城。” 任也听到这话,猛然扭头:“怎么了?!” “你……你说的线下还真来了。”黄维如实回应道。 任也一瞬间就失态了,扑棱一下站起身,猛然抓住黄维的脖颈,脸上泛起那天杀柳玲儿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双目阴森地喝问道:“我妹妹怎么了?说话,她怎么了?!” …… 此刻,距离绑架任庆宁的案发时间,仅仅过去不到五分钟。 一处灯光昏暗的胡同内。 肥龙与瘦猴刚刚汇合,正在快步急行着。 “明明有车,非要让我们走。”肥龙全身剧痛,脸色也变得更黑。 旁边,瘦猴也很不满意:“还不是你这个蠢猪,跟踪个普通人都能被发现?!老子差点被那俩守岁人打死!” “你说谁?!”肥龙瞪着无知且阴狠的双眼,恶狠狠地反问。 “守岁人可能携带了追踪道具,贺先生不让我们上车,是防止大家都暴露,知道吗,你这个蠢b!”瘦猴相对精明一点:“赶紧走……我的腹部很疼。” 肥龙攥着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走——就——走!” 二人吵了一架,继续前行。 这是一片市郊的棚户区,且是住宅小院的后侧,放眼望去,一个人影也没有,并且越往前,灯光越昏暗。 “呃……!” 就在这时,瘦猴突然弯下腰,略有些痛苦地捂着腹部,鼻孔窜血。 “你要死嘛?!要死的话,我埋了你再走,这样不会暴露。”最佳好队友肥龙,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埋你嘛b!”瘦猴咬牙骂道:“有一个守岁人是力量系的……把我的肠子都打坏了,呼~!” 稍稍缓了一下,瘦猴感觉好了一些,就扶着膝盖准备起身。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非常轻微的脚步声泛起。 五官相对灵敏的瘦猴,此刻脸颊对着地面,身体半弯曲着,突然脸色变得僵硬。 “不死,就快走!,我饿啦!”肥龙不耐地催促了一句。 “不……不对……!”瘦猴脸色突然变得惊恐。 “什么不对?” “影子,你有两个影子!小心!!”瘦猴突然向后跳跃,并大喊了一声。 肥龙听到提醒,本能向地面看了一眼,只见他巨大的身影中,还有一个浅淡的影子在贴着地面晃动,看轮廓,像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凝聚!” “石化!” 肥龙想也没想,瞬间激活了自己的神异能力,全身皮肤冒着粘稠的黑泡泡,顷刻间让自己变成了一具雕塑。 “刷!” 地面上的影子宛若纸片人一般暴起。 那影子,竟然活了,站起来了!看轮廓,那确实是个女人,长发。 影子手持一把利刃,暴起后,直奔肥龙脖颈抹去。 “噗!” 只一刀,影子利刃竟直接切开了肥龙的脖颈,坚硬的石化物质,就跟纸糊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墙壁上,肥龙上半身的影子裂开,头颅如西瓜一般掉在地上,滚在了凹陷的下水道旁。 不远处,瘦猴只一瞬间,就爆发出了自己最快的逃跑速度,疯了一样跑向灯光璀璨的正路。 墙边,肥龙断裂的脖颈还在库库喷血,抽动,但身体中流出的黑色物质已经变得非常浅淡,整个人的星源波动,从剧烈,变成平稳,最后气若游丝般地消失…… “嗖!” 瘦猴如一台高速行驶的汽车,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但当他即将抵达十字路口时,却见到左侧的院墙上……那个女人的影子,诡异地坐着,薄如纸片的手,在不停地颠玩着一把薄如纸片的短刀…… 脚步停滞,瘦猴双眼憎恨地看着那个女人影子,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星源波动:“去死吧你!” “嗖嗖……!” 瘦猴的左手中,突兀甩出三条粗壮的黑色铁链,右臂瞬间膨胀,变大,疯狂延伸十几米,直奔女影子的脖颈抓去。 铁链与手臂齐射,直逼要害。 但就在这一刻,瘦猴却看见,那个影子开始裂变,一变二,二变四,眨眼间就变成了十几个。 她们或跳跃,或前冲,或阻挡,或闪避……顷刻间从墙壁上跃下。 “当啷啷~!” 有六道影子抓住了三根铁链,猛然向后拉扯。 有五道影子,姿势各异地挥刀,闪躲,动作极快且诡异…… “噗噗噗……!” 瘦猴探出的那条粗壮手臂,在收回的过程中,被砍成了十余截,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踏踏……!” 他脸色苍白地后退数步,近乎于绝望地吼道:“我是铃铛会的,我们还有人,还有第二阶段玩家领队!你不想死……!” “哗啦啦!” 六道影子拉拽着三根铁链,快到如瞬移一般,围绕着瘦猴转了数圈,直接将他的身体捆绑,禁锢。 星光闪烁,十余个影子汇聚,化成了一个。 她似乎不能说话,只颠着刀,不急不缓地走到被捆住的瘦猴身前。 “……你到底是谁?!”瘦猴声音颤抖,被绑在铁链中,根本无法动弹。 “呵!” 女影子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突兀地抬起手臂。 “噗!” 一刀,直穿瘦猴心脏,又猛然向下一滑,他的胸膛被剥开。 “噗!” 两刀,影子顺着他的伤口创面,直接挖出他的心脏。 瘦猴很喜欢吃别人的心脏,所以……女影子也选择了他最喜欢的死法。 一分钟后,瘦猴嘴里叼着自己的心脏,尸体被铁链吊着,悬挂在了电线杆上。 璀璨的灯光下,他在轻轻飘晃着…… 这个富有仪式感的悬吊,也似乎是一种审判。 地面上,留下一行硕大的血字。 “远道而来的玩家朋友,你们惹毛我了,都别走哦!” 影子背对着“悬吊现场”和“头颅咬着自己尸体”的肥龙,缓缓消失在了黑夜中。 …… 派出所。 顾念此刻已经单独离去,因为她感受到了瘦猴与肥龙死的地方有星源波动。 “嘭!” 卫生间门被推开,胖妹急着跑过来:“给,消毒水,纱布……你真的没事儿嘛,要去医院看看嘛?!” “谢谢!”任庆宁回了一句,扭头看向旁边的守岁人:“你也是警察嘛?” “呵呵,是。”守岁人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一会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滴玲玲!” 话音刚落,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拿着庆宁包包的同学喊道:“你电话!” 任庆宁拿出电话,走到一旁接起:“喂?” “你有事儿没?!”任也急迫的声音响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二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吱,吱嘎……!” 三台越野车还没等停稳,任也就已经推门冲了下来,表情慌张地冲向了派出所。 紧跟着,黄维才带着十余名守岁人下车,快步上了台阶。 “咣当!” 任也很粗暴地推开玻璃门,口鼻泛着粗气,双眼快速扫过派出所大厅,在看见任庆宁的身影后,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走廊口,任庆宁坐在长椅上,正凶巴巴地冲着一名守岁人喝问道:“你们单位,到底让我哥干什么工作?和谐社会哎,破什么案,能让犯罪分子想到绑架我?!不要骗我……不然我拿手机录像了。” 那年轻的守岁人,被问得头都要裂了。这女孩很不好糊弄,一直在追问任也目前的“工作”,而且动不动就要开直播。 “啪!” 正在说话间,一双温热的大手抓住了任庆宁纤细的胳膊,她抬头一看,劳改犯哥哥的脸颊浮现。 “你没事儿吧?”任也脸色苍白地喝问道。 任庆宁怔了一下,双眸幽怨:“你没事儿吧?你到底在搞什么?!” 任也没有回话,只快速打量了一眼妹妹,最终双眼定格在了她腰间的伤口处:“……你受伤了?” “我没事儿呀,就破了点皮。”任庆宁没有委屈巴巴的嘤嘤嘤,只一把拽过哥哥的手臂,将他拉到了一旁。 兄妹二人对视,任也眼中有愧疚和后怕,还有一点点忐忑。 “你到底在干什么工作?”任庆宁轻声询问道:“如果没有今天这个事儿,我都不清楚有警察在跟着我。” “我……!”任也轻皱了皱眉,只能撒谎应道:“还是边境那边的事儿,有个案子没结,具体的我不能细说。” 任庆宁听到这话后,没有发火,而是很认真地问道:“你……你会很危险嘛?我们可以选择不做嘛?” 任也沉默半晌:“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听到这个回答,任庆宁也没再逼问,只轻轻解开腰间的纱布,露出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你看嘛,我皮实得很,没事儿的。” 二人正在说话间,刚刚去过所长办公室的黄维,快步走了出来:“任也,跟我来一下。” “庆宁还在这里。”任也脸色凝重地提醒了一句。 黄维重重地点头:“我刚跟所长谈完了,马上让人带她先回单位。” “你跟他们先回单位。”任也冲着妹妹叮嘱道:“我马上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哦。”任庆宁微微点头,没有阻拦。 …… 同仁路,血战到底棋牌室。 臀儿还有些刺痛的老尹,站在二楼窗口,右手拿着电话说道:“嗯,嗯,好的,我知道了,老板……!” 很快,电话挂断。 老尹第一时间打开了一个玩家交流群,见到里面果然多了很多新消息。 “听说了嘛?有几个混乱阵营的玩家,在大学城那边跟守岁人动手了。” “混乱阵营的玩家,都是疯狗,坏b,应该全部去死!” “楼上的,看我嘴型,淦你嘛嘛哦!” “友好交流,谁骂人,马上给你踢出去。” “听说大学城那边闹的动静不小,我有两个朋友都感受到了剧烈的星源波动。” “……!” 老尹迅速爬了一百多楼,并本能感叹一句:“呵呵,这小相公是真猛啊,还真敢在守岁人眼皮子底下抢人。” …… 市郊,一处公寓内。 “哗啦!” 马桶的抽水声响彻,老爹任大国迈步走出卫生间,神色恍惚地嘀咕道:“必须要埋长线,这样才有草蛇灰线的感觉,才会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客厅的餐桌旁,编辑老徐一边吃着汉堡,一边摸着淤青还未散去的眼眶子:“……你过来给我吹一下,再抹点油,太疼了。” “嗯,这样写是可以的,带感。”任大国表情呆滞地走到餐桌旁,脑中思绪狂涌,手掌下意识地拿起了老徐扔过两根烟头的可乐瓶,仰脖就喝了一口。 “卧槽!” 老徐怔了一下,喊道:“你干什么,喝烟油啊?!” “啊?” 任大国被吼得回过神来,伸手往嘴上一摸,一颗被可乐浸泡到解体的烟头,就挂在嘴角:“槽,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我说这可乐怎么一股利群味儿。” “……我要不提醒你,估计你都吃屎了。”老徐捂着眼眶子,翻了翻白眼:“怎么样,你想好了嘛?” “我看一下手机里记的故事线,捋一下,别吵。”任大国胡乱擦了擦嘴角,弯腰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了手机。 老爹是一个很努力的扑街,他习惯用手机记载东西,不管是拉屎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还是聚会的时候,总之只要脑中有灵感,就会用手机记事本记一下。 屏幕亮起,手机电量的提示格,已经降到了最低,但是老爹脑子里想着别的事儿,根本也没留意。 “滴!” 社交软件上的信息提示抖动,他顺手就点开看了看。 灯光下,老爹略显呆萌的双眼,在盯着手机观看时,慢慢变得错愕,惊讶,最后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掠过一闪而逝的愤怒。 “时间不多了啊,我真的快搞疯了……!”老徐搓了搓脸蛋子:“来,我也喝点烟油,提提精神,搞快,搞快……!” 老爹缓缓放下手机,扭头看向编辑,松了松领口:“这破地方的空调又坏了,一直吹热风,我们下去吧……。” …… 大学城附近,一片灯光昏暗的棚户区内。 任也与黄维等人来到了第二案发现场后,脸上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瘦猴的尸体被悬挂着,手臂断裂,胸膛被刨开,嘴里还叼着自己的心脏。 不远处,肥龙的尸体躺在地上,已经彻底僵硬,周遭全是黑色的污垢。他的头颅还咬着自己断裂的脖颈,死法极惨且诡异。 任也已经从黄维那里得知,这俩人就是企图绑架自己妹妹的凶手,但当他看见如此惊悚且充满仪式感的杀人现场时,心里却没有升起解恨的情绪,有的只是更加的惶恐和不安。 “谁……谁杀了他们?”任也回过神来,扭头看着顾念问道。 “我赶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我没见到凶手。”顾念声音清脆,逻辑清晰地回应道:“不过从现场,以及我感受到的星源波动来看。这俩人面对那个凶手时,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时间也非常短。还有凶手在地面上留的字也很奇怪……!” 任也和黄维闻声看向瘦猴脚下。 “远道而来的玩家朋友,你们惹毛我了,都别走哦!” 顾念站在灯光下,黛眉轻皱地分析道:“你们看哈。任也妹妹在派出所门前被绑架,然后我们及时赶到,逼跑了这俩混乱阵营的玩家。那按照这个逻辑推演,凶手是知道我们守岁人就在附近的,那他不但杀了人,还在地面上留下了这样的话,你们觉得……这话就只是给这俩人的同伙看的嘛?” 任也扭头看向她:“你说的对。战斗发生后,是有星源波动的,凶手一定清楚,守岁人会率先赶来这里,所以也同样会看到这句话。” “这话是一种示好嘛?”黄维顺着二人的思路插言道:“他在告诉我们,自己对守岁人没有恶意,只是这俩人惹毛了他?” “对。”任也点头:“两种可能:第一,他本来就跟这个混乱玩家团伙有仇,杀人是报复,留字是告诉守岁人,自己没有恶意。第二,他杀人,是因为我妹妹被绑架,毕竟两个案子发生的时间很近。但除了守岁人之外,我不认识其他玩家,更没有这样的亲戚,这种概率很小。” “不对,你还认识其他玩家。”顾念反应极快,她看着任也提醒道:“清凉府星门中的玩家!有没有可能,是你同阵营的队友,在暗中保护你?!” 任也略微思考了一下:“也有这种可能。虽然概率依旧很小,毕竟我在星门中应该没有暴露现实身份。” 话到这里,众人沉默一下,顾念继续补充道:“哦,对了。根据这两个人的星源波动,以及神异能力来看,他们应该就是杀害那对夫妇的凶手。” “他们是铃铛会的嘛?”任也声音颤抖地问。 “……我刚才给上级单位发了信息,目前正在核实。”顾念回:“但我个人判断,大概率是铃铛会的成员。” 任也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走向了旁边,果断掏出手机,拨通了老爹的号码。 “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听筒内传来客服的声音,电话被挂断。 “玛德。” 老爹就这个毛病招人烦,一干活,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关机。 他转身看向黄维,立即问道:“我爸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黄维瞧着他,淡淡回道:“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派出第二波人了,现在都应该到了。你看……要不要给他也叫回单位,这样更安全一点。” 话音落,任也陷入纠结之中。 他其实有点抵触让守岁人,把老爹也控制起来,因为这样一来,老爹肯定会很担心他,甚至有可能吓到。 什么样的案子,连家里人都要被贴身保护? 不过,当任也重新抬头看向瘦猴惨死的尸体时,还是决定听从黄维的建议。 “你通知那边守着的兄弟吧,让他们去找老爹,然后给我打个电话,我来说。”任也皱眉回道:“把他接到单位来住两天。” “行。”黄维应了一声,立马拿出电话,通知了看守老爹那边的守岁人。 …… 深夜,九点多钟。 两名守岁人来到公寓楼内,敲响了老爹和编辑所在的房门。 “咚咚……!” 连续敲了十几下,屋内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中一名守岁人,轻声喊道:“任先生,在嘛?我们是任也的朋友……。” 十秒后,室内依旧毫无动静。 “啪!” 一名守岁人直接用手掌拍了一下房门锁的位置,只听嘎嘣一声,锁簧碎裂,房门吱一声弹开。 二人一前一后迈步进入,扭头看了一眼室内,瞬间怔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三章 密室失踪事件 一间面积不大的公寓房内,脚掌踩踏地面的声音,正急促响彻着。 没多一会,两名守岁人在客厅汇合,脸色煞白,双眼惊惧。 “没……没找到。” “我……我给头儿打电话。”一名守岁人言语结巴地回了一句,就赶紧联系了黄维。 …… 四十分钟后。 两辆越野车停滞,任也与黄维等人急匆匆地冲下来,直奔公寓楼跑去。 片刻,一行人乘坐电梯来到六层的601室,见到有六名守岁人,情绪非常低落地站在客厅。 “我爸呢?!” 任也猛然冲进客厅,一把抓过最近的守岁人喝问道:“人呢?!说话啊!” 被抓住的守岁人,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回道:“不见了,一点……。” “嘭!” 话还没等听完,任也便重重地推开了对方,情绪瞬间崩溃:“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 黄维立马上前阻拦,低声劝说道:“任也,你冷静一下,我们先听一下这边的情况。” “我冷静个几把!消失的不是你爸,是嘛?”任也甩手打飞黄维的手腕,红着眼珠子喝问道:“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怎么答应我的?提前有预案的保护,就这?!官方组织,就这?!你们tm的这是渎职!” 喊声飘荡,室内一片安静,所有守岁人都感觉很愧疚,完全没争辩。 黄维看着已经失态的任也,努力平复着情绪:“ok,我承认……。” “你承认什么?那天在提审室,咱俩是怎么说的?你一句话,老子把命都给你了,到头来,你连我老爹护不住嘛?”任也非常激动地指着黄维:“我告诉过你!进门是我自己选的,生死各安天命,不论什么结果,我都不会怪你。但家里人不行,这是……!” “任也!” 黄维重重地抓着他肩膀吼道:“我保证,你爸要是生命受到威胁,我踏马以守岁人的集体荣誉发誓,老子一命偿一命!” “你发誓有什么用,我要你命有什么用?” “那你现在发火有用嘛?你自己就干过这个,比谁都清楚这时候应该怎么做,对吗?!”黄维看着他:“你起码要先听听情况吧?” 怒吼声消失,室内归于平静。 过了一小会,负责带人看护任大国的守岁人,迈步走到任也身前:“出了问题,一定是我们错。对不起……小任。” 说完,其余负责守护的五人,也全部站起身,冲着任也低头说道:“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 他们脸上还挂着通宵守护的疲惫,双眼腥红,身上也散发着在密闭空间内长期留守的汗臭味。 但他们说的话和流露出的表情,却是没有不满的,反而是充满愧疚的。这些守岁人,虽然很多都不清楚任也的具体情况,以及清凉镇星门的细节,但他们知道,任也是沪市守岁人组织,乃至是总部那边,都极为看重的新人。 任也望向他们,也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心里焦躁至极,却再也说不出伤人的话。 黄维定了定神,立马冲着负责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六个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弄丢了任大国?这不可能啊!” 那名负责人缓缓抬起头,双眼同样费解地叙述道:“我们六个人,分三组。一组楼内,一组在目标楼周边警戒,还有一组在对面刚刚租赁的公寓房内,视角也正好可以看见601室的客厅窗户。就在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叫任大国之前的几分钟,他和那个编辑,都还在客厅里出现过,是我亲眼所见。” 任也与黄维静静听着。 “但是,我接完你的电话,从对面楼走到这间房时,他们两个却突然消失了,总用时不超过十分钟。”那名负责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这期间,我们六个人,距离目标楼这么近,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到任何星源波动,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即使有高阶玩家,二阶,甚至是三阶,他们也不可能,在没有使用任何神异能力的情况下,从我们六个人手里偷走任大国啊!” 那名负责人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也看见了,这房间内没有任何打斗痕迹,门锁在我们进来之前,也是完好无损的。空气中没有毒素,水和食物也没有任何异常,这说明……屋内没有闯入过陌生人。咱就退一万步说,任大国和那个编辑,即使都是玩家,临时接到了星门任务,被传送走了,那也会引起星源波动,被我们感知到啊!但他们就是在这间房内……凭空消失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任也立马反问道:“你们有追踪目标的手段嘛?” “有。” 那名负责人回应道:“小安虽然是一名力量系玩家,但他的职业传承中,有一个对气味非常敏感的神异能力。我们发现人消失后,就让他追踪了一下,但气味到楼梯间门口的垃圾桶处就消失了,而且不明显,应该是他们扔垃圾的时候留下的。” 听到这里,任也内心既焦躁又迷茫。他这两天跟着许鹏,已经恶补了很多星痕之门与玩家之间的常识,心里很清楚,如果按照这名负责人的叙述……那任大国真的等同于在一间密室中,诡异地消失了。 旁边,沉默许久的黄维,突然说道:“我判断,他们应该不是被铃铛会的人抓走了。” 就在刚刚,沪市守岁人总部的同事,已经证实了瘦猴和肥龙的身份,可以确定,这次搞事的就是铃铛会的成员。 任也抬头看向他,顺着职业警员的破案思路反问:“你是说两个现场表现出来的信息,是天差地别的?” 黄维点头,语速很快地说道:“按照顾念的叙述来看,在大学城的案发现场,铃铛会的人总共出现了四个,选择的方式是强行绑架,而且很多决定应该都是临时做出的,不然不会选择在派出所门口硬干。而这里,你爸和编辑却消失得一点痕迹都没留。” “如果铃铛会的人,具备这样悄无声息偷人的能力,那为什么还要在派出所门口强行绑架呢?直接把你妹妹偷走不就完了嘛?!更何况,即使是两头同时操作,那动手时间也应该是同步的,不然我们一旦察觉,这边就一定会加强防备啊。” 任也理解黄维话里的意思,对方这是在告诉他,任大国即使消失了,可能也没有落到敌人手里。 但即便真是这样,那任也就能放心嘛? 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那可是自己的亲爹啊!世上唯一一个把自己拉扯大的人! 任也沉默半晌,攥拳反问道:“你这只是推测。如果对方选择的是两线操作,给自己上双保险怎么办?没有同步动手,很可能是因为出现了某种意外。并且,如果他们其中有一名玩家,具备的神异能力,是你们目前没有掌握的怎么办?如果是铃铛会的人,雇佣了阶段很高的玩家怎么办?” 黄维被问得语塞,因为对方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 “不论是谁,抓走了我爸后,那最终目标一定是我。他暂时应该安全,我确信。”任也扭头看向黄维,逻辑清晰,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两件事儿:第一,在对方联系我之前,你必须要找到铃铛会的这帮人,我目前和别人没有仇,就只有他们。第二,如果你找不到他们,那后面不论是谁要挟我,我都一定会选择换回我爸。这事儿……谁也拦不住。你也不用跟我说,清凉府的星门太关键。我首先是儿子,其次才是警察。” 黄维咬了咬牙:“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给我点时间。” 说完,老黄迈步走进厨房,拉上门,第一时间拨通了顶头上司闫多多的手机。 …… 京都市,皇城根下的一间酒吧内。 闫多多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打理得清爽、干净,坐在一张高脚椅上,正耐心地等待着一次碰面。 这次碰面,是为了向总部报告任也的情况,而且是十分珍贵的面对面汇报。 “滴玲玲!” 一阵电话铃声响彻,闫多多皱眉掏出手机:“喂?” “头儿,我这边出了点事儿……。”老黄硬着头皮,介绍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儿,并且没有丝毫隐瞒。 闫多多听完后,脸颊上泛起怒意:“你知道,我这次来京是为了谁吗?!” “是……是为了汇报任也的情况。”老黄声音跟蚊子一样回道。 “知道你还能把人弄丢了?!我这边没有借你人嘛?你怎么搞的?”闫多多即使是十分生气的情况下,脸上也不会浮现出失态的表情,更不会骂娘,情绪非常稳定:“你马上去做善后工作,马上!非常时期,可以使用非常办法。我二十四小时等你电话。” “是,我明白,我有思路。” “不要再跟我说你有思路了,我要结果!”闫多多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斟酌再三后,立马拨通了沪市总部的号码:“喂?调人,调精英去增援青辅区。还有,不管黄维那边有什么要求,都必须配合。对,全市配合……!” 一阵嘱托后,闫多多从高脚椅上下来,奔着一处沙发走去。 “哎,沪市扛把子,过来坐啊。”一位同僚笑着摆手。 闫多多没有理他,只冲着旁边一位老头说道:“您……您帮我取消一下今晚的汇报吧,我还有材料没准备好。” 老头缓缓点头:“好。” 五分钟后,闫多多离开酒吧,气得小脸通红。 不是他不想汇报啊,是主角的亲爹都丢了,这要汇报上去,估计迎面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 沪市。 黄维带着任也离开公寓楼,弯腰钻进了车内:“上级单位非常重视这个案子,为了更快地找到线索,我们现在要回市区,接上信息部门的同事,然后去见一个沪市非常活跃的玩家组织成员。他们是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团体,消息非常灵通。” 任也挑眉问:“什么组织?” “诈骗商会。”黄维发动汽车,轻声叙述道:“这个组织的格言是,任何交易的本质都是一场诈骗,只看你的表演是否逼真和精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四章 以德服人的交易 深夜,11点左右,两台越野车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头车内,一名穿着运动装的青年,扭头冲着黄维说道:“一会你要见的人,在诈骗商会内很活跃,外号叫蛋蛋。五楼,海尚桑拿洗浴中心,045桑拿房内。” 黄维费解地看着对方:“就打听个情报,还有必要洗个澡嘛?真是不够麻烦的。” “他说了,赤果的交易,就应该赤果的见面。”青年松了松肩膀:“你是知道的,成功商人,都有一些成功的癖好。” “神经病,满嘴顺口溜。”黄维熄火,冲着任也招呼道:“你跟我上来,其他人等着。” 二人一同下车,直奔五星级酒店的侧门走去。 路上,黄维简单跟任也介绍了一下诈骗商会的情况。 这个组织非常有意思,它隶属于自由玩家阵营,立会信念明确。他们认为,任何一场交易的开始,都是抱有利己性质的诈骗。各种诓骗话术、技巧,都是为了更好地达成目的,而只有那些伪君子才会隐藏这一点,并且经常搞出一副,我明明要割韭菜了,但嘴上却喊着要做慈善的样子。 不过这个组织,非常厌恶用暴力解决问题,比如黑吃黑,比如硬抢。他们觉得只有混乱阵营的傻憨才会这么干,这完全没有技术含量。 并且,诈骗商会还认为,任何交易都不应该带有歧视与偏见……哪怕就是一个乞丐要跟自己买俩馒头,那双方的地位也是平等的,值得被尊重。 这样的行事风格,让诈骗商会在玩家群体中很受欢迎。不管是秩序阵营的玩家,还是混乱阵营的玩家,都喜欢和他们交易,甚至就连官方组织,也暗中和他们有着频繁的接触。 据说,诈骗商会在沪市的负责人,是一位大美女,也是不少玩家痴汉的女神,但很少有人见过她。 …… 任也与黄维一块来到酒店五层,在更衣间脱了衣服后,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进了045号桑拿房。 刚进门,一股燥热感就扑面而来,任也抬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个胖乎乎的青年,正坐在木椅上搓着自己的大胸。 “小韩介绍的,我姓黄。”黄维冲着对方报了一下家门。 “哈喽啊,我叫蛋蛋。”胖乎乎的青年点了点头,满身虚汗地招呼道:“请坐。” 二人坐在了他身体两侧,将其夹住。 蛋蛋有些不太自在地擦了擦汗:“那就开始吧,说诉求。” “蛋先生,我要查几个铃铛会成员的消息。”黄维瞧着对方红润的脸蛋:“应该是刚来不久的,其中有两个人,一个外号叫肥龙,一个叫瘦猴……。” 胖子听到这话,突然脸色一变:“你要查大学城的那个事儿?!” “对。”黄维点头承认:“混乱阵营的玩家仇视守岁人,在他们中间打探消息,你们更方便一些。” 胖子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呵,要知道小韩介绍你来,是打听这个事儿,那我都不能露面。” 任也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你挑这样的见面地点,不挺好的嘛?”黄维笑着回道:“屋里就我们三个,我给你多少钱,你跟我说了什么,别人也不知道啊。” 蛋蛋表情憨乎乎地看着他,语气有些无奈:“这样干,是有些坏规矩的。我做事儿的原则是,不向客户提供有关于案件侦破的线索的。铃铛会那几个傻缺铜铃,既然敢来沪市,又敢在派出所门前动手,那说明上头是有人罩的。我搞了他们……后面会有麻烦。你也知道,那群人都是疯批,没脑子的。” 黄维歪脖看着他:“六千源。” “这不是多少源的事儿。”蛋蛋思考了一下,直接起身:“你们再找找别人吧。两天后,我就要进门了,先回去准备了。” “八千。十六块不少了啊,兄弟!”黄维再次喊价。 “有空再聊,拜拜哈。”蛋蛋的态度非常坚决,根本就不想接这个活儿,只扭着大屁股冲门口走去。 “你等会!”黄维突然起身。 蛋蛋转过身,双手合十,一脸的哀求:“大哥,你真的别难为我了……这样,你去楼上叫俩技师,今晚我请了,行不?” 黄维瞧着他,突然脸色变得严肃:“哎,你刚才干什么了?” “啊?” 蛋蛋懵逼:“什么干什么?” “我怀疑,你刚才企图跟守岁人进行一场违法交易。”黄维斜眼瞧着他:“属信息贩卖未遂,我有充分的理由抓你回去调查。” “啊?!” 蛋蛋抻着脖子,微张着红润的小嘴:“……你这就有点不要脸了,是你约我来的啊!” “我现在代表青辅区守岁人,正式通知你,跟我回去接受调查,请你配合。”黄维迈步上前,冲着任也使了个眼色。 二人再次夹住了小胖子。 “你有证据嘛?!”蛋蛋瞪着眼珠子:“啊,你有什么证据指控我,贩卖信息未遂?” 黄维瞧着他,淡定地摸了一下头顶,从发丝中摘下了一枚很小的监听器,并且怼在了蛋蛋的脸上:“刚才说的话,我外面的同事都录下来了。” 小胖子看到这一幕,气得直跳脚:“我踏马都在这种地方跟你见面了,你还能藏住窃听器?你怎么不塞py里呢?!” “别跟他废话了,赶紧走吧。”任也推了一下蛋蛋:“回去再说。” 蛋蛋不服,耿着脖子冲黄维吼道:“我要是贩卖信息未遂,你就是非法购买信息未遂,大家谁都好不了!” “我也没说,我会好啊。我跟你一块接受调查啊,”黄维一字一顿地回道:“我认蹲了,不行吗?!” “自爆卡车?” “你不服啊?”黄维斜眼看着他:“我现在怀疑,你要袭击守岁人,你刚才肩膀蹭到我了……。” 二人对视,蛋总攥着拳头,咬牙骂道:“我日尼玛!” “你辱骂执法人员!”黄维双眼突然变得腥红,双臂肌肉隆起,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我准备先拘留你三天尝尝咸淡……。” 蛋总看着他,咬牙怒吼道:“一万!一万我就干了,行不?!” 黄维听到这话,瞬间撤掉神异,笑着拉了一下对方的胳膊:“我给你一万二,你消消气,我们好好查……。” 蛋总满头是汗地瞧着二人:“再跟你们做生意,我踏马是狗!” 以德服人,是守岁人最基本的素质。 三人重新坐在长椅上,蛋蛋显得有些沉默,思考许久后,突然问道:“你这个老狗币……不会在交易结束后,直接没收我的非法所得吧?” “哎呀,我是那样的人嘛?!”黄维一拍大腿:“常来常往,长期合作。” “先给源,这样被抓了也不亏。”蛋蛋思维严谨。 “好。”任也直接替黄维答应了下来。 …… 二十分钟后。 蛋蛋率先离开五星级酒店,伸手拨通了一个号码:“来了我才知道,他们是打听大学城犯罪玩家的资料……是啊,我刚开始没想答应啊,但那b要抓我,说我贩卖违法信息未遂。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守岁人……!” “嗯,那你就帮他们查查吧。但这个事要低调处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查到消息先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老大。”蛋蛋挂断手机,嘴里骂骂咧咧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 回单位的路上。 黄维一边开着车,一边无奈地说道:“哎,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现在这口碑是越来越差了……许鹏,你跟上级单位打个招呼,批两万源下来,就说是大学城案件的情报购买费。” “我建议批四万,”任也皱眉插了一句:“后面也许还用得到。” “这个建议好。”黄维点头补充道:“许鹏,就按照这个数额申请。” “哦。”许鹏呆呆地应了一声。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行人返回莲湖路88号。 黄维,顾念,许鹏等人全部去处理大学城案件的后续工作,还要跟警方进行一些适当的沟通。 任也内心烦闷,迈步走进了许鹏的办公室,看见任庆宁坐在椅子上,正在不停地拨打电话。 “呀,你回来了?”任庆宁听到声音起身,急匆匆地走过来问道:“老爹呢?!他电话我怎么打不通?关机了!” 看着妹妹满脸担忧的神色,任也内心无比愧疚,但又不能直白地告诉她,老爹已经消失了。 短暂沉默后,任也轻笑着回道:“你这边一出问题,我就去了老爹那儿,他还在跟编辑一块工作呢。老黄这边安排了很多警力布控,不会出事儿的。” “哦,那就好。”任庆宁的俏脸上,流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任也迈步走到椅子旁坐下,低着头,非常艰难地说道:“庆宁,这几天你可能得在这里待一下,这样安全。” 任庆宁抬脚走到他旁边,伸出小手摸了摸哥哥的头:“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也不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单位,但我尊重你的选择,就像你们俩,也一直很尊重我的选择一样。一家人,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任也听到这话,莫名鼻子一酸,头低得更低了:“庆宁……这几年,我……我没少让你和老爹操心。” 妹妹伸出双臂,抱起他的头,暖暖地说道:“谁的人生中,还没有点高光,没有点低谷?说这些屁话干什么……要我哭嘛?!” 任也抬手拍了拍妹妹的手臂,没再多说。 当晚,任庆宁被顾念安排在了主楼后面的房间内,这样方便她休息。而沪市上级单位,也增派了十几名守岁人轮流值夜,安保状态已然拉满。 夜晚,任也站在许鹏的办公室内,双手插兜地看着窗外,心思活泛。他总觉得老爹消失得怪怪的,但又想不出问题的关键点。 现在只能等,等蛋蛋回话。 …… 内心煎熬,不安,忐忑…… 一晃一天时间过去,第二日晚上八点多。 黄维冲进许鹏的办公室,抬头喊道:“蛋蛋让人送消息来了,快,走了!” “扑棱!” 任也猛然窜起:“谁的消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五章 狩猎人 莲湖路号。 任也步伐急促地跟在黄维后面,透过走廊的窗户,看了一眼妹妹任庆宁所在的房间:“我们一会调人走,这里的安全强度不会下降吧?!” “上面今天又增派了二十多人,其中有五名都是二阶玩家,很多人连星门任务都放弃了,专门就在这儿看着。”黄维扭头回道:“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 “嗯。”任也点头,没再多说。 …… 三分钟后。 单位大院内,二十多名形象各异的守岁人聚集了过来,围在老黄身边。这里有一半的成员,都是从其它区借调过来的,因为青辅区的守岁人,在编名额就只有三十五人。并且这些人的星门任务,在时间上也很难同步,不是这个进星门了,就是那个进星门了,总之很难聚齐。 人少,是跟守岁人苛刻的选拔机制有关。能力是其次,品性才是第一位的,这也是为什么黄维等人的荣誉感特别强的原因之一。 一群人围聚了过来后,黄维立马介绍了一下情况:“目标叫尹海,是一名掠夺系职业玩家。我们接到可靠情报,他有窝藏大学城犯罪玩家的嫌疑。尹海在同仁路开了一家叫血战到底的棋牌室。从资料看,这个人的神异能力一般,手下喽啰的战力也不强,但是,他是路边狗的组织成员,上面有人罩着,老板是那个瘸子,所以一会行动的时候,尽量不要引起同仁路的连锁反应,动作要利落,要快。一会抵达目标地点后,分两组,青辅的负责直接抓捕,黄江的同事负责外围接应。大家随时准备激活无字碑,一旦发生战斗,避免伤及无辜。” “明白!” “知道了。” “……!” 众人立即回应一声,随即各自上车出发。 任也与黄维坐在一辆车内,皱眉问道:“蛋蛋给的情报里,这个尹海参与大学城的事件了嘛?” “没有。”黄维摇头:“他只负责提供信息,帮助铃铛会的成员藏身。” “哦!” 任也点头看向窗外,心里已经做好了血拼的准备。 …… 同仁路,血战到底棋牌室,一层。 房门与窗户微微敞开,风铃在棚顶叮当作响。今天隔壁酒吧搞大型演绎活动,棋牌室内没什么生意,老尹和三个臭味相投的手下,正打着麻将。 “大学城事件,搞出的动静不小啊,贺先生走了吗?”一名手下叼着烟,抽出一张牌打了出去:“一个鸡!” 老尹听到“鸡”字时,心里莫名感觉一阵烦躁:“老板在和他接触,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 “哦。” 话到这里,牌局继续,很快便又过了一圈。 叼烟的手下,再次拿起一张牌打了出去:“又是一个鸡。” 老尹眼神怪怪地看向他,总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一对鸡都打了?!” “呵呵,我讨厌鸡,没什么用。”叼烟的青年一笑。 老尹忍了,没理他,只摸牌,抓牌,又打了一圈。 “咦,巧了,又是一张鸡……!”叼烟青年大笑,伸手就要扔牌。 “啪!” 老尹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得对方脑袋转了半圈:“鸡鸡鸡,鸡你麻痹!你骂谁?!” 叼烟青年懵了,脸颊红肿地看了对方一眼,很愤怒,很委屈:“为什么打我?!我闲牌哎,不能打嘛?” “连打三张,你内涵我?!” “……我又不知道你和贺先生搞了,我内涵什么?”叼烟青年有点耿直,有点缺心眼地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个?!”老尹目光凶邪地看着对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太正常的偏执感。 混乱阵营的职业玩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他们人性中的缺陷,也会被放大。这也是为什么聪明的诈骗商会玩家,不太愿意和他们玩的原因。 对面,一位中年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打牌,就是为了赢钱,为什么要吵架呢?” “这也能吵起来?一群精神病,不玩了。”最后一名女性牌友,翻着白眼评价了一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药快没了,赶紧给我送一点……好,来我家。” 友善的牌局,眼看着就要散场时,门口突然传来了风铃剧烈摇晃的声响。 四人扭头望去,见到一位全身都被黑袍笼罩住的人影,毫无脚步声地走了进来。 瞧身形轮廓,她应该是个女人。那完全笼罩住娇躯的黑袍,看着非常宽大,而且是连帽的,将头也盖住了。 如果是普通人见到这幅打扮,肯定会以为是哪个漫展的小姐姐走错了地方,但老尹只看对方一眼,就立马点头哈腰地迎上去:“宝儿,什么业务?要楼上谈嘛?” 在同仁路内,充斥着大量的玩家,什么类型的都有,什么样的打扮都有,所以眼前这位黑袍女人,并不显得很另类。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 黑袍女人轻步上前,身体停在了麻将桌旁,缓缓地抬起了头。 灯光下,她的正脸浮现,不过那是一张戴了青铜面具的脸。 青铜面具古朴、斑驳,充满了锈迹。面具形象是一张古代女性的脸,看五官,雕刻得精致立体,模样绝美,并且笑得很灿烂,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好,那就在这里说吧。”老尹迈步回到牌桌旁:“宝儿,你有什么需求?” 女人虽然被黑袍笼罩住全身,但一举一动,却带有一股柔弱之感。她戴着手套的右手,缓缓插进左袖口中,掏出了两颗染血的铃铛,并声音非常空灵飘忽,仿佛自带混响环绕般说道:“我找人,找这两个铃铛的同伴。” “当,当啷……!” 话音落,两颗铃铛落在了牌桌上。 女人戴着面具转头,看向老尹,礼貌地问道:“老板,能找到嘛?” 老尹双瞳猛然收缩,脸颊泛起怪笑:“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领头的好像是个唱戏的,你能找到嘛?我可以给钱的……只要你开价。”黑袍女人轻声问道。 “嘿嘿!” 老尹挠了挠头,略有些神经质地说道:“唉,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兴师问罪呢?” “有嘛?”黑袍女人淡笑着问道。 “算了,我还是把你卖给唱戏的吧。”老尹甩了甩稀疏的头发,突然脖子往前一探,瞬间张开了大嘴。 “嗷~!” 一声分不清是人,还是野兽的嚎叫,在室内响起。 老尹的嘴顷刻间变成脸盆一般大小,他的整个头颅扭曲且迅速膨胀,脸颊上浮现出癞蛤蟆一样的毒囊,散发着腥臭之气。 “噗嗤!” 血盆大口,从上至下,竟直直的将黑袍女人上半身吞了下去。老尹嘴中流着粘稠的液体,牙齿变成了一掌多长的尖锐形状,狠狠地撕咬。 牌桌旁,叼着烟的青年反应也很快。他闭上双眼,口中散发出奇怪的尖锐声响,正在通知周围的同伴。 “刷!” 黑袍女人后退了一步,身躯竟如幻影一般,直接从老尹的口中穿过,毫无阻隔,毫无损伤。 她缓缓落在地面,青铜面具还泛着诡异的笑意,左臂的一只袖筒,已经被老尹撕扯掉了,这让她露出了一条纤细且漆黑的手臂。 大厅内,光影绰绰,众人仔细一看,她的那条手臂……竟然像是个影子。 老尹一双眼球已经凸了出来,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袍之下的影子躯体,本能呢喃了一句:“你是沪上诈骗商会的那个——狩猎人?!我们没仇啊,你过线了。” “关灯!” “刷!” 旁边的女人大喊了一声。 号称赌博就是为了赢钱的那个中年,只双眼一瞪,屋内的吊灯就尽数碎裂。 一二层楼变得漆黑一片,在无光的环境下,影子也自行消失了。连老尹在内的四个混乱阵营玩家,全部展现出了神异。 “呜呜……!” 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和房门吹进室内,发出簌簌的声响。 “你过线了,这是要开战的。”老尹想跑,但是又不敢靠近有光的地方,只张着血盆大口,不停地看向四周:“我们和诈骗商会……。” “从你们帮助大学城的犯罪玩家开始,我们就有仇了,死仇!”那女人的声音在室外响彻。 “嘭!” “哗啦!” 一扇正常大小的窗户,突兀地爆裂开来,一道倩影冲进室内。 “不要靠近有光的地方,拖延时间!”女人尖锐的喊声响起。 “嘭!” “哗啦啦!” “……!” 漆黑的室内接连响起重物坠地、物品打碎、哀嚎惨叫,以及身体被利刃刺透的声响。 这些声音突然炸起,又迅速消失,归于平静。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室外一阵微风拂过,浓重的血腥味飘向街道。 安静,彻底安静后,大厅内亮起手机屏幕的光芒。 沉重的麻将桌旁,一位身着红裙,同样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抬屁股坐在了桌面上,并顺手拿起了老尹的手机。 这女人的面具与影子的面具,雕刻的样貌一样,但表情却不同。那个是灿烂的笑着,而这个却是严肃的,冰冷的。 她坐在麻将桌上,拿着手机对着老尹的脸扫了一下:“……你的朋友们赶来之前,我至少能杀你一百次,你觉得呢?” 地面上,看不清身形的老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老板带走了贺先生,他们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嗯,那你还有什么价值嘛?”听声音,这红裙女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 “我真的不知道贺先生在哪儿,真的不知道!他也不是傻子,昨天大学城出了那个事儿,守岁人都恨不得把他们挫骨扬灰……。”老尹声音颤抖:“你觉得,他们会告诉我,自己藏在哪儿嘛?我没有撒谎,是老板带他们走了……。” “是那个瘸子,对嘛?”红裙姑娘又问。 “对。”老尹咣咣点头。 “哦,他们有几个人?” “一共来了九个人,大学城死了两个,还剩下七个,阶段最高的玩家是贺先生。他是二阶,神异能力非常强。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叫任也的新玩家,那小子是从监狱里被提出来的。”老尹知无不言:“这小子被守岁人贴身保护,贺先生他们动手不便,所以就要抓他的妹妹。” “为什么没动任也的父亲?”姑娘语气平淡。 “因为没找到,他父亲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贺先生和老板正在查。我知道的……真就这么多了。”老尹声音颤抖:“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哦!” “噗嗤!” 一阵寒光闪烁,老尹瞬间安静了下来。 “啪!” 穿着红裙的姑娘从麻将桌上跳下来,迈步走向窗口处。 室外,月光柔和,影子坐在窗台上,迎着微风,躯影介于黑暗与微光之间,正略显俏皮地荡着一双小脚丫…… “刷!” 红裙姑娘迈步上了窗台,轻拍了拍影子的肩膀:“我们走喽。” “嗖!” 影子回过头,仰面而倒,躯影慢慢变薄,成纸片人形状,重新回到了红裙女人的脚下。 她的衣裙轻轻摆动,走在小区的绿荫下,拨通了贺先生的号码。 “喂?今晚我不方便……。”贺先生开口就奔主题,一点废话都没有。 “嘿,我们玩个游戏。你藏,我找。不过……输了的那个,是要死的哦。”红裙姑娘有些俏皮,也有些疯批似的说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六章 死了好兄弟的牛头梗 血战到底棋牌室内,此刻已经站满了人。 棚顶原本碎裂的吊灯,也已经被旁边门店的老板,换上了新的简易灯泡,大厅内被照耀得宛若白昼。 三十余名混迹在周边的混乱阵营玩家,此刻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案发现场,并且浑身发寒。 这现场……太惨了,太血腥了! 麻将桌旁边,老尹撅着屁股,全身如婴儿一般,被一张硕大的窗帘包裹,整个尸体呈跪伏状。在他脸颊半步远的位置,还摆放着一张十块钱的钞票…… 从正面看,老尹就像是对着十块钱,稽首膜拜一般。 他的死因是,脖颈被利刃贯穿,鲜血流了满地。 这人爱财如命,只要眼睛看到利益,那谁都可以出卖,甚至连屁股都可以委屈一下……这个死法,倒是非常符合他的人设。 周边,那个吵着要买药的女人,死之前浑身泛起了一层浓疮;那个认为赌博就是要赢钱的中年,嘴里被塞了半幅麻将,并且双手各掐着十块钱,很安详地躺在沙发上;而那个耿直且嘴欠的叼烟小伙,则是舌头被割了下来,贴在了脑门上…… 大厅内全员恶人,但他们看见四位伙伴死得如此之惨,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人群前侧,一个穿着跨栏背心,戴着嘻哈风帽子的壮硕青年,双眼扫过四人的尸体后,额头青筋暴起,胸口起伏不定。 他外号叫牛头梗,是沪市路边狗组织的骨干,瘸老板带在身边的亲信之人,级别稍微比老尹高那么一点。 “……老尹啊,老尹!”牛头梗眼圈含泪,弯下腰一把抓住老尹的尸体:“你怎么就死了呢?!” “梗哥,节哀。”旁边的玩家劝了一句。 “我节哀个几把!”牛头梗回过头,恶狠狠地骂道:“这王八蛋跟我一块投了个健身房,我踏马先拿的首期款,上个月都开始装修了,他怎么就死了呢……!” …… 同仁路,马路边上。 数量越野车停滞,刚刚赶来的黄维等人,在车内向棋牌室门口扫了一眼,见到大量玩家在聚集后,心里都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多人?”任也心里焦急地问。 顾念黛眉轻皱:“有血腥味,很重。” “三车,四车,还有黄江区的兄弟先不要动,其他人跟我下来。”黄维在对讲内喊了一声后,就推门走了下去。 任也跟在十余名守岁人身后,在门口一众混乱阵营玩家的注视下,直愣愣地冲进了棋牌室大厅。 一进屋,守岁人全部呆愣。 他们先是惊诧于现场的惨烈程度,紧跟着内心升起了烦躁的情绪。 老尹死了! 大家晚来了一步。 “玛德!” 黄维不自觉地松了松领口,双眼盯着老尹的尸体,咬了咬牙。 后侧,任也声音很冷地问:“这几个……是我们要抓的目标嘛?” “对。”旁边的守岁人点了点头。 众人正在愣神的功夫,蹲在老尹尸体旁边的牛头梗站了起来,回过头看向黄维,表情故作悲伤和愤怒地说道:“尊敬的守岁人,我要报案!我的好兄弟们被杀了……踏马的,被杀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凶手摆了造型。我觉得这是有不法分子,在挑衅守岁人组织,必须予以严惩!” 这话是充斥着浓浓的嘲讽意味的,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不可能不知道守岁人是为了什么而来,也不可能不知道老尹在暗中干的那些脏事…… 黄维冷冷地看向对方:“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问我啊?”牛头梗目光玩味地看着老黄,很贱地耸了耸肩膀:“您才是执法者啊!他们怎么死的,还要我去查嘛?!” 二人对视,周遭的混乱阵营玩家,不自觉地围上了守岁人。 “刷!” 一阵光晕浮现,顾念的胸脯之前,很突兀地出现了一根魔术仗:“都给我滚远点!” 呵斥声响彻后,牛头梗冲着自己人摆了摆手,再次很轻挑地冲黄维说道:“需要我们配合嘛?您尽管说。” 黄维目光直视着对方:“你清楚大学城事件的经过嘛?” “呵,不就是死了两个流窜犯吗,怎么了?” “他们真的是流窜犯嘛?就没有在这间棋牌室出现过吗?”黄维点指着对方的胸口,一字一顿:“你真的不认识他们嘛?!” 牛头梗龇牙一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告诉你,这几个铃铛会的人,碰触了守岁人的核心利益与底线,他们的下场不会好!”黄维挑着眉毛继续说道:“而且我向你保证,谁帮过他们,下场也不会好,会很惨!” “哦,那我就明白了。” 牛头梗戴着棒球帽,故作恐惧地后退了两步,弯腰重新蹲在老尹的尸体旁边,侧头问道:“我亲爱的兄弟,你是卖消息给铃铛会的罪犯了嘛?你是帮助他们藏身了嘛?你是在这个房间内卖屁骨了嘛?!快起来,快告诉这位守岁人……我们要配合他们的工作啊!” 室内安静,任也目光阴沉地看着牛头梗,双拳紧握。 “你先……等会,我兄弟回话了。”牛头梗身体一僵,侧耳靠近老尹流着血的嘴,佯装听了一会后,猛然起身冲黄维回道:“哦!我兄弟让我管你要证据,你有证据嘛?有的话,他马上认罪伏法啊!” 阴阳怪气,嘲讽,且充满毫不掩饰的对抗性。 这就是混乱阵营的玩家,对待守岁人的态度,仇视,抵触。自从有星门以来,这种对抗就从未消失过,只是在相对的平衡中,略显收敛罢了。 “哦,看来你没有。”牛头梗盯着老黄的脸颊:“呵呵,没有说个几把啊。尊敬的守岁人,请尽快查出杀我兄弟的凶手,不然我会通过神异仲裁庭……。” 牛头梗的话还没等说完,任也的大手就突然抓住了他的后脖领,并猛然向下一按。 “刷!” 牛头梗的身体瞬间爆发出星源波动,他猛然回头,却感觉大脑一阵眩晕,意识竟有些凌乱。 “任也,别冲动!”黄维的声音响起。 “嘭!” 任也左手狠狠地掐住牛头梗的脖颈,将对方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麻将桌上。 一阵光芒闪烁,一把古朴且奢华的重剑出现在了任也手里。 “噗!” 寒光闪烁,剑刃如切豆腐一般,瞬间砍掉了牛头梗的右耳,鲜血将半面桌子铺满。 干脆,果断,杀机毕露。 “老子不是守岁人,不用给你看证据!”任也目光闪烁着妖冶的光芒,左手按着对方的脖颈,歇斯底里地吼道:“那几个铃铛会的人在哪儿?说!” “任也!” 许鹏上前一步,伸手拽着任也的右臂:“别冲动……。” “我家里人有危险,起开!!”任也甩飞许鹏的胳膊,脸上流露出杀意,正要将双眼对准牛头梗,当众使用魅惑能力。 老尹死了,线索又断了,心里极度担心老爹安危的任也,根本不想再等下去了。 黄维怔了一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阻拦。 周边的守岁人,顷刻间围聚在任也身旁,扭头看向了全部激活神异状态的混乱阵营玩家。 大战一触即发。 任也意念调动,左手摆动着牛头梗的脑袋,即将与他对视。 “嘭!” 就在这时,室内突然泛起一声闷响,任也的身体被瞬间弹飞,踉跄着撞在了黄维身上。 他惊愕地看了一眼门口方向,感觉刚才自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下,但身体上却没有受什么重伤。 脚步声响,一位长相儒雅的中年带着四个人走进了室内。他只冲着混乱阵营的玩家看了一眼,那些人便自行退去,收敛神异。 “玛德!” 牛头梗暴跳如雷地窜起,手掌捂着右脸颊上的伤口,目光凶残地看向任也:“老子弄死你……!” “住手!” 儒雅中年站在门口呵斥了一句。 牛头梗胸腔起伏,双眼死盯着任也,足足缓了三四秒,才后退了两步。 “我们犯法了嘛?”儒雅中年扭头看向黄维。 “没有说你们犯法了啊。”黄维看了一眼桌上被砍掉的耳朵,摆手招呼道:“收队!” 说完,一行人拉着任也,跟在黄维后面就要离开。 儒雅中年挡在门口,一字一顿地反问道:“既然没犯法,守岁人凭什么砍人家的耳朵?” 黄维迈步走到儒雅中年面前,缓缓抬起头:“你信不信,守岁人的衣服我不穿了,今晚就把你们这群路边狗,清出同仁路?!” 儒雅中年沉默。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黄维骂了一句,皱眉招呼道:“收队!” 说完,一行人离开了棋牌室。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牛头梗站在大厅内,气得一脚踢开老尹的尸体:“我不服,我要叫人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儒雅中年看着他:“上面在争夺那个星门传承,你不要乱搞。你今天得罪黄维了,先消失几天吧,去接星门任务。听懂了吗?” “嗯!”牛头梗气抖冷地回。 ……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黄维调整了一下情绪,轻声说道:“有人比我们快一步,似乎也在找铃铛会的那帮人。而且,我总觉得棋牌室的案发现场,很像是……。” “停一下,我下去撒个尿。”一直沉默的任也,突然说了一句。 “嗯。”黄维靠在路边停下车,准备跟任也一块下去。 “我撒尿,不用跟着。”任也扔下一句,迈步走向路边的小树林。 老黄托腮,一脸的惆怅:“踏马的,我总觉得不是一伙人在搞事儿,甚至都不是俩伙人……。” 大家听着老黄的分析,谁都没有吭声,只有顾念俏脸古怪地看了一眼小树林。 过了大概五分钟,黄维感觉有点不对,立马散发职业感知,随即脸色一僵:“完了,任也跑了!踏马的,这小子又上头了……。” “啪!” 顾念突然伸手攥住了对方的腕子:“你爹被人绑架过嘛?” “?你干什么?” “谁爹被绑架了,那都会很着急的。”顾念慢条斯理地看着黄维说道:“不着急的那是畜生啊!请问,你是畜生嘛?!” “……!”黄维皱眉看着她,也没再动身。 “他目前又不是守岁人……紧箍咒对他没用的。”顾念柔声说道:“让他跑一会,我们再追,好嘛?” …… 一个小时后。 牛头梗离开了同仁路,委屈巴巴地吸着鼻涕,拿着电话说道:“给我找个光明系的玩家,能迅速治愈外伤的……我耳朵掉了。嗯,再联系。” 电话挂断,牛头梗又沿着一处工地旁走了两步,最终身形停滞,猛然看向后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七章 我看见了神 月光暗淡,一处烂尾工地旁,牛头梗站在泥泞的道路上,脑袋上缠着纱布,正目光谨慎地看向身后侧。 他肯定不是一个好人,甚至在混乱阵营的玩家群体当中,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平时居住的地方,都是很偏远,且有一定隐蔽性的。 “谁?!” 牛头梗具备一个犯罪分子应有的奸诈素质,看似神经大条,但却非常谨慎。他问话时,站在原地没动,身上也散发出了明显的星源波动。 月黑风高,道路左侧是一望无际的泥泞野地,凉风吹过,杂草摆动。 道路右侧有着一排低矮的铁皮墙,墙体顺着目光向前蔓延七八米左右,是道路拐角,而牛头梗已经察觉到了,那里有一个人在走动。 “踏踏!” 脚步声轻轻响起,一个长发披肩的小脑袋瓜,慢慢探出了墙体,礼貌地邀请道:“老板,五十一位,玩不?” 牛头梗皱眉一看,见到竟然是一个长相很古典的美女。他先是一愣,随即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他确实是个老色批的性格,但狡诈的脑子却和粗犷的外貌很不符。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位做生意的女人? 虽然对方身上并没有星源波动,但这肯定不正常…… “刷!” 牛头梗猛然抬臂,浑身泛起一片浅淡的昏黄色光芒。 墙壁拐角,提前激活魅惑技能,并且再次变身女装大佬的任也,双眸突然散发出妖冶的紫光,同时喊道:“站住!” “踏……!” 霎时间,牛头梗停下脚步,眼神明显变得迷茫,面部表情也很僵硬。 “玛德!” 任也长长出了口气,迈步从铁皮墙拐角处走出,直奔牛头梗而来。 对方的谨慎远超任也的预期,他在跟踪牛头梗之前,为了避免自己暴露,是提前激活了魅惑技能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现阶段,只有在使用道具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星源波动,那如果提前“换装”,自己就与普通人无异。 这可能跟他还没有得到职业传承有关,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被发现了。 二人距离迅速拉近,任也冲着他喊道:“跪下,叫我主人。” 泥泞的路面上,牛头梗身躯笔直地站在那里,双眼中闪过一系列的复杂情绪,迷茫,好色,充满欲望……但他就是没叫主人。 糟糕! 任也看到这一幕,身体陡然一僵,他立即感知到,自己与牛头梗之间的微妙联系很弱,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他的意志力很强,魅惑对他很难产生控制,他在的意识在挣扎?! 有了这个猜想后,任也再次盯着对方的双眼,语速极快地说道:“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刷!” 就在这时,牛头梗猛然抬头,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笑意:“你的神异能力好有趣……可男可女?!呵呵,可惜你太弱了,你的星源力不足以展现它的最强状态。” “嗖!” 镇国剑闪烁着光芒,陡然间出现在任也的右手之中,直奔牛头梗的脖颈砍去。 “好锋利的剑。”牛头梗只看一眼,便抽身后退,同时全身爆发出璀璨的昏黄色光芒,口中轻念:“大地感知——枯萎!” “翁!” 光芒自牛头梗的身躯炸开,并迅速向四周蔓延。 昏黄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只一瞬间,他身体周遭的十米之内,杂草、绿植,甚至是半人高的野生小树,全部变得枯萎昏黄,冷风一吹,竟直接化作齑粉飘飞。 湿润的土地瞬间变得干涸,竟裂出一条条蜘蛛网状的缝隙,倒卷起大量黄沙。 “你以为我和老尹那些傻子一样,都是没脑子的蠢货?老子是堕落玩家,以前也是自由阵营备受瞩目的新人。”牛头梗抬臂,手掌正对着任也,嘴角泛起狰笑:“我闻出你的味道了,你是砍我耳朵的那个小子。呵呵,好多人在找你。” “吞噬沙暴!!!” 对方太快了,任也还没等反应过来,双脚之下就猛然卷起一股飓风,如沙漏一般疯狂旋转。 “嗖!” 他的身体直接被吹得飞起,如风筝一般,悬空着飘在倒卷的沙暴中央。 飓风中掺杂着比刀子还锋利的微小砂石,只一瞬间,任也的全身就被割出无数条纤细的小口子。 旋转,剧烈晕眩,意识在丧失…… 任也感觉全身的每一寸肌肤,甚至包括脸颊、嘴唇、眼皮……都流出了温热的鲜血。 整个身体,就跟被放在砂石机里,被抛光打磨的石头一般…… 剧痛,震颤灵魂的剧痛,让任也从即将丧失意识的状态中,稍稍清醒了几分。他眯着眼睛,向外看了一眼,模模糊糊地见到牛头梗正在向自己走来。 只剩下一个机会了,忍……忍住,等他靠近。 他认出我了,我这么重要……他会忍不住的。 牛头梗猛然往前迈了两步,抬着的手臂突然攥成拳头状:“聚沙成牢!” “翁……!” 疯狂旋转的沙暴突然开始变慢,同时,四周再次飞掠起无数砂石,直奔任也的身躯,似乎想要将他活埋。 “刷!” 就在这时,远处的荒野地中,突然亮起一阵刺眼的光芒。 牛头梗猛然扭头,看向田野之间。 他竟见到一点星光缓缓铺开,最终演变成了一道扭曲且不规则的门。 那道门迅速膨胀,扩大,只几个呼吸间,竟变得与天地同高,将整个南方的景象都遮挡住了。 那道门如太阳一般闪耀,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牛头梗的眼前。 “……这是……星痕之门?世间怎会有如此庞大的星门?!”牛头梗呆愣住了,他怔怔望着静止的“太阳”,想了很久,才激动地说道:“不……不对,这是神门!我看到传说中的神明之门了!” “刷!” 话音落,星痕之门中浮现出一道虚影,像人又非人,模糊不清,只顶天立地地矗立在那里,侧对着牛头梗。 世间从未有神明出现过,祂在所有玩家心里,都是模糊不清的,都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牛头梗看着那道虚影,身体激动地颤抖了起来,瞬间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只呆愣愣地问道:“您是……是神嘛?!” “你想成为神吗?” 门中传来空灵的回应,似乎很微弱,又似乎传遍了整个大地。 “我想啊!我当然想啊!!”牛头梗激动地吼道:“我就是为了一件珍贵道具,为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星源,杀了五名秩序阵营的玩家,波及了四十多名普通人……才成为堕落玩家的。” “谁不想成神?谁不想脱离狗屁规则的束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玩命,我努力,我不惜一切代价的帮瘸子做事儿,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啊!” “您可以赐予我神的传承嘛?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牛头梗心中的执念被勾了出来,整个人状态已经疯癫,径直走向了大野地。 安静,短暂的安静过后,祂问:“真的什么都愿意?那你能帮我杀了瘸子吗?他可是你老板,对你有知遇之恩。” “我愿意。”牛头梗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又从心地补充道:“但我打不过他。” “我赐你一件道具,你去杀了他。” “好,我愿意!” “那你愿意帮我杀了贺先生吗?”祂又问。 “我愿意,您说怎么杀就怎么杀!” “贺先生善于隐藏,你能找到他吗?”神很有逻辑。 “……我找不到他,但我知道他的两个马仔,在暗中跟踪一个写网文的作者,叫李峰。”牛头梗脱口而出。 神听到这话懵逼了:“他们为什么要跟踪一个叫李峰的网文作者?” 安静。 牛头梗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不停地叨叨道:“神明为什么要问这个,为什么……?” “回答我!”愠怒的喊声飘来。 牛头梗打了个激灵,脸色煞白地本能回道:“因为他们说,李峰可以找到任大国。” “……!”神怔了一下:“你上前来,我赠你神之剑。” “好,好!”牛头梗激动地点头,连迈数步后,站在了与天地同高的星门前。 “跪下,膜拜神之剑。” 牛头梗听从召唤,一边屈膝跪地,一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目光复杂:“……熟悉的气味,好熟悉……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为什么……?!” “刷! 一道寒光,自星门中横扫而出,牛头梗猛然抬头:“神……神之剑?” “你爹的剑!” “噗!” 锋利的剑刃掠过,一颗硕大的头颅飞起,滚烫的热血喷溅起半米高。 泥泞的小路上,任也左手拿着春风如意图,右手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而跪在他身前的牛头梗,脑袋已经没了,断裂的脖颈库库冒血。 丝血反杀,是幸运,也是算计! 当初在静心殿,他只看了春风如意图一眼,便坠入了执念幻境,这东西能勾出人心底隐藏最深的执念,并且执念越强,越容易迷失在幻境中。 而拥有强大阴阳之术的王妃,亲自赠予的那块道符,可以成功救出魅惑状态的二愣,但在幻境中却只用了一次,就碎成了粉末…… 地面上,任也狼狈至极地喘息着…… 他右眼流着血泪,全身衣服破损,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已血肉模糊,看着就像是一个被扒了皮的耗崽子一样……模样极惨。 “……我一定要成功通关清凉府!一定!!” 任也用剑尖撑起颤颤巍巍的身体,单眼看着牛头梗的尸体,恶狠狠地发了个誓。 “刷!” 紧跟着,他弯下了腰,迅速在牛头梗身上摸索了起来。 一分钟后,他从对方身上摸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有十五块白色晶石。 这几天,任也已经从许鹏那里得知了这东西的重要性。 这是星源石,玩家之间流通的一种货币,等阶越高越有用。 其次,他还从对方脖颈处拽下了一枚“九层佛塔”形状的挂坠,稍微用意念感知了一下,小塔瞬间消失。 这东西是个道具,一会再看。 搜便全身,除了四千块现金外,牛头梗身上就只有这两样东西了。 全部揣进自己口袋后,任也又费力地拽着牛头梗的尸体,拖着走到一处废井旁边,直接将其扔了进去。 “嘭嘭……!” 用镇国剑砍塌井口,粗略将尸体掩埋后,任也便迅速离开。 掩埋,不是为了毁尸灭迹,从而躲避刑事处罚,他只是不想让牛头梗死的消息,传回路边狗组织的耳朵里,从而让自己刚得到的线索断了…… 就这种坏b,多留一天,那都是对社会的不负责! 月光下,模样狼狈的大乾怀王,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走向营救父亲之路。 …… 沪市,某藏身地。 贺先生一脸茫然地看着窗外,憋了半天后,突然唱起了戏腔:“此事~怎会处处透露着怪异?好似一团乱麻……!” “我说先生啊,你别唱了,我听着真便秘啊!”一位壮硕的玩家坐在床上,目光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智慧的目光:“我们就搞个连新手都算不上的任也,为什么诈骗商会的狩猎者会跟疯了一样,是因为我们动她的猎物了嘛?!” 贺先生听到这话,身体陡然一僵。 他瞬间脑补了那个狩猎者的行事风格,随即转过身,眼神一亮地唱道:“你果然~聪慧过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八章 无论如何都要微笑啊 阴云遮挡着月光,气温燥热,似有一场暴雨即将登陆。 贺先生的臀部轻靠在窗台上,用纤细的手指摩擦着下巴,轻声向一名铜铃成员问道:“小不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那个叫李峰的网文作家,是个死宅男,”站在餐桌旁,正摆弄着外卖的青年,粗声粗气地回:“目前没有任何进展。老大,我们是不是跟错线了?” 贺先生看向对方,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青年吓得一机灵:“……我叫错了……应该叫您先生。” 在这个团队中,老贺很不喜欢这帮粗胚同事,叫自己老大,头儿之类的称呼。他认为自己是一名艺术家,配得上“先生”二字,甚至老尹在沙发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称呼他的…… 先生,慢一点。 先生,猛猛哒。 “先生,”一名吃着炸鸡的女性玩家,目光谨慎地看着贺先生问道:“既然李峰是任大国的重要人际关系,那我们能查到他的消息,为什么守岁人却查不到?官方组织,毕竟是官方组织……我觉得这并不合理。” 贺先生用赞许的目光看向对方:“你头脑很灵光。” “谢先生夸奖。”女人右手攥着炸鸡,憨批兮兮地鞠躬道谢。 “不过,这件事是合理的。”贺先生轻声解释道:“李峰与任大国有联系的消息,是在一个邪恶玩家群中流出的,最终被瘸子的人买到。所以,不是守岁人找不到,而是有其他人和我们一样,在暗中针对任也。我猜测……清凉府星门中,还有其他玩家在现实中发力,比如,莫名奇妙掺和进来的诈骗商会。” 女人仔细思考一下:“有没有可能是个圈套?守岁人找不到我们,所以在利用李峰,引我们主动出手?” 贺先生目露精光:“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没时间了。郭采儿和邢涛马上就要进门,我们必须要拼一次,为了铃铛会拼一次。” 话到这里,众人沉默。 “先生,您要吃点麻辣小龙虾嘛?”壮硕男子邀请了一句。 “我心情不好,随便出去走走。”贺先生略显哀伤地回了一句,双手插兜,离开了房间。 餐桌旁,一群铜铃玩家围聚。 那名很谨慎的女人,不自觉地耸了耸肩膀,眉头轻皱地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总感觉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我用舌头给你捂捂呀?”壮硕的汉子,很关心地问了一句。 “可以。”女人一口答应了下来:“总感觉,我好像沾上脏东西了。” 二十分钟后,楼下的十字路口处。一堆冥币正在滚滚燃烧着,火光跳动,光芒妖冶。 冥币包的收件地址,写的是老尹的名字。 贺先生拿着一根树枝,正在控制着火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哀伤:“虽然刚认识不久,但也算……是朋友。你喜欢钱,我就多给你送一些。” 艺术家是感性的,是不能被完全解读的。 他刚刚听说老尹死了,心里确实有点难过,觉得自己应该送送他。 而讽刺的是,老尹号称在同仁路内朋友无数,但真正做到烧纸去缅怀他的人,却只有瞟过他的贺先生。以前的同伴,过不了几天就会把他忘了。 “唉。” 贺先生又忍不住唱起了戏词:“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匆匆几十年,你能记得谁,谁又能记得你……!” “吱嘎!” 话音刚落,一台警车停在路边,阿sir推门下车:“谁让你在这儿烧纸的?” “……!”贺先生愣了一下:“我死了朋友。” “那也不能烧纸啊?!治安罚款500。”阿sir皱眉说了一句。 “这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啊!”贺先生愤怒地强调了一句。 “你是在这儿交,还是跟我回去交?”对方直接掏出了小本本。 “……唉,我们还剩下多少东西啊。”贺先生居然真的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又礼貌地反问道:“我能烧一千块钱的嘛?” …… 市区。 一处楼梯间内,全身包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的任也,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超市内的情况。 他干了牛头梗后,就去了市郊的一家小诊所,处理了一下被砂石摩擦过的细小伤口。这会虽然不流血了,但依旧痛痒难忍。 对面的那间超市中,只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这会正坐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他就是李峰,也是父亲任大国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众所周知,网文作者的社交圈都很狭窄,尤其是扑街作者。他们跟行业内的大佬说不上话,现实中又天天码字,宅在家里,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社交恐惧症,一般都喜欢独处。 老爹跟李峰的年纪相差很大,但却臭味相投。他们都喜欢看小片片,撸手办什么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俩人都是扑街……没什么阶层差距,所以关系一直不错。 这间超市是李峰父母的,他只有在晚上的时候看看店。这么多年,也没结婚,没孩子,光棍一个,倒也轻松。 任也锁定了李峰后,便弯下腰,疲惫地坐在了地面上。 他并不清楚,铃铛会的人为什么要跟踪李峰。但既然牛头梗说了,通过他就会找到任大国,那任也必然不会放弃这个线索。 坐在冰凉的地上,任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他立刻集中注意力,调动感知。 “刷!” 一阵光芒浮现,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很精巧的九层小塔。 看外表,这东西是铜制的,雕刻精细,足有成人半指长,并且每一层的外侧窗户上,都刻有一张很小的道符。 任也把玩了一下,再次感知。 【平平无奇的九层佛塔:这是某个寺院中的诵经佛塔,外形破损严重,妖气侧漏。据传言,佛塔中封印了一个蠢笨的妖灵。神异特技—妖灵一击:危急时刻,释放蠢笨的妖灵,它会发动最强一击帮助你。限定次数:1/3。】 耳中的冰冷提示音一闪而过,任也把玩着佛塔,略有些失望地评价道:“这牛头梗也是个穷b啊!就一个限定次数的道具,还已经使用了两次。唉,聊胜于无吧。” 不过细想想,这也是正常的。你是什么层次的选手,就会碰到什么层次的对手。 想一战就致富?扯淡啊! 你当那些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星门老玩家,都是蠢得冒泡的傻缺嘛? 也幸亏牛头梗的道具不多,不然谁死还不一定呢。 “呼!” 任也收起了小塔,躺靠在楼梯间内,开始静静等待。 …… 京都机场。 “延误了?”闫多多冲着航空公司地勤台的美女问道:“什么时候能飞?” “对不起先生,今明两天沪市会有大暴雨,”美女礼貌地回道:“我们暂时还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飞。但这边给您准备了机场酒店,您可以乘坐专车过去休息。” 闫多多听到这话,胸口起伏。 他这几天真的太不顺了。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他听过“任也”这个名字后,就开始一路倒霉。 先是铃铛会要线下,然后辖区内死了一对年轻夫妇,没过多久大学城又出现了玩家对战事件。今晚,同仁路的一个麻将馆又被灭门了…… 自己千里迢迢的来到京都,穿着得体的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正想跟上层美滋滋地汇报时,任也他爹……又丢了。 现在想回家了,飞机又停运了。 真的是太坎坷了! 闫多多拖着行李箱,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别气,别气,摊上一个有潜力的玩家,是这样的…… 连续喘息了数声,闫多多嘴角再次泛起自信的微笑,一边走向机场出口,一边拨通了沪市方面的电话:“两件事儿:第一,马上帮我订一张最快返程的高铁票。第二,上回你说的那个和尚玩家,他会做转运仪式嘛?对,你联系一下他……嗯,嗯,我妈最近比较倒霉……。” “头儿,我这边也有紧急情况要汇报。” “怎么了?”闫多多笑着问。 “……任也丢了。”对方停顿了一下回。 “轰!” 闫总的大脑仿佛一瞬间就炸开了,身体僵硬,旅行箱嘭的一声倒地。 他孤独的身影,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中,显得非常无助,凌乱…… …… 沪市,一家小医院的小太平间内。 狭小的安保室里,一位打更老头吃着老伴给准备的晚餐,喝着小酒,正在用手机收音机,听着新闻。 “据报道,数日前,苏杭市某医院中丢失了一具男性尸体,目前警方正在侦破,也在社会中征询线索。” “哈哈哈哈!” 老头听到这个新闻大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真踏马是活久见啊。你说丢个女尸体我都忍了,谁偷个男的干嘛呢?缺爹啊?!” “嘭!” 话音刚落,太平间的门,从内向外的被推开。 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头,嗖的一下从安保室前面走了过去。 “嘎!” 老头的笑声戛然而止,抻着脖子,揉了揉眼睛:“谁……谁光个腚走出去了?啊?!” 十分钟后,老头壮着胆儿去了一趟太平间,仔细检查了一下后,立马跑回安保室,手掌哆嗦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主任,我破案啦!……我知道是谁偷的尸体了!就新闻报道的那个,凶手是光腚作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三十九章 老潮人了 黄江区一栋普通住宅楼的5层卧室内,有一家三口,正温馨地睡着。 窗户敞开,燥热的暖风从室外吹来,阳台上悬挂的衣物,轻轻摆动…… 楼下,一处阴暗的巷子里,一位年近七十的光屁骨老头,贼眉鼠眼地看了一眼四周后,才抬臂,勾手。 “嗖嗖……!” 一套男性衣服,从阳台上诡异飘飞过来,落在老头手中。 随后他快跑进巷子深处,急迫地穿了起来。 这人正是再次“借尸还魂”的小战狼,他这两天过得也很惨。由于他在苏杭市已经偷过一具尸体了,导致二次作案的难度大幅度上升,毕竟没有哪个医院,愿意摊上这种官司…… 亲人死的时候,家属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这马上就要火化的时候,尸体却丢了,那谁能受得了?不给医院扬了,那都算好的了。 这事上了新闻,让临近市的不少医院都打起了精神,太平间的安保强度,也直逼金融保险库。 再加上,小战狼目前只能选用那些自然死亡,或者是轻重疾死亡的尸体,像那种出了车祸,遭遇斗殴,尸身被破坏严重,外伤极重的尸体,他是使用不了的。 这样一来,能用的尸体范围就很少,他也是找了好长时间,才锁定这个区级小医院的太平间,最终挑选了一具非常苍老的遗体。 对于这具“老尸”,小战狼是极其不满意的。因为后面肯定要发生战斗,他这一把老骨头,那随便来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踢一脚,可能腿就要折了。而且……这样的尸体也不适合施展神异,根本扛不住。 但是,他真的没时间再挑了,只能将就着用了。因为他的“魂体”,已经非常羸弱了。 魂体如果没有附身在尸体上的话,它是无法适应阳间的,长时间的游荡,最终结果就是魂飞魄散。 小战狼是一名被困在清凉府星门中的玩家,目前的个人状态极为特殊。他的“身体”丢了,现在只剩下魂体能活动,而且必须得成功通关后,才能把身体找回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重回现实世界的原因。 要想赢,就得缜密地布局,不管是在清凉府,还是在现实世界中…… 一切都是为了胜利,忍了! 小战狼看着“自己”松弛且褶皱的皮肤,以及干巴瘦的躯干,默默的给自己打了个气。 但是,当他准备穿裤子的时候,低头往那里一看,顿时怒了。 很萎,几乎是微不可查的状态。 “抬起头做人!抬起头做人!!”小战狼恶狠狠地低头喊道。 毫无反应…… 好吧,他放弃了。低头穿上翠绿色且非常宽大的clott恤,又套上了stage工装裤,脚踩一双最新款的耐克高帮运动鞋,头上反戴棒球帽…… 五分钟后,一位干巴瘦,表情也很呆的老头,穿着潮到爆炸的衣装,非常自信地走出了巷子。 “啪!” 路灯下,小战狼帅气地打了个指响。 “东边……我在东边……。” 微弱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一个女鬼,正趴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他停顿了一下,迈步向东边走去。 铃铛会成员的藏身处,那个聪明的女玩家坐在床上,摆手喊道:“我真的感觉很不舒服,你先把舌头拿下去,拿下去……!” …… 日月轮换,一眨眼,时间便来到了第二日的傍晚。 任也蹲在一处天台的雨搭下方,淡定地吃着零食,表情依旧平静,沉稳。 蹲坑这种事儿,以前在职的时候没少干,这也培养了他良好的耐性。越急就越要稳,从昨天到现在,他总共更换了三个盯梢地点,并且抽空下楼买了点吃的。 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躲避铃铛会的玩家。据牛头梗交代,贺先生是派了两个玩家盯着李峰的,他们应该也藏匿在这儿附近。 “咔嚓!” 一声惊雷响,憋了将近两天的大暴雨,终于登录沪市。 霎时间,整座城市都被白色的雾气包裹,天空阴云密布,街道上的行人渐渐消失。 任也蜷缩在雨搭内,顺着墙壁往楼下看了一眼,随即瞳孔收缩。 李峰穿着一套老旧的运动衣,背着一个小书包,正站在超市门内四处张望。他好像叫了快车,正在等待。 “刷!” 任也毫不犹豫地起身,急匆匆收拾了一下垃圾后,便来到了楼下。 他刚刚所在的天台楼下,是一间很小的商场,此刻门口站着不少人避雨。 “让一下……!” 任也推开人群,正准备出去找一辆共享电动车时,突然感觉自己手掌变得湿漉漉的。 抬头一看,一位送餐小哥穿着雨衣,正站在室外抽烟呢。 他眼神一亮,拉着小哥的手臂喊道:“兄弟,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送餐小哥挑了挑眉。 “摩托车和雨衣卖吗?”任也笑着问。 “神经病,卖了拿什么吃饭?”送餐小哥翻了翻白眼。 “四千。” “玛德,不干了,来,交钱!”送餐小哥愣了一下后,见任也真拿出钱了,立马就交出了钥匙。 十分钟后。 李峰上了一辆普通的快车,而任也则是骑着一辆非常破旧的小摩托车,穿着雨衣跟在了后面。 …… 铃铛会藏身处。 同仁路的瘸子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拿着范儿地说道:“老尹死了,但诈骗商会那个女疯批,好像连我也不准备放过。幸亏我躲了,不然昨晚她就会动手。” 贺先生皱了皱眉头:“这就怪了,我之前推测过,是我们动了她的猎物——任也,才会导致她这么愤怒。可现在看……这女人连你都想杀,那就不能单纯用利益的角度去解释了。” “是很奇怪。”瘸子缓缓点头:“感觉一件简单的事儿,变得非常复杂了。” 话到这里,二人沉默。 “滴玲玲!” 一阵电话铃声响彻,贺先生慢悠悠地接起:“喂,小不点?” “先生,这个宅男作家动了。”小不点在电话中回道:“走之前,他就是给任大国打的电话,我听见了。” “有说地点嘛?” “没有,他就让任大国给自己发了个定位。” “有异常嘛?”贺先生又问。 “没有,目前没有发现任何玩家在附近。”小不点肯定地回。 “好,我知道了。”贺先生挂断手机,挑起迷人的丹凤眼,冲着瘸子说道:“……一场好戏开场了。” 瘸子拄着拐杖起身,伸出手掌问道:“需要我们帮忙嘛?我可以叫一些玩家和你一块去。” “不,有的时候人多反而麻烦,消息也更容易走漏。”贺先生与对方握手:“我之前让老尹查的那两个外地人,也很关键。” “我来负责。” “再次感谢。”贺先生郑重回道。 瘸子看着他,双眼放光,一语双关地应道:“谁都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来,但我们都在等待着……。” “当然!” 二人结束沟通,贺先生带着四名铜铃成员离开。 临上车的时候,贺先生扭头冲着六人吩咐道:“你们先去跟小不点汇合,我单独走,有点事情要办。” “好。”四人点头。 五分钟后,贺先生自己一个人坐在了快车上,轻声冲着司机问道:“是去民黄路的那个戏院嘛?” “对。”司机点头,踩着油门离去。 贺先生坐在后座上,非常优雅地从西服怀兜内掏出了一张信封,低头看了一眼。 这个信封里装的是,之前从小战狼那里买过来的“靖国长公主墓”信息。这线索很重要,也是他在沪市的主要收获之一。虽然这个信息的内容,已经从网上传给郭采儿和邢涛了,但他还是要贴身保管,后续交给上层组织。 …… 暴雨倾盆,但路上依旧拥堵。 任也骑着摩托车,尾随着李峰行驶了大概近半小时后,突然感觉周边的环境有点熟悉。 自己好像来过这里啊?! 任也内心升起了一丢丢的疑惑,再次通过两个绿灯后,周围的熟悉感更加强烈了。 直到……他看见李峰的车停在一个胡同时,心里才豁然开朗。 卧槽,这个地方不就是那天晚上,他尾随老爹来过的郊区嘛?李峰进入的那个胡同,往前走几百米,就是个大排档啊。 当时,编辑老徐和老爹还在那里吃过饭啊。 这……这太奇怪了,李峰为什么会回到这儿呢? 老爹明明是在这里消失的啊。 任也浑身莫名泛起了白毛汗,他立马找个地方停下了摩托车,然后凭借记忆,从另外一个胡同口钻了进去。 迎着暴雨,任也猛跑了两三分钟后,才来到了一栋公寓楼下。 没过多久,李峰撑着个伞,从另外一头走了过来。 啊? 任也躲在暗处,亲眼看到李峰走进了老爹消失的那座公寓楼内。 为什么他会来这儿,为什么他进了这栋公寓呢? 任也彻底麻了,脑中一点头绪都没有。 “咔嚓!” 一声惊雷响,任也的思绪被拉回。再次抬头,他看见一个梳着婴儿式冲天辫的侏儒男子,也在不远处呆呆地望着公寓楼。 “刷!” 任也转身消失。 …… 还是那栋公寓楼内。 还是一样格局的房间内。 任大国依旧趴在餐桌旁,像个黑奴一样,疯狂敲打着键盘:“快了,终于见到头了,马上写完交稿!” 对面的椅子上,老徐抠着脚丫子:“你从来不带同行见我,为什么这次会叫个人来?” 任大国弹了弹烟灰:“我之前免费给了李峰一个开头,但具体的剧情我忘了,他昨天翻了好久才把稿子找到,送一趟就回去了。” 老徐喝着可乐,点了点头。 “哦,对了,你俩不许留联系方式哈,尊重我一下。”任大国非常耿直地提醒了一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章 神魔乱舞 公寓楼一层。 李峰合上雨伞,甩了甩上面的水渍,这才迈步进了电梯,抬手按了五层。 片刻后,电梯门敞开,李峰先是东张西望地扫了一眼,最终来到501室的门前,轻敲了敲门:“大国啊,开门。”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在室内响起,房门啪的一声被打开。 头发如鸡窝一样的任大国,目光猩红地看了一眼李峰:“进来吧,不用换鞋。” “哎呦,你这地方也太难找了。”李峰埋怨了一句,进屋看到编辑老徐后,龇牙冲对方点了点头。 “我朋友,李峰。”任大国关上门,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老板,老徐。” “您好,您好!”李峰很客气地伸出手掌,很舔地说道:“中文的徐编辑是吧?经常听大国提起你,幸会,幸会。” “啊,坐吧。”老徐敷衍地回了一声。 李峰坐下,从包里拿出了任大国要的开篇稿,轻放在了桌子上。 “我拿点水,你俩先聊。”任大国表情很木讷地说了一句,迈步走进了厨房。 站在灯光下,他一手打开冰箱门,一手操作着手机,退了两个很活跃的群聊。 …… 楼下,暴雨还在冲刷着整座城市,逼仄的巷子内,已是汪洋一片了 梳着冲天辫的侏儒,站在自行车雨棚之中,扭头看着刚刚赶来的同伴说道:“李峰进了501,目标任大国也在。” “再等等,贺先生他们马上就到了。”瘦高的同伴,板着一张扑克脸回道。 与此同时。 贺先生离开了民黄大戏院后,也已和另外四名不同路的铜铃,分头赶向公寓楼。 …… 公寓楼斜对面,有一家上下三层的中型spa馆,名叫欣源。 这间spa馆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公寓楼的全貌,所以任也来了。 “要一间正对着那栋楼的房,最好在三层。”任也穿着雨衣,站在吧台外,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 “先生,301,”吧台内穿着粉色制服的小姐姐,礼貌地走了出来:“我带您上去。先生以前来过我们这里嘛,我们主打咝足项目……!” “哦哦。” 任也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一路跟着对方来到三层,进了一间视角极佳的房。 简单安排一下后,领路的小姐姐就走了。 任也绕过摆在房中央的浴缸,急匆匆地来到窗外,看了一眼楼下的情况。 那个小侏儒还在,并且身边又多了一位瘦高的男子。 自打接触星门以来,任也已经见过不少玩家了,他虽然现在还无法明确感知到星源波动,但楼下这俩人不管是从体态,还是整个人散发的气质来看,都很像是混乱阵营的玩家。 站在窗口,任也眉头紧皱。 说实话,他真的猜不透李峰为什么会来这儿,但凭借一个老反诈人员的直觉,他有预感这里马上就要发生大事儿。 怎么办? 自己一个人,明显无法掌控局面啊。 “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一名体态稍胖,但长得还算可以的三十多岁女人,拎着小皮箱走了进来:“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先生晚上好,我是68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玛德,这店仪式感好强啊,竟然还有顺口溜。 任也烦躁地回过头,不耐烦地说道:“出去,出去,不要打扰我。” 女人看向任也后,露出惊愕的表情。对方的脸上,粘的全是创可贴,双手上还缠着脏兮兮的绷带,这个造型,就像是被十个大汉暴打过一样。 虽然这个客户看着有点恶心,但她还是坚持着说道:“来都来了,按个摩呗,我这手法……。” “出去,出去!”任也急了:“不要叫其他人进来。” “……好吧。”女人翻了翻白眼,嗖的一下走了。 五分钟后,走廊内,一名胖女人冲着68问道:“没选上?” “让人揍成那个b样子,还没看上我,切~!”微胖的女人,傲娇地回了一句后,再次走进了技师房,感叹着说道:“哎,脚丫能放松一会了……!” 人走后,任也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摇人。他掏出手机,立马拨通了黄维的号码:“喂,我这边有点紧急情况,你赶紧集合精英。人要多,要快,来我爸消失的那栋公寓楼对面,我在一个叫欣源的spa馆里……到了附近,千万不要声张,我怀疑这里有混乱阵营的玩家,不要惊到他们。” 任也语速极快地说完,电话内却没有回应。 “喂,老黄,黄哥,你在听嘛?”任也急迫地问。 “你不挺牛批的嘛?!你不撒泡尿的功夫就跑了嘛?”黄维慢慢悠悠地回道:“你这么牛批,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自己解决吧,办法总比困难多……。” “喂,喂?黄哥……你什么意思啊?喂,黄哥,我淦你嘛啊……!”任也拿着电话喷了两句,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呆愣,懵圈。 任也在心里怒骂官方组织不靠谱。没人性啊,我自己单干,还不是为了不给你们添麻烦……这点默契都没有嘛?都是蠢猪,尤其是黄大傻x…… “吱嘎!” 正在任也心里疯狂问候黄哥家人时,房门再次敞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并礼貌地问道:“先生,你看我这44号的大脚,你能接受嘛?” 猛然抬头,一个高大伟岸,充满阳刚气的身影浮现,不是别人,正是黄哥。 一瞬间,内心流淌过温暖,任也站在窗口:“我刚才还在心里说,你是个好人,绝对不会放弃我的。” “呵,我信你个鬼。” 黄哥冷笑着走到窗口,往下看了一眼侏儒:“你私自行动的事儿,老子后面再追究。” 那天在车上,顾念的话起了作用。黄哥这两天家都没回,游戏也没玩,就一直在暗中跟踪任也,并且遭受到了上层给的极大压力。 不过,那天任也击杀牛头梗的时候,他差一点没忍住就出手了,只不过被顾念按住了,俩人最后只帮怀王处理了一下现场。 任庆宁和任大国的安保强度,都如此之高,那他怎么可能真的让任也单独行动。这要出点事儿,他和闫多多都会被严惩,甚至有可能会被判流放星门…… “那俩都是铃铛会的成员。”黄维在窗口盯着侏儒,扭头瞧着任也问道:“但我搞不懂,李峰和他们又来这座公寓楼干什么?” “我也想不通。”任也摇头。 “算了。”黄维谨慎地思考了一下:“我通知一下顾念,让她盯死楼内。” “你带了多少人来?”任也很担忧。 “八个。”黄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那个侏儒的感知力非常强,我事先也并不清楚他们会到这儿。但没关系,最多十分钟,我们至少会有三个区的守岁人赶来。” “ok!”任也点头。 二人聊完,任也继续观察楼下情况,而黄维则是用耳机跟顾念交流了起来。 …… 大约五分钟后。 一台汽车停滞在了胡同口,那位脖子冒凉风的女玩家,带着三名同伴走到了公寓楼下,与侏儒汇合。 “贺先生呢?”侏儒立即问道。 “他到了,就在附近。”女玩家摇头回了一句:“干活吧!” “好,那我开始了。”侏儒脸颊上泛着很邪性的笑容,慢慢闭上双眼,散发感知。 两个呼吸间,他双臂袖口之中爬出三条肉虫,缓缓游动向指尖:“我以蚕虫献祭——沉睡吧!” “啪!” 话音落,三条肉虫迅速枯萎,生命气息消失,变成了干瘪的躯壳落地。 公寓楼,501室内。 “嘶~!” 李峰突然感觉自己脖颈一阵刺痛,他猛然抬手摸去。 一条细小的肉虫从毛囊中钻出,嘭的一声爆开。 翠绿色的光芒扫过大厅,正在看稿子的任大国,以及吃着零食的徐编辑,全部眼神呆愣了一下,最终与李峰一样,姿势各异地昏睡过去。 楼下,侏儒等人的耳朵里,同时响起了贺先生的声音:“其余两个人不要管,去吧!” 听到命令,一行六人直奔公寓楼走去。 …… 客房内。 黄维扭头看着任也招呼道:“他们动了,走!” 任也点头,跟在黄维身后,一块来到了一楼大厅。 “欢迎下次光临!”吧台内的美眉,礼貌地打着招呼。 黄维来的时候,已经买过单了,所以他和任也根本没有停留,只奔着门口冲去。 “吱嘎!” 门开,一个反戴棒球帽,穿着工装裤,以及肥大t恤的七十多岁老头,撑着雨伞走了进来。 任也感觉对方的造型有点奇怪,忍不住与其对视了一眼。 老头停顿一下,转身冲着吧台说道:“给我来一间房,选几个漂亮的脚丫……。” 任也收回目光,与黄维一块冲到室外,直奔公寓楼。 同时,已经进入公寓楼的侏儒,耳麦中响起了贺先生的声音:“有守岁人,你们动作快点!” “叮!” 电梯停在五层,门开。 侏儒扭头扫了一眼四周,指着501室说道:“就这个。” 话音落,三名铜铃迈步向前,其中一人抬起手掌,准备轰碎防盗门。 “扑棱棱……!”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鸽子,欢快地从走廊尽头飞掠而来。 六人站在电梯门口一怔,只见那信鸽突然加快速度,直直冲向几人。 “躲避!”侏儒大喊。 “表演魔术——爆裂信鸽!” 熟悉的喊声,熟悉的大长腿,手持着魔术仗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轰~!!!” 信鸽如火球一般,在六人头顶炸裂开来,热浪冲击四周,火焰倒卷起数米高。 …… 公寓楼周边。 许鹏身穿黄阶守岁人的长袍,双臂抬起,将胸前挂着的无字碑升空:“埋碑!” 话音落,另外三个方向的守岁人,同时激活无字碑。 “嘭嘭嘭嘭!” 四面无字碑,宛若子弹一般砸向地面后,瞬间遥相呼应,散发出强烈光芒。 只一个呼吸间,公寓楼附近三百米的建筑,全部变得扭曲,模糊起来,空间被彻底隔绝。 …… 四楼,楼梯间。 黄维扭头看向任也,语气急促地说道:“后退!一会我动手,你不要靠近。” “为什么?!我能帮忙的……。” “让你尽量不要靠近,就不要靠近。”黄维瞪着眼珠子呵斥:“去找顾念!” “你能行吗?”任也看着他蜡黄的脸颊,以及非常颓废的眼屎,心里有些质疑。 黄维一听这话,顿时俯视着对方问道:“你听说一句话嘛?” “什么?” “红狗天下无敌!”黄维幽幽地说了一句:“从今天起……你会崇拜我的。” “嘭!” 话音落,一道赤红色的煞气,自黄维身体内炸开,如火焰一般,滚滚升腾。 他的双眸一瞬间变得血红,如两轮赤日一般……挂在脸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一章 我过去了,我又回来了 \b五楼,走廊内。 侏儒后跃着拍打自己的脑袋,很费力地将火焰熄灭,而头顶的冲天辫,也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半了。 “我讨厌火。”侏儒目光怨毒地盯着顾念,思路清晰地吩咐道:“气功师去楼下挡着,囚女去找目标,我们速战速决!” “好!” 话音落,两名玩家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楼梯间,而那名脖颈冒凉风的女玩家,则是扭头看向了501室的门锁,且双瞳变得聚焦。 “吱嘎嘎……!” 锁簧内,泛起一阵酸牙声响,门啪的一声弹开。 顾念见那女人走向房间,立马操控魔术仗,准备阻拦。 “嘿,你的对手是我。”侏儒双眸中散发着绿色的光芒:“那天在大学城,没时间交手,现在……我让你尝尝巫蛊术的厉害。” 话音落,两个瓷瓶出现在侏儒手中,他张口喷出一股绿气,两条蜈蚣从瓶口爬出,瞬间膨胀,变大。 “嘭嘭……!” 落地时,两条蜈蚣已有大型宠物犬一半大小,直奔顾念扑去。 …… 公寓楼对面,欣源spa馆。 年近“七十”的小战狼,已经被前台小姐姐带进了302房。他坐在床上,一边脱着外衣,一边感知着公寓楼中散发的剧烈星源波动。 “事发突然,这守岁人来得不多啊……!”小战狼眉头轻皱,又瞬间用感知锁定了一下他心里“很在意”的那个人:“杵那儿干嘛呢?怎么感觉呆逼兮兮的!” 这时,他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了。 “吱嘎!” 房门被推开,之前被任也撵出去的微胖女,提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并且双眼惊惧地看着床上干巴瘦的老头,很忐忑地问:“大爷……您……您这个岁数出来消费……有点危险啊。” “你怎么个业务?”小战狼问。 “……现在严打。”提起专业,微胖女低调地回道:“我最多就能加十个。” “来吧,加满,让大爷检查一下你的业务能力。”小战狼顺手关了灯,转身趴在了按摩床上。 “姜还是老的辣啊,不磨叽。”微胖女感叹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室内灯光昏暗,微胖女给他盖上浴巾,率先按摩起了腿部。 “刷!” 灯灭,魂起。 微胖女按着身体温热的老大爷,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但小战狼自己的魂魄,却穿透窗户,飘然飞向了公寓楼那一侧。 这具身体太老了,完全施展不了任何神异,而且后面还能用到,小战狼可不想他再被打碎。 同时,暴雨倾盆的胡同内,贺先生躲在阴暗之处,手里把玩着一个戏剧场的模型,闭眼呢喃道:“一个二阶,七个一阶,还有一个法术系的……嗯,不对啊,怎么还有个魂?” 牌还没全漏,再等等,不着急。 …… 四楼半,楼梯间。 黄维站在台阶上,煞气冲天,整个身躯如被黑红色的火焰包裹,焰光升腾。 “刷!” 意念调动,一把古朴的赤红色巨剑,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任也呆呆地望着他,见其模样十分英武,造型拉轰,一时间打破了对黄维的固有印象。 他不是个莽夫嘛?不是个弱逼嘛? 那把赤红色的巨剑,比电视剧中杨过拿的玄铁重剑还要大上一圈,但此刻却与黄维高大的身形,正好匹配。 “踏踏……!”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铃铛会的两名玩家冲了下来。 任也深知自己几斤几两,一看黄维挡在身前,立马便向下后退了两步。 “刷刷!” 两道人影浮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瘦高的那人,在看见黄维之后,瞳孔收缩:“二阶守岁人?!” “啪!” 话音落,他突然打了个指响儿:“气功师——气爆!” “嘭!” “轰隆!” 一声巨响泛起,任也与黄维中间位置的空荡处,气体竟然在猛然压缩后,被瞬间引爆。 “咕咚!” 任也被气浪推远了数米,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而刚刚护着胸口的双臂飙血,骨头钻心的疼。 不知为何,这里被四面无字碑隔绝之后,楼梯建筑也变得非常坚硬,在气爆产生后,墙壁却一点损伤都没有。 三米远的位置处,黄维硬扛了一次气爆后,竟然毫发无损,身体也没动。 他宛若一尊战神似的站在那里,腥红的双眼盯着那两个目标,抬剑喊道:“浴血!” “嘭!” 黄维身体爆发出一阵血雾,竟直接穿透了衣衫。 “鲜血之祭!” 黄维毫无情感波动地念诵后,周遭血雾迅速聚敛,凝入赤色巨剑。 上头那俩人看到这一幕,骤然间脸色煞白,并同时使用防御技能。 “气墙!” 瘦高个猛然弯曲身体,周遭的气流瞬间如活了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了他。 “黑暗亲和,收缩,收缩……!” 另外一名胖子急促地喊着,身体竟然从成人大小,变成了少年大小,转眼又变成了婴儿大小,最终竟……隐入阴影处,变成了一个兵人大小。 “嗡嗡……!” 台阶下,赤红色的巨剑疯狂抖动了起来。 黄维的额头中央浮现出一个红色火焰的标记,脖颈凸起数根赤黑色的血管。 他睥睨的看着台阶上的那俩人,用仅存的理智喊道:“任也……你看好了,什么叫二阶玩家!!” “鲜血之祭——大灭!” 怒吼声回荡。 一剑出,血色笼罩了整片空间。 “噗!” 赤色的剑气横扫,气墙噗的一声被穿透。 “嘭!” 剑气被引爆,那名气功师的身体,如西瓜一般炸开,血肉如雨,黏黏糊糊地喷射在了四周的墙壁上。 一剑秒杀, 没有任何挣扎可言。 “嘭嘭……!” 那名兵人大小的玩家,身体被混乱的剑气撕扯,单臂碎裂,如丧家之犬一般向楼上逃窜:“碰到个二阶纯莽夫,气功师死了,我拦不住……!” 墙壁旁边,受伤的任也惊呆地看着黄维,心里狂呼,这逼有点东西啊! “啊,啊……!” 黄维疯狂地甩着头,口中发出低吼,表情变得非常痛苦,似乎像是要即将失去理智一样。 “嗖!” “一会别靠近我。”黄维扔下一句,直奔楼上跑去。 …… 501室。 那名叫囚女的女玩家,在进入客厅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餐桌旁边趴着的任大国,李峰,还有徐编辑。 这三个人都已中毒沉睡,并且身形扭曲,模糊,被无字碑隔离在了这片空间之外。 不过这难不倒囚女,她是恶人系职业,且神异能力偏向于破坏和犯罪。 “空间穿透——行窃!” 囚女迅速扫了一眼三人,立马抬起手臂对准了任大国,轻勾了勾手指。 “刷!” 原本模糊扭曲的任大国,身躯慢慢变得真实且充满生机,他被囚女拉到了无字碑内。 “呵?!” 囚女冷笑一声,迈步上前扛起任大国的身体,直奔窗口冲去。 楼下,暴雨倾盆。 “囚女带着任大国先走,留一条后路。”贺先生嘴角泛起奇怪的微笑:“不过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他了,我感知到了任也的存在。所有人注意,准备弄他。” “收到!” “收到!” “……!” 铃铛会成员迅速回应。 …… 公寓楼外,小战狼的魂体在暴雨中飘飞,直愣愣地奔着五层方向赶去。 “算了,帮帮他吧……。”小战狼犹豫了一下,在心里碎碎念着:“我真是比他爹都要操心啊!” 摇着头,小战狼飞速靠近窗户,迎面撞向囚女。 …… 欣源spa馆里。 微胖的68号,轻拍了拍大爷的后背:“要喝水嘛?喂,大爷,大爷?!” 叫了两声,大爷竟然毫无反应,微胖女绕过按摩床,皱着眉头靠近后,再次用手使劲地扒拉了两下对方的头。 嗯? 毫无反应! 微胖女的全身,莫名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试探着伸出手指,放在了大爷的鼻孔旁边。 五秒后。 “啊!!!” 微胖女疯了一样地冲出302,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冲着肥胖的老板娘喊道:“……出大事啦!我说不加,他非得要加十个……按……按死了……那老头被我按死了……!” …… 公寓楼,501窗口。 囚女正准备扛着任大国率先离开时,突然感觉脖颈后,凉风乍起。 同时,小战狼飘到窗前,刚准备动手时,却突然怔在了原地。 他快速扫视了一遍屋内的四人,目光在任大国和徐编辑身上停顿了一下后,突然升起了一股汗毛炸立之感。 鬼魂啊! 鬼魂竟然能有汗毛炸立之感,由此可见,这俩人给他心灵上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嗖!” 只看一眼,小战狼转身就跑,并且神叨叨地嘀咕道:“溜了……这辆车好像有点稳……有点东西,有点东西。” 阴暗处。 蓄势待发的贺先生,突然眉头一皱:“那个魂怎么又走了?跑得这么快……?!” 话音落,他便感知到周遭的守岁人已经开始增援了,并且黄维也去了五层。 “不管了,对面增援快来了……搭台唱戏吧。” 贺先生收回感知,抬臂便将手中的戏台模型扔向了五层。 “刷!” 一瞬间,原本精致小巧的戏台模型,瞬间变大,几乎将整个五楼笼罩。 五楼内,正在与侏儒对战的顾念,正在奔跑的黄维和任也,以及刚刚赶来的许鹏,全部感觉眼前一黑。 呼吸间,一座硕大的戏台,竟然凭空出现。 红色的幔帐,散发着清香的花篮,实木地板反着幽光,上台处,摆放着各种板、鼓、锣、钹等京戏常用的乐器。 众人皆在台上,璀璨的射灯光芒刺眼,他们不由得眯起双眸。 “唱一折什么戏呢?” “那便唱一折《长坂坡》吧!” 戏腔空灵地飘来。 戏台上的板,鼓,锣,钹,也自行演奏起来。 “锵锵锵锵……!” 悠扬的曲调炸响,红幕徐徐拉开。 贺先生手持戏枪,身披白色戏服,身后插着四面小旗,直面一众守岁人。 扮如戏子,形如常山赵子龙! 贺先生抬腿,撩着裙摆,轻声道:“登场——出将!” 在中国传统戏剧中,出将二字便是指——主角登场。 他是星门中的二阶玩家,堕落后,阶段称谓变成了——戏魔,神异能力也与此有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二章 京剧大舞台,有命你就来 戏台上,板锣声响,贺先生身披戏服,持枪亮相。 “嗖,嗖……” 数道身影凌空跃起,侏儒带着三只硕大的蜈蚣,联合一名身材高大的掠夺系玩家,一同登台,站在了贺先生旁边。 对面,任也,顾念,许鹏,还有化身红狗的黄维,以及三名守岁人,都是先流露出了惊惧的表情,随即相互靠拢。 任也内心焦急,扭头看向顾念:“我爸在嘛?” “在的,不过他是在501室,不是之前消失的601。”顾念双眸盯着侏儒,黛眉轻皱:“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任也听到这话,立即提议道:“那不要恋战,我们撤,先抢回我爸。” “走不掉。”许鹏脸色凝重地看着贺先生:“他的这个神异能力……有点怪,刚才我暗中试了一下,他戏没唱完,我们应该无法下台。” 强制战斗? 玛德! 任也内心焦躁,很担心老爹的安全。 “我们外面还有人,增援也快到了。”顾念低声回应:“速战速决!” “我感觉……不是很好速战速决啊。”许鹏依旧盯着贺先生,眼皮狂跳。 对面,侏儒舔了舔嘴唇:“先生,囚女在带着其他人突围,我们来帮你。” “哒哒……!” 贺先生身姿挺拔,踢腿撩袍,俨然一副大武生的模样。他眉毛轻动,高举戏枪,味很正地唱道:“黑夜之间破曹阵,主公不见已天明。” “待俺杀入曹营,好歹寻找二位主母与小主人的下落也~” 戏词唱罢,鼓锣齐响。 锵锵锵锵…… 贺先生突然迈步前冲,枪出如龙,口中轻呵:“浑身是胆!” “刷!” 话音落,他气质大变,整个人宛若进入了一种很沉浸的状态中,直奔一众守岁人杀来。 许鹏转身,抬臂念诀:“仁心仁术,妙手回春——治愈!” 剧烈的星源波动浮现,两根光线缠绕住任也的身躯,他突然感觉自己精神大振,浑身舒泰,低头一看,双臂上的外伤,身体上细密的小口子,也全部消失不见,只眨眼间,便恢复如常。 果然悬壶济世啊! 任也扭头看向他:“谢了!” “不客气,你们干……。”许鹏说完这句,竟直接退出战场,谨慎地站在了戏台边上。 他目前是一阶段玩家,个人的神异能力中,除了狗狗嗖嗖的下点毒以外,就没有任何战斗方面的才华了。 “啊啊啊……!” 旁边,化身红狗的黄维,表情变得扭曲,口中发出痛苦的怪叫声,大脑用仅存的理智锁定了冲杀而来的贺先生:“邀战—不死不休!” 气机与煞气,瞬间只锁定贺先生一人,红狗飞跃而起,手持重剑,宛若炮弹一般砸了过去。 “轰!” 二人一高一矮,一空一地,猛烈碰撞。 戏台上的战斗,正式拉开帷幕。 …… 室外,囚女在两名同伴的掩护下,正在突围。 这个时候,就没有哪个傻子会拿任大国去做要挟,去搞什么人质谈判。 聪明且有经验的犯罪分子,那都明白一个道理。绑架过程中的谈判越长,官方组织的布控就会越严密,最终凉凉的概率也就越大。 况且,纵观数十年来的犯罪案例来看,当众挟持人质,并能成功逃脱的例子,一万起中可能都不会有一起。 守岁人的增援可能说话间就到,那就不要多哔哔了,先干出去,人质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囚女的神异能力偏向于破坏和犯罪,所以,逃跑也是一把好手。她从501的窗户跳出后,身体竟然没有极速坠地,而是身形扭曲的向上转身,双脚踩在了公寓楼的外墙壁上。 从远处看,她的身体呈“一”字形,仰着脸颊,踩在了楼梯外墙壁上,并飞快迈步,垂直着冲天台跑去。 黄维一共带来了八名守岁人,除去被强制上了戏台的五人外,周遭就只剩下三人布控。他们见囚女要逃跑,立马便冲过来阻拦。 “拦住他们!” 囚女背着任大国,扭头冲着两名同伴喊道。 “嘭,嘭……!” 两名混乱阵营的玩家,从天而降,拦住三名守岁人后,与其发生了战斗。 “刷!” 公寓楼上,囚女来到天台,红唇荡起一抹笑意,背着任大国就开始猛跑。她身形轻盈、灵动,宛若一个惯偷,疾驰在暴雨天。 楼下,三名守岁人,已被两名玩命的混乱玩家拖住,一时间无法追击。 “踏踏……!” 囚女双眼盯着无字碑的边界,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再快点,再快点就能突围…… 欣源spa馆外,原本已经准备开溜的小战狼魂体,突然停滞了一下。 他呆呆地扭头看向天台,见到囚女正背着任大国狂奔,心里烦躁至极。 “刷!” 稍稍释放了一下感知,周遭两公里内,至少有六名增援的守岁人在奔跑。但等他们赶过来时,囚女应该也跑了…… “玛德!” 小战狼直勾勾地盯着任大国,咬牙骂道:“真的假的啊?算了,算了,我就帮你一把……。” 思考再三后,他还是选择又一次地折返回去,速度极快地飘向天台。 距离迅速拉近,小战狼抬手呼唤道:“亲爱的纸片人老婆,给我咬它她。” “刷!” 正在奔跑的囚女,感觉后脖颈飘起一阵阴风,她猛然回头时,见到一个美丽的女鬼虚影,正冲着自己抿嘴一笑。 原因找到了。 她这两天就感觉脖子嗖嗖冒凉风,酸疼得狠,但仔细感受过无数次,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是被女鬼趴了肩膀。 “嗖!” 女鬼在其身后张开大嘴,猛然一吸。 纯阳之气,粘稠且聚集的从囚女身上飘出,直直飞入对方口中。 身体虚弱,灵魂战栗之感油然而生,她全身抽搐,目光开始变得涣散。 半空中,小战狼飞掠而来时,正在不停地搜刮着意识空间:“这个不能用,这个犯不上……卧槽,这个用了太亏了……!” 他意识空间内的道具,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主打一个有钱,有积累。 天台上,一种魂魄被抽离之感泛起,囚女脸色紫青,浑身发白,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行……窃!”她语气颤抖着,准备再次动用神异。 “就这个吧。” 小战狼从裤裆位置掏出了一把造型古朴,但明显有缺失的硕大锤子,直接扔向空中。 “刷!” 重锤横掠而过, 被女鬼吸取阳魄的囚女,意识恍惚,根本无法闪躲。 噗! 一声闷响,她的脑袋当场爆开。 不过,那银白色的重锤依旧没有停滞,它像是有灵性一般,又飞掠着冲囚女的胸口、心脏砸去。 小战狼的魂体上了天台,先是定身凝聚,无数白光飘来,让他的魂魄凝实了几分。 “啪!” 随后他右脚挑起掉在地上的任大国,口中轻喊:“走你!” 昏迷的任大国,身体飞过天台围墙,直奔楼下掉去,但又突然在五层位置消失。 骤然间,戏台之上,任大国嗖的一下落了下来,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老爹?!” 正在躲避蜈蚣攻击的任也,大惊失色地喊了一声。 天台上,小战狼用小巧的道瓶收回女鬼,果断抽身,直奔对面的spa馆飞去。 …… 欣源302包厢内。 十几个技师捂着小嘴站在床边,双眸泛着惊恐。 女老板靠近躺着大爷的按摩床,轻轻抬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 安静,安静! 微胖女瞳孔呆滞地看着大爷,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监狱生活,但还是很委屈地喊道:“……我真的还没开始呢……就按了个腿,也不刺激啊……他就死了……。” “造孽啊!我都说了……超过六十五岁的,就不能加……!”女老板也崩溃了,扭头看着微胖女说道:“……你们挣点笔钱,命都不要了?!” “嗖!” 刚才强行凝聚后的魂体,变得非常浅淡,模糊,快速穿过墙壁,趴着飞到了大爷的身体中。 “啊!”微胖女已经开嚎了:“我真的只按了一下腿啊,就是两条正常的腿……!” “咳咳!” 突兀间,两声咳嗽泛起。 屋内的一众女人集体一愣,随即吓得花容失色,倒退了数步。 “嗯?” 大爷幽幽醒来,扭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十余名女子,表情惊惧:“卧槽,你说的加十个……是这么加的啊……!” …… 戏台上。 表演魔术——火圈! 鲜血之祭——大灭! 道具——雪尼尔的监牢! 魅惑! …… 一众守岁人,疯狂集火贺先生,控制类的、进攻性的神异、道具,一股脑的全部咋砸向了对方。 “嘭嘭嘭……!” 星源震动的闷响,四处飘荡。 毫无战斗能力的许鹏,尽管已经非常卖力地闪躲了,但还是被牵连到了。他头皮被震得发麻,口中呕出鲜血,只能紧急吃两颗,也分不清是毒还是药的棕色丸子,来补充一下战斗续航。 光辉散去,贺先生的身影浮现,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戏袍破损严重,身后的四面小旗,也被打掉了两面……就连藏在怀中的那个从小战狼手里买来的信息,也悄然掉落…… 那个牛皮信封被吹到了幕布旁边的鼓架下,位置很隐蔽,而完全沉浸的贺先生,也没有察觉。 不远处,任也呆愣愣地看着贺先生,心里极其震惊。 这个人,应该是他接触星门以来,碰到的最强对手了。 他只要在这个戏台上,就似乎是有战斗加成的,不管是速度,攻击,还是神异能力的施展……都强到离谱。 虽然他们这个团队中,只有黄维是二阶玩家,但刚才足足六七个人的联手一击,竟然没有将他打成重伤……只是模样变得狼狈了一些。 “目标登台了。”侏儒看着躺在地上的任大国,目光阴狠地说道:“囚女肯定无了,我们拼了!” 中央,贺先生看着黄维等人,双眸中不但没有流露出胆怯,反而大吼一声:“吾乃常山赵子龙!” “七进七出!” “嘭!” 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自他身体中爆出。 贺先生再次抖枪杀来,而小侏儒和那个掠夺系的玩家,也开始拼命了。 众人再次交手时,躺在地上的任大国依旧一动不动,而不远处掉落的那个信封,突然抖动了两下,泛起一阵白光。 “刷!” 光芒一闪而逝,而信封中记录的内容,竟被瞬间替换掉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三章 唱着唱着串台了 戏台上。 大长腿顾念抽身躲开了贺先生的攻击,双足踩在一处锣架上,黛眉紧锁。 她是法术系职业的玩家,能得到这个传承的人,无不是头脑聪明,思维严谨之辈。在青辅区的守岁人中,她也一直担任团队指挥的角色。 刚刚的战斗虽然短暂,总过程可能还超不过两分钟,但顾念已经意识到,自己一方的战斗思路是有问题的。 大家刚才只想集火把贺先生做掉,但现在看来,这个方式是行不通的。 二阶玩家对一阶玩家的压制力,是无法通过战斗技巧来弥补的,两者之间的神异能力,也是有着云泥之别的。比如攻击能力变态的红狗,以及可搭建戏台的贺先生…… 自己一方虽然人多,但基本都是一阶玩家,他们根本无法对贺先生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也包括自己。而唯一一个拥有二阶职业特性的红狗,虽然战斗力爆棚,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就会丧失理智…… 他那个煞气形成的火焰,燃烧得越剧烈,红狗的莽夫属性就越强,而一旦碰上战斗偏向灵活的职业,就会出现乏力感。 贺先生目前展现出的两个神异: 浑身是胆——可以让他变得更加专注,更加无惧,根本就没有害怕可言,也不受幻境类攻击的骚扰。 七进七出——这个神异最大的特点就是“免控”,一阶玩家的大部分控制手段,对其根本没有作用。刚才顾念施展了两次禁锢牢笼,都被他一枪挑碎,完全没有起到阻挡作用。 “刷刷……!” 顾念双眸滑动,关注着戏台上的战斗情况,亲眼看见贺先生再次躲开了红狗的重剑,并且用枪头挑了一下他的腰眼。 “噗!” 黄维后腰流出鲜血,拔剑后跃两米后,再次怒吼:“浴血!” “嘭!” 鲜血自腰间暴出升空,尽数被赤色巨剑凝聚,吸收。 “鲜血之祭——寂灭!” “翁!” 赤红色的巨剑疯狂抖动,他粗壮的手臂,竟然有些拽不住剑柄。 黄维的双眸中,已经丧失了人类的灵动,只凶戾地盯着目标。 一道虚影自他身体冲起,大约有四五米高。那是一尊拥有赤色血脉的魔神影像,像是一个族群的祖先。 他穿着皮裙,手持大斧,顷刻间与黄维意念合一。 虚影和真身,一同挥剑,挥斧。 贺先生瞳孔收缩,一个弹跳,直接跃上房梁,手持戏枪横挡。 “轰隆隆……!” 一剑横扫,摧枯拉朽。 整个戏台崩裂,墙体,红蔓,连带着戏台上的景观,全部凌乱地解体,飞射。 “咕咚!” 任也趴在地上,护住自己的老爹,咬牙骂了一句:“这踏马就是个无脑莽夫……确实不能带你进星门,去了也是送。” 一剑落,周遭人仰马翻,敌我双方全部遭受到波及。 许鹏躺在地上,擦着脸颊上的血渍,骂骂咧咧:“我都说了……不好打,药丸,药丸……!” 戏台崩裂,受损严重。 横梁之上的贺先生,突然感觉自己的专注力被破坏,身体也有乏累之感。 他的阶段本命道具破损,自身一定是受到影响的。 “曹贼势大,我这便就去救了幼主……!” 贺先生只直奔任也刺来。 红狗虽然失去了理智,但他发动了职业的邀战特性,面对目标时不死不休。 “叮!” 一剑横挡,二人再次打了起来。 旁边,任也起身将老爹扔到幕布后面,咬牙喊道:“大长腿,先给那个侏儒和大傻个做了,把小喽啰清理掉。我爸回来了,咱们有的是时间跟那个唱戏的玩。” 这个想法与顾念不谋而合。 大长腿踩在锣架之上,一头长发飘飞,魔术仗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双眸微闭,俏脸祥和,宛若一个小仙女。 “念力魔术——浮空!” 清脆的声音响彻,大长腿双臂向上一挥。 “呼啦啦!” 舞台之上的蜈蚣、毒虫,以及那名掠夺系的玩家,还有小侏儒,在这一刻全部双腿离地,毫无征兆地飘了起来。 法术系的传承职业中,存在很多阶段禁术,一旦施展,便后继无力。 但顾念想要迅速控制现场情况,也只能提前开大。 她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娇躯也在颤抖。 众人浮空后,出现了短暂的身形停滞。 就是这个机会! 任也侧身闪躲,直接用意念勾动九层佛塔:“愚蠢的妖灵,开干吧!” “嗷呜!” 怨毒的嘶吼声,自佛塔中响彻,一道巨大的青蛇虚影冲出,一口就吞向了那名浮空的掠夺系玩家。 “噗!” 血盆大口,将那名掠夺系玩家整个吞入腹中。 “咚咚……!” 拳头与脚掌,打踹青蛇腹部的声音响起,那名很强的掠夺系玩家,正在它的身体中挣扎。 “嘶~!” 青蛇虚影仰脖吐出了红信,一道翠绿色的光晕,从其脖颈飞速划过,最终涌向腹部。 一阵酸液腐蚀皮肉的声音响起,大概过了一秒左右,青蛇噗的吐出了一具人体骨架,嗖的一声顺着戏台飞走。 “小王八蛋……敢骂我蠢?本座记住了!”青蛇虚影居然很人性化地骂了一句,才消失在空中。 “啪!” 神异结束,九层佛塔碎裂,化作粉末飘飞了。 这个道具任也抢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使用过两次了,现在用完最后一次,佛性不在,妖物遁走。 不过任也没有理会那青蛇的威胁,只低头一看,那掠夺系玩家被腐化得只剩下一具骨架了,死得已不能再惨了…… “嘭嘭!” 周遭一阵爆破声袭来。任也扭头看去,见到三名守岁人,趁着小侏儒浮空的阶段,都各自打出了进攻性神异。 不过……那名小侏儒的战力很强,是对面仅次于贺先生的存在。他操控毒虫和蜈蚣挡死,自己虽然也深受重创,但却没有当场死亡。 另外的那三名守岁人也比较惨,都受了不同程度伤。 一轮配合过后,顾念已经掏空了自己。她非常优雅地飘下锣架,准备再次使用法术时,却只变出来一个非常简陋的铜圈,连火都没有…… 彻底脱力了…… 另外一边,任也此刻也黔驴技穷了。他的魅惑已经使用过了,十二小时不能再次激活,而春风如意图,又对专注力爆棚的贺先生产生不了什么作用。 唯一具有杀人能力的九层佛塔也碎了…… 怎么办? 任也正准备想办法帮助红狗的时候,突然看见一点寒芒先到,直奔自己的脖颈捅来。 “当啷啷啷……” 鼓点与锣响加快,贺先生目光执拗地盯着任也,大喊一声:“小将,留青釭剑与我,再杀曹军三十万!” 一声怒喝。 任也大脑轰的一声,只感觉全身都被对方凌厉的气机锁住,双腿无法动弹,甚至不能呼吸。 我被困住了。 “救任也……!”顾念惊恐地喊道。 “嗖!” 寒芒直奔脖颈捅来,眨眼间便近在咫尺,周遭的守岁人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 只一瞬间,任也便感知到了死亡…… 瞳孔急剧收缩,枪头越来越大,整个戏台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丧失理智的红狗,都呆呆地扭过头,凝望着任也。 “踏……!” 就在这时,贺先生却突然停步,并且后退了一步。 他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脚底下。 嗯? 不对,我的影子怎么…… “刷!” 灯光下,一道影子从贺先生的脚下窜起,手持长枪,直捅。 “当啷!” 贺先生回枪横档,一人一影,一触即退。 影子站起,逐渐变得凝实,并且身形、扮相、手里攥着的戏枪,竟都与贺先生一模一样,甚至二人身上的破损戏袍,也一般无二。 两人对峙,各自持枪,宛若一对镜像。 贺先生懵了,执拗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神采:“来将何人?!” “吾乃沪上赵子龙!” 影子看似开口,但却无法真的说话,周遭似乎专门有一个声音轻灵的姑娘,在为其“配音”。 她的声音有点憨,有点可爱,又透着点疯批感,扭头冲着任也等人说道:“你们一边呆着去。” “来战!” 贺先生咬牙持枪,瞬间与自己的影子打在了一块。 周遭的守岁人,任也,包括红狗,全都懵了,但却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这个影子明显是跟自己一个阵营的。 “铛啷啷……!” 贺先生与影子交手极快,从地面打到横梁,从横梁打到舞台右侧,快得竟然连顾念都看不太清。但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统一共识,那就是影子太变态了。 它竟然可以模仿贺先生的进攻招式,对方怎么打,它就怎么打。 也就二十多秒的功夫,贺先生抽身撤退,满头是汗:“好好一出长坂坡,为何唱成了真假美猴王?!” “是嘛?” 姑娘空灵的喊声回荡,充满了俏皮感:“那不如改个神话剧算了。” 话音落,持枪而立的影子,突然身形有了变化,脊梁慢慢弯曲,手臂、躯干生出了浓密的黑毛,眼神与表情也都变得灵动许多……最终,它手里的枪,变成了一根漆黑且狭长的棍子…… 它的外形,真的变成了孙悟空的样子,是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看我吹一口毫毛!”影子从头上摘下来一撮黑毛,对着空气轻吹。 “噗!” 黑色的毫毛飘飞,在灯光下炸开。 “刷刷刷……!” 顷刻间,满台都是影子,满台都是孙悟空! 分不清真假,亦幻亦真。 贺先生看到这一幕,瞬间头皮发麻,头脑也恢复了清明,难得破防地骂道:“你踏马玩赖!你是诈骗商会那个狩猎人,你升三阶了?!” “还没有,只是我比较强而已。” “汰,吃俺老孙一棒……!” 无数喊声自四面八方涌来,所有影猴子腾空而起,直奔贺先生砸去。 “不tm唱了!” 贺先生非常狼狈地后退,一把抓住重伤的小侏儒,大吼一声:“演出谢幕——入相!” “刷!” 话音落,下台口,凭空多出了一扇挂有演员通道四字的木板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四章 深藏功与名的狩猎人 一道门,突然就出现了。 这不光让任也等人有些懵,就连那道影子都发出惊叹:“咦,竟然有一道无法捕捉星源落点的门?!” 星门传承的每个职业,都有相似的特性,但却又都有不同的可塑性。 简单来讲,每一个玩家也都是独一无二的,这自然也就无法判断,他们的底牌神异,到底是什么。 贺先生拽着小侏儒,极速飞掠。 “吱嘎!” 二人临近时,那道挂有“演员通道”四个字的门,突兀向外敞开。它的内部白光骤闪,完全看不清通往哪里。 “乱影——破绽标记!” 真正的影子,突然站直身体,双臂迅速在胸前化了一个十字形。 如果单从动作上来看,这很像那小破地方的什么忍术,但实际上那个动作……却是华夏古武中刺杀之术的某种动作仪式。 “嗖嗖嗖……!” 只一瞬间,戏台上密密麻麻的影子开始凌乱地飘飞,但目标却只有贺先生。 “噗噗……!” 贺先生一边飞掠着逃跑,一边闪转腾挪,但最终还是有五道影子,分别从他的双腿,左腰,以及一条左臂穿过。 “嗖!” “嘭!” 五道影子从贺先生的身躯穿过后,他拉着小侏儒便钻入了一阵白光之中,紧跟着房门闭合。 杂乱的戏台上,突兀响起一道声音:“演出结束——谢幕!” 冰冷的喊声飘荡,红幕徐徐闭合,众人只感觉周遭环境扭曲,紧跟着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公寓五层的走廊内。 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一众守岁人看向她时,都充满戒备。 “刷!” 任也更为干脆,双手拖着老爹昏迷的身体,直接跑到了安全地点。 …… 民黄路,民黄大戏院。 一间空置的演员化妆间内,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破旧的木板门。 “吱嘎!” 门开,贺先生与小侏儒从空中坠落,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神异褪去,贺先生恢复了原貌。他的二阶段称谓叫做戏魔,并且拥有一个非常强的神异能力。只要他事先将戏台模型中的“入相”门取下,提前贴在目标处,那退场时就可以直接穿梭到这里。 但距离不能太远,目标地点,也必须得是拥有稳定观众的戏剧院,这也是为什么他事先要来民黄路的原因。 贺先生衣衫破损,身形略显狼狈,但还是费解地咬牙说道:“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任也……会引来诈骗商会的影子,还引来了一个不知道深浅的鬼魂,以及这么多的守岁人。即使这个星门非常重要,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么玩命吧?!守岁人已经多次违反规则了,这不正常……。” 在他的视角里,此刻还并不清楚,任也是拥有另外一个重要身份的,那就是——天赦入命之人。 这个重要的信息差,导致双方的发力点完全不同。 “……全没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小侏儒坐在地上,也是一脸的后怕,但同样非常感激:“谢谢您,贺先生。” 混乱阵营的玩家,都非常随性且自我,充斥着背叛,算计,相互坑害……但你不能说这种信条是绝对错误的,人为自己,这本身没什么错。 只是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利益的同时,也可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它具有两面性。 所以,贺先生完全可以不管小侏儒的死活,因为像他这样的铜铃成员,在铃铛会一抓一大把,根本没必要以身犯险。 “别多说,那个影子太难缠,我一定打不过她。”贺先生喘息着起身:“走了!” …… 公寓五层,走廊内。 影子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在仔细感受着什么。 “嗖嗖……!” 周遭星源波动剧烈,大批守岁人已经赶到。 许鹏在暗中观察,并小声冲顾念问道:“我们的人来了,要不要抓她?” “你傻掉了,影子怎么抓啊?而且你能打过她嘛?”顾念模样认真地说道:“我感觉……来的二阶守岁人,也不见得能打过她。” “那这算不算渎职啊?”许鹏呆呆地问。 “你快跟任也爸爸一块趴着去。”顾念很嫌弃脑子不灵光的人。 “踏!” 就在这时,呆愣愣的影子似乎感知结束了,她突然动了一下。 民黄大戏院,贺先生刚刚伸手,准备拽开房门时,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先生?”小侏儒问。 “……离我远一点!快,防御!”贺先生猛然回头吼道。 “嗖!” 小侏儒飞速后退,瞬间献祭出三条毒虫,令自己全身被绿雾包裹。 公寓,走廊内。 影子猛然挥动纤细的手臂,同时攥紧右拳,声音极其兴奋:“找到啦!气机破绽——引爆!” 数公里之外,握着门把手的贺先生,蓦然回头看向小侏儒:“我如果死了……你……!” “噗!” “噗噗噗噗!” 话还没等说完,连续五团血雾在贺先生的身体上炸开,位置分别是他的双腿,左腰,以及左臂,全都是刚才影子穿透过的地方。 骨头节节炸裂,皮肉爆开,鲜血将半个演员化妆室都喷满了。 他的双膝盖裂开,露出森森白骨;左腰炸出一个大洞,左小臂直接断裂……整个身体宛若被提前埋了炸药一般。 刚刚,五名一阶守岁人,外加二阶红狗和任也,最多也就是让他变得非常狼狈,但此刻……他却气若游丝,生命气息在飞速流逝。 不远处,并未受到爆裂波及的小侏儒,先是呆愣,懵逼,最终全身发抖地试着喊道:“先……先生?!” “我……我要死了……你……你联系老尹介绍的那个人……还有两个清凉府星门的玩家没找到……他们很重要……对未来……对铃铛会很重要……你要查下去。”贺先生非常虚弱,似乎随时会死掉。 “嗖!” 小侏儒猛然冲出绿色雾气,用不足一米二的身躯,直接扛起了贺先生的身体,并且顺手捡起他的左小臂,一字一顿地说道:“刚才您救了我,现在我救您……!” 说完,三条无毒的蛊虫爬进了贺先生的身体之中,小侏儒扛着他,冲出戏院,冲到大街上,随即一路狂奔。 暴雨倾盆,小侏儒一刻也不敢停歇,一边跑,一边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你要帮我救一个人,他伤得很重,马上也会被守岁人通缉。不过……我有四十五块星源,十几个道具……如果不够,我可以马上去抢,但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救他……我现在想办法去你那里。” …… 公寓五层,走廊内。 影子再次感受了一下,依旧很兴奋地挥动着小拳头:“竟然还没死……有趣,有趣,你值得一场盛大的死亡仪式。”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汗毛炸立。 影子突然回头看向躲在暗处的任也,很突兀地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你要快点长大哦!到时候,我们打一架。” “?!” 任也怔了一下,心里暗骂:“你有病吧!” 话音落,影子刷的一下倒地,变薄,变小,最终变成一条不规则的线条,顺着墙壁,嗖的一下消失了。 红狗见她离开后,彻底脱力,躺在地上虚弱地喘息着,并且还用手捂着腰间的伤口:“我……我觉得她明显没有恶意。任也,你不用害怕,如果你能通关清凉府星门……绝对不会比她弱的。” “何止是没有恶意啊,我甚至觉得她是在帮我们。”顾念停顿了一下,逻辑非常清晰地说道:“或者……或者说是在帮任也。毕竟她第一次出手,就是在大学城。” “诈骗商会的狩猎人,我早就听过,但一般见过她施展神异的人都死了。我们关于她的资料很少,所以,这次要着重记录。”黄维喘息了一声,立马扭头看向许鹏:“卖假药的,给我两颗药丸。” 许鹏并没有拒绝,只直愣愣地走过来:“五百源。” “……!”黄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是不是疯了?!” “你有两种选择,要么干死我,要么给钱。”许鹏非常执拗地回道。 “沃日尼玛!”黄维气得暴跳如雷:“……行,老子认了。” 十五分钟后,三四十名守岁人,撤掉了拥有空间隔离功能的无字碑,并且专门留下了几人善后,这才快速离开。 任也抱着老爹正准备上车时,突然听到欣源spa馆中,有人喊了一声:“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欠我的……你得还!” 听到喊声,黄维立马散发感知,但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估计是那个魂,已经走了。”黄维停顿一下:“快,你们先回单位,我要去一下沪市总部……闫总要气炸了。” 说完,一行人迅速离开。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反戴棒球帽,身着宽大t恤和工装裤的老潮人从spa馆中走了出来。 “真不要钱啊?”小战狼扭头看着夹道相送的十余名女技师,以及胖老板,皱眉问道:“我……我可从来不白嫖的。” “大爷,您健康就行,免单了!”胖老板心说你快tm走吧,这一天倒血霉了,她刚差一点就报案了。 “回头我再来……。”小战狼依依不舍地摆手。 一众技师看着他,心里默念:“铁的纪律!不接待65岁以上的顾客,不接待,不接待……!” …… 平稳的汽车上,雨水啪嗒着车窗,任大国幽幽地醒来,目光迷茫。 “你醒了?!”任也惊喜地问。 “我这是在哪儿?”任大国猛然扭头看向四周。 黄维刷的一下回头,脸色严肃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怀疑……你是玩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五章 谁在隐藏气味 车上。 任大国听着黄维的喝问,表情非常迷茫:“什么玩家?哪个游戏的玩家?” 黄维目光深邃,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呵,没事儿,等一会回去再说吧。” 任大国一脸费解,扭头看了一眼儿子:“你们怎么来了,老徐和李峰呢?” 任也瞧着老爹的眼神也怪怪的,只含糊着解释道:“他们没事儿,有警方在照顾,我们先去……单位。”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在房间里……突然就昏迷了,这些人都是谁啊?”任大国像是彻底回过了神,不停地追问任也,而后者只是含糊着应对。 …… 过了一小会,车队返回莲湖路88号。 黄维一手捂着伤口,一边冲着青辅区的骨干吩咐道:“顾念负责审讯那两名被抓的铃铛会成员,我要六个小时内……哦不,最多三个小时内,就看见他们完整的口供。” “没问题。”顾念缓缓点头。 此次绑架任大国的案件中,铃铛会共出动了七名玩家。其中贺先生带着小侏儒跑了,而囚女,掠夺系玩家,以及那名气功师,则是被当场击杀,所以最终被成功抓捕的,就只有两人。 不过,有这俩人在手里,就已经够往下查的了。 顾念回应一声,便带着犯罪玩家离开。黄维迈步上了台阶,扭头又冲许鹏问道:“我们伤了几个人?” “轻伤四个,重伤一个。”许鹏皱眉回道:“老严在抓捕那个小侏儒的时候,被毒虫钻进了体内……情况有点不太妙。从现场离开的时候,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往黄江区的医务室了,那边的光明系玩家多一些。” 黄维听到这话,不自觉地咬了咬牙:“追踪一下老严的情况,如果黄江解决不了……马上申请送他去京都总部。” “我知道。”许鹏缓缓点头。 守岁人无疑是一份非常危险的工作,成员玩家不但要经历星门的生死考验,而且还要在现实中与拥有神异的犯罪玩家对抗。牺牲率……甚至高于缉毒警。 不过这也没办法,任何年代的稳定,都是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出了让步和牺牲。 黄维简单处理了一下后续工作后,就来到了医务室,并且在许鹏的帮助下,控制住了自己的伤势。 腰间缠上纱布,又在许鹏那里赊了一颗药丸吃下,黄维这才摆手冲着任也喊道:“来,你来!” 任也迈步走进室内,目光非常谨慎地看着他:“我感觉到了,你要搞我爸。” 黄维怔了一下:“你不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嘛?” “确实蹊跷。”任也思考了一下:“所以,我同意你搞他。” “那就搞。”黄维抬脚走到他身边,趴在任也耳边说道:“不瞒你说,咱们单位有一个法术系的玩家,他的一阶段称谓叫说谎者……也可以测谎。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刚刚结束完星门任务……你懂吧?” “搞他。”任也重重地点头。 “哦,对了。”黄维突然想起来:“现场找到一个信封,是许鹏交给我的。我粗略看了一眼内容,竟然跟清凉府星门中的前朝公主墓有关,这个一会给你……。” “好,先搞他。”任也想要弄老爹的执念很深。 二人狼狈为奸地对视了一眼后,便迈步走出医务室。 …… 十分钟后。 任也将老爹从另外一个医务室带出:“一会呢,有专人会问你话,你如实回答就行了。但千万记住,不能撒谎……。” “到底怎么了?!”老爹的表情不再木讷,而是充斥着焦急和担忧:“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看也不像是正规警务单位啊!你到底在和什么人接触啊?还有……那个傻头傻脑的黄警官,为什么会问我是不是玩家?你是知道的……除了steam上的小黄油以外,我是不玩其它游戏的。” 任也停顿了一下,张口就来:“这里是青辅区的大案六队,直接由市局领导。具体的你别问了,先配合一下录口供,剩下的……我回头跟你解释。” 二人说话时,就已经来到了一间普通的问询室门口,任也推开门,冲他摆了摆手:“去,进去吧。” 老爹看着屋内的铁椅子,以及各种坦白从宽的标语,明显有些发虚:“这怎么弄的我跟罪犯似的……!” “正常流程,去吧。”任也看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趴在老爹耳边叮嘱道:“那些……朴的事儿不用说……我丢不起那个人。” 老爹一怔,顿时正气凛然地回道:“就老徐自己叫了,我没有……我一直干活来着。” “行了,去吧!”任也将其推进后,就一溜烟地跑进了监控室,跟黄维一块站在了监控旁。 …… 问询室,老爹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害怕地看向了对面的青年。 那人大概二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的,看着很干净。他就是黄维口中的一阶说谎者,这刚出星门,就被叫了过来。 “任先生,您别紧张哈,我就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青年笑吟吟地瞧着老爹,表情非常具有亲和力:“您能叙述一下,这几天的经历嘛?就从……您去了那个公寓开始,不要忽略细节,可以说慢点。” 老爹脸色严肃,皱眉思考了许久后,才轻声说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啊。我最近在帮一个编辑赶私活,是个古风穿越类的网文开篇……到了那个公寓后,我俩就一直没出去……干活,吃饭,都在房间内。”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你们之前住的是601室啊,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了501?”青年盯着老爹的眼睛,并试着散发了某种特别的感知能力。 老爹没有丝毫停顿:“哦,是这样的。老徐之前手里有点闲钱,一直想搞个写稿的工作室,所以就在那栋楼里连买了三套房。本来是打算给枪手住的,但后来……行业不景气,他就没做,可房子一直在啊。不光601是他的,501,1101,也都是他的。我们换房间……是因为601的空调坏了,很热……所以才下楼去了501。” “这中间,你们有离开过嘛?” “没有离开啊,”老爹摇头:“吃饭什么的都在房间内啊。” “你为什么突然叫李峰去公寓楼?” “我在他那里放了一个老稿子,但李峰一直没用,我觉得里面的内容有助于我修改这次的古风稿,所以就叫他送一下。”老爹脸色认真地回道。 青年皱了皱眉:“那你这几天,有没有感觉自己的一些经历,有些不正常?什么都可以说……。” “没有啊。这几天我们真的都是在工作,平常也没什么业余活动,讨论完就睡觉,哪有什么不正常?”老爹看着他,突然很急迫地反问:“到底怎么了?我儿子在跟你们做什么?我为什么会昏迷?!” “你儿子任也在帮助我们侦破一起案件,你昏迷,是因为犯罪分子想要报复任也,提前在你们的饮用水里放了迷药。”青年手指敲着桌面回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伙人已经被抓住了,任也目前也没什么危险。” …… 监控室内。 黄维和任也听完老爹的回答后,全部沉默了。 按照他给出的叙述来看,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和老徐会突然消失在了公寓楼内。 俩人是因为空调坏了,所以才下的楼,这个过程一定是短暂的,且没有外出,所以守岁人没看见他们是正常的…… 但不正常的是,守岁人中有善于追踪的玩家,他曾经感知过老爹和老徐留下的气味,可这种气味却在楼梯间的垃圾桶旁边断掉了。 还有,老爹和老徐失踪后,守岁人是将整栋楼都翻了一遍的,足足动用了十几个人感知普通人的存在,但依旧没有在501室外,发现这俩人。 这太不正常了,拥有神异的守岁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二人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在车上任也和黄维,都会怀疑老爹是玩家的原因,所以才会对其问话。 不过现在来看,老爹给出的说法是,自己完全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只闷头在房间内干了数天活儿。 “你怎么看?”黄维扭头瞧向了任也。 “等说谎者回来吧。”任也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迷茫。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说谎者迈步来到了监控室,话语直接地说道:“我的感知告诉我……他刚才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在撒谎。” 黄维听到这话,眉头轻锁:“那是我们猜错了?多疑了?!” 这位说谎者的战斗能力一般,但对于谎话的感知能力,却是非常变态的。他能通过一个人的情绪,细微动作,以及目标说谎时身体散发的气息,来判断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并且,他在青辅区当了三年守岁人,从来没有出错过。 也就是说,他的判断不会出错。 那是怎么回事儿呢? 黄维看向了任也:“他没有说谎,为什么我们的人,却没有在楼内感知到他?” “说实话,我曾经也怀疑过老爹是玩家。”任也起身:“那天晚上,我叫你们去公寓楼附近,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但我用魅惑神异测了一下……他和老徐都不是。” 就在这时,旁边的说谎者突然插了一句:“我觉得你们的思路错了。按照我刚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此次事件中还有两个神秘人,一个是诈骗商会的狩猎人,一个是无法确定身份的魂体。这俩人都曾有意无意地帮助过咱们,或者说是任也……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提前到了公寓楼,并且抹去了任大国和徐编辑的气味……也屏蔽了我们守岁人的感知?毕竟……这俩人表现出的能力都很强,至少都是二阶,他们应该能做到。” 黄维听到这话,眼神一亮:“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应该是……。” “如果我们提前找到了任大国,那肯定就把他带回单位了,给与最严密的安全保护。”任也迅速接了一句:“但这样一来,我、我妹、我爸,都在守岁人单位中……铃铛会那些人完全没有了可以进攻的点,估计也就不会再出手了。” “所以,这俩人藏你老爹的目的,很可能是要引铃铛会出手,从而一网打尽?”黄维补了后半句:“这样说得通,破案了,破案了……!” 任也迈步在室内走了一圈:“那……那俩人究竟是谁呢?是敌是友呢?” “滴玲玲!” 话音刚落,黄维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立马接起:“喂?!” “我在高铁站接闫总呢,他对你私自默许任也单干这事非常愤怒……你一会赶紧来宠物乐园。”沪市总部的人,语速极快地说道。 …… 京都,一处电子地图上找不到的古朴小院内,有四个人坐在石桌旁边正在喝茶。 “……消息传来了,任也没事儿。”一名穿着绿萝裙的美丽妇人,端起茶杯说道。 “任也没事儿,沪市要有事儿了。”对面一位老头,淡淡地说道:“闫多多本就是带着刀走马上任的,他刚到那里,就进行了两轮严格的内部整顿……足以见其手腕。这次铃铛会要动任也……同仁路却跳出了这么多阿猫阿狗的帮忙……呵呵,我觉得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六章 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沪市同仁路。 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内,路边狗组织的本地负责人—瘸老板,此刻双手撑着拐杖,满面都是忧愁。 他最开始藏在这里,是为了躲避那位狩猎人的追杀,不想与其正面硬刚。 但就在一个小时前,这一切都变了。 瘸老板已经收到消息,铃铛会在公寓楼内的行动失败,并且现场还有两人被抓。 他们落在守岁人的手里,不吐口的可能性非常低。也就是说……守岁人只要想顺着这个事往下查,那他肯定是难逃干系的。 嘶,有点牙疼…… 瘸老板眉头轻皱地拿起雪茄,深吸了一口后,才轻声冲着旁边的儒雅中年问道:“师爷,我不太想走。如果我和铃铛会的合作被查出来了,那上了神异仲裁庭,有没有可能挣扎一下?” “我觉得没有。”师爷思考数秒:“包庇企图击杀守岁人的玩家,在市区引起两次大规模的犯罪事件……光这两条,您稳稳是个死刑。” 瘸老板怔了一下后,果断起身回道:“那我还是走吧。叫人安排,就今晚,直接去湘江地区,在铃铛会那里避避风头。” “守岁人已经抓了铃铛会的人,恐怕现在走……您也要安排一下。”师爷提醒。 瘸老板眨了眨眼睛,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的,我失败了,您需要帮帮我……好的,在人接我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同仁路的。明白。” 电话挂断,瘸老板扭头看向师爷:“算了,不用安排人了。上边的意思是,让我先不要离开同仁路,有人会来接我。” “那守岁人这边一旦……?!”师爷明显有些不放心。 瘸老板听到这话,霸气而又自信地打断道:“要露点锋芒。通知一下我们的朋友吧,让今晚的同仁路热闹一些……天亮前,我就会离开。” “这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师爷笑着点了点头。 …… 沪市,高铁站。 一名男子拉着行李箱,急匆匆穿过出站口。他的目光有些疲惫,脸色蜡黄,看着一副很倒霉的样子…… “闫总!”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拉开车门。 “回单位。”闫多多扔下行李箱,迈步钻进车内。 两分钟后,汽车直奔“多多的宠物乐园”赶去。 守岁人的常规职务级别,目前共有四个,分别是“天地玄黄”。其中黄阶对应玩家的一二阶段,比如黄维,顾念,许鹏等人,就都是黄阶守岁人,也被称为黄衣。因为他们的正式制服,都是很古典的黄色长衫,不过非必要场合,大家都是不穿的。 另外,玄阶守岁人对应的是玩家三四阶段,同样也被称之为玄衣,很具有中国古典韵味。 闫多多和这位来接他的中年,都是玄阶守岁人,同时也是沪市的正副星官,一二把手,负责整个地区的工作事务。 “闫总,黄维也已经赶往宠物乐园了……。”副星官叫陈瀚年,是跟着闫多多一块从总部调过来的。他性格比较温和,沉稳,是一位察言观色的好手,但在有些事上缺乏一点魄力,而且还极为护短。 闫多多是有洁癖的,他轻轻拿起车上的湿巾,仔细擦着两只瘦长且白皙的手掌,淡淡地回道:“不提黄维。今天在公寓楼的行动,我们情况怎么样?” 陈瀚年停顿一下:“重伤一个,情况不太妙。但我已经向总部申请了,那边会派人来,这样方便一点。另外……轻伤也有四个。” “嗯。” 闫多多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只岔开话题又问:“我让你盯的事,你盯了吗?” “斥候组,已经去了同仁路。” “嗯,盯死了,剩下的等青辅消息。”闫多多将用过的湿巾叠好,规整地放在了垃圾箱内。 话到这里,二人不再交流,车内只有车轮胎刷刷刷碾压地面的声响。 陈瀚年用余光偷瞄了一眼这位年轻的搭档,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他这次去京都报告,本来是露脸的事,但中间却连续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甚至连任也都差点丢了。 露脸变成了毫无面子,挨上层骂是肯定的。这事换成别的人,肯定早都气炸了,最起码也会在自己面前牢骚几句。毕竟在整个沪市,能让他当面流露个人情绪的人也不多…… 可闫多多自从上车后,却多一句话都没说,表情也很平静,平静到……让陈瀚年感觉有点发慌。 …… 汽车停滞在多多的宠物乐园门口,闫总和陈瀚年穿过大厅,一块来到了二楼办公室。 一进门,陈瀚年就看见黄维坐在沙发上,正悠哉地倒着茶水。 他就服这个青辅区的一把首,以前是摆烂,现在是心大,而且还贼性情。这人私自默许任也单干,导致总部那边都炸窝了,这让沪市的领导部门承担了多大的压力啊。现在顶头上司回来了,你不去接站,赶紧解释一下,竟然还tm有闲心在这儿喝茶水?! 清澈且愚蠢,毫无政治洞察力可言…… “老黄。”陈瀚年喊了一声。 “哎呦,闫总,陈总。”黄维见到二人后,立马站起身,表情非常谄媚地迎了过来。 “结果还算不错,但你得好好跟闫总说说情况,”陈瀚年非常善意地拍了拍老黄肩膀,冲他使了个小眼神。 黄维虎躯一震,脱口而出:“主要是领导指挥得好。” “……!”陈瀚年听到这话,差点呕出一口老血,目光极为震惊。 领导指挥你什么了?指挥你私自默许任也单干?指挥你差点让主角老爹上西天?指挥你差点把公寓楼拆了?! “主要说你们的情况!”陈瀚年无奈地扔下一句后,就关门离开。 闫多多淡淡地扫了黄维一眼,缓缓脱掉已经穿了三天的西服外套,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老黄毫无眼力价地坐在沙发上,端起刚倒的新茶,滋溜喝了一口。 “呼!” 闫多多站在卫生间内,身体停顿了足足有三四秒,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去柜里,把我换洗的衣服拿来。” “哦!” 老黄端着茶杯,一溜小跑地从柜中取出新衣服,递进了卫生间。 “怎么样,黄长官,你有时间吗?”闫多多一遍洗着手,一边扭头看向老黄:“我给您汇报一下,这次去京都出差的工作情况吧。” “嘿嘿……!”老黄没有接话,只傻笑:“多亏了您顶住总部压力,不然我私自默许任也单干这事……恐怕是要受到处分的。”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说服我……不处罚你。”闫多多说完这句,便开始低头洗脸。 老黄耿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战战兢兢,更没有推卸责任:“您都不知道,在棋牌室的时候,那帮路边狗的人有多猖狂。瘸子身边的师爷,差点都没让我们走,甚至还要动手。这事关乎到任也父亲的安危,他着急是正常的。换我,我也急,不急的是畜生,对吧?” 闫多多身体僵了一下,感觉这个下属在骂自己。 黄维继续说道:“……但说实话,任也是离开汽车后,我才发现他要单干的。原本想追,可后来我想了一下……铃铛会来沪市搞事的这帮人,明显是有本地组织在暗中帮助的,想短时间内找到他们并抓捕,这太难了。而且,此事还关乎到清凉府星门的成败,时间就剩下四五天……我不能再拖了。所以……我就想放任也单干,钓出这帮人。可事实证明,这个办法确实有极大风险,下回……我不会再干了。” “结果呢?”闫多多拿起毛巾问。 “结果是,任也一家都没事儿,我们这边重伤了一个,轻伤了四个,我愿意承担责任。”黄维正色道:“匪徒方,除了贺先生和那个小侏儒外,我们现场击杀了三个,抓到了两个,目前正在问询中。哦,对了,在现场,我们还找到了一个信封,里面的内容我粗略看了一下,是清凉府星门的重要信息,对任也帮助极大。这东西,应该是铃铛会成员花高价搞到的,呵呵,最后反而成全了我们。” 闫多多眼神一亮,扭头看向他:“这个重要信息,证实准确性了嘛?!任也怎么说?” “我们回溯了一下战斗细节,这个信封是从贺先生身上掉下来的,肯定是极为重要的。”黄维立即补充道:“……任也粗略看了一下内容,他目前觉得非常重要,因为这个信息跟清凉府的前朝公主墓有关。” “哦。” 闫多多擦完脸,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十二点前,你必须拿到那两名被抓的铃铛会成员口供。口供方向,是谁窝藏了他们,并向他们提供了帮助。多一分钟,我撤你职,给你发配到星门里挖矿去!” “不用一个小时,我回去就给您消息。”黄维立正回道。 闫多多抬手指向了门口。 “呵呵,茶挺好喝的。”黄维仰面喝掉杯子里的茶,屁颠屁颠地跑向门口。 中途,他仔细想了一下,又停住脚步,转身冲着闫多多喊道:“闫总,下面难做,但您更难做。说真的……如果换成别的领导,我是不敢放任也单干的。” 闫多多闻言愣了一下,无奈地摆了摆手:“你真是个滚刀肉,去,去!” “嘿……!” 老黄一笑,一溜烟跑了。 过了一小会,一楼大厅内,陈瀚年背手看着老黄,无奈地叹息一声:“挨骂了吧?挨处分了吧?老黄啊,你岁数也不小了,任何单位都逃不过人情世故……。” “没有啊,我跟闫总喝了口茶,聊了聊,他还挺开心的。”黄维打断着回。 陈瀚年怔了一下:“开心地打了你四个嘴巴子?” “真没有啊!我把情况跟他介绍了一下,现在回去拿口供。”黄维很兴奋:“我觉得闫总要杀人,但不是我,真的!” 陈瀚年有些诧异:“竟然没挨收拾?那你有点东西啊……!” “有,但不多。”黄维冲陈瀚年猛舔了一句:“主要是您刚才眼神使得好。您不就是想告诉我,闫总喜欢真诚嘛……我知道的。” “?!” 陈瀚年愣了一下,心说,我是这个意思嘛? “真诚点好,你挺有悟性的。”陈瀚年云淡风轻地接了一句。 “大恩不言谢,回头我在许鹏那儿搞点药,给您送来。”黄维龇牙扔下一句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陈瀚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感慨:“是我多虑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啊,每个人在这里,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蛮好的……!” …… 大约半个小时后。 陈瀚年突然来了二楼,脸色凝重地冲着刚刚洗漱完,换完衣服的闫多多说道:“神异仲裁庭的老周来了,估计是为了同仁路的事儿,您要不要躲一下?” 闫多多系上袖口,淡淡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躲啊?他在哪儿呢?” “就在路边车里呢。”陈瀚年回。 “正好我想去那边看看,走,见见他。”闫多多拿上西装外套,轻声叮嘱道:“还有,各单位你也通知一下。” “闫总,神异仲裁庭如果要从中调和这事儿,那……那您当面拒绝,或是要硬干,这工作关系容易闹僵,甚至是崩掉。”陈瀚年眉头紧锁地劝说道:“我的意思是,您最好还是躲一下,等……!” “呵呵,没事儿。”闫多多摆手打断。 …… 莲湖路88号。 黄维返回后,第一时间冲着顾念问道:“口供拿到了嘛?” “拿到了。”顾念工作期间敷着面膜,吃着夜宵,潇洒得宛若一个临时工。 “这么快?!你怎么做到的?” “我在许鹏那儿赊了四颗药丸,那是他最新研发的产品,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功效。”顾念笑眯眯地说道:“铃铛会那俩蠢货就吃了半颗……在厕所把肚子里的寄生虫都吐出来了,现在问什么说什么。” “夺笋啊!”黄维无语地回了一句:“不过很奈斯。你去叫任也,今晚要有大动作。” “什么动作?”顾念好奇地问。 “报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七章 我答应你了吗? 第47章 多多宠物乐园正门。 闫总穿着一套修身的西装,裤线笔直,皮鞋在灯光下泛着幽亮的光芒,举手投足间,气质优雅而又内敛。 他嘴角挂着微笑,迈步走下台阶,冲着正门右侧的停车场摆了摆手。 一台普通的商务车弹开车门,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走了下来。此人生的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一身正气。 这人姓周,是南方神异仲裁庭,司法诉讼部的一名官员,平时与守岁人来往密切,但与闫多多算不上熟络,因为后者也是近期才调过来的。 普通人犯罪了,会有相关的执法单位,诉讼单位,以及法院审理。 同样,星门玩家犯罪了,也需要有专业的相关部门进行处理。守岁人负责抓捕和管控,而神异仲裁庭,就是审判他们的部门。 不过,神异仲裁庭并不是官方组织完全“领导”的单位,而是由86个玩家组织共同成立的单位。 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官方组织,目前是无法控制所有玩家的,只能通过平衡各个玩家势力,共同制定规则,从而让现实社会不受到影响。 这与世界格局有点像,当某种力量达到了破坏规则,可以伤害他人的程度,那大家就只能商量着来,不管这种力量是军事上的,还是经济上的…… 老周下了车,笑吟吟地冲闫多多摆手:“挺久没见了,听说你去京都了?” “嗯,去汇报工作。”闫多多冲他点了点头:“上我车吧。” “好。” 老周应了一声,迈步就上了闫多多的车,并与他一同坐在了后座。 车上除了二人外,就只剩下一个司机,像陈瀚年这样的副手,都没有跟上来。 “走吧。”闫多多坐在宽敞的车内,翘着二郎腿,冲司机吩咐了一句。 车辆缓缓离开单位,老周插着手,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刚下高铁,单位就一大堆的麻烦事等着我处理,我去分区单位看看。”闫多多扭头看向他:“哎,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老周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笑意:“求你来了呗。” “求我什么?” “还能是什么?铃铛会的案子呗。”老周叹息一声:“事情我听说了,你们在市郊公寓楼和这帮杂碎发生了冲突,最终还抓了俩人。” “对。”闫多多没有否认,只轻声问道:“呵呵,你来,不会是替铃铛会要人吧?呵呵。” “我巴不得他们全死干净呢。”老周瞧着闫多多:“我是为了后面的事儿。” “什么事儿?”闫多多脸上挂着笑容,眼神中依旧充斥着不解。 “哎呀!” 老周一拍大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咱不绕了,直说吧。你的人没事儿,罪犯也抓到了,同仁路的血战到底棋牌室,也死了一窝……那后面的人,能不能先放缓,暂时不要动?” 闫多多插着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在这次事件里,那些帮助过铃铛会的组织和个人,我都不能动?!” \"下面的人,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但路边狗的那个负责人……就先不动了吧。\"老周把话挑明:“就是瘸子。” “为什么保他呢?”闫多多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讨论似的问道。 “呼!” 老周松了松领口:“仲裁庭的风险委员会,紧急研究了一下。瘸子在同仁路的影响力,你是清楚的,而且他是路边狗在沪市的负责人。硬搞他……产生社会事件的概率非常大。再直白一点说,你动了他,路边狗如果有组织的报复普通社会,那就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了,很可能造成区域动荡。” “嗯,你的意思我理解了。”闫多多缓缓点了点头:“风险委员会的担忧,我也明白。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怎么办,才比较合适呢?” “不动瘸子的话,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找补一下。”老周思考再三,很认真地回道:“让瘸子自己想办法,把贺先生交出来。这样你能完美结案,咱仇也报了。最重要的是稳定……不会搞起摩擦。” “你的这个承诺,可以落实到纸面上吗?”闫多多似乎也在权衡利弊,但问出的话,却显得非常幼稚,幼稚到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 “呵呵!” 老周无奈一笑:“这种事儿,怎么落实到纸面啊。不过我可以亲自盯。我保证,最多一个月内,贺先生肯定被送回沪市审判。” “滴玲玲!” 话到这里,闫多多还没等回应,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 莲湖路88号。 任也快步离开宿舍楼,走到了前厅的办案区,冲着忙碌的老黄问道:“又怎么了?” “有任务,你一块去。”黄维抬头看了他一眼:“做好战斗准备。” 任也一听这话,扭头看了一眼大厅内外,见到周围全是来回走动的守岁人,而且不少都穿上了正式制服:“什么任务啊?场面好像很大的样子……。” “报仇!给你报仇!!”黄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洗脑的机会,他很郑重地看着任也:“虽然你还不是正式的组织成员,但只要进了这个门,就没有人可以轻易地伤害你,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呵。” 任也嘲讽的一笑:“贺先生在公寓楼,差点把我蛋都掐碎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你觉得我会热血不?” “就是真掐碎了,组织也会想办法为你粘上。”黄维笑着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热血……但今晚沪市的星门,只为你一个人而亮。” 任也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虽然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洗脑,但还是点了点头:“那走吧,我看看怎么个亮法。” “集合,快!” 黄维扭头呼喊:“黄江来的也一块上车,不用分组。三分钟后,全部出发。” …… 灯光明亮的街道上,普通的商务轿车,正在缓缓而行。 闫多多坐在车里,不停地摆弄着手机,回着信息。 “……小闫,你觉得,我们这个提议怎么样?”老周等了一下后,才轻声询问。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能怎么办?”闫多多扭头看了他一眼:“我要不同意,那不就是没有大局观嘛,不就是一心想破坏稳定嘛!” “刷!” 老周一听这话,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沪市第一星官的格局。我还是那句话,姓贺的肯定跑不掉,最多一个月……我保证让他上庭接受审判。” “嗯。” 闫多多微微点头,继续摆弄着手机。 老周瞄了他一眼,有些没话找话地说道:“唉,屁股决定脑袋,在我们的位置,很多事情都不太好处理。就拿我来说吧,上个月刚看了一个案例,一个玩家,临时见色起意,强暴了一对母女,小孩才十二岁,而且这个玩家还tm是咱秩序阵营的……上庭后直接判死。执行当天,他在外面的一个混乱阵营的朋友,为了报复,在市郊杀了十二个人。当地的守岁人刚要抓,他直接逃进了星门里,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这事儿我也知道。”闫多多点了点头。 “一个案子,搞得普通司法单位很愤怒,在向我们问责;神异仲裁庭这边的风险委员会,也有人不满,说强暴这事罪不至死,是我们的过度审判,导致了十二名普通人死亡……反正大家都不太满意。”老周略有些疲惫:“唉,有些话只能咱们私下说。这一个普通人,在没成为玩家之前,很可能就是社会里的最底层人员,他们过去的生活不如意,压抑,在突然拥有神异能力后……其行为和思维都会产生巨变。他们觉得自己是有能力破坏规则,破坏法治的……。” 闫多多摆弄着手机,淡淡地回道:“我同意你的部分观点,突兀而来的神异能力,确实会产生诸多问题。但我觉得,不停地规避问题,不是解决之道。而且,不见得社会底层出身的玩家,就一定是坏逼。我的家庭就很一般,但我不贪污,不腐败,我热爱守岁人这三个字,并且一直以此为荣。” 老周怔了一下:“你是被守岁人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当然很正。” “吱嘎!” 就在这时,汽车突然停在了路边,老周扭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进入同仁路的十字路口。 他有些疑惑,笑着看向闫多多问道:“正好到这儿了,我们下去喝一杯?” 闫多多拿着手机,静静地看着他:“我来这儿,不是喝酒的,是要抓人的。如果不顺利,我还要杀人……。” 这话已经很直白了,让老周当场愣住。 “你在这里等着吧,事情结束,我请你喝酒。”闫多多笑了笑,伸手便要推开车门。 老周回过神来,立马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来抓瘸子。”闫多多直言回道。 “不是,刚才我们不都聊完了嘛?!”老周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搞这出是什么意思啊?打我脸?!” 闫多多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你仔细想想,刚才我有答应你任何提议嘛?” 老周懵逼。 “我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守岁人这份职业不好干。进星门,可能会死;抓捕罪犯时,也可能会死。一不小心遭受到了什么诡秘的神异攻击,可能连救治的办法都找不到。”闫多多缓缓推开车门,声音里没有激动,也没有慷慨激昂,只轻轻说道:“稳定不是你们谈出来的,也不是平衡出来的,而是我们这群守岁人用命换来的。我的原则就一个,任何玩家或组织,但凡敢在守岁人面前展现神异,暴力抗法,那我一定弄他。” 说完,他躲避着车门下的水坑,优雅地走下车,缓缓看向同仁路。 “刷!” 老周从车内探出上半身,非常激动地喝问道:“同仁路有多少混乱阵营的玩家?瘸子有多少朋友?!你今晚硬弄他,后果你想过嘛?整个城市都可能因为你的意气用事,而陷入混乱……他们是疯批,你明白嘛?!” 闫多多背对着明月,背对着老周,抻了个懒腰,语气平淡地问道:“你听过,我们伟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 “飞起玉龙三百万,镇压诸天邪祟。” “今夜敢乱,我就敢让沪市的街头再无路边狗!” 说完,闫多多掏出裤兜内的耳机,缓缓塞入耳朵里,轻声说道:“今夜全市值夜的守岁人,同仁路进出两口集结。让那个敢单干的任也来找我,就现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八章 搞不搞? 老周今年四十六岁,官职虽然称不上有多高,但也算是在体制内混了小半辈子的人。 他在与上下级打交道的时候,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经验。在他眼里,任何单位就只存在两种人。 一种是十分想进步的,这种人是可以被理解的,可以被“掌握”的,不论是下属,还是领导。 而另外一种则是进步无望,暂且摆烂的。不过这种人往往也想维持现状,所以你只要花点心思,也很容易就猜出来对方所想。 至于那些不服天朝管的,做事也没有章法的,这都是非常极端的个例。在老周的理解范围内,要么就是人家有这个资本,要么就是纯傻子,也不会在单位内待太长时间,那自然也就不用被关注。 起初,老周以为闫多多也是可以被理解,可以被掌握的,因为对方年纪轻轻就成为掌管一市的星官,还是星门玩家中的顶尖天才,这种人,肯定也是想要进步的…… 只要是想进步的,那都可以交流,可以谈,因为都有顾虑。 但在闫多多下车的那一刻开始,老周就发现自己判断错了。对方完全不与他争辩的态度,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小子属于极端个例的范畴,是个做事不问结果的疯子。 而往往,这种疯子是没办法交流的。你如果去硬劝,那只能碰一鼻子灰,甚至还会得到对方的鄙视。 老周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脑中的第一想法是,这小子绝对有通天的后台! 你不能怪他的思维如此世俗,如此阴暗,因为世上的绝大部分人,都喜欢拿自己的三观去看待问题。老周就是从基层爬上来的人,他也不是玩家,没有见过星门的诡异,更没有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他看见的,都是办公室里的人情世故。 不劝了,因为劝不动。 但老周内心却很愤怒,他觉得自己给出的建议一点毛病都没有。他没有收受混乱阵营的贿赂,也不敢,自己这么做,纯粹是从维持沪市稳定的角度出发。 所以,他想看热闹,看闫多多的热闹。 既然你非要搞,那我就看你怎么收场。 …… 同仁路,南侧入口。 雨后的沪市气温骤降,凉风掠过,地面上的水坑荡起波纹。 闫多多一个人站在繁华的街道口,双手插兜,静静地看向同仁路。 一整条街上,酒吧、演绎会所、棋牌室等各种娱乐场所,门庭若市,那些伪装成普通人的混乱阵营玩家,精神都很放松。 他们都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神异能力,每一个人内心都有着越来越强的优越感,但同时也是惶恐和孤独的。进一次星门,谁都不知道明早能不能再回到这个世界。 “刷刷……!” 静静等待了五六分钟后,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出现在闫多多身后。他们很多人都穿着古朴的黄色长衫,胸口处绣着火焰标识,从远处看,很像是一群玩变装的二次元团体。 只片刻,闫多多的身后就站了五十多人,大家都很安静,只静静地凝望同仁路。 “吱嘎!” 汽车停滞的声音响起,黄维带着任也,顾念,许鹏,以及黄江、青辅两个区的守岁人,总人数也有四十多。 这时,上百名守岁人聚集,已经引起了同仁路各组织的注意,不少娱乐场所的窗户都被推开,一双双眼睛也看向了南侧入口。 “踏踏!” 黄维一溜小跑地冲过来,龇牙说道:“嘿,闫总,任也来了。” 一群人围聚了上来,闫多多扭头看向任也,上下打量一番后,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很跳啊!” “……报告闫总,我很跳,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强大且正义的组织。”任也表情非常严肃地回了一句:“这个组织,让我无所畏惧。” 黄维一听这话,心说自己的衣钵传人终于出现了,就很灵性,很直给,很肉麻。 闫多多男生女相,睫毛很长,他听到任也的回答后,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他心里很希望任也能对守岁人三个字产生认同感。 “你还没有穿上黄衣,所以私自单干这事儿,可以不予追究。”闫多多停顿一下,双眼充满考量地看着任也:“老黄说,妹妹被袭击,父亲被绑架,一个人如果没有过激反应,那就是畜生。你认同这话嘛?” “这还是我跟头儿说的。”任也依旧表情认真地回答。 “好。” 闫多多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同仁路,表情温和地说道:“169号,路边狗酒吧三层的经理办公室内,藏着一个瘸子,还有他的师爷。这俩人为贺先生等铃铛会成员,提供了藏身地点,提供了情报信息……是参与袭击你妹妹,企图绑架你父亲的元凶。我就站在这里,你带人进去,把他们抓出来,你敢吗?” “不去是畜生。”任也干脆利落地回答。 闫多多猛然扭头,冲着老黄吩咐道:“今晚你们青辅区成员,全力配合任也。是配合,不是主办。” “明白!” 老油条黄维,心里很清楚闫多多这是要考验任也一下,是跳脱神异能力之外的一次正式面试。 简短的交流结束后,黄维扭头看着自己区内的守岁人喊道:“全部做好战斗准备,跟我……不对,跟任也进。” 二十多号人,齐刷刷地站在了任也身后,多一句话都没说。 任也双眼明亮地看了一眼同仁路,率先迈步向前:“抓捕地点169号路边狗酒吧,主要抓捕目标瘸子,师爷。头儿分配一下布控,善于战斗的同事和我一块进去……。” 黄维没有拿任也当个菜鸡,因为后者毕竟是反诈人员出身,基本的抓捕流程、部署,他肯定是清楚的。 “顾念,许鹏,我,明矾,小栗子……跟随任也进入抓捕地点,听命令行事。”黄维语速极快地吩咐道:“捉妖小组,炸天帮小组,前后出口布控……!” 一阵吩咐后,任也带着青辅区二十多名守岁人,迅速走进同仁路区域内。 同时,在暗中观察情况的陈瀚年,拨通了闫多多的电话:“让新人带队,能行吗?” “……!”闫多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站在入口处问道:“外围布控都做好了嘛?” “十六个区都来人了,分点落位完毕。”陈瀚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竟然带着一点颤抖,似乎很紧张:“这次动静搞得太大了,苏浙那边都主动跟我沟通了一下,询问需不需要帮助,他们可以提前调人。总部也有多个部门询问情况……。” “你负责外围事情的处理,我负责同仁路。”闫多多轻声回道:“出了事情,我来背。” “一起背。”陈瀚年回了一句,直接挂断了手机。 入口处的汽车内,老周眯眼打量着眼前的上百名守岁人,还有已经走入街内的任也:“……完了,太极端了,太极限了!这特么但凡起点一颗火星子,谁能兜得住……?!” 说完,老周联系了神异仲裁庭,风险委员会的人,并且迅速与其沟通了起来。 …… 同仁路,一家游戏演艺的剧本店二楼,一名中年双肘撑着窗台,双眼密缝着瞧向刚刚走入正街的任也、黄维等人:“他弄个小娃娃进街,这是什么意思?” “任也不是守岁人,闫多多这样做,估计是给自己留有余地。”旁边站在的青年,背手询问道:“老大,刚才掠食者那边,还有瘸子那边都在询问我们的意思。如果闫多多硬来,我们真要搞嘛?” “同仁路哪家店面是干净的?他搞瘸子你不管,下次搞我们,也没人管。”中年淡淡地回道:“他要搞,那就搞,见机行事!” “明白!” 不远处,一栋五层的普通酒店内,掠食者联盟在沪市的负责人,轻声吩咐道:“保一保瘸子。起码在同仁路,不能让守岁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知道了。”一名女子闻声离去。 同仁路,一处高达三十多米的信号塔上方。 一个影子坐在纤细的铁架子上,一双小脚丫浮空地飘荡着,但表情兴奋:“没想到这养宠物的……还有点脾气呢!” 旁边,诈骗商会的蛋蛋,撅着圆润的大腚,怀抱着一根承重柱,瑟瑟发抖地看着脚下坚硬的地面。他很想下去,但却不敢提。 “……这个黄维和那个任也……都不是什么好鸟!”蛋蛋依旧记仇地看着二人:“上次在洗浴中心卖他们消息,最后……门票还是我请的。” “那个黄维确实不是什么好鸟。”影子赞同地点了点头。 …… 同仁路,当青辅区的守岁人,大摇大摆地走向路边狗酒吧的时候,周遭两侧出现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他们造型各异,目光充斥着兴奋,怨毒,仇视……或是平静。 人群慢慢从门面店内涌出,聚集,眨眼间整条街道都热闹了起来。 任也无视这些吃瓜群众的目光,只快步来到路边狗酒吧的门口。 “呼啦啦!” 十几名男女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笑着说道:“守岁人也来同仁路放松了?” “踏踏……!” 青辅区两个组的守岁人,瞬间分散,堵住了前后出口。 任也迈步走向酒吧,淡淡地冲那十几个人说道:“让开。” “呼啦啦!” 屋内再次涌出十几个人,堵死了正门出口。 “我们不做守岁人的生意。”对方领头的玩家,突然双眼变得深邃,空洞,整个身体散发出一阵血腥气:“今晚是暗黑主题聚会,不开灯的,里面的人都是疯子,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 “刷!” 一阵光芒闪烁,一把古朴且奢华的重剑浮现在手中。 目前尚无职业特性的任也,猛然抬头看向对方:“滚!!!” …… 三楼。 瘸子缓缓站起身,不复从前的淡定与冷静,雪茄也不抽了:“不要哔哔那么多,我就问你,他们给没给回应?到底搞不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四十九章 一门开,寂静无声 路边狗酒吧,三层。 师爷同样很焦急地说道:“大家表示都要搞,不过让他们先动手搞,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守岁人已经进来了,就在楼下……上层还在紧急沟通,但大家一致认为,闫多多就是在唬人。今晚如果真要发生大冲突,别说他只是一个玄阶的星官了,就是守岁人总部,古城里的那些高层,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瘸子拄着拐杖,内心非常矛盾。 同阵营的朋友们,都说要挺他,但挺的前提是,他必须得自己有态度。 主动出去嘛? 这有点危险! 可不主动出去的话,那一旦路边狗的玩家和守岁人发生冲突,事情可能就要失控。而万一这些队友的态度在模糊起来,那今晚路边狗组织就要倒霉了…… 给组织带来灭顶之灾的代价,远比上神异仲裁庭接受审判要严重得多,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牵挂的人和事。这一点,瘸子心里是清楚的。 闫多多啊,闫多多,你究竟是在唬人,还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怎么办? 很纠结…… …… 酒吧门口。 三十多名路边狗的玩家,已经拦住了青辅区的守岁人。他们表情轻挑,体态放松,似乎根本没拿任也等人当回事儿。 “踏!” 任也无视众人,迈步上了台阶,径直就要向大厅走去。 领头的那个长毛路边狗成员,再次挡住了任也,身体的星源波动也更加剧烈。 “你要妨碍守岁人执法嘛?”任也继续逼迫向前。 “我就站在这里没动啊,哪里妨碍执法了?” “我劝你不要碰我。”任也虽然这样说着,但身体却主动向对方靠去。 “我没有碰你,而且你的剑要拿远一点,沪市的仲裁条例里明确说了……。” “嘭!” 对方的话还等说完,任也突然往后退了三步,身体撞在了老黄身上,大喊:“他动手打我!” 黄维扶着他怔了一下。 任也猛然扭头,低声冲他说道:“头儿,你要明白闫总心里究竟想什么。这么大的场面,谁特么犹豫,谁就是惨败的那个,粉身碎骨的惨败!” “我tm还用你教?!”黄维瞪起了眼珠子,突然身体里冲出一股煞气。 “表演魔术——捆绑!” 几乎同一时间,顾念直接抬起了魔术仗。 一只灰白色的信鸽从人群头顶飞过,在那个长毛脑袋上炸开。 “刷刷!” 四道钢圈落下,正好套在这人身体上,并且迅速收缩,将其禁锢。 “毒素——麻痹!”许鹏突然牵起了两条翠绿色的光线,直接缠绕在了长毛手腕上。 一阵酥麻的感觉袭来,长毛当场觉得自己浑身丧失了知觉,并且双眼有些迷茫。 “噗!” “噗!” 左右两侧,两把重剑毫不犹豫地挥砍了下去。 黄维的赤色巨剑与任也的镇国剑,完全没有任何阻滞的一闪而过。 鲜血直喷天花板,眼前被双重控制的长毛,两条手臂直接飘飞,咕咚一声跪在了原地。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极其果断,那藏在五层酒店中的中年大佬,瞳孔收缩地呢喃道:“他们真要开战嘛?” 紧跟着,四名守岁人迈步上前,直接拽着长毛的头发,将其按在地上。 “此人暴力抗法,现正式被羁押!”任也用剑指着跪在地上,双臂断裂处疯狂涌血的长毛吼了一声。 同时,黄维化身红狗,也愤怒至极地喝问道:“还有要试试嘛?啊?!” 回荡,喊声传遍了半个同仁路,周遭的吃瓜群众都精神紧绷了起来。 酒吧内,一名路边狗玩家兴奋地大喊道:“既然无视同仁路的存在,那就干吧!” “嘭嘭嘭……!” 一连串的星源波动在室内炸开,堵在门口的路边狗玩家,似乎准备动手了。 同仁路的另外一个入口处,陈瀚年急迫地喊道:“闫总,闫总要不要给点压力?我看要失控了!” 闫多多插手凝望,根本没有回话。 酒吧入口,黄维同样心脏紧绷地看着眼前的玩家吼道:“战斗准备。” 他也不想失控,他也不想今晚的沪市动荡起来,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 一声令下,周遭的守岁人,全部激活神异,准备接战。 “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时,迫于重压的瘸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向正门。 他精致的拐杖泛着幽光,身后跟着师爷等人,步伐沉稳地迈步上前。 黄维看见他出现,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旁边的任也,却是目光充满憎恨与仇视。因为这个人,老爹差一点就被绑走,自己的妹妹也差一点就受到了伤害。 瘸子故作体态慵懒之状,表情淡然地走到门口,身体矗立在同仁路的正中央,用俯视的目光看向任也:“……你这被推上来的小孩子,有能力执法嘛?你能扛得住后果嘛?!” “传讯书给我。”任也看了他一眼后,语气平淡地冲着黄维招呼了一声。 黄维没有犹豫,伸手交出了青辅区守岁人的传讯通知。 任也接过之后,站在台阶上,站在无数双眼睛面前,昂首挺胸,双手郑重地摊开传讯书,大声朗读道:“沪市路边狗组织的负责人钱正,现被两名被捕玩家指控,曾在近期的三起暴力案件上,为其提供包庇、窝藏等帮助。现正式传唤钱正,接受调查!” 喊声飘荡,周遭安静了下来。 瘸子用余光看了一眼周遭的吃瓜群众,脸上泛起笑意:“犯罪人的指控,有什么说服力和公信力?那群人什么事干不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任也读完之后,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只迈步上前,突然用手指着地面:“抱头,蹲下!” “???!” 瘸子懵了,呆愣地站在那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这是拿自己当普通社会里的小流氓对待了嘛?即使自己真的要被传讯,也不可能在同仁路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抱头蹲下啊! 自己可是二阶玩家啊! 这一操作,不光是瘸子懵了,就连外围观察的闫多多,陈瀚年,以及周边诸多大佬,也是内心非常吃惊。 因为眼前的这个现场,点火就着的状态,即便是真的办案,也没有必要让瘸子蹲下啊。这种当众剥夺尊严的方式,完全不像是要低调处理的意思。 闫多多看着这一幕,眼神明亮。 “我让你蹲下!!!”任也目光执拗地看着瘸子,再次指着地面呼喊了一声。 只这一瞬间,瘸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任也好像不是来抓他的,对方似乎在有意的激怒自己,而愤怒的情绪一旦产生,就容易冲动…… 他激怒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让自己反抗。而一旦反抗……那就是暴力抗法,就会威胁到守岁人的生命安全。 明白了,他和闫多多是想让自己死,让自己没有走上神异仲裁庭的机会! 瘸子目光变幻,后脖颈子瞬间冒起了凉风。 没办法了,只能借力了,不然他今晚走不出去同仁路了。 “我再说一遍,抱头,蹲下,接受调查!”任也的双眼死死盯着瘸子,竟抬起手掌,按在了他的脖颈上。 是的,没有哪个人在经历了亲爹遭受绑架,和亲妹妹遭受袭击后,还能淡定,除非那是畜生。 任也不清楚眼前这个人上了神异仲裁庭后,会有怎样的结果,所以,他很期待着对方能愤怒,能还手…… 你不是要脸吗?你不是知名组织的负责人嘛?! “你让我蹲下?”瘸子冷笑着看向他,眼神突然变得执拗且癫狂。 “你蹲不下嘛?”任也牙缝里崩出了询问的话。 “哈哈哈!” 瘸子大笑,双目扫过同仁路,突然抬起拐杖,一字一顿地吼道:“让我蹲下,你得问问这些生活在同仁路的朋友答不答应!” 喊声响起,道路两侧的那些吃瓜群众,纷纷看向了不同地点。 掠食者联盟的负责人,只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摆了摆手。 同时,十几个混乱阵营的大佬,也冲着下方默默点头。 “呼啦啦!” 道路两侧的吃瓜群众开始动了,足足有数百人,向路边狗酒吧围聚。他们没有呼喊,没有喧闹,只静如鬼魂一般前行着。 天空中乌云散去,月光明亮。 从俯视的角度看,二十多名守岁人被围在酒吧门口,显得非常单薄与无助。 “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鹏额头彪汗:“……小任也是个莽夫……,现在怎么办?尬在这儿了!” 黄维没有搭理他,只突然迈步上前,从另外一侧指着地面:“蹲下!” “轰!” 瘸子浑身炸开凌厉的暗黑气息,手中的拐杖散发着刺眼的黑光:“蹲下?!既然守岁人不再遵从神异条例的约束,那沪市的稳定,也不需要存在了。我的朋友们,请记住,生活在黑暗角落里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轰轰轰……!” 街头上,那些围聚过来的吃瓜群众,集体泛起了星源波动。 就在这时,在外围注视着情况的闫多多,突然抽出了插在裤兜里的右手,抬臂喊道:“守岁人,埋碑!” 话音落,隐藏在同仁路四周的守岁人,集体拽下腰间的无字碑,他们胸前光芒涌动,碑文复现。 一连数公里,神异顿生。 “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三百多块无字碑,全部打入地面。 骤然间,整个同仁路的景象变得扭曲,模糊了起来。 空间被隔离的一瞬间,闫多多缓缓张开双臂,如神祇一般,双脚离开地面,直直飞起十几米。 “嗖嗖嗖……!” 破空声密集如暴雨一般响起,整个沪市的守岁人,全部出现在了楼顶,天台,以及建筑群上。 放眼望去,尽是黄杉。 一点点星光,自闫多多身后浮现,随即慢慢铺开,变成了一道扭曲且不规则的星痕之门。 任也入门前,黄维曾说过,拥有有序传承的玩家,会得到星门认可,而那个玩家……将会拥有一座专属的星门。 恰巧,闫多多就是那个玩家,闫多多就是整个国内,目前屈指可数的高位格星门拥有者! “刷刷刷……!” 地面上,混乱阵营的玩家,木然抬头看向上空,当他们见到闫多多身后浮现出的星门时,不少人眼神都闪过惊愕之色。 脚步声一瞬间凌乱了起来,剧烈且邪恶的星源波动出现了短暂凝滞。 月影下。 浮空而立的闫多多,情绪稳定,只手遮天地轻喝道:“同仁路,安静!” “安静!” “安静!” 突兀间,浪潮般的喊声,彻底奏响在扭曲空间内…… 那是一名名身着黄杉的守岁人,再一次的一往无前,再一次的无惧且无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章 改变自今夜开始 安静守岁人整齐且坚定的命令声,卷过同仁路的每一寸土地。 柔亮的月光下,闫多多悬空而立,面色依旧平静,完全没有场面即将失控的忐忑,也没有流露出马上就要搏命的歇斯底里。 在其背后,一座星门浮现,流动着如银河般转动的光辉,透着深邃且未知。 它就像是黑暗中的萤火一样,啪的一下点燃了同类。周遭,那些同样拥有“有序传承”的守岁人,也纷纷呼唤出自己的星门,与闫多多遥相呼应。 虽然这样的守岁人比较稀少,但当他们共同撑开星门时,那璀璨的光辉也已连成一片,彻底洗净了同仁路的每一寸黑暗。 一扇扇星门开,这里已寂静无声。 酒吧门口,那些刚刚还在围聚而来的混乱阵营玩家,此刻全部停下脚步,听从上层安排,不敢再轻举妄动。 在此之前,同仁路的各方势力,几乎没人认为闫多多真的敢干,近千名玩家产生对战,那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一个沪市,够嘛?完全不够! 这就像是大户人家操控小户人家打仗,自己受委屈了,也会喊着我要扔核了,但真的事到临头,谁又真的敢扔第一颗呢? 酒吧门口。 任也呆呆地看着天空,看着闫多多和他的星门,双眼充斥着难以用语言表达的震惊感。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玩家当众展开自己的星门,确实宛若神祇临世,确实把逼装到了极致。 任也没来由地想起了黄维很早以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一个绚丽到……无法想象的人生。 人生该当如此啊! 刹那间,他便升起了一种,我必要通关清凉府星门的想法。 冷风吹过,闫多多没有理会街道上的混乱阵营玩家,而是双眼盯着酒吧门口的瘸老板,话语简短地问道:“你不服嘛?” 瘸子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用余光看向周遭的同类,见到的却是他们已经不再向自己靠近了。 安静,没有回应。 闫多多依旧矗立在那里,语气平淡至极:“好吧,那我给你个建议。你现在可以选择拒捕,我以守岁人的荣誉向你保证,在你和我没死之前,没人会插手。” “……!” 瘸子听到这话,额头暴起青筋。 周遭也是一片哗然,因为大家都听懂了,闫多多这是在邀请瘸子单挑,进行生死一战。 他是沪市的星官,是守岁人的区域领袖,自然不可能直说要单挑,这是带有个人情绪的,是明显违规的……所以,他建议瘸老板拒捕反抗。 信号塔之上,影子听到这话,激动地站起身,挥动着小拳头吼道:“别怂啊,瘸瘸,跟他干呀!” 旁边,蛋蛋抱着承重柱,撇嘴回道:“闫多多明显不是为了抓他,而是想要他命。现在就看瘸子的忍耐能力了……。” 酒吧门口,瘸子的表情极其挣扎,有两三次都举起了拐杖,身上的星源波动也非常不稳定。 等了半晌,闫多多冷笑了一声,又问:“好吧,如果你选择拒捕,我只用二阶神异,这样公平,怎么样?” 喊声飘荡,混乱阵营的所有玩家,都看向了瘸子,他们的脸颊上充斥着愤怒和屈辱。 这种逼迫明显不是针对瘸子一人,而是针对在场所有混乱阵营的玩家…… “瘸老板,都是二阶,怕个毛!干他!” “拒捕!” “拒捕!” “……!” 一人点火,无数人加柴。 只片刻,街道上就响起了整齐的呼喊声,大部分的混乱阵营玩家,都在期望着瘸子拔拐而起,为尊严一战。 呼喊声涌入耳中,瘸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周遭的同类,内心升起了屈辱的愤怒感。 说好的团结呢? 说好的一起搞呢? 现在怎么就让我一个人上呢?! 守岁人一埋碑,你们连步都不敢迈了嘛? 瘸子紧攥着双拳,再次抬头看向了半空。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闫多多的一举一动,无不在透露一个信息,他今天来,就tm不是要抓人的,而是要当众弄死自己,更要找个借口,向路边狗组织开火…… 我要真拒捕,他今晚一定敢血洗同仁路,而周遭的那些看客,极大可能不会帮忙。 他们错误地预估了守岁人的决心,对方是想打的,可这里的人却没有做好准备。 纠结,挣扎,瘸子突然泄了心气儿,仰面看着闫多多喊道:“……你赢了,我接受一切结果。” “刷!” 话音落,他身上爆发出的暗黑气息,瞬间消散无踪。 “接受了嘛?”闫多多的脸上并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只轻声问道:“刚才,我的同事,让你怎么做来着?” 台阶上,任也听到这话,立马狗腿一般地喊道:“抱头,蹲下!” “抱头,蹲下!” 青辅区的守岁人一同呵斥,几乎瞬间就引起了其他同事的响应。 压迫感十足的喊声袭来,瘸子身体抖动地看了一眼四周,缓缓弯曲双膝,弓着腰,抱头蹲在了地上。 这一幕浮现,周遭的混乱阵营玩家,全部泄了一口气。他们像是被人打了一记耳光,却又无从反抗。 五楼的酒店内,掠食者联盟的负责人,抽身离去,淡淡地说道:“这位新来的星官是个疯子,他想分化同仁路的各方势力。” “我们可以帮助瘸子的。”旁边的青年,皱眉说道:“守岁人这样做……。” “我们可以帮。”负责人转身看向他,轻声问道:“可是你能保证,其他在暗中观察的人,也能帮他嘛?你能保证,那些不属于任何组织的混乱玩家,也能帮忙嘛?” 话音落,室内安静。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闫多多今晚是想接管同仁路的。他准备得很充足,并且他一个人就可以决定守岁人的行为。而我们这边……甚至都没有一次详细的谈话。”负责人怂了怂肩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守岁人对待我们的态度,在这今晚……发生了巨大转变。” 另外一头,数名在暗中观察的大佬,也在瘸子蹲下的那一刻,飘然离去。 街道上,混乱阵营的玩家,轰然散去。 瘸子抱头蹲在地上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半空中,星门璀璨,闫多多望着离开的吃瓜群众,突然喊道:“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违纪,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因为犯错而下课。但我在沪市期间,同仁路,给我安静下来!” 喊声被星源加持,飘过整条同仁路,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街头上,混乱阵营的玩家集体一怔,目光或不忿,或怨毒,或憎恨地看了一眼闫多多,但最终还是无声散去。 “刷!” 闫多多收敛身后的星门,飘然落地后,径直走向同仁路出口,并且在耳机里冲陈瀚年吩咐道:“路边狗的所有成员,全部带回去调查。” “是!”陈瀚年非常激动地回道:“爽,太爽了!同仁路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闫多多没有回应,只走出无字碑的隔离空间,背手站在了人影来往的街头。 在以前,混乱阵营的玩家,就像是一颗颗疯狂且偏执的定时炸弹,你逼得太狠,它不知道在哪儿就会炸了。 炸死的有可能是守岁人,也有可能是普通人…… 而在今天,这个定时炸弹的角色,却发生了反转,彻底变成了闫多多。 他不讲章法,甚至不太尊重神异仲裁庭的条例,他就像是一个外表绅士,但内在却非常激进的疯子。 他强行把“动荡”的风险,转嫁给了同仁路。 你敢在外面搞事,杀普通人,杀守岁人,我一定一查到底。你们合伙对抗,老子就敢把这条街给你铲了。 报团取暖和抗争,博弈的是生存空间,而在生存利益没有被完全切断之前,自己的能力又无法彻底摧毁规则,那就没人愿意真的去死。 “吱嘎!” 汽车停滞在了闫多多身边,车内的老周降下窗户,目光复杂地盯着他,非常不解地说道:“我搞不懂。沪市如此重要的一个地区,为什么守岁人总部,还会派你来当星官。” 闫多多背手看向他:“或许……你根本就不了解守岁人。” 话音落,二人一同沉默。 闫多多看向他:“要喝一杯嘛?” “我不想跟一个疯子交朋友。”老周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我今晚的心脏确实遭受到了很大压力,应该喝一杯,放松一下。” “我请客。”闫多多拽开车门,弯腰坐了上去。 …… 酒吧门口。 一群路边狗的玩家,被很屈辱地带了出来,排排坐一样蹲在了道路两侧。 许鹏来了状态,上去就冲着一只路边狗扇了一耳光:“听铃铛会那俩罪犯说……多给你们组织加两块星源,就有非常攒劲的服务?” “……!”那只路边狗咬了咬牙,愤怒至极地说道:“那你加啊!你加啊?!” “哎,说真的。”许鹏一脸严肃地蹲在他旁边,轻声问道:“我给你两块星源,你帮我试试一种新药呗?” 那只不太聪明的路边狗,听到这话眼神一亮:“真给两块星源?” 没多一会,近五十名路边狗玩家被带了出来,逐一押上汽车。 说实话,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参与包庇铃铛会成员,但闫多多依旧让人把他们全部带走。 这也是一种态度,博弈胜利后,应有的态度。 不远处。 黄维喝了口水,扭头用肩膀撞了撞任也:“……怎么样,今晚有什么感想?” 任也仰面看着星空:“闫总太几把帅了!我还有不到两天,就要再进星门,我一定会赢的……我一定也会有光辉璀璨的那天,对嘛?” 信号塔之上。 影子抻了个懒腰,百无聊赖地说道:“……这位养宠物的星官,比那些畏手畏脚的人要帅。算算时间,我的阶段星门……也快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一章 这个会做生意的女人 同仁路事件结束后,青辅区的守岁人,终于不用再加班了。 由于案件牵扯巨大,并且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区一级的守岁人单位,很难处理后续的工作,所以,老黄直接把罪犯玩家和卷宗,一并交到沪市总部,剩下的就不管了。 当晚,任也回到单位后,只粗略与老爹,还有妹妹交流了一下后,就沉沉睡去。 他最近太累了,不管是在星门中,还是在现实世界中,他的觉几乎都是论周睡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有一种强烈的猝死感。 …… 什么都没想,撅着屁股睡到了中午,任也才幽幽地醒来。 稍稍洗漱一下,任也拨通了老爹和妹妹的电话,原本想约他们一块吃个饭,但没曾想,这俩人已经回家了。 不过也好,这单位就没一个正常人,卖药的,养毒物的,神经质的……一抓一大把,老爹和妹妹长期待在这儿,难保不会发现端倪。 至于安全问题,应该是有极大保证的。毕竟铃铛会来沪市的人都已经被团灭了,而经历了昨晚的事件后,同仁路也安静了。 再加上,守岁人方面极其重视安保问题,所以不论是在单位,还是在外面,安全系数都是不会减弱。 电话中,老爹让任也这两天回家吃顿“压惊饭”,而后者也一口答应了下来。截止目前,他距离再次进入星门,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个小时了。 这一次,他想回家聚聚,也想和两位至亲好好吃一顿饭。 中午,任也在守岁人食堂简单对付了一口,随即就来到了一楼办公区,等待着黄维的召唤。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刚进一门,他就看见顾念坐在工位上,左手托腮,双眸很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正在低声叨咕着。 今天顾念穿了一条超短裤,两条大长腿交叠而坐,白皙的皮肤晶莹透亮,吹弹可破。她盘着一头秀发,静止的模样有些娇憨,鼓涨的胸脯挺立,几乎能完整地压在桌子上…… “好球!” 任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嗯?” 顾念扭头看向他,黛眉轻皱。 “昨晚红魔踢了一场好球啊。”任也略有些尴尬地补充了一句,冲她摆了摆:“中午好哇,魔术师。” “中午好。” 顾念憨憨地点头后,便收回目光。 任也弯腰坐在旁边空置的工作位上,顺手掏出了电话,低头摆弄了起来。 没多一会,顾念小手托腮,再次碎碎念了起来:“房贷12000,买鞋子900,买药3200,电话费,伙食费……哇靠,明天又要交物业费,还要买姨妈巾……天呐,杀了我吧,这月又是负数。” 任也听到她的话,目光露出了一丝诧异。他从许鹏那里得知,守岁人的工资待遇是不错的,既有现金,也有星源补助,但听顾念话里的意思,她好像过得很窘迫啊。 呵,这肯定又是个热爱虚荣和攀比的女人。 任也偷偷瞄了她一眼,却见到对方穿着的衣服,也很普通啊,都是那种砍一刀打对折,非常便宜的那种。 “踏踏!” 正在这时,青辅区的买卖人许鹏,迈步走了进来,并且顺手在私人冰箱中拿出了一瓶饮料:“念,我喝你一瓶水昂!” “六块。”顾念头都没回。 “……不是吧,我们昨晚刚刚并肩战斗过。”许鹏站在了她的身后:“请我喝一瓶又能咋?” “六块。” “要不我用药丸跟你换吧?”许鹏试探着问。 “……你信不信我举报你?!”顾念回过头,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转账,快点。” “行行!” 许鹏无奈地点了点头,还真就在手机上给对方转了六块钱。 这一幕都把任也看呆了。他最开始以为这俩人就是在开玩笑,但没想到顾念还真收了对方六块钱。 我靠,这姑娘也太抠了吧?!到底懂不懂办公室里的人情世故啊,人家卖假药的可是个“神医”啊,以后倒了不扶你,怎么办? “谢谢惠顾。”顾念收到钱后,美滋滋地说了一句。 “不客气。”许鹏顺嘴回了一句,弯腰坐在任也旁边:“你在等头儿啊?” 就在这时,顾念鬼魅一般地探过头,冲着任也问道:“总部答应给你分房了吧?还要解决你爸爸的医疗保障问题?” “哦,闫总主动提的,我还没答应呢。”任也翘着二郎腿,吹牛皮似的回道:“这事儿有待商榷。” 听到这话,顾念磨了磨银牙,气得捶胸顿足:“不公平!就很不公平!为什么我没有这种待遇?我在星门里,那也是要拼命的呀!” “这不一样,任也属于是半路出家,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星门,危险系数比我们大多了。”许鹏表情呆呼呼地说道:“说实话,只要头儿让我卖药,我是很满足的。” 顾念翻了翻白眼,没再搭理他,只突然冲着任也问道:“……喂,亲爱的战友,你有星源嘛?” 任也突然一怔:“干嘛?” “我有两张自己画的魔术符,你要买不?”顾念似乎比许鹏要做买卖的执念还深:“一张可以施展火球术,一张可以变出信鸽,充当斥候的作用,很炫酷的,你要不?” 这场交易来得太突然了,任也有些懵。 “老板,你目前没有职业传承,这行走江湖,要有一技傍身呀。”顾念抬臂间,两张魔术符已经出现在了她手里:“来两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拉倒吧……!”许鹏嗤之以鼻地指着魔术符:“买它,都不如在我这儿买点毒药。这东西花里胡哨的没什么用,你就买我那种全家暴毙的剧毒,瞅准机会投下去,一窝保管躺得整整齐齐。” “哎,你找打是不?”顾念瞪着大眼睛看向许鹏:“有没有先来后到的觉悟?” 任也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眨眼问道:“你俩是不是觉得我缺心眼啊?什么都不懂,可好骗了?” “没有,没有,我主要是替你的安全考虑……。”顾念摆手。 任也思考了一下,指着两张魔术符问道:“那你想卖多少星源啊?” “最多一块两张,最多了!”许鹏急不可耐地劝了一句。 姑娘思考一下:“算了,一块一张吧。” “行,那我来两张。”任也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一样,抬臂时,手里已经多了两块星源。 这些意外财产都是他从牛头梗身上抢来的,而且人家顾念这几天保护妹妹,没少遭罪,所以他决定照顾一下对方的生意。 交易顺利完成,任也的意识空间内多出了两张魔术符。他在想,这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带进清凉府星门。 顾念美滋滋地接过两块源后,俏皮地站起身,做了一个魔术师的退场礼动作:“谢谢老板。” “不用谢了,我拿瓶水喝。”任也笑着回道。 “老板给六块,谢谢。”顾念一双小手交叠地放在身前,俏脸满是微笑地回道。 “大哥,两块源啊,我喝瓶水都不行嘛?!”任也惊了。 “六块,谢谢。”顾念依旧微笑。 “太抠了没朋友!” “从小穷惯了,您见笑。”顾念抱拳行礼。 “靠!” 任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抠的人,他在离开办公区时,特意冲许鹏问道:“她……她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嘛?” “……唉,慢慢你就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了。”许鹏摇头叹息,很押韵地说道:“她把微笑都留给了单位,所以我愿意在她那里消费。” …… 下午,任也跟随着黄维,一块来到了多多的宠物乐园。 进了闫多多的办公室,三人寒暄完毕后,便各自落座。 闫多多穿着一套白色的小西装,翘着二郎腿,脸上露出一副我是花美男的傲娇表情:“任也,你还有多久进入星门?” “明晚八点进。”任也看了一眼表:“现在还有……差不多三十个小时。” “嗯。”闫多多若有所思地点头。 任也搓了搓手掌,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哦,对了,闫总,我这次是可以带另外一人进入的,咱们单位选好了嘛?” “这个一会再说。”闫多多摆了摆手,脸色认真地问道:“我看了你的星门内容报告,你多次提到,在清凉府星门中,有一个疑似玩家的存在,而且对你没有恶意?” 任也愣了一下:“对,是我的爱妃。我怀疑她是玩家,不过没什么证据……。” 黄维听到这里,立马插了一句:“不过按照任也的叙述内容来看,他能在静心殿成功击杀徐老道的力身,是因为复刻了王妃的大招,那这王妃的战斗力有点过于强悍了。如果是玩家的话,我觉得这有违星门的平衡机制。” “不不,你没注意一个细节。”任也摆手:“王妃亲口跟我说过,她教给我的那个聚魂之术,她自己暂时是用不了的。我问她是什么原因……她回答得很笼统,只说是星门的一种压制。” “那为什么你能用?”黄维不解。 任也如实回应道:“御笔的能力,是可以复刻出现在此星门中的一切神异,但不代表,我能把这种能力发挥到最强。简单来讲,我只是学了皮毛,你懂吗?” 闫多多一点就透:“王妃自己用不了,是因为她若使用这种禁术……会强到被星门压制。而你不一样,你只是学到了她三成,甚至可能不到一成的功力?” “对,就是这个意思。”任也点头。 “那就奇怪了。”闫多多的表情竟然有些震惊:“如果她是玩家,那根本不可能这么强。清凉府星门的邀请机制已经非常清晰了,它只邀请普通人,或是一阶的无序传承玩家……简单来讲,这就是一个潜力无限的一阶星门。可你要说,王妃不是玩家……任也的直觉又很强烈。” 任也思考再三:“您的意思是?” “你这次进去的首要目标,就是试探出王妃的身份。”闫多多皱眉看向她:“我有预感,争取到她,你赢的概率会大很多。” …… 清凉府星门中。 莲儿来到王妃寝宫,轻声冲婢女雪儿说道:“请姐姐通禀一声,我有要事要见王妃殿下。” “抱歉,殿下已经离开数日了……。”雪儿微笑着摇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二章 或许有一位门眼者 办公室内。 三人聊到了关键点,黄维思维发散,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了群子,刚准备来一根,就看见了闫总幽怨的目光。 唉,他不喜欢群子,真是一件遗憾的事儿。 黄维默默的又将烟揣进了兜里,轻声分析道:“任也拥有‘王令’的身份特技,可以策反两名玩家,并吸收进自己的阵营。现在歌姬的身份牌已经被我们拿到了,把她从朝廷阵营变成怀王阵营,需要占用一次特技。所以,剩下的一次,你要慎重使用。我个人觉得,在没有分清王妃是敌是友前,你不能暴露这个底牌。” “我赞同老黄的意见。”闫多多微微点头:“这个星门的核心玩法是阵营对抗,王令的作用,要大于镇国剑和御笔。” “明白。”任也听着二人的分析,再次说出了一个担忧:“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 “什么?”闫多多优雅地端起了茶杯。 “你们看哈,拥有歌姬身份牌的玩家,已经被我击杀了。”任也好奇地看着他们:“也就是说,柳玲儿的这个角色,已经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那我再带一个人进去,激活了歌姬的身份牌,那会发生什么?柳玲儿不会又复活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等于柳玲儿开局就暴露了玩家身份……这还怎么玩?” 经验丰富的闫多多,手指轻敲着桌面:“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给出的报告,我已经很详细地看了几遍。清凉府这个星门,世界观非常庞大,整个王朝更迭,历史走向,以及这个星门中的‘原住民’,都像是一个高位格星门破碎后,产生的小世界,它应该不会出现这么愚蠢的bug。” 他说了很多专业词语,任也听得有点懵:“什么是高位格星门?什么又是破碎后的小世界?” 黄维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解释道:“相传,在古老到无法追溯的时代里,星门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内部空间没有边际,浩瀚到无法估量。但不知道为什么,完整的星门破碎了,形成了无数个庞大的空间碎片,我们把这些碎片叫做高位格星门。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这些高位格星门再次碎裂,最终形成了现在的星痕之门……内部空间大小不一,大多数的文明遗迹也都是残缺且破损的,只有通关任务是相对完整的。所以,像清凉镇这样拥有王朝历史,世界观相对完整的星门,是非常少见的,是以闫总判断,它是一个高位格星门碎裂后,产生的奇异空间,内部传承也必然是非常稀有的。” 任也消化了一下,忍不住再次问道:“你们做出这些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积累。”闫多多插手看着他:“就拿守岁人来讲,各职业传承玩家都在游历着不同的星门,他们的经历,收集到的信息,会以报告的形式汇总到总部。慢慢的,我们就能推测出一些真相。当然……我们还有很多特殊职业的大佬,专门负责研究星门。” “哦。” 任也缓缓点头:“那现在还有高位格星门嘛?” “四阶以上的星门,都被称之为高位格星门。”黄维立即说道:“比如我们总部的朱雀……。” “咳咳。” 闫多多见黄维一吹牛批,就刹不住车,顿时不满地咳嗽了两声。 黄维尴尬地挠了挠鼻子,立马含糊着说道:“等你真正成为守岁人,慢慢就都明白了。星痕之门的事情太过庞大,复杂,我就是坐这儿跟你讲一个月,也讲不完。你就记住,星门极少会出现bug,如果有,也很快就会被修复,所以你不用担心柳玲儿的事儿。” 任也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黄维笔记上看过的一些信息:“修复?!你是说门眼者嘛……?” “对,门眼者。”闫多多秒懂任也的意思:“门眼者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星门世界出现偏差。清凉府,肯定也有一位门眼者。呵呵,说不定,你们这些玩家在对抗的时候,做任务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暗中观察呢。” “他是以人的形态存在?”任也再次追问。 “不一定,门眼者是幻化无形的,这要看你星门中的背景是怎样的。灵异的,它可能是个鬼;宠物的,它可能是个猪……至于你这个星门,它大概率会是个人,而且是个智慧超然的存在。”闫多多对任也很有耐心,讲解得也很详细。 “如果我能傍上门眼,是不是就无敌了?”任也非常想走捷径。 “哈哈哈!” 黄维大笑:“它代表的是星门规则,存在的意义是维持平衡。说白了,你活儿再好,也不可能让它违规。” “哦!” 任也有些失望:“那我这娴熟的技术,就无从施展了。” 就这样,三人坐在办公室内,反复推敲着任也给出的信息,并且为一下次的进入,做了许多预案。 但说实话,这些预案都是“纸上谈兵”,因为星门内的玩法本就千奇百怪,再加上清凉府这个星门具有连续性,以及多次进入性,它的后续内容不可能让你轻易猜到的,不然现实世界的庞大组织,依靠着大量人才,还不将其彻底垄断了? …… 一直聊到傍晚。 三人一块去食堂吃饭时,黄维躲在厕所连抽了十二根群子,这个数量是非常准确的,因为任也站在外面一根一根查来着。 抽完之后,黄维的脸颊上就跟抹了一层粑粑似的,蜡黄无比。 “舒服了?”任也见他走出来,捂着鼻子问。 “……舒服,还得是群子啊。别的抽十二根,根本不过瘾。”黄维头发都在冒烟。 “你也没孩子,没老婆。”任也关心地看着他说道:“在买份保险吧,写我名。” “你跟黄哥好好处,等我老了,什么都是你的。”黄维溺爱地摸了摸好大儿的脑袋,再次与他走进了食堂。 一进餐厅,任也就见到闫多多已经坐在了边角的位置,自己盛了一碗米饭,配着点青菜,正慢嚼细咽地吃着。 这种领导真的博好感。很多人天天声称自己与民同乐,但实际上吃的都是小灶,甚至喝的水都是单独配送的,毕竟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闫多多至少也是个地方大员级别的,很多人到了这个段位,都会和下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不过他没有,吃饭,聊天,都给人一种很平静,很优雅的感觉,而且还不是那种硬装出来的。 黄维和任也打了饭,坐在了闫多多对面。 “刷!” 闫多多一边吃着,一边拿起了一份崭新的资料,推到了二人面前:“你要的人总部同意了。” “是吗,这么快?总部有效率啊。”黄维非常高兴,一把拿过资料,翻开看了一眼:“对,就是这小子,京都第一精神病。” “啊?” 任也愣了一下:“什么人?是给我找的……?” “对,就是给你找的新队友,你们一块进入清凉府星门。”黄维扭头看向他:“你看看资料,提前熟悉一下。” 闫多多喝了口水:“他最晚明天早上到沪市。” “新队友,精神病?!”任也懵逼了,一把抢过资料看了起来。 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的青年男性照片,看相貌,至少有巅峰冠希的八成颜值。 照片下方,是详尽的个人信息。 “姓名:唐风。” “性别:男。” “汉族。” “年龄:23岁。” “职位:前京都黄阶守岁人,心理辅导专员,守岁人医院精神科专员(目前停职,处于自我治疗阶段。)” “劣迹:停职前,因与混乱阵营玩家,密谋抢劫京都皇城区的守岁人星源库未遂,而被内部处理,全单位通报批评,记大过一次。后,经京都守岁人纪律委员会判定,唐风因受传承职业的影响,精神状况极不稳定,念其潜力惊人,且没有真正造成恶劣影响,所以暂不开除,暂不追究刑事责任,决定观察其病情,再考虑是否重新录用。” “传承职业:未知(传承星门还未通关)。” “一阶段称谓:心理医生。” “……!” 任也粗略看了一眼这位唐风的个人信息,整个人脑子是乱的,表情是呆滞的。 “……为什么选他?”闫多多表情也很古怪地看着黄维。 “就任也目前的叙述来看,玩家的传承能力在清凉府的星门中是无法使用的。”黄维停顿了一下:“但我觉得……到最终环节,这个限制一定会开放。我想赌一次,如果开放,唐风绝对是任也的一大助力。而且他的智商,您也是清楚的……。” “别扯淡了,我觉得你在报复我。”任也扭头看向黄维:“一个要抢劫自己单位金库的人,你跟我谈智商?!而且我能给出的身份牌是歌姬哎!懂不懂什么叫歌姬,歌姬是个女的啊……你给我弄个大雕萌妹?” “你别激动,你不了解唐风的过去。”黄维认真地摆手:“他在整个京都,都是个传奇,而且也是唯一一个被总部许多部门,单独召见过的一阶守岁人……。” “是tm传奇啊!跟混乱阵营的玩家密谋,抢劫自己单位的星源库,最重要的是……那个沙碧混乱阵营的玩家也能相信。”任也崩溃了:“……我只想要个正常的女人啊!正常的!” …… 京都。 一处高档住宅小区内,一家四口正坐在餐厅吃饭。 “爸,我要出差。”左侧,长相帅气的唐风开口。 “你不是停职了嘛?”旁边的儒雅中年,端着饭碗问:“你们那破公司,这是又活过来了?” “嗯。”唐风微微点头,双眼纯真:“爸,你借我十五万吧。” “你借那么多钱干嘛啊?!” “借钱能干嘛,花呗,挥霍呗,装逼呗。”青年淡淡说着自己朴实无华的理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三章 新队友 餐厅内唐风一句话,令全家都沉默了。 年仅八岁的弟弟,目光灵动地看了一眼父母,弱弱地问道:“大锅,装什么逼,需要十五万块?” “多吃青菜。”唐风用公筷,笑眯眯的给弟弟夹了两条菜叶子。 “我不喜欢吃卷心菜。”弟弟不满。 “不吃菜,还有拳头。”唐风目光直白地看向了弟弟。 “……!” 弟弟默默地低下头,委屈巴巴地吃着卷心菜。他不清楚别人的大哥,是不是说话算数,但自己的大哥,一向一言九鼎,说揍他就揍他。 “没有,不借。”儒雅的老爹,脸色不太好看地拒绝了儿子的借贷申请。 一时间,家庭氛围显得有些沉闷。 唐家是京都本地户,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顶级豪门,大财阀,但也处于精英阶层。 唐风的爷爷当过官,而且积极响应号召,生了五个儿女。唐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哥一姐,下面有一弟一妹。 唐家五个兄弟姐妹,混得都不错,要么从事金融行业,要么从事娱乐产业,而且特别团结,不管是谁在低谷,兄弟姐妹都会拉帮一把。 前些年,唐父很辉煌,在兄弟姐妹中也是拔尖的存在,连续投资了几个电影产业,短剧公司,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但这人呐,一太顺就容易飘,再加上他近几年岁数也大了,连续搞了几个骚操作,令资产大幅度缩水,长期持有的一些股票也常年一片翠绿……属于是人生低谷了。 唐风是守岁人这事,家里的人并不清楚,因为这个身份是不对外公开的。他表面职业是一家贸易公司的文员,但去年十月份,因心理有些问题……被停职了。 餐桌上,唐风眼神充斥着不解:“为什么不借?我可是你儿子啊。” “找个工作,入职前,还得管我要十万块送礼,一个月薪五千的职位,每个月我还得倒贴两三万。”唐父放下汤碗,很认真地说道:“你给我这个待遇,我也可以当你儿子。” “你为什么不尊重自己,这种玩笑随便开嘛?”唐风貌似很传统,斜眼看着老爹:“而且,这钱我会还的,我会还的……!” “拍x贷,度x满,实在不还行,校园果贷。金融产品这么多,总有一款适合你。”唐父拿着纸巾擦了擦嘴,阴阳怪气地说着。 就在这时,旁边风韵犹存,长相美丽的母亲说话了:“哪有爷俩这么聊天的呀?传出去都让人家笑话。小风很久没工作了,你就借给他嘛……现在年轻人之间交往,确实花销很大的,这口袋里没钱,容易自卑的。” “自卑?你是不是听不懂他说的话啊,他说要借钱去装逼。”唐父有些激动地看着老婆:“你惯着他,那你给吧。” “我哪有钱啊。”母亲一听这话,很真实的不劝了。 “我有个聚会,谈个新项目,今晚可能在老刘那儿打牌了。”唐父扔下一句,转身就走向门口。 餐桌旁,唐风直勾勾地看着老爹背影:“爸,你确定你不借是吧?” “?!” 唐父愣了一下,慢悠悠地转身看向他:“你不会要抢我吧,偶像?!” “呵,行。”唐风神经质地笑了一下。 “咣当!” 门开,唐父离去。 餐桌旁,老妈看了一眼大儿子:“我一会给你拿三万块钱,你省着点花,家里最近也不好……” “不用,我不吃嗟来之食。”唐风抻着懒腰站起了身。 “?!” 老妈愣了一下:“儿子,你最近有约心理医生嘛……你的那个情绪……?” “我健康得很!!!”唐风像是被踩了猫尾巴,有点生气地说道:“我是正常人,你不要暗示我不正常。” “……行行行,那你正常地坐下吧。” “不了,我出去见一个同事,顺便聊聊复职的事儿。”唐风扔下一句,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家门。 旁边,小儿子吸了吸鼻涕,摇头说道:“妈妈,你把三万块钱给我吧……大哥这个号废了,以后全力练我吧,我扛得住。” “你确实欠揍。”老妈瞪了他一眼。 …… 沪市,晚上九点多。 黄维开车载着任也,驶向了青辅区。 “你确定这个唐风靠谱?!”任也第一百零八次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常规的队友,可以保证下限,但唐风能决定上限。”黄维笑着说道:“慢慢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做了。” 任也停顿一下又问:“唐风的神异能力是什么?” 黄维神秘一笑:“暂时保密。” “切~一个精神病能有多强?”任也嗤之以鼻:“心理医生?一听这个阶段称谓……就没什么亮点。” 黄维没理这茬,只轻声问道:“你要去哪儿,跟我回单位?” “不了,今晚回家住。”任也摇了摇头:“哦,对了。明天你来我家吃个饭,叫上许鹏,顾念……我爸邀请你们。” “好。”黄维一口答应了下来:“那我先送你回家。” …… 京都,一家会员制的私密会所内。 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坐在包房里,正在聚会。 人群最中央,唐父吸着香烟,在一众朴友面前,显得非常活跃:“这里有剧情演绎,角色扮演……小妹妹清一色的接受过表演培训,主打的就是一个动人演技。各位老板,今晚一人必须投资两亿哈,咱们玩好,玩透。” “老唐,这两年你不好,多了我也拿不出来。”不远处,一位五十多岁的胖子,低头吃着果盘,话语简短地说道:“你那个项目算我一成,我投了。” “哎呀,玩着呢,不谈这事儿。”唐父笑着摆了摆手,却很从心地说道:“这样,明天我让公司小张把项目资料给你发过去。” “不用发。我投的是朋友,是三十多年的交情。”那胖子举起酒杯,冲着唐父眨了眨眼睛。 其余朋友也没多说,或者冲老唐举杯,或是冲他点了点头。 三言两句,正事敲定,老唐开始吩咐人上主菜。 不多会,一群环肥燕瘦的美女,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 但是,这群美女刚一坐下,老唐突然发现这里面混着一个“熟人”,他坐在了那胖子旁边,熟络地喊了一声:“刘叔,我陪你啊!” 没错,这个人老唐太熟了,晚饭就是和他一块吃的。 “唐风,你怎么来了?”胖子叔叔的手刚搭在姑娘腿上,一抬头却看见了唐风,吓得立马触电般缩了回来。 “没事儿啊,好久没见了,我来看看你们。”唐风非常正常地坐在胖子叔叔旁边,咧嘴一笑:“没叫您儿子小汉,我大哥一块过来玩啊?我也想他了……。” 话音落,室内二十多人都安静了,纷纷向老唐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老唐懵逼了,迷茫了,看着儿子尴尬得用脚趾都能抠出来一座长城了。 “呵呵,老唐,你经常带……带小风一块过来玩啊?”胖叔叔脸色涨红,非常拘禁地看着自己发小。 屋内的这群人,全是跟唐父相识多年的老友,大家本想放松一下,可现场却来了个观察员,而且还是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子。 这叫什么事儿啊!叔侄之乐?共同战斗? “董叔叔,阿姨挺好的吧?上个月我俩还发微信来着,让我去家里吃饭。”唐风看着另外一名瘦弱的男子,一边熟络地打着招呼,一边吩咐着旁边的姑娘:“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啊?给我董叔倒酒啊,骰子摇起来,小狐狸的衣服穿上啊……!” “哦哦哦哦哦!” 姑娘听清楚了这群人的关系后,惊愕得宛若大鹅一样,双手哆嗦地倒起了酒。 “你!” 就在这时,唐父蹭的一下站起身,额头青筋暴起,但最终还是温柔的冲着儿子说道:“你公司也在这有商务宴请啊?来来,你出来,正好我有点事儿和你说。” “我想跟叔叔们喝一杯,不然没礼貌啊。”唐风拒绝。 “……等会喝,你快来!”唐父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那行,各位叔叔,你们先坐哈,我出去看看情况,看一会是不是还回来继续喝。”唐风微笑着冲众人打了个招呼,这才迈步跟老爹走了出去。 …… 一分钟后。 走廊外,唐父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问道:“你要干什么?!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借我十五万。” “我借你十五个大嘴巴……!” “算了,不借了,我进去喝酒。”唐风的行为逻辑没有一点毛病。 “你等会!!!”唐父几乎是攥着拳头吼道。 唐风转身:“借不借?” “借,你赶快消失!”唐父指着出口:“你本年度最好不要再出现了!” “现在就转。”唐风谨慎地说道:“老借贷账户。” “……!” 唐父咬着牙,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一个金融软件,熟练地找到一个名为“上辈子亏欠”的账号,果断转了十五万。 叮的一声。 到账了。 唐风微笑地看向父亲:“那您玩好,我先走了。” “刷!” 唐父没搭理他,迈步走向包房。 “喂,老爸!” 就在这时,唐风突然喊了一声。 走廊的灯光下,唐父回头,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我要是真消失了,再也不出现了,你会想我嘛?”唐风龇牙问。 “……你踏马省着点花,现在股票比韭菜都绿,老子不比从前了。”唐父停顿一下,话语温和了几分。 “嗯。”唐风点头。 父子交流,点到为止。 老唐迈步走进包房,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很兴奋地要求道:“对,御用的小野马……快快,让她进来,有些等不及了。” 走廊出口,唐风站在楼梯间内,突然呢喃了一句:“这么大岁数了,心脏也不好,还这么放纵自己。唉……我帮帮你吧!” 话音落,唐风抬起胳膊,啪的一声打了个指响儿。 室内。 “刷!” 原本很兴奋,很急迫的唐父,突然感觉大脑一阵眩晕,浑身冒出虚汗。 只一瞬间,他刚才强烈到几乎无法自制的欲望,竟然没了,似乎被抽走了…… 嗯? 老唐扶着脑袋扭头,双眼划过屋内的一众美女,竟然心里产生了抗拒,甚至是厌烦的情绪。 “嘿嘿!” 唐风一笑,乘坐电梯来到楼下,直接拨通了联络人的号码:“喂,你就是闫多多嘛?” “你谁啊?” “我,京都待业守岁人,第一心理医生,密谋抢劫星源库的谋划者……!” “你跟我说话,最好别犯病。”闫多多无奈且无助地打断道:“明日最晚上午十点,你得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请你告诉我的新队友,这次……我带他飞!”唐风非常认真地回了一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四章 有奖灵感征集 第章 次日,早上九点半。 距离任也再次进入星门,已经不足十二个小时了。 “起床了,跟我买菜去。” 老爹破锣一样的喊声,在客厅响彻,任也睁开酸疼的眼睛,习惯性地迎着窗外刺眼的阳光看了一眼。 暖风吹拂,阳光明媚,又是一日好时光。 在床上抻了个懒腰,任也打着哈欠下了床,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刷!” 任庆宁宛若幽灵一样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穿着非常卡通的睡衣,赤着脚,一头秀发拱得跟鸡窝一样:“我先用,你排队。” “记得冲水。”任也肩膀靠着门框,半睡半醒地提醒了一句。 “我就不冲,臭死你。”任庆宁习惯性的与他斗嘴,揉着眼睛走进了卫生间。 厨房内,老爹端着一碗甲鱼汤走了过来,话语简洁地冲任也命令道:“干了。” “……我跟老黄他们说了,今天来家里吃饭。”任也伸手接过,一口气便喝光了甲鱼汤。 汤汁流过喉咙,滋润着食道,只一瞬间,任也就有一种浑身舒泰之感。 “收拾一下,我们一块去买菜。”老爹充满油渍的大手,接过汤碗,依旧惜字如金,依旧表情木讷。 这一整个早晨,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小的时候。 妹妹在争着用洗手间,老爹叮叮当当的在厨房做着早餐,而任也站在客厅排队,睡意朦胧。 这种熟悉的感觉真好。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兄妹俩人洗漱完毕,跟着老爹一块下了楼,去了旁边的小市场买菜。 昊华农贸市场,一如任也记忆中的模样,地上到处都是脏水,空气中泛着咸咸的海鲜气味儿,周遭墙壁老旧,天棚是敞开的,能直接看见阳光。 多少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样,一点都没变。 任庆宁穿着一条热裤,露着两条大长腿,纤细的胳膊上挂着一个小菜篮,正在跟大爷大妈砍价。 不远处,老爹买了一点排骨后,与任也并肩而行。 “哦,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任也突然想起了什么,顺口问道:“你和编辑搞的那个古风小说,后面改的怎么样了?跟我讲讲。” 任大国怔了一下,轻声回道:“后面的剧情大改了……我加重了情感输出,改成了一个讲述父爱的故事。老徐和我聊了,我俩认为这个剧情一定能爆。” 任也眨了眨眼睛:“后面的剧情走向、设定,都改了?” “嗯啊。”老爹扶着眼镜点头:“都改了,推翻重写。” “哦。”任也笑着回道:“那就祝你,早日成神,不再扑街!” 老爹傲然回道:“成神是一定的,你爹有这个实力,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也许是六十岁,也许是八十岁。” “呵,我信。” 话音落,父子二人追着任庆宁走去。 其实,老爹被那个说谎者测试了之后,任也就不再怀疑他跟“玩家”这俩字有关系了,毕竟人家守岁人是专业的。他之所以问老爹后面的剧情走向,纯粹是出于一种很好奇的心态。 原先这俩故事的脉络太像了,而他马上又要进星门了,所以想问问老爹后改的剧情,看双方的“灵感”会不会继续撞车。 但没想到,老爹和徐编辑已经将故事大改了。 这才对嘛,偶然的灵感撞车是正常的,但一直撞,那就属于灵异事件了。 …… 时近中午,一家三口买完菜返回。 老爹去了厨房忙活了起来,而任也则是跟着妹妹一块进了房间打游戏。 这也是家里的保留节目,每次逢年过节,家人团聚,都是老爹张罗一桌好菜,兄妹两个人躲在屋里,一边玩,一边等着。 不算大的显示器,连着ps5,二人正在玩着一款合作类的单机游戏,身边放着不少零食,还有肥宅快乐水。 任庆宁俏脸迎着阳光,表情凝滞,娇躯随着游戏手柄的操作,轻微的左右晃动,好像整个身体都在跟着使劲一样:“喂,喂……你先不要莽啊,等一下嘛……!”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一块弄它就完了呗。”任也打得额头冒汗,不停地催促道:“你一会大跳,我控住boss,你就开大。” “我开个屁哦!”任庆宁不满地嘟囔道:“打游戏,你要动脑子啊!规则,规则你搞清楚了嘛?!” “快,快……给我加血啊。”任也急了。 “加个屁啊,我没蓝了。你真是个蠢货呀!完了,完了……!” “刷!” 二人呼喊间,显示器黑屏了,俩人全挂了。 “嘭!” 任庆宁脾气暴躁,气得抬起大长腿,一脚丫踢在了任也脸上:“你怎么不动脑子呀?蠢得流口水……这是机制类游戏,好不啦?你要熟读规则,没搞清楚规则之前,莽是没有用的啊。boss属性碾压,懂不?” “咕咚!” 任也仰面躺在地上,扔掉手柄,开始摆烂:“它有些规则是不清晰的,读个毛。” “笨!” 任庆宁拿起肥宅快乐水喝了一口,她虽然学习成绩不咋地,但却好为人师:“人家游戏公司,研发一款游戏,可能要花五六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不清晰?!是你自己马虎,没有在细节中找到规则设定……任何一款游戏想要玩得好,都不在操作,而在揣摩设计者的思路,懂伐?” “揣摩设计者的思路?” 任也被她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了星门。这个超现实的“大型神异游戏”,肯定也存在设计者吧...:“你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多。” “切~看姐姐一个人通关。”任庆宁哼了一声,继续全神贯注地玩了起来。 “踏踏!” 脚步声响,老爹从外面走了进来:“鱼蒸上了,我有点事,要麻烦你们两个。” “什么?”任也回头。 “刷,刷!” 老爹拿了两页稿纸,分别递给了兄妹二人,笑着说道:“我不是把那个古风题材的小说改了嘛,变成一个讲述父爱的故事。这么多年了,我含辛茹苦的把你们养大……我很想听听自己在你们心里是什么形象,你们对父亲有着怎样的感觉。先说好哈,可以提意见,也可以批评……但我也可以打人。” “不写。”任庆宁撇着小嘴:“这些想法是能写在纸上的嘛?写出来的想法,能是真正的心里想法嘛?” “有奖征集灵感,一千字五百。”老爹开价。 “嗖!” 任庆宁二话没说,直接将稿纸拿过来放在了白嫩的腿上:“这活我接了。” “我有空写。”任也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老爹的这种操作不算是罕见,以前他也经常征求兄妹二人的写作意见,所以他回答得很敷衍。 “一周哈,一周内给我。”老爹擦了擦油滋滋的手掌:“行,你们玩吧。任也,给你同事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多久到。” “好。” 任也每次回答得都很敷衍,但每次都会按照老爹说的做。 写作是一个非常孤独的工作,尤其在没有什么读者的时候,会很迫切地需要其他人的认可。任也收了稿纸,折叠好放在兜里,起身准备去给老黄等人打个电话。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好像来了。”任也猛然起身,跑到客厅,打开了房门。 “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东西,一点小意思。”老黄提着一些礼品,龇牙递给了任也。 “我很穷,不要介意哦。”顾念递过来一个肩颈按摩仪,这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但也能看出来她很用心,知道自己老爹长时间伏案,肩颈不好。 任也看着大长腿,心说,这个女人对自己不错,是可以“深交”的。 “我带了两副药,保证叔叔吃了之后……。”许鹏提着两副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中药,憨批兮兮地说道:“吃得好,这两幅不要钱,但后面……。” 人家送礼都挑吉利的买,许鹏送礼整中药,这都什么几把人才啊。 “呵,改天我买点速效救心丸,给叔叔和阿姨送去。”任也回答得也很礼貌,招呼着众人:“来吧,进来吧。” “嗨,你们好。” 任庆宁从屋内跑出来,冲着大家打了个招呼。 “好好。” 三人迈步进屋,与老爹和妹妹聊了起来。 …… 沪市,多多的宠物乐园。 闫多多坐在藤椅上,轻轻放下电话,表情平淡地嘀咕了一句:“真没有眼力价,吃饭竟然不请我?!”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沙发上坐着的唐风。这货是刚刚赶到沪市的,穿着一套非常奢侈的定制西装,腕子上还戴了一块至少价值十几万的表。 逼范外露,需要打压一下。 二人稍稍对视,唐风眼里充斥着许多不服和桀骜。 闫多多缓缓收回目光,也没再多说,只把桌上的资料扔了过去:“你看一下。” “哦。” 唐风点头,学着闫多多的模样翘起二郎腿,低头开始扫视清凉府的资料。 大约五分钟后,唐风惊诧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要给我的身份牌是歌姬,一个女的?你们让我扮演一个女人?!” 闫多多貌似淡定地看向他,但心里还是担心对方有抵触情绪:“你有意见嘛?” “我没有意见,我只是很兴奋!”唐风双眼明亮:“太刺激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五章 一位父亲的嘱托 下午三点多钟,任家。 老爹从厨房中端出最后一道菜,大声呼喊:“来吧,来吧,可以上桌吃饭了。” 狭小的客厅内,任也招呼着黄维,顾念,许鹏:“行,别聊了,吃饭吧。” “我真的快饿晕了。”顾念也不矫情做作地推让,只雀跃地站起身,满眼都是小星星地看着餐桌:“这么丰盛啊。叔叔,您这手艺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水准了。” “什么大厨,一点家常菜而已。”老爹不善于言语表达,只不停地招呼道:“都别客气,坐坐。哦,对了,黄队长,您要喝点嘛?” “可以啊。”黄维缓缓点头:“咱们随便喝一点。” “好,我陪你。”老爹摘掉围裙,从狭小的酒柜中拿出了两瓶飞天茅台。 任庆宁看到后很惊讶:“呦,今天这么大方呀,把过年都舍不得喝的酒拿出来了?” “这不是家里来客人了嘛。”老爹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便开始给黄维等人倒酒。 这两瓶酒放在家里有十多年了,老爹跟兄妹二人说,这是一个好朋友送的。但实际上,那几年正是兄妹二人需要补课的阶段,他手里没钱,就非常想给一个出版社写专栏稿,干干兼职。 一狠心,他咬牙买了两瓶茅台,在出版社门口足足等了一下午,但没想到人家管事的根本没看上,只在车里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专栏稿根本没人看,坑位都是留给领导关系的,你就别花心思了。” 兼职没干上,倒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俩孩子补课被耽误了。 成人社会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你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让儿女站在公平竞争的起点。 这些年,在兄妹二人长大的过程中,老爹在心里留下了很多遗憾,只是他从来不说而已。 菜肴上桌,酒倒满,一群人弯腰坐了下来。 “大家……!” “叮咚!” 任也还没等说完开场白,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谁呀?”任庆宁问了一句。 “是我,闫多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靠,领导来了。”许鹏愣了一下,呆呼呼地看着黄维问道:“你请的啊?” “我有病啊?!”黄维翻了翻白眼。 说话间,任也一家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走廊内,闫多多穿着白色西装,唐风穿着黑色西装,俩人跟个黑白无常一样,拎了一大堆礼品。 在其身后,两名穿着灰色制服的搬运工,正扛着一个硕大的纸壳箱子问道:“放在哪儿?” 任也惊了:“这……这是干什么啊?” “介绍一下,唐风,你的新搭档。”闫多多让开了身位。 唐风的脸上泛起温文尔雅的笑容,非常矜持地伸出手掌:“你好任也,鄙人唐风,初次见面,准备了一些薄礼,不成敬意。” 任也木然伸出手掌,跟对方握了一下:“你……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我的家教告诉我,去别人家做客,要准备礼物。”唐风在这一刻的表现,甚至比闫多多还要优雅,还要内敛。 “他有钱,你不要,就是不给面子。”闫多多很小声地劝说道:“不给面子就会犯病……精神病逼王是这样的,理解一下。” “行……行吧,你们进来吧,东西放在这儿就行。”任也让开身位,指了指客厅内的空位。 屋内众人,都被唐风的“豪气”给惊呆了。他给所有人都买了礼品,女孩是一人一套高奢化妆品,男孩是一条至少价值三四千的腰带。 就连老爹的礼物他也准备了,一张四千多块钱的电竞椅,而且明显是从店里刚拉来的。 客厅内,任庆宁推搡了数次后,还是被强迫着收下了礼物。她呆呆地看着唐风,轻声在任也耳边说道:“老哥,这种朋友……你要多交呀!” 金元开道,礼物交友。 一时间,屋内的主角变成了唐风,大家纷纷向他表示感谢,赞美的话络绎不绝。 最开始,唐风还能保持正常的与大家交流,但当他看见任庆宁时,眼神却瞬间呆滞了一下。 任庆宁今天在家,穿着打扮非常随意,上身穿了一件很二次元的宽大t恤,却难掩凹凸有致的身段;下身一条热裤,配着一双白色的高筒袜,袜筒堆积在纤细的脚脖处,让其更显身材高挑。 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透亮,额头处别着一个可爱的粉色发卡,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青春气息。 单论长相,大长腿顾念和妹妹庆宁,属于伯仲之间,不过两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一个是令人怦然心动的御姐范,而另一个则是青春靓丽,可以秒杀一切二次元的纯爱战士。 巧了, 世间美女千万款,我就喜欢这一版! 唐风的个人审美,对任庆宁这类型的姑娘,是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他感觉自己要犯病了,一股强烈的欲望从心底升起,直冲脑门。 “来吧,来吧,大家都坐吧。”老爹再次喊了一声。 唐风强迫自己回过神来,脸上泛着僵硬的笑容,与大家一块落座。 闫多多脱掉西服,主动看着老爹说道:“我这个岁数,得叫您一声叔叔了。您是东道主,讲两句吧。” 领导一开口,桌上便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了东道主,只有唐风眼神略显病态地盯着庆宁,并且好像还很痛苦的样子。 “好,那我讲两句。” 老爹端着酒杯起身,扭头扫过桌上众人,声音沉稳却有力:“老实讲,我其实不太清楚,你们究竟把我儿子从监狱里放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我也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我不能问,而且你们也不会说。” 众人听到这话,都很安静。 “我呢,很早就离婚了。呵呵,平时的精力……绝大部分都放在了写小说上,这么多年,我没有给两个孩子很好的生长环境,也没有给他们优渥的生活条件。他们也比正常人家的孩子,要过得难很多。所以……我希望各位领导,各位小也同事,都能好好地照顾他。不论让他干什么,都请你们安全的把我儿子带回来。拜托了,我干杯。” 话音落,老爹仰面喝了杯中酒。 他做了一小天的菜,拿出了自己最好的酒,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话。 任也听完,双眼瞬间有些发酸。他其实是一个很难被感动的人,只有老爹和妹妹除外…… 闫总知道这话的分量,也很郑重地站起身回道:“您比我大很多,我叫您一声叔吧。任也即将要参与的工作,我确实不能多说。但我可以保证,他干的是正事,是值得钦佩的事儿!任也之前的案子,我也从来不认为他是错的,换我,我也会开枪打死那俩杂碎,甚至会更狠。作为这个事情的主导单位,我更可以向您保证……不论结果如何,任也从今天起就是自由的,他不会再回监狱了,我们也会竭尽全力,保证他的安全。” 这个承诺是有些重的,因为任也已经被判了刑了,要彻底取消他的刑事处罚,是需要多个部门协商的,手续非常繁琐。但闫多多还是毫不犹豫的主动答应了下来,或者说……从任也在同仁路的“面试”过后,他就已经认可这个小伙了。 男人交流,三言两句便好。 老爹重重点头,与闫多多喝了一杯后,家宴便正式开始。 一群人边吃边聊,氛围很活跃,老爹也不停的在加酒加菜。唯独唐风跟痴呆了一样,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任庆宁。 “小唐,多吃点。”闫多多可能察觉到他要犯病,不停地催促,且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给我克制一下,你的眼神都拉丝了!” “哦……!” 唐风脸色涨红地收回目光,表情呆滞地点了点头。 他有些后悔了,自己不应该在离开的时候,把亲爹想驾驭小野马的欲望抽走,因为这会让他自己的欲望变得不可控。 他真的已经很克制了,但双眼还是忍不住瞟向桌下。任庆宁正在与顾念聊天,白嫩的双腿交叠而坐,小脚丫轻荡着拖鞋,泛起啪啪的轻响…… 白色的高筒袜……她在勾引我! 不行,我要克制,我是有家教的,我是正经人! 初来乍到,不能丢人。 整个家宴期间,唐风的思维一直在犯罪和不能犯罪之间拉扯。他的额头全是汗水,身躯也抖动了起来。 饭吃完,任也又陪着大家在沙发上喝了一会茶。 就在这时,任庆宁起身,笑眯眯的冲顾念说道:“我去厨房给你拿个饮料……。” “谢谢。”顾念点头。 说完,妹妹迈步走向厨房。 卫生间门口,唐风双眼通红地甩了甩脑袋,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快别去想那些恶念了,这是不健康的,是下流无耻的……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尾随了过去。 他脑中的想法越来越具体,不受控制的想要脱口而出。 “刷!” 任庆宁走进厨房,唐风驻足站在了门口,表情极为挣扎。 “踏踏……!”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她出来了。 唐风猛然抬头,脱口而出:“我要强暴你!” 话说完,浑身都舒服了。 一抬头,任大国的脸颊浮现,他提着刚烧好的水壶出来,目光极为诧异地看着唐风。 唐风懵逼了。 二人对视,喝了不少酒的任大国,憋了半天问道:“孩子,一张椅子就提出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有点唐突啊?” “不同意……就算了。”唐风极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非常尴尬地走了:“我去个卫生间。” …… 湘江市。 一间很普通的住房客厅内,一位姑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眸呆滞。 客厅周遭的墙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合照。 照片是依次排列的,记录着岁月流转。画面中有一位女人在逐渐变老,而另外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姑娘,却慢慢长大成人。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再次进入星门了。 郭采儿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回到了她记忆深刻的家。 这里一点都没变,熟悉的景物,熟悉的陈设,与自己离家出走那天一模一样,唯独变了的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妈妈王红,已经被怀王在星门中杀了。 “……我……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郭采儿低着头,脸颊被长发遮挡:“我只是有点恨,有点委屈。都是人……为什么我的经历是这样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说那些话。”郭采儿痛苦地摇了摇头。 “啪!” 一滴迟来的眼泪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墙上,用皮肉生意赚钱把闺女抚养大的王红,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 她似乎也正在看着自己的女儿。 …… 晚上七点半,莲湖路88号。 去了至少六七次厕所的唐风,已经与任也一块坐在了床上。 “按照你说的,在星门里的样貌会变,那我们就要事先约定个暗号。”唐风思维严谨,但莫名很虚弱地说了一句, “有道理。”任也点头反问:“那你想一个吧。” “……披肩发,高筒袜,一看就很顶呱呱。”唐风才如泉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六章 刺激的第二幕 莲湖路88号。 一间相对较大的卧室内,闫多多,黄维,顾念,许鹏四人,都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唐词人,还有任也。 这一次,他不再孤单进入,而是有了新朋友相送,和即将共赴生死的伙伴。 刷! 时间到,两座星门自头顶浮现,流光溢彩。 “3!” “2!” “再见……朋友们!” 任也表情凝重,尽量平静的冲众人打了个招呼。 “再见,亲爱的战友们!如果我没回来,请把我的衣冠冢埋在无字碑下。” 唐风脸上泛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很轻松的冲大家摆了摆手。 床下四人,都表情郑重地抬起双臂,令两手指尖在胸前碰触,做出了一个房子屋顶造型的手势。这个动作是守岁人独有的行礼方式,意为守护。 “战友平安!” 四人轻喊。 “嗖嗖!” 倒计时结束,二人的身躯被星门吸走,彻底消失。 …… 冰冷,黑暗。 身体剧烈的麻木感袭来,大脑一阵眩晕,任也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睁开双眼。 赤色的幔帐,绣着腾龙的被褥,头顶的宫灯,这一切的景象是多么的熟悉…… 废了好大的力气,任也才扶着床面坐起身,他扭头看向了四周,瞬间认出来,这应该是“自己的寝宫”。 我这是……刚睡醒嘛?身体怎么这么酸疼,难道昨晚莲儿又轻薄我了?唉,真是个不知道节制的女人…… 揉了揉太阳穴,任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较为熟练地等待了一下。 果然,片刻后双耳之中又响起了那道空灵的声音…… 【开启神秘传承任务——第二幕《前朝公主墓》】 【背景介绍:清凉府中的一切暗流涌动,似乎都与一个墓穴有关。据传,那是靖国长公主的墓,它埋葬着许多故事,也埋葬着惊天的神异传承……】 【隐藏阵营激活:怀王阵营。】 【阵营重新划分:朝廷阵营,墙头草阵营,怀王阵营。】 【全阵营特别提醒:朝廷阵营中潜藏着一名老怀王安插的暗子玩家,这名暗子玩家正在伺机而动。】 【你的底牌:父爱如山岳一般沉重,你文武双全的父王,早知道狗皇帝大哥会有一天对你痛下杀手,所以很多年前便为你在朝廷安插了一枚暗子,这名暗子永远也不会背叛你。请尽快找到他,这将是你争取胜利的关键底牌。】 【此一幕激活特殊道具—王令:除去底牌暗子外,你还可以使用“王令”策反任意阵营的两名玩家,加入你的怀王阵营。但这需要人格魅力,被策反玩家要宣誓效忠。】 【主要任务:今夜子时正,会开放靖国长公主之墓,十一名玩家需全部进入,且不能带任何随行人员。你必须带领阵营成员,成功通过所有关卡。一旦失败,怀王阵营内的所有玩家都将死亡,通关难度:sss级。】 【主要任务:想办法在靖国长公主之墓中,找到镇国剑内丢失的“灵”。如果失败,你取得最终胜利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任务难度:ss级。】 【死亡规则:在公主墓的任何环节中,死亡都是常态,请大家珍惜生命。此幕中,玩家相互击杀时,不再掉落身份牌,任何一人死亡,所扮演的角色都将被清凉府星门彻底抹除。】 【特殊道具——易容道符:一位神秘且强大的老道士,留下的神异手段。它可以改变你的容貌,只可使用一次,容貌改变时间限定:五天整。(这是为了保护你们在公主墓中,不会暴露怀王府中的角色身份哦。)】 【全阵营特别提醒:通关公主墓的时间为五天整。景帝有令,怀王乃是开启公主墓的关键人物,入墓前,任何人都不可杀他。】 【离开倒计时:135:58:11】 【星痕之门祝福语:一切的隐忍,都是为了最后的复仇。现在,恭请怀王殿下开始造反。】 空灵的声音逐渐变弱,直到消失不见…… 任也幽幽地回过神来,本能在心里总结这一幕的大纲,仨字——就是干。 如果以现在的视角来看第一幕剧情,那之前的经历都是铺垫,这前朝公主墓才是真正的肉戏。星痕之门已经在近乎于直白地提醒,这一幕中,三个阵营将直接对抗,而且一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十一个玩家都必须要进公主墓,而且还不能带随行人员,也就是说……愣逼侍卫二愣,肯定带不了了;和自己有管鲍之交的莲儿,也带不了了。 这对自己来说,是武力层面和精身层面的双重打击啊。 不过还好,老怀王还是英明的,知道给愚蠢的儿子留下了一枚暗子。也就是说,在朝廷阵营中有个二五仔玩家,正在为自己工作? 可细想想,这个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啊,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来找自己呢? 难道,他是在这一幕才会知道自己的真正阵营嘛?上帝啊,佛祖啊,希望我猜的是对的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铁是个二逼无疑了…… 我已经带了一个精神病进来了,不想再要一个傻子了,不然真的带不动啊。 任也双腿酸麻地走下了床,抬头看了一眼花窗外,确定现在是白天,而且从太阳的角度判断,应该是早晨左右。 今夜子时才开公主墓,也就是说,还有十几个小时,可以做准备。 任也判断,星门之所以没让玩家进门就入公主墓,可能是想给大家一个准备的时间,同时……也在暗示着玩家们,可以趁着这个功夫,想办法确定自己的队友。 不过这个准备时间,对任也来说不是太重要。首先,他已经有了一名暗子队友,虽然暂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星门的提醒中已经明确说了,这个人是自己阵营的铁杆狗腿,根本没法叛变。 除了他,自己的策反王令也要被用掉一个名额,给唐风。 所以,任也现在最多只能拉一名队友,而这个队友的目标,他已经锁定了王妃。毕竟双方已经拉过数次的床帘了,有一定感情基础…… 这样一来,就是自己+唐风+暗子+加王妃,然后打所有人。当然,前提得是王妃愿意。 嗯?不对。 朝廷阵营的暗子,不会是她吧?不不不,什么叫暗子,那肯定得是藏着啊,王妃之前在大殿上,表现得过于亲近自己了,这个可能……被排除了。 至于这个打所有人的判断,应该也是没错的,自己怀王的这个身份,明显是阵营对抗的独赢位,不可能和其它两方共赢的。 一顿分析后,任也决定要再去一趟密室,看有没有关于前朝公主墓的信息,然后试探一下王妃…… “当啷!” 正在聚精会神地思考之时,一阵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 “殿下,您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任也抬头看去,见到莲儿手中的水盆掉落,像个孩子一样跑过来,嘭的一声撞进自己怀里:“您都不知道……我们……我们都以为,您醒不过来了!” “什么醒不过来?”任也好奇地问。 “殿下,您自那日在大殿前,压得朝廷党抬不起头后……已经足足沉睡了七天。”莲儿柔声说道:“我……我真的怕,您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话一出,任也瞬间愣住。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记忆,发现确实自那日大战后,他就没有新的记忆了。 我竟然睡了七天? 这是星门的运行机制嘛?玩家离开后,会自行沉睡? 那也不对啊,如果仅仅只是玩家沉睡,那开悟者门灵暴起杀人怎么办? 一时间,任也有些懵,没太想清楚这里的规则。 “二愣呢?他的伤怎么样?”想不通就不想了,任也很关地问起了愣逼侍卫的情况。 “哼,你都没问问奴婢怎么样!”莲儿有些吃醋。 “你还用问啊?这不是活生生,俏丽丽,美艳动人地出现在我面前了嘛?”任也顺嘴就来。 “殿下就会哄人……!”莲儿脸都红了。 “哈哈哈哈!” 二人正在打情骂俏时,一道爽朗的声音浮现。 “刷!” 愣逼侍卫,步伐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任也面前,并且倒地便拜:“二愣参见殿下。” “你好了?”任也见他壮得跟牛犊子一样,表情很欣喜。 “多亏了王妃,让雪儿姑娘送来两颗丹药,我吃下后,没多久便痊愈了。”二愣跪在地上,憨直地炫耀道:“我现在还能替王爷再战一回徐老道……!” “提那个老灯干鸡毛,晦气。”任也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立马搀扶二愣:“快起来,没事儿就好。” “哦,对了!”二愣站起身后,立马说道:“刚刚有一位喜乐宫的乐女,前来拜访殿下,我以为您还在昏睡,便出口打发了。但她让我给您带句话……也是很奇怪的话……。” “什么?”任也问。 “她说,披肩发,高筒袜,一看就很顶呱呱。”二愣口音很怪地模仿道。 “一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莲儿幽幽地评价道。 “快快,你把她带进来!”暗号对上了,任也立马摆手。 “那女子说,您要回一句,能展现才华的句子,她才愿意再来。”二愣如实禀告。 傻缺精神病,都这个时候了还整活儿。 任也气得牙根直痒痒,但还是回应了唐词人的拷问:“小西服,吊腿裤,一看母猪就抽搐。” “又是好奇怪的话。”二愣不明觉厉地嘀咕道。 “哎,对了,你等一下!”任也莫名僵住,很突然地问道:“你刚才说……也是很奇怪的话,这个“也是”从何说起呢?你还听别人说过嘛?” “您昏睡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加强戒备,有几次去了地牢。”二愣停顿一下:“您知道的,我耳聪目明,五感很强。那个蠢货刘纪善,似乎很悲愤……他每天晚上睡觉后,都喜好说一些梦话,而且与殿下有关。” “什么梦话?”任也追问:“你快详细模仿一下。” “殿下,属下觉得,这些话可能有些不敬……。” “但说无妨。” “好吧。”二愣先是提了一口气,然后突然闭眼,激动得直蹬腿:“沙碧怀王,我祝你……你爸上车必遇扫黄,你奶跳舞必遇流氓。” “?!” 任也咬着钢牙,嘴角抽动:“行,是个有文化的人,句子整得还挺工整。” …… 半刻钟前。 玩家郭采儿幽幽醒来,黛眉紧皱地嘀咕了一句:“全阵营特别提醒,我们朝廷阵营还有怀王的暗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七章 各方云动 怀王府外青州卫左千户府。 模样变幻成典雅少妇的郭采儿,身段高挑,头梳发髻,俏脸上涂抹着淡淡的脂粉,模样虽谈不上是倾国倾城之色,但也属美艳之姿。 她在清凉府星门中的身份牌是——哑女,铁杆的朝廷阵营玩家,在第一幕的任务中,她曾去过京都,暗中替朝廷准备进入公主墓的一些事宜,包括信息采集和道具收集等等。 七天过去,她再次醒来时,人就已经在怀王府了,并且脑中还多了七天的旅行记忆。 郭采儿是两年前成为的玩家,并加入了铃铛会,这一点王红也知道,所以她才会在“遗书”中提到,这个星门里,她是有两名现实队友的。 以及那句,“我是为了那个小崽子嘛?呵,我可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这话听着是有些倔强的,王红在第一幕中表现得那么激进,这究竟是不是为了女儿能赢,现在谁也无法证实了,毕竟人都嘎了。 郭采儿经历的星门也不算少,一般的常规星门,即使是具有连续性的,那在玩家离开后,星门也会“沉睡”,包括时间冻结,任务冻结等等。 简单来讲就是,你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进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但清凉府这个星门的机制却太复杂了,玩家在暂时离开后,时间竟然会正常流逝,所扮演的角色也会拥有新的经历,就只有任务会被冻结,且行动区域也会受限。 为什么会这样呢? 郭采儿隐隐猜测,这可能跟清凉府的世界观太过庞大有关。因为它的任务场景可不止有怀王府,还有前朝公主墓,还有京都,南疆等等,所以,这个星门世界可能与现实世界一样,都在稳步的向前发展,虽然可能有些地方是不完美的。 “踏踏!” 正在思考时,一个熟悉的男性身影出现。他的身材壮硕,足有一米八的个头,身披银甲,一脸的英气。 这人正是邢涛,纯爱战神,郭采儿的专属舔狗。 他在清凉府星门中的身份牌是——武夫,官职是青州卫千户,并且与“哑女”是一对夫妻cp组合。 这个设定,无疑戳中了邢涛的爽点,因为在他的角色记忆中,自己已经不止一次突突过郭采儿了,虽然没什么细节,但这绝对是一种精神上的愉悦。 就爽得很高级,具有朦胧感,可以无限脑补。 “……今晚子时就要入墓。”邢涛本想撩骚几句,但见郭采儿一脸凝重,便直奔主题:“我们得趁着这个时间准备一下。” 不是谁都能当舔狗的,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素质。 郭采儿慢悠悠地扫了他一眼,伸手从桌上拿过笔墨纸砚,轻轻写下了两行小字:“首要任务,进入公主墓之前,我们需要先找队友。” “我同意。”邢涛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弯腰坐在了椅子上:“但应该怎么找呢?” “贺先生去沪市之后,曾根据两个前置任务的线索,让老尹帮他在现实中寻找两名疑似此星门的玩家。”郭采儿一边思考,一边写道:“老尹死后,事情还在继续查。进门前,贺先生曾与我通话,他说委托人已经查到了一个玩家的信息,但那个玩家却消失了。他与我们进门的时间一样,但我们第一次出去后,他却没有返回。” “???!” 粗鄙的武夫,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郭采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写道:“如果贺先生查到的这个人,真是此星门的玩家,那为什么我们出去了,他却没出去?!” 邢涛愣住,憨逼兮兮地问:“是啊,为什么没有出去呢?” “可能被困在星门里了啊。想想看,第一幕中谁先出现了危险?!”郭采儿继续书写。 她的身份牌是哑人,神异能力非常变态,但代价是,她必须尽量保持沉默,因为每说一句话,都会减弱这种能力。 邢涛想了半天,双眼依旧迷茫。 郭采儿有些无助地看着这个二逼队友,最终写下三个字:“刘纪善。” “啪!” 邢涛看到这仨字,顿时一拍大腿:“对啊!我们在碟令中听过这个消息,他开局就参与逼宫,被怀王爆砍了一顿,然后就被囚禁了。按照这个星门的尿性,玩家处于囚禁状态,还真有可能无法返回现实世界。这么看,他如果真是玩家的话,那铁是怀王的对立阵营,也很可能是我们的队友。” “用你的千户牌,想办法营救他,而且要快,进入前朝公主墓之前就要动手。”郭采儿慢悠悠地写道:“剩下的就是等。我们朝廷阵营中有一人是卧底,现在不能轻易露面……。” 邢涛激动地站起身:“夫人果然聪慧过人,我愿效裙下之劳!” …… 怀王府,长史司。 朝廷的铁杆狗腿李彦,端坐在古色古香的书房之中,正在喝茶沉思着。 没错,他也是星门的老玩家了,在第一幕中曾带队跟怀王暗斗了一波,最终以吃亏收场。 李彦是个老油条了,他自问在这个星门中,应该没有其他玩家比自己更有经验了,心里也非常清楚,此星门在进入公主墓之前,给大家留出这么长的准备时间,那就是为了让玩家尽可能地确定队友。 要继续布局,要用智商碾压的方式取胜,这是他一贯坚持的通关原则。 “呼~!” 长长出了口气,李彦放下茶杯,脑中已经有了计划。 刘纪善,这个人可堪大用,但目前应该是处于被囚禁的状态。 怎么办呢? 李彦摩擦着下巴,仔细斟酌了一下,伸手扯过一张宣纸,拿着毛笔书写了起来。 他不准备贸然露头,而是要先写一封信。 …… 怀王寝宫。 任也看着模样很妖艳的唐风,不由得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他不再是柳玲儿的模样,但还是一副风尘女子,教坊司花魁的气质。 “你目前的角色身份是什么?”任也追问。 “奴婢是喜乐宫的一名乐女。”唐风的兰花指捏着手绢,幽幽地说道:“在我的角色记忆中……你轻薄过我,还用了马鞭,畜生啊。” “……你这一说,我也有印象。”任也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记得自己与对方有过亲密接触。毕竟朱子贵这人是个很饿的刺客,只要是个女人就不放过。 二人对坐,任也细细思考了一下,轻声嘀咕道:“要这么说,一个玩家在被击杀后,身份牌被抢夺,新的玩家进来时,就会自动附身另外一名类似的角色身上?” “应该是这样。”唐风缓缓点头:“在我的角色记忆里,我叫青禾,是国师徐老道挖掘的暗子,在怀王府静待时变。说白了,应该本就是顶替柳玲儿的次要角色,如果柳玲儿没死,我便不会被激活。” 任也皱眉:“那也不对啊。有的角色是可以被顶替的,但有的角色无法顶替啊。比如我,整个王府怀王就一个啊,我踏马要死了,戏还怎么演?” 唐词人虽然是第一次进这个星门,但却很轻松地回应道:“这无非两种可能。第一幕如果你死了,朝廷玩家直接获胜,下一幕和墙头草直接就进公主墓了,任务流程缩水,双方互干一场,最终决定神秘传承的归属。而第二种可能是,在任务方向中,你就不会在第一幕死亡。比如,朝廷任务都是偏向于布局的,就没有直接杀你的命令。你要知道,星门中是有门眼存在的,它会保证这个世界不会出现偏差。” 这个解释非常详尽且合理,任也被瞬间说服了:“嗯,你说得有点道理。” “……那个呆呼呼的二愣,你可以完全控制他嘛?”唐风很突然地问了一句。 任也以为对方在盘算自己阵营的实力,所以立即回到:“当然可以。他很忠诚,第一幕中没有他,朝廷阵营可能直接就获胜了。” “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嘛?”唐风俏脸妩媚地问。 任也听到这话,身体莫名一僵,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这个星门后,我……我的欲望竟然没有减弱太多。”唐风徐徐起身,用手啪啪地拍了两下臀儿:“有点潮湿……!” “?!”任也懵了。 “二愣很精壮啊,估计都用不上马鞭。”唐风吐气如兰,幽幽开口。 “他是用不上马鞭,但他一刀能给你紫宫肌瘤切了,你信嘛?!”任也觉得这个人最多能正常三秒钟,他懒得与对方扯淡,直接起身说道:“走,我们先离开寝宫,老子准备办一下大事儿。” “刷!” 唐风缓缓抬起玉臂,很自然地挽住任也的胳膊:“殿下要办什么事儿?可以与奴婢相商,我很聪明的……。” 按理说,唐风现在的模样,绝对算是个大美人且风骚外露,估计放在现代社会,很少有男人能抵抗这种诱惑。 但任也心里深知对方是个男的,而且还有精神病,所以对方一碰自己,他浑身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你别跟我腻歪,一会我跟二愣商量商量潮湿的事儿。走,先离开寝宫,你帮我参谋参谋这个计策……。” …… 怀王府,王妃寝宫。 “这几日,有谁来过嘛?”王妃许清昭,盘坐在莲台之上询问。 “王爷身边的女官莲儿,曾来过数次。”婢女雪儿回道:“王爷那日后便昏迷,她想向您求药。” 王妃双眸微闭,长长的睫毛抖动:“取一些养气丸给王爷送去,顺便提醒王爷早早沐浴更衣,但不许再穿那个粉色亵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八章 神秘男子 怀王府,地牢之中。 刘纪善躺在泛着恶臭的草席上,目光如痴呆一般看着天花板。 这是一种极度绝望后,才有的麻木表情。 自己进这个星门已经整整十天了,别人经历任务,他躺着;别人返回现实,他躺着……可以说毫无“游戏体验”。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也激活了第二幕的通关任务,而首要目标就是,自己要在六个小时内脱困,如果失败,那就会死…… 脱困? 怎么tm的脱困?!这可是怀王地牢啊,内部机关重重,且有兵丁把守;外围还有太监盯梢,附近更是有一群武夫高手,自己想要越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真的想不通,自己的那些墙头草阵营队友呢?这少一个大活人都不知道嘛?就不能来救救自己嘛?! 还有那个长史李彦,老子就是听了你的鬼话,才在大殿之上向怀王开炮。我现在落得这个地步,你狗日的也不管嘛?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嘛?! 真是一群二笔啊! “呼~!” 刘纪善长长出了口浊气,双手撑着地面坐起,强打起了精神:“不行,不能再躺了,再躺命就没了。” 在这七天内,他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大半,因为二愣和莲儿怕怀王还能用到此人,所以每天都会送来药物和饭菜,以此保住他的性命。 怎么办呢? 刘纪善举起比粑粑还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下巴,大脑急速运转。 首先,硬干肯定是行不通的,他虽有角色神异和道具,但在越狱这事上起不到太大作用;其次,墙头草阵营没有相互可以联络的道具,他也无法主动请求队友救援…… 仔细思考了一下,刘纪善觉得,现在唯一有可能脱困的办法就是,自己主动要求面见怀王,然后暴露墙头草玩家的身份,猛舔对方一波,从而彻底投靠。 至于怀王能不能接纳自己,那一切就看天意了。 总之,这是个非常冒险的方法,如果怀王用不到自己,且想减少墙头草阵营的玩家数量,那搞不好,自己还得挨一顿小片刀…… “嘭!” “咕咚!” 就在这时,地牢的走廊中,突然泛起了两声闷响,像是有重物坠地一般。 “嗯?” 刘纪善眉头轻皱,披头散发地站了起来,目光很谨慎地看向了走廊。 “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轻,似乎就在自己周围。 “刷!” 刘纪善搞不清楚状况,只本能地仰面躺在了地上,习惯性装死。 他闭着眼睛,双耳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木栏门外,也泛起叮叮两声脆响。 “哗啦!” 锁链落地。 刘纪善霎时间汗毛炸立,全身肌肉紧绷,依旧一动不动。 “刷!”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刘纪善身侧,低头问道:“喂,喂,醒醒!有意识嘛?” 询问间,那道人影伸出手掌,推了推刘纪善的脑袋。 犹豫,挣扎,害怕怕…… 但最终,刘纪善还是装模作样的慢慢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夜行衣的神秘人,蒙着面,从身形轮廓来看,应该是一位男子。 卧槽,这个打扮,名副其实的大侠啊! 刘纪善内心狂喜,语气试探:“你……?!” “我来救你,能走嘛?”神秘男子语速极快地问道。 刘纪善绝望的小心脏,嘭嘭嘭地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能!” “刷!” 神秘男子立即从腰间取出一颗药丸:“吞下去,能恢复你一些气力。” 刘纪善看着对方手里的药丸,只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接过,直接吞进了嘴里。 没有什么处境,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了,多犹豫一秒,那可能都会丧失逃生的机会。 药丸入腹,顷刻间,一股暖流在胃里流淌,令他顿时有一种浑身舒泰,精神倍增的感觉。 不是毒药,这个人确实是来救自己的。 刘纪善嗖的一下起身,抬起了手脚的镣铐:“弄开,不方便。” “刷!” 神秘男子拔出腰刀,叮当两声砍碎了木质的枷锁,随即轻声吩咐道:“我们最多有一刻钟的时间逃跑,千万跟紧我。” “好。”刘纪善点头。 话音落,二人顺着监牢的木栏门离开,快速穿行在廊道之中。 逃跑时,刘纪善不停地观察周遭情况,发现沿途有不少昏迷在地的兵丁。从对方倒地的体态和表情来看,应该是中了迷香之类的毒气,且事先没有防备。 这种观察力,算不上有多突出,但也符合曾两次入狱的劳改犯水平。 二人动作利落,没多一会便穿过三条廊道,从地牢入口跑了出去。 此时正值上午,阳光虽然明媚,但空气中还有些潮冷的气息,地牢院落的绿植上,都挂着晶莹的露珠。 不过这种感觉太好了,刘纪善就没怎么见过怀王府的太阳,他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那都是自由的味道。 “从哪边跑?!”刘纪善看着神秘男子问道。 神秘男子藏在入口处,先是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监牢大院的左侧。 刘纪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一间偏房的后侧,插着一根檀香,此刻已经燃烧过半了。 “香燃一半,会有巡逻的兵丁过来,我们先不走,藏在房屋后侧。”神秘男子扔下一句后,便没再管刘纪善,只动作利落地跑向了偏房。 “是个专业的人。” 刘纪善在心里评价了一句后,立马跟了过去。 二人躲在偏房后侧与围墙中央的逼仄胡同内,尽量全身伏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有了交流的时机,刘纪善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兄弟,谁让你来救我的?” “呵,怀王。”神秘男子冷笑一声。 “呵。”刘纪善听到这话,也冷笑了一声:“是长史李彦吧?你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这话明显是在问,你到底是本地的门灵,还是外来的玩家。 不过,神秘男子却没有正面回答,只轻声反问道:“第二幕开启了,大家都在为了入墓做准备,你觉得,如果没有十分必要的理由,谁又会来救你,冒这个险?” 刘纪善仔细思考了一下这话,却没有立即回答。 “怀王是玩家,他刚醒。”神秘男子低声说道:“这里的高手都去看他了,是唯一能救你的机会。” 刘纪善依旧没有吭声,只盯着神秘男子看。 “踏马的,你还跟我装傻?!”神秘男子见他装哑巴,顿时低声骂道:“老子的任务里,要求必须救你,你说我是谁的人?” 刘纪善见对方否认了自己是李彦的人,心里的疑虑已经打消了几分,但还是先开口问道:“你是朝廷阵营的人?” “我tm一刀砍死你算了!”神秘男子小幅度地举起钢刀,直接压在了刘纪善的脖颈上。 “别,别,兄弟,一家人,不要激动。”刘纪善吓得一哆嗦:“你穿成这样,那我也分不清你到底是谁啊?!” “是朝廷阵营的人,会一个人来救你?会等到现在才救?!”神秘男子咬着钢牙,一字一顿:“老子是墙头草!” “啥也别说了,墙头草万岁。” 刘纪善见对方先开口了,顿时长长松了口气:“同志啊,你怎么才来啊!” 神秘男子翻了翻白眼:“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 刘纪善明显怔了一下,本能问道:“我踏马一直被关着,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事儿?” “上一幕中,死了一名玩家,徐天师带领群臣,在静心殿门口逼宫怀王,最终被怀王暴起反杀。”神秘男子低声说道:“这里被严加看管,根本没机会救你。” “怀王那个废物,竟然能暴起反杀?”刘纪善惊愕:“他凭什么啊?!” “鬼知道。”神秘男子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到一列兵丁从大院内穿过,进入了地牢:“先不说了,他们进入地牢,就会发现被迷晕的守卫,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走。一会出了大院,你自己找地方躲藏,我们进入公主墓再汇合。” “好。”刘纪善立即点头。 话音落,二人趁着兵丁入地牢的当口,立马翻跃高墙离开。 顺着小花园跑了不到半刻钟,地牢方向便传来了呼喊。 “有贼人劫狱了!” “刘纪善跑了!” “……!” 喊声很快连成了一片,神秘男子蹲在草丛中,抬头看着刘纪善说道:“进入公主墓可能要易容,我们提前确定个暗号吧。” 刘纪善皱眉瞧着他:“兄弟,我在大殿上的罪名已经被做实了,现在是无处藏身啊。你有安全地点没,为我提供一个……?” “我有个屁!”神秘男子无语地说道:“我的角色地位很低,自己能藏住就不错了,你自己想办法。” 刘纪善表情有些焦急:“那行吧,那我说一个暗号,咱们在公主墓汇合。” “你说。” “嗯……,”刘纪善仔细思考了一下,脱口而出:“怀王他爹上车必遇扫黄,他奶跳舞必遇流氓!” 神秘男子身体陡然一僵。 “怎么样?”刘纪善问。 “好暗号!”神秘男子重重点头:“我记住了,回头见。” “墙头草必胜!”刘纪善攥着臭烘烘的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出来了,沙碧怀王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必须滴。” 二人碰了一下拳头,各自逃离了现场。 …… 片刻后,神秘男子迈步走进一间空置的偏房,直接摘掉了蒙脸的黑布。 他不是别人,正是废物怀王,老爹上车必遇扫黄的任也。 “哎呦,可等苦奴家了。”一个风骚的身影出现,妩媚妖娆地问道:“殿下可曾试出来刘纪善的长短?” 任也穿着黑衣看了他一眼:“他上来就问,我是不是长史李彦的人。我没正面回答,他又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朝廷阵营的人。” 唐风伸出“玉手”,端起茶杯:“我有碟令,这是朝廷阵营玩家的专属联络道具,如果他是朝廷阵营的玩家,肯定会用这个道具和大家保持联系,一定不会这么问。” “对啊,所以我赌了一把,先说了自己是墙头草阵营的玩家,他也承认了。”任也轻轻放下腰刀:“这个人跟李彦有接触,又是墙头草阵营的人,当个眼,在合适不过了。” 二愣说,他在监视刘纪善的时候,对方经常晚上说梦话,骂怀王,而且语句很奇怪。 古人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但任也一听便知,这肯定是外面进来的玩家。 这样一来,他就有三个选择:第一,直接杀了刘纪善,减少一名敌对阵营的玩家;第二,吸纳对方,成为自己阵营的人;第三,放他回去,暗中布局。 斟酌再三,杀了刘纪善,确实会有效减少一名敌对玩家,这个做法是最简单粗暴的,可却不会对自己带来太大帮助,因为放眼望去全是对手,多一个,少一个,其实无所吊谓。 但如果选择演一场戏,放他逃生,那变量可就大了。在清凉府星门中,没有一个玩家是傻缺,到现在为止,大家都在极力隐藏着身份,而想要赢,就要弄清楚对手都有谁,都有几个人,具体的阵营划分是怎样的…… 信息,在这个游戏中是非常关键的。 况且,放他回去,也依旧存在策反的可能。如果王妃不同意加入自己的阵营,那刘纪善也可以作为备选。 所以,任也决定放线,下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五十九章 苦了李妈妈 长史府,浣花草堂。 李彦坐在书案旁,皱眉看着一张自己刚刚写好的密信,心里正在琢磨着,让谁送出去比较好。 “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起,府内的老管家匆匆走了进来,一脸的慌张模样:“大人,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李彦目光平静地扫了他一眼:“何事?” 老管家迈步靠前,声音有些颤抖地趴在李彦耳旁说道:“……刘……刘纪善逃出地牢了。” “嗯??!” 李彦一脸惊愕地看着对方:“逃出来了?他怎么做到的,人在何处?” “他在老地方叩门,下人禀告了我,现被我安置在了偏院。”老管家语气急促:“至于……他怎么逃出来的,属下也不知道啊。” “……!” 李彦内心非常意外:“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啊。” “他要见您。” “嗯,你去带他过来。”李彦稍稍思考一下:“莫要引起其他人注意。” “是。”老管家匆匆离去。 “他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有人相助呢?”李彦背手嘀咕了一句,迈步走到书案旁,又拿起了那张亲自写的密信。 这封信的内容,正与营救刘纪善有关,但现在此人已经脱困,且找到了自己,那就没必要在送出去了。 “啪!” 李彦用火折子将密信点燃焚烧,待即将化成灰烬后,便扔在了痰盂里。 片刻后,脚步声再次传来,老管家立于门前,冲着浑身散发恶臭的刘纪善说道:“老爷在里面,刘大人,请吧。” “哼!” 刘纪善没好脸地哼了一声,迈步跨过门槛,一步走入草堂之中。 书案旁,老狐狸李彦,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看见“亲爹”成功越狱的表情,竟有点喜极而泣地吼道:“刘大人!我日思夜想,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可知……?!” 门口处,刘纪善眨着腥红的双眼,顿挫有力:“李彦,卧槽尼血马带拐弯,再配四个水泥工!” 这个星门里,全员都是词人,全员押韵。 李彦被骂得一怔,表情委屈:“刘大人,何故出口伤人啊?” “我就伤了你,怎么滴?!”刘纪善攥着拳头,化身祖安战神:“尼玛今晚必死,我#@……!” 李彦尴尬地抬了抬手臂:“刘大人,你心里有委屈,我们可以促膝长谈,没必要提及老母,她也未曾得罪过你……。” “你说带我飞,我信了;你让我带头逼宫,我干了……我问你,怀王砍我的时候,你把脑袋插裤裆里干嘛?你是折叠人啊?!”刘纪善把一腔委屈,都化作了最犀利的语言:“十天了!我像个蛆一样躺在地牢里,窝吃窝拉。你不救也就罢了,难道你连个消息都不能送嘛?!你是畜生嘛?” “刘大人,你且冷静一下,我这便与你说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你可别拽词了,你要考研啊?”刘纪善斜眼看着他:“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玩家。” 李彦咽了口唾沫:“是这样的……。” “我怀疑你是内奸,”刘纪善气呼呼地打断道:“你坑我!” 李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要是内奸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间屋里,而是回去继续当蛆。” 话音落,二人相互对视后,刘纪善咬牙说道:“我要吃饭喝酒,吃肘子,吃鸡……!” “好,我让人安排。”李彦停顿了一下,背手问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刘纪善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并没有透露实底:“山人自有妙计!” “呵呵,行。” 李彦点了点头:“我去让人给你准备饭菜,你等一下吧。” “你记住了,我要活不了,第一个把你带走。”刘纪善虚弱地躺在了藤椅上。 “咱们是兄弟。”李彦扔下一句,便迈步离开了草堂。 藤椅上,刘纪善仰面而躺,心思也很活泛。 他能来找李彦,一是被逼得没办法,从地牢跑出来后,自己就变成了逃犯,肯定不敢再回住所了,所以他只能来这里躲藏。 其二,刚刚救他的那人是墙头草阵营的,并且双方已经约好了在公主墓内汇合的暗号。 也就是说,他已经稳定拥有一名队友了,如果在能与李彦重新合作,那就等于他在朝廷阵营和墙头草阵营,都有信息来源了。 墙头草阵营的胜利条件,可以是独赢,也可以在进入公主墓后,加入朝廷阵营,这一点是星门中明确说了的。所以,两个阵营都有关系的话,也意味着可以有两种选择,进退有度。 别看刘纪善满身都是片刀,但头脑可一点不彪。 人家聪明着呢…… …… 草堂外。 李彦背手站在廊道内,眉头紧锁的冲老管家吩咐道:“你赶紧去准备一下,酉时后,我要在府中设宴,场面要大一点。” 老管家一脸懵逼:“……老爷,为何要突然设宴啊?而且我们要邀请什么人啊?” “没有帖子,只要是王府内的人,包括下人,都可以自行来参加宴席。”李彦扭头看向对方:“甚至是怀王的人,也可以来。” “……那来客数量,就没办法估算出来了。” “我都说了,你尽全力准备,场面搞大一点。” “好吧,那以何由头设宴呢?”老管家弓腰又问。 李彦稍稍思考了一下:“今早我路过府内的畜生圈,见一老母猪生崽儿,那就以这个由头设宴吧。” “???” 老管家目光茫然:“母……母猪宴?这……这会不会太荒唐了?!” “呵,今夜,就是一个荒唐的夜晚。”李彦冷笑了一声:“宴席开始后,我便待在草堂,你可告与宾客,谁想与我单独交谈,你都可以带路。” “遵命!”老管家抱拳后,见李彦没了吩咐,便匆匆离去。 廊道内,李彦从腰带中拽出一块令牌,这便是朝廷阵营玩家专用的联络道具——碟令。 …… 怀王府,王妃寝宫。 婢女雪儿轻笑着冲任也说道:“殿下,请!” 任也穿着赤袍,微微冲雪儿点头后,便推门进入了许清昭的闺房。 偏殿内,等待着任也的唐风,正眼眸含春地瞧着二愣,模样可人。 二愣被盯得发毛:“你这乐女,如此看我作甚?” 唐风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掌,幽幽地问道:“洪侍卫常年伴在怀王左右,是否会有些深夜寂寞……?” “啪!” 二愣毫无征兆地出手,一个反抽,打在了美艳的乐女脸上。 这个嘴巴子非常突然,打得唐风满眼都是小星星。 “我发过誓,永远不可能再受女人勾引!我不知王爷为何让你前来,但你个小小婢女,却不分尊卑,竟然与我调笑?”二愣后遗症贼大地骂道:“滚出去!” 迷茫,费解…… 唐风缓了半天,脸色紫红地起身,非常难得骂了一句脏话:“纯沙碧!” …… 闺房内。 许清昭穿着秀有太极图的道袍,侧躺在卧榻上,正看着一本古籍。 她长发束着道冠,身段狭长而又优美,此刻正如醉酒的仙子一般,透着慵懒和惬意之态。 “沙沙。” 微弱的脚步声响,许清昭盯着古籍的双眸怔了一下,却没有作声。 一个猥琐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床榻,咧着嘴,抬手便去抓许清昭那略有些卷缩脚趾的双足。 “啪!” 双手即将碰触双足时,一本书重重地砸在了那身影的脑袋上:“……你想死嘛?” “我只想给爱妃做个足底。”任也嘿嘿一笑,一脸舔狗样地出现在了王妃的视线中。 “刷!” 王妃起身盘坐,顺手将书放在身侧,俏脸淡然地问道:“可有沐浴更衣?” “更了,更了。”任也故作老色批之态,双眼扫过许清昭盘在一块的玉腿,突然又来了一句:“这腿……不穿一条巴黎世家,真的可惜了。” 这话一出,任也便用余光去观察王妃的表情,但她的俏脸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着自己的双眸……隐约露出了杀气。 这女人被自己调戏得要急眼了,但她为什么听到自己的试探后,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呢? 天生的奥斯卡获得者嘛? “……本宫不需你配合,也能吸取你的天赦之气。”许清昭眸子清冷地看着任也,似乎随时都会一掌拍死这个臭流氓。 “我懂,我懂。” “啪啪啪……!” 许清昭抬起芊芊玉手,频率很快地拍打着床榻。 “看来,我这几日不在……爱妃是真饿了。”任也偷瞄了一眼,她美艳绝伦的侧脸,动作熟练地脱了衣服、鞋袜,爬上了床。 “刷!” 许清昭抬臂挥手,遮挡床榻的幔帐便自行落下。 多么熟悉的环节,任也抬头,见到许清昭已微闭双眸,准备催动阵法:“爱妃,等一下!” 话音落,任也猛然抓住对方的左手,一种光滑细嫩的微凉触感袭来…… 白、嫩、滑,手背肉肉的,软软的……可还来不及细品,触感便消失了。 许清昭触电一般地缩回小手,那原本平静的脸颊,突然泛起红晕,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小女生般的羞怯。 她双眸圆瞪,透着难以掩盖的愤怒:“你这疯流成性的纨绔子弟……本宫……!” “等一下,”任也锁定她的表情:“爱妃莫急!” “嗖!” 喊声飘荡,两根纤细的手指停在了任也的喉结处。 许清昭被几番调戏,已经真的气急了。 “别动,别冲动,爱妃!”任也额头彪汗:“算了,我摊牌了。” “?!” 许清昭眸子里闪过一丝费解。 “我试不出来,直说吧。你今夜子时过后,会不会进那个墓?”任也不敢再嘚瑟,只直言相问。 许清昭露出一副“就这”的表情,但还是赌气的没有回话。 “我让你用两个时辰,你跟我讲一句真话。”任也下注。 许清昭稍稍思索一下:“你我各取所需,互不相欠。本宫不是你那些等待侍寝的婢女……再与我出言调戏,我会杀了你。” “爱妃,你到底进不进那个墓?”任也追问。 “会进。”许清昭不再犹豫,只淡淡地回道。 “呼!” 任也长长出了口气,体态瞬间变得轻松:“你是玩家的话,那你老跟我说话文绉绉的干嘛?入戏太深?!” 我亲爱的渠道读者们,请多给五星好评,多多点赞哦~后面会加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章 妖孽唐风 幔帐中,床榻上。 性子清冷的许清昭,面对任也的询问,却根本不想多说:“我们开始吧。” “好吧。”任也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他本想趁这个机会,拉拢王妃加入自己的阵营,但仔细思考了一下后,又觉得这事不能逼得太紧,不然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还是先埋头干活吧,争取用完美的服务态度,去鸡败她…… 二人相对而坐,各自调整呼吸。 王妃吐气如兰,轻抬双臂时,阴阳交汇的阵纹便浮现在了二人身下。 “咚咚咚……!”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彻。 许清昭瞬间睁开双眼,俏脸寒霜,声音冰冷:“何事?!” “王……王妃殿下,一名叫青禾的乐女,声称有天大的事情,要面见王爷禀告。”雪儿急促的话语在殿外响起:“我本已阻拦了她两次……谁曾想,这个疯婆子竟然要火烧大殿。” 许清昭虽然很急迫的想要吸取天赦之气,但此刻还是主动道:“你速去速回。” “……爱妃你先热个身,本王一会就来。”任也搞不清楚唐风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气得牙根直痒痒,只赤脚跳到地面,披头散发地冲了出去。 片刻后,任也支开偏殿的二愣与莲儿,脸色不善地看着唐风问道:“什么事儿?” 唐风见任也只穿着一条亵裤,披头散发,上身裸露,顿时很诧异地问道:“啊,原来你说的吸气……是这么吸啊?!脱光了对闻?” “你能不能像个人似的?!”任也快要疯了:“你是来折磨我的吧?” 唐风扭动着腰肢上前,伸手从袖口中拽出一面令牌道:“这东西叫碟令,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任也点头:“怎么了?” “你将意识投入,里面有信息。”唐风没再多说,只将碟令递交过来。 这东西是朝廷阵营玩家专用的联络道具,但在现实中却无法被召唤出来,只能在清凉府中使用。唐风手持春风如意图进门后,这东西就自动与他绑定了。 任也接过后,眉头轻皱的将意识投入到了碟令中。 “长史李彦,在府中设了母猪宴,听说只要是怀王府的人,都可以自行参加。宴席酉时开始,有人去吗?” “谁去谁是傻子,星门都明确提醒了,朝廷阵营中有一位卧底,去了干嘛?主动暴露身份嘛?!” “呵,你不会怀疑咱们的李大人是卧底吧?” “蠢货,上一幕中,李大人在静心殿门口,都差点被怀王砍了,他怎么可能是卧底?” “你们还是没搞懂李大人的用意,他是想趁着入墓前,让大家相互确认身份。而且我还听说……关在王府地牢中的刘纪善竟然越狱了,而且就在李彦府中。” “这事儿是真的?李大人救的刘纪善?!” “是真的,我的眼线亲眼看见了。” “……!” 碟令中存有大量交流信息,是以声音的形式存在,但却分不清男女,甚至分不清具体有几个人。 任也听完信息后,迅速抽离意识,脸色凝重地看向了唐风:“你怎么看?” “刘纪善去找李彦这事儿,也在你的算计范围内嘛?”唐风很直白地问。 任也皱眉,弯腰坐在了椅子上:“在。我放他之前,大概就能猜出来,他应该会去找李彦。因为这个人是朝廷阵营的铁杆狗腿,从我的角色视角来看,存心殿的逼宫,以及静心殿的武力冲突,都是他带的节奏。而刘纪善既然之前能响应李彦的逼宫,那自然对他是有一定信任基础的,甚至二人可能有过py交易。” “所以,你是想放刘纪善回去,卧底在李彦身边,看看朝廷玩家的底牌?”唐风目光明亮地又问。 “对啊。”任也思路清晰:“我判断,墙头草和朝廷阵营的冲突并不激烈,双方有合作的可能。用刘纪善当眼的话,我们能看到很多信息。” 唐风听到这话,却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我个人觉得,你说的也对,也不对。” “怎么讲?” “我要是李彦,就绝对不会让刘纪善知道得太多。因为只要是不同阵营,那就存在竞争。”唐风非常果断地回道:“这个星门中的信息非常重要,自己知道得越多,别人知道得越少,那胜算就越大。所以,我觉得刘纪善的重要作用,会在他的同阵营中,而不是在朝廷阵营中。” 任也有些吃惊地看着唐风:“这是你想出来的?” 唐风没理他,只迈着一双玉足在屋内来回踱步:“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决定参加这个母猪宴,混入长史府,查一查朝廷玩家的情况。”唐风扭头看向任也,目光非常坚定。 “不行!” 任也直接拒绝,连连摆手:“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手里有碟令,而且本就是朝廷阵营的玩家,如果技巧使用得当,今晚……你甚至可以与他们相认,彻底搞清楚他们有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等等……但你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你说说看。”唐风饶有意味地看着任也。 “朝廷阵营的玩家,都知道我杀了柳玲儿。他们已经清楚,柳玲儿的入门信物被我得到,肯定也能猜出来,在这一幕中,我一定会带个队友进来,而手里必有碟令。”任也起身说道:“你要知道,柳玲儿是个女的,即使角色更换了,那再进来,肯定也是个女的。所以,你只要敢出现,其他朝廷阵营的人,第一时间就会排查女性玩家。他们如果逼你使用神异怎么办?他们如果逼你亮出入门信物怎么办?你分分钟就会暴露,明白吗?!” 唐风用一种看好大儿出息了的表情,瞧着任也:“不愧是前反诈人员,逻辑推理,反应能力,都很在线啊……!” “你不要舔得这么生硬,这特么是基操。”任也根本不吃对方这一套:“你不能去。” 唐风眨了眨眼睛,突然又问:“你的复刻能力,能用在我身上嘛?如果我能展现出,与柳玲儿不一样的神异能力,那就一定能蒙混过关。” 任也毫不犹豫地摇头:“我的能力,你用不了。” “……那你能不能求求王妃,让她给我两件拥有神异的道具?”唐风想法非常多变,思维也开阔。 “我刚才已经确认了,王妃是玩家的身份。”任也依旧摆手:“你别想了,在清凉府中,除了星门赠予你的能力和道具外,咱们根本无法使用自己的职业能力。也就是说,她自己的神异都施展不了,道具更是带不进来,根本没有你能用的。” “呵,有点棘手啊!” 唐风双眸扫着地面,专注力很强地快步走动着。 “我都说了,你别想了。”任也皱眉补充道:“即使,我真的给你两个拥有神异的道具,那你就一定能混进去嘛?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朝廷阵营中,就你一个女性角色怎么办,那不当场就暴露了?!你得让其余几个壮汉给玩成面条!” 话音落,唐风的娇躯陡然一僵,双眼放光地看着任也:“你给我了灵感。” 任也一脸懵逼:“什么灵感?” “踏踏!” 唐风快步走过来,语气有些激动:“你看哈,柳玲儿是女的,那拿了她信物入门的玩家,肯定也是女的,不然也不符合歌姬这个身份牌啊。” “这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嘛?” “所以,这里的重点是什么?重点是女的!你说的确实对,只要是女玩家出现,那一定会被朝廷阵营的其他玩家围攻,并要求自证。”唐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我要变回了男的呢?!” 任也听得双眼迷茫:“你戴个茄子,他们就不认识你了?你快别搞了……!” “我没闹,我说的是真的。”唐风急迫地强调道:“如果我是男的,那几乎没人会查我。” “你怎么变成男的?”任也背手问。 “你还记得……第二幕入门时给的特殊道具嘛?”唐风笑了,抬手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张道符。 这东西叫易容道符,任也进门的时候也得到了一张,但它的作用是进入公主墓后使用,这样才不会暴露大家在怀王府的身份。 “你拿这个干什么?我感知过它,这东西在怀王府期间根本用不了。”任也皱眉。 “不,不……!”唐风似乎进入了一种非常专注的状态,轻摇着头,思路无比清晰地说道:“你还记得,星门是怎么描述这个道具的嘛?一位神秘且强大的老道士,留下的神异手段……你听好了,是神异手段哦!” 任也听到神异二字后,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嘿嘿!”唐风笑得非常得意且猥琐:“你的御笔是怎么描述的?可以复刻一切出现在此星门中的神异能力啊。那如果,用你的御笔复刻易容道符,会产生怎样的反应?” “我尼玛……!”任也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有一种汗毛炸立的感觉。 唐风此刻双眼泛红,嘴角挂着坏笑,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 “这……这有可能嘛?游戏还能这么玩?!”任也毕竟只进过这一个星门,经验很少地问道。 “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嘛?”唐风轻声催促道:“用你的道符测。” “这能行嘛?” “快点!如果能变成男的,我一定能混进去。”唐风陷入了疯魔状态,似乎像一个孜孜求学的科学家。 “行吧。” 任也不再废话,抬手呼唤出道符,瞬间又激活了御笔:“提笔挥毫千秋业,我自登台绘山河!” “刷!” 一阵流光荡起,御笔烁烁生辉。 一道清光自任也天灵盖冲起,他的脑中瞬间有无数个人影掠过,那些都是他曾经见到过的人,包括亲人、影视剧里的角色、网上的照片、街道上碰见过的路人等等…… 他呆愣许久,随便用意识选中一个人影,轻轻用手掌向唐风一拨。 “刷!” 人影与唐风的身躯交叠,他的个头、面容,迅速发生变化,只两三个呼吸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但还是穿着女装。 “成了!”唐风兴奋地看着自己双臂:“真的可以!” 话音落,御笔光辉暗淡,重新归入意识空间。任也有一种被抽干的虚弱感,同时耳中响起了声音。 【御笔的星源力丧失,十二个时辰后,才可再次使用。】 任也瘫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满脸喜悦的唐风,终于明白黄维为什么会派这样一个精神病,跟自己进入星门了。 他确实不太正常,但却具有打破常规的思维。或者说……他的想法是具有创造性的,跟正常人完全不同。 “我这样就可以去了。”唐风看向任也:“我是个男的,就不可能有人怀疑……我拿了柳玲儿的身份牌。” …… 长史府,膳房。 一位苍老的老头,正在往灶台内续着柴火。 就在这时,他身体突然一僵,不可置信地呢喃了一句:“易容道符……怎么多了一个?嗯,不对啊,有一张是假的……!” “轰!” 一瞬间,庞大的感知力笼罩了整个怀王府,又迅速蔓延到整个清凉府。 片刻后,老头瞬间破防骂道:“麻了隔壁的……钱白花了,有bug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一章 夜宴 青州卫左千户府。 扮演千户大人的邢涛,此刻却如保安一样,站在郭采儿身边:“夫人,你怎么看李彦搞母猪宴这事儿?” “李彦一定是玩家,他是要在进入星门之前,确认队友。”郭采儿黛眉轻皱的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小字。 “有道理。”邢涛赤果果地捧了一句,但自己却没有太多思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应该参加这个晚宴。在进门之前,如果能和队友相认,那在下一环节中,我们的优势就很大。” 郭采儿抬头看向对方,眼眸中尽是无奈。 这个大男孩很暖,性格也耿直,没有那么多心眼,但缺点也很明显,没脑子,也不爱思考。 郭采儿斟酌半晌,再次书写道:“我觉得目前的首要任务,并不是与其他玩家相认。” “为什么?”邢涛露出费解的眼神。 郭采儿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笔尖在宣纸上刷刷地游走着:“我妈被杀……身份牌被怀王拿去了,也就是说,在这一幕中,他可以带进来一个人。我不知道怀王能不能策反朝廷阵营的玩家,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现在拥有碟令,且属于朝廷阵营,算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卧底。第二,星门明确提示,怀王那边还有一名暗子在我们中间,也就是说……对抗还没开始,我们的阵营中就存在两名敌对玩家。” 邢涛看着她这一分析,心里瞬间通透,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229年,赵王命名将李牧为主将,迎击秦军。而秦军王翦,畏惧李牧的军事才能,于是暗中派人买通了赵王身边的宠臣郭开,郭开立即向赵王进谗言,说李牧谋反。赵王一怒杀了李牧,最终导致赵国被灭。”郭采儿虽然性格孤僻,但学习成绩优异,也算是一位才女:“历史告诉我们,一个内鬼的作用,可以导致一个国家灭亡。更何况……我们这个小阵营里,是存在两名内奸的。” 邢涛不学无术,但大概看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找出内奸的优先级,要比确认队友高?” “对。”郭采儿思考许久后,果断写下决策:“今晚我们一定要去,但在没弄清楚内鬼的身份前,不能贸然露面。李彦已经在明,那我们就要在暗。这样,借着李彦搞母猪宴的这个局,我们暴力搅局一次,争取在进入公主墓之前,直接杀了这俩内奸。” 邢涛一看暴力二字,当场热血沸腾:“怎么做?” “直接开大,用你的死士令。”郭采儿一旦有了决定,就不会再瞻前顾后,她在纸上详细写下了计划。 …… 王妃寝宫。 任也看着已经变换成男人模样的唐风,很认真地问道:“你确定……你真的要去?” “任何星门都是有风险的。”唐风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膀:“真怕死的话……我就不会来了。况且,我已经和闫总说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带你飞。” “飞不飞的,我都不想了,你别带我进棺材就行。”任也斟酌半晌:“既然你非要去,那我们上个双保险。我让二愣在暗中保护你,如有意外,你要及时退出易容状态,让他接应你离开。” “甚好。”唐风点头。 如果唐风没有成功改变容貌,任也是绝对不会让他去冒险的。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位平平无奇的男人,在人潮涌动的母猪宴上,只要他自己不犯病,那暴露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二人商议完毕后,任也又叫来了二愣和莲儿叮嘱一番,这才放唐风离开。 一切弄妥,他便返回了王妃的寝殿。 在进入公主墓之前,任也和唐风各有分工,一位负责探查对手阵营,一位负责拉拢王妃这位强力队友。 回到寝殿后,任也没有多哔哔,直接上床干活,并进入了一种很爽的状态之中。 …… 傍晚,酉时初。 二愣躲在王府暗处,低声冲唐风交代道:“如果遇到生命危险,你便喊……请父亲救我。我自然会到。” “我怀疑你在占我便宜。”唐风此刻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兵丁甲胄,伪装成了王府内一名低级士兵。 “你去吧。”二愣扔下一句,身法如鬼魅般消失。 唐风笑了笑,步伐轻巧地走向了目的地。 片刻后,他便来到了气派庄严的长史府门口。此刻已经进入酉时,府邸周边全是来参加“母猪宴”的,有官员,有普通奴仆,也有青州卫的兵丁,密探营的探子等等…… 大家一听说,李长史不但要给生崽儿的母猪办一场酒宴,而且还不搞阶级划分,只要是个人就能参加……这种态度在封建社会,确实有些过于平易近人了。 众所周知,封建社会的三六九等,是不加掩饰的。你是下等人,是粗坯,那连呼吸的权利都没有,说弄死你,就弄死你。而我们的现代社会就好很多了,上等人大多数只在心里瞧不起你,而不会明说,也不会明着剥夺。 你看,这多讲礼貌,多文明,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尊重”。 起初,这里的下等人都不太相信母猪宴的真实性,大多数都抱着围观的态度,站在长史府周边暗中观察。他们不敢进,怕被人瞧不起,更怕有什么猫腻,一不留神小命就丢了。 直到有不少大胆的下人,真去赴宴了,而且还被安排了坐席后,众人才彻底相信,纷纷争抢着进入。 呵,听说长史还让下人准备了,不少小礼品哦。 唐风来到了长史府门口,便见到迎客的管家与下人,随即抱拳上前:“恭喜长史家的母猪喜得贵子。” 你瞧,这话说得多有礼貌。 老管家见他穿着普通兵丁的甲胄,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只轻微点头:“长史留话,任何人如果想与大人详谈公主墓一事,都可事先禀告于我,由我将其带到大人的草堂。” “多谢管家老爷,卑职知晓了。”唐风抱拳。 “带他入座吧。”老管家淡淡地吩咐着。 话音落,唐风与一名下人入院,被安排在了一处偏房外用膳。 坐在椅子上,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到今天来人确实不少,里里外外至少有二三百之多。 …… 日落西山,明月升起。 酉时过了大半,夜幕悄然降临,长史府中张灯结彩,喧闹依旧。 浣花草堂中,长史李彦坐在木椅上,脸色非常严肃。 从开始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人前来找自己单独交谈。 这说明什么?说明朝廷阵营的玩家,还是非常谨慎的,即使是李彦做局,也没有人想率先表露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瞅着深夜来临,这距离进入公主墓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藤椅上,刘纪善悠哉地喝着茶水,轻声问道:“你觉得……就现在的长史府中,能有几位玩家?” “我觉得,除了怀王没来,其他的全来了。”李彦手指轻敲着桌面,话语简单地回道。 “来了有什么用?大家都不敢露头。”刘纪善抬手放下茶杯时,无意中打翻了茶壶,让茶水流了满桌。 不过他也不是个什么讲究人,懒得理会,只继续仰面说道:“要是我,我也不会露面。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人集火。” “我觉得是时候没到。”李彦慢慢走到刘纪善身前,竟主动拿起垫桌的布子,将溢满茶水的桌面擦了干净:“今晚,肯定有人搞事儿。” “呵,希望你能成功找到队友。”刘纪善道:“要不然,我出去帮帮你,主动联络一下?!” “不,你不能出去。”李彦盯着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就在这里。” “好,那我睡觉了。”刘纪善抱着肩膀,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等待进墓。” 话音落,李彦像是有洁癖一样,又将桌面擦了一遍,才把脏掉的垫桌布扔了。 他站在草堂的窗口,凝望着人来人往的府邸,内心突然平和了起来。 在布局上,李彦还是很有耐心的。 …… 长史府大院中,一位坐在女眷桌上的妇人,姿色略显平凡,但双眸却充斥着灵动。 她身着一套粉色衣裙,嘴唇很薄,脸颊消瘦,看模样,有些尖酸刻薄之相。 这位面相刻薄的女人,没有跟着大家一块吃席,而是不停地扫试着四周,似乎在寻找同类。 …… 长史府,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唐风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后,才轻声冲着一名婢女问道:“你是在草堂附近当值嘛?” “是。”奴婢满眼都是小星星地看着对方,双腿夹紧,一脸的花痴样。 “从宴席开始到现在,有人去过草堂嘛?”唐风又问。 “无人去过,李大人也未曾出来过。”奴婢回。 唐风思考一下:“去吧,继续回去观察,如果有人去了草堂,一定记得通知我。表现得好……本官给你解解渴。” “?解渴是何意?”婢女没懂。 “就是用大蟒蛇给你抽水。”唐风冲着对方抛了个媚眼。 婢女一阵羞涩,俏脸红晕地离开。 唐风目送对方远去,便转身返回吃席的院落,参加着各种有奖小游戏,包括投壶、踢毽子什么的。 没错,他冲那个婢女施展了魅惑技能,用意也很简单,他要观察今夜都有谁去过草堂,以此来确定这个院落中,究竟有谁是玩家。 “都让一让!” 就在这时,府外突然传来了呼喊声,唐风望去,见到有一群身披白甲的兵丁冲了进来。 “我家大人有令,长史府中藏有南疆内奸,现在所有人需停止走动,让我们一一排查。”领头的百户官,腰悬钢刀,大声呼喊。 唐风一愣:“尼玛的,还能这么玩?带着npc包围长史府?!” 女眷桌上,那名面相刻薄的女人也愣了一下。 不远处,一名马夫打扮的男子,目光阴郁了起来。 …… 院外。 郭采儿坐在娇子上,伸手再次给邢涛写了一张字条。 “不要理会李彦的态度,一个宾客都不能放出去,尤其是女性宾客。用生死逼迫她们展现神异,尤其身份是乐女、歌姬的女人,要重点排查。” 邢涛看着字条上的话,顿时咧嘴一笑:“我很善于逼迫女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二章 八仙过海 邢涛的身份牌是武夫,在清凉府的星门中,扮演青州卫的左千户大人。 他的入门信物是——《死士令》,与柳玲儿的《春风如意图》,怀王的《御笔》一样,都是角色的专属道具。 星痕之门是这样描述《死士令》的——“千户大人战于南疆,与兵同住,与兵同槽,威望甚高。危难时,振臂一呼,可召集青州卫五百死士。” 除了死士令外,武夫还拥有一个非常强悍的身份神异,偏向于进攻、战斗。 这两个能力,无愧于“武夫”二字,尤其是在此星门中的十一名玩家里,拥有“兵权”的,能召集“门灵”的,也只有两人。 由此可见,这个角色在朝廷阵营的玩家中,也是一个核心位,关键时刻用好了,是能绝地翻盘的。 而今夜,郭采儿就准备让“武夫”发挥最大作用,她准备在进入公主墓之前,彻底摘了朝廷阵营中的鬼。 …… 长史府院外。 郭采儿藏匿在偏暗之处,周遭有兵丁相护,外人根本无法靠近,也无法察觉到这里有一女人。 她在仔细观察,仔细感知府中的情况。 不远的位置,邢涛穿着甲胄,冲着三位百户吩咐道:“告知李彦,今日宴席由青州卫接手。他若细问,你便说,你家大人,今夜就想看看,究竟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遵命。” 三名百户齐齐应了一声后,有一人上前问道:“如果李彦询问,我家大人是谁,属下怎么回?” “不用回。”邢涛摇头:“按照我的交代,详细检查宾客即可。” “卑职得令!” 三名百户抱拳,转身走进长史府大院。 …… 府中。 三百兵丁入院,身披铠甲,手持长矛与钢刀,瞬间将原本喜气洋洋的母猪宴,搞得乌烟瘴气。 古人设宴,那都是有专用地点,专业流程的。今夜的母猪宴举办地点,就是在长史府前院,且共用了五个小院子摆席,每院约有四五十人。 所以士兵冲进来后,很轻易的就将出口堵死,让院内之人无处遁形。 与此同时,府中各个廊道、内院,也全部被兵丁包围。这帮粗鄙的莽夫可不管你什么长史不长史的,只要上面大人一句话,他们连长史他妈都敢给俩嘴巴子。 偏院内,唐风眼巴巴地看着鱼贯而入的士兵们,心里狂呼:“你玩赖啊,你玩赖……这特么还带召集门灵的?还能召集这么多人?!我靠,为什么我只能通过跟别人睡觉……才能玩下去?这并不公平啊!” “所有人听好了,从即刻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离开这个院落,也不可以相互交谈。”一名总旗官堵在门口,脸色阴沉地说道:“如若违反命令,就地斩杀。” 喊声飘荡,院内吃席的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总旗喊完,直接冲着旁边的兵丁摆了摆手。 二十多名兵丁,看长官眼色上前,齐刷刷地喊道:“女人出列!” 听到这句话,唐风眉头轻皱,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心里依旧没慌,因为他现在是男人样貌。 十几名参宴的女人,以及数名负责伺候宴席的婢女,虽然搞不懂状况,但还是相互对视一眼后,按照命令出列。 “呼啦啦!” 士兵们一拥而上,简单粗暴地扯着这些女人的头发,将其按在地上,直接用强壮有力的手臂,勒紧她们的脖子。 这些兵丁脸上泛着狠色,也不说原由,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懵。尤其是那些被拽出来的女子,此刻全部倒在地上挣扎,泛起强烈的窒息感。 “大人,这是为何?!” “大人,我娘子犯了什么律法,为何要这样做?” “……!” 数名男子出列,想要阻拦兵丁们的暴行。 “噗,噗!” 总旗上前,两刀便砍死两人,目光凶戾地吼道:“入列,不然就地斩杀!” 两名刚刚还在吃席的男子倒地,尸体尚且温热。 周遭的人群,全都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心里暗骂这帮兵痞毫无人性啊,说杀人就杀人。 “相……相公……!”一名女子被勒着脖颈,双脚蹬踏着地面,死命挣扎,并且双眼看向了刚刚被砍死的自家男人。 唐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眉头紧皱,暗自攥紧了双拳。 此刻,他已经明白了过来,这帮兵丁专挑女人下手,那极大概率是想“寻找”自己。 柳玲儿死了,拿着她身份牌重新进入的玩家,那肯定还是扮演一个女角色。 妈的,幸亏自己机智,让任也用复刻能力,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不然这时候……他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叮~温馨提示:您假冒伪劣的易容道符,即将失效,易容时间已不足一刻钟。】 一道冰冷而又空灵的声音,在唐风耳中响起。 他听完以后人都傻了,不可置信的在心里骂道:“卧勒个槽,什么意思啊?!易容道符的‘变装’时间不是五天嘛,为什么这还不到两个时辰就要结束了?什么叫假冒伪劣,你丸我啊?!” 一瞬间,唐风的心就慌了。 不足一刻钟,还有十五分钟?! 这不芭比q了嘛?兵丁已经入院,而且还将这里团团包围,十五分钟内明显干不完所有活儿……那自己一旦退出易容状态,人家完全就不用查了,当场就可以发现他。 怎……怎么办? 另外一间偏院内,那名长相尖酸刻薄的女人,此刻站在队列中,也是额头冒起了汗珠。 她亲眼见到,第一波出列的女人,在被兵丁勒着脖颈,且有两人因太过于剧烈地挣扎,惹怒旗官,已被一刀砍死。 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贸然参加这个母猪宴,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尖酸刻薄的女人也是玩家,她觉得,自己目前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出列,直接表明身份,但如果派兵之人,是朝廷阵营的内奸,那她直接就会凉…… 要么展现神异,想办法逃出去,但这要面对足足数百名兵丁,死的概率也不小。 怎么办? 一时间,两难! …… 浣花草堂内部。 刘纪善已经躲出去了,长史李彦正在独自面对青州卫的一名百户。 “你们这是要造反!!!”李彦暴跳如雷地喝骂道:“谁给你们的狗胆子,敢围我的府院?!” 百户不卑不亢:“李大人,下官也是接了命令行事,请您不要为难卑职。” “带着你的人,马上滚!”李彦指着对方的鼻孔吼道:“不然,老子从清凉镇调兵,剿灭了你们这帮杂碎!” 说完,李彦气呼呼的就要往外走。 “哗啦!” 百户直接将钢刀拔出一半,面无表情地说道:“李大人,请不要为难卑职。” “狂妄!” 李彦怔了一下,脖筋暴起地骂道:“你敢跟本长史舞刀弄枪?!” 百户冷冷地看着他:“我家大人说了,今夜,他就想看看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话音落,二人对视。 李彦目光阴狠,上下扫了一眼百户,话语简洁地说道:“出去!” 这一回百户没有硬刚,只点头应道:“卑职就在门外等着,大人不要想着独自离开。这前后院落已经被包围,很多兵丁也不认得您的面孔,贸然出去……酿成大祸,属下没办法跟自家大人交代。” 说完,对方离去。 李彦见他走了之后,脸上却突然没了愤怒之色,只目光平静的在草堂内转了一圈,随即掏出了碟令,投入了意识。 此刻,碟令内的信息已经爆炸了。 “妈的,谁干的?我就在长史府呢,这帮兵痞在杀人。” “卧槽,还有人可以调动这么多npc,不合理啊,不合理……!” “我觉得是阵营中的内奸在搞鬼,想把我们一窝端了。” “……!” 李彦粗略浏览了一遍信息,突然开口说话:“我是李彦。” 顷刻间,碟令内安静了下来。 “我是朝廷阵营的玩家,今夜让大家相聚,本是想相互确认队友,以便在公主墓中取得优势。”李彦说了第二句。 其他人依旧没有回话,但心里却没什么意外的情绪,因为很多人早都已经猜出来长史李彦极大可能是玩家,毕竟近期的诸多冲突,都是他先带的节奏。 所以,此刻大家只有一种石锤了的感觉。 “围我府邸的兵丁,都是青州左卫的人马。”李彦再次说道:“别藏着了吧,青州卫左千户,一定是玩家!但我现在怀疑你是内奸!” 长史府院外,郭采儿从碟令中抽出意识,立马在纸上写道:“既然点破了你的身份,那就不用藏着了,直接说明用意。” 邢涛点头,立马用碟令说道:“我是青州左卫的千户,也是玩家,但我不是内奸。柳玲儿死了,拿着她身份牌进来的人,一定是一名女子,而且也一定是怀王阵营。再加上星门提醒过,我们的阵营中,有一名怀王卧底,所以……今夜我要抓住这两个人。” “你抓你麻痹!”李彦开口就是国粹。 “???!” 众人没想到长史大人这么没素质,其中有一人评价道:“我觉得千户大人说得有点道理啊……!” “有你麻痹道理,你蠢得跟猪一样。”李彦声音蕴含怒气:“我是无门槛设母猪宴,明白嘛?院里肯定不止只有朝廷阵营的玩家,一定还有墙头草阵营的,甚至可能还有怀王的人。你这么搞,把自己人全部逼出来,底牌是不是就全露了?!老子让管家已经通知大家了,可以单独来草堂找我,我们私下相认不好嘛?非得自己暴露自己的实力?!就这种脑子,为什么要进这个星门?” “李大人所言有理!” “这个说法也没毛病,我确实也觉得,大家是可以私下相认的。” “……!” 一瞬间,碟令里有两人开始支持李彦。 邢涛看了一眼郭采儿给自己写的小纸条,话语简洁:“每个玩家的破局思路不同,我坚持寻找内鬼,李大人,配合我就完了。” “我最后说一遍,你赶紧让你的人滚蛋!”李彦不容置疑。 “……李大人,兵在我手里。”邢涛回。 “你非这么玩是吧?”李彦冷冷地说道:“行,那我想弄死你,看你是不是内奸。” 偏院内,唐风一脸懵逼地抽回碟令中的意识:“卧槽!这……自己人和自己人干起来了?精彩!” 【叮~温馨提醒:您的易容时间不足三十秒。】 一道冰冷的声音泛起,唐风瞬间回神,急得痔疮都快破了。 完了,三十秒后,就要侧漏了…… 攥紧拳头后,唐风感知着春风如意图,同时,也准备喊出那一句——父亲救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三章 水墨天地 偏院内兵甲林立,肃杀之气蔓延。 “15!” “14!” “……!” 唐风混迹在人群里,双耳听着即将退出易容状态的倒计时提醒,心里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不拼不行了,一会易容结束,奈子一露出来,那就全漏了。 他一边用意识感知着春风如意图,一边准备呼唤自己的二愣父亲。 “噗,噗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整座长史府大院内的宫灯、火盆、火把等照明之物,竟然同一时间熄灭。 这一幕,就如同恶鬼吹灯一般,来得毫无征兆,令人心生恐惧。 骤然间,整个大院内变得更加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可以照耀出众人的轮廓,但不离近了,却无法看清彼此的面容。 “火……火把怎么灭了?” “有……有鬼嘛?!” “……!” 院内嘈杂一片,兵丁们集体拔刀,勒令大家安静。但场面还没等被完全控制住,更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刷,刷刷……!” 天空掠过无数黑影,眨眼间便席卷了整座长史府。 混在人群中的唐风,猛然向四周一看,却发现周边的建筑、桌椅板凳,甚至是地面,以及房屋墙壁,全部变得漆黑无比,且表面扭曲,似有黑色液体流动。 细细一打量,这些建筑陈设,周遭的一草一木,都像是被人泼了一层墨汁一样,轮廓开始变得模糊。 这场景,就像是有人端着一盆海量的墨汁,从天上泼下,将整座长史府染成了一副黑色的水墨图。 周遭的甲士与宾客,全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大脑完全理解不了这种诡异。 “有仙人在施展法术……!” “完了,我们都完了!” “……!” 宾客们吓得瑟瑟发抖,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向外逃跑。 “噤声!” “噤声,不许动!” 兵丁们开始拔刀呵斥,强行维持这里的秩序。与普通人相比,他们毕竟是上过南疆战场的,心理素质强悍,且在战场上也见过不少神异手段,所以慌乱过后,便归于淡定。 “嘭!” 就在这时,一阵明显的星源波动在宾客群中炸开。 至少有五六名望着人群的兵丁,几乎同一时间看见,有一男子,突然变成了女人的模样,她的长发披肩,且胸脯瞬间肿胀,显得十分突然。 是的,唐风易容时间结束,再次变回了女人。她眼巴巴地看着那群士兵,突然喊道:“火灭了,天黑了,这时候不跑,还等在这儿吃第二顿呀?!跑啦!” “嗖!” 唐风喊完,一个健步窜出去,直奔房屋后侧跑去。 “呼啦啦!” 有人带头,那些宾客们就像是被放离畜生圈的鸡群,顷刻间炸开,四散而逃。 院内一时间人仰马翻,彻底乱了起来。但青州卫领头的那名总旗官,却第一时间盯上了唐风的背影,并且张口命令道:“目标就是她,追上去。用鸣镝通知大人。” “呼啦啦!” 一列兵丁拿着钢刀,跟随着总旗官,便追向唐风。 院门口,一名士兵从背后抽出一根特质的鸣镝箭矢,拉弓如满月,直射天穹。 “咻~!” 箭矢划过天空,带起一阵刺耳的声响。 院外,邢涛听到响箭之声后,嘴角浮现出笑意,一步跳下轿子,扭头冲着郭采儿说道:“找到了,我去看看。” 郭采儿坐在轿中,微微点头。 邢涛带着亲卫,大步流星地冲进了如立体水墨画一般的长史府中。 同一时间,整个长史府内,彻底乱做一团。 兵丁控制不住宾客,就开始杀人镇场子。而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玩家,一看有人展现神异,将此地彻底“关灯”,也纷纷施展出神异,准备逃窜。 而这其中,就包含了那名面相尖酸刻薄的女人。她从意识空间内召唤出一把男性用的扑刀,连续斩杀五名兵丁后,冲出了女眷院。 “咻咻……!” 不料到,她刚刚飞跃出墙壁,一连串的箭矢便射了过来。 “愚蠢的青州卫左千户!”这女人咬牙啐骂了一句后,也不恋战,只转身逃离。 “这女子也会法术,而且还杀我们的人,追上她。”一名旗官呼唤着兵丁,开始围抓女人。 周遭一片漆黑,建筑扭曲且表面流动着墨汁,只有天上的微亮月光,可以照清楚前路。 那女人手持扑刀,一路连杀十数名兵丁后,才跑到一处相对安静的院落中,但周围依旧有人在搜找。 万般无奈之下,她踹开一间正屋的房门,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这女玩家选择厮杀脱困,却不愿意在青州卫面前表露身份,此举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谁也分不清青州卫左千户,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队友,万一是朝廷奸细,那贸然露头肯定就噶了。 入室后,女人将扑刀背到身后,刚准备迈步,便听见左侧传来一道声音。 “你是……何人……!?”一名女子的声音,惊恐地响起:“我是长史府管家的妾室,你……你万不可胡来……!” “刷!” 尖酸刻薄的女人,立即扭头看去。 二人距离得很近,她虽然瞧不清楚对方面容,但大概却能看出此女子腹部隆起,是怀有身孕的。 女玩家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孕妇看到对方身后有刀,本能退后了两步,捂着腹部哀求:“女……女侠,我已怀……怀胎数月……。” “刷!” 一道寒光过。 “噗!” 孕妇脖颈喷出鲜血,双眸圆瞪地看着女玩家,双手捂着创口,噔噔噔地倒退数步:“为……为何杀我……?!” “咕咚!” 孕妇仰面而倒,尸体摔在了床榻上。 女玩家眼中没有任何怜悯之色,迈步上前将她拖到床上,用被褥盖好后,便隐藏在了一处柜子里。 室内静谧,那名孕妇躺在床上没多久后,腹部的肚皮便泛起轻响。里面那个小小的他/她,开始感受到窒息,开始本能的用未成形的小脚小手踢踏…… 女玩家拥有神异,耳聪目明,她自然听到了这个动静,但却根本不予理会,甚至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对于有的玩家来说,星门内具有灵智的“开悟者”,本地人,那就等同于拥有生命的人。但对于小部分玩家来讲,他们从未拿门灵当过人,甚至是畜生。尤其是多次经历星门生死的人,都会越来越情感麻木,变得极度利己。 长史府管家的交友太过广泛,这女人见过自己,那即使她怀有身孕,也得死…… 这位女玩家,就是一个极度利己的人。 她在现实世界中,叫张美宣,清凉府星门中的身份牌是烈女,隶属于朝廷阵营。 今日她前来参加母猪宴,本意是想暗中寻找自己信得过的队友,但却没想到碰到了青州卫左千户搅局。这让她心里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来这里冒险。 现实世界中,张美宣是一名律师。她结过婚,但离了,原因是丈夫这两年开始走下坡路,双方收入和社会地位变得不对等了,所以俩人分完钱,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 张美宣目前虽然是一阶段玩家,但星门经历丰富。她发现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那就是星门是随机挑选玩家的,这导致很多人都来自社会底层。在她眼里,这群人没文化,也没什么脑子,甚至在做任务的时候,都不懂得规划和布局…… 所以,自从成为玩家开始,她在很多简短的小星门中,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拿到了丰厚的奖励。 而这一次,她觉得自己也是必赢的。因为朝廷阵营本就很强势,再加上可以和墙头草阵营合作……那混合双打一个人员稀少的怀王阵营,优势肯定是非常大的。 还是要先藏下来,暗中观察…… …… 浣花草堂之中。 长史李彦,此刻全身都被墨汁包裹,就如一个泥人一般,直立着,静止不动。 院内,水墨画一样的景象,正是他施展出来的神异。 李彦的入门信物是——珪墨,也叫李墨,远在唐朝时期,便有黄金易得,李墨难求之说。 这种墨,坚如玉,纹如犀,有天下第一品的美誉,也可形容一个人的品性。 珪墨的神异能力叫——水墨天地。 这个能力有三个特性。 一,它能将一处区域隔离成水墨空间,在这个空间内,其他人的感知会被降到最低,包括星源波动等等。但使用者却能通过墨汁传递的律动,使自己变得感知更加灵敏,属于是双向增减的神异能力。 二,在水墨空间内,使用者可以传送至任意一点。 三,使用者可以重新涂抹水墨天地中的任何景观、景物。 这是一个强大的神异能力,李彦本不想在这个环节施展,但左千户那个莽夫如此行事,他就必须得出手,保证朝廷阵营其他玩家的利益。 李彦施展了神异后,立马用碟令通知其他人:“我已施展神异,水墨天地。在这个府中的同志,不要理会那个沙碧莽夫的逼迫,大家跑出去就好。进入公主墓后,我们再重新相认。” “李长史大善啊!” “知道了!” “……!” 很快碟令中便有了回应,大家本能更加亲近李大人。 草堂中,李彦使用完碟令后,并没有迅速离开,而是彻底散发强大的感知力,想要寻找府中有哪处,正在爆发着神异波动,而自己则可以赶过去证实。 …… 大院中,唐风一边夺路狂奔,一边在心中暗查。 “一个星源波动……!” “两个……!” “三个……!” 跑路间,唐风足足见到有五六处地点,曾爆发过星源波动,那也就说明,至少有五六名玩家,目前是在这个院落中的。 …… 长史府外。 二愣抱着邀月,藏在一颗古树之上,正双眼锐利地看着院落。 他有些犹豫,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儿,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动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四章 嘿嘿嘿... 管家房中。 张美宣躲藏在衣柜之中,神异内敛,只用双耳静听周遭动静。 院外,两列兵丁悄悄来到墙下,竖起钢刀,蓄势待发。 “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青州左卫的一名百户赶了过来,站在士兵前侧,轻声问道:“这里有千户大人要找的人?” “对,是个女的,她杀了我们十几名兄弟。”领队的小旗官点头:“属下善于追踪,我敢保证,她潜入这个院后,就没有再离开过。” 百户舔了舔嘴唇,双眼兴奋:“召集五小旗人马,我亲自带队杀进去。敢杀老子的兵,抓住这女人,一营人马轮了她。” “遵命!” 数名兵丁散开,继续去摇人。 片刻后,又有三列士兵冲了过来,且携带了不少弓弩暗器,加强了远程火力。 “兄弟们,把前后院包围,跟老子杀进去。”百户大人眼光明亮,握着钢刀便率先入院。 管家房中,张美宣双耳抖动了一下,平凡的脸颊上泛起了凝重之色。 她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声,正在四周响彻。 如果说之前,她还愿意相信青州卫的左千户,是为了揪出内奸,才搞出这样的事儿,那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了。 为什么如此执着的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提前动用可以调集兵丁的底牌? 这究竟是为了抓内奸,还是为了铲除朝廷阵营的玩家? 公主墓马上就快开了,三个阵营都在暗中准备,那青州卫左千户如果是内奸的话,很有可能是想在入墓之前,替怀王清除障碍。 怀疑越深,张美宣就越不可能坐以待毙。 她手持扑刀,眉目中闪过厉色,准备舍命一搏。 在这个星门中,每一个玩家的神异能力都很强,如果全力一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刷!” 百户靠近正房,动作非常利落地抬刀插于门缝。 只听啪的一声,刀落,门栓断裂。 “啪!” 百户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呼喊:“给老子搜,找出那个女人,我准许你们先乐呵乐呵!” 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冲入房内。 脚步声凌乱,张美宣侧耳听着有两名兵丁靠近柜子,顿时毫不犹豫地挥刀。 “嘭!” 柜子裂开,一刀横切过去,两名兵丁甲裂,胸口崩开,仰面而倒。 “哈哈,抓住她!”百户一见对方露面,脸上便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 另外一间厢房中,唐风也准备施展神异拼命了。 从逃跑到现在,他总共在院中发现了六名玩家展现过神异能力,而且还不包含自己。 对于他而言,这次冒险赴宴,也算是搞清楚了很多重要信息。 比如朝廷阵营的玩家并不合,长史和青州卫左千户,都各自有着想法和算计,并且都得到了其他阵营玩家的支持;再比如长史的神异非常变态,院中还有一女人善用扑刀,有一马夫善用长鞭等等…… 这些具有明显身份标识的信息,以后肯定是有大用的,所以这趟来,肯定是来对了。 但现在的困境是,自己要怎么跑出去。 院内的兵丁太多了,而且每个都上过战场,捍卫不死,骁勇异常。 他刚才试着从侧院突围,但却没有成功,而是被墙头的弓兵直接射了回来。 继续跑,也没有成功摆脱追兵,最开始只有七八人追他,而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人了…… 找二愣救自己? 最开始,是这样决定的,但现在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却不想呼叫二愣。 唐风的思维异于常人,他觉得,现在这种情况,院内的玩家都已经展现出神异手段了,场面异常混乱,所以大家的风险是一样的。 而这时候叫二愣进来,等于是强行拉自己队友陷入危局。再加上两个人突围,同样也形成不了绝对优势,哪怕二愣很强,也没办法瞬间杀掉上百兵丁,所以莫不如就让对方在外围等待,以便接应。 空置的厢房中,唐风躲在暗处,见四周漆黑,已经做好了初次使用神异的准备,并准备打出组合技。 “嘭!” 突兀间,一声闷响泛起,室外二十余名兵丁,小心谨慎地迈步走进室内。 屋内光线昏暗,墙壁上,桌椅上,到处都是流动着的黑色墨汁,瞧着诡异无比。 唐风见一众兵丁走进来后,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藏在床榻后侧,继续耐心等待。 “踏踏……!” 不多时,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原本留下警戒的士兵也走入房间内,帮忙搜找。 全进来了,就是现在。 “刷!” 一副画卷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突然在室内升起。 顷刻间,杂乱的脚步声停滞,房屋内的所有兵丁,全部目光呆滞,不由得看向了唐风那侧。 执念幻境,这些人的双眼中,都浮现出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 “刷!” 唐风一击得手,迈步就要逃窜。 但就在这时,院外却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武夫邢涛带着五列士兵,匆匆赶了过来。 他亲自来这里,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手下的旗官刚刚才报告过,声称下人院中,有一男子突然变成了女人。 这一禀告,让邢涛非常兴奋。 什么人非得在赴宴之前变成男人,很怕其他人知道她是女子? 再明显不过了,在意女人身份的玩家只有一个,那就是顶替柳玲儿进来的那人。 这样一想,邢涛便放弃了其他玩家,第一时间带人赶到了这里。 门口处,唐风只向外扫了一眼,就看见乌泱泱的兵丁围聚了过来。 这特么怎么能打过,再加两个二愣,恐怕也要凉凉。 唐风抽身后撤,脑中的第一想法是,我要控制住对方的指挥官,这样才有机会。 他反应真的很快,藏在暗处,伺机动手。 就在这时,屋内被执念幻境迷惑的二十余名兵丁,其中有十几人,都目光银邪地看向了唐风。 嗯,不对劲啊?! 唐风后脖颈子冒起了一阵凉风,双眸中非常罕见地闪现出惧怕的神色。 不对劲,不对劲…… 我没有使用魅惑啊,只是执念幻境啊,他们为何会露出如此银邪的目光? 院外,谨慎的邢涛并没有急于入内,而是摆手大喊:“围上去,抓住这个女人。” “踏踏!” 脚步声急,五列士兵迈步上前。 内有饿狼一样的目光,外面还有要杀人的追兵。 唐风瞳孔急剧收缩,心生寒意。 “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流光,瞬间在门前掠过。 原本敞开的漆黑色木门,突然扭曲,变形,上面的水墨疯狂流动,如有一只大手,在墨汁上狠狠抹了一把。 只片刻间,这间房屋的门窗,竟全部消失了,变成了一座封闭的房屋形状建筑。 …… 草堂内。 长史李彦皱眉嘀咕道:“八个玩家,除了怀王和王妃,应该只有一人未到。我先看看这个反抗最激烈的人,究竟是谁。” 话音落,浑身被墨汁包裹的李彦,轻声呼唤:“水墨天地,我自成一角。” “咕噜噜!” 地面上泛起一阵黑泡涌动,李彦的身影瞬间消失。 厢房内,原本准备冲出去拼死一搏的唐风,此刻见到门窗消失,整座房间变得密闭后,表情相当震惊:“有……有人在帮我封门?” “嘿嘿嘿……!” “嘿嘿嘿……!” 一阵阵怪笑在四周响彻,十余名被执念幻境“控”住的兵丁,全都露出痴汉一般的表情,完全出于本能地靠向了唐风。 他们看我的目光,为什么怪怪的?!像极了小电影里面的变钛…… 我也没用魅惑啊! 唐风害怕极了,额头彪汗的连续后退数步,但他所站的位置,靠近房屋中央,根本退无可退。 “来啊,陪大爷玩玩啊……!” “小娘子为何生得如此俊俏!” “……!” 令人羞耻的话从四面八方响起,众大汉围聚而来,唐风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他发现了一个细节,这十几个兵丁不是没有被执念幻境控制,而是他们的执念……就是“搞那个”。 长期的军旅生涯,高压的工作环境,外加青州卫不允许逛勾栏的禁令……这些大汉都憋坏了。 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憋坏了。 唐风想到这一层,瞬间头皮发麻。 “咕噜噜!” 就在这时,地上冒起黑泡,一个声音激情响彻:“呵,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嗖!” 李彦的身影从黑泡中冲起,精准地站在了唐风的背后。他能在这片空间中清晰地感知到星源波动,但只要不面对面相站,那他也无法分清谁是谁。 唐风听到声响,本能的猛然扭头,毫不犹豫地发动了魅惑神异。 来人不知是谁,他又没有别的进攻手段,只能先下手为强。 “刷!” 二人,一个抬头,一个扭头,四目瞬间相对。 李彦只一瞬间便懵了,几乎脱口而出:“卧槽……你是怀王带进来的人?!” 他见过这个神异,自然也能认出对方的身份。 但李彦第二句话还没等说,双眼便先是呆滞,紧跟着也……泛起了痴汉的目光。 不……不,我还有正事要干,不能瞎几把干! 李彦的意志力非常强大,他想摆脱这种魅惑,思维在反复拉扯。 “刷!” 唐风向后躲了一下,却感觉一双大手按住了自己的臀儿。 “嘿嘿嘿……” “嘿嘿嘿……!” 那一阵阵的怪笑声,再次于四周响彻。 “冷静,你们要冷静!”唐风彻底疯了,他真的在不停地呼喊:“我是男的,我是个男的,都冷静!” “水墨天地,涂抹!” 就在这时,李彦用仅存的意识,再次施展神异。 管家房中,已经负伤的张美宣,正在与一众兵丁激战。 突兀间,她感觉脚下的地面泛起松软、泥泞之感,随即整个身体急速下坠。 再睁眼时,她已经被送出了院落后门,距离脱困只有一步之遥。 “长史还是聪明的……谢谢了。”张美宣捂着伤口呢喃了一句,随即迅速离开。 同一时间,那个善用长鞭的马夫,也在被兵丁围困之时,彻底消失。 …… 厢房内。 做完这一切的李彦,彻底丧失了理智,他看着唐风,嘴角泛起了微笑,本能喊道:“主人。” “?!” 唐风猛然回头。 卧槽,又多了一个? “嘿嘿嘿……!” “主人!” “嘿嘿嘿……!” “主人!” 怪笑与尊重的称呼,越来越近。 “我跟你们拼啦!” 唐风一怒之下,双眸血红地冲向了长史李彦。 三秒后。 唐风已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声音沙哑地嘶吼道:“退后,你退后!曹尼玛,一个一个来……有序!!” …… 长史府外,一条静谧的胡同内。 二十余名兵丁,正在保护着一顶轿子,正是郭采儿乘坐的那架。 “刷!”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站在了距离兵丁大概十步远的位置。 “何人?!” “这是青州卫千户大人的座轿,速速退去!” “……!” 兵丁们发现来人后,全部拔刀戒备。 月色下,二愣的面孔浮现,他怀抱着名刀邀月,双目只盯着轿子轻声呢喃:“我等了很久没动,你这周边应该没有接应的人了。” 轿中无声。 “大胆!”一位旗官神经紧绷地吼道:“我再说一遍,速速退去!” 二愣体态松弛的用左手持刀,抬腿上前三步,再次冲着轿子说道:“……你应该是清凉府的外来人。王爷赏赐于我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今夜,二愣投桃报李,也送王爷一份大礼!” 话音落,他右手抚摸着邀月的刀柄,双眼微闭。 “呼!” 风声瞬止,万物寂静。 “啪,啪啪……!” 手指轻动,敲打着刀柄。 仿佛整片空间内的一切都凝滞了,一动不动了。 “刷!” 拔刀。 二愣化作一道残影向前:“我天资愚笨,七天,就只练成隐娘的第一刀。” 举酒邀月,我自名动南域三千里。 这是威震天下的刺客隐娘,年轻时,悟出来的第一刀式。 名曰,名动南域三千里! 极致快的,极致的刺杀之道。 这与二愣的刀法不谋而合,他天资愚笨,七天便已悟到精髓。 一刀,一人,月下残影。 “踏踏……!” 二十余名兵丁,齐齐举着钢刀与长矛上前阻挡。 “铛啷啷……!” 人过,如一条贯穿胡同的直线,甚至都没有浮现出凌乱的刀芒,只有刀锋切割金属的叮当声。 二十余名兵丁,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全部身体僵硬的一愣。 “咔嚓,咔嚓……!” 甲崩,胄裂。 二十余名兵丁的脖颈,几乎同时喷出鲜血。 二愣身影未停,如轻巧灵动的鬼魅一般,从人群中一穿而过。 “咕咚,咕咚……!” 一位位士兵仰面跌倒。 轿子就在近前,邀月从上至下划过,毫无顿感。 \"刷! 二愣停,刀已入鞘。 呼吸间,整座轿子泛起嘭的一声脆响,自中央位置徐徐裂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五章 花园的秘密 缼厢房中。 美颜妖娆的唐风,此刻仰面躺在地上,正在与众人撕扯。 “诸位听我一言,听我安排,我们一个一个解决……。”唐风心里已经没有羞耻感了,也没了奇怪的感觉了,有的只是害怕。 这是会死人的! 而且这种死法,必然会震惊整个玩家圈,即使一万年后,此事仍会“经典永流传”。 “你们这群兵痞,竟敢与我相争?!”李彦挤上不去,也摸不到,心里顿时大急,伸手就拽着一名兵丁撕打。 “在这种事情面前,人人平等。你这老货,休要摆官架子!” “揍他!” “……!” 大家都特么上头了,谁还讲阶级?讲身份? 三四名兵丁按着李彦,与其厮打了起来。 人群中,一位机灵的小伙,已经做完了前期的准备工作,浑身赤果地扑向了唐风,准备枪出如龙。 当唐风看着对方撞向自己时,过人的智商再次发挥作用,她突然大喊道:“李彦,送我走,我要和你单挑!” 被三四个兵丁按住的李彦,眼神呆滞,身体却突然一怔。 “听主人的命令,速……速速送我离开!”唐风再次大喊。 李彦原本处于“上头”的状态,只想与主人亲近,却忘了自己要干的事儿,以及如何操控神异,但此刻唐风一喊,他也瞬间醒悟了过来。 是啊,老子有神异啊,何必与你们争食吃? “咕噜噜!” 地面上,墨汁翻涌着黑泡,李彦与原本被数人按着的唐风,一同消失在了地面。 “轰隆!” 厢房外传来巨响,一道枪芒,如贯日般砸在了房屋上,但却只劈开了一层墨汁,房屋整体并未崩坏。 “嗖!” 邢涛手持长枪落地,眼神惊愕地看着房屋:“我这一枪,竟然没破开这水墨环境?!” 他不信邪,身体再次后退,双臂握着长枪蓄势。 枪头光芒涌现,如烈阳一般闪耀。 邢涛再次迈步上前,咬着牙,挥动双臂。 枪头带起璀璨的枪芒,嘭的一声砸向了房屋。 “轰隆!” 厢房棚顶龟裂,那涌动的墨汁像是被切开的海水一般,迅速退去。 邢涛腾空而起,持枪进入室内,扭头一看,却见到十几个兵丁抱着各种圆柱物体正在发泄,而目标已经没了。 “妈的,一群废物!” 邢涛只差一步便抓到了唐风,此时自然气得眼珠子通红。 他一枪横扫,那十几个倒霉的兵丁,当场被枪芒震碎,身体崩裂,化作血雾。 …… 在关键时刻,唐风绝对是有点急才的。如果换成别人,其实很难在那个情况下,想到通过李彦逃跑,估计也早都被十几条大蟒蛇吓得丧失理智了。 长史府,后门花园内。 地面上黑泡涌动,李彦和唐风的身影出现。 “主人,我们已经脱困……,”李彦目光迷离地提醒了一句:“那……那单挑吧。” 李彦是刚施展完神异就遭受到了魅惑,思维变得执拗且单一,整个人都是本能占了上风。再加上水墨天地的神异技能,也有使用的时间限制,现在已处于不稳的状态,整座长史府的水墨之景,正在缓慢退去,崩裂。 “挑尼玛!不许跟着我,忘了今天的事儿……。”唐风衣衫凌乱地起身,迈步就要跑。 “主人,别走!” 李彦饿虎扑食一般抓住唐风脚脖子,一把将其拉了过来。 “我跟你拼啦!”唐风冲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两拳。 二人厮打间,李彦几乎没怎么还手,他只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唐风拖入了花坛深处的小树林。 月影高悬,小树林里柳枝晃动,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 长史府外,灯光昏暗的小巷内,二十余名兵丁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汩汩而流。 二愣如青松一般站在月光下,双眼盯着自中央缓缓裂开的轿子,眉头紧锁。 “轰隆!” 被一刀劈开的轿子,如被拍打的积木一般,炸裂成两半,碎物落了满地。 轿子崩裂,里面却空无一人。 二愣脸色凝重,眼神中透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唐风进入长史府后,他便一直隐藏在周围,观察情况。 邢涛带兵赶到,他是亲眼看见的,所以,这顶轿子虽然更换了两处藏匿地点,但里面共乘坐了几个人,那是瞒不过二愣的五感的。 怀王晚上翻牌子共用时多久,他都能听到,那轿子里坐着几个人,他还能不知道吗? 邢涛来的时候,轿子里是有两个人的,并且,通过呼吸频率,身体挪动的声响等等,二愣也可以判断出,另外一个人是女的。 并且就在他出刀之前,这个女人也还坐在轿子中。 但刀落,轿子崩裂时,她却消失不见了。 二愣有些失望,轻声呢喃道:“应该是个会法术的……妖女。” “嗖!” 话音落,二愣飘然离去。 巷子内寂静异常,月光洒下,只有二十余具惨死的兵丁尸体。 过了小半刻中,只听刷的一声,二愣身影再次浮现。 他立于屋顶,俯视着看了一眼巷子,还是很失望地摇了摇头:“真的走了……这妖女的法术果然强大。” 二愣原本想杀个回马枪,看那女人是不是藏在附近,但依旧没什么收获。 通往青州卫左千户府的小路上,郭采儿狼狈地停下脚步,突然捂着左肩膀,呕出了一口鲜血。 “滴滴答答……!” 鲜血落在地面上,郭采儿擦了擦鲜红的嘴角,再次迈步逃窜。 …… 长史府内,凌乱的神异气息逐渐散去,分不清是敌是友的玩家,也各自突围逃生。 邢涛这一网打下去,确实炸出了不少“鱼”,但却一条都没有抓到。 就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抓住唐风,在进入公主墓前,断怀王一臂。但很可惜……李彦被魅惑了,直接带妞跑路了。 院落中,一名百户跑过来,抱拳禀告道:“大人,我们的探子报告,府尹带着清凉府的兵丁赶过来了。他应该是来帮助李彦的,我们是否……?” “撤了。”邢涛阴着脸回道:“今夜青州卫加强戒备,以防文官党报复。” 说完,邢涛率先带着亲近的青州卫甲士,匆匆离去。 ……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左右,青州卫的兵丁刚走,清凉府的府尹就带着大批人马赶到。 府中的管事之人,与府尹大人简单交谈了两句后,却发现李彦丢了,竟然消失了。 这可是大事儿,长史没了还得了?!万一遇害了,这对文官党可能是致命的打击。 府尹立马命令兵丁四处搜找,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才在长史府后门的花园处,找到了李彦。 长史大人此刻衣衫褴褛,脸色煞白,浑身都沾染着泥土,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众人上前查看,府尹连续晃动了李彦几下,后者才从半昏迷中苏醒。 他目光古怪地看向众人,本能摸了摸肚脐之下的部位:“……还……还有个人呢?一个女人!”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府尹轻声回道:“我们没看见人啊。” “……!” 李彦眨了眨眼睛,扶着地面坐起。 府尹好奇地问道:“大人为何昏迷在这里啊?” “……!”李彦怔了一下:“我与一女贼人交手数回合……不料到对方技法着实精湛,让她跑了。” “那万幸啊,您没事就好。”府尹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厉色:“青州卫竟然如此行事,也太不把我们文官党放在眼里了!大人,只要您一句话,今晚我便调兵剿灭左千户府。” 李彦扫了对方一眼:“不必了,你等今夜守在这里,护得府中安全便好。我……我现在便回草堂……。” 府尹怔了一下:“我与您一同前去……。” “你不用了,我回去洗洗……。”李彦摆手,面色古怪地匆匆离去。 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大人好像经历了一场不可描述的事情。 …… 府外。 “父亲救我!” “父亲救我!” “……” 唐风衣衫褴褛,步伐虚浮地奔跑在黑夜中,不停地呼喊着。 “踏踏……!” 双脚踩踏瓦片的声音响起,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 “呼!” 唐风见二愣露面,长长出了口气,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愣立马上前,目光古怪地打量她半晌,突然问道:“你亵裤呢?” 唐风两腿并拢,双眸含泪:“……那长史李彦,就是个畜生!” “如果不是我机敏过人,一定就被他轻薄了。” …… 青州卫,左千户府。 邢涛气势汹汹地冲进卧房,抬头看了一眼灯影下坐着的郭采儿:“这个李彦真特么可恨,要不是他,我今晚一定能抓住那个拥有歌姬身份牌的玩家。” “今夜不成,我们就要被朝廷阵营的其他玩家……孤立了……。”郭采儿有些虚弱地写下一行字后,突然身体前倾,呕出了一口鲜血。 “你受伤了?!”邢涛愣了一下,立马迈步上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六章 草堂本纪 青州卫,左千户府。 郭采儿冲着邢涛轻摆了摆手,在纸上写道:“你走后,怀王身边的那个侍卫二愣,袭击了我。我用了保命手段,但还是被他伤了。” 写完,她轻解衣衫,露出白嫩的左肩。 一条触目惊心的刀伤浮现,深可见骨,此刻还在流淌着鲜血。 不过,这并不是邀月的刀刃所伤,而是凌乱的刀气在迸发时,无意中造成的创面。 不然就以邀月的锋利程度,以及二愣的出手速度,刀锋如果直接碰触身体的话,那她此刻已经断成两节了。 “踏马的,早就该弄死这个侍卫。”舔狗之王是真的急眼了,他视郭采儿如珍宝,此刻见到小宝贝伤成这样,瞬间怒气上涌:“我现在就……!” 郭采儿黛眉轻皱,再次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只低头写道:“去取一些药物,我被他刀气震了内脏,内伤比外伤严重。” “好。”邢涛一口答应下来,脸色凝重地说道:“我原本只差一步就能抓住那个新歌姬,以及用扑刀的那个女子,但李彦却救了她们。我怀疑这个人有问题。” “在场的士兵怎么说?”郭采儿用书写的方式与其交流。 “据兵丁描述,他们……他们马上就要抓住那名新歌姬了,但却被对方的春风如意图带入了执念幻境,然后李彦应该是中了魅惑之术,最终带着那歌姬逃走了。”邢涛自然知道歌姬的神异能力,所以回答得非常肯定。 “如果说,李彦单独救走歌姬,那确实有卧底的嫌疑,可他为什么还要救走其他人呢?” “……!”粗鄙的武夫看到这个问题,有些发愣,根本分析不出来对方的动机。 “我总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郭采儿摇了摇头,继续书写:“我们出招,目标是所有人。李彦不惜暴露身份,暴露神异,也要救大家,这么做是为什么?我觉得他是在买好,想要确立自己在朝廷阵营中的主导权,让大家听他的。” 邢涛木然点头:“也有道理。” “我们要被孤立了,朝廷阵营的玩家,短时间内不会再相信我们。”郭采儿停顿一下继续写道:“不过也好,让李彦在前台操办一切事情,那朝廷阵营中的卧底,自然会针对他行事,我们暗中观察便好。另外,今晚我让你查的另外一件事儿,你查得怎么样了?” 邢涛摇了摇头:“我让下面的兵丁特别留意了一下,今晚在场的所有玩家中,并没有人通过一本书籍使用神异。” “你去取药吧。”郭采儿淡淡写道。 “好,我马上回来。”邢涛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今夜,郭采儿就让邢涛干了两件事儿:第一,逼着玩家展现神异,然后再将他们全部抓住;其二,她还让邢涛注意,在冲突过程中,有没有人在使用一本书。 这本书叫《草堂本纪》,它是找到朝廷阵营中,那名卧底玩家的关键线索。 不过,这条线索并不是她在此星门中发现的,而是之前贺先生给她的。 第一幕离开星门后,铃铛会便使用了盘外招。贺先生带着一群小弟前往沪市,一方面准备搞任也的家里人,一方面搜集有关于清凉府星门中的信息。 贺先生到了沪市的当天,他的一名手下,就在一个玩家交流群中,找到了一则有关于清凉府星门的售卖信息。 而这个售卖信息的人——就是小战狼。 双方交易结束后,贺先生等人不讲武德,选择了黑吃黑,直接杀了小战狼附身的尸体,白嫖了这则信息。 而小战狼贩卖的这个信息,是价值千金的。 这张纸上不但记载了前朝公主墓的一些建造细节,以及历史背景,部分墓道图等等,甚至还有一个指向性非常明显的情报。 它是这样写的:“武帝十五年,老怀王游历京都时,偶然救了一名罪臣遗孤,这孤儿当年才不足四岁。由于这位罪臣和老怀王关系密切,所以他便暗中将这遗孤收养,直到对方长大成人后,这遗孤才被老怀王派入京都,暗中收集朝廷一方的信息,充当耳目。 此遗孤是男士女,相貌如何,都无人见过,但有传言说……老怀王曾赠予遗孤一本名为《草堂本纪》的书籍,而此书便是遗孤与老怀王后人相认的信物。” 这则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几乎指明了,朝廷阵营中存在一名怀王的暗子,但双方可能还未相认。 小战狼贩卖的这个信息,是经得起详细推敲的,也是有大量辅证可以参考的。 在上一幕中,郭采儿是去过京都的,她在替景帝办事的时候,也曾去过朝廷的案牍库,并且在里面翻找过许多案卷资料。 那些资料中就有,前朝公主墓的建造细节、背景等等,并且还有一本针对怀王府的野史案卷。里面详细记载过,老怀王确实帮助过一名罪臣,而且也正是因为这次帮助,才得罪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景帝…… 并且,这位罪臣的遗孤确实消失了,身份资料也被怀王的人抹除了,外人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综合自己知道的,再加上小战狼信息中提到的,郭采儿才敢确定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所以她才让贺先生务必买下这则信息。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的同伙能如此无耻,竟然连十几块源也不愿意给,而是选择了黑吃黑。 所以,郭采儿在进入第二幕之前,就知道自己的阵营中有怀王卧底,这也是她为什么今晚急迫搞事儿的原因。因为她知道有一名玩家手里,是必有一本草堂本纪的,甚至这东西……很可能是对方的入门信物。 只可惜,今晚长史府太乱套了,邢涛什么都没查出来。 不过没关系,这个信息只有她知道,拿着草堂本纪的人,也早晚会露头。 “刷!” 就在郭采儿静心思考时,她怀中藏着的碟令突然震动了两下。 她伸手拿出来,投入意识查看。 “我是李彦。呵,这个碟令中,不知道究竟有几个鬼,我建议真正效忠朝廷的同志,最好不要再用这个东西交流了。哦,对了,那个沙碧青州卫左千户,我祝你全家死光光!” 李彦这次没有模糊自己的声音,而是使用自己的原声怒骂。 碟令中,依旧沉默,大家谁都没有回话。 郭采儿抽出意识,在心里轻声嘀咕道:“今晚,这个李彦把所有出现在长史府的玩家都救了……他明显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 怀王府,女眷院,一处普通的正房内。 张美宣用金创药处理了一下伤口后,俏脸上便泛起了憎恨的表情。 这位现实世界中的精英律师,今晚恨极了邢涛,她心里已经非常笃定,这个青州卫的左千户,极大可能就是朝廷阵营中的内奸。 他虽然嘴上说着,我要找出卧底,但今晚干的事儿,却是针对所有玩家的。 如果不是李彦使用神异救了她一下,那张美宣可能就要命丧长史府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李彦今晚也想确定其他队友身份,并且在救大家之前,已经中了魅惑,属于是意识丧失前的极限操作,根本无法展开后续行动。 不过,今晚自己冒险露面,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她起码可以确定一名队友了。 想到这里,张美宣在房中处理好伤口,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再次出去一下。 但当她走到院外之后,却突然停下脚步。 大律师头脑机敏地想到,自己虽然确定了这名队友的身份,但也没必要亲自去找对方,还是谨慎一点,给自己留一些余地。 短暂停顿了一下,她走进了相邻的下人院中。 …… 半个时辰后。 长史府,浣花草堂。 李彦清洗“干净”后,蹲坐在椅子上啐骂道:“……狗日的脏女人,坏了老子大事儿。” “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彻,一位下人跑了进来:“大人,室外有一女眷院的下人求见。” 李彦怔了一下,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之色:“让他进来。” “是!” 片刻后,一名打扮朴素的男子,迈步走入草堂中,跪地喊道:“见过李大人。” 李彦绷着脸:“我未曾见过你啊,找本官何事?” “我是受人之托,才特意前来拜见大人。”男子瑟瑟发抖地跪地:“她让我向大人说,今晚之事,定将铭记于心。她与大人都是朝廷阵营之人,入墓后,也会以大人马首是瞻。” 李彦沉思片刻,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托你之人,姓甚名谁啊?” “她说,入墓后,您自然会知晓。”男子匐地回道。 “那我们入墓后,如何相认呢?”李彦笑着追问。 男子稍稍思考片刻:“她说……。” “罢了,她一直说,也应该我说一句了。”李彦直接摆手打断,并斟酌片刻后,才起身从架中抽出一本书籍。 脚步声响,他走到下人身前,语气冰冷,眼神阴森地问:“如果我说……你不告诉我,托你之人究竟是谁,那我便杀了你,你又当如何?” 男子停顿:“那我便死。” “呵,你倒是忠心耿耿。”李彦冷笑。 “人生一世,谁又能没有几个至亲呢?”男子不卑不亢。 李彦缓缓点头,伸手递出了那本书籍:“此物,便是入墓后,我们相认的凭证。只有她知,我知。你且告与她,不要和任何人联系,青州卫的左千户还有同伴,而且是一女子。此二人,一位可能是怀王暗子,一位可能是歌姬。” “我一定如实相告。” 男子接过书籍,抬头一看,见上书四个大字。 草堂本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七章 暗子 男子离开后,草堂内重归安静。 李彦负手而立地站在窗口处,目光深邃地凝望着天上明月,心里是有些遗憾的。 今晚,邢涛和郭采儿搞事儿之后,他本想利用水墨天地的神异能力,去逐一证实其他玩家的身份。 但没想到……李彦第一个见到的玩家就是唐风,而且对方比较骚,上来就开魅惑,这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 关键的事没干上,俩人就在后门的小花园里犁了会地。 唉,不过也还好,他布局比较早,线放得也比较长,不会计较一时得失…… “咻~!” 突兀间,利箭刺耳的破空声袭来,李彦警觉地倒退了三步。 “啪!” 一声闷响,一根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矢,钉在了门外的窗框上,箭尾剧烈摇晃后,才归于平静。 李彦怔了一下,谨慎观察良久后,才伸手在窗外拔出箭矢。 箭头处,插着一张纸条,取下来摊开一看,上面有一行小字。 “李大人,今夜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公主墓中,若遇到危难,可喊天外来箭,我必舍命相助。一名朝廷阵营中的小透明玩家留字。” 李彦的双眼扫过纸条,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都很谨慎啊。” 话音落,他走到桌案前,拿起火折子将纸条焚烧,扔进了痰盂内。 今晚,邢涛与郭采儿搅局,让长史府付出了惨重代价,现场死伤了二十余名宾客,甚至就连大管家的孕妇小妾,也被张美宣残忍杀害。 不过,收获也是很明显的。 李彦保护全体玩家的举动,让他在朝廷阵营中的威望,和被信任的程度,都得到了最大提升。 宴席结束,这些人纷纷送来消息,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草堂内来回走了几步后,李彦便伏在桌案上,伸手拿起纸笔,开始书写一封密信。 片刻后,草堂的房门,被嘭的一声撞开。 老管家身着染血的长衫,进屋后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喊道:“……大人,您要替我做主啊!我那小妾怀胎数月,一向与人为善,今夜却被女贼人杀害……一尸两命……大人,老奴……!” 李彦怔了一下,立即迈步上前,伸手搀扶:“问出来,是何人所为了嘛?” “有……有人看见,是一位手持扑刀的女子,闯入了我的家中。”老管家流着大鼻涕:“请大人为我做主。” 李彦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刚才有一人与我说,人生在世,谁还没有几位至亲?你与我在怀王府多年,虽是主仆身份,但却亲如兄弟。此仇,本官必替你报了!” 老管家感激涕零,连连叩头。 李彦回身,将桌上刚写下的纸条拿起,弯腰交给管家:“我有一件事儿,别人做……我不放心,需你亲自来操办。” …… 怀王府中,有一处比较特殊的院落,名曰“女眷院”。 老怀王当初奉朝廷令,统兵征南疆,走时千军万马,归时墓碑林立,多少男儿郎,都已马革尸还,魂碎他乡。 这些死了的将士,留下了很多无人照顾的家眷,老怀王仁德,便在府中设立女眷院,并自讨腰包,长期供养这些遗孤、女眷,且严格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去骚扰。 只要天地间还存有怀王二字,那后来子嗣,也必须供养他们。 张美宣便是一名丧父女眷,她的身份牌也叫“烈女”,只不过在她的角色记忆里,自己早都被朝廷的人收买了,是皇帝的铁杆狗腿。 正房内,先前见过李彦的男子返回,双手奉上草堂本纪,轻声说道:“长史回话,这便是你们在墓中相认的信物。” “有劳小叔了。”张美宣行礼道谢。 “那你便休息,我这就离去。”男子规矩地回了一句后,便匆匆离开。 张美宣拿起草堂本纪看了一眼,表情浮现出赞赏之色:“呵,草堂本纪,雅,大雅啊。不愧是位居朝堂的角色,这与有文化的聪明人交往,就是很轻松。” 在现实世界中,张美宣受过高等教育,自身职业又受社会尊重,所以,她身上“高贵的精英气质”,是从小就形成的。潜移默化中她的阶级观念也非常严重,比如对强者会表现出尊重,对弱者也会毫不掩饰自己的瞧不起。 这有好处,也有坏处。 她这类人,一旦自己的思维形成判断,别人是很难改变的。 …… 亥时正。 两个时辰的活儿,任也已经干完了。 他依旧非常虚弱,仰面躺在王妃的床榻上,不停地擦着汗水。 吃饱喝足了的王妃殿下,此刻已换了一身衣服,从偏殿内走出。 她披散着长发,身段轻盈,赤着双足走了过来:“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要入墓,你还不回去准备?” “……爱妃啊,你是一棵随风而摆的墙头草吧?”任也很突然地问道。 许清昭怔了一下,款款坐在蒲团上,伸出玉手摆弄着茶具:“此话怎讲?” “朝廷阵营的人,即使有任务需要跟我接触,也不会赠我神异,更不会眼见我亲手杀掉柳玲儿。”任也抬头看着天花板:“所以,你不可能是朝廷那边的,而且……也不可能是我这边的,不然你没必要一再强调自己不想插手怀王府的风波。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墙头草。” 许清昭微微点头,也并未否认:“是又如何?” “我不清楚墙头草阵营的最终目的,也不清楚你们是不是可以重新选择立场。”任也猛然坐起,笑看着这位样貌倾城的大美女:“但我有办法,改变你的阵营立场,加入我这边。” 许清昭的俏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之色,也没有欣喜:“我若助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任也非常佩服这个女人的沉浸感,大家都特么是玩家,都是从外面进来的,你有必要每次说话都文邹邹的嘛? “……我们可以共赢啊。”任也毫不犹豫地吹着牛批:“目前在我这条船上的人,都是可独挡一面的猛将。而且……我还在朝廷阵营中,投了一枚暗子,那里的一举一动,现在我都了如指掌。咱们联手,胜算很大啊。” “暗子?他已经与你相认了嘛?”许清昭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任也挑眉回道:“我们已私下见过数面。” 许清昭眸子平静地看着他:“长史府设宴,而你身边刚进来的那位歌姬,还有侍卫二愣都消失不见了,如真有暗子,他们又何须以身犯险呢?” 任也瞬间呆愣,脸色涨红:“爱妃……真是对王府内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啊。” “我与你们不一样。”许清昭轻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地说道:“你们入公主墓,是为了得到那里的神异传承,但我并非如此……我只要墓中的一样东西。而想要得到它,可能会粉身碎骨,谁与我联手,谁就会承担同样的风险。” 任也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联手后,我阵营中的玩家,也需要承担拿这样东西的风险?” “对。”许清昭心胸坦荡,并没有隐瞒,更没有急于拉几个垫背之人的想法。 她的心境淡然如水,志在得道超脱,自然不会说谎,也不屑于说谎。 “你还要与我联手嘛?”许清昭问。 “……这……这个,”任也挠了挠头,也很坦诚地说道:“如果只是你我联手,那我自然能一口答应。毕竟你帮了我,我就要帮你,这没什么。但我这边……还有两位同伴,一位是你知道的歌姬,一位是那个……还未相见的暗子。如果我自己做主,把风险转嫁给他们,这有点不太地道。” “那便到此为止吧。”许清昭起身。 “好,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任也爬下床:“但我们可以提前约定一个暗号,在墓中也好相认,且不会误伤。” “你说。”许清昭点头应允。 “大长腿,穿丝袜,夫妻相认叫爸爸。”任也自从认识了唐风之后,恶趣味十足。 许清昭似乎没听懂这话,黛眉轻皱地琢磨了一番,难得露出女儿般的娇憨之态:“蛮奇怪的话……不过记忆深刻,便于相认,那就这样吧。” “爱妃,祝我们一切顺利!” “希……希望你,在出墓后,也可摆脱笼中雀的身份。”许清昭点头道。 …… 二人沟通完毕,任也便返回自己的寝宫。 但人还没等进入殿内,莲儿便迎出来说道:“王爷,刚刚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密信?什么密信?”任也皱眉询问:“二愣与乐女青禾呢?” 莲儿从袖中拿出密信,递给了任也:“他们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了。这密信的内容,奴婢没敢看。送信的是一名挑夫,他常在各院走动,我也分不清,他是谁的人。” 任也没再多说,只在宫灯下打开密信,皱眉观察。 这一看不要紧,瞬间他就汗毛炸立,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被高人算计已久的感觉。 信上写:“我是老怀王的暗子,我是长史李彦,外面的朋友都叫我小战狼。 入墓后,谁拿草堂本纪,谁就是对手,要集火先干他。 我推测朝廷阵营共有6名玩家,分别是:我,歌姬,青州卫左千户,一名外貌像是马夫的男人,一名使用扑刀的女人,还有一人未露面,分不清男女,但应该与青州卫左千户是同路人,他们极大概率是铃铛会的两名玩家,现实中相识。 接头暗号: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亲爱的废物殿下,我们在外面见过。” 任也大脑轰的一声,瞬间想起了公寓楼激战时,自己之前去过的那家欣源spa馆,这个爱意随钟起的话,就是那里技师的口号,而且他记得自己在离开前,有人从窗口也喊过这句话…… 无数个人影在脑中掠过,最终停滞。 他想起来了,自己与黄维出去的时候,曾碰到过一个很潮的老头,他也说过这句话。而后,在战斗中,就有一个鬼魂也在暗中帮助了他。 踏马的,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八章 恐怖的队友 寝宫内。 任也身着赤袍,双手插入袖管之中,正专注力爆棚的在殿内来回走动。 他在想,他在回忆长史李彦的种种行为。 首先,在第一幕中,任也刚刚进入星门,李彦就带着群臣前来逼宫,而且态度极为强硬,根本没有要与怀王交流的意思。 当时他的那副态度,好像就是在说,老子今天不但要弄死王靖忠,而且还要让你这个废物王爷,彻底下不来台,逼你进入绝境。 此事后,长史李彦便没了动作,紧跟着柳玲儿出现,双方围绕着密室展开了暗斗。 在静心殿门前的一战,李彦再次带领文臣武将逼迫任也,且依旧态度强势,只不过最终因徐老道力身惨死,任也借聚魂之术发威,他才妥协收场,并“被迫”交出了王靖忠的家人。 光从上一幕的表现来看,李彦那就是一个铁杆的朝廷阵营玩家,是监视任也的皇帝狗腿。 回到现在的第二幕。 临进公主墓之前,又是李彦主动搞出母猪宴,请一众玩家露面,相互确认身份。并且在青州卫左千户搅局时,他还被迫展现出神异,救了大家,保证众玩家的身份不会暴露。 就以上的种种行为逻辑,谁又会怀疑李彦是暗子呢?! 但现在看完这封密信后,任也在心中重新推演了李彦的行为,却发现了另外一种……逻辑。 逼宫,是为了赢得朝廷阵营玩家的信任。 他是长史,逼宫事件如果是朝廷任务的话,那他不带头做,就太奇怪了。而他要做得很犹豫,那更奇怪,会直接被人怀疑。 刘纪善被砍的时候,李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强烈保他的意愿。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在入狱后,李彦也没有任何营救的意思。 这踏马是为什么? 要知道,李彦可是提前就知道,刘纪善是一名墙头草阵营的玩家啊。 如果是一位门灵,那死了也就死了,但一位可以投靠朝廷阵营的墙头草玩家,那是多大的价值啊! 这个星门中每一位玩家的神异,都是非常强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助力,多一份胜算啊。 现在想想看,刘纪善硬在地牢中躺了十天,更像是……李彦送给自己的礼物,他让自己合理合法的把此人囚禁了。 还有一个细节。 那就是,任也在静心殿门口斩杀徐老道力身后,再次用聚魂之术逼迫群臣时,李彦面对他,却说了两句同样的话。 “皇上能用我,日后怀王殿下也还能用到我。” 这句话,李彦用凝重的口吻足足说了两次。但那时任也正处于上头的状态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甚至都没有细细观察对方的表情。 第二幕的母猪宴,举办得明显有些仓促,更像是临时起意。 下午通知,傍晚就召开了。 为什么,他会如此急地召开这个母猪宴呢?任也想了半天也没想通。 这个环节,任也是出现了信息盲区。 他并不知道,李彦决定操办母猪宴,是在刘纪善越狱之后;他更不知道,在刘纪善越狱之前,李彦也曾写过一封密信,但双方在相见后,他却把这封密信烧了…… 为什么要烧掉?因为那封信,其实就是写给任也的。 他原本想表明身份,让任也配合自己演一出戏,偷偷给刘纪善一个越狱的机会。而对方一旦脱困后,那就必然会来找自己。因为刘纪善开局就被干了,压根不认识其他玩家,并且除了李彦外,也无人能在怀王府中给他一处安全的藏身地点。 所以,只要刘纪善能出来,那李彦就可以借他设个局,继续在墙头草阵营安插一个眼。这样等进入公主墓后,他就可以暗中知晓两个阵营的玩家动向。 不过李彦万万没想到,任也跟自己的思路重合了,这信还没等送出去,刘纪善就已经跑出来了。 并且他也没料到,任也导演的这场戏竟能如此的浮夸,不但地牢的看守兵丁知道了,就连整个怀王府都知晓了,而碟令中也有了议论,甚至有人猜到刘纪善来找自己了。 既然事情闹得这么大,李彦便觉得可以利用一下。他改变了思路,先是在碟令中模糊了自己的声音,公开表示,是李彦救了刘纪善,而且此人就藏在长史府…… 这样做的用意很明显,是为了让大家更相信自己是朝廷的铁杆玩家,因为刘纪善都被砍成那个逼样了,他妥妥的怀王敌对,此人都能相信李彦,那别人自然也会倾向于相信。 他临时决定让管家举办母猪宴,原本想把除了怀王阵营的玩家都引来,然后在利用水墨天地的神异,确认这些人的身份。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点能这么背,第一回合就碰到了唐风,而对方……也骚得让他无法忍受…… …… 寝殿中,任也将李彦的逻辑重新推演了一遍后,猛然扭头冲着唐风问道:“你是说,李彦碰到你之后,就被你魅惑了,丧失了主观性?” “……对。”唐风表情怪怪地点头。 “那之后呢?”任也问。 “之后,之后……我就跑了啊。”唐风挠了挠鼻子,看似很淡定。 “跑了?他就没在干些别的事儿嘛?!”任也急迫地问。 “啪!” 唐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被手掌抓花的小脸紫红:“你什么意思?!我们能发生什么?能有什么?!” “你喊什么啊?”任也有些懵逼:“我就问你,他到底又干了些什么?” “你说能干什么?你期望他干什么?!”唐风委屈巴巴,眼泪在眼圈地说道:“我可以不来的,对嘛?我是为了守岁人,为了民族,为了普罗大众……你非要问这事儿是什么意思?你……你想证实什么?!” 二人对视,任也一瞬间就明白了,此事是唐风的痛处,是永远也没办法明说的秘密。 但他已经猜出来了,李彦被魅惑了之后,应该是什么事都没干成。 只干成了…… 咳咳,不说了。 不过这样的话,一切就都对得上了。 任也大概能猜出来李彦搞母猪宴的用意,他应该是想确定朝廷阵营的玩家身份,并假装与众人相认,但杀人的欲望应该并不强烈…… 朝廷阵营的玩家有碟令通信,你明着攻击一人,即使能杀死,那对方也会在死之前公布你是狼的身份,所以李彦应该没这么蠢。他应该是想,先确定自己在朝廷阵营中的领导地位,然后会在公主墓中,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让对方整个阵营团灭。 甚至,他们在团灭之后,也不一定能察觉到李彦的真实身份。 想通这一切后,任也自脚底板下,泛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个李彦太可怕了,演技精湛,心思极其细腻,且极度腹黑…… 什么叫玩家? 这特么才叫玩家,才是一个星门老油条应该有的手段。 并且,任也意识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最初觉得,自己是反诈人员出身,不论是思维,还是推演能力,那都应该是拔尖的存在,但现在细想想……单就这个星门来讲,没有一个玩家是白给的。 李彦刚刚送来的这份密信中,没有朝廷阵营玩家的明确身份信息。虽然这中间有唐风搅局,但那也说明……朝廷玩家都非常谨慎,即使李彦如此帮助他们,大家都没有轻易露面相认。 进入公主墓,必有一场惨烈的血拼。 寝殿中,唐风擦了擦眼角委屈的泪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个李彦……非常聪明,但……但我不知道后面要怎么面对他。所以,与他交流的事情,都由你负责。” 任也转身走到他面前,试探着问:“欲望没了吧?病是不是也好了?” 唐词人刷的一下起身,瞪着眼珠子,指着任也的鼻子吼道:“……任也,你要是个人,你要觉得我陪你进来是大爱,是大义……你就不能瞎猜,你知道嘛?!” “我马上停止自己的联想。”任也立即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李彦的纸条上说,朝廷阵营的玩家有六个人,除去你,除去他,对方就剩下四个了。你觉得下一幕,他们会怎么办?” 唐风只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很轻松地说道:“李彦说,青州卫左千户可能是有一名队友的,而且两个人都疑似是铃铛会的玩家。那我觉得,他们进入公主墓后,轻易不会出手。他们现在会觉得,母猪宴的强逼过后……自己会被朝廷玩家孤立,应该会暗中观察。不过,我们的形式依旧不容乐观。咱们可以确定的自己人有三个,你,我,李彦,外加一个或许能加入的王妃。而墙头草加朝廷,还有七个人,几乎比我们多一倍!所以……依旧是少打多的局面。李彦的作用非常大,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演一下,让对方的玩家更信任他。如果他能领导朝廷阵营,那我们是有可能一波团灭对方的。” “我觉得,他们还会争取墙头草的人,总之……我们想赢,还是很难的。”任也缓缓点头:“算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进公主墓了,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唐风停顿一下,眼神略有些闪躲:“我去洗一下……。” 任也本想出言询问对方洗什么,但看到唐风杀人一样的目光时,还是忍住了。 …… 长史府。 李彦坐在草堂中,笑呵呵地看着刘纪善:“你与我讲实话,今日究竟是谁救你出来的?” 刘纪善白了他一眼:“我说是怀王,你信嘛?” “呵呵。”李彦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我信啊。” “……神经病。”刘纪善嘀咕了一句。 “我们来个约定可好?”李彦放下茶杯问道。 “怎么约定?” “你我分别搜集各自阵营的信息,”李彦瞧着他回道:“频繁交换。如果我能控制住朝廷阵营,那你便加入我这边,怎么样?” 刘纪善思考了一下:“这不是要出卖,我自己阵营的利益嘛?” “你现在连队友都没找到,还谈什么自己阵营啊?更何况,谁有我们的关系铁?谁有我们之间的信任度?”李彦轻声问。 “呵!” 刘纪善冷笑了一声,脑中瞬间浮现出,今天救自己的那名队友伟岸的身躯。 我有没有队友,你个老登能猜到嘛? “可以啊。”刘纪善问:“但如果你不能控制住朝廷阵营呢?” “那就大家一块死呗。”李彦脸色严肃地说道:“这个门的剧情脉络已经很清晰了,墙头草+朝廷阵营,2打1,而且朝廷是c位。如果我们真内讧了,那就必输。” “有道理。”刘纪善眼神睿智地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想赢的心思已经不大了。” “骗鬼呢?!” “实不相瞒,我现在只想干死怀王。”刘纪善非常认真地回了一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六十九章 入墓,路显 距离子时正,进入前朝公主墓,就只剩下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了。 任也站在卧房内,仔细在大脑中过了一遍,自己要带的东西。 一封从外面带进来的信,这东西是在公寓楼抓捕现场发现的。当时青辅区的守岁人,集体围殴贺先生,对方仓促迎战时,无意中掉落了这封信。 任也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只粗略扫过信件的内容,知道这与前朝公主墓有关,所以带了进来。 第二件东西,是莲儿刚刚临摹出的一副前朝公主墓建造图。 说来,能得到这东西,还得感谢柳玲儿。因为这个图原本是刻在那间密室的铁门上的,但任也与二愣第一次进入时,因碰见了鬼魂,受到了惊吓,再加上他们急于要找到能恢复御笔神异的密诏,所以根本没注意到铁门上的细节。 但柳玲儿不一样,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图录,目的性非常明确,所以一进入密室,就非常详细地检查了一遍,并且最终发现铁门的锈迹之下,隐藏着这幅图。 她用手抠掉了部分锈迹,然后就死了…… 等任也再次进入观察时,便捡了这个便宜。 这只能说,好人一生平安。 这幅图中,大概阐述了一下公主墓的建造过程,以及历史背景,并且还提及了,整座墓是藏在清凉山中的,内有阵法,普通人根本就进不去,也撞不见。 并且,整座墓从下至上,一共有九层。 别人的墓,都是在地下,而这位公主的墓却自地上而起,沿山而建。据传,主墓室也在山巅,有点直抵天穹的意思。 正常来讲,一位女性,一个公主,住在这样的墓里是有些“出格”的,毕竟在封建朝代,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的。但这种异常现象,也恰恰增加了公主墓的神秘感…… 除了这两样东西外,任也就没打算再带其它物品了,比如黑驴蹄,洛阳铲等盗墓神器,在这里根本用不上。 清凉镇星门中存在神异,是明显的高武世界……那些常规的辟邪办法,根本干不过猛鬼。 …… 一切准备就绪后,任也迈步离开寝殿,想要去找唐风。 【亲爱的怀王殿下,前朝公主墓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便会对外开放。温馨提示:公主墓中有阵营合作任务,单人通关的难度极大,希望您能在进入之前,提前确定好阵营队友,以免一不留神就死翘翘了……】 【相传,一位强大且神秘的道士,曾为靖国长公主之墓设下一座惊天阵法,可屏蔽天机,非机缘者,穷其一生,也不可预见。当机缘来临时,有缘人站在清凉山下,自然会见到入墓之路。】 双耳中,空灵而又冰冷的声音一闪而逝。 任也稍稍怔了一下,立马皱眉呢喃道:“阵营合作任务?!我靠,那我现在就得向唐风发送入队邀请?这个星门的逼门眼,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不早说?” 在二次进入之前,任也已经恶补过星门知识,他知道,像清凉府这个规格的星门,一定是有“门眼者”存在的,并且祂也在暗中观察,这个世界的发展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话音落,清凉山中,一间显得非常突兀的客栈门前,一位正在劈柴的老太太,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小王八蛋,敢骂我?!” 廊道内,任也骂了一句后,就急匆匆地找到了,刚刚洗白白的唐风:“你接到星门提醒了嘛?” 唐风洗完澡后,感觉自己干净多了,整个人的自信也回来了。她扭扭哒哒地检查一下自己的发髻,轻声回道:“阵营合作任务?” “对啊,如果是这样的,那为了保险,你现在就得入队。”任也皱眉回到:“因为李彦现在还没有与我相认,他应该还属于朝廷阵营,我等于是光杆司令啊。” 唐风用樱桃小口,抿了一下古代用的口红纸:“……我就一个条件。” “有屁就放。” “如果能活着离开这个星门,你不能在报告里,写……写我和李彦那一段。”唐风目光执拗,不容拒绝。 “可以。”任也立即点头:“来,跪下。” 唐风听到跪下俩字,莫名有点烦躁:“这些当官的,怎么都喜欢让女人跪下……那个死鬼也是……!”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款款跪地,目光虔诚。 “王令!” 任也轻声呼唤了一句后,右手中便多出一枚古朴的令牌。 “歌姬青禾,你可愿效忠本王,且发誓永不背叛?”任也说这话时,浑身有王令的光辉加持,整个人显得非常威严,霸气外露。 唐风五体投地,高声呼喊:“歌姬青禾,愿为怀王效犬马之劳,如有背叛,天诛地灭,断子绝孙!” “轰!” 王令金光闪烁,直直地照耀着唐风。 霎时间,二人之间多了一层非常玄妙的信任感。 【全阵营提醒:有一名玩家宣誓效忠大乾怀王,永不背叛,自此脱离朝廷阵营。】 【朝廷阵营玩家-1。】 【全阵营通告:父亲巍峨的背影,终有一天会倒下,就像那棵为幼鸟遮风挡雨的巨树,终有一天会枯萎,会老死。父辈萌荫后,是困于笼中,任凭观赏,还是血性激荡后的破笼而出?自今日起,不成器的怀王终于苏醒,他决定自成阵营入局,以命相争。】 全阵营玩家提醒过后,粗鄙的邢涛立马骂了一句:“凭什么星门会帮他装b?为什么我们没有这个待遇?!” 郭采儿懒得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只在纸上轻轻写下:“新的柳玲儿入队了,这是意料之外的状况,相当于我们阵营的玩家,永久性的少了一个。” “不公平,不公平啊!”邢涛大恨,自己除了右手外,就没有逼可以装了。 女眷院。 张美宣幽幽地评价了一句:“呵,希望这个怀王,对得起这个星门的特别优待吧,不要太弱……让过程有趣一点。” 长史府,李彦咧嘴一笑:“小小怀王不足为虑。” 刘纪善起身抬臂:“我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共进退,而不是我挨砍,你看着。” “嘭!” 李彦与其撞拳,义薄云天:“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但你我……必然生死与共。” “重复一下,我们的口号。”刘纪善提醒。 “怀王他爹上车必遇扫黄,他奶跳舞必遇流氓。”李彦记忆深刻地重复道。 刘纪善点头:“那便……墓中相见吧!” …… 星门对于前朝公主墓描述得没有那么直白,它只说有缘者会见到入墓之道,所以任也在叮嘱过莲儿和二愣后,便与唐风一同进入了清凉山。 说实话,来这个星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任也还未见过怀王府外的景象。 古代的荒郊野岭,绿植丰沛,野兽横行,那凛冽的山风吹在脸上,有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走在密林中,也不知道为什么,任也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感,右眼皮也在疯狂跳动。 不安,忐忑,他总有一种,一旦迈步入墓,就再也出不来的感觉。 月影明亮,柳枝簌簌作响。 “……任也,以后你要是真牛逼了,成为……我们民族第六位,那个职业的拥有者,你想过自己要做些什么嘛?”唐风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任也怔了一下,缓缓摇头:“还没想过。” 唐风停顿一下,俏脸上突然泛起了笑意:“不谈大道理,不谈什么崇高且伟大的理想,你就记住,如果在墓中遇到了绝境,你就多想想,自己牛逼了之后,可以干什么,能干什么?对普通人而言,你首先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会有钱,有权,有地位;其次,你会改变家庭的命运。你的父亲不用再为了赚钱而写稿子,他可以为了理想,为了表达而写自己喜欢的东西。你的妹妹也不用再去直播了……甚至未来你的孩子,都会得到特权的照顾。你是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存在特权……!” 任也听到这话,久久无言。 唐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哪一步,就看哪一步的事儿。现在跟你讲守岁人的职业道德,守岁人的荣誉,那不现实。你还不是我们,所以,你就为了你自己。从这一刻开始,你逆天改命的人生机遇来了!” “希望你,也能在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一切顺利,战友!”唐风笑得非常温暖,像是暗淡了自己,点亮了别人。 “呜呜……!” 突兀间,一阵山风掠过。 “刷!” 高耸入云的清凉山巅,突然泛起一阵光辉。 一道委婉、空灵、动听的女人声,自山巅传来:“……我醒了嘛?我究竟等了多久啊?是你……来了吗?” 她似乎沉睡了很久,像是在呢喃,也像是在追忆着前尘往事。 唐风与任也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紧跟着又清晰。 一条狭窄逼仄,但却非常明显的上山之路出现。 任也猛然一扭头,竟然发现唐风消失不见了,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山野之间。 【通往前朝公主墓的路已经出现,您需要使用易容道符嘛?】 “需要。”任也毫不犹豫地回答。 “刷!” 一阵清光冲出体内,意识空间中的道符消失,紧跟着任也变成了一位平平无奇的男子,身着青色长袍,头顶戴着纶巾,一副书生模样。 【一位至高者,在公主墓中留下了举世无双的神异传承,欲得此传承者,必要通过公主留下的考验,得以凡人之躯,行仙人之事。】 【全阵营提醒:入墓后,所有神异能力、法术、道具,皆不可使用。你们需以普通人的力量,通过墓中的种种考验,最终胜利的阵营,才可进入主墓室。通关墓中任务后,恢复所有能力。】 任也听到这两个提醒后,瞬间破防:“沃日尼玛,傻缺星门!把老子捧得那么高,又是天赦入命,又是破笼之鸟,最后竟然不让我动用神异?!妈的,我们可是要3+1打所有啊!没有镇国剑和复刻,这还玩个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章 有间客栈 9任也真的破大防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已方阵营想要胜利的关键,就在复刻神异和镇国剑上。 因为怀王阵营的玩家太少了,满打满算的加上王妃,也就四个人,如果发生武力冲突,复刻这种“神技”是能在关键时刻,瞬间扭转局势的。 这是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但现在……星门竟然踏马的不让用了。 大家都变成了普通人,那劣势就更明显了啊。王妃和唐风都是女的,如果没有神异的话,一旦打架,等于白送俩人头。你总不能期望人家两个弱女子,薅头发能薅死几个吧? 一想到气质出尘,宛若仙子一样的爱妃,竟然要跟人家薅头发打架,任也就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好气哦! “呼~!” 任也长长出了口气,努力调整着破防的情绪,迈步向入墓之路走去。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大家事先应该都不清楚,这一幕会禁止使用神异,所以众人的心态都是一样的。那下面的思路就是,不能轻易让敌对阵营看出来,怀王阵营都有谁,都有几个人,要尽量藏着,不然一定会遭到针对。 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派唐风再出去睡几个,打探打探消息。 但上帝保佑,他可千万别再搞李彦了,这个队友已经确定了,再睡下去也没什么价值了。 …… 山野间,冷风吹拂,任也走在蜿蜒的小路上,脚掌踩着地面上的枯枝,吱嘎作响。 周遭密林,树枝随风而舞,相互拍打着,泛起沙沙的异响。如果这时你四处打量,在月影下观察任何一点,大脑都会不自觉的浮想联翩。 什么山村老尸,湘西赶尸,荒野古庙之类的恐怖电影画面,都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脑子里。 不过还好,任也在这方面是有点经验的。他目不斜视,脚步不停,脑中只想着王妃的小脚丫,穿咝袜,注意力只集中在这一点,所以,一路上也没有看见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走了大概能有一刻钟左右,任也稍稍驻足,见到一条蜿蜒通向山里的小路旁,有灯火的光亮。远远望去,三间二层小楼,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像是古代沿路而建的驿站之类的地方。 稍稍思考了一下,任也慢步走了过去。 三间二层小楼越来越近,灯火的光亮也将路面照得清晰。 任也定睛望去,看到了正楼的屋檐下挂着一块木质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有间客栈。 还真是一间客栈啊,不过它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太突兀了一些?! 这荒野之间,又是上山的路,平时哪有人来啊,开个客栈招待孤魂野鬼啊? 不过,想到孤魂野鬼四个字,任也莫名打了个寒颤。 再次慢慢靠近,任也谨慎地打量着客栈四周,突然发现,左侧的位置有几个人正在忙碌着。 借着灯火的光亮,他看见有一位身高不足一米三的侏儒,正在用水桶清洗着一口硕大的油锅。此人穿着布衣,右手拿着猪毛刷子,正在仔仔细细地刷着锅上的铁锈。 那口锅很大,直径至少有一米半,侏儒刷的时候很费力,满头是汗。 在侏儒旁边,还有一对个子很矮小的少年少女,看模样,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小姑娘身着一袭红袍,少年身着一袭蓝袍,他们动作笨拙地清理着一个硕大的笼屉,小脸在灯火下,显得非常惨白。不过……脸蛋却很红,像是涂过腮红一样。 那个笼屉应该是竹子做的,就跟普通蒸包子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大,直径与铁锅差不多,且高有半米。 任也的胆子不算小,但看到这一幕后,还是心里有点发寒。这山林荒野之间,突然出现这么几个货……多少有点诡异啊。 “踏踏!” 就在这时,一位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老太太,迈步从客栈中走了出来。 她本想催促一下正在干活的三位下人,一扭头却看见了任也:“哎呦,这位客官,您住店嘛?!” “不了,我路过。”任也谨慎地回了一句,迈步就要继续往前走。 “客官,您是第一次来清凉山吧?”老太太迈步下了台阶,老脸上泛起微笑,很善意地提醒道:“……清凉府的人都知道,这山里晚上不能独行,不然会丢掉性命的。” 灯火微亮,老太太的脸色慈祥且和蔼,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任也。 “在我之前,有人来嘛?”任也出言询问。 “今晚生意不错,已经来了六位客官了。”老太太轻笑,伸手指着三位忙碌的下人:“您看,我们已经在准备餐食了。” “哦!” 任也缓缓点头:“如果我不住店,今晚能上山嘛?” 老太太神秘一笑,只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 任也站在客栈门口思考了一下,心里觉得……公主墓的考验,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这间客栈出现得太突兀了,而且这几个人看着也很怪。当然,他也可以不信老太太的话,选择继续往前走,但代价是很可能会死。而且……不进客栈的话,也有可能会错过什么。 清凉府的这个星门,真得很奇怪,它在很多关键信息和剧情上,都是不给任何提示的,全靠玩家自己猜,自己选择。 任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缓缓点头:“那就住店吧。” “有请第七位客官,入店。”老太太很高兴地喊了一嗓子:“快些收拾,早早生火造饭,莫要让客官们等急了……!” 话音落,身着灰色布袍的老太太,引着任也便走进了客栈之中。 灯火明亮的大厅内,任也扭头望去,见到室内已经有六个人,四男两女,并且大家都是独自坐一张桌,相互没有交流。 “客官,您随便找一张桌坐下,稍等一下,客房很快便腾出来。”老太太笑着招呼了一声任也。 任也站在门口,眼角余光感受到那六个人都在打量自己,但他却目不斜视,直接挑了一张靠近门口的桌子坐下。 “踏踏!” 话音刚落,一位壮汉脸色极为难看地走进了客栈,骂骂咧咧地说道:“果然上不了山,今晚只能在这儿住。” 任也循声望去,见到来人是一位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很壮硕。 老太太笑着看向他:“您又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办,去死嘛?!”壮汉话语梆硬,脸色极其难看地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任也看了他两眼,没有吭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位女子,轻声问道:“你去过山上的路了,看见什么了?” 话音落,包括任也在内的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刀疤男。 “呵!” 刀疤男冷哼了一声:“……我看见了……成千上百的无头之人,背着箩筐,拿着开山的工具,向入墓之路走去。”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心里冒起一阵寒气。 “呵,扯淡吧。”一位江湖草莽打扮的男子,不屑地回了一句。 “爱信不信。”刀疤男虽然语气很硬,但端着茶杯的手,却一直在颤抖着。 听到这两句交谈后,任也已经证实,目前大厅内坐着的这八个人,应该都是玩家,唐风,李彦,还有王妃,可能都在这里。 …… 沪市。 任大国坐在家里,穿着清凉的大裤衩,跨栏背心,正吸着烟,看着电脑屏幕。 儿子跟着办案单位走了,女儿也回了学校,家里又只剩下自己了…… 老爹叼着烟,伸手拿起鼠标,准备浏览一下高铁的票务信息,买两张去京都的票。 今天晚上,一位许久未联系的朋友,叫老爹去京都一趟,谈一下工作上的事儿,而他已经答应了。 “叮咚!” 就在老爹浏览票务信息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他愣了一下,起身掐灭烟头喊道:“来了!” 刚刚订了一份外卖,老爹以为是送餐的来了,一边打着哈欠,走到客厅,伸手就推开了房门。 室外,闫多多,黄维一同出现。 “大哥!” “叔!” 俩人分别喊出了不同的称呼。 老爹愣了一下:“哎呦,两位领导来了?快快,请进!” “好。” 二人点头,在门厅换了鞋后,就一块走进了任家。 老爹关上门,立即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嘛,是不是我儿子……?!” “哦,没有没有。”闫多多知道对方心里担心什么,连连摆手:“小任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来……是有个事跟您商量。” “怎么了?”老爹问。 “是这样的,我们单位的领导,特意问过小任家里的情况,”闫多多如实回道:“我也把他的信息汇报了一下。上层就问我,您最近和庆宁,有没有想去京都旅游的打算?如果想去的话,我们这边可以安排,包含一切费用。” 任大国表情木讷:“为什么突然安排我们公费旅游?” 闫多多本想撒谎,但后来想了一下,还是直言说道:“首先,您不要多想和担心哈。上次出了事儿之后,我们大家都很紧张,虽然这犯罪嫌疑人已经抓了好几个了,但毕竟还有漏网之鱼。我们请您去京都,主要是因为那边的安全性更高一点,顺便还可以旅旅游,逛一逛。当然,这要看您自己的意愿,如果您不想去,在沪市这边也可以。” 任大国眨了眨眼睛:“我还……真有去一趟京都的打算。” 闫多多本以为这个要求,会让任大国炸毛,多想,但一听他这么说,心里瞬间乐开了花:“那您女儿,也愿意一块去嘛?” “她还要上课,我问问吧。”任大国热情地招呼道:“来来,你们先坐,我给她打个电话。” “好,好。” 二人点头,走向了沙发。 …… 清凉山,有间客栈。 任也等待了没多一会,便又见到有三人,依次进入了客栈。 这时,大厅内正好有十一个人。 老太太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道:“我这客栈,只有十一间房,既然人已经满了,那今晚便不再接待其他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一章 点菜 灯火明亮的客栈内,共有十一张桌子,也恰巧坐着十一位客人。 任也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双眼缓缓扫视一圈,发现算上自己在内,大厅内总共有七位男客,四位女客。 没错了,清凉府星门中的十一名玩家,应该都到齐了。 并且根据之前那个刀疤脸的话来看,他之前是没打算在客栈留宿的,而是选择了单独上山,只不过墓门没摸到,却看到了一群无头之人…… 也就是说,今晚所有玩家都必须在客栈留宿,无法单独行动。 “铛啷啷……!” 正在任也思考间,客栈外传来响动,那名个子不足一米三的小侏儒,顶着一口大锅率先了走了进来。 在其身后,那对少年少女,也扛着硕大的笼屉和一些柴火走了进来。 任也循声望去,当双眼看到那对脸蛋通红的少男少女时,莫名感觉后脖颈冒起了凉风。 在灯火的映射下,二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太过鲜艳,而且小脸惨白,脸蛋通红……这怎么看,都像是给死人烧的童男童女,总之不像是正常人。 三人穿过客栈前厅,便进了只有一帘之隔的灶间。没多一会,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他们似乎开始生火造饭。 前厅内,十一个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讲话,大家都很谨慎。 “刷!” 就在这时,一阵凉风吹过,门口那位老太太,亲手关上了客栈的正门,并笑着转身说道:“各位客官,我是这间客栈的掌柜。你们可以叫我徐娘。” 众人抬头望向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白发苍苍的徐娘,背着手,身材佝偻的走向前厅中央,话语很慢的说道:“人都有贪欲,我知道各位为何而来,也知道你们想在“安平长公主墓中”得到些什么。只不过,这凡人一世,劳身劳命,是为柴米油盐;商贾抛家舍业,游走神州,更为那金银财宝……天下没有免费的餐食,想要得到,必然要有所付出。诸位既然来了,那便生死各安天命吧。” 这老太太的话很不吉利,大家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挑灯下,徐娘缓缓转身,苍老的脸颊上泛着微笑:“年轻时,老身曾有幸听过一件,关于安平长公主的趣事。靖灵帝三十五年,灵帝曾摆架出游川府,而身为灵帝最喜爱的安平公主,自然一同前往。 那一天大雨过后,皇帝的车辇停在了一处叫做青莲乡的地界,而生性活泼的安平公主闲来无事,恰巧听说这里举办诗词灯会,便偷偷乔装打扮,带着贴身婢女前去赴会。 川府之地,人杰地灵,五颜六色的挑灯,将青莲乡点缀的如同仙境一般。 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才子云集,好不热闹。 安平公主自小便熟悉琴棋书画,更善公马齐射,虽是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儿的胸襟与才华。 她自集市北入长街,一路走走停停,竟连破十二道灯谜,作诗一首,令一种才子汗颜,也引得当地百姓纷纷叫好。 正当安平公主内心欢喜,有些许得意之时,却见到一位身着白色长衫,面冠如玉,剑眉入鬓,手提三尺青锋剑的书生,自集市南入长街,一连破解十八道灯谜,作诗三首,拔得当晚灯会的头筹。 那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拔得头筹后,竟将青莲乡府赠予赏银,扬天而撒,只饮一壶烈酒离去。 她自街北而来,他自向南而去…… 二人擦肩而过,只一眼相望,安平公主便却对这个持剑书生,一见倾心。 后稍稍打听,安平公主得知此人叫李慕,出身寒微,却才华横溢,剑术造诣更是登峰造极,有川府第一剑仙的美誉。 自此,那年芳龄十五的安平公主,情窦初开,心中暗生情愫…… 她欣赏李慕身上的那份洒脱,那份才气,以及常人难以企及的聪慧” 老太太口齿伶俐的讲了一个小故事,并双眼充满期望的看向了众人,似乎希望他们得到点什么启示。 “好踏马狗血的故事!”坐在前厅南侧的那位刀疤脸汉子,撇嘴说道:“白富美爱上穷屌丝,现在这种剧,狗都不拍了!!我看这个星门的门眼,文化水平一般。” 老太太瞳孔收缩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却轻笑着说道:“呵,我觉得,星门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你讲这么个破故事。这应该跟接下来的任务有关,或者是……入墓后的某种提示?” 这话一出,屋内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这个书生说对了。我也觉得……公主喜欢聪明人。”任也在心里嘀咕道:“这一关的考验,跟这个有……!” “关于安平长公主的趣事,便讲到这里。”就在这时,老太太再次出口打断:“今晚开餐前,老身也为各位客官出一道题,那就是——为你最喜欢的人点一道菜。”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抬头看去。 “我马上会为大家发一个字牌,以1-11排序,每人的字牌决定你们今晚住在几号房。各位客官拿到字牌后,就可在纸条上写下你最喜爱的人是几号。”老太太双眸略有些兴奋的说道:“不过,老身有一个要求。从现在开始,各位客官不能讲话,也不能离开自己的座位。最终,被点菜最多的客官,将会赢得胜利,也会得到老身准备的一样礼品。” “时间限定,一炷香。一炷香内,必须选出你最喜欢的人。”老太太眯着眼补充道。 众人听到这个规则后,瞬间相互对视了一眼,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 任也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太,心里的第一想法是,这一关要靠队友! 很简单的题面,不谈什么喜不喜欢这事儿,这游戏规则就是,十一个投票,然后得票最多的人,就可以获得这一关的胜利,并且得到老太太的奖励。 任也迅速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最多能得多少票。 李彦一票,唐风一票,王妃一票,刘纪善一票。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但问题是,老太太规定大家都不能讲话,也不能离开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且目前所有玩家应该都易容了,彼此不想认…… 那即是自己想要归票,也做不到啊! 怎么才能让唐风,李彦等人认出自己呢?劲使大了肯定不行,容易被其它玩家猜出身份,劲使小了也不行,因为给不出准确信息,那就不要瞎搞,容易误导队友。 就在这时,那名看着很聪明的书生男子,突然重重瞧了瞧桌面。 老太太扭头看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书生男子很谨慎,没有立马回话,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嘴,表情很着急。 老太太直接摇了摇头:“这位客官,您不可以讲话了。但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也可以为自己点菜。” “呼!” 这位聪明的书生,替大家证实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还可以投自己。 题面一出,室内都安静了下来,众人或是在思考,或是在扫视,似乎在寻找队友。 任也低头沉思,如果自己可以投自己的话,那他最多能得五票,但这不具备稳赢的条件。 屋内有11人,最高票数一定是11票。 但这种结果,是非常极端的猜想,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因为大家易容后,是单独来的客栈,队友之间肯定是相互不认识的,进屋后,众人也没有单独交谈的机会。 也就是说,起码在这一刻,大家心里都不确定谁是自己的队友,而在接下来的游戏中,只能通过肢体动作,或是暗示,来提醒队友归票。 也就说,如果通知不明白队友,很可能会出现,两票就获胜的情况。 这一点,对所有玩家来讲,无疑都是公平的。 思考间,那名童女从灶房走出,拿着十一面写着繁体字的桌牌,随机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桌牌很大,几乎是跟灵位牌一样的大小,所以众人是什么数字,大家都可以看见。 任也扫了一眼自己的,是五号。 老太太走到柜台内,查了一炷香,笑吟吟的看着众人,提示大家可以开始了。 安静! 短暂的安静过后! 那名书生突然有了一点点异常举动,他拿起竹筒内的筷子,开始沿着桌面轻巧,很有节奏感。 不远处,一名女子也抬起了手臂,从怀中抽出一本名为《天阴女子剑阵》的秘籍,摆在了桌子的右上角。 她的斜对面,一个长相丑陋且肥胖的男子,从袖口中拿出一本三字经,放在了桌子中央。 “啪啪!” 紧跟着,又有一名女子,起身抻了个懒腰。 任也望着众人的举动,心里已经猜出来,大家都在对暗号。 不过他没急,只双眼盯着那炷香,仔细的估算着剩下的时间。 不用想,任也肯定是想要争赢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星门的玩法是,大家在入墓之后,都是不能使用神异的,那老太太赠予的礼品,肯定是有助力作用的,能拿到,就会为自己阵营争取到优势。 可是该怎么通知队友呢??! 如果想要赢,那就要最大程度的归票到自己身上,可是不能说话……又该怎么办? 靠肢体动作的话,那就必须要想一个,敌对阵营不知道,但自己所有队友都知道的……动作。 片刻后,任也额头已经泛起了汗珠。 就在这时,坐在最里侧的一名女子,在看见大家都有动作后,才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轻巧的放了桌面上。 灯火照射下,这本书籍的名字非常清晰——草堂本纪。 大家纷纷看了一眼这本书,随后都默不作声的收回了目光。 又过了好一会,老太太轻声催促道:“时间不多了啊,各位客官。” “刷!” 话音刚落,任也突然拔掉了自己的靴子,以及臭烘烘的布袜子……最终,将右手轻轻的摸向了脚掌。 这个操作,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纷纷看向他,有人一脸迷茫,有人看着他的动作,瞳孔中慢慢泛起了惊喜的神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二章 博弈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要把一个没有经过事先彩排的暗号,精确地传给队友,且没有一丁点的误导性,这还是很考验智商的。 客栈内,十一名玩家坐在各自的位置,有人还在看着写桌牌的纸条,而有人已经开始动了。 靠近门口的位置,任也拔掉鞋,脱掉袜子,正用右手的拇指,动作娴熟地按着脚丫子。 如果你是一位足浴常客,spa馆的终身vip,那你一定不会对这个动作陌生。这是经典的98足疗套餐中,所包含的专业动作。 任也想了很久,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提醒李彦,王妃,还有唐风,向自己投票。 那没别的了,只有做足疗! 大脑精准地分析一下,李彦给自己送来的密信暗号是什么? 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这句充满魔性的顺口溜,是公寓楼大战时,旁边欣源spa馆的服务口号。这说明,李彦去过那儿,而且极大概率就是那天帮忙救自己老爹的鬼魂。 二人唯一的一次见面,就是在做足疗的地方,那这个明显的动作,他是一定能看懂的。 至于唐风,他更是对这个动作了如指掌。 首先,欣源spa馆的案子,还有同仁路的冲突事件,他都看过详细资料。 其次,李彦送来密信后,任也自然要与唐风商议、分析,也就提及了二人在欣源spa馆的擦肩而过,对方更是清楚两人之间的口语暗号,所以他不会看不懂。 至于王妃?呵呵,她唯一一次跟自己急眼,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在寝宫的时候,任也想要摸她的小脚…… 不过为了加重王妃的回忆,任也还是摸了一会自己的脚后,再用手打了自己一下头,这是许清昭当时的本能反应。 在做动作的过程中,任也一直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他是搞刑侦的,心里很清楚,眼神这个东西,是最能暴露自己想法和思维的。如果你抬头寻找队友,对眼神,那一不留神,就连同自己和队友一块暴露了。 周围,有几名玩家盯着任也看了看后,发现瞧不出什么端倪,便收回目光,开始写字号投票。 片刻后,老太太轻声喊道:“诸位客官,时间到了,停笔。” 话音落,大家全部抬起头,表情各不相同。 “刷!” 老太太抬起手臂,只轻轻一挥,桌上的十一张字条,便全部飘飞,汇入在她的手掌之中。 任也搞完这一切,就开始穿鞋,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不过在穿鞋的过程中,他用余光瞄了一眼,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美艳乡村农妇。 这女人的桌角上,摆着一本名为《天阴女子剑阵》的书,而这本武学秘籍,正是任也第一次入星门时,在静心殿密室发现的,也是任也与唐风相认的备用暗号,灵感来源于李彦的那封密信。 所以,这美艳的骚娘们是唐风,他是八号。 安静地等待了一会,老太太脸含笑意,浑浊的双眼扫过众人:“在各位之中,确实藏有十分聪慧的妙人,我应该恭喜他。” 话音落,老太太转身,迈步走向了任也。 大家的目光投来,有惊诧,有嫉妒,还有人的双眼透着思考。 “恭喜你,这位客官,你是今晚最受喜爱的人。”老太太来到任也身旁,微笑着说道。 任也愣了一下,立马起身指了指嘴角。 “您可以说话了。”老太太点头。 “啥都不说了,感谢举办方吧,”任也笑着抱拳:“感谢cctv!那啥,要是没什么事儿,咱赶紧上菜吧。” 这话充满了明显的暗示,是想提醒老太太,不要多哔哔,赶紧给自己奖励。 “客官莫急。”老太太笑着摆手:“我们这间客栈在山野之间,只有一道拿手好菜,那便是红烧兔头。不过食材稀缺,还要稍稍等一下,容我们备好材料。” 任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老太太恭喜完他,抬头再次看向众人,幽幽地开口:“有聪慧之人,就有愚笨之人;有受大家喜欢的客官,自然也有被人讨厌的,那我这便出第二题。请大家为最讨厌的人点一道菜,得票最多者,会受到一点小小的惩罚。还是刚才的规矩,从现在开始,不能离开座位,也不能讲话。” 这话一出,大家都有点懵逼。 还有第二道题,那为什么不早说?!踏马的,这个逼门眼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细想想也算正常,既然是游戏,那有人赢,自然就要有人输。 任也刚刚还沉浸在小小胜利的喜悦当中,可当他细想一下后,却瞬间脊背发凉。 不对啊,卧槽啊,这不是要完嘛?! 任也屁股坐在椅子上,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本能向四周看去,并发现有几名玩家,正在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没错了,自己恐怕……要被集火了。 众所周知,这个星门里的玩家,没有一个是白给的,不然到现在也不会只死了一个王红。 任也刚刚获得了胜利,一会也会拿到老太太的礼品,这在众人之间已经产生了优势。那大家在目前还没有找到队友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集火归票,先打有优势玩家的情况。 妈了个逼的,早知道有第二题,老子就不当出头鸟了啊! 任也被盯得有点发毛,而暗中观察他的李彦,唐风,以及王妃,心里也很着急。 大家都共同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这一轮的票不能散,要集中投向一个最不被喜欢的人身上,才能最大可能避免任也被集火。 “踏踏!” 老太太走到柜台旁边,再次插了一根香:“还是一炷香的时间,请诸位开始吧。” 话音落,桌上摆着一号牌的刘纪善,几乎想也没想,直接写下了任也的五号。 让你装逼,让你脱鞋,就踏马先干你了。 二号王妃,她认出了任也,所以没有马上就写,而是在等。 三号武夫邢涛,他也没有动,他在等郭采儿的信号。 四号张美宣,她桌前放着那本草堂本纪,嘴角泛起微笑,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任也:“呵,愚蠢的男人,当什么不好,非得当出头鸟?这一轮你必被集火。既然我来了,那被搞的只能是你了。” 她双眸中泛着自信神色,心思急转后毫不犹豫地写下了任也的五号牌。 五号任也,他也抬头看了一眼张美宣。 当这个女人拿出草堂本纪之后,任也便把她当做了主要攻击的目标。即使没有第二轮投票,俩人也是铁敌对的关系,因为李彦在密信中明确说了,谁有草堂本纪,就要先干谁。 但仔细琢磨了一下,在这一轮的投票中,除了王妃,唐风,李彦外,大部分的玩家,可能都会把自己当做假想敌,也就是说,他最多能带动四票…… 4打7,也明显赢不了。现在只能期望,那些对自己有敌意的玩家,在分不清队友和阵营的情况下,会有顾虑,不会贸然出手投自己,不然万一被惩罚的是队友,那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办呢?!怎么才能再带一波节奏,脱险呢? 六号“刀疤脸”真实身份其实是马夫,他坐在阴暗的角落中,仔细思考了一下:“马勒戈壁的,五号这么跳,这一趴大家应该都要投他……我也要投嘛?可万一是队友怎么办?这不等于……自己坑自己嘛?” 屋内就十一个人,这种概率不算低的。 马夫斟酌了一下,还是在纸条上写下了五号。算了,是队友也没办法,谁让老子现在没有目标呢。 七号郭采儿,心里暗道:“这个没文化的门眼好烦啊,他为什么不公布五号总共得了多少票呢?第二轮竟然还让大家盲投,根本不给计算的机会啊。如果五号能调动的票,在六票之上,那自己即使投他,也投不死啊。他是哪个阵营的呢?我再等等,看他给不给队友发暗号。” 八号唐风:“完了,七枪战神危险了。” 九号那个很聪明的书生:“我和现实队友都是墙头草阵营的,五号也是墙头草阵营的概率不大,大家这一轮应该是要集火他……那对不起了。” “刷!” 话音落,书生也在纸上写了五号,并且开始用筷子轻敲桌沿。 十号李彦,左手托腮,根本没去看任也,而是在思考该怎么归票。 十一号粗犷的草莽汉子,他听着书生在敲击桌沿后,用余光扫了一眼对方,并见其在桌下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 一轮博弈过后,任也搓着手掌,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去尼玛的,到了这个份上,只能带节奏搏一把了,死就死了。 干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三章 傲慢 客栈内,灯火摇曳。 任也坐在门口处,双眼扫过前厅,心里便已经有了决定。 首先,自己赢了上一轮,拿到了优势,那在这个环节中,大概率就会被集火,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在一个小群体中,如果哪个人表现得过于“优秀”,且具备别人没有的优势,那就一定会遭到针对,尤其是在极端环境下。 这是人性,跟品德无关,跟阵营无关,甚至有些性格极端的队友,都不见得希望你太强。 既然注定要被集火,那就要分析如何规避风险。 两种思维。 第一种,如果有玩家是比较犹豫,比较纠结的性格,那他可能不会轻易投自己。因为对方也会怕任也是队友,如果投错了,那刚拿到的优势就没了。二来他们也会考虑,任也能调动的票数太多,自己投了没效,等于浪费了一次机会。 第二种,任也既然能和李彦相认,而且还知道携带草堂本纪的人是敌对阵营,那别的玩家,就也有可能会掌握类似的信息,比如已经和队友相认,比如已经确定好谁是对手。 大家是有信息差的,任也就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 如果现场有玩家相互结仇,那也有可能出现分票互刀的情况。 所以,任也目前要做的是,尽量带动那些观望的玩家,让他们感觉自己胸有成竹,让他们感觉投自己是没用的。 这一幕不要低调,必须要打明牌。 任也脑中有了这个想法后,下手就极为果断了。他低头写下了一个四字,而这是张美宣的号码。 写完之后,他没有表现得很紧张,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将纸条折成了一个尖锐的三角形,啪的一声摔在了桌面上,随后嘴角挂着微笑,目光很自信地扫了一眼其余玩家。 这个动作,引起了大部分玩家的注意,那些投完票的,那些座位角度刚好能看见任也的玩家,都瞧见那个折三角形的纸条尖头,正对着四号张美宣。 只有张美宣自己是半背对着任也的,她来得晚,坐在屋内中央位置,面向是冲东的。 不过这时候,她能不能看见任也的动作都不重要了,因为即使她发现了,七枪战神也照样会打明牌。 不远处,王妃,唐风,李彦三人,肯定都是一直关注任也的,但他们见到纸条信号后,并没有马上就动。 被集火的任也刚写完,他们三个就填数字,这个举动也太蠢了吧,几乎等于明说,我们四个是队友了。 好在三人脑子里装的都不是水,他们依旧淡定地看着四周,像是在等待什么。 七号郭采儿,表情很沉默地看了一圈后,双眸显得有些迷茫。 她脑力沸腾,心思活泛地分析着:“这位五号出头鸟,表情为何会如此自信呢?!现场一共就十一个玩家,他就这么笃定,自己想干谁,就能干了谁?看他扔纸条的动作,仿佛在说,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凭什么呢……嗯,他不会是李彦吧?!只有李彦今晚开过母猪宴,可能暗中拉了不少队友,而且他还救过刘纪善,这可能与墙头草玩家也搭上线了。” “如果墙头草阵营的人被拉拢了,再加朝廷阵营中的两三个玩家,那李彦手里的票,是有可能会超过六票的。” “当然,逻辑反推之后,五号也有可能是墙头草阵营的玩家,通过刘纪善联系上了李彦,以及朝廷阵营的另外几名玩家。” 想到这里,郭采儿又偷瞄了一眼四号张美宣:“……她有草堂本纪,是怀王暗子,这个女人早晚要除掉,但也没必要非得在这个环节。怀王阵营人少,她既然暴露了,后面让武夫在墓中随便找个机会,那都能让她‘出局’。” “这个五号,如果是李彦还好,双方虽然不和,但毕竟是同一阵营的。但如果五号是墙头草阵营的,而且还拥有这么强的调票能力,那自己也要防着。不同阵营,肯定利益不同,这是个威胁。” “自己……究竟投谁好呢?” 郭采儿非常聪明,而聪明人自然想得就多,她隐约感觉自己和武夫的票,是具有决定性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老太太声音再次响起:“一炷香快燃尽了,请各位客官尽快做出选择,不然你们会丧失点菜机会。” 话音落,众人依旧没有急着动,而是很耐心的在等。 直到那一炷香,马上就要燃到尽头的时候,大家才纷纷伏案,开始“点菜”。 “啪!” 最后一点香灰掉落,时间结束。 “刷!” 老太太再次抬起双臂,十一张纸条,尽数飘飞到她的手里。 这时,大家心里都很紧张,偷偷用余光瞄向张美宣,瞄向任也。只不过后者心里慌得一批,但还是眼神充满了自信。 片刻后,老太太看完十一张纸条,才笑眯眯地说道:“真是一场精彩的智斗游戏啊。看来,出类拔萃者,必然会被千夫所指。” 说完,她将目光看向了任也。 卧槽,不会真是我吧?! 任也瞳孔一缩,心脏猛然抽搐了两下,因为他真的不确定,这帮人的嫉妒心究竟有多少强。 张美宣见老太太这样说,也不由得回眸看向任也,且嘴角泛起了玩味的笑意。 她是一名大律师,她很自信,也从未对自己的观察力有所怀疑过。在这一道题开始之前,张美宣没有马上投票,而是第一时间观察众人的表情,她亲眼见到不少人向任也投去了敌视的目光。 她觉得,一位聪明人,一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那都会明白一个道理。 不论是在单位、家庭、还是社会当中,人,都不能表现得太拔尖了。 呵,可惜这个蠢男人不懂。 “踏踏!” 就在张美宣内心泛起一连串os时,老太太已经走到了任也面前,突然说道:“只差一人票,您就是那位最不受喜欢的人。” “啊?!” 刘纪善瞬间懵逼了。 书生也是一脸茫然,随即立马扭头看向了李彦,郭采儿那一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几个人都是最后投的票。 这个五号什么来头,竟然能调动这么多票?! 聪明的书生内心充满了震惊。 “强者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嫉妒和争议。”老太太笑看着任也:“恭喜你,侥幸过关了。” 任也听到过关两个字后,心才算彻底放进肚子里,他装作泰然自若地问道:“菜呢?我的礼物呢?!” “我刚才说过,红烧兔头的辅料已经准备好了,只差主菜食材。”老太太笑着回了一句,突然又迈步走到了张美宣的身前:“很遗憾,您是今晚最愚笨的人,也是最不受喜欢的人。” “???” 张美宣脸上的笑容凝滞,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我?!” “对。” “怎么可能!”张美宣猛然起身,攥着小拳头吼道:“这一趴是多明显的逻辑啊?!五号拿了奖励,而且大家都没有确定队友,绝境之下,强者和弱者先死,这多简单啊!怎么可能是我呢?” “有人的地方都不简单。”老太太摇了摇头,老脸逐渐变得严肃:“傲慢,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不可能。”张美宣见对方这样讲话,心里已经清楚,自己是真的输了。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看向室内所有人,瞪着双眸吼道:“我的天呐,你们都是傻b嘛?!小学都没上过?这么简单的逻辑思维都不懂?为什么投我啊?!不让用神异呀,不让用道具呀,你们就让他白拿奖励?!” 大家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发火,只有人幸灾乐祸。 比如刘纪善,开口就道:“我要知道你是这个素质,我踏马的第一个先投你!玩不起啊?不就是有点小惩罚嘛,你喊个几把?!哦,对,你没几把!” “这位客官说得有理,输了就要有惩罚。”老太太突然发话:“灶间啊,上主菜啦!” “刷!” 话音落,足有两扇门大的灶间帘布突然被掀开,小侏儒站在门口,嘴角挂着微笑。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灶间内那口硕大的铁锅已经被支上,里面热油滚烫,足有近一米深。 旁边,童男童女,一左一右地蹲在灶旁正在填着柴火,那一层硕大的笼屉,放在灶台上,已经呼呼冒起了热气。 众人看到这一幕,集体愣了一下。 就连刚才很嚣张的张美宣,也是瞳孔收缩了一下,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这红烧兔头……得先过油。”老太太怪笑着说了一句,扭头看向任也:“客官,你便看好了,她……就是你的食材。” “?!” 任也表情呆滞,顺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将目光落在了张美宣身上。 “你们要……?!” “嗖!” 张美宣惊惧地喊了一声,但话还没等说完,小侏儒却突然消失在原地。 “刷!” 再出现时,小侏儒已经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壮硕汉子,表情狰狞,用粗大的手掌,一把抓住张美宣的脖领,嗖的一下将她提起。 “刷!” 又是一个瞬移,小侏儒已回到灶间,拎着张美宣的身体,看着那口油锅,大喊道:“红烧兔头,先过油,再上笼屉。伙计们,开餐啦!”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站起了身。 “啊,你骗了我,离……!” 张美宣极度恐惧的尖叫声,响彻了客栈的每一寸空间。 “噗!” 身体坠落,人入锅内,血肉之躯砸开了翻腾的油面,直直下沉。 “噼里啪啦!” 一阵浓烈的白烟升起,油锅如烟花一般炸开,油渍混合着血肉,铺满了锅后的整面墙壁。 呆愣,恐惧,错愕……无限的安静。 “人都有贪欲,想要索取,便要付出。”老太太回身看向众人,抱拳行礼:“恭喜各位,入墓的第一关,你们这便算过了。” 同一时间,惊惧的郭采儿听见耳中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很遗憾,朝廷阵营有一名玩家死亡。朝廷阵营人数-1。】 这个四号……这个她,竟然是朝廷阵营的玩家?! 郭采儿懵逼许久后,突然扭头看向其他人,心里本能呼喊道:“怀王阵营中的暗子,信物根本就不是草堂本纪,或者说,这个暗子就没有什么信物!贺先生买的是假消息,自己拿到的那封信也是假的,是有人故意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让自己相信。” “这里至少有一名玩家,在第一幕结束后,就开始布局,下饵。” 不远处,混迹在人群中,假装惊讶的李彦,双眼看着油锅内的张美宣,心中暗叹:“我这一生都在如履薄冰,你说……就你这么装,那能走到对岸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四章 礼物 pu边境,监狱。 任也曾经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干过不是人干的活儿。 所以,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但是,当那一道“红烧兔头”,被小侏儒端上桌后,任也还是吐了,哇哇的吐。 兔头过了油,又在笼屉内蒸了许久,“肉质”松散,外焦里嫩,但偏偏“兔脸”的轮廓还保持完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几条绿叶菜配着辣子点缀,兔头摆在盘子中央,冒着腾腾热气,那……被烫焦的双眼,似乎在凝望着所有人。 “呕……!” 三号邢涛,六号马夫,七号郭采儿等人,在短暂挣扎了一下后,也开始弯腰呕吐。 这根本就与胆色无关,也跟心里承受能力无关,纯粹是生理上的不适,而剩下那些能忍住不吐的玩家,也都有着各自的反应,总之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但是! 就在这时候,牛逼人物出现了。 唐风强忍着吐意,声音颤抖的冲着老太太问道:“……五号的奖励,我可以分享嘛?” 屋内短暂安静后,众人全部向他投去震惊的目光。 一位长相还不错的乡村美艳农妇,竟然要主动分享?这踏马还是人嘛?这是精神病吧…… “五号同意便可。”老太太回。 唐风看向了任也,礼貌的问道:“我……我可以吃嘛?” “你请便。”任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他不能当众劝,也不能表现的很抗拒。 唐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迈步走到桌子前,拿筷,夹菜,张嘴,吞咽。 动作一气呵成。 他吃了成人指甲大小的一块肉。 一口下去,唐风脸色不变,继续拿筷,夹肉,又吃了指甲大小的一块肉。 “……!” 短暂的安静过后,那名看着很聪明的儒雅书生,突然也冲着任也问道:“我也可以嘛?” “你随便……!”任也嘴上回着,心里却想着:“这个人是个劲敌啊,唐风是精神病,心里专家,他能这么干,是有专业因素在里面的,但这个人只短暂犹豫了一下,竟然也吃了两口兔肉。” 真牛逼啊! 在场还剩下十名玩家,有人压根就没打算吃;有人非常抵触且犹豫,也有人走到了兔头旁边,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最终,只有唐风和那位书生吃了兔肉,其它人都没能过去心里那一关。 说实话,任也看见唐风吃的时候,除了不适和震惊外,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他能进这个星门,既因为自己是守岁人,也是因为要帮自己。 吃兔肉的动机也很简单,唐风应该是觉得……既然星门真的做了这道菜,那就不应该只是单纯的恐吓与残忍,应该与后面的关卡有关。 吃过后,俩人表情不变,只默默地放下筷子,低声不语。 “各位客观,如果不准备用膳了,那便早早休息吧。”老太太轻声说道:“明日,你们将由此进入公主墓的第二层,哪里有更精彩的关卡等着你们,老身,祝愿大家所愿皆所成。” “按照各自的号牌,入住对应的房间。”那名童女稚声稚气的喊了一声。 大家听完这话,都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任也,目光各异的向楼上走去。 任也擦了擦嘴角,起身看了一眼老太太后,也没有在追问“礼物”的事,只迈步走向了二楼。 …… 五号房。 这是一间装潢和陈设都非常普通的古代客房,大约能有二十多平米,摆放着床榻,桌椅板凳,以及铜盆,痰盂等物品。 不过,客房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任也入内后,弯腰坐在桌子旁,用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刚才那一幕结束后,他原本准备与李彦,唐风,王妃三人相认,可那店家老太太却让众人直接休息,大家都没有单独交流的机会。 他想在等一等,等晚些时候,自己先去找一下唐风,与对方商量一下后面的计划,顺便问问他,这“兔肉”好吃嘛?吃了有用嘛? 在这一关中,任也终于明白黄维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了。 星痕之门是不分善恶的,或者说……它认为善恶都是客观存在的,所以,这里真的会死人,而且死法也不存在什么道德底线。 不论你是百世善人,还是穷凶极恶之徒,在星门眼中都是一样的,说给你炸了就给你炸了。 任也坐在灯火旁,大脑又稍微复盘了一下四号张美宣的死。 如果没有李彦的密信,如果大家事先都不知道,对手是拿着草堂笔记的人,那在第二道题中,众人就不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从而顺利归票…… 他越想头皮越发麻,心里觉得李彦这个人,真的是深不可测。 …… 七号房间。 郭采儿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滞。 她心里有一种被人肆意玩弄,被人像牲口一样圈杀的感觉。 在第一幕中,铁杆的朝廷玩家柳玲儿死了,并且在第二幕中归入了怀王阵营。 第一幕离门后,有人开始下饵,用一份半真半假的情报,诱骗自己相信朝廷阵营的内奸,是用一本草堂笔记作为交头暗号的。 而今天,自己和邢涛,却因为这个错误的信息,直接又将一名队友补刀致死。 这墓刚进,自己这边就已经损失了两个人…… 细细盘算一下,她之前推测朝廷阵营的最初玩家,大概是有6-7人的,那现在柳玲儿叛变了,4号死了,阵营中还有一名内奸。 剩下的玩家,便只有3-4人了,再除去自己和武夫,队友竟然最多只剩下俩人了。 接下来怎么办? 郭采儿脑子有点乱,她双手扶额,思考许久后,觉得朝廷阵营的出路,就只有一条道可以走了。 要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墙头草,不然再出现减员的情况,那朝廷阵营就没有争胜的可能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郭采儿虽然不知道,是谁在现实世界中给自己下饵,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就是自己被动的开始,全部来源于母猪宴。 武夫搅局,没有得到什么收获,反而最大的赢家是李彦,他通过这件事儿,得到了其它玩家的信任。 而母猪宴的发起人,也是他…… 发起之前,刘纪善逃到了长史府,也是从碟令中传出来的。 而李彦,也有碟令。 想到这里,郭采儿缓缓抬起头,心里已经锁定,李彦有可能是五号,也只有他,事先赢得很多玩家的信任,拥有这个调票的能力。 即使他不是五号,也大概率是——朝廷玩家中的内奸。 太蠢了。 我真的太蠢了。 竟然在游戏还没开始,就在心里默认了长史是自己人。 这太可笑了。 懊悔,忐忑过后,郭采儿再次调整心态和思路,决定在下一趴搞点事情。 既然第一关是智斗,那第二关大概率不会是这个路子了,要提前做准备。 …… 十号房。 李彦回屋之后,竟然倒头就睡了。 他不在乎这里是陌生环境,也瞬间就忘了刚才发生的残忍事件。 他只知道一件事儿,众人刚走过第一关,未来的路还很长,那能休息就赶紧休息,千万不要多想,只有体力充沛,大脑才能活跃,思维才会清晰。 …… 五号房。 “笃笃~!” 敲门声响起,任也慢慢扭过头:“谁啊?” “吱嘎!” 门开,老太太右手提着一件崭新的袍子,迈步走了进来:“客官,这便是老身给你准备的礼品。” 任也起身,借着光亮打量了一下对方,伸手指着袍子问道:“是这?” “您看看,合身么?”老太太将袍子递了过去。 任也接过,发现这袍子是皮制的,缝合处略显粗糙,毫无美感可言,它外表光滑,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很像是刚做好没多久的羊皮袍。 看着这东西,任也皱起了眉头,他仔细翻找了一下,却没有发现血迹啊,烫伤之类的皮层。 这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下。 “……这袍子,略微有一点小,像是女人穿的。”任也拿着皮袍嘀咕了一句。 老太太站在那里,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这位客官,我看您这面相,很喜欢男扮女装啊。” “啊?”任也懵逼。 “呵,有女相。”老太太幽幽的回道:“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不送。”任也点头。 老太太点头,关门离去。 任也稍稍等了一下后,突然迈步跟了上去,并用双手轻轻的拽开房门,想要看一下外面的情况,自己有没有可能去见唐风。 “吱……吱嘎!” 房门泛起酸牙的声响,任也借着微光向外探头。 “嘭,嘭!”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斧凿的声音。 任也循声望去,见到一盏煤灯旁边,小侏儒举着大斧,正在剁着一具两条腿骨。 他旁边,童女拿着两块血渍呼啦的皮,正在穿针引线:“店中好几年都没来人了,还剩下这点料子,我给你缝个皮靴吧。” 看到这一幕,任也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有人?!” “嘿!” 小侏儒猛然扭头,动作丝滑的甩动右臂。 “嗖!” 破空声响彻,一柄寒光烁烁的斧子直奔任也面门飞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五章 贺先生的信 嗖” 寒光烁烁的斧子,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直奔面门飞来。 “吱嘎!” 两扇房门泛起酸牙的闭合声,任也反应极快的向下一蹲。 “嘭!” 油渍麻花的斧头,砸在门框子上,斧刃入木近一指深,斧柄晃动,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就这一下,任也吓得连隔夜屎都要喷出来了。 我特么就看看,有必要拿大炮轰嘛?!幸亏老子躲得快,不然现在脑袋和脖子已经分家了啊。 “吱嘎!” 想也没想,任也立即推上了房门,插上了门栓,屏息静气地等了好一会,确认没人上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椅子上,今日种种经历在脑中浮现,任也口干舌燥,本能想要喝口水,但刚拿起茶杯,就想起了那颗兔头。 这地方……太他妈惊悚了,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吃的、喝的是什么。 可未来几天都要在墓中度过,这总不能永远不吃不喝吧? 想到这里,任也咬牙倒了两杯茶水,仰脖一饮而尽。 还好,没什么异味,也没什么反常,口感就跟井水差不多。 重新坐回椅子上,任也拽下腰间的水袋,又将屋内剩下的茶水全部灌了进去,最后才从怀中拿出一块被白布包裹的干粮,低头吃了起来。 任也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桌面上放着的那件皮袍。 刚才他集中意念,感受到了一下这件礼物,但却没有得到星门的任何提示信息。 无神异,无功能,也不是道具,更无法放进意识空间里,就好像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皮袍。 不出意外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刚做的,而料子的来源,也一想便知。 任也心里有点抵触,但考虑到它毕竟是胜利后得到的奖品,应该是有点未知的作用的,所以,自己还是应该硬着头皮的贴身保管。 过了一小会,干粮吃光了。 任也借着跳动的烛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纸。 这东西是之前在公寓楼大战时,守岁人在现场搜集到的“战利品”,并且有人注意到,它是从贺先生身上无意中掉下来的。 之前任也很粗略地看过内容,知道这封信跟公主墓有关,所以才打算趁着四下无人,仔细看看。 摊开信纸,文字映入眼帘。 “坊间流传, 大乾王朝,武帝八年,初秋。 老怀王接到父皇(武帝)密旨,对方要他暗中探查前朝安平公主墓,并寻找一件可以延续大乾王朝国运,乃至可以延续整个神州辉煌的至宝。 老怀王接旨后,便暗中派密探营查了三月有余,又翻阅了许多跟安平公主有关的正史资料,野史资料。 最终得知,虽然正史和野史中都记载着,安平公主墓是建在清凉山,并共有九层,直抵天穹,但却无人真正找到过这个墓,甚至都无人见过。 它似乎隐于世间,不显凡尘。 又准备了两月有余,老怀王终于得到了更确切的消息。 有人传言,安平公主生前,十分喜欢吃桃花糕,闻桃花香…… 甚至在死之前,她也在痴痴地等待着,那第一位送她桃花糕的男子。 不久,老怀王下令,明年初春,要清凉山遍地开桃花。 武帝九年,春。 桃花开遍清凉山,安平公主墓终显。 怀王最初派百人入墓探查,但最终发现,只能进入十一人。 并且,有学识渊博之人,在查看资料后推测,公主墓中设置的种种机关,应该都与那位初赠安平公主桃花糕的男子有关。 那男子名叫李慕。 人生得意时,已得天下第一剑仙的美誉,只不过靖国末期,此人却销声匿迹,不知下落。 十一人在老怀王的派遣下,进入了公主墓探查。 一月过后,十一人均未返回。 但其中有一人的鬼魂,怨念极深,曾给老怀王托梦…… 他在梦中状若疯癫,痴痴的向老怀王说道:‘都死了,都死了……墓中机关,尽与李慕有关。我们行至第三关,便寸步难行……我们……缺……缺少担当之人……!’” 灯影下,任也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将这封信看完后,却眉头紧锁。 从这封信的行文风格来看,很像是“线索卡”之类的东西,但他根本无法确定,这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从内容上来看,这封信还是有一点点靠谱的,因为老太太的故事中,也提到了李慕,更提到安平公主对其一见倾心。 但就因为双方在诗词灯会上见了一面,然后这小公主就连死了之后,都要盖一个跟李慕有关的墓? 这特么也太恋爱脑了吧?! 唐风都不一定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 还是说,这李慕和公主,后来还有交集呢? 任也重新叠好信纸,将其装入怀中。他觉得,在没有证实这封信的真伪前,不能按照这上面的信息,去做任务,不然很可能就会被误导致死。 如果有机会,也可以让李彦看看这封信。他扮演的角色是长史,在朝廷中拥有一定的地位,可能知道的信息也更全面一点。 “嘭!” 刚刚想到这里,室外就响起一声闷响。 任也打了个激灵,立马迈着猫步,弓着腰,走到了窗口处。 这次他学聪明了,模仿着古人老六的做法,用唾液浸湿手指,捅开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偷偷往外瞄了一眼。 任也看到,11号的房门上,也镶嵌着一把斧子。 稍稍回忆了一下,11号是一名身高体大,样貌粗犷的中年男人,看着很凶戾。 估计这货,肯定也是想出去找找队友,然后差点被小侏儒砍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很舒服了。 晚上不用担心自己被偷着“刀”了,也不用熬大夜,去观察谁和谁见面了。 爱咋咋地! 不管了,老子要睡大觉了。 想到这里,任也拿起皮袍,将其折叠成枕头,放在了床榻上,随即一头扎上去,闭眼就开睡。 …… 次日早晨,辰时。 “卧槽!这是哪儿?!” 破锣一般的喊声,突然炸响在双耳之中。 任也双眼还未睁开,人就扑棱一下坐起,很快,周遭的景象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草地,树木,男人,女人,柳枝…… “卧槽这是哪儿?客栈呢?!”任也表情呆滞,脖颈疯狂的向四周扭动。 他看见,算上自己在内的十个人,都躺在草地上,头冲外,脚冲内,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圆圈。 而昨晚,发生过惨绝人寰事件的客栈,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老太太,侏儒,童男童女……竟然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身处在荒郊野岭,像是一群在野外留宿的驴友,浑身的衣物都被露水浸得有些湿了。 “哎呦,昨晚那客栈呢?”唐风坐起后,表情也很风骚地惊呼着。 很快,地上躺着的那些玩家也醒了,有人面色淡然,有人表情惊恐……最终大家相互对视一眼,竟然都选择了沉默。 “我……我有点怕怕哦!”唐风俏脸煞白,大眼睛充斥着惊恐。 “你演尼玛呢?”身为一号的刘纪善,表情不屑地骂了一句。 “……你为何要骂我?”唐风委屈巴巴地问。 “昨晚的兔头,你吃得比谁都香。在场十个人,你踏马是第一个动筷子的。老子自问是没有你这个胆色的……。”刘纪善就秉承着一个原则,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别演了,我看累了。你掏出来,可能比我都长……。” “流氓!”唐风幽幽地白了他一眼,俏脸红晕,也没有争辩。 “我说,这本来就特么是鬼店,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这很合理。”刘纪善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很直接地问道:“有人一块撒尿嘛?男人女人都行。” 这个人……你也说不清楚,他究竟是个愣逼,还是个睾玩。 一块撒尿的邀请,其实是有些唐突的,因为真要有人一块去,那就会产生单独相处的时机,会令人怀疑。 所以,他是想寻找队友嘛? 大家看了刘纪善一眼,谁都没有回应。 “……操,一个个聪明得好像都是教授。”刘纪善鄙夷唾骂一声,竟然谁都没管,直接去小树林里撒了泡尿。 哗哗的流水声传来,搞得大家都很无语。 他应该……真的是去撒尿的,明显憋得不行。 就在这时,任也缓缓站起身,轻声询问道:“看上山的路,好像就一条,那我们一块走不?” “谁掉队,谁就容易被针对。”六号马夫起身,本能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那就一块走呗。” “走把。”三号邢涛也站了起来。 紧跟着,王妃,李彦等人起身,纷纷点头,表示默许。 任也思考了一下,表情随意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换了脸,那接下来的几天内,我们就用桌牌号相互称呼……。” “唾!!!” 话还没等说完,不远处的11号站起身,猛然扭头,嘴唇正对着任也吐了一口痰。后者正在讲话,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动作,也没有闪躲。 “啪!” 黏黏糊糊的痰渍,直接糊在了任也的脸上。 一股腥臭味袭来,任也怔了一下,目光阴冷,扭头看向了11号,那位长相非常凶悍的壮汉。 二人对视,壮汉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也不吭声。 气氛一瞬间便凝重起来,大家看着二人,表情都很丰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六章 我要你袍子 荒郊野岭。 任也脸上挂着痰渍,双眼扫向11号,迈步走了过去:“什么意思啊?” 周遭,其余玩家看着二人,都表情各异,有人眼神充满期待,有人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其是那位聪明的书生,一直在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11号见任也走了过来,脸上玩味的表情不变:“我不是故意的,呵呵,真不好意思啊!” 他虽然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却笑的有点贱,有点挑衅。 树枝下,二人对视,火花四溅。 人群中,有人内心疯狂呼喊,干啊,快干起来啊,让我看看这剩下的11个人,究竟是怎么个牌面。 “你看我干什么啊?!”11号迈步上前,距离任也只有不到半米远。 “我看你……!” 就在二人,看似要发生冲突之时,刘纪善却突然提着裤子走了回来:“干鸡毛啊!是不是都有病啊!后面还有那么多对抗性的节目,你俩急什么啊?”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1号刘纪善,大咧咧的喝问道:“你们走不走?” 短暂的安静过后,唐风立马走到11号旁边,伸出小手拉了一下对方的胳膊:“哎呦,这大早上的,怎么火气都那么大呀。第二关还不知道是什么节目呢,大家都冷静点。” 说完,唐风又看向了任也,一语双关的劝说道:“这位小哥哥,可能是想给你个暗号,要跟你痰痰!就是没吐准而已。” 众人听到这话,莞尔一笑。 “啊,原来是要和我痰痰啊。”任也思考了一下,弯腰捡起两片树叶,伸手擦干净了脸上的痰渍:“行啊,那一会找机会谈。” “呵呵!”11号冷笑。 任也借坡下驴,没在理他,只面色如常的捡起了自己的皮袍,扭头询问道:“那大家就按照桌牌号码,相互称呼吧,走吧。” “走!” “……!” 有人出言附和,迈步跟在任也的后面,走向了清凉山。 唐风挽着11号的胳膊,贱嗖嗖的说道:“大哥,我一看你就是猛人,后面……你可得照顾我呀?” “呵呵,行啊。”11号呲牙点头,伸手摸了一下唐风圆润的屁股,并且使劲一抠:“前面,后面,我都能照顾……!” “死鬼!”唐风羞答答的锤了对方一下。 …… 上山入墓的路,只有一条,不算长,也不算短。 众人赶路的过程中,还是比较克制的,一般都是自己走自己的道,很少有人会单独交流。 只不过,唐风是个例外,她仗着自己是个姿色不错的女人,就一直游走在队伍中,几乎跟每个人都聊了一遍。 临进墓道口之前,唐风追上了走在前侧的任也:“小哥哥……!” “干嘛?”任也顶着烈日,回头笑问了一句。 唐风很自然的挽着任也手臂,娇躯背对着众人,轻声念道:“披肩发,长筒袜,一看就很顶呱呱!” “对上了,唐词人,我是长筒袜的大哥。”任也低声回了一句:“你表现的太活跃了,要低调。” “你懂个屁。”唐风小声哔哔:“我给自己做的人设,就是交际花,这并不反常。” “……有人在盯着我,你不要和我表现的太亲近。”任也提醒了一句。 “我只想告诉你,那个11号表现的不正常,他可能要弄你。”唐风肢体动作很夸张的跟任也打闹,但语速却很快的说道:“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李彦,如果他们……!” “不,你记住。”任也直接打断道:“如果一会发生冲突,你们三个千万……!” 二人交流的很快,只有短短三五句话,但任也却很清楚的向唐风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 后侧。 11号见墓道口已经近在咫尺了,便故意走在人群后侧,解开了系裤的带子。 他站在路边,开始哗哗的放水。 不远处,书生也停下脚步,解着裤子走了过来:“这小子是个忍者神龟啊,您吐他一口,他都没反应。” 11号目不斜视,只淡淡的问道:“真要现在搞嘛?他暗中是有队友的,我们当出头鸟,很容易吃亏啊。” “五号的调票能力太强了,而且他还可以精准的指挥队友,进行统一归票。”书生轻声回道:“我猜测,他很大概率,已经确认完队友了,或者说,他们的暗号设置非常巧妙,可以随时联络,传递信息。这才刚过第一关,人家都已经集结完毕了,我们这群人还和傻子一样,相互试探。这太吃亏了。” 壮汉感觉他说的有点道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如果后面发生什么冲突,或者分歧,他们几个一抱团,我们剩下的玩家又各自为战,那节奏就全没了。他们想弄死谁,就能弄死谁。”书生皱眉停顿:“所以,我们必须要联合其它玩家。我看了,这些人都很谨慎,咱们不牵头,那没人敢跳出来。” “你的意思是……!” “信我的,一定要弄。”书生停顿一下:“搞出点东西,看看五号身边有几个朋友,也让其他人看看我们的态度。” “行!” 11号系上裤带,率先迈步离去。 …… 又过了大概不到一刻钟,十人缓缓来到了墓道口。 两扇高达近十米的青铜大门,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墓门上锈迹斑斑,充斥着岁月的痕迹。 众人抬头上望,没有看到题字碑,也没有见到悬墓门之上,悬挂任何牌匾,封石之类的东西。 “轰,轰隆!” 一阵闷响泛起,墓门之后似乎有机关运转,响起了一阵酸牙之声。 “吱嘎嘎……!” 墓门徐徐向内敞开,一阵阴风拂面而来。 大家不由得打了个寒蝉,相互对了一眼后,又看向了任也。 “来都来了,还能回去啊?”任也挠了挠鼻子:“走吧!” 说完,他率先进入了墓门之中,并且左肩上一直搭着那件皮袍。 其余人稍稍停顿一下,也都各自迈步走进墓道之中。 “吱嘎嘎……!” 当最后一人入墓后,墓门突然闭合,潮湿且阴冷的墓道,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卧槽!门自己关上了!” “别喊,别慌!” “谁摸我?!”唐风扯脖子吼道:“别……掐,别掐!” “大家不要慌。”李彦喊道:“墓道两侧有火把,先点火照明!” 众人正在呼喊之时,任也从皮袍中抽出了一根很尖锐的树枝,这东西是他刚才赶路时特意捡来的,约有成人两根手指长,而且很粗,看着就跟大号的马可波罗火腿肠差不多。 任也将树枝藏在腰带之中,然后才去摸火把。 “啪!!” 不多时,火光闪烁,墓道中再次明亮了起来。 任也拿着一根火把,粗略的扫了一眼四周,见队列中没有少人,便主动问道:“怎么说?一会进去,大家是分开走啊,还是一块走?” 话音刚落,11号也拿着一根火把,扭头看向了他:“操!你把自己当队长了吧?”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嘈杂的墓道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任也故意怔了一下,像是性格很怂的回道:“那你们都不说话……也总得有人说吧?我这不是在征求大家意见嘛?” “用你征求个几把啊?”11号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针对了。 “行啊,那你说不用,我就不说了呗。”任也靠在墙壁旁边,再次选择避其锋芒。 两句话,任也没有回怼,也没有发火,11号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行了,别吵了。”马夫看似是在调节的插了一句:“五号人缘好,很多人都听他的,我们也听吧。” “你愿意听,那你听吧。”11号冷冷的回了一句,迈步走向任也,话语简洁的说道:“这里面有点凉,把你的皮袍给我!” “为什么啊?” 任也后背靠着冰冷的墓道墙壁,眼神中泛起惧怕的神色:“我也冷啊,一会我自己还穿呢。” “cnm!”11号开口就是国粹:“我说话,你听不见嘛?!我让你把皮袍给我!” 如果说,刚才11号还只是挑衅和试探,那现在就是赤果果的抢劫了,完全不给任也下台阶的机会。 人群中,王妃听到那三个字后,双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大概能猜出来,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就在这时,书生依旧在暗中观察其他人的表情,他想看看谁着急了,谁要往任也那边靠。 但很遗憾,大家脸上都是泛着看戏的表情,竟然无一人动,也没人劝阻了。 “我踏马让你给我!!”11号再次往前迈了一步。 “你到要干什么啊?!”任也的身体向侧面闪躲,瞧着很怕对方。 “嗖!!” 突兀间,11号手中的火把,突然砸向了任也的脑袋。 “嘭!” 火光在任也头顶炸开,11号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任也的腰上:“我踏马就看你不顺眼!!” “咕咚!” 任也被踹的身体弯曲,半蹲在了地上。 “嘭!嘭!” 火把晃动,连续砸在了任也的后背上,导致光线变得昏暗。 11号迈步上前,双手轮着火把,目光凶戾:“你不人缘好嘛?!怎么没人帮你呢?!啊?……!” 他见周围没人动,整个人表现的更加凶残,拿着火把就要往任也脸上戳! “刷!” 11号弯下了腰,前胸与脸颊,距离任也只有十几厘米远! “啪!!” 就在这时,原本正在挨打的任也,见对方彻底靠近后,才突然暴起。 火把晃动,周围光线非常昏暗,众人只见任也起身,却没有注意到,他右手攥着一根非常尖锐的树枝。 “呵,要试我啊?!但你自己行嘛?!” “噗!!” 任也左臂拦住对方的脖颈,右手攥着树枝,一下便捅在了他的喉结处。 树枝刮破皮肤,戳烂皮肉,当场血流如注。 “要袍子啊!行啊,我给你皮扒了,现场在做一件!” “噗!” “噗!” “噗!” “……!” 任也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右臂机械般挥动,疯狂用树枝捅着对方的脸颊,前胸,脖颈。 “滴滴答答!” 11号四名挣扎,身体上拱,伤口处涌出来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面上。 “刷!” 不远处,那个聪明的书生也动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七章 疯狗 潮湿阴冷的墓道中,任也左臂勒着11号的脖颈,右手不停地挥动着树枝。 不远处,其余玩家本能后撤,他们或在冷眼旁观,或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嘭!” 一记飞脚从侧面踹来,正好蹬在了任也的腰上。 那聪明的书生出手了,他将任也踹得贴在了墙上,抡起拳头就砸了过来。 11号本就身高体大,四肢发达,这突然有书生出手帮忙,他瞬间就挣扎开了任也的左臂,步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伸手一摸脖颈,鲜血哗哗地流,喉结偏左的位置,被树枝捅出来一个半指长的口子,皮肉外翻,看着触目惊心。 如果任也拿的是刀,他脖子肯定就被扎透了。但树枝这东西杀伤力还是要弱很多的,那尖头部分没有被特意打磨过,断口参差不齐,一碰到硬物,那肯定不如钢铁那样锋利…… 再加上,11号怎么说也是个大活人,不可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让任也捅。他见对方抬臂时,头部就本能往后缩了一下,这一躲,树枝正好豁开皮肉,从侧面划了过去。 但即使是这样,他伸手一摸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还是升起一股后怕之感。 这五号太tm阴了,他这一下,明显是想捅死自己的。 想到这里,11号再次冲了回去:“弄死他!” 旁边,书生左手抓着任也的发髻,右手攥拳,冲着他的侧脸就要猛捶。 “干死一个少一个,继续干!”刘纪善蹲在对面的墙壁旁,大声呼喊。 人群中,郭采儿伸手拉扯了一下想要上前的武夫,双眸毫无情绪波动地看着打斗的三人。 旁边,李彦,唐风,王妃,见任也吃亏后,全都不着痕迹的往前迈了一步。 “嘭!” 11号抬起脚丫子,铆足了劲踹在了任也的腰上,而后者左臂护着头,右手直接拽下了古代男性收束腰部的裤带。 “偷袭我?捅我?啊?!”11号打出了真火,他猛然抬腿,蓄力后,直奔着任也的脑袋踹去。 这就不是一个殴斗打架该有的动作,而是想要把人弄死,弄残的动作。任也的脑袋就在墙壁旁边,这一脚下去,脑壳肯定是要撞在青石砖上的。 “刷!” 脚掌蹬踏而来,极快极重。 就在这时,任也根本不理会薅着自己发髻的书生,只忍着疼痛,猛然向下一蹲。 11号一脚踹空,蹬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啪!” 任也左臂抬起,环绕着搂过11号的右腿,另外一只拳头,直奔对方裤裆打去。 “嘭!” 一拳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11号的命根子上,双蛋碎裂一般的疼痛感,让他浑身抽搐了一下。 “啊,卧槽!”11号右腿被抬着,身体跳着后退半步,口中发出惨叫。 “嘭嘭!” 任也表情执拗,埋头前冲,完全无视其他人,只双眼盯着对方的裤裆,连续砸过去五六拳。 “咕咚!” 11号被抬着右腿,再加上蛋疼无比,整个人失去平衡,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 “谁都别动,cnm的,老子跟你们俩玩玩!” 任也一边扑到对方的身上,一边瞪着眼珠子吼道:“都给我滚远点!”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准备动手的李彦和唐风,都停住了脚步,而王妃站在人群中,俏脸上毫无表情。 “嘭!” 11号倒地后,右手捂着裤裆,只用左臂与任也撕扯。他真得太疼了,裤裆有一种被高铁列车迎面撞了一下的感觉。 任也根本不理会对方的反击,只突然甩开右手中的裤带,动作利落地缠在11号的脖颈上,然后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着对方。 “刷!” 双手一拉,缠在11号脖颈上足足两圈的裤带,猛然收紧。任也双膝压在他的胸口,令其双手行动受限,并使出全身力气向后猛拽。 “呃……!” 浓重的抽气声响彻,11号的眼球瞬间凸起,剧烈的窒息感,让他浑身丧失了力气,双手也在不停地抓挠着脖颈。 “嘭,嘭嘭!” 旁边的书生冲出来,捡起地面上已经熄灭的火把,从后面冲着任也的脑袋,脖颈猛砸了数下。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任也大脑有点迷糊,粘稠且殷红的鲜血,也从后脑的发丝中缓缓流出。 他猛然佝偻着身体,根本不管身后的书生,只让对方的火把没那么容易打到自己,并且双手死死拽着裤带,确保身体不会被打倒,打翻。 “啪啪啪!” 只短短几个呼吸间,11号就彻底扛不住了,他双腿猛蹬,双手疯狂拍打着墓道地面。 书生看到这一幕,瞬间急了,马勒戈壁的,队友要被勒死了! 他铆足了劲,抡着火把砸下去,任也佝偻着身子向上一躲,用后背挡了一下。 “嘭……嘎嘣!” 腐朽,风化的木质火把当场断成两节,竟然活生生被打碎了。 书生短暂愣了一下,立马扔掉火把,弯腰冲上去,抓着任也的发髻,对其脸颊继续猛捶。 他想要把任也打晕,打迷糊,然后从队友的身上拽下来。 11号身上,任也鼻孔流出鲜血,那拳头砸在自己颧骨上的剧烈疼痛感袭来,他的大脑眩晕,胸腔闷疼。 但是,他的嘴角还泛着笑意,双手环绕着缠紧裤带,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11号的脸颊。 “松开他!松开!!” 这是书生动手后,第一次说话。他急了,真的急了,使出全身力气想把任也拽走,但对方的双手拉着裤带,他越用力,自己的队友窒息感就越强烈。 “啪!” 就在这时,郭采儿突然松开了邢涛的手掌,并拍了两下示意他上前。 邢涛理解了郭采儿的意思,大脑连思考的程序都没有,一步冲上去,双臂抱着任也吼道:“行了,差不多了,松开他吧。” “踏踏!” 郭采儿也迈步上前,帮着一起拉架。 “算了,算了……!” “别打了!” 众人见有人动了,也纷纷走过去拉扯。 几人合力,任也自然拗不过,几乎是被强行掰开手掌,拉到了墙壁旁边。 “呼呼!” 任也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后背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 书生也把11号拖到了另外一边,不停地询问:“您……您没事儿吧?” “呃……!” 11号捂着自己的脖颈,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口中才泛起抽气声。 “装个逼,挨顿干,舒服了?”刘纪善蹲在众人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也是废物,俩人打不过一个。” “我哥哥都受伤了,你少说两句吧。”唐风假装跟11号一伙,站在旁边呵斥道。 “你哥哥挨揍的时候,你咋不帮他夹死五号呢?!”刘纪善语言能力极强,冷笑道:“我看啊,也是个稀松货色。” “你……!”唐风气抖冷:“下流!” “五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看差不多得了。”李彦假模假式地扭头劝说道:“我们现在搞不清楚这一关的规则,万一自相残杀的减员,有惩罚……那大家都没得玩。” “是啊,”6号“刀疤脸”马夫也说了一句:“差不多得了。” 二人说话间,11号已经缓过来一点了,起身靠在墙壁上,目光有些后怕地看向了对面的任也。 “没事儿吧?”书生似乎很关心11号的情况,二人无意间流露出的亲切,不像是普通队友。 “……!”11号摇了摇头。 “算了,休息一下,我们再走。”马夫看着众人,迈步走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已经靠墙稍稍休息了一下的任也,突然窜起,一下就捡起了地上的那半截火把。 “嗖!” 任也毫无征兆地冲入人群,右手攥着那半截火把,直奔书生的后脖颈子捅去。 此刻的书生半蹲在地上,正在与11号交流,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 但邢涛看见了任也冲来,本能抬臂喊道:“你干嘛?!” “去尼玛的!” 任也回骂了一句,肩膀嘭的一声撞开邢涛,抬手便捅。 书生听到喊声,本能侧身。 “噗!” 第一下,半截火把的断裂处,直接扎在了书生的肩胛骨。 “噗!” “噗!” 第二下,第三下,分别扎在了书生的后背和后脑上。 “咕咚!” 书生当场坐在地上,双手护着头,后背血流如注。 “你干嘛,没完了?!”刚才一下没拦住的邢涛,一把推开了任也。 六号马夫也走了上来,拉着任也的胳膊:“行了吧,怎么还打呢?” 王妃拦在了书生面前,故意俏脸冷峻:“都说可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众人一边推开任也,一边语气不善地劝说着。 任也被众人推搡着,但脸上笑容不减,只跳脚看着11号,喘息着喊道:“来啊,来!我袍子就在这儿呢,你过来拿。” 11号和书生咬牙就要站起,但却被李彦,唐风等人推了回去。 邢涛听着任也的话,皱眉说道:“兄弟,这么干没朋友啊!太毒了吧?人家……!” “你什么意思啊?!”任也抬臂反推了一下对方:“你们仨一伙的,啊?!” 邢涛皱了皱眉头。 任也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拿半截火把指着11号和书生问道:“还要袍子嘛?还想试嘛?!” 二人站在阴暗的墓道内,咬牙看着任也,没有回话。 “你俩看你mb!”任也迈步还要前冲:“要不咱们三个进里面?” “疯狗!” 11号的大脑里,瞬间出现了这俩字。 他感觉任也的性格,非常极端,完全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彬彬有礼。 这个人在外面,肯定是个亡命徒,或者是个重刑犯。 没错,在没有任何神异和道具的情况下,任也根本不怕和任何人发生冲突。 都不说在边境的复杂经历,就是在监狱里的时候,他什么坏鸟没见过? 拳脚斗殴,七枪战神一生不弱于人! 这俩货之所以敢跳出来,无非是想看看有哪个玩家会帮自己,自己的阵营中有几个人,顺便再向外面释放一个信息…… 那就是五号的团队成员非常多,拥有强悍的调票能力,所以人少的玩家,现在就要拉帮结伙了,不然在后面的环节中会非常被动。 所以,他们跳出来当出头鸟,就是为了重新划分队伍。 这一点,任也心里门清,所以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这也是为什么,任也会喊出那句都别动的话。他就是想告诉李彦,唐风,王妃三人,我自己能处理,你们继续藏着。 双方短暂交手,11号和书生只摸清了任也是条疯狗,而其它信息……则是一无所获。 但任也却看明白了很多事儿。那个三号是最先拉架的,他极大概率不是自己阵营的人,而且还对自己有敌意。 静谧且黑暗的墓道中,三号武夫打了个圆场:“算了,算了,我看前面有好几条通道,既然进来了,大家各自走走,搜集线索,先冷静一下。” “走吧。” 李彦扔下一句,率先向墓道中走去。 没多一会,其余人也都各自拿着火把离开,墓道入口,只剩下了任也一人。 他没走,只靠坐在墙壁旁,恢复体力,简单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片刻后,一阵清冷的声音入耳。 【恭喜各位玩家,你们成功进入了安平公主墓的第二层,这一层偏向于信息采集,危险系数较低,祝各位冒险愉快。】 【温馨提示:今日酉时日落前,大家必须离开第二层,不然会死哦……!】 任也从身上撕下了一点布条,塞入了鼻孔之中。 剧烈的疲惫感袭来,他闭着眼睛,耳中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道呼唤声:“……来呀……来啊……我等你很多年了……快放我离开吧……!” 这不是星门的提醒声,反而是一个带有感情的女子呼唤声,听声音……甚至有点稚嫩,像是个未成年的少女。 “天……天赦入命……来呀……!” 呼唤声非常微弱,任也猛然坐起看向四周,集中注意力想捕捉到这个声音的方向,却发现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踏踏!” 片刻,脚步声响。 任也立即打起了精神,抬头望去。 墓道内,一个人影走过来,很谨慎地站在了任也五步远的地方,话语简洁:“华夏男儿都要强,我是苏杭小战狼。” “……什么几把玩应?”任也懵了,没听懂。 “忘了,没对上。”人影停顿一下,又来了一句:“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同志,是你嘛?!”任也慢慢站起身,声音颤抖地问。 “……同志,你太抗揍了!”对方回。 …… 墓道中。 11号从怀中取出止血散倒在布条上,虚弱地捂住了脖颈的伤口,破口大骂道:“我非弄死他!”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疯狗。”书生皱眉:“不过……。” “弄死谁啊?算我一个。” 一个声音飘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八章 这个地方在等你 安平公主墓,第二层。 暗号对上,任也与小战狼相认:“……你过来找我,没被别人看见吧?” “我在里面观察了半天,确定大家都走远了之后,才过来找你的。”李彦轻声回了一句:“但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往里走走,找个没人的地方交流一下。” “好。” “你没事儿吧?”李彦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跌打药:“给。” “谢了。”任也嘴上虽然客气,但却一把抓住了李彦的腕子:“等等。” “干嘛?”李彦愣了一下。 “虽然,我对你有亲近的感觉,但你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是我的同志?”任也非常谨慎地问了一句。 李彦眨了眨眼睛:“我踏马在欣源spa馆的时候,可救过你爸啊!你竟然怀疑我?” “不能怀疑啊?”任也已经做好了再干一架的准备。 “行吧,是个谨慎的人。”李彦无奈地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要试试你,别搞到最后,认贼作父了。” 说完,他转过身,冲着任也鞠躬,很郑重地念道:“老怀王暗子李彦,参见幼主,愿我怀王,天赦入命,重振大乾国运。” 话音落,任也霎时间感觉,自己和李彦形成了一种很玄妙的亲近感,紧跟着,双耳中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您已找到老怀王留下的暗子之人——长史李彦,您要与其相认嘛?】 这话一出,任也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抓着李彦的小手,猛摇了两下:“真是你啊,同志!我不相认。” 任也选择不相认,那玄妙的亲近感便消失了,二人相对而站,他龇牙说道:“李长史,请继续潜伏。” “……我再潜伏两年,估计就是朝廷方的老大了。”李彦催促了一句:“走,换个地方聊。” …… 过了半刻钟,二人顺着墓道,找到了一间很偏僻的墓室,这里堆砌着不少腐烂的粮食,以及牲畜雕像。 从墓中陈设的物品来看,但凡跟活物有关的,全部都用石制雕塑代替,这与一般的皇家墓穴是有很大不同的。 难道,这安平公主还是个有大爱的人,人家不搞活物陪葬? 讲究! 二人藏在墓室中,点亮了一盏煤灯照明,并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轻声交流了起来。 李彦靠着墙壁上,吃着粗粮干粮,轻声问道:“你是天赦入命之人吧?” 任也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李彦斜眼看着他:“我都表明暗子身份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装,有意思嘛?” 任也挠了挠头,仔细斟酌了一下后,也没再隐瞒:“好吧,我就是天赦入命之人,位面之子。” “那就行了。”李彦听到这话,长长出了口气。 任也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这很重要嘛?为什么你也知道天赦入命的事儿?” “当然很重要,这个墓一直在等天赦入命之人,准确地说……是在等你。”李彦嚼着干粮:“我……我也在等你。” “啊?!” 任也惊愕地看着他:“等我?!什么意思?” “有人在偷偷看着我们,有些事情……我不能多说,不然会违规。”李彦摇了摇头。 任也仔细思考了一下:“你是说门眼嘛?他在偷偷看着我们,所以……你不敢瞎说?” “嗯。”李彦点头承认。 任也用手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你在忽悠我。” “我忽悠你干嘛?”李彦撇了撇嘴。 “大哥,这个星门里有11个玩家,三个阵营,大家都存在,这个游戏才能继续下去。”任也打量着他的侧脸,疯狂套话:“所以,你为什么会说这个墓是在等我呢?如果真是等我,何必还要弄十个玩家陪跑呢?直接开门,让我进去不好嘛?!” 李彦是什么智商?他自然知道,任也这是在套自己的话,不过他也没打算隐瞒:“这么跟你说吧,没有天赦入命之人,我们应该……最多能走到第八层,根本无法通关这公主墓。因为人不对,门就不会开。” 任也感觉这个李彦,应该知道很多隐秘信息,所以立马追问道:“……呸呸呸,假设,我是说假设哈!如果天赦入命之人在第一幕就死了,嘎了,那其他玩家怎么办?没办法进墓,任务还怎么做?” 李彦抽出水袋喝了一口:“如果你死了,其余玩家应该到第八层,就能拿到奖励,并成功通关。简而言之,你是触发隐藏关卡的重要角色,只有你在,我们才能完整地经历清凉府星门。” “……!” 任也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太过高兴,反而心里更加发虚,更加忐忑。 进来之前,他就知道这个星门在呼唤自己,现在走到第二幕,却发现真正等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公主墓。 他在心里仔细回想,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履历都过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家族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啊?! 这个墓,为什么会等自己呢?任也真的想不通。 “你可千万不能死,你要嘎了……我也就嘎了。”李彦幽幽地看着任也:“唉,至于这个墓,到底为什么在等你,我也不清楚。查了很久,没查到。” “很久?”任也瞬间捕捉到关键信息:“第一幕和第二幕加一块,也就才九天多的时间啊,为什么是很久?” “呃……!”李彦瞧着他:“我困在这个鬼地方有一段时间了,11个玩家中,我和另外一个比较特殊,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卧槽!” 任也气得眼珠子发红:“都是同志了,说话还要藏着掖着?” “我都告诉你了,有人盯着我们。违规的,我不能讲。”李彦摆了摆手,脸色郑重地提醒道:“不过,你也不要觉得天赦入命这四个字很牛逼,你没有任何特权,也开不了挂。反而,你走到最后的难度,要比其他玩家大得多。中途一旦嘎了,死了……怀王阵营直接失败,跟着你的人,也都会死。” 任也沉默。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除了我之外,你最多应该能拉两名队友吧,或者是三名?”李彦问。 任也没有绕弯子:“两名。除了你,我已经拉了歌姬,还准备拉王妃。” “你最好能把王妃拉来,这女人不一般的。”李彦劝说一句后,又立马补充道:“你看哈,从表面上看,怀王阵营肯定是c位,但实际上,墙头草阵营和朝廷阵营,都有跟我们很对立的任务。并且,墙头草阵营除了可以选择独赢外,还可以加入朝廷阵营。也就是说,星门默认这个阵营对抗,是2打1的。” “我们他妈的最多就四个人,却要打七个。” “这难度有多大?这公平嘛?”李彦看着任也:“是因为你,怀王阵营的难度才会升级,你明白嘛?” 在碰见李彦之前,任也心里是有很多事情搞不明白的,所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瞬间变得通透了不少。 起码他知道了,前路难行,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对待,不然……稍不留神,就要万劫不复。 “我先不着急揭开暗子的身份,再观察一下。”李彦轻声提醒道:“从昨天到现在,我觉得……那个三号,还有七号那个女的,应该是一伙的,他们大概率是朝廷阵营的人,估计现在正在拉队友吧。” “我同意,王妃这边我来拉,实在不行……我每天多付出两个时辰,总能打洞她。”任也停顿了一下:“咱们不着急相认,再观察一下,往后推任务。” “嗯。”说到这里,李彦准备走了:“小兄弟,记住我的话,凡事都要多考虑两遍,因为你这台车上,有好几条人命啊……!” “等会!” 任也叫了一声,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你知道的多,帮我分析一下,这封信里提及的内容,到底是真的假的。” 李彦接过信纸,拿着煤油灯照明。 微弱的火光跳动,他双眼盯着信纸扫视了起来。 片刻后,李彦表情古怪地看着任也,突然问了一句:“这封信,你是从哪儿搞到的?” “那天,我们不是在欣源spa馆对面的公寓楼中,和铃铛会的人干了一架嘛?”任也没有隐瞒:“大乱斗的时候,几个守岁人围攻贺先生时,对方身上掉下来了这封信。有人拿到了,看到与清凉府有关,就又给我了。但这东西……毕竟是铃铛会搞到的,我也没法确认真假啊,你帮我看看。” 李彦双眼滑过信纸,目光最终在信纸的右下角停住。 他表情变得更加古怪,轻声说道:“你知道……第一幕离门之后,我都干了些什么嘛?” 任也摇头。 “我在一个玩家群里,发了一个星门信息售卖的广告。然后那个贺先生就联系了我,约定在沪市交易。”李彦看着他:“见面后,我把信息给他了,但他们玩脏的……黑吃黑,把我附身的尸体又杀了一遍。” 任也呆愣。 李彦晃动了一下信纸:“你拿的这个信纸,就是我当初给他的那一张。” “这信息是你卖给他的?!”任也立即追问:“然后,又被我拿到了?也就是说,是假的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七十九章 故事从一个传说开始 墓室中。 李彦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看着信纸的右下角,只见那上面写着“三禾文具”四个字。 “真是奇怪啊。”李彦目光诧异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任也有点急:“你跟我在这儿猜谜呢,说话能不能简单直给一点?!” 李彦抬起信,轻声道:“这张纸确实是我的。那天跟贺先生的人谈妥后,我就用这张纸打印了内容,你看,这上面还有三禾文具的logo,以及我用笔划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我当初打印的内容……却根本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任也懵逼。 “对啊,我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这纸上原本打印的是,老怀王在朝廷阵营中安插的内奸,是拿着一本《草堂本纪》当信物的。”李彦轻声解释道:“但现在的内容却是,老怀王接到武帝密诏,暗中调查公主墓的情节……这跟我编的故事完全不一样啊。纸还是那张纸,但内容却变了。” 任也思考良久,心里再次感觉到,李彦这个人的恐怖:“所以死了的四号,在客栈拿出《草堂本纪》,是你一手策划的?我们之所以能赢,也是因为有两个铃铛会成员,被这个假信息误导了,然后投票给了四号?!” “对啊。”李彦表情平静,没什么得意的神色:“先做假消息迷惑对手,然后再找机会把《草堂本纪》送出去。这样谁拿了,谁就会被铃铛会的玩家集火,他们就会减员,而我也不用暴露。母猪宴过后,我的表现赢得了朝廷玩家的信任,四号派了一个门灵来找我,我就顺势把《草堂本纪》送出去了。不管后面是什么关卡,这个‘引子’,都肯定会让他们内讧。只不过,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第一关……就要投票,而且还顺便救了你一命。” 任也眨了眨眼睛,竖起大拇指:“牛逼啊,同志!” “一点小技巧,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李彦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任也最见不得装逼之人,所以他皱眉问道:“这中间,就没出现什么意外嘛?” “任何布局,都不可能是绝对完美的。”李彦一副要给他上课的模样:“我们只要确保事情的发展,是顺着自己的思路……。” “我是说,在长史府的后花园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任也盯着他:“比如,拽人家裤子,掰人家大腿什么的?” 李彦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呵,我是男的,真无意中扒了谁的裤子,那也不吃亏啊。我只能说句抱歉……。” “有道理。”任也缓缓点头:“不过,我都忘了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现在的队友了,就是那个新歌姬。他在现实中叫唐风,是个男的,还有精神病。他跟我描述了一下,你当天的行为……猛猛的巨龙撞鸡,很疯狂。” “?!” 李彦的表情一下子呆住,双眼圆瞪,脸色紫红。 “这算意外嘛?”任也问。 “你……你们守岁人是不是傻b啊?!为什么进星门还要找一个男玩家反串?”李彦不可置信,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我……我踏马就说嘛,他的表现就不对……用手一直掐我俩奈头……卧槽……!” 任也捂嘴偷笑,揶揄道:“后面你可要好好对他……!” “不聊了,走了。”李彦一想起歌姬是个男的,就感觉自己不干净了:“后面,你让他离我远点。” “你等一下啊。”任也拽了拽他的手腕:“这封信,还没说明白呢!” 李彦扭头看了他一眼,停顿一下回道:“从结果来看,贺先生肯定是信了我给的信息,不然在投票的时候,那俩铃铛会的玩家,就不会受到误导,你也不会赢。所以,这封信很可能是铃铛会的人,用神异改变了内容,想要顺势丢出去……反向误导守岁人。” “也就是说,这封信里的内容不可信?!”任也追问。 “我只是猜测。信你可以先留着嘛,后面做任务的时候,再证实一下内容的真伪。”李彦思考了一下,脸色又变得很郑重:“你要记住了,在这个墓中,你才是怀王阵营的领袖,我们都只是辅助玩家而已。所以一切决策和信息判断,都要你自己来。” 任也抬头看向他,缓缓伸出手掌:“正式认识一下,我在现实世界中叫任也,之前是个阿sir,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进了监狱。” 李彦与他握手:“星门世界,远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和精彩,如果能出去,我会重新跟你认识一下。现在……你就叫我小战狼吧,一个在清凉府被困了很多年的可怜人。” “你好,强人锁男的可怜人。”任也点头。 “……你告诉那个精神病,他要再可哪儿哔哔这个事儿,我就把他嘴缝上。”李彦警告。 “缝上,不如堵住。” “滚!”李彦破防地骂了一句,便逃跑似的离开。 …… 任也与李彦分开后,就独自在公主墓中寻找信息和线索。 但他发现,这整个公主墓的第二层,压根就没有什么跟任务有关的信息。这里的空间很大,墓道也有一定坡度,是蜿蜒向上的。 这一层的墓室也很多,大大小小有数十个,但却没有什么奢华的陪葬品,更没有那些封建社会独有的活人陪葬坑等等。 就连殉葬的牲畜,都是用石制的雕塑替代。 并且,任也在二层的正南角,东南角等地,发现了很多保存完整的祈福祭坛,上面写着一些,为民祈福,风调雨顺,山河永固之类的字。 从这些细节来看,安平公主应该是比较仁厚的,格局很大的,并且很多墓室中,都摆放着一些兵器,书籍,想来她生前也是个文武全才的女人。 除了这些发现外,任也还在墓道中见到了不少壁画,上面雕刻着安平公主的生平事迹。 并且,这生平事迹中,曾反复提到过一个男人——就是客栈老太太曾经讲过的那个男主角,李慕。 这位白衣剑客在壁画中占据的篇幅,足有一半之多。 任也觉得,在第一关客栈的游戏中,李慕和安平公主的“趣事”有很强的提示作用,所以这壁画上的信息,也可能与后面的任务有关,所以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二人的故事。 不过由于墓室太大,且时间有限,他只记住了几个残篇,准备一会和其他玩家碰头交流。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任也正准备返回墓道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呼喊:“快到未时啦,大家要不要集合一下,汇总一下信息?” “呵,公聊时间嘛?”任也想起了很早以前玩过的剧本杀,不由得嘴角泛起微笑,迈步返回。 半刻钟后,众人重新聚集在二层墓道口,并且任也还观察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大家都是各自返回的,并没有成群结队。 呵呵,这些人都特么是奥斯卡影帝。在刚刚的单独行动中,大家私下里肯定有交流,可现在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都是独狼的模样。 十人聚齐,六号率先说道:“我找了很多地方,但却没有发现什么任务线索。这一层,只记载了安平公主的生平。” “对。”李彦点头附和:“不过,我觉得这公主的生平,应该就与后面的任务有很强的关联。” “赞同。”武夫点头。 “俺也一样。”刘纪善憨不兮兮地举手。 “时间还有一点。”11号的目光,自动忽略过任也,盘腿坐在地上:“既然壁画就是刻在墙上的,谁都可以观看,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大家汇总一下,消息共享。如果有遗漏,我们在集体过去观看,怎么样?”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就这样,十个人在墓道口围成了一个小圈,并且简单交流了一下后,便将安平公主与李慕的故事,逐渐拼凑完整。 这是一个令人遗憾,也令人感到惋惜且凄美的爱情故事…… …… 故事的开始,还要从一个神话传说讲起。 传闻。 神州大地的最后一位人皇——辛,在晚年时,突遇天降不详,鬼魅入侵人间,致山河崩裂,民不聊生。 辛大怒,言道吾可与天同齐,可与万物同寿。 上苍降祸,陷臣民于水火,那便是上苍不仁,必要讨伐。 辛在鹿台铸人皇剑, 又借人间之气运,凝人皇印。 剑与印成,人皇便举神朝之力,率兵讨天,征战上苍。 大战三年后,神朝惨胜,鬼魅散去,人间太平。 但辛却没有重拾旧山河,只是留下人皇剑,人皇印,带着残兵残将,登天而去。 传说中,上天之上,还有上天。 人皇离去,是因为鬼魅祸乱的源头还没有解决,他自要率兵讨伐,保人间万世太平。 ……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无数个王朝更迭,神州早已变了模样。 时间来到,靖国末年。 年轻时原本算是明君的靖灵帝,突然变得昏聩,昏庸,他重用奸臣首辅王炳权,导致朝廷贪污成风,贪官横行。 为了延续自己的寿命,靖灵帝一心修道,竟想成仙,与世长存。 并且,他翻遍了许多古籍、野史,听闻人皇印可聚人间气运,令当代帝王长生;人皇剑可镇国运,令其王朝永存,所以便一直密令王炳权暗中寻找剑与印…… 悠悠五载岁月过去,王炳权还真的查到了人皇印的消息。 这一年,春暖花开,灼灼妖妖,天下无数才子、名流、剑客、江湖草莽齐聚京都,只为一观“天下第一剑仙”名落谁家。 南疆剑士黄梓,客居京都三月有余,放言天下,约战有“川府第一剑”之称的李慕。 他人还未到京都,这川府第一剑,与天下第一诗人的美誉,便已是帝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一年,安平公主十八岁了,自青莲乡擦肩而过,二人已三年未见。 故事讲到这里,刘纪善眼神疑惑地评价道:“为什么权力的尽头,一定是修仙呢?是后宫佳丽的技术不行,还是国库的钱不够花啊?!” …… 沪市,老爹与庆宁跟着闫多多与黄维已踏上赴京的白嫖之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章 一位没什么素质的作家 沪市开往京都的高铁上。 任庆宁蜷缩在宽大的座椅中,双眼戴着眼罩,正憨态可掬地睡着。 旁边,黄维看着任大国,很好奇地问道:“大哥,你一天能写多少字啊?” “平平常常六七千字,状态好能写一万多。”任大国捧着保温杯,翘着二郎腿,一副老干部的模样。 “每天要写这么多啊?那干你们这行,也挺不容易的。”黄维闲聊式地说着:“你们哪来的这么多灵感呢?” “朴。”老爹脱口而出。 “啊?”黄维懵了。 任大国眨了眨眼睛,立马补充道:“我是说,我有一个朋友……他的灵感基本都是spa馆,洗浴给的……” 漫漫长路,俩人闲着没事儿,就开始扯淡吹牛,内容主要是“两性文学”方面的。 “滴玲玲!”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坐在前排的闫总回头看了一眼二人,拿出手机走到了车厢过道,伸手按了接听键:“喂,说?!” “闫总,我这边推不动了。铃铛会的贺先生,最后的露面地点在沪市周边,他找了一个自由阵营的玩家治伤,等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电话中,一名男子语速平稳地说道:“目前下落不明,我个人推测,他应该是返回湘江地区了,而且很有可能藏在哪个星门里了,不好追。” 闫多多思考三秒:“以沪市总部的名义,通知一下湘江的同事,让他们帮着协查一下。” “明白。”对方点头。 “嗯,就这样。” 二人结束通话,闫多多将手机踹进兜里,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轻声呢喃道:“希望这帮鬼能老实点,最好都躲在星门里孵蛋……。” 任也在第一幕中,击杀了歌姬,并拿到了她的身份牌,在第二幕中可以多带一个人进去。 守岁人得到了这种优势,闫多多就更加担心,对立的阵营势力会慌,会更急。 …… 湘江市。 老城区一间很普通的茶馆内,贺先生坐在二楼,正在炫着一碗肥肠小面。 室外,阳光明媚,路上车水马龙,瞧着很是热闹。 片刻后,一碗面吃光了,贺先生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又用右手拿起一根牙签,左手遮口,剔起了牙。 “踏踏!” 脚步声响起,一位青年从老板办公室内走出来,轻声呼唤道:“您吃完了?” 贺先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那您跟我进来吧。”青年让开身位,轻声细语地招呼了一声。 二人简单交流了两句后,就一同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这间房拉着窗帘,屋内光线非常昏暗,陈设装潢也跟普通的茶馆办公室差不多。 入内后,贺先生站在门口处没动,而青年则是从腰间摘下一颗很精巧的银铃,在室内轻轻晃动了起来。 “叮叮铛……铛……!” 清脆的声音浮现,不多时,一点星光突兀地出现在室内,慢慢变大,慢慢铺开。 一座不规则且扭曲的星门,就这么出现在了贺先生眼前,但与正常星门不同的是,这座星门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是暗淡的,甚至是有些漆黑的。 他转过身,冲青年点了点头后,便一步迈入星门之中,消失不见。 …… 冰冷,黑暗,抖动…… 眼前的景象模糊后,又逐渐变得清晰。 再睁眼,贺先生已经站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庄园之中,周遭都是菜地,身前小桥流水,景色优美,不远处还有一座木质的房屋。 这里就很像是哪个南方乡村外的农家院一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木质的房屋门口,有一群女人坐在榕树下,正在唱着歌。 她们身着白色布衣,脸上带着微笑,盘腿而坐。 “曾经,我茫然前行 黯夜的路上 微风刺痛着灵魂……” 歌声悠扬,非常好听,就是听着有点洗脑。 这个突兀出现的“田野农家院”,是铃铛会一位金铃的专属星门。它面积也不大,肉眼可以看见的地方,就是活动区域;肉眼见到的黑色地区,就是边界,无法前行。 当初黄维也跟任也讲过,在有序传承中,如果某位玩家得到了星门的认可,那就会与其“彻底绑定”,并拥有随时打开它,或关闭它的权限,也可以邀请其他人进入,甚至还可以……改变这个星门世界内的大部分规则。 贺先生能进入这个星门,自然是那位金铃的默许。 迈步向前,贺先生穿过小桥,在那群人的侧面停了一下,很鄙视地评价道:“唱歌,不如唱戏……。” 没人鸟他,贺先生只能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走进了小院内。 木质的房屋左侧,一位看着起码得有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抡着锄头,翻着菜地。 他身着白色布衣,裤腿挽起,皮肤黝黑,看着很健壮。 贺先生迈步走过去,轻声道:“卢先生。” 卢先生有点秃顶,脖子上还挂着汗巾,看着就与普通的种地老汉一样:“来了,你伤恢复得怎么样?” “好得差不多了。”贺先生站在一旁,眼神不卑不亢地看着对方。 “外面都快秋收了,我这里才刚刚初春。”卢先生拿着汗巾擦了擦脸:“弄弄菜地,自己吃着也健康。” “呵,是。”贺先生自己就是个最大的装逼犯,但一般这样的人,也最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装逼。 想起范,就说想起范的,健康个毛啊。 卢先生是金铃,在铃铛会的地位,要比贺戏子高了整整一级。他慢慢放下锄头,坐在自己打的水井沿上,一边伸手压着铁棒,一边用瓷碗接着清澈见底的井水。 二人沉默了一会,卢先生喝了口水,才轻声说道:“……我接到了总部那边的指示,我们湘江这边,全权负责处理任也这边的事儿。” “嗯。”贺戏子点头。 “总部已经推演过,”卢先生再次补充了一句:“清凉府的稀有传承,一定是隐藏职业。神明系,学者系,或者是……灵魂系。” 贺戏子皱了皱眉:“这么肯定嘛?” “总部不会错的。”卢先生淡淡地回。 星门的职业传承,共分十五个大类,其中有十二个是普通职业传承,三个是稀有类职业传承,也就是卢先生口中说的……隐藏职业。 分别是:神明系,学者系,灵魂系。 如果按照现有的规则划分,神明系属于是秩序阵营的隐藏职业,而学者系是自由阵营的,灵魂系是混乱阵营的。 这三个职业非常稀有且诡秘,神异能力也是可以碰到禁忌领域的。 如果说,世间真的有神,那最先能看到神的,也一定是这三个职业的玩家。 贺戏子思考半晌:“那总部……想让我们怎么处理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阻止任也竞争这个传承,把清凉府内的守岁人全杀了。”卢先生眉头轻皱:“但现在的情况不太妙,我们有两个玩家,在这个星门里,而守岁人也有两个,你无法百分百地做到击杀或阻止。” 贺戏子点了点头。 “在现实世界搞动作,也不太好做。”卢先生抬头看着他:“即使任也第二幕离开星门,守岁人对他的保护,也会是空前的。” “没错。闫多多对待沪市绑架案的态度,是非常强硬的,甚至不惜在同仁路开战。”贺先生挨过守岁人的毒打,所以深知对方的态度:“我觉得……在争取任也的事情上,我们已经慢了一步。他非常倾向于加入守岁人。” 卢先生低头沉思半晌:“还是要拿任也的家庭做文章,普通人好对付一些。我让人查了,他父亲和妹妹,已经跟着闫多多去京都了。” “您的意思是,追到京都……?” “千万不要想着伤害他们,这样会彻底把任也推远。”卢先生摆手道:“我们可以把他们请来,坐在这里喝喝茶,种种地,静等清凉府的传承归属。如果最终是任也得到了传承,那我们就和他讲道理,给他最大的热情,邀请他加入铃铛会。如果不是任也,而是我们的人……那就更简单了,呵。” 贺戏子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去京都,在守岁人的保护下,请他们来这里,这难度……也不比杀了他们要低啊。” 卢先生摇了摇头:“思路不能是想着和守岁人硬碰硬,要有技巧,要偷……我们需要一位非常强大的,且拥有特殊神异的玩家去执行。” 贺戏子听到这话,脑中瞬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自己白白养了三年的人。 “对了,你参加过三年前的那次争夺战。”卢先生突然起身说道:“我一直让你查,那位决定最终胜负的‘作家’,你有他的消息嘛?他选择阵营了嘛?如果他能出手……大概率是能把人偷出来的。” 提到这件事儿,贺先生脸上孤傲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后怕,惊悚。 那位作家么? 一位把能小说角色写活的……玩家? 一位连守岁人,铃铛会,路边狗,诈骗商会等十几个庞大组织,都找不到踪迹的玩家嘛? 贺戏子摇了摇头:“这个人没朋友,没阵营,也没有相熟的玩家组织,甚至都不与其他玩家交换道具,是个独行侠。我只在那次争夺战中见过他一个侧影,当时他应该是易容了。后来,您让我调查他的消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位曾卖给他争夺战门票的信息贩子,并且加了他的社交软件。” “然后呢?你为什么不汇报,这么重要的事儿!”卢先生有点生气。 “因为我俩就聊了两句话。我说,你好。” “他说滚,你唱戏很难听。” “我说,可以认识一下嘛?” “他说不可以,也不要让你的组织找我。我马上要过决定生死的职业阶段任务,敢打扰我,几把给你们打断。” “……!” 贺先生一脑门黑线:“这个人没什么素质,骂完,就把我拉黑了,而且那个社交账号也没再用过。这……这也没必要汇报啊。” …… 清凉府星门中。 十位玩家盘腿而坐,还在讲着安平公主的生平故事, 还在讲着那一年,天下名流雅士齐聚靖国京都,想要一观黄梓与李慕,究竟谁是那位天下第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请假+阶段总结 呃今晚临时有点急事儿,存稿用光了,需要请个假,望各位上帝批准。 下午的时候,我倒是有一点时间,但我不想草草赶出来两章。这第一卷马上就快结尾了,许多铺陈好的剧情,都要收回来,需要斟酌好细节再下笔,硬写会影响质量的。 开书也一个多月了,我更了三十万字,平均一天一万左右。任大国没吹牛逼,我也没吹。 聊聊这本书吧。 在开书之前,我跟行业内的很多朋友都聊过,也请他们看过开头,而且基本就在“两个点”上进行讨论。 一,要不要牺牲配角的塑造空间,牺牲世界观的铺陈,只按照节奏快,爽点密集,抱着主角一条事业线猛推的写法,把开头搞出来,然后去争取一下渠道的流量。 二,牺牲一下前期的爽点,牺牲一下主角的戏份,用心去做人物铺陈,去让读者慢慢地适应这个世界观,让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当然,这有可能会让急性子的客官等不了,风险较大。 不过,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在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 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故事的世界观大纲我做了太久了,大概有半年多,我真的不想把它写崩了,写废了。其二,我总觉得,自己是靠写群像故事,才端起的这碗饭,不论什么时候,这个手艺不能丢。 幻想类不同于都市题材。 在都市背景下,人物的塑造,可以完全来自于现实,可以信手拈来。短视频平台上看个傻x,装逼,炫富,你第二天就可以把他写出来,但幻想类题材不行。 比如唐风,这种人物,现实中肯定也有,但毕竟稀少。作者想要让他变得鲜活,变得有趣,变得能被读者接受,那就要掌握好那个度,劲不能大,也不能小。 这对我来说很有挑战性,也很有趣,是我以前完全没有碰触过的人物类型。 总之,我会非常用心地描绘这个新故事,这次,我不会急,一定会完整的把自己想表达的故事写出来。 只要你能融入进来,应该不会失望的。 当然,如果你还想在这本书中,找到以前作品的影子,不停地对照人物,对照剧情节奏,对照故事……那应该会失望的,这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当然,如果你想看主角快点装逼,一路碾压式的砍杀,直到问鼎最高,那恐怕……你也会失望。 这本书,铺陈到位了之后,确实会有很强的剧情张力和起伏,如果你站在主角的视角看,也会有酣畅淋漓的爽点。但那一定不是主角的独角戏,也不是没有细节,没有故事,没有逻辑的硬嗨。 我不是说这种写法不好,只是我不是这个类型的作者。 行了,我必须要再次感谢大家,你们真的不仅仅是在看我的书,还一直陪着我进步,陪着我学习,陪着我一遍又一遍地折腾…… 明天,我会还更,至少更新一万五。 可能是两个大章,也可能是四五个小章。 爱你们,么么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一章 缘起京都 安平公主墓,二层。 十位玩家盘腿而坐,各自汇总在墓道中搜找到的零散信息,并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分段讲述了安平公主一生中经历的大事儿。 由于大家推测,安平公主的生平,可能与后面的任务有关,所以众人都很沉浸,并由王妃许清昭率先讲述了第一段故事。 她的坐姿挺拔,声音婉转动听。 “我是安平, 一位生在靖国末年,战乱频生时期的长公主。 十八岁之前,我生于宫中,长于宫中,人生平淡如水,荡不起丝毫涟漪,即便想要叙述,也无从下笔。 十八岁那年,我再次遇到了李慕。 自青莲乡的擦肩而过,我已有三年未见他了。 不知为何,那一日,他一袭白衣,饮着烈酒,仗剑离去的背影,给我留下了太过深刻的记忆。 宫中没有这样的男子,朝堂上也没有,这三年,我也总是在恍惚时会想起他。 再见他的那一年,已是春暖花开时。 南疆剑士黄梓,客居京都三月有余,放言天下,约战有‘川府第一剑’之称的李慕。 这引得天下无数才子、名流、剑客、江湖草莽齐聚京都,都只为一观‘天下第一剑仙’名落谁家。 那日,我与皇兄一同登上望西楼,举目远眺,见皇城外的长街上,已是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据传,南疆剑士黄梓,横空出世于十年前,一把名剑‘凌云’,败尽天下豪杰,但不知为何,他却从来没有去过蜀地。 我听闻,江湖中早有议论,说只要李慕一息尚存,黄梓便不敢入蜀一步,不敢向北拔剑。 于是,准备了三年的黄梓,来到了靖国京都,放言天下,要与李慕一战。 靖国尚武,江湖精彩纷呈,很多人也将这名利视若生命。 三个多月过去,李慕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倒是有很多好事之人带来了他的消息,声称李慕已经在来京路上了,今日便会到达,而且一定会从此地路过。 日出时,黄梓便来到了擂台上等待,可这一日过去,现已到了日暮时分,李慕却还未现身。 皇兄等得不耐,长街上那密密麻麻的看客们,也等得不耐……就连我也有些意兴阑珊。 李慕是怕了嘛?是不敢应战嘛? 可就当我与皇兄准备离开望西楼,返回宫中时,他终于出现了。 我记得很清楚,他依旧身着一袭白衣,步伐轻浮,被三位好友架着,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不是要争那天下第一嘛?不是名动靖国的一战嘛? 他怎醉酒了? 我甚是不解。 举目远眺,他从长街南而来,似乎醉得已经不省人世,一路被三位好友架着,无视特意赶来的‘看官’,无视擂台,甚至无视那待战一天的黄梓,只从路边摇摇晃晃而过,好像早已忘记了……他李慕便是今日的主角呀! 他即将走过擂台时,等待了一天的黄梓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蜀地剑仙,上台与我一战!’ 谁知那李慕停下脚步,竟眯着双眼,调笑地喝问道:‘何人是剑仙?’ 黄梓不想与其多费口舌:‘李慕,你要怯战嘛?’ 李慕取下腰间烈酒,满饮一口,又笑吟吟地问:‘怯战?今日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黄梓倨傲,锐气十足,毫不惧怕这次生死之战:‘我不入蜀地,只为养你剑仙之名。今日,取你之名,登顶天下第一!’ 满街寂静,我与皇兄也纷纷起身,站在高台之上,都紧张的屏息凝望着。 谁知,那李慕又满饮一口烈酒,抬臂便将陪伴自己十余年的三尺长剑,扔到了擂台上,弃若敝履。 ‘哈哈。’ ‘留这天下名利于你,留这桃糕浊酒于我。’ 他笑着回了一句,竟在三位好友的搀扶下,在万千看客的注视下——逃了,摇摇晃晃地入了城门。 天下瞩目的惊天一战,竟在李慕未应战的情况下收尾。 闻讯赶来的看客们,败兴而归。 就连皇兄,和那令人讨厌的首辅之子王瞳也评价道:‘毫无骨气,沽名钓誉。’ 这话自然是说与李慕的。 我也很失望,很不解,但更多的是好奇。 李慕不光是剑客,更是一位读书人,而这读书人向来将名声视若性命。 他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嘛?不怕自己积攒半生的名望,顷刻间烟消云散嘛? 那日过后,天下便有‘蜀地再无江湖,蜀地剑客不向南’的说法。 晚些,我回到宫中,仍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何,他虽令我有些失望,可我却发现,今日之景,竟比三年前青莲乡的擦肩而过,更加深刻,更加难以忘怀…… 留天下名利于你,留桃糕浊酒于我。 他真的是不敢应战嘛? 或是不屑应战? 想起父皇前些日曾提过,要将我嫁给首辅之子王瞳,我心中更加烦闷,想与人倾诉,也想满饮一口烈酒…… 夜无眠,我竟忍不住,想要见他一面。” 不急不缓,动听婉转的声音消失。 许清昭抬起头,双眸划过众人:“我观看到的公主生平,讲到这里便结束了。” “咳咳。” 刘纪善回过神来,言语粗鄙地评价道:“李慕是个逼王啊。不过装得确实有点东西,你让我当众整这两句话,我是整不出来的。” 许清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若是庸碌之辈,又怎会令安平公主一见倾心。” “哼。” 刘纪善撇嘴回道:“花痴呗。” 听到这话,唐风也不乐意了:“什么叫花痴?人家可是公主啊,不爱长得帅的,有才的,名动天下的,难道爱你这胸毛三米多,牙也不刷,出口就是三字经的臭流氓?!” “我就没文化,咋地?”刘纪善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无知者无畏的赶脚:“打洞啊!你是不是要打洞啊!?” “我们在公主墓里,你最好不要瞎说。”六号马夫看向刘纪善:“连累大家就不好了。” 刘纪善眨巴眨巴眼睛,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阴风阵阵的墓道,果然没有再多说。 “我现在倒是有点懵了。”三号邢涛皱眉,低声说道:“一般古代的皇家陵墓,墓主的生平都很简洁啊。为什么安平公主的这么长,而且更像是一个自传,或者是爱情故事呢?” 旁边,任也之前也在想这个问题,但他仔细琢磨了一下,既然星门这样设定,那就说明……安平公主的生平中,一定是有重要信息的,只不过都埋在了文字里,需要自己找出蛛丝马迹。 …… 卢先生的星门中。 贺戏子思考良久后,才摇头说道:“我恐怕……很难找到那位作家。如果他真的要过决定生死的阶段任务,那很可能人已经在星门之中了。越高阶的阶段任务,耗时越长,三五年都有可能。” 卢先生坐在井沿儿上,再次喝了一口井水:“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嘛?” “猜出来了。”贺戏子立即点头:“我养了姚森三年了,您想用他?” “他是不是有个非常稀有的道具?”卢先生问。 “对,那个道具,确实可以‘偷’。”贺戏子补充道:“您找我,也是因为我的神异中,有‘演员离场’的这个特性,可以用在二次撤离上,对吗?” 卢先生点头,伸手指着他说道:“让姚森去京都,你在外面接应。我不知道清凉府的第二幕,究竟是不是终章,但我们一定要在任也出来之前,把路铺好。” “没问题。”贺戏子立即点头:“我会去和姚森聊聊,希望他愿意接这个差事。” “他还是不愿意加入铃铛会嘛?”卢先生问:“如果愿意,光凭借那个道具,他都至少是个金铃。” 贺戏子摇了摇头。 “唉,那就慢慢来吧,你一定要说服他去京都。” “我尽量。” 二人聊完,贺戏子便告辞离去。 卢先生扛起锄头,冲着院外大喊道:“继续唱,让内心静宁下来。” “曾经,我茫然前行, 黯夜的路上……!” 那一群女人,更加欢快地歌唱。 农庄,花园,健康的蔬菜,清凉的井水,以及一群会张嘴呜呜的女人……卢先生这平静生活,究竟是多少男人的梦啊! …… 高铁上。 “本列车还有五分钟就将抵达京都市,请各位下车的旅客……!” 广播喇叭响起,任庆宁打着哈欠,摘掉了眼罩,呆呼呼地问:“要下车了吧?” “嗯。”任大国缓缓点头,溺爱地递过去了一瓶水:“喝一点,润润嗓子。” “谢谢。”任庆宁莞尔一笑,扭头看向闫多多:“领导,我们在京期间,可以自行活动嘛?” “怎么了?”闫多多问。 “我跟朋友约了见面,可能要单独玩两天。”任庆宁捋了捋凌乱的发丝,举着小手,撒娇似的说道:“但我保证,不会给组织添麻烦。” 闫多多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你说的玩两天,是不回招待酒店住嘛?” “嗯啊!”任庆宁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有两个扑街同行,要约我喝酒。”任大国提起行李,也看向了闫多多。 …… 沪市。 曾被任也和黄维坑过的诈骗商会蛋总,此刻正拿着电话,站在机场大厅内:“对,赶紧给我查那个戏子的信息。嗯嗯,老大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二章 一壶浊酒配桃糕 墓道中。 许清昭慢条斯理地讲完故事开头,大家稍微讨论了一下后,便由三号邢涛继续讲述。 他依旧以安平公主的视角,轻讲道:“那日比武过后,我便心心念念的想与李慕见上一面。 遣人打探了三日有余,我听闻李慕住在城中的一间酒肆中,便乔装打扮后,亲自前往。 那日夜晚,我赶到酒肆时,他的几位好友恰巧刚刚离去,而李慕已也是五分醉意。他坐在木椅上,双目盯着桌上的桃糕、蚕豆,看着有些呆傻。 我与他从未有过交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思绪良久,我故作江湖儿女之态,很刻意的出言询问:‘都言李慕视钱财如粪土,不知能否再花些酒钱,请过路之人同饮?’ 李慕只短暂一怔,便笑着摆手道:‘店家上酒。’ 我顺势坐下,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位江湖侠女,拙劣地模仿着少言寡语的女豪杰形象:‘都言李慕是名满天下之士,为何到了京都却避而不战?是怕死嘛?!’ ‘哈哈,确是怕死。’李慕提壶斟酒,慢道:‘我有一日醉酒,便与青莲乡的许老狗打赌。他说,年幼时曾与父亲进京,在城南驿站休息时,喝过尹家的松液酒,甘甜入喉,回味无穷,是天下一等一的好酒。我却觉得京城尹家的松液酒徒有其名……过于甘甜,没有酒味。我俩谁都说服不了谁,所以……我便来京都买酒,回去让乡亲父老品鉴,自能分出高低。’ 我听到这话,呆若木鸡。 自蜀地而来,这遥遥数千里,竟只为一酒的好坏之争,一句戏谑之言?! ‘这便是,你不与黄梓相争的原由?’我不可置信地问。 ‘不,我还答应了青莲乡几位军户的遗孤,帮他们在京都买些上好的脂粉,绸缎。’李慕举杯说道:‘我离开时,许老狗已病入膏肓,气若游丝,想来寿命无多了……这生前的诺言,莫要等死后相兑。我也要早些赶回去。’ 话到这里,我内心升起一股羞愧的感觉,这种感觉来源于,我对世俗名利的看重。 在我心中,这天下第一的美誉,这蜀地剑仙的名头,怎么还比不过一个戏谑的赌约? 但在他心里,却是男儿一诺千斤重。 我明知自己接下来的询问,可能会让他轻视,但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你可知,这比武不成,天下人如何评价你?他们说,自那一日后,蜀地剑客的脊梁塌了……!’ ‘哈哈,朝堂腐败,贪官横行,那皇帝老儿不理朝政,却只想找什么人皇印,求得长生。北方蛮子入侵,南方战事频生,国土内群雄并起,想要分这靖国江山。天下看客不去保家卫国,却评我蜀中男儿无脊梁?殊不知,蜀中边境,十室九空,军户遗孤无数。’李慕轻轻摇头,非常淡然地回道:‘是天下人冠我蜀中剑仙之名,而非我李慕自夸。他们欣喜时,愿给我这种美誉,失望时自然也可以取走。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失去了也无甚可惜。’ 酒斟满,我与他一饮而尽。 相对无言许久,我轻声又问:‘你为何不出仕?’ 李慕已是八分醉意,摇头道:‘剑与诗词,救不了病入膏肓的靖国。就像……青莲乡最好的医者,也救不了许老狗。’ ‘芸芸众生,凡夫俗子,可能一生都要蜗居在那四面环山的蜀中之地,不识入京路,不识天下美酒,只知那松液的甘甜。是王朝更换,还是山河破碎,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人生短短几十年,莫不如吃着桃糕,饮着烈酒,与三五好友一醉方休,来得自在。’ 我听出,他的话中早已对靖国绝望,也已对我父皇绝望。 这是大不敬之罪,这是赤果果的蔑视皇权,但我却愤怒不起来,也无从反驳。 那一日,我已彻底知晓,李慕根本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或者说从他未把自己当做一个剑客。 或许,曾经的他想当国士,想以一腔热血报效国家,甚至曾为之努力过,但最终却发现……这腐朽的王朝,倒塌之势已不可阻挡,蜀中家乡,也必然尽是埋骨之地。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只与他天南海北地聊了很久。 一日之言,竟比我过去十八年说得还多。 在宫中,我确实不知道该与谁交流。后宫中那些女人,巴不得我早点死;父皇的身份又太高了,能言,却不能多言;宫中那些兄长姊妹,虽都有血缘,可却私下交往保持克制,保持距离,否则一个不好,便有暗中结党之嫌。 临行前,李慕已有十分酒醉,但他却突然从怀中掏出用手帕包裹的桃花糕,轻声与我说:‘我……赶路多日,盘缠都已用光,别无他物,只能将这家乡的桃糕赠予公主。安平……安平,岁岁安平,也愿天下安平。’ 我自觉将身份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一眼看破。 是啊,我很少离开宫中,总是把人想得很简单,自觉穿上普通的衣裙,再说两句江湖之言,便可伪装成这酒肆内的一员。殊不知,我腰间的玉佩流苏,身后侍奉的婢女,酒肆外暗中保护的禁军,都早已将我‘出卖’。 我接过桃糕,竟当众轻咬了一口:‘好甜。’ ‘桃糕是天下一等一的糕点。’李慕盯着我的脸颊,盯着我头冠上的玉簪,毫无避讳地说道:‘美人如玉,才色双绝,安平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女子啊。’ 我瞧着他酒醉的脸颊,竟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若我要你出仕,你愿意嘛?’ 这话一出,我感觉自己整面脸颊都燥热了起来。 我可是一国的长公主啊,我怎可失了仪态,忘了礼节,竟像普通女子一样……在委婉的表露心意?! 我记不得他的回应了,只逃跑似的离开了酒肆。 …… 那日分别,我便知晓自己对他倾心了,也知晓……他那日毫无避讳的话语,究竟是何用意。 我没去想自己能与他的‘交集’走到哪一步,但我欣赏他的才华,也心疼他胸中的积郁之情。 十八年来,我第一次向父皇举荐名士。 可一心求得长生的父皇,对李慕却没有欣赏,他只淡淡地说,李慕一商贾之子,出身低贱,人到京都,竟未敢应战,实乃沽名钓誉之辈。 我不敢反驳,只作撒娇任性之态,恳请朝廷启用李慕。 父皇对我还算偏爱,只无奈地回:‘去青州上虞县,当一县令吧。此官职,配他的才华已是绰绰有余了。’ 这话一出,我便不可再言。 两月后,李慕返回家乡,兑现诺言。 信中,他告知我,许老狗临死之前,喝了松液酒,气若游丝地说:‘这确是稀松平常的劣酒,但还有儿时的味道……!’ 酒喝了,人死了,李慕也赢了赌约。 再过一月,去上虞县的调令,传到了青莲乡。 李慕本想推诿拒绝,却正好收到我的来信。 信中无字,只有他那天盯着看的一根玉簪。 那是我母后生前赐予我的,一直是我心爱之物。我赠予他,希望他能出仕,一步一个脚印地展露才华。 李慕与我回信,只有八个字:‘天下安平,只为安平。’ 我收到回信,心中欣喜,竟一连几日都未睡好。 …… 往后,又过了三年时光。 在这期间,我未曾见过李慕,但与他书信频繁,几乎每月都有一两封。 信中,他说了很多在上虞县发生的趣事和见闻,也曾因县中政事,与我争论,与我喋喋不休。 除了书信往来,我也在时刻关注着上虞县发生的大事儿,因为他在信中,总是报喜不报忧。 李慕赴任的那一年,上虞县洪水决堤,汪洋百里。 是他召集农户与乡民治水,在堤坝上住了三月有余,亲斩贪官二十余名,最终成功抗洪,救助流亡百姓无数。 那里的乡民,都视他为——领袖。 第三年,边境的冲突更加剧烈,上虞县又位于隘口之前,青州一位名为朱勋的流寇,突然揭竿而起,高举乾字旗,与南疆部落里应外合,偷袭了上虞县。 尸骸遍地,民不聊生。 李慕为了掩护乡民撤退,竟然只带领三百位县内壮丁,向死而生地伏击南疆部落,斩敌将一名,烧毁敌方补给无数,成功拖延敌军两日,让乡民成功逃到蜀地。 三年前,他怯战的骂名,在此事件中逐渐被洗刷,南方多地的百姓,都称他有——担当。 同时,朝堂局势,也愈发变得诡异莫测。 我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各派党争不断,暗流涌动,内陆自称义军的流寇并起,正在攻城略地,边境之地,还有强敌入侵。 靖国已经到了风雨飘摇,即将覆灭的境地。 可父皇的心思,依旧不在清理内忧外患之上,他不停地追问首辅王炳权,问他何时能带回来人皇印。 他还想长生,还想靠一个传说,改变一个王朝的命运。 或者说,他知道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可能只是臆想,可能只是梦中幻影,但对于一位垂死的老人来说,这便是所有的希望。 为了稳定朝堂,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父皇知会于我,要我嫁给首辅之子王瞳,择日大婚。 我知道,他这是想稳住王家,行联姻之举,彻底与其捆绑,奢望着能等到对方拿回人皇印。 我自然不愿答应,可这便是我的宿命…… 从父皇通知我的那一日起,我便被限制在宫中,不可随意外出。 而那位肥胖且令人讨厌的王瞳,却经常来宫中看我。 为了那个曾经疼爱过我的老人,还能有个念想,还能闭上双眼,我便对王瞳虚为委蛇,疲于应对着。 但我心中却想,如果父皇不在了,李慕愿再次赴京,接我离去,那这深宫庭院,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我写了一封密信,遣心腹之人带出宫中,并送与蜀地。 一月有余,李慕回信,他已在来京的路上了。 我翘首以盼,每日都站在高墙内望着南方,看着落叶,一天天的算日子。 他会来的,他是那位……一诺千金重的男儿。 世间最苦之事,莫过于相思。 一天天的望啊,盼啊…… 终于,我等来了消息,但却不是李慕赴约,而是他离开京都的消息。 那一日,王瞳来到宫中,并带有调侃意味地告知于我:‘不用等了。李慕来时一匹马,离时三驾车,我送了他整整三大车的金银财宝。是山河破碎也好,是国破人亡也罢,只要他寻得一处繁华之地,就能富过三代,富过十代!’ 我自然不信,但他却拿出了我曾送与李慕的那根玉簪。 当玉簪摆在桌上的那一刻,我万念俱灰。 他是自愿离去的,不是被人逼迫。 不多日,李慕架着三驾马车离京的消息不胫而走,我也曾让宫中的下人去城外观看,确见到他坐在车中,只抬起单臂,饮着劣酒。 自从那日起,我便不再抗争命运,心中没有了怨愤,也没有了憎恨之感,就如行尸走肉一般,空有躯壳,却没了三魂七魄。 我只想着,父皇死后,我便死。 不久,不甘的父皇,还是咽下了那口气,他死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灵帝归于西陵…… 国葬后,皇兄继承了皇位,但他依旧难挽大厦将倾之势,并且朝中王党更加势大,他即便有心当一位明君,也会处处掣肘。 很快,王瞳便等不及了,他在我尽孝期间,要求皇兄赐我俩大婚。 我没有拒绝。既然你明知我讨厌你,也要娶我,那我就在靖国将亡时,让你名垂青史。 我想好了对策,大婚当天,我会站在行礼的高台之上,自尽,跟随父皇而去。 皇兄迫于压力,只能应允我俩大婚一事。 不多日,王瞳来到宫中,邀我一同前往他新建府邸观看。 我懒得与他纠缠,只默默跟随前往。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一日,王瞳在新建的庭院中,饮多了酒,变得更加得意忘形。他在与家族将领议事时,无意中被我听见…… 他说,朱勋匪寇进攻京都之时,便是他们的投诚之日,且京都内外的驻军,都已被他们打点妥当。 只要朱勋率军进城,他们便交出人皇印。 那王瞳还说,昏聩的靖灵帝虽然只吊着一口气,却骨头硬得很,他用痰盂砸了十几下,才将他的脑壳砸裂。 他还说,我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 这些年,他鞍前马后地讨好与我,而我却视他如卑贱的下人,这着实可恨。他那一日在京都暗中见过李慕,并以我性命相要挟,强行逼迫他,佯装收了金银财宝,再从南城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王瞳不喜李慕的孤傲,更不喜别人给他蜀地剑仙的美誉,临行前,他还逼迫李慕自断右臂…… 他还与家族将领相商,大婚当天,与我入过洞房后,便已得偿所愿。但他愤恨,要让院中所有男子轻薄于我,让我成为靖国历史上,第一位人尽可夫的长公主…… 这世间,对我好的男子,只有两人。 一位是那位昏聩的父皇, 一位是赠我桃糕,为我出仕的李慕。 我虽不喜王瞳,可从未有过轻视之言。相反,为了能讨得王家开心,我与他交往,也总是说着好话。 我何罪之有,你竟要如此对我?!! 我父皇对你王家恩重如山,让你家族的子弟、朋党、门客,站满了朝堂。 他都已老迈昏聩,即将撒手人寰,你何至于砸碎他的头骨?! 李慕一生只爱诗剑,且不是局中之人,你又何忍逼他自断右臂?!! 我出生至今,从未如此愤恨过一群人。 我已经死了的心,再次活了过来。 我要复仇! 我要杀尽京都王家人!我要城南遍是王家坟! 我虽是亡国公主,但不可辱! 大婚还有一段时日,我开始假意迎合王瞳,表面上哄得他开心,但暗中却精心谋划。 我暗中与皇兄达成共识,花重金买通了王府中的一些下人,又找到靖国成立之初时的一些功勋、王爵之后,私下召集死士…… 大婚当日,下人投毒,令王府内的宾客毒倒一片。 皇兄又命禁军,死士,围杀王府内外的守卫。 我身着一袭红衣,头戴花冠,手持青锋剑,无视生死,一路砍杀。 我自由习武,不说是名满天下之辈,却也不是常人可以近身的无名小卒。 宫中那些婢女,都已跟随我多年,年幼时便一起苦练‘天阴女子剑阵’。 如若女子可上战场,她们可战千人。 那天,如江河滚动一般的血水,铺满了王家大院。 我亲自杀了王瞳,将他的头皮剥掉,喂与野狗;将他的脏器刨出,扔于粪池…… 我亲自用剑,清出他脑中的红白之物,将他的头颅,与王炳权的头颅,一同挂于王府的高门之上。 不过,我也身负重伤。王家之人,都习得一种古怪的家传剑法,可令身负大气运之人,生机慢慢丧失…… 我本以为做完这些,王氏家族的将领会赶来,将我与皇兄斩杀。 谁曾想,这些丧家之将,竟以为皇兄重掌了朝堂,并暗中夺回了皇城内外驻军的控制权,所以连战也未战,都各自逃亡,投靠了反军。 父皇躺在皇陵中,可能也不会想到,他内心忌惮,一直想要制衡的王家势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摆弄权术之人,有时……竟还不如我这女子。 王家覆灭后,皇兄一扫之前的颓势,真的开始慢慢掌控朝堂,接管了城内外的驻军。但这对于靖国来说,只能是拖延一些时日,根本无法扭转乾坤。 我被王家那种古怪的剑法刺伤,一直病恹恹的。 皇兄心疼我,请来了一位叫天机道人的道士,他看过我的伤,并直言道:‘你最多还能活一年。如若心有不甘,可在清凉府的清凉山,为自己建一座上九层的大坟。日后,你还能得到一点机缘,或许可以见他一面。’ 起初,我并没有听懂这老道的话,直到三天后,南方传来消息。 南疆部族暗中与宣布立国的朱勋勾连,再次大举进攻,已经被夺回的上虞县。 而领军之人,竟然是叛国投敌的天下第一剑客,黄梓! 他率军五万,誓要再夺上虞,一雪名动京都,却不被靖国国君启用之耻。 战报中讲,那日晌午,太阳烈得刺眼。 黄梓率军行至上虞县外,准备避避烈日,傍晚再战。 去不曾想, 一剑北来, 一人立于军阵前, 一人提壶饮酒, 一人独面五万甲士,高喊道:‘留李慕之命于此,留上虞以慰安平。’ ‘我有一剑,叛将可敢一战?!’ 三声高喊过后,黄梓不忍换取功名利禄的‘天下第一’四字,丢在这五万人面前。 他冲天而起,拔剑应战。 自那一日后, 天下再无名剑——凌云; 那一日后, 黄梓跪在了上虞县外,被一剑封喉; 那一日后, 南疆部落死伤四千兵甲,军阵混乱,多名敌将被诛; 那一日后, 蜀地再无剑仙; 那一日后, 剑折断,桃糕散,男儿再不能一诺千金重,不能生人赴死约……” 一年后,安平公主自盖九层坟。 一个雨天,她提着人皇印和桃糕,头上插着玉簪,撑着雨伞走向清凉山。 她就快死了,走得很慢,很慢…… 她不想死在宫中,她想在生前看看,自己以后的长眠之所是怎样的。 入墓路上,她一个人,轻声吟唱: “南疆烟雨落荒城,一人撑伞雨中行。 世间再无白衫客,从此孤人入孤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三章 第三关,避雪棺! 安平公主的故事讲完,墓道中的十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就连那位一向口不择言的刘纪善,也是眉头紧锁,一脸的唏嘘之相。 人越却什么,就越希望得到些什么。 巧了,这十位外来的现代人什么都缺,在当今社会中,什么狗屁爱情,自由,放荡不羁,那都是朋友圈里写的,大家心里有只是现代人的生存压力罢了。 所以,大家听完这个故事,心里都有点向往,不求能当主角,哪怕当个一辈子只去过一次京都的许老狗也好啊。 起码这货,还有闲情逸致和李慕扯淡打赌呢。 安静了许久后,三号邢涛率先问道:“大家可以交流一下啊,你们都从这个故事中听到什么线索了?” “交流个几把。”刘纪善嗤之以鼻:“在座的各位,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弄死对方,能交流出个鬼啊?” 这话说的是有点道理的,所以大家再次沉默,只有马夫忍不住劝说道:“你能不能,别一张嘴就下三路?!这里还有女人……!” “你是个几把啊,你管我?我让你跟我说话了嘛?”刘纪善直愣愣的骂道。 “大沙碧。”马夫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铁定是混乱阵营的玩家,性格很极端,口臭的也恨极致。 但马夫觉得,谁要说他是个纯傻子,那自己也绝对不聪明,这个人看似谁都怼,其实是一种生存方式,他不急着站队,反而就不会率先遭到针对。 任也抬头看了一眼刘纪善:“他说的有点道理,大家阵营不同,谁要真从故事里捋出点线索,那也不会明说的。我看时间也快到了,大家不如各自准备一下,准备进入下一层。” “我同意!” “走了,歇着去了。” “……!” 大家伙都觉得这话没毛病,所以纷纷起身,各自去准备了。 任也坐在墓道口,也不去与其他玩家交流,只在大脑中又重新过了一遍安平公主的故事。 这个故事不算短,但只要思路对,其中的信息却不难整理。 首先,那个公主生平提到的朱勋,应该就是大乾武帝,也就是——自己在这个星门中的“皇爷爷”。 没想到,这老爷子为了争江山,竟然在靖国晚期的时候,还与外族相勾结。 妈的,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其次,公主生平中提到了人皇印,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真的存在,只不过……生平中对于人皇印的描写很少,只是言明,王家的人找到了之后,并未将它交给靖灵帝,反而还把灵帝的脑袋开瓢了,活活砸死。 最终,人皇印被安平公主带入墓中。 不过任也有点想不通,传说中,这个人皇印不是可以凝聚天下气运的嘛?不是可以令人长生的嘛? 那为什么安平公主还死了?为什么她皇兄没有把印留给自己? 是安平公主没交给他嘛,还是有别的隐情? 任也隐约觉得,当今大乾王朝的景帝,对公主墓如此关心和注视,一定与人皇印有关。而之前皇爷爷曾命老怀王,暗中探墓,估计也于此有关…… 除了这些外,任也还觉得,自己必须要把公主生平中提到的李慕经历牢记。 毕竟之前在客栈的时候,那个老太太曾经说过,公主盖九层墓,每一关的设计,其实都与李慕有关。 那记住他的生平,应该是有用的…… 任也一边想着,一边拿出干粮和水袋,补充体力。 过了大概不到两刻钟,众人的双耳中,便一同响起了冰冷的声音。 【酉时将至,请各位玩家尽快离开公主墓二层,进入三层。】 众人集体怔了一下,便各自起身,但依旧相互没什么交流,只一同走向了盘旋而上的中央墓道。 行进了大概不到半刻钟,众人见到了一扇青铜大门。 门旁,有一处竖起的石板,上面刻着几道问题,众人粗略的扫视了一眼,见到内容都与安平公主的经历有关。 这应该是星门的简单考验,可能主要用于提醒玩家们,要在这一关内详细采集信息,不然无法通行。 人群内,二号王妃,六号马夫,还有三号邢涛各自上前,用手指在石碑上,分别书写了答案。 “吱嘎嘎……咔嚓!” 一阵酸牙的声音泛起,青铜大门裂开,一股寒冷刺骨的凉风吹进。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便迈步入内。 在此之前,任也其实想从陪葬室拿走一些兵器,用于防身,但星门却直接提醒,安平公主非常讨厌窃贼,如果在这一层中拿走陪葬品,那会遭受到严重的惩罚。 妈的,来都来了,你竟然不让我盗墓,这就很难受啊!不然搞出去几个架空朝代的古董,换个千八百万的铜臭之物,那也是极好的啊。 不过任也胆子虽大,可还是不敢挑衅星门的机制,只能悻悻的放弃。 众人迈步三层,青铜门闭合。 …… 十人双眼中的景象扭曲且模糊后,又逐渐变得清晰。 这一层没有墓道,也没有阴嗖嗖的环境,只有一处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大峡谷。 众人站在峡谷的中央位置,周遭近千米的范围内,都是平整的地面,没有任何建筑,也没有任何杂物、活物,只有平整如镜面的白雪。 雪深大概一掌,并不影响行动。 天空中,一轮落日以泛起霞光。 这并不是一处密闭之地,而是室外。不过众人也不清楚,这是幻境,还是他们被传送到了某个地域。 峡谷的边缘处,分别有十条狭窄逼仄的进山小路,它蜿蜒而上,周遭空间尽被高达百丈的大山阻挡,目测不可绕行,也不可翻越。 十条山上小路,像是分别对着十位玩家,也不知究竟是通往何处的。 “十条路?!”三号武夫率先说道:“我怎么感觉……星门是要让我们分开做任务啊。而且……这地方也太冷了吧。” 话音刚落,众人的双耳中响起了,星门公布的任务规则。 【此一关,名为《极寒之暖》。十名玩家必须要分散着走入山路之中,去雪谷内拾取可以拼盖“避雪棺”的木质材料。木质材料共有十组,除天字山路内,有六面木料外,其余九条山路内,均只有五面木料。且每组木料的规格,形状都是一样的,合在一块可以拼凑出十个,每个仅能住下一人的“避雪棺”。但“避雪棺”要联排搭建,必须一个挨着一个,不然无法令其完整。】 【温馨提示:此处苦寒之地,在进入亥时后,气温骤降,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也绝无法抗住漫天风雪的可能。必须是完整且六面的避雪棺,才能保住性命,不然一定会死!】 【温馨提示:此刻距离亥时,还有两个时辰。时间不多了,请大家尽快行动起来吧。】 耳中的声音逐渐消失,众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表情都很古怪。 “我槽他妈!!” 一号刘纪善破口大骂:“这个星门也太傻缺了吧。上一幕大家才刚刚互刀完,这一幕竟然又要我们合作?!它就不怕把人搞的精神分裂?”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白给的,星门一说完规则,大家就都意识到,这一关需要“合作共赢”。 话音落,任也已经弯下腰,用手指在纸面上轻画了起来。 他已经充分理解了这“避雪棺”的搭建机制。说白了,这“棺材”就像是一个拥有六面的火柴盒。不过,却只有天子路的“火柴盒”是完整的,是有六面木料的,而其余九条路内,都只有五面木料,缺少了一面。 如果天子路内的木料,是搭建一整排避雪棺的起点,那只拥有五面木料的二号,三号,只要依次往上靠,彼此共用一面隔断木料,便可将其搭建完整。 最终,大家全能躺在棺材之中,度过这一夜的极寒环境。 但是!! 这个机制恶心就恶心在……人心叵测上。 任也在地上画完小格子后,便抬头向南看了一眼。他见到有一条通往雪谷的山路旁,写着一个天字,并且还画了一个非常明显的进入箭头。 谁去天子路拿木材,是关键!! 如果是一个坏逼去了天子路,那他直接在雪谷中,把棺材拼好,再往里一躺,那外面至少会有一名玩家死亡。 因为少了一面木料,那一排避雪棺,最多可以拼出来八人间,而有一人必死…… “呵呵。”三号邢涛,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上一幕大家刚刚互刀结束,这一幕又要……合作。那踏马谁去天子路拿木料呢?” “我去吧,我勤快。”刘纪善直接举手,他可聪明了,率先提道:“我倒现在一直保持中立,你们可以信我。” “我信你口臭是真的。”唐风翻了翻白眼,幽幽的说道:“不如让我去……你问问在座的男人,谁没有摸过人家的屁股。我交友广泛,自然可以被信任。” “骚货!”刘纪善恶狠狠的骂道:“我就没有摸过,为何要信你!” “我撕烂你的嘴……!”唐风张牙舞爪的就要跟对方拼命。 “行了!” 李彦喊了一嗓子:“说这些都没用。大家既然都知道天字路关键,都会相争,那不如就……投票吧!” “哼。”一直没有说话的11号,冷哼了一声:“投票?谁特么能投过五号啊?!你是想跟四号一个下场,还是说……你和五号是队友啊?” 李彦听到这话也没急:“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用着急扣帽子吧?!不然你说出个更好的办法?” “不用说了,我就要去天字路,谁赞成,谁反对?!”11号双眼冰冷的扫过了任也。 任也看着他,背手冷脸的回道:“脖子上的伤还没好,你这说话又硬气起来了?!” 话音落,书生和11号一同迈步,压向任也。 “算了,算了,别吵了。星门都说了,时间是不多的。”六号马夫立马劝说道:“只有两个时辰,大家要是内讧,那都要完蛋!” “六号说的对,我们想要安全度过今夜,那就不能内讧。”三号邢涛立马插言:“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大家听不听。” “你说!”李彦点头。 “5号与11号,9号,三人都有冲突,存在报复的可能,所以,我建议先排除他们三个,这样会更安全一点。然后再由剩下的人,手心手背决定……谁去天字路!”邢涛看了一眼郭采儿后,思路竟然很清晰的说了一句。 “手心手背?我踏马还石头剪刀布呢?!幼稚不,我就问你幼稚不?”刘纪善皱眉吼道:“这太草率了……!” “我也不同意。”任也摇头:“不管我们三个谁去,都不存在自己搭个棺材住下的可能,就更别谈什么报复了。因为队友会回到这儿,你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大家。” “那就手心手背吧。”马夫直言说道:“这样公平!” “我踏马才不手心手背呢!”刘纪善撇嘴道:“人命关天的事儿,这太幼稚了……!” 大概三分钟后,许清昭看清规则之后,大家围成了一个圈,齐刷刷的喊道。 “手心~手……背!!” 没过多一会,经过三轮的惨烈角逐后,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一人身上。 他站在那里,嘴角挂着微笑:“你们真的……太他妈幼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四章 各自行动,争分夺秒 公主墓,第二关,极寒之地。 三轮手心手背后,大家都纷纷抬头,看向了素质低下的刘纪善。 最后竟然是他赢了,老天爷真得太幼稚了…… “嘿嘿。” 刘纪善神经质地笑了笑:“幸运女神的小手,又一次摸到了我的头上。各位,拿到完整的棺材后,我就不准备下来了,在山上挖个坑,今晚我就住那儿了。” “我建议重投。”唐风举手:“谁信他,谁脑子有病。” “我同意。”11号难得赞成唐风的提议,只冷冷地扫了一眼刘纪善:“我也不太信他。” 他说这话,不是没脑子,更不是想树敌,而是单纯想把去天字路的机会,争取到自己这边的阵营。 白天,大家在墓穴二层收集完信息后,他和书生已经找到了新的队友,如果重新投票,那去天字路的机会,还是有很大概率落在自己这边的。 “我也同意重投。”6号马夫也开口发言。 刘纪善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缘能这么差:“操,你们想玩赖?” 众人稍稍安静一下,任也突然皱眉说道:“我觉得吧,既然大家刚才都同意用手心手背分胜负,那就得遵守规则。这一关是合作,既然合作,肯定就不能出尔反尔啊。” 刘纪善听到这话,向任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竖起大拇指:“五号,讲究人啊!我也明说了吧,老子虽然没啥文化,但也不是傻缺。我自己拿到完整的棺材,然后住在山里,这图啥?今晚是过去了,那明天不过了?图下一幕大家集体针对我嘛?这得多蠢啊。” 李彦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这话没毛病。一个人住山里,损人不利己。” 许清昭慢悠悠地点头,双眸看着刘纪善,一语双关:“信守承诺。” “提醒一下各位,走到山谷里,拿到木料再返回,这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任也皱眉:“再磨磨蹭蹭的,大家可能都要玩完。” 众人安静一下,书生看了一眼11号:“那就他吧。我总感觉这一关时间很重要,确实不好拖。” “开干,开干!”刘纪善搓了搓手掌,大喊一声:“各自出发,用最快的速度去,最快的速度回。” “其他路怎么分?”三号邢涛问。 “这还分个毛。”刘纪善大喊一声:“看上哪个,就走哪个呗。” 6号马夫犹豫了一下,率先奔着西南方向走去,而紧跟着11号,书生,邢涛也往附近的方向去了。 任也扫了一眼许清昭,李彦,唐风,只轻微点头,随即就准备奔着北侧出发。 郭采儿留在原地,仔细思考了一下后,便顺着邢涛的方向走去。 就在大家各自离去之时,刘纪善却站在原地,挠着鼻子冲任也说道:“呵,你是李彦吧?” 刚准备走的任也,突然停下脚步,用一种很诧异的目光看着对方。 “老狐狸,我一靠近就能闻到你身上的骚味。”刘纪善低声骂道:“你狗日的又骗我。在草堂,你怎么跟我说的?合作?!妈的,老子给你使眼神,你为什么不回应?” 草堂,李彦,这个一号是刘纪善嘛?任也有些怀疑,不确定。 “装,再装?”刘纪善扫了一眼四周:“在第一幕,大家都藏着,除了现实中认识外,应该谁都没敢找队友。第二幕一开始,你就开了母猪宴,然后五号就在客栈,展现出了很强的调票能力。你说……你不是李彦,谁特么信啊?!” 这一番推理,直接把任也听得双眼圆瞪。他稍稍沉默一下,嘴角泛起微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唉,你果然是个聪明之人,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智慧的眼神。” “……别戴高帽了。”刘纪善背着小手,斜眼瞧着他;“你朝廷阵营有几个人了?还是说……墙头草那边也被你收编了几个?” “呵呵,你先告诉我,救你的人到底是谁,我就告诉你,我的车上有几个人。”任也反应极快地套了对方一句,同时要试试对方的身份。 “哼。” 刘纪善冷哼,原则性极强:“我永远不会出卖自己的同志。” “小心点吧,刚才三四个人要求重投票。”任也顺嘴铺垫了一句:“怀王现在……已经要弄你了。” 刘纪善打了个冷颤,本能想起了,刚才11号看自己的冰冷眼神:“怀王嘛?呵呵,他爷搞破鞋必去泌尿科。” 任也气得牙根痒痒,已经彻底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嗯……!” “李彦,你最好有点脑子。我是有队友的,如果你表现得不错,你车上会多两个人。”这就是刘纪善主动交流的目的,他想给李彦先画个饼,而开口契机,也是因为这个五号刚才帮自己说过话。 任也抬起右拳,与对方碰了一下:“钢七连,不抛弃,不放弃!” “沙碧,我踏马在外面都看教父,钢个鸡儿。”刘纪善扔下一句,快步冲向了天字路。 同时,西南方向,11号低声冲两名队友说道:“这一关,我是有线索的,我准备玩点花活。” …… 片刻后。 北面的一条进山路上,任也正在匀速地奔跑着。 这会虽然气温已经很低了,至少有零下十五六度,但由于任也处于剧烈运动当中,所以根本感觉不到冷,反而还有点汗流浃背的意思。 进来前,他特意看了一下,紧挨着自己进山路的左侧,是王妃,右侧是唐风,都是自己人。 其实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和王妃对暗号,就能判断出对方是谁。 目前还剩下三个女人,一位一直没说过话,像是个哑巴;而另外一个则是唐风,那么剩下的那个普通模样的村妇,肯定就是王妃啊。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准备今晚入睡前,跟王妃对个暗号。一旦坐实,阵营的牌面,基本就清晰了。 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在心里估算着时间…… 很快,任也眼前慢慢浮现出一条吊桥,他瞬间减速,目光有些错愕地望了过去。 这条进山路的两侧,全是高耸入云的大山,路宽不足五米,非常狭窄且逼仄,而且周围除了白雪,就没有任何杂物了。 往前走了七八步远,吊桥的模样愈发清晰。 在任也面前,横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山崖,周遭两侧全是雾气,且没有任何借力点。 山路向前,一条吊桥悬浮着通向悬崖另外一侧,大概长十一二米左右。吊桥右侧,悬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几个红字。 行至此地,路程过半。 任也看到这个吊桥后,心里本能有点抵触。 不过,这种疑虑很快就打消了,因为他在心里仔细计算了一下时间,自己跑到这儿,大概用了四十五分钟,而木牌上写着的是,行至此地,路程过半。 那稍稍估算一下,大家看到木牌的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且左右两侧都是自己人,只要快进快出,就不会有问题。 吊桥的出现是个意外,所以任也心中有了决策后,就不打算浪费时间。他皱眉快跑过吊桥,继续向前。 木牌上给的提示,是非常准确的,任也又用了大概四十五分钟的时间,终于跑到了山谷尽头。 这个山谷三面环山,面积只有二十多平方米,很狭小,且只有身后来时路可以出去。 任也用双脚踢着地面上的积雪,只稍稍翻找了一下,便看见一块刷着红漆的木板出现。 我曹,还真特么是棺材的颜色啊,这……太晦气了。 任也腰间系着皮袍,用双手抬起木料板面,发现它的长度,正好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看宽度,确实也只够一个人躺在里面的。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活着的时候,体验一下住棺材的感觉。 他弯着腰,迅速翻找,很快又拿到了另外四块木料,一共三块长的,两块短的,凑在一块,正好是缺一面的棺材。 找完后,他把五块木料叠在一起,准备放在雪地上,弯腰推回去。这样快,还省力气。 但就在任也准备离开时,他突然注意到,一块被自己踢开积雪的冰地上泛着微光…… “嗯?” 任也凑过去,弯腰向冰层看了一眼。 天上,银盘悬挂,月光映射进山谷,照在冰层上泛着晶莹的光芒。他瞳孔收缩,定睛观察,却见到冰层下……一张紫青脸,一双腥红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槽!” 任也惊呼了一声,倒退两步。 有一个人,如婴儿般蜷缩,坐在冰层内,举目望天。 …… 湘江市,一家戏院内。 一名胡子拉碴,浑身泛着馊味的青年,正在无人的剧场正厅内,收拾着卫生。 “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彻,青年回头望去,见到一男子撵着兰花指,很骚地唱道:“啊啊啊~我滴妻,王氏宝钏……!” 青年手里拿着拖把,只稍稍怔了一下,便低头继续打扫。 贺戏子见对方毫无反应,便有些扫兴:“……唉,真不想来找你,帮我个忙吧。” “帮你什么?帮你拿个狼牙棒,好好解解痒?”青年低头,语气平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五章 十座连接人性的桥 戏院内,那位打扫卫生的青年名叫姚森,也是一位星门玩家,之前是自由阵营的散人,不属于任何组织。 只不过在三年前的那次争夺战中,姚森身负重伤,被贺先生所救。自此,他便开始摆烂,不入星门,也不再经历任务,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没了任何欲望与追求。 这三年,姚森全靠贺先生“养着”。虽然这根本花不了多少钱,但对方起码为他提供了一个住所,提供了一日三餐。 戏院最前排的座椅上,姚森穿着蓝色的保洁制服,抽着烟问:“什么事儿?” “呃……呃,呵呵,也没什么事儿。”贺先生挠了挠头,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老贺这个人真得挺奇怪的。你要说他是个腼腆的君子,那绝对是瞎了眼。这个人在混乱阵营是有一号的,杀人放火,抢劫灭门,但凡跟刑法死刑有关的案子,他基本全犯过。 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他甚至性取向都很模棱两可。甭管是带枪的,还是带洞的,那他都能接待,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坏逼,也绝对不为过。 可这样一个坏逼,却偏偏对兄弟还不错,而且在熟悉的人面前,有点爱“装”。 他觉得自己和姚森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算得上是熟人,是朋友。自己虽然养了人家三年,但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没花多少钱,更何况人家还给他干保洁。 现在,姚森都摆烂了,“道心”都破碎了,自己还要强迫他去干一件很危险的事儿,这会显得自己很没格调,很小气,像是在拿三年的小恩小惠,道德绑架人家卖命。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可能对于绝大部分的恶人来讲,很容易就克服了,但贺先生却不行。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恶人里的“大师”,是有格调的,是有逼范儿的。 “老贺,你要是在秩序阵营,绝对吃得开,因为你够狠,也够疯。呵呵,这年头,玩家也好,普通人也好,太善良的人总是容易吃亏的。”姚森吸着烟,稍稍停顿了一下:“不过,在混乱阵营里,比你狠,比你疯,比你不要脸的人太多了。你做事带人味儿,走不太长……容易把命丧了。” 贺先生沉默许久:“去京都抓两个人,但难度很大,守岁人总部都对他非常关注。” “行,我去。”姚森想也没想,就点头了。 “……我也去。”贺先生马上补了一句:“用你那个道具,我负责接应。” 姚森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又说了一句:“当然,我这三年能住在你这儿,也是……因为你身上有那么一点点人味儿。” …… 极寒之地。 任也被冰层里坐着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观察,那是一具男性的尸体,身着古人的衣服,表情狰狞,仰着脖,看着天,似乎死前心中充满了怨恨。 这是星门故意制造恐怖氛围,特意搞出来的? 还是说,在自己之前,也有其他人经历过这一关? 任也只稍稍思考了一下,便用脚踢起积雪,将那面冰层掩盖。 “刷!” 紧跟着,他不再停留,只推着五面木料,直奔来时路冲去。 回去的路上,圆月高悬,气温越来越低,即使任也在奔跑和运动状态,也无法抵挡那刺骨的寒冷。 他稍稍停顿一下,将腰间系着的皮袍脱了下来,动作很快地套在了身上。 松软的皮层贴在身上,一股温暖的感觉涌过全身。它可以起到御寒的作用,但就光凭现在的身体感知来看,应该扛不过晚上的寒风…… “第一关没白赢啊,有点东西……”任也略有些欣喜地嘀咕了一句,便继续推着木料前行。 他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奔跑了许久后,感觉自己快要接近吊桥了。而这时,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山中还泛起了雾气,能见度极低。 “要先……。” “轰隆隆!” 就当任也在心中嘀咕之时,他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杂物撞在了悬崖峭壁上。 雪崩?山塌?这不可能吧。 吊桥那边…… 吊桥?! 任也只稍稍怔了一下,随即心里泛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推着五块木料,猛然加速,没多一会,便在月色下看见了那条横拦在自己面前的峡谷。 暂时放下木料,快跑着冲过去,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大脑轰的一声。 他见到,那原本浮在悬崖峭壁上的吊桥,竟然……断了! 深不见底的峡谷,横拦在自己的眼前,而另外一侧的山路,与自己相隔至少十一二米远。 往下看,自己这一侧的悬崖上,平挂着半截吊桥,那造型就像是有人在山崖上,放下了一个软梯一样。 吊桥上的木板、绳索,被地面上两根粗壮的铜柱拴死,这才没有掉下去…… 只看了一眼,任也便清晰地意识到,是有人在悬崖对面,把桥弄断了。 吊桥断了之后,自然会荡到自己这一侧,而重力和惯力的作用下,桥体又从中央崩裂,有一半掉进了山谷内。 卧槽尼玛! 任也额头青筋暴起,瞬间意识到,这是有玩家在搞自己,不想让自己活着回去了。 这个极寒之地,除了十个玩家之外,是没有其他人的,星门更不会这样对待参赛者,所以一定是对立阵营搞的鬼。 但……但对方这样做,究竟是图啥呢? 任也刚才路过吊桥的时候,心里是有警觉的,他本能就想到了,如果桥断了,自己该怎么回去。 但仔细推算了一下,吊桥的位置是在山路正中央的,从起点跑到这里需要四十五分钟。而路过吊桥之后,从这里再跑到木料拾取地,也需要四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其他玩家在看见路上有吊桥后,即使想来搞事儿,那在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因为对方要先原路返回,再绕一圈,跑到任也这条路上,把吊桥切断。 可这样一来,他自己就没有取木料的时间了啊! 星门一共就给玩家两个时辰取木料,也就是四个小时。而山路一来一回,就要花费四个45分钟,三个小时整。 不管玩家怎么挤,时间都只够取自己的木料的,但凡你想断桥搞别人,那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对方回不来,那你取不了木料。 所以,任也才觉得,别人断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星门给的提示也非常明确,棺材就够住一个人的,没有拿到木料,晚上必被冻死。 这特么是……有谁想跟自己同归于尽嘛?疯了吗?! …… 下山路上,11号正在急速奔跑着。 任也的桥,就是他断的。 他也明白,现在规定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自己再返回自己的路,拿制作棺材的木料,肯定来不及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跟任也同归于尽,而是有其他计划。 11号在第一幕中,曾经做过两个任务,并拿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线索。 那个线索上大体是说:“据传,在北方苦寒之地,有十条蜿蜒通向雪谷的山路,山路行至过半,分别有着十条吊桥,那十条吊桥,象征着连接人性的最后纽带。” 酉时过后,十名玩家传送至此地后,11号便知道了,自己得到的线索,指的就是这一关。 于是,11号心里马上有了计划。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取木料,而是等任也进山后,尾随在其身后,从而找机会直接断桥,彻底搞死对方。 这么做,出于两点原因。 第一,他要报复白天的冲突。 第二,自己的队友书生,虽然还不能确定五号的身份,但大家已经达成共识,这个人一定是敌对阵营,而且极大可能是队长的角色。搞死他,后面几关会轻松一点。 11号一边想着,一边夺路狂奔,他现在要赶着去完成计划的第二步。 进山取木料,所有玩家都是用最快的速度行进的,也就是说,大家目前的进度都差不多。但只有11号,他是比别人更快的,更有提前量的。 …… 任也左侧的山路中。 高冷的王妃,右脚踩着五张叠在一块的木料,左脚尖不停地轻点地面借力。 “沙沙……!” 木板摩擦积雪的声音泛起,许清昭的脸颊迎着冷风,发丝飞扬。 她竟然在这种争分夺秒的环境下,流出了非常惬意,非常自由的气质。就像是在高山上滑着雪,肆意疾驰。 但实际上,她这种赶路的办法并不慢,而且她的身体似乎也比别人强得多。现在大家都没有神异,凭单腿的力量,想要踩住五块叠在一起的木料,并且还能像滑雪一样赶路,这连男人都做不到啊。 毕竟五块木料只是相叠,却没有绳索固定,一个踩不住,直接就散了。 “咻,咻~!” 凛冽的冷风,袭面而来。 一向宛若得道仙子的许清昭,竟然难得流露出笑意,像初次跑在雪地中的小女孩一样,哼起了悠扬的曲调:“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空灵的歌声在山谷中回荡,天上的明月星辰闪烁,心境纯净的小仙女踏雪而行,这就像是一副不染尘埃的美丽画卷。 “你是要归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破坏了这种意境。漆黑无比的山路中,一个躲藏在视线死角的人影,突然扑向了许清昭。 他抡起拳头,迎面砸向许清昭的脑袋。 “刷!” 霎那间,许清昭如灵动的脱兔,侧身一躲,身体轻跃着离开了滑行的木料。双脚落地时,惯力使然,她的身形略有些踉跄。 “嘭,嘭……!” 叠着的木料无人控制,撞在了山路的墙壁上,距离许清昭大概只有三四米远。 “嗯?!你这女人有点东西啊!”那个人影很诧异地看向了许清昭,不自觉地活动了一下双臂。 许清昭俏脸上的笑意消失,目光清冷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月光下,那人影靠近,面相逐渐清晰,正是11号。 “呵呵,不好意思了。我没取木料,只能拿你的了。”11号目光阴森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一句话,对方已经说明了来意,那自然不需要多问。 “啪!” 突兀间,一言不发的许清昭,侧移了两步,右脚尖直接踢在了最短的那一块木料侧面。 “嗖~!” 一整面木料,竟然被许清昭踢得飞起,速度极快地撞向了11号。 后者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的身体,竟然有这个爆发力,他立即抬起双臂。 “嘭!” 被冻得泛起冰碴的木料,重重地砸在了他上半身,双臂泛起了剧烈的疼痛感。 许清昭两步上前,身体柔软得宛若舞蹈演员。她抬起健美的右腿,脚跟冲天一蹬。 “嘭!” 11号挡在身前的胳膊,被踹得瞬间分开。 “嘎嘣!” 鞋靴撞击下巴之后,泛起轻微的骨裂声,11号竟然被一个女人,一脚踹得仰面而倒。 11号倒在雪地上,心里都懵逼了,迷茫了。 老子堂堂一米八的壮硕汉子,打不过一个男的也就算了,现在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了嘛?! 这特么的不可能啊! 冰冷的积雪刺痛着脸颊,11号瞬间反应过来:“你踏马身体不对劲,你的力气不像是一个女人!” 既然对方已经出手,那就是生死之仇。 许清昭修道不修佛,性子也清冷,杀伐果断。 她抬腿,裹着鞋靴的脚掌正对着11号的脖颈,极为果断地踩踏了下去。 “嘭!” 只一下,刚刚抬臂防御的11号,就感觉自己的双臂泛起钻心痛感,本能往回一缩。 就是现在,许清昭再次一脚踏下,嘭的一声踩在了11号的脖颈之上, “嗷呜……!” 像是垂死之狗一般的吸气声响彻,侧头闪躲的11号,感觉自己要断气了,无法呼吸了…… 这女人的力气很大,竟像是个专业运动员!。 “别打了,我们谈谈……可以谈……!”11号护着脑袋和脖颈,非常扛揍地喊了一声。 许清昭自然想一剑就弄死对方,但她手里没有武器,只能再次抬脚,想要尽快解决这个臭虫。 “踏踏……!” “踏踏……!” 就在这时,黑暗的山路入口,出现了三个凌乱的脚步声。 许清昭脸色平静地扭过头,看向了身后侧。 到现在为止,不管是11号多么无耻的偷袭,多么没骨气的求饶,许清昭都没再流露出女人应有的反应和神态。 她有的只是平静,甚至连突然响起的脚步声,都没有令她错愕,或是慌乱。 三道人影出现,11号立即起身,擦着嘴角吼道:“大家小心点,这女人不简单。她的身体不正常,比男人还强。快点弄死她,我们得回去搭棺材了。” 今天白天,11号和书生已经确定了两名新队友,一位是邢涛,一位是郭采儿。 四人相互拥有了信任后,11号便将自己独有的线索公布了,而书生和郭采儿,则是为他制定了计划。 先去跟着任也断桥,然后直接返回左侧堵王妃,抢了她的木料,这样11号就能安全度过今晚,而且还顺势解决了两名对手。 从这四个人的视角中来看,许清昭到现在也没有拉拢队友,更没有与其他玩家交谈,那大概率是五号阵营的人,或者是对立阵营的人。 11号先来堵许清昭,是因为他有提前量,时间也够用,只要稍微拖住一下,那下山的另外三人,便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四人再合力杀了她。 还是那句话,这个星门中没有一个玩家的脑子是缺斤少两的。 月光莫名变得有些暗淡,四人如饿狼一般,慢慢围聚上来。 邢涛晃动了一下脖颈,话语阴森:“这里不能用神异,身体再强有个毛用,能打过四个人?一块上,弄死她!” 话音落,四人瞬间扑了上来,其中郭采儿和书生,全部捡起沉重的木板,直奔许清昭的脑袋砸去。 她看着四人,自知无法战胜,正欲抽身逃跑时,却身体一僵,一股煞气油然而生。 突兀间,一阵冷风从山谷内吹过,许清昭的身体里似乎有一个东西,要挣扎而出。 她与身体里那个东西,稍稍抗争了一下后,便失败了。 “轰!” 一声巨响,如炸雷般响彻山谷。 一个浅淡的黑色虚影,自她身体中冲起,那是一具用任也天赦之气孕养过的道身。 黑色的莲花冠,黑色的道袍……黑色的双眸突兀间睁开,如俯视人间的神祇。 “不……不可能,你踏马还能动用神异?!你玩赖啊!”11号暴跳如雷,骂出了徐老道的经典台词。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山巅的积雪滑落。 四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全都吓得脸色煞白。 完了,完了,她怎么可以动用神异?! 几乎同一时间,被断裂吊桥困住的任也,行走在山路上的刘纪善,唐风,李彦,全部感受到了山体动摇,大地颤动。 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要从清凉山的地底冲天而起。 许清昭站在原地,双眸呆滞,似乎连自己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咔嚓!” 就在这时,一面山峰龟裂,似乎马上就要倒塌。 …… 上两层,之前主持过客栈内游戏的徐娘,突然身体一僵,随即骂骂咧咧道:“他妈的,挖了这么多坑,就让老子自己擦屁股,烦死了!” “刷!” 她抬臂挥手。 极寒之地的天空之上,一臂突起,一掌遮天。 顷刻间,一切归于平静。 山不摇了,地不动了。 许清昭身体内冲出的黑衣道身,顷刻间消散。 一道声音传入许清昭的耳中:“这是我的地盘,拿到才是你的,守点规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六章 绝境 徐娘一掌遮天,这极寒之地突显的异像,便顷刻间消失了。 她再次将这个出现偏差的世界,“扶”回了正规。 山路上,徐娘的传音警告,在许清昭的双耳中慢慢消散。她并不感觉到意外,反而心里很清楚,任谁来了这座星门,都要守这里的规矩,自己不能例外,那个拥有天赦入命命格的“小子”,更不能例外。 这世间有无数星门,却共分一至七个等阶,以此类推,越高越难,越高越诡秘莫测。而高阶星门玩家,虽可以进入低阶星门,但却要受到“星门规则”的压制,只能施展出与此星门同级的神异力量,根本无法越阶。 除世间不显的神明外,任何人都需遵守这种规则。 这是铁的规则,是“天道”,而那“门眼者”便是这种“天道”的化身。 刚刚许清昭并不想触犯规则,只是她身处绝境时,体内那具“道身”不受控制的被激怒了。 同时,许清昭也感觉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好像就在公主墓的地底。只是,她还有机会拿到它嘛? …… 崎岖的山路中,刺骨的寒风吹起,如刀子一般割着脸颊,周遭的气温越来越低。 “呵呵,这女人……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11号率先反应过来,冷笑着说道:“但也没什么卵用,她……她刚才的神异被规则压制了。都特么是普通人,怕个毛,一起上!” 话音刚落,外表阳光,却内心阴狠的书生,拿起一块棺材板,直奔许清昭的脑袋砸去。 “呜……!” 冻得宛若钢铁一般的木料板,带着破空声袭来。 “嘭!” 许清昭抬腿,一脚正踹在木板上,竟将冲过来的书生,蹬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紧跟着,郭采儿,邢涛,与11号一同出手,一人封死下山的道路,另外两人则是拿着木板,冲着许清昭便是一通猛砸。 她闪转腾挪,身影如脱兔般灵动,但无奈手中没有武器,山路又狭窄逼仄,躲避的空间十分有限…… 许清昭抽身后退,一脚踹飞郭采儿后,便让11号找到了机会。对方冲着她支撑身体的左小腿,用木板猛砸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她闪避不及,左小腿被木板“砍”了一下,泛起了钻心的疼痛。 那表层布满冰碴的木板,此刻如重锤一般坚硬无比,真要是被砸到脑袋上,估计肯定是脑浆迸裂的下场。 紧跟着,下手极狠的书生,举着木板砸向许清昭的脑袋。 她一瘸一拐的侧身闪躲,避开了书生的木板,却没有避开邢涛的袭击。 “嘭!” “……!” 邢涛双手抡着木板,再次砍在了许清昭的左小腿上。就这一下,她恍惚间感觉自己的腿骨崩裂,骨茬就要刺破皮肤,那种剧痛感,令她彻底丧失了身体平衡。 许清昭的神异被规则压制,身体虽然强于众人,但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面对四人围攻,显然是独木难支的。 打不过的,再拖下去,会死。 许清昭性子清冷,她自然也无法接受,自己即将被这四人杀死,并且尸体还要由他们处置,甚至是凌辱。 想到这里,她猛然抽身向后,后背贴靠着冰冷的峭壁,一掌推出,拍飞了郭采儿。 “嘭!” 紧跟着,刀子一般的木板,在许清昭头顶三寸处落下。如果不是她躲闪及时,这一下,头盖骨便要碎裂。 邢涛拽着木板,举手就要再砸。 许清昭猛然弯腰,抬臂,身体在邢涛腋下钻过。 不远处,书生冲过来就要封死许清昭的退路。 “嗖嗖……!” 许清昭刚刚暗中攥着一把白雪,用掌温将它凝成两个小雪球,直接飞掷了出去。 “啪啪!” 两个雪球砸在书生的脸上,他的眼睛泛起火辣辣的痛感。 借着这个机会,许清昭强忍着左小腿的疼痛,直奔山上跑去。 “追她。” 11号怒吼一声,拎着棺材板,就奔着山上撵去。 其余三人跟在后面,迎着漫天吹下的风雪,一路追赶。 此刻,整个极寒之地都被黑暗笼罩,凛冽刺骨的冷风,已经让运动状态下的四人,感觉到了皮肤痛痒,甚至他们脸上刚刚渗出的汗水,都已冻成了冰豆子。 头发、鼻孔、眼毛,都已经凝出霜雪。 “不能再追了!” 书生停下脚步喊道:“星门提醒了,还有一刻钟多一点,寒潮就来了,我们必须得回去搭建棺材了。” “她还没死!”11号回头吼道。 “妈的,留在这儿,她肯定被冻死。”邢涛低声喊道:“我们不能因为堵她,把自己命搭上啊!她的木材已经留下了,再追下去没意义。” 11号咬着牙,目光阴狠地看着上山路,犹豫许久后,才果断转身:“走!” 说完,一行四人迅速捡起地上的木料,转身奔着山下走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藏在山路口处,准备二次伏击许清昭的四人,此刻已冻得浑身发抖,皮肤紫青。 “那女人傲得很,不想死在我们手里。”书生哆哆嗦嗦地说道:“她能猜出来,我们可能在入口等着……应该不会下来了,快走。” “要不要分开回去?不然剩下的玩家发现少了两个人,而且我们四个还抱团走,那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11号问:“我们可能会遭受到针对。” “不用,”书生摇了摇头:“我巴不得有人跳出来为他俩喊冤。就一块回去。” “好。”邢涛点头。 四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各自推着木板,迅速赶往出发地。 …… 又过了大概三四分钟。 所有玩家的耳朵里,都响起了星门的提醒声。 【寒潮即将来袭,请各位尽快搭建避雪棺。】 出发地,刘纪善已经将自己的棺材搭建好,而马夫,唐风,李彦,也贴着对方棺材,将自己缺少一面木料的避雪棺搭好。 其实,他们四个现在就可以躺进去了,这样也不用饱受寒冷的摧残了,但刚刚大家都看见了山谷中激起的异像,且还有六个人没有返回…… 这让大家的心里都感觉到,刚才可能有事情发生了。 漆黑无比的出发地内,李彦和唐风内心十分焦急,同时……脑中也有了不少的联想。 “踏踏……!” 脚步声响,马夫率先说道:“回来了!” “妈的,磨磨唧唧的,想冻成冰棍啊。”刘纪善嘀咕了一声,率先坐在了自己的棺材上。 这个避雪棺,全棺没有一颗钉子,只用古老的木匠工艺,拼凑契合,而且大小就只够一个人居住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四个人影浮现,他们推着木料,满身都是风雪。 马夫看到四人后,立马问道:“那俩人呢?五号和二号呢?” “你问我,我去问上帝?!”11号脸色阴冷地回了一句,直接贴着唐风的棺材,开始摆弄木料:“马上寒潮就来了,你们不会要在这里等那俩货吧?” 四人中,只有11号回话了,而邢涛,郭采儿,还有书生,在赶到出发地后,就第一时间搭建棺材,根本不去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与众人交流的意思。 李彦等人都不是傻子,他们看了一眼11号的外表,见其衣衫凌乱,且脖颈和脸颊上还有明显的外伤,这特么明显是跟别人发生冲突的证明。 避雪棺旁边,书生一边急忙搭建棺材,一边用余光扫向李彦,唐风,马夫,还有刘纪善四人。 他就想看看,谁会忍不住询问2号和5号,谁会在马上就来寒潮的节骨眼,冲出去寻找这俩人。 人群中,唐风只看了一眼11号等人,心里就瞬间升起了绝望的情绪。 完了, 任也和王妃……肯定出事儿了! 李彦攥着拳头,双眼凝望着漆黑无比的山谷,心脏也是嘭嘭嘭地跳着。 他俩……死了嘛? 要不要去看一眼?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啊,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只要自己往外迈一步,那几乎就坐实了是五号队友的身份。 而那四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暴起,直接弄死自己。即使有唐风跳出来帮忙,那也要面临2打4,甚至是2打6的局面。 因为旁边看戏的刘纪善和马夫,只要不是蠢到脑子有泡,就应该不会在自己一方劣势时出手帮忙。这风险太高了,他们最好的状态就是,继续看戏。 怎么办? 李彦急得菊花一紧。 旁边,刘纪善看着人群,心里有些绝望:“玛德,这个五号李彦的命……就这么丧嘛?!老子才刚跟他确认身份,他就嘎了?我妈说的对啊,我从小就是天煞孤星的命……现在跳出来肯定是脑子有问题,算了,我还是进棺材睡觉吧。” …… 山谷中。 任也穿着皮袍,浑身都是霜雪,哆哆嗦嗦地站在雪地上,低头看着五面摆放整齐的棺材木料,还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越过那条长达十几米的峡谷悬崖。 气温越来越低,他却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慌,办法总比困难多……要冷静,我一定能想到办法,越过峡谷,一定能!” “刷!” 他注意力非常集中,完全没有发现,刚才只能堪堪扛住风雪的皮袍,在气温连续骤降后,却依旧能堪堪扛住极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七章 不抛弃,不放弃 u山谷中。 任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就开始想办法“跃过”峡谷。 这条横在眼前,左右贯通的峡谷,其实宽度也不算太离谱,从任也的位置到峭壁对岸,大概就十一二米左右。 但就这么点距离,却足够要命了。因为你想要靠个人力量,在助跑后,直接跳过去,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要成功“跃”过去,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一切的现有因素,重新搞一个能承重一人,且能借力的“浮桥”。 仔细思考了一下,任也准备试试。他来到悬崖旁边,一只手臂揽住铜柱固定身体,一手试着去拽挂在悬崖峭壁上的绳索。 浮桥断裂后,还有一半是挂在悬崖峭壁上的,上面有一些绳索和木板。 任也的双脚,就站在距离悬崖不足一掌远的地方,身体还要对抗着往山下吹的冷风,整个人已是摇摇欲坠的姿态。 这个时候,稍有不慎,就会一头摔进悬崖内,粉身碎骨。 “啪!” 任也尽量不去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只伸出手掌抓拽绳索,猛然向上一提。 “哗,哗啦!” 挂在那峭壁上的绳索向上提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坠了下去。 “他妈的,有点重啊。”任也瞪着眼珠子,再次抓拽,却感觉掌心的皮肤,泛起了一种抓在钢钉上的刺痛感。 “嘶!” 猛吸了一口凉气,任也本能将手缩到了袖口之中,身体也往后躲了躲。 那挂着木板的浮桥绳索,早都被极低的气温冻硬了,手掌抓上去的时候,传来的已经不是寒冷了,而是刺骨的疼痛。 这就跟你在东北,在西伯利亚,伸手去抓一根不知道冻了多久的铁棍子一样。只要手掌碰到这东西两三秒,那皮肤传来的绝对不是冷的感觉,而是无法忍受的疼…… 只抓了两下绳索,任也内心便升起了烦躁之感。他右手藏在袖口中缓了几秒,才有一种活动自如的感觉。 嗯,等等,不对啊…… 正当任也准备再想办法时,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自己忽略的细节。 他眼神瞬间变得明亮,猛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袍,却发现到了这个时候,皮袍的表面竟然没有冻僵,冻硬。 还是一样的质地柔软,一样的有弹性。 四号皮肤不错啊…… 槽,我都在想些什么! 任也思绪发散,他立马脱掉皮袍,扔在地面上,然后抱着肩膀蹲下,静静等待。 过了一小会,任也感觉皮肤冻得开始痛痒,双耳也燥热起来时,便将皮袍的裙摆位置垫在寒冷的地面上。 细致地弄完一切,他一屁股坐在皮袍裙摆上,左臂先环抱着膝盖,让身体尽量蜷缩,然后右手将整个袍子盖在身上,最后用双腿膝盖夹住袍子下侧,双手从内掐住袍子上侧,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藏在了袍子之中。 一股淡淡的暖流掠过,他竟然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了,连整个缩在袍子里的脑袋,也慢慢没了刺痛感。 沃日尼玛! 这皮袍……竟然是第11个棺材啊! 先前他的注意力都在下山和断桥上,可现在仔细一想,这气温连续骤降后,袍子竟然还能有温热感,如最初一般,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啊! 这东西在抗寒上来讲,那是遇强则强啊。 我就说嘛,老子命悬一线地赢了第一关,后又几番遭受到其他玩家针对,总不能就奖励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衣服”吧? 现在看来,这第一关的奖励,就是给第二关做铺垫啊。 只不过……这个星门在生死设定上,不喜欢直白地告诉你,而是需要你自己发觉。 任也在袍子里暖和了一会,又突然站了起来,重新穿着袍子,走向了悬崖边上。 他用袍子垫着两个手掌,猛然抓住绳索,开始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拉。 其实,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也完全可以躲在袍子内,自己在山上住一夜,根本不用往下走了。 因为重新搭上吊桥的风险太大,并且即使搭上了,那从这个位置跑出山路,也至少需要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这中间变故太多了…… 但他只稍稍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冒险。 很简单,那个“坏逼”在断了自己的桥后,就根本没时间去拿木料,那他晚上怎么过? 用屁股想一下都知道,他肯定会去抢。 刚才左侧的山路上,泛起了奇怪的异像,他虽然猜不到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却本能想到了王妃…… 许清昭走的就是左边山路,她会有危险嘛? 还有,李彦和唐风如果发现自己没回去,他们会跳出来吗?会和其他玩家发生冲突嘛? 佛祖保佑啊,千万别发生冲突。他俩一旦跳出来,那怀王阵营基本就曝光了,而且还可能会遭受到其他玩家联手攻击。 千万稳住,我还没死。 如果死了,星门也会通知你们阵营减员的,别冲动啊。 至于许清昭,如果真是遭受到了危险,那老子必须去救她。 能不能救活是一回事儿,但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儿。 从职业上来讲,任也曾经是反诈人员,他就没有放弃自己队友的习惯;从人性上来讲,如果第一幕没有王妃的帮助,他现在已经嘎了。 安平公主为什么会爱上李慕? 正是那句,男儿一诺千金重。 二人虽然没有感天动地的合作口号,但自从入墓以来,人家爱妃……却一直在帮自己啊! 想到这里,任也咬着牙,迎着次脸的冷风,再次双臂用力。 “哗啦啦!” 绳索被提起了好大一截,任也趁着这个机会,将绳子缠在自己腰上,用铜柱固定,开始猛猛转圈。 半截吊桥,徐徐上升,没多一会便被拖拽了上来。 这个时候,任也冻得身体有些僵硬,他躲在袍子中暖了一下身体,然后再次出来,快速拆卸吊桥木板。 一条木板大概有三米多长,四条合在一块,便有十二米,刚好可以搭通悬崖两侧。 但问题是,怎么才能把四条木板搭在一块,并让其固定? 这一点,脑子极灵的大乾怀王,刚刚在袍子中就已经想好了。 四条木板竖着铺开,先做一个十二米的长木板,然后在四条木板的连接处下方,分别再用绳索绑上一条木板,弄一个倒三角形的固定点。 这样一来,有绳索的固定,“板子”是能拥有一定承重力的。 但肯定还是不结实,能不能扛住一个人的重量也不好说,万一踩上去塌了,那命就没了。 所以,任也又开启了计划的第二步。 他从袍子中取出水袋,开始浇灌木板连接处的“三角形承重点”。是的,水袋有皮袍保温,里面的水还没有结冰,他要利用这极寒的环境,让这些水把木板连接处冻上。 不过很遗憾,袋里的水不够用,浇了两处连接点,就用光了。 “他妈的!” 任也解开裤腰带,稍稍酝酿了一下,便冲着水袋撒尿。 又搞了整整一袋黄色的气泡水,他再次弯腰,身体披着皮袍,仔细浇灌。 游历星门,拼的是脑子,拼的是反应。 “哗啦啦!” 热气腾腾的黄色气泡水,慢慢浇灌在绳索上,连接的木板上,迅速变成冰碴,慢慢凝出了冰层。 …… 不知道过了多久,蜿蜒向上的山路上。 许清昭步伐极慢地走着。 她浑身被一层薄薄的霜雪覆盖,肢体僵硬,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而行。 不久前,她从自己的山路中出来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去起始点。 但许清昭看见的是,起始点只有八个避雪棺连成一排,她试着攻击其中一个,想要踹飞棺材板,找到偷袭自己的人,以作报复。 但却没想到,自己的身躯竟被一阵赤色荧光弹开。 细细想来,这星门可能是怕晚上玩家躺在棺材里时,被其他人偷袭,所以便给与了神异保护。外力打不开棺材,只能里面的人自己出来。 同时,棺材内似乎与外界隔绝了,她试着呼唤,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亥时已过,避雪棺与世隔绝,她已陷入死局。 可为什么起始点的棺材却只有八个呢?除了自己外,还有谁没回去呢? 只稍稍一想,她便能猜出来,那四个人在伏击自己之前,应该也坑害了五号。 而五号……自然就是那个油嘴滑舌的小男人。 不知为何,临死前,她想去那个小男人的山路上看看。 一入星门,生与死,便不是自己可以完全掌控的了。 许清昭既然选择来到这个星门,那自然也想过失败的下场。这一点,所有来这个地方的人,都一样,没谁是拥有特权的。 要说不甘嘛,那是有一点的。 不过,那并不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她外表清冷,地位超然,是大乾王朝的怀王妃,也是大乾王朝首辅的嫡女……她一心修道,总给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理红尘俗世的感觉。 可即便真是仙,真是神,就真的能做到完全泯灭人性,完全摒弃七情六欲嘛? 许清昭也不知道,但她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也有委屈,也有绝望,甚至还有一点点懦弱和自卑…… 她从出生便被人视作异类,幼年时,更在议论和歧视中长大。 她隐隐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外来人”的那个世界…… 她也曾试着融入那个养她长大的家庭,但很可惜……那些“亲人”却只当她是一个可以改变家族运势之物,或许表面上有一定尊重,但私下里全是非议和歧视。 她慢慢变得性格清冷,不喜与人交流,一心沉浸在追求“道”的世界中。 今天,可能自己要死了…… 细想想,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道法自然,命到终时,便是终时。 只不过,那个小男人曾经无意中提过外面的世界…… “那个世界……也如这般冷嘛?” 不知不觉间,许清昭停下了脚步。 她仰面看着头顶明月和风霜,竟呢喃着调笑道:“呵,我本想着夫妻一场……虽有名无实,那我能走,便埋了你的尸体。” “罢了,我走不动了……世间再无白衫客,从此孤人入孤坟。” “我比安平幸运,白山雪谷,此地埋两人。” 话音落,许清昭站在那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八章 热血小男人 爱…爱妃!” “我来啦!” 许清昭刚刚闭上双眼,便听到山坡上方传来了急促的喊声。 起先,她还以为这是自己濒死时产生的幻觉,可那喊声却越来越清晰。 许清昭微微睁开双眸,却见到明月高悬,那白山白雪被映射得晶莹透光,而一位男子穿着皮袍,狼狈地趴在五层冻住的红木板上,正向自己滑来。 是那个小男人,他……他竟然还没死?! 他是猫嘛? “爱妃哇,我来啦……啦,啦啦……!” 任也大声呼喊,令山谷中荡起回音,他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不知为何,生死存亡之际,许清昭脑中却莫名想起了安平与李慕的故事…… 那一年,李慕在蜀地收到安平的信件后,策马奔向京都时的样子,是不是也如他这般急切呢? 但很快,许清昭脑中的这个想法,就被狠狠地击碎了。 因为那个趴在木板上滑行的小男人,竟如离弦之箭一般,从自己身边迅速掠过,并直奔峭壁冲去。 ?! 双眸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的许清昭,此刻满心都是问号。 “卧,卧,槽,槽槽槽……弯拐拐拐,大大大……了了……!” 回音在山谷中飘荡,只听嘭的一声,任也用手护住脑袋,身体尽量蜷缩后,重重地撞在了峭壁上。 “嗖!” 跟着任也倒了血霉的五块棺材板,被撞得四处飘飞。 他自己也是弹飞了三四米远,在雪地上滚了半天,才停住身形。 许清昭躯体僵硬,虽然很难转身,但残存的意识,还是猜出来身后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李慕, 他是……真蠢啊。 “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雪地中作响,一股寒气袭背而来。 “刷!” 紧跟着,一件松软的皮袍,狠狠裹住了自己冻僵的躯体,包括头和脖颈。 一股极寒过后的暖流,缓缓涌遍全身。可许清昭的意识不但没有清醒,反而还变得更加困倦了,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一样。 身后,任也用袍子裹住许清昭之后,整个人就已经暴露在了极寒的气温之中。 他硬扛着山顶吹下来的冷风,一边弯腰用双臂环抱住许清昭裸露在外的脚脖,一边大喊:“你千万不要用力,你身体冻僵了,也失温了,对抗一下可能都要心脏骤停,伤到四肢……你放松,一会暖和了,就试着蜷缩身体……。” 袍子内,意识模糊的许清昭,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向后仰着,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听见,那小男人……一直在叫着爱妃,并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 室外,任也用肩膀顶着许清昭的身体,一点一点把她平放在了地上。 因为袍子的大小有限,许清昭直立着披袍,那想要护住脑袋,就护不住脚脖,所以任也只能先把她放躺下,先让其身体最大程度地接触皮层。 将许清昭放躺下之后,任也动作尽量轻柔,用身体紧紧搂住了对方。 不过,肢体传来的触感还是太僵硬,她整个人都被冻透了。 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她没救活,老子也要嘎了。 过了亥时之后,这外面的气温便降到了极点,人只要站在那里,没多一会,就会感觉皮肤越来越刺痛,感官也麻木,大脑意识逐渐迟钝…… 短暂思考一下,任也便猛地解开不算厚的衣衫,袒露胸膛,双膝跪在地面上。 同时,他快速打开皮袍,见许清昭嘴唇发紫,脸上也全是刚刚融化的雪水,整个人如触电般在抖动着。 不管了,要想俩人都活着,就必须得让她先扛过这一关,不然自己的小命也得搭进去。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任也伸手解开了许清昭刚刚融化变软的衣衫,缓缓啪了下去。 月影下,两具身体叠在了一块,皮肤挨着皮肤,紧紧贴合。 二人一直没有夫妻之实,但此刻却行了夫妻之事。 同舟共济,生死相依,合骨而眠,也就是如此了…… 护住许清昭后,任也用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两根手指上,令皮肤流出鲜血。 滴答答,腥红的鲜血滴落在袍子上,让表层泛起了点点荧光,那股暖流更暖了一些,但却一闪而逝。 任也稍稍怔了一下,后背裸露在外,忍着疼痛趴在许清昭的身体上,用流着鲜血的手指,轻轻涂抹向了她的后脖颈,以及腋窝…… 同时,他亲了许清昭的嘴,用舌尖一点点推开泛着冰碴的唇,慢慢给她吐气。 天地良心啊! 苍天可鉴啊! 阿弥陀佛,道家三清在上啊! 我任也做这些,真的只是为了救人啊! 我是反诈人员,我学过在极端环境下如何自救的。 人体失温了,那真的就要这么干啊。用热血涂抹脖颈和腋窝,是为了给她加温;做人工呼吸,也是为了给她提供氧气。 这是一次绝境下的伟大救治…… 不过,医者往往不能自医。 任也只有一半的身体,可以被皮袍保护住,而后背是裸露在外的,此刻已经逐渐失去了知觉。 “……啪!” 就在任也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许清昭的两只手掌抽动了一下,双眸缓缓睁开。 她不是愚钝之人,自然能感受到任也此刻在做些什么…… 大脑逐渐恢复意识,惊慌,羞耻,劫后余生的喜悦等多种情绪,瞬间便填满了心头。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无情地扇对方一巴掌,而是尽量抬起双臂,用两手极力拉拽着皮袍边角,默默地将任也后背盖住。 过了一小会,任也感觉后背暖了一些,便挪开嘴,轻声说道:“我脚……脚快冻碎了,头也要裂了。这袍子太小,顾头不顾腚。” “这皮质……虽然有……有些弹性……,”许清昭在袍子底部,此刻身体缓过了大半:“但……但一夜的时间,我拉不住……。” 任也尽量低着头,让脸埋在对方的胸脯上,以此保证脑瓜皮不会被冻掉。 二人抱着,不停地调整身体动作,哪个部位快没知觉了,就马上用袍子盖上,缓一会…… 但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身体没有被完全保护,早晚是要嘎的。 怎么办呢? 思考许久后,任也突然说道:“爱……爱妃,咱们要拼一次,这么拖下去,肯定也是死。” “你……你要如何?”许清昭的语气竟没之前那么冷漠了。 “我不知道下来之后,要面对什么,所以把五块棺材板也拿来了。”任也低声道。 “拼凑好五块木料,将缺少的那一面冲地置放,这样可行?”许清昭轻声询问。 “不可行。规则是死的,避雪棺必须是六面完整才能有效。”任也摇头:“不过,我一直在想这袍子……” 许清昭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绝望,反而双眸也变得明亮了许多:“亥时后,我从起始地至此,大约行进半个时辰,便已是濒死状态,但被袍子裹住后,我已恢复大半。” 一语点醒梦中人。 任也怔了一下,突然大喊道:“思维盲区,思维盲区啊!爱妃啊,你果然聪慧。” …… 次日一早,太阳升起,极寒之地慢慢恢复了白天时的温度。 【日出东方,寒潮褪去,各位玩家可以离棺。】 星门冰冷的提示音,在一众玩家耳中响彻。 一夜未睡的唐风,第一时间推开了棺材板,扭头向四周看去,随即愣在原地。 “嘭!” 紧跟着,李彦推开棺材板,也从棺中坐起,双眼不停地扫向左右两侧。 这俩人昨晚躺在棺材里,都一夜没睡,只不过李彦要比唐风焦急很多,因为他目前是朝廷阵营,怀王那边有什么变故,自己都是完全不清楚的。 而唐风虽然也很急,但却还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如果任也死了,怀王阵营肯定是直接失败的,但这一夜,他却没有接到星门的任何提醒。 这也是他一整夜的念想和希望。 “吱嘎!” 紧跟着,刘纪善的棺盖也被推开,他抻着懒腰坐起:“呵呵,这星门还是很人性化的。棺材只能从内侧打开,老子这一夜睡得不要太舒坦……只可惜二号和五号了,唉……!” 话刚说完,刘纪善也怔在了原地。 他见到,一个浑身都是冻疮,脸颊紫红,皮肤龟裂的男子,穿着一件挂着冰霜的袍子,右手拄着一个棺材板,正站在众人脑袋上,四处扫视着。 他旁边,一位易容后长相平凡的女子,同样用双手拄着个棺材板,娇躯披着肉色的皮袍,发丝冻成了一条条冰锥状,双眸平静地扫向八个棺材。 此二人,一男一女,就像是从上古冰原中走出来的远古人一样,浑身透着寒冷,透着野蛮…… “吱……吱嘎……!” 很快,末尾倒数第二个棺材,徐徐敞开。 11号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炙热的太阳,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这日头还挺足……。” 话刚说一半,他便见到两张紫红,如恶鬼一般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 11号瞳孔收缩,逐渐认出了这俩恶鬼。 不远处,刘纪善,唐风,李彦这三人,都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地见到那一对男女,先是分左右两侧,站在了11号的棺材上面,然后动作整齐划一地举起了棺材板。 “卧槽!” 这是11号的人生中,说的最后一句感叹语。 “刷!” 两张脸旁边,出现了两面被高高举起的棺材板。 那一男一女,谁都没有说话,甚至脸上都没有表情,只动作僵硬,如捣蒜一般,双手竖着棺材板,直奔着11号的脑袋砸去。 “嘭!!!” 闷响泛起,11号刚要抬起的脑袋,瞬间弹回。 那冻实的棺材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双眼上,只这一下,他的双眼瞬间被压爆,喷出半米高的鲜血。 “噗!” 顿挫明显的第二块棺材板落下,如闸刀一般,再次撞碎了11号的鼻子、牙齿…… 他已经彻底昏厥,休克…… “刷,刷!” 两块板再次被抬起。 “噗!” “噗!” 又如闸刀一般落下。 11号从疼痛中醒来,疯狂惨嚎,挣扎。 “嘭!” 那持板砸人的男子,一脚将11号推开一半的棺材板踹飞,迈步走到了11号双腿旁边。 那女子紧紧跟随,与对方左右而立。 二人看着11号扭动的身体,再次整齐划一地举板,冲着对方的膝盖,猛猛砸去。 “嘭!” “嘭!” “嘎嘣,嘎嘣……!” 骨头茬子裂开的声音,不绝于耳地响彻。 这一男一女围着棺材,就像是阎王派来的黑白无常一样,冷酷且无情。 他们从11号的脑袋,砸到双脚,又从双脚处返回,砸到脑袋…… 不知疲倦, 没有呐喊, 没有表情, 就是干,就是砸…… 刘纪善只往11号的棺材里稍稍看了一眼,便直接躺回自己的棺材,像个鸵鸟一样把盖拉上:“太野蛮了。我踏马是专业的……我都没这么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鬼知道这一男一女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死,不行。 我要捣碎了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八十九章 明牌,阵营划分 清晨,刺眼的阳光,铺满了棺材内部。 11号断裂,崩碎,如烂泥一般的尸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散在清新的空气中,又飘入每一个人的鼻孔之中。 棺材左右两侧,浑身透着野蛮,透着原始的任也和许清昭,胸腔剧烈起伏,口鼻中都泛着浓重的喘息声。 当双眼扫过棺材中的肉泥时,任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在现代社会中孕养出的文明气息,似乎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他曾经是个反诈人员,即使在同事被残忍虐杀后,也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报复,去施行程序正义,并且还为此付出了蹲监狱的代价。 而且,这种做法或许会赢得一些叫好声,但一定不会被社会接纳。 但在星门中,却不是这样的。 文化,素质,敬畏,法律,等一条条“约束”,在这一刻,都被最原始,最极端的星门规则,彻底撕碎。 他不确定这种“文明气息”的消失,究竟是好是坏。 但就从生理反应而言,这一刻,无疑是极爽的,酣畅淋漓的爽! 任也在心里,也并没有把“活活捣碎”11号的动机,归纳成“自卫”,归纳成“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所以我必须要杀你”的理由上。 这个理由有点无耻,也有点虚伪。一般适用于,某被告人,在文明社会中上了法庭后的自我辩护上。 不过在星门世界中,完全不需要这种“自我辩护”,甚至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我踏马把你砸碎了,纯粹就是为了报复。 报复我昨天晚上几次命悬一线, 报复我昨天晚上皮肤冻得龟裂, 报复我几次想要放弃生命,但又咬牙扛了过来…… 那我活了,你就得死。 坚硬的棺材板,每砸11号一下,那都是昨晚皮肤刺痛,意志崩溃的等价交换。 所以,任也是极爽的,有一种成功索债的愉悦感。 “哗啦……!” 就在这时,木板被推动的声音响起,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任也,怨恨至极地扑了过去。 书生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见自己的队友变成了“果泥”,顷刻而起的愤怒直顶脑门。他什么都没想,宛若牲口一样扑向任也,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弄死他!弄死他!! 只不过,书生的身体还在连成排的棺材上跑动时,一只突兀而来的脚丫子,就踹在了他的腰间。 “嘭!” 一声闷响泛起,扑向任也的书生被侧着踢下了棺材,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你爹死了,你跟个疯狗似的?”出脚的李彦,声音清冷地骂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我弄死你!” 一向头脑灵活,暗中充当智囊的书生,此刻彻底丧失了理智。他再次从地面起身,扑向任也。 “刷!” “刷!” 那一男一女,双手拿着粘黏皮肉的棺材板,一同转身看向书生,动作整齐划一。 不知为何,这俩人一夜之间形成了强大的默契。这是同样拥有“鸡肤之亲”的唐风和李彦,完全比不了的。 书生发疯一样地冲向二人,甚至都忘了自己的战斗力,更忘了任也和许清昭手里还拿着凶器。 他在看见11号被活活捣碎后,就已彻底上头了。 “啊!” 书生发狂地伸出双臂,伸手就要去掐任也的脖子。 “嘭!” 许清昭站在侧面,一板子直接砸在书生的后脑上。那带着冰碴的木板边缘,是何其锋利啊?只这一下,书生的头皮都被掀开了一角,整个人前冲着趴在地上。 “刷!” 许清昭顷刻间再次举板。 不远处的任也迈了一步,自动封死书生的退路,双臂略有些抖动地高举棺材板,准备再捣一个。 地面上,被一板子砸趴的书生,此刻汗毛炸立,大脑终于恢复了理智,感知到了死亡的气息。 “嘭!” 任也一板子砸在书生刚要撑起的胳膊上,令其惨嚎一声,再次如断脊之狗一般趴在地上。 只不过,他的身体跟爱妃比不了,这一夜的折腾后,本就是处于强弩之末,刚刚又凭借着怒意,来了一波剧烈运动,现在已经处于脱力的状态了。 不然就这一下,书生的右臂肯定是要碎的。 这一男一女,正准备来第二轮的时候,旁边有一道人影冲了过来,嘭的一声撞开了任也的身体,又猛然推开了许清昭。 “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三号邢涛红着眼珠子吼道:“真觉得自己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是不?” 话音落,刚从棺材中爬出来的郭采儿,也迈步冲了过来。她一句话都没说地站在了书生旁边,并用手去搀扶他。 “比人多啊?!”李彦走到了任也旁边。 “我们好像是人多一点。”唐风补充了一句,迈步走到任也旁边,表明立场:“我不装了,摊牌了,我是他妈。” 此刻,场面形成了僵持。 朝廷阵营一方,书生挨了两下,处于是血条不满的状态,而郭采儿,邢涛则是状态正值巅峰。 怀王一方,王爷和王妃俩人体力条、血条,基本都处于要空了的状态,而唐风和李彦,则是满血满蓝。 到了这一刻,双方彻底掀牌。 郭采儿和邢涛,不可能看着书生被打死,因为他和11号在二层的时候,已经用脱离墙头草阵营,加入朝廷阵营的方式,纳了投名状,现在他们三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至于,李彦和唐风,俩人虽然不清楚王爷和王妃是怎么睡的这一夜,但想来经历肯定是极惨的。不然就以许清昭的性子,绝对不会选择用这个方式杀人。 队友发信号要打团了,那再藏着也没什么意义。 两伙人对上后,郭采儿的小心脏也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她感觉局势有点不太妙,所以立马踢了书生一下,让他开始发挥。 为什么不踢邢涛?因为粗鄙的武夫,智力堪忧,你踢他一脚,他搞不好会把你鞋脱了,并闻一闻。 书生捂着脑后流出的鲜血,抬头看了一眼11号的棺材,双眼毫不掩饰着憎恨,咬牙吼道:“还他妈看不明白局势嘛?要出局嘛?!” 喊声回荡,极寒之地,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观望的马夫,只冷冷地瞧了一眼任也等人,便走向了书生。 他来到三人身旁站下,话语简洁地说道:“现在要拼命,我肯定站在他们这边。” 马夫为什么如此坚定地选择了郭采儿等人? 首先,马夫是朝廷阵营的玩家。 他的逻辑也很简单,在第一幕张美宣死后,自己就听到了星门的提醒。 朝廷阵营玩家-1! 这说明什么?说明是五号调的票,干的张美宣,且火力集中,选择果断。 单就这一点,马夫就可以确定,五号肯定不是朝廷阵营的玩家,且极大概率是怀王阵营。 随后,在进入墓穴第二层后,11号和书生便一同挑衅五号,这明显是想表明态度和立场,想主动寻找队友。 紧跟着,众人来到这第三层极寒之地后,11号,书生,还有郭采儿,武夫,便开始接触频繁。 没多久,五号和二号,全部没有返回出发地。这种立场鲜明的针对,几乎可以做实……书生等人应该是自己的队友。 那为什么他之前没有主动跟郭采儿等人接触呢?其实,这就是马夫的聪明之处,他总觉得自己过早地表明立场,有很多事情就要身不由己。 比如一块去伏击五号这事儿,如果自己表明立场了,那肯定也要参加。 可参加完了呢? 自己身份一暴露,就要随时防着五号队友的报复。甚至如果倒霉一点的话,那可能现在躺在棺材里的果泥,就是自己…… 选择苟着和观察,自由度会高一点。 只不过,事情现在到了这个份上,郭采儿等人处于劣势,且双方车马炮全部对上,那他就必须得站出来了。不然已方阵营如果再出现减员的情况,那想要胜利的可能,就会大幅度降低。 马夫表明立场,双方均势,变成了四对四的局面。 就在这时,决定优劣势的唯一因素,落在了刘纪善身上。 他此刻坐在棺材上面,用智慧的小眼神,死盯着这两拨人,但心里很犹豫,也很迷茫啊。 我踏马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这咋就要干上了呢? 刘纪善眉头紧锁,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 “……瞅鸡毛啊?!我当裁判不行啊。”刘纪善翻了翻白眼。 “你是不是沙碧?!”此刻就连粗鄙的武夫,都用费解的目光瞧着刘纪善:“这种局面,还用分析嘛?” “别,别,你别骂他。”马夫赶紧拦了邢涛一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刘纪善:“兄弟,这局面很明朗了。我猜你是墙头草,他们是谁,不用我说了吧?!你要明白,现在这种情况……谁玩单蹦,谁容易遭受针对啊。” 刘纪善看着他,表情有点犹豫。 “还想什么啊?!”书生有点急了:“干他们啊!那对狗男女被折腾了一夜,我们又是五打四,你怕个鸡毛啊?” 旭日升起,极寒之地的气温回升,那暖洋洋的光芒照射在刘纪善的身上、棺材上,就如话剧场中给主角的聚光灯一样,璀璨且耀眼。 稍稍安静片刻,刘纪善突然大喊一声:“怀王他爹上车必遇扫黄!” 人群中,任也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怀王他奶跳舞必遇流氓!”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刘纪善的眼神瞬间明亮,是他,是辣个男人从监狱中救的我。 没错,他就是五号! 刘纪善猛然跳下棺材,正要冲过去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五号不是李彦嘛?昨夜我们还有过短暂的交流,他怎么又变成了我的队友呢? 迟疑,不对劲,刘纪善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时,李彦完全不理会郭采儿等人的目光,迈步走到了刘纪善身边:“我是李彦,五号跟我一路的。关于你的事儿,他跟我说了,我也跟他说了,现在必须得明牌跟他们打了。” “你是李彦?!怎么证明?”刘纪善拷问似的看着他。 李彦虎躯一震,突然板着脸问:“你与我讲实话,今日究竟是谁救你出来的?” 刘纪善听到这话,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熟练地接上了一句:“我说是怀王,你信吗?” “呵呵!” 注意,这个呵呵非常关键,因为它是那日李彦与刘纪善在草堂中,交流时的细节:“我信啊!” 对上了,一切又对上了。 刘纪善脑力沸腾,心细如发地想道:“眼前这个男人肯定是李彦,因为上述对话非常私密,不存在被窃听的可能。” “同时,五号肯定是同阵营的队友,对方救过自己一命,因为有关于怀王的接头暗号,那是我的个人情绪,别人智商再高,肯定也破译不了。” “那么……李彦是朝廷阵营的玩家,而五号跟他又是一路的,这牌面就很清晰了啊!” “墙头草加朝廷阵营,打怀王阵营!” 一切迷雾,都被聪明的大脑揭开。 原本不明朗的局势,瞬间就被刘纪善睿智的双眼看透了。 “呵呵!” 他也呵呵了一声,迈步跟随在李彦身边,走到了任也左侧,并背着手说道:“既然都选了,那我也选了吧。摊牌了,我是墙头草,专干你们怀王阵营。” 微微凉风吹过,郭采儿,马夫,邢涛,书生四人,身体都不由得抖动了一下,都瞳孔涣散地看着刘纪善。 “你……你在说什么?!”马夫不可置信地问:“你看明白了嘛?兄弟!” “我承认你们演得很好……,”刘纪善戒备地看着四人:“但我也不是沙碧。” “他……他们是怀王阵营啊!”邢涛指着任也等人,跳脚吼道:“这是多明朗的的局势啊!” “呵呵,还想挑拨?”刘纪善指了指任也问道:“你知道,他和我是什么感情嘛?我的命都是他救的!还有这个十号,我俩从第一幕剧情开始,就认识了,就这种关系,你还有演的必要嘛?” 任也听到这话,内心竟然升起了一种愧疚感,这是砸11号时,都不曾有过的心境。 对面,马夫久久无言后,才说出来六个字:“cnm,纯沙碧。” “没毛病,干他们!”刘纪善盯着郭采儿,晃着手腕,掰动了一下脖颈:“……我打那个女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章 轮回 极寒之地,5v4,一场无神异,无道具,无限制的自由搏击,即将开始。 刘纪善第一时间锁定了郭采儿,他觉得自己打一个女人还是很稳的,而面对其它人或许都有风险。 对面,马夫被迫给队友打气,他盯着任也和许清昭,咬牙说道:“那对狗男女在外面折腾了一夜,身体状况最差,一会我们四个谁都不找,就集火干他们!” 邢涛,书生,郭采儿,缓缓点头。 霜雪随风吹起,两帮人跃跃欲试。 【很遗憾,在通关任务中有一名玩家死亡,导致全阵营通关失败,你们将再一次经历寒潮。】 【半个时辰后,轮回开始。】 【酉时后,你们需重新进入山谷,取回避雪棺木料。但人性的贪婪与自私,终将会受到惩罚,在这一次任务中,你们只能拿到四组避雪棺的木料。天字路中拥有完整避雪棺的六面木料,其余一二三号山路,皆只有五面。祝大家好运……】 众人安静,懵逼,一脑袋问号。 刘纪善率先反应了过来:“卧槽,这是啥几把意思?!还要重来一次?” “失败了?”马夫也是一脸惊愕:“还剩下九个人,却只有四口棺材了?这……这还怎么过?” 二人不可置信之时,大家突然注意到,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迅速西落,停在了即将垂暮的位置。同时,圆月逐渐升起,与落日遥相辉映,即将轮换…… 轮回开始,时间又接近了傍晚酉时。 地面上,那一排避雪棺,以及任也和许清昭手中的棺材板,全部化作点点星光,分解,消散,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遭十条山谷,有一条的入口处,重新浮现出了天字路的标识,而在它的旁边,有三条山路,也分别浮现出了一二三号标识。 众人回到起点,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短暂的安静过后,书生近乎于绝望的骂道:“他妈的!!这一关不能死人?为什么这种机制,不早早提醒?你玩我们啊!玩弄人性啊!” 是啊,他心里该有多绝望啊,多崩溃啊。 轮回的机制一出,以他的智商就不难猜出,这一关的核心点是“合作”,是不能死人的。可如果他事先知道这个机制的话,那就不会伙同其他人去袭击任也,这样11号就不会死,也不会被砸成肉泥! 大家只需要按照规则,自己去取自己的木料,然后安静的躺在棺中度过一夜,就可以顺利过关…… 从规则上来看,这一关非常简单,但人性却是非常复杂的。 事实上,当众人进入极寒之地时,几乎每个人都读懂了规则,也默认了……这一关是合作共赢的玩法。只可惜,在行动过程中,那些急于杀人的人,瞬间就忘了这个初心。 “呵呵。” 任也,李彦,许清昭回过神后,几乎同时发出了冷笑。 “轮回?合作?”任也轻声呢喃:“呵呵,这11号死的可太惨了。” 他心里没有被星门戏弄的感觉,也没有因为杀了11号,导致没过关的懊恼。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和许清昭破坏的这种合作。 “不能死人,这还打个毛啊。”刘纪善意兴阑珊的说道:“散了,散了。” “走!” 任也目光平静的看着对面四人,轻声招呼了一声自己的队友。 这一关不能死人,需要大家共同抵御寒潮,全员通关,那在打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带着李彦,唐风等人直接走向了南侧。 对面,邢涛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呆滞:“完了,在第一次的任务中,大家每个人都有一口棺材,只要不搞事儿,安静的躺着,就能全过关。可现在好了,还剩下九个人,却只有四口棺材……那谁死?谁活?” “慌个几把。”一向素质颇高的马夫,此刻也忍不住口吐莲花:“抢就完了,我们必须争天字路!” “怎么抢?”邢涛目光茫然的看向他:“我们阵营只有四个人!你能保证,从五个人手里,把四口棺材全抢过来吗?!而且,就算你抢过来了,那必然还会杀人!明天重新轮回,你能保证还有四口棺材嘛?!万一星门减成两口呢?那怎么办?谁去死?” 郭采儿沉默。 书生表情呆滞,瞳孔扩散的看着11号尸体消失的位置,身体一动不动。 …… 极寒之地,靠南的一条山路中。 五个人坐在雪地上,同样表现的很沉默。 唐风,李彦,刘纪善,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双眼迷茫的看着雪山,思绪混乱。 他们与邢涛,马夫的担忧都是一样的,目前还剩下九个玩家,却只有四口棺材了,那这一关还怎么过?抢就要杀人,而杀人就要继续轮回…… 怎么办? 不远处,反倒是任也和许清昭的表情非常放松,这俩人坐在一块,正在分食着冻的梆硬的干粮。 唐风率先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迈步走过来,忍不住的小声问道:“你俩昨晚是怎么扛过寒潮的?” 这一举动也引起了李彦的注意,他也瞬间反应了过来,昨晚这俩人应该只有一具不完整的棺材,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李彦也默默的凑了过来,很突然的冲任也问道:“你那个皮袍,是不是有对抗寒潮的作用?” 任也笑了笑,也没否认:“有。” “这就对了。你俩应该是把那缺少一面的棺材拿回来了,拼在了11号的旁边,然后一个住里面,一个披袍子。这样是能熬过一夜的。”李彦若有所思的推算:“但……这个办法,没办法度过今晚啊,因为袍子就一个,我们九个人,却缺了五口棺材。想要不死人,几乎不可能……!” 此刻,李彦的思维已经陷入盲区,但这跟聪不聪明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昨晚没有亲身经历过寒潮,脑中对于极端环境了解,仅限于自我猜想。 任也没有接这个话,只淡淡的说道:“大家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就在这时,唐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绝望的刘纪善。 她趴在任也耳边,轻声问道:“这个……一号刘纪善,究竟是他妈的真傻,还是假傻啊?” “此话怎讲?!”任也笑问。 唐风表情古怪:“那个11号应该是墙头草阵营吧?他死了,都不会有本阵营通报嘛?如果有,这刘纪善应该是知道自己队友被你打死了啊,怎么还会加入我们呢?!假装卧底?伺机而动嘛?” 任也闻言,扭头看向了许清昭。 “什么是墙头草?那便是待价而沽的骑墙派。所以,我们阵营的特性是,人员变动不会有任何通知。”许清昭接过了话头:“我没有接到玩家脱离阵营的消息,也没有减员的消息。” 唐风愣了一下,便瞬间反应了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11号和书生,可能早都加入了朝廷阵营?!毕竟他俩是一块的。” 说完,他又看向了李彦:“你呢?” 李彦缓缓摇头,无奈的回道:“我tm是暗子。除了持有碟令,可以证明身份和全频道提醒外,我根本收不到本阵营通知,不然……他们就没得玩了,我的判断只能靠现有信息和猜。” 话到这里,唐风用心疼的目光,看了一眼刘纪善:“那这么说的话……这兄弟,现在是啥都不知道,就被忽悠过来了?” “是这样的。”李彦缓缓点头:“而且……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这话一出,就连任也都犯愁了:“确实,把他忽悠过来了,却没有收编他的名额。” 许清昭听到这话,黛眉轻皱:“你只能收编一个人了?” “对。”任也点头:“我有王令,可以策反任意两名不同阵营的玩家。李彦是暗子,不占用这个名额,但策反歌姬……我已经用了一个,目前还剩下一个。” “这个名额……你是给我留的?”许清昭恢复了清冷的性子,很平淡的问。 “当然,从最一开始,就是给你留的。”任也毫不犹豫的点头。 许清昭思考许久后:“我不需要这个名额。” “嗯?!” 话音落,三人同时一愣。 “我并不打算更换阵营。”许清昭瞧着任也,模样认真的说道:“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得到某种强大的传承,我是要找一样东西。所以,能否走到最后,能否胜利,对我而言,都不太重要。你把这个名额……用在他身上吧。” “不行!!” 任也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拒绝:“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墙头草阵营很可能就只剩下两名玩家了,你和刘纪善,如果我策反了他,你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后面要是有阵营合作任务,你怎么办……!” 许清昭看着表情急迫的任也,依旧淡淡的回道:“昨日我引动了异像,我有预感……我要找的东西很近了。听我一言,不要在我身上浪费这个名额。” 二人对视,任也充满了担忧,而许清昭则是双眸坚定。 这种事情唐风和李彦不好插嘴,所以集体选择沉默。 不远处,刘纪善摩擦着下巴,终于捋清楚了自己的思路,但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的队友们正凑在一块研究,而且还没叫他。 “我曹!”刘纪善忍不住骂了一声:“排斥新人啊?!” 说完,他站了起来。 许清昭看了一眼刘纪善,再次冲着任也说道:“成大事者不能瞻前顾后。现在是让他强行更换阵营的最佳时机……不然后面他反应过过来,会很麻烦……!” “你真的……!” “我有我的路,更换阵营对我而言,可能并非是一件好事儿。”许清昭坚持着回道:“明白吗?” 如果许清昭愿意更换阵营,任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名额给她,但既然她坚持要走自己的路,那他也不好勉强。 想到这里,四人默契的站起身,迎着刘纪善,将他围在了中间。 并且,四个人将下山的路封死,都目光不善的看着老刘。 “干……干什么?”刘纪善被盯的有些发毛。 “呼~!” 任也长长出了口气,表情尽量和蔼的看着他:“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话,可能会对你的精神造成一定打击!但这没关系……你要相信,我们没有恶意。” “?!” 刘纪善看着四人,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摊牌了,我不装了……我是怀王。”任也说。 “怀……怀王?”这一句话,直接就把刘纪善的cpu干烧了,他目光迷离的看着四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任也背着手,一字一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加入我的阵营,以后好兄弟一块走。第二,你不同意,我们四个开始圈踢你!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从你的脑袋开始踢!” 安静,抖动,浑身抽搐! 人性之恶,不可揣测!! 刘纪善憋了半天:“卧槽尼玛!法克鱿!我刚想好怎么对付怀王!尼玛逼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一章 接过指挥棒 山路中,面对刘纪善的辱骂,任也等四人并没有太多愤怒,反而心生同情。 刘纪善气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他强忍着怒气,冲任也问道:“你……你是怀王?” “对。”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队友之间的暗号的?”刘纪善不可置信:“当时他救完我,我俩躲在花坛里确认暗号,说得可小声了,根本就没有外人听到啊!” 卧槽。 这句话把任也都干懵了,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旁边,许清昭罕见地露出崩溃表情,转过身,不由得摇了摇头:“从未见过如此愚昧之人……。” 李彦叉着腰,感觉有点聊不下去了。 “不是,你在说什么啊?你脑袋让后脚跟砸了?”唐风瞪着眼珠子,指着任也说道:“我真滴是服了,这雪花都听明白了,你还没明白?救你的人,就是他啊!是他假装把你从监牢里救出来了,假装是你队友,然后跟你在花坛里对的暗号。还说得可小声了,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到了这时,刘纪善才恍然大悟,表情呆滞地看向了李彦:“不……那……不是,你们等会,我捋捋,有点乱。” 四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刘纪善左手扶额,想了好一会,才看着李彦说道:“那你属于是……前面和我合作,一块搞怀王,然后后面又反水了,对不?” “……槽,我跟你合作,一块把你送进监牢,是不?!”李彦无语:“第二幕都全频道通知了,怀王阵营有一个暗子,我就是!” 半晌过后,刘纪善眼神错愕,大脑不敢置信,心里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也就是说,我从玩这个游戏开始,一共接触了俩人,一个是敌对阵营的一把首,一个是敌对阵营的二把手,对不?” 四人一同点头:“对。” “没意思,这个星门没意思。”刘纪善崩溃地摇了摇头,眼神望向雪山,突然有点想家了。 “嘭!” 唐风很懂心理学,他知道这时候必须给对方施压,所以上去轻推了一下老刘:“有没有意思先不说,两个选择,你选什么?投靠怀王,还是我们四个圈踢你?” 刘纪善站在原地,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表情极为挣扎。 “什么意思,选圈踢?!”唐风戒备地看着他。 “你滚远点,你挡住我的怀王了。”刘纪善很粗暴地拉开唐风,咕咚一声,单膝跪地:“怀王殿下,我究竟该怎么效忠你?” 到了这一刻,老刘是真的没办法了。他已经跟过来了,如果不同意加入,那就是铁敌对关系,眼前这四个坏逼,绝对毫不犹豫地踢死他。 智商层面的羞耻和身体层面的暴击,最终还是败在了“活下去”这三个字面前。 他决定效忠怀王,并在心里骂一句:“草呢的麻麻,你们真得太幼稚了。” “来跟我念。”任也迅速教道:“我是xxxx,愿为怀王效犬马之劳,如有背叛,天诛地灭,断子绝孙。” 一分钟后,刘纪善宣誓,与任也之间形成了微妙联系。他彻底加入了怀王阵营,而任也的王令策反特技也全部用光了。 …… 阵营彻底划分完毕之后。 五个人席地而坐,重新商议对策。 “首先,大家不要慌,我有办法能过这一关……。”任也眼神明亮,声音稳健:“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得和对面的那四个货合作。因为这一关不能死人,硬干的话,只能是无限轮回,最后大家全玩完。” “九个人,一共就四个棺材,怎么过呢?”唐风没有经历昨晚的寒潮,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过这一关。 “呵呵。” 任也咧嘴一笑,扭头看向了刘纪善:“老刘,给你个装逼的机会,你要嘛?” “怎么装?展开说说。”刘纪善戒备心很强地问道。 “这样,一会你过去跟他们谈谈……。”任也低声冲着老刘交代了起来。 刘纪善听完后,一直垮着的碧莲,终于缓缓舒展开:“可以,这个逼……我装了。” …… 极寒之地的另外一侧。 书生还沉浸在11号惨死的悲伤中,而另外三个人研究了好长时间,也没想到稳妥的通关之策。 就在这时,一位高大且伟岸的男子,背着小手,缓缓从对面走了过来。 夕阳垂落,他踏着霞光而来,站在众人十米开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冷笑了一声:“呵。” “你呵你麻痹。”马夫一看见他,瞬间就破防了:“傻缺一个,让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邢涛看着刘纪善,也忍不住骂道:“你是真的蠢!你快点滚,不然我马上打死你。” “呵。” 刘纪善就站在那里,不急不缓地看着四人,轻声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四号会死嘛?知道是谁投了最关键的一票嘛?知道为什么五号他们,会同意让我走天字路嘛?知道为什么我开局就在监狱中‘蛰伏’嘛?” 四人看着他自信的表情,以及不急不缓的话语,一时间眼神都变得复杂了。 是啊,这么多巧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为什么他在刚才会那么果断地加入怀王阵营? 刘纪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我从第一幕就是怀王的人,卧薪尝胆地隐藏在墙头草阵营,以作耳目,懂吗?究竟是谁蠢?究竟是谁在雾里看花?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聪明……呵,可笑。” 那一声轻呵,彻底击溃了四人的心理防线。他们完全被老刘唬住了,马夫在呆愣,邢涛感觉脸颊皮肤发烫,就连柳玲儿和书生也有一种阶段失败的落寞之色。 “很多事儿,你们慢慢品吧。”刘纪善一副点到为止的模样,手臂轻指着南侧:“我家怀王说了,他有过关的办法,还想活着,自己过去听他的吩咐。” 说完,他转身迈步,潇洒离去。 四人在寒风中沉默良久,马夫率先感叹道:“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对面的人……都太聪明了,很擅长布局,玩弄规则。” 粗鄙的武夫邢涛道:“我们都看错这个人了,表面没什么文化,却隐藏得这么深,搞不好是对面的智囊……。” “对面说,他有过关的办法,我们要过去嘛?”马夫看着郭采儿和书生问。 书生红着眼睛起身,强压着心中的悲伤和愤恨:“五号和那女人昨晚竟然扛过了寒潮,真找到过关的办法,也不是没可能。过去听听,但不能进山路,免得遭遇埋伏。如果他们动手,我们就拼命;如果不动手,就先听怀王安排。而且,在下一关,我们也尽量不要和对面发生冲突。” “为什么?”邢涛问。 “我原本打算,尽量在前两关中,让怀王阵营减员,但现在来看……我们已经处于劣势了,必须得转变思路。”书生淡淡地回:“我在上一幕中得到了一个线索,应该终章剧情中才有用。这个线索是专门针对怀王的……。” 郭采儿听到这话眼神一亮,伸手在雪地上写下:“必须团结,相互信任。五打四,他们也没有绝对的胜算,应该不会冲动行事。” 四人看着雪地上的字迹,缓缓点头。 …… 十分钟后,九个人在南侧山路旁汇合。 “说吧,到底想干什么?”马夫率先问道。 “我们一共九个人,共分四组。”任也面无表情地指挥道:“每两人一组,上山去取木料。但为了避免发生冲突,每组上山的人,必须选择自己的队友。” 众人愣了一下,邢涛问道:“每组两人,这才八个,还剩下一个呢?” 任也看着他回:“我不上山,我就在出发地观察四条山路,以防止有人半路返回搞事儿。” “哼。”书生冷冷地说道:“你不上山,居中观察。那万一,你联合自己的其他队友,进攻我们怎么办?” “即使我们五个人,联手进攻你们两名玩家,那我们就一定有必胜的把握嘛?”任也皱眉回道:“山路那么长,中间还有浮桥,你们只需要跑,我们便无从下手。时间一到,木料取不回来,那大家全玩完。这么做风险大,收益小,图什么呢?” 刘纪善闻言插嘴:“我们这边没有那么蠢的人。” “……!”书生看了他一眼:“那天字路的木料,必须由我们的人取。” 任也短暂思考了一下,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以。” 他现在只想迅速通过这一关,却不想再刀人了,因为这一关的机制看似简单,却变化多端。 下一次轮回,究竟是什么样的规则,大家都不清楚,万一玩脱了,自己阵营搞不好要出现减员的情况。 这是任也不想看到的,哪怕是新加入的刘纪善,他都不希望对方死在这个星门里,就更别提……唐风,李彦,爱妃三人了。 天字路对于任也的计划而言,并非是一定要争取的,所以他只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书生见他应允,心里的怀疑和戒备,才稍稍降了那么一丢丢。 “如果没问题的话,酉时过后,便按照我的计划开始。”任也说。 “那取完木料,又怎么扛过晚上的寒潮呢?”马夫问。 任也冷冷地看向他:“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到了哪一步,我就会说哪一步的计划。不要提问,懂吗?” “……!”马夫心里憋屈爆了,但还是忍住没做声。 初步的计划商定好后,大家便开始一同等待。 很快,落日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众人耳中也响起了星门的提醒声。 【酉时已至,请大家赶往山谷,拾取木料。】 【新的轮回开始,请你用百分百的状态,全力以赴地面对寒潮。叮~您获得一枚星源丹,它可以治愈你的外伤,让您精神百倍,扫除一切疲劳。】 两道声音响起,九名玩家手里各自多了一枚棕色丹药。 “呵,这星门假模假式的装好人。”刘纪善看着丹药冷笑了一声:“如果我们没有和平的过关方式……那吃了这丹药,只会互刀得更激烈。” 众人看了他一眼,谁都没有多说,只仰面将丹药扔进了嘴里。 星源丹入口即化,温热且蕴含着清香。 任也低头看着自己的皮肤,那些冻伤、外伤,正在肉眼可见地消失着,自己身体的疲惫之感,也一扫而光。 身体康复,体力充沛了之后,任也便喊道:“出发吧。” 书生决定和马夫走二号路,郭采儿和邢涛走天字路,而李彦和刘纪善走三号路,许清昭和唐风走一号路。 大家分配完毕,各自出发。 这些人一走后,任也立马离开了出发地的中心地点,并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对侧的山路中,并且保持着自己能观察到情况的最远距离。 果然,没过十分钟,那书生和马夫竟然原路折返,但见到任也没在出发地时,却集体呆愣住。 他们抬头看向任也,见到对方藏在最远距离的山路中时,内心都很丧气,很烦躁。 任也远远地看着二人,大声呼喊:“是想绑了我,威胁我队友,还是想杀了我?” 二人无言。 “快点滚!”任也冷冷地喊着。 马夫看着他,再次感叹了一句:“对面的人太聪明了。” “刷!” 书生不再多说,冷着脸跑回了山路。 马夫摇了摇头,也放弃了这次回马枪。因为任也根本没在出发地,距离自己太远了,不存在追上的可能。 这一次,任也预判了敌对阵营的心思。 这俩人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是想杀个回马枪,直接摁住单枪匹马的任也。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威胁敌对阵营的玩家,还可以逼出任也抵抗寒潮的办法。 如果计划成了,朝廷阵营的劣势瞬间就变优势了……只不过很可惜,任也太谨慎了,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 出了这个小插曲过后,剩下取木料的环节,便很顺利,暂且不叙。 只说众人逐一返回之后,在出发地的中央位置,将四口避雪棺搭建完成,连成了一排。 此时距离寒潮来袭,大概还有一个钟左右。 众人围在棺材旁边,书生率先问道:“现在能说了吧?九个人,四口棺材,怎么过?” “怎么过?!这还要谢谢你们啊,呵呵。”任也露出讽刺的微笑。 “我们?”邢涛有些懵逼。 任也指了指自己的身上:“你们知道,我和二号身上为什么会有冻疮嘛?知道为什么,我俩不在一条路上,却能成功集合嘛?” 众人皱眉听着。 “二号昨晚遭遇到袭击后,先回了营地,发现打不开棺材,然后就一个人走到山路中去找我。”任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二号大概估算了一下,亥时后,她从营地到我的位置,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但那是她的极限了,找到我时,已是濒死状态。” 话到这里,李彦,唐风,郭采儿和书生的表情就变得很精彩了,他们已经猜到任也接下来要说什么。 “王妃在我的袍子里缓了大概十几分钟,便已恢复大半。”任也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我俩交替换袍而行,重新返回了营地。我把五面木料拼在了11号的棺材旁边,她披袍,我进棺材。而且,每隔半个时辰,我就会出来一次。起先是怕她出现意外,但没想到……我发现棺材和皮袍的作用是一样的,都能令人回暖,时间也不差多。” “明白了。”李彦点头,也冷笑着冲郭采儿等人说道:“思维盲区啊。这还真要感谢你们,不然谁能试出来人体极限呢?” “所以,过关的办法,是轮岗。”任也皱眉看着大家,一字一顿地说道:“四人先入棺材,四人在外面等待。半个时辰后,外面的人扛不住了,就进棺材回暖,而出来的人继续扛。如此反复,大概率可以通关。” “但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发生有人故意不出棺材的情况,我们两个阵营的成员,必须穿插开,各派两个人入棺。”任也皱眉说道:“今晚我不入棺,我只披着皮袍负责值夜,全程不睡。如果你们四个人中,有人故意不出关,或是拖延,我就和另外两名队友,攻击你们的两名队友。三打二,而且我有皮袍取暖,身体状态充沛,呵呵,这胜算还是很大的。” “……!” 书生咬了咬牙:“我们可以自己分配轮换人员嘛?” “你可以尼玛啊!你有什么权力讲条件?”刘纪善怀王阵营的代入感,突然变得很强,直接骂道:“我要和那个不说话的女人,同一时间轮值。你们要是有人不出来,我就用她暖和。” 武夫听到这话,伸手指着刘纪善骂道:“你踏马规矩一点,不要满嘴喷粪。” “口嗨也不行啊?你是门眼啊?!”刘纪善瞪着眼珠子:“法律都不能约束我,你算个几把?” 话音落,任也皱眉说道:“如果没问题,我就制定轮值人员了。” …… 京都。 任大国刚到招待酒店,就拿着电话,当着闫多多的面说道:“嗯,我到了。行啊,我也想见见你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二章 突然摊牌 极寒之地。 任也斟酌许久后,独自选定了轮值人员。 第一组,许清昭,刘纪善,马夫,书生。 第二组,唐风,李彦,邢涛,郭采儿。 这两组人员的选择,看似很随意,但却是任也考虑很久的选择。 比如第一组的书生和自己有死仇,所以他选择了单人战力比男人还强的许清昭,以及体格壮硕,但却一心想要打女人的刘纪善。 至于,郭采儿和邢涛,他也考虑过是否给俩人分开,但仔细琢磨了一下对面阵营的情况后,还是决定让他们在一起…… 一切弄妥,两组轮换,任也监视,大家开始一块抗击寒潮。 …… 傍晚。 京都,一家名为“年轮”的酒店内。 “滴玲玲!”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闫多多掏出手机,轻声冲着黄维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下。” “好的,闫总。”黄维应了一声后,抬头看着放完行李的任大国,笑吟吟地说道:“大哥,在京的这段时间,我和闫总轮值。要么他陪着你,要么我陪着你……你女儿那边也一样。” 任大国倒了杯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我拉粑粑,你们也陪着?” “……也可以一块。”黄维跟老爹已经混熟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用开玩笑的口吻,提醒了一下对方:“反正,上面的意思是,我们要很周到。” 任大国弯腰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突然问了一句:“我儿子没事儿吧?” 什么叫周到? 黄维的意思很明显,他和闫多多要二十四小时跟着自己,甚至可能还要在一个房间睡觉。那究竟办什么样的案子,需要这么严谨的“周到”?老爹问出的这句话,显然是表达了一位父亲的担忧。 “没事儿,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几天就结束了,任也那边的事情做完,他也会来京都。”黄维笑了笑。 …… 酒店的走廊内,闫多多很讲究的从怀中掏出手帕,并仔细地擦了一下手机上看不见的灰尘,这才按了接听键:“喂,领导。” “你接电话为什么这么慢,是不是又拿手绢擦手机了?”电话中,一位老人扯着破锣嗓子训斥道:“下回我给你打电话,五秒内不接,我扣你星源。” “没有,没有,陈叔。”闫多多深知电话中这位老头的脾气,连忙否认过后,问道:“怎么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急事儿。”电话中,陈叔稍稍停顿一下:“总部仔细研究了一下,决定改变对待任也父亲的态度,你这样做……。” 五分钟后,电话挂断,一向好脾气的闫多多,脸上的表情非常无奈,眉头紧锁。 他站在走廊内,平复了好一会情绪,才走到客房门前喊道:“黄维,你快过来一下。” “哦。”黄维怔了怔,扭头冲着老爹说道:“那你休息一下,一会我陪你出去做足浴……” 说完,他迈步离开客房,与闫多多一块走进了楼梯间。 “怎么了,闫总?” 二人对视,闫多多眉头轻锁:“我刚刚接到总部电话,上层要求我们和任也父亲摊牌,然后……把他送到总部去,说是有人要见他。” 黄维一脸懵逼:“摊牌?什么意思,要让我们跟任大国……解释任也进星门的事儿嘛?而且还要把他送‘总部’去?总部从来没有对普通人开放过啊……!” “对。”闫多多点头。 “这不扯淡呢嘛?”黄维看见闫多多肯定的表情,心态炸裂:“这总部,怎么在对待任也的事情上,这么反复无常呢?!我刚刚才跟任大国说完,他儿子去办案了,而且让他不要担心。这现在又提星门,又提神异?他都多大岁数了,不怕给他搞出精神分裂嘛?普通人的承受能力有限啊,这一个谈不好……他就是第二个唐风。人疯了,那我怎么跟任也交代?” 闫多多沉默三秒,用领导的口吻喊道:“黄维。” “……到!” “我代表沪上守岁人,现正式命令你和任大国摊牌,并且必须想办法让他接受这个事实。”闫多多公事公办:“一会你主聊,但不能出事儿。” 一向在闫多多面前,表现得跟小猫一样乖巧的黄维,咬牙嘀咕道:“这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房间内。 任大国翘着二郎腿,正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机,给一位朋友发了消息。 楼梯间,黄维叉着腰,表情非常无奈:“跟任大国摊牌不难,难的是,等任也出来了,我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不止一次说过,不想让家里知道星门的事儿。而且任大国是普通人,摊完牌,还要签署一系列的保密协议……唉。” “上层选择在这个时候摊牌,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闫多多思考一下道:“毕竟,我们的位置,视角是比较狭窄的。” …… 五分钟后。 黄维坐在了任大国面前:“叔,哦不,大哥……我……你……!” 任大国皱眉看着脸色涨红,表情有些紧张的黄维,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在不停玩手机的闫多多:“怎么了?是不是我儿子……出……出什么事儿了?!” “啊,没有,没有。” “那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究竟怎么了?” “大哥,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可能都难以消化,难以理解,甚至过于震惊和迷茫。”黄维点燃一根香烟,用惯用的发展下线话术,声音富有磁性地说道:“但我相信,以你的经历和文化水平,应该还不至于失态。” 任大国瞧着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其实任也并不是去办案……,”黄维说到这里,皱眉打开手机,输入密令,调出了有关于任也的一些档案和资料:“你一边看看这个,我一边和你解释。” 任大国接过手机,低头观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脸上的表情急速变化,有茫然,有错愕……最后却变成了极度震惊。 “刷!” 任大国猛然起身,脸色煞白,语气结巴:“你是说……我儿子进了一个门,然后穿越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闫多多缓缓点头。 “你忽悠鬼呢?”任大国用手咣咣拍着桌子,表情充满了怀疑和焦急:“这么扯淡的剧情,我踏马都写不出来!你们跟我说实话,我儿子到底去哪儿了?说话!” 他双眼通红,表情狰狞,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黄维与闫多多对视了一眼,后者缓缓起身,一字一顿:“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换谁一时间都很难接受。但我刚才正好接到了总部的命令,上层有人要见您,是谁……我也不清楚。不过,总部所在的地方……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您只要去了,就一切都明白了。” 任大国见闫多多说得非常郑重,自己的表情也逐渐凝滞:“是……是小也自己同意去的嘛?” “对。”黄维点头:“也是我谈的,也是因为这个事儿,他才能被从监狱中提出来,而且不用走任何司法流程。” “嘭!” 任大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呆滞:“我就说嘛,这办什么案子,还至于把直系亲属接到京都来……二十四小时保护?原来是踏马的穿越回去,跟古人打仗去了。这太离谱了……!” …… 两个小时后,汽车开到了一家名为“年轮”的酒吧门口。 这家酒吧,之前闫多多进京汇报时,也曾来过,只不过因为沪上临时出事儿,他又放弃了那次面对面的机会。 三人一块进入酒吧内部,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任大国沉默许久后,突然扭头看着闫多多问:“你说的总部就是这里嘛?我没有看见……。” “不是这儿。”闫多多摇头。 “什么意思?不是这儿,是哪儿?”任大国表情凝重且疑惑。 “京都之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三章 朱雀城 亥时已至,寒潮来袭。 四口赤红色的棺材,显得很突兀地矗立在皑皑白雪之中,棺体散发着浅淡的荧光,如忽明忽暗的电灯,散发着一种诡异之感。 正北侧,任也席地而坐,尽量蜷缩着身体,藏在皮袍之中御寒。他时不时的也会透过皮袍缝隙,向外看一眼,监察值夜的那四位玩家。 四口棺材的左侧,李彦和唐风靠着棺木,双手插在袖管之中,身体缩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 起初,李彦也曾试着跟唐风交流,想打破二人之间的某种尴尬处境,但双方只说了一句话,就聊不下去了。 “你在现实中,是做什么的啊?”李彦这样问。 “我有精神病,停职快一年了。怎么了?”唐风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啊,那没事儿了。” 李彦心说真特么晦气,这哪个正常人,能跟精神病聊下去? 一句话聊崩了,二人便由此沉默。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天上的圆月,脑中尽量想开心快乐的事儿,让自己能分散一些注意力,这会感觉不那么冷。 靠东侧的雪地上,郭采儿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双眸瞧着晶莹的雪花,表情很呆滞。 最近一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儿太多了。进星门勾心斗角,相互搏杀;在现实中,她又刚刚没了母亲…… 这突然一停下来,静下来,她忽然发觉,自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竟一不留神丢了很多东西,甚至都来不及悲伤。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甚至聪明到躺在棺材里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算计别人。 呵呵,可是算计来,算计去……母亲没了,队友也死了两个,目前自己的处境,可能还不如开局就被砍成麻瓜的刘纪善。 “吱……吱嘎……!” 酸牙的踏雪声响起,湘江地区的第一深情——邢涛,慢步走了过来。 他来到了郭采儿身前,弯腰蹲下,非常礼貌地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嘛?” 情绪有些低落的郭采儿,很诧异地抬头看向了他,但自己却不能回应。 “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粗鄙的武夫,在这一刻智商上线。他自问自答了一句,竟真的撅起嘴,在郭采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个举动,让郭采儿瞬间怒意上涌。她本来就对邢涛谈不上喜欢,更何况自己现在心里还很难受。 “啪!” 郭采儿几乎想也没想,抬手就打了邢涛一个耳光,并且双眸怒气冲冲地瞧着对方。 喏,这就是舔狗的待遇。 “嘿嘿,发泄出来了吗?要是没有……那你继续打,正好我脸有点冷。”邢涛蹲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她。 郭采儿其实打完耳光后,心里是有点后悔的。她觉得……这个动作有点过了,但此刻一听邢涛这么说,那双眸中的怒气,却瞬间变成了无奈。 她与邢涛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但就个人能力而言,双方却有着云泥之别。郭采儿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在星门中的高难度任务通关率也很惊人,可偏偏追她两三年的邢涛却很平庸,文不成武不就,没有任何亮点。 只不过,他对自己是真的好。这种好,也并不是少男看见少女,就为了能睡上人家,才“忍气吞声”的好。他更像是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哥哥,长辈?总之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邢涛见郭采儿眼神中没了怒意,便走到她的身后,慢慢蹲下。 郭采儿回头,目光抵触。 邢涛笑着张开双臂,狠狠的将郭采儿搂在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山路中吹来的风雪,用体温去温暖怀里这个娇小的女人。 郭采儿浑身不适,肢体动作也略有些僵硬。 “我想说,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我一样能照顾你。”邢涛抱着郭采儿,突然柔声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但总怕又引起你的伤心。” 郭采儿听到这话,头低得更低了。 “我虽然没有你那么聪明,但也知道……不论怎么争吵,这天下最亲的人肯定是老妈。你心里是在乎她的,我知道。”邢涛冻得双臂发青,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藏在皮袍中的任也,声音颤抖:“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你想做的,我一定陪你。这个星门结束前,我一定帮你杀了他,一定。” 就这一句话,让郭采儿的双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 她内心情绪翻涌,身体本能依靠向了邢涛,头也侧着枕在了他紫青的双臂上。 俩人不再说话,只一同望着任也。 不远处的棺材旁边,唐风看了一眼郭采儿和邢涛,眼睛里满是羡慕。 她一扭头,不自觉地看向了李彦,表情细节全是邀请。 月光下,二人稍稍对视,李彦冻僵的皮肤上,瞬间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看什么啊,瘾又犯了?!我告诉你……两个一样的柰子,不可能绊倒我两次;一个洞的错误,也不可能犯两次!” 五分钟后。 赤红色的棺材,好像是新婚之人的幔帐,李彦和唐风紧紧地相拥在了一块。 “你别说……这样确实暖和一点哈。”李居士这样说着。 …… 京都,年轮酒吧。 一间只有更衣室大小的空房间外,闫多多瞧着任大国,轻声说道:“进去后,有专人会接你。不要紧张,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你们不去?”任大国问。 “……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要见你呢。”黄维摇头:“可能需要保密吧,我们不方便。” “嗯。”任大国点头。 话音落,闫多多伸手放下深灰色的幕帘,与黄维一同走向了旁边。 大约过了一分钟后,狭小的房间内,闪烁出一点星光,并慢慢铺开。 “刷!” 任大国凭空消失了。 …… 漫无边际的漆黑,与剧烈的眩晕感消失后,任大国幽幽地醒来。 睁开眼,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身前,一面赤红色的朱墙,几乎遮挡了他所有视线。 朱墙的中央处,有着一扇高大威严的古城城门。门后,琼台玉阁,蜿蜒而上,就如天宫横在眼前。 脚下,笔直且宽阔的长街,一眼望不到尽头,依稀能看见城内有不少人在走动。 稍稍退后数步,抬眼望去,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朱雀城。 这里便是上京之上的“朱雀城”星门,也是守岁人的总部。 “刷!” 还不等任大国反应过来,一位身着青衣,梳着古人长发的姑娘,从城中走来。 她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来到任大国面前后,轻声说道:“您好,任先生吧?我是朱雀城的玄阶守岁人,由我带您去望月阁。要见您的人已经在了。” 任大国回过神来,微微点头:“好。” 二人一同迈步,走入了朱雀城之中。 十里长街,一眼望不到尽头。繁闹的夜市上空,竟凭空悬浮着一盏盏随风飘动的孔明灯,如有万千萤虫在飞舞,景象壮丽。 长街两侧,古楼亭台,客栈店铺,应有尽有,热闹非凡。不少穿着黄衣,青衣的守岁人,都或在经商,或在相互交流,或在交接任务、互通情报等等。 朱雀城集市,只对守岁人开放,在这里“通商”、置换道具等等,都不需缴纳任何税款。但守岁人入城,必须穿正装,也就是那青衣,黄衣。 再往街里的深处走,就有很多区域是不能进入的,因为那都是守岁人各个部门的工作地点,具有很强的保密性。 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让任大国想起了盛唐,想起了那个受八方朝拜的辉煌时代。 长安三万里,华夏五千年。 任何一个华人,在谈起那个时代,那个盛唐,那个如梦幻般的长安城时……都会忍不住的自豪。 因为它象征的是,一个伟大民族的底蕴,以及悠久的历史传承。 如今的朱雀城,便有盛世长安时的繁华与壮丽。 任大国行走在朱雀大街上,脸上并没有太多震惊之色,只双眼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许久后,二人行至朱雀城正中央。 任大国抬头看去,见到一座巍峨的古楼,如鹤立鸡群一般,凸显在这古城之中。 高耸,威严,仅凭肉眼,竟很难望到楼顶。 那名守岁人小姐姐,以古人的方式行礼,笑着伸手道;“您顺着楼梯便可登顶,要见您的人在那里。” “有电梯吗?”任大国看了一眼高耸的望月楼,很真实地问道。 “没有。”守岁人小姐姐怔了一下,立马摇头:“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盛唐,皆是长安与朱雀。” “谢谢。” 任大国礼貌地道谢后,便孤身走进了望月阁。 “您等等。”就在这时,守岁人小姐姐叫了一声。 任大国回头看向她。 “您是近五年来,第一个被允许登顶的人。”守岁人小姐姐抿嘴一笑,款款离开。 爬楼梯,爬山,对于一位年老体衰的网文作家来家,那绝对是要命的差事。 任大国走走停停,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来到了望月阁顶层。 当他站在楼顶的那一刻,夜风拂面而来,双眼向下望去……那盛世长安之景,现今朱雀之恢弘,尽收眼底。 如长龙一般,飞舞在古城上空的孔明灯,像是穿越古今五千年,再映今日之山河壮丽。 油然而生的文化归属感,自豪感,一时间填满心头。 任大国迎着冷风,走入阁中。他抬头望去,见一副悬挂在楼中的字画,字迹缭乱,却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那字画上写的是:“一身系国开盛世,万里朱雀照月明。” 字画下方,一位身着赤色长袍,袍绣展翅朱雀,背影消瘦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任大国,半躺在蒲团之上。 他望着阁外的明月,星河流动,完全没有任何生疏感地招呼道:“坐啊。” 任大国走向他时,无意中看见赤袍中年左侧的小桌摆着围棋。 他写网文的,什么知识都懂一点,但什么都不精。 走过去,任大国好奇地看了一眼棋盘,并顺手拿起一枚白子,啪的一声按在了棋盘上。 稍稍停顿一下,任大国弯腰坐在了茶桌的另外一侧,同样抬头看向阁外的青山明月,星河流动。 二人同座望月阁,迎着夜风,无声地欣赏着美景。 许久后,赤袍男子轻声问:“你还有多久?” “......不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四章 安静一夜 极寒之地,半个时辰已过,一二组施行轮换值夜。 漫天风雪中,书生和马夫率先推开了赤红色的棺材,他们比计划好的时间,出来得稍稍早了一些。 不远处,任也藏在袍子中,暗中观察。 “你们进去吧。”马夫离开棺材后,瞬间冻得缩了缩脖子。 郭采儿和邢涛点了点头,准备进入棺中取暖。 就在这时,站在棺材旁边的书生,却直愣愣地走向了任也。 这个举动,让在场众人集体愣了一下。唐风和李彦,虽然都快冻在一起了,但还是硬扛着身体的极限状态,抬头盯着书生。 马夫看着书生走向任也的背影,心里也有点慌了。 妈的,这小子不会乱来吧?强行要干五号,绑我们上车? 稍稍思考了一下,马夫立即往前追了几步,伸手拽了一下书生的胳膊:“你干嘛?” “刷!” 书生直接甩开对方的手掌,再次向任也走去。 “我靠,你不要乱来啊。他有皮袍保暖,状态也很好,现在搞事儿,容易让大家全完蛋。”马夫低声劝说道:“老子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了,我们必须出去!” 不远处,任也看着走向自己的书生,狠狠地攥住了拳头。 不料,书生走到一处空地旁,竟然停下了脚步,突然屈膝跪地。 这一幕,直接把众人看呆了,他跪下是什么意思啊? 就连聪慧过人,刚刚出棺的刘纪善,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里都升起了疑惑:“卧槽,老子就躺了半个时辰,敌对阵营就投了?!这毫无骨气可言啊……!” 正在众人有些疑惑之时,书生却浑身颤抖地伏地磕头。 他一句话都没说,心里也在极力克制着,但当脑袋磕在地面上之后,双眼中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李彦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磕头的地方,是11号死的地方。” 唐风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给11号磕头呢?” “这特么谁知道。”李彦摇了摇头。 极寒的冷风吹来,书生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并使劲的用双手扒开积雪,想要挖出一捧…… 谁知道,那地面冻得比钢铁还结实,且11号身上流出的血,被捣碎的肉泥,也早已都跟随着上一幕的棺材消失了。 这里能让他带走的,就只有白雪,可雪捧在手心里,却会化掉的啊…… “啊!!!” 书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任也等人望着他没有同情,也没有出言交流。 很快,许清昭和刘纪善出棺,换了唐风与李彦。同时,郭采儿和邢涛也入棺中取暖了。 轮换过后,出于“队友”情谊,马夫走过去,伸手扶起了书生,将他带到了南侧。 两人蹲在雪地中,沉默了许久后,马夫实在忍不住地问了一句:“11号,跟你在现实中就认识吧?他究竟是你什么人啊,至亲嘛?” 月色下,书生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猛然扭头看向马夫:“我们阵营中,还剩下四个人,但另外两个是一对cp,关系是不可撼动的,明白嘛?” 马夫听到这话怔住。 “对外,我们四个自然是一起的。”书生补充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说。 谁都不是傻子,马夫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缓缓点头应道:“相互照应吧。” 话已至此,二人继续沉默。 …… 唐风的棺材上,许清昭盘腿而坐。 她刚刚等唐风入棺后,便安静地坐在了棺材上面,露出一副清心寡欲的表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坐了没多一会后,便突然起身走向了任也。 片刻后,许清昭来到任也身旁,盘腿坐下,脸上表情不悲不喜,一如她在寝殿内打坐的模样。 这一幕直接把任也看呆了,他露出半个头,忍不住地询问道:“……直接坐地上,你不怕来大姨妈的时候肚子疼啊?” “此话何意?”许清昭面对任也时的最大改变,就是她现在可以与他进行交流,而不是之前的懒得解释,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 而在场九名玩家,拥有这种随时交流权的人,目前就任也一个。 “意思就是,来月事时,你肚子会痛。”任也回。 许清昭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很博学呀……!” “这……这在我们那里,是舔狗必须要掌握的常识。”随着和爱妃的“深入交流”,“深入接触”,任也发现她确实不像是从外面来的。说白了,压根就不像是地球人。但对方不说,任也又不好强问。 “地上凉。”任也忍不住再次提醒。 “棺材上更凉。”许清昭轻声回。 “你可以蹲下啊,大家不都蹲着嘛?” “……女子蹲下,不雅。”许清昭很抗拒地摇头。 话到这里,任也突然起身,伸手拽下袍子,用力盖在了许清昭的身上。 这个举动,竟让原本表情淡定的许清昭,略有些哑然和惊慌:“你这是何意?” “让你暖和一点呗。”任也站在寒风中,活动了一下身体。 许清昭对于这种亲昵的举动,还是有点羞耻的。 她倔强地眨了眨眼睛,提醒道:“你我并非是真的夫妻……。” 任也瞧着她有些认真,有些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人呐,有的时候明知是作死的事,但还是忍不住要去做。 许清昭猛然起身,俏脸羞怒地抬起右掌,直奔任也胸口拍来:“你敢调戏我,是欺我棺材板不够坚硬嘛?” 不远处,正找地方嘘嘘的刘纪善,突然懵逼:“卧槽,内讧了?!五号,五号,你等会,我来帮你揍那女的……。” “刷!” 任也早有防备,侧身一躲,立马摆手:“别打我,回到王府,爱妃不还要用我呢嘛?” 许清昭黛眉紧皱,俏脸寒霜地看着他:“你再敢与我动手动脚,我便让你去和11号作伴。” “我就是想告诉你,”任也笑着回道:“在我们那里,帅气的男孩,就应该照顾美丽的女孩,不用非得是夫妻。这叫绅士。” 许清昭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小脸表情不变。她只将皮袍铺好,弯腰坐下,又像个小猫一样,将自己的身体盖住。 “你休息吧。” 任也扔下一句,顶着寒风走向了飞奔而来的刘纪善。 “……朱子贵。”突然,她很小声地喊了一句。 如此陌生的名字,让任也愣了半天,才转过身。 “谢谢你的袍子。”她又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呵,女人,只会影响我玩唐风的速度。”任也笑了笑,冻得跟狗似的迎向了老刘。 “她为什么打你啊?”刘纪善跑过来问:“需要我出手嘛?” “……没事儿,她非让我搂她,我没干。”任也顺嘴回道。 “是嘛?”刘纪善眼神一亮:“我去试试。” “昨夜,对面四个人打她一个,结果是,她打伤两人后,成功跑了。”任也笑着看向他:“你估摸一下,就你这个身板,能挨几拳。” 刘纪善停下脚步:“我特么又不是来做慈善的,我还冷着呢。” 任也看着眼前的这个奇男子,突然感觉他还蛮有趣的:“走吧,一块撒个尿?” “走着。”刘纪善点了点头。 男人建立社交关系的手段非常多,有可能是一根烟,有可能是一句黄段子,也有可能是……一泡尿。 山路之中,任也迅速撒完尿后,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询问:“刘纪善,你在现实中是干什么的?” “我?”刘纪善愣了一下:“啊,我是个艺术家。” “……一句话要说三个几把的艺术家?”任也实在没忍住笑。 “艺术家都很率真。往往越接近某条大道,人就越质朴。”刘纪善也不白给,才思泉涌时,也能搞出两句富有哲理的话。 任也稍稍停顿了一下,突然说道:“之前呢,咱们之间各有立场,有对不住的地方,您多担待。我这个人,喜欢有话直说。你对我好,我就用心交你。在这个地方,我们每走一步都决定生死,自己人不要有隔阂。” 一句话,瞬间通透。 刘纪善沉默半天,竟礼貌问道:“隔阂消除前,我可以骂你一句嘛?” “可以。” “我屮艸芔茻血马!”刘纪善瞪着眼珠子,攥着拳头,非常性情地骂道:“你们真的拿我沙碧一样骗啊!!!刚才我在棺材里复盘了一下……差点没踏马自杀。你知道嘛,那天你救我的时候,我有多感动,今天我给你跪下之前,就有多恨你。我第一次感觉智商比别人少一两。” “哈哈,其实站在你的视角上,那么看没毛病的。” “你也觉得,对吧?” “对,我在外面蹲监狱的时候,看过一本书。”任也一边搓着肩膀御寒,一边轻声聊道:“那本叫《狭隘的视角》。” “你蹲过监狱??!”刘纪善非常震惊,像是遇到了久别的同类:“你在哪儿蹲的监狱啊?” “沪上啊,怎么了?” “哪个监狱?青辅,提篮桥,五角场,还是周浦那边?”刘纪善如数家珍,就跟报菜名一样。 任也眨眼看着他:“你确定你是艺术家?” “我踏马是缝纫机和手工品的双料艺术家!哈哈哈。”刘纪善大笑,非常江湖地搂着任也脖颈:“都是山上下来的,这回真没隔阂了。” “……” 任也无言。 …… 一夜的霜雪,一夜的安静。 九名玩家都在紧张且激烈的阵营对抗中,突然停了一下。而这一下,让远的人更远了,让近的人也更近了。 次日,旭日东升,天光大亮。 【寒潮退去,各位玩家可以离开避雪棺。】 半个时辰后,星门再次提醒道。 【恭喜各位玩家,在第二关的轮回中,没有出现减员情况。你们成功通过了考验,十秒后,将进入下一层。】 …… 与此同时。 足足在酒吧等了快一夜的黄维,闫多多,此刻已经困到呆滞了。 “踏踏!” 那位身着青衣的姑娘,从更衣间模样的房中走出,来到二人面前,轻声说道:“总部通知,你们不用等了,可以先回去了。” “那……那任也的父亲呢?”闫多多揉了揉眼睛问。 “他被留下了,上层还有事情要和他谈。”青衣姑娘笑道。 闫多多和黄维懵逼地对视了一眼,都泛起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任也那点事儿,还至于谈一夜嘛?总部留任大国在那儿干嘛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五章 我们之前,还有玩家? 安平公主墓。 一夜寒潮结束,众人成功通关。 模糊的景象逐渐凝实,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消散。任也等九名玩家,在睁眼时,就已被传送进了公主墓的第四层。 【恭喜各位玩家,你们成功进入了安平公主墓的第四层,这一层偏向于信息采集,危险系数较低,祝各位冒险愉快。】 【温馨提示:今日酉时后,通向公主墓第五层的通道会被打开,到时所有玩家必须离开,不然会死哦……】 星门冰冷的提示音,在众人耳中响起,大家集体怔了一下,才缓缓回过神来。 狭窄的墓道中,九名玩家第一时间用火折子,点亮了火把与长明灯,将黑暗驱散。 火光跳动,大家只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便立马站在了自己的队友身旁,不自觉的就分成了两个阵营。 书生,郭采儿,马夫,还有邢涛,全都目光戒备,浑身肌肉紧绷地看着任也五人,似乎随时准备动手搏命。 不远处,任也带着两男两女,也在目光阴冷地瞧着对面四人。 原本通关后的喜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逼仄且阴暗的墓道中,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刘纪善稍稍停顿了一下,语气蛮横,话语粗鄙的冲郭采儿骂道:“你再看我,老子一鞭子给你抽成陀螺,你信吗?” “……!” 五米开外,马夫死死地攥着书生的手腕:“要记着你在极寒之地说过的话。千万别冲动,现在搞,可能还会减员。对我们,对他们都一样。” 书生盯着任也,咬着钢牙,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恨意,但还是比较理智地招呼道:“我们走。” “走!”邢涛点头,慢慢向后退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书生等四人的身影和火把的光亮,缓缓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们一走,任也五人也松了一口气。 实话实说,但凡不是脑子有泡的人,那心里肯定都不希望大家现在就“火拼”。 贴身肉搏,是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是不可控的,而且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以及绝对的优势。 5打4,谁敢说自己一定赢?谁敢说这干起来后,自己阵营就一定不减员呢?并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拼命根本拿不到任何奖励,也对通关没有帮助,一旦火拼起来,那场面无法控制,最后可能都要gg。 这就是为什么书生,郭采儿,都能忍住心中恨意,选择先行离开的原因。 稍稍等了一会后,李彦也招呼道:“不干是对的。对面的那个女人,就一直没讲过话,这有点奇怪。” “可能是她身份牌的关系吧。”唐风自从昨晚跟李彦拥抱取暖后,心里也非常认可这个老家伙,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尴尬感:“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什么规律?”任也问。 “你们看,公主墓的第一层是客栈,需要投票互刀;第二层信息采集,大家平安无事;第三层是极寒之地,要求合作共赢;现在来到了第四层,这又是信息采集。”唐风稍稍停顿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推算,双数层应该是没有危险的,只是为了下一关做铺垫;而单数层,一般都是有死亡机制的任务游戏。你们觉得呢?” “有道理。”李彦思考了一下,很熟络地拍了拍唐风的屁股:“你真聪明……!” “哎呦,你真讨厌。”唐风扭捏地回道。 “让你刘哥也拍一下呗?”刘纪善礼貌地申请。 “等有机会的……。” 五个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出了狭长的墓道,来到了墓穴四层的中央位置。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硕大的男性雕像,高有三米多。 雕像挺拔,男子负剑而立,左手提着酒壶,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 不用问,这肯定是白衣剑仙李慕的雕像,看来安平公主真的是对其一往情深。 雕像立于四层墓穴的中央,而周遭的墓道则是四通八达,且每个墓道中都有壁画。 任也等人不敢分散地搜找信息,生怕落单后被书生等人偷袭,所以就一块走向其中一条墓道,观察起了墙上的壁画。 …… 大概过了近五个时辰后,众人将整个第四层都检查了一遍,最终来到了一处墓室之中,暂作休息。 这间墓室,没有任何陪葬品,也没有任何跟古代皇家墓相像的地方,反而很像是一间古人的“办公室”。 处理公务的木案、桌椅,休息用的床铺,书箱,还有摆放长剑的剑架,以及各种腐烂,不成型的书籍。 任也用火光照射着墓室墙壁,看到木案后侧,悬挂着一张李慕持剑而行的画像。 “果然,这应该是李慕在出仕后,去上虞县担任县令时,自己所居住的场所,或是处理公务的地方。”任也看着李慕的画像,不由得感慨道:“安平公主这是将他曾经的办公地点,在墓穴中一比一地还原了。” 在刚才近五个时辰的信息搜集中,大家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整个墓穴的第四层,都只是为了李慕一人而建的。 各条墓道的壁画上,都集中记载了李慕担任上虞县令第三年,所发生的各种大事儿。 那一年,武帝朱勋揭竿而起,暗中联合了南疆部落,准备进攻上虞县。 这个信息,在安平公主的生平中也是有提及的,不过记载得比较潦草,只有寥寥三两句。 但这一层,却把李慕是怎样御敌的,怎样率领上虞县三百壮丁,主动伏击朱勋反军,最终保护乡民撤退的全过程,给详细描述了一遍。 那一年,南疆大军来袭之时,腐败的靖国朝廷,却没有给与最及时的支援。同时,上虞县内的不少官员、乡绅,在听说朱勋举兵数万,要进攻这里时,也都跑的跑,暗降的暗降。 内忧外患之际,身为一县父母官的李慕,却没有怯战逃跑,更没有接受大乾武帝“万金换一城”的收买。 李慕觉得,南疆部落与中原积怨已深,相互仇视已久,他们拿下上虞县后,一定会纵兵抢掠,以战养战。 上虞县只要被攻破,这十几万乡民面对的,一定是家破人亡的处境。 男性壮丁会被充军,女人会被奸银,粮食家产,更是护不住的。那些老弱病残,一定会死在南疆部落的铁蹄之下。 一县的父母官,何忍看到自己的百姓遭受这般磨难? 最终,李慕决定向死而生,亲自挑选了三百名会些功夫拳脚的壮丁,在上虞县外,南疆部落军队的集结地点旁设伏,足足等待了三昼夜。 大战起,李慕斩杀敌将一名,令敌军大乱,并且又命人火烧了敌军的辎重大营,为百姓撤至蜀地赢得了宝贵时间。 也正是因为这向死而生的一战,李慕才洗刷了三年前,不敢迎战黄梓的“耻辱之名”,并在南方地域赢得了极大的声望。 那里的百姓都知道李慕是一个好官,是一个有担当的领袖。 …… 墓室中。 大家虽然都不清楚,也猜不透,这一层有关于李慕的信息,究竟要透露出怎样的线索,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把他在上虞县的经历,牢牢记在了心里。 此刻,距离酉时离开第四层,已经不足一个时辰了。 五个人待在墓穴中,都各自吃着干粮,喝着水袋里的冷水。他们想要把身体状态恢复到巅峰,因为按照唐风的推算,这第五层的墓穴内容,应该就是有死亡机制的通关游戏了。 “嗯?!” 就在这时,蹲在腐朽木案旁的刘纪善,突然弯了弯腰,从下面转出来一个布满灰尘,且烂掉一半的包裹:“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闻声纷纷凑了过去,而刘纪善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将包裹打开。 包裹里,有几块已经发黑,发霉,表皮也邦邦硬的干粮,还有一个彻底瘪掉的水袋。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小册子。 唐风立刻上前举起火把:“打开看看。” 刘纪善闻言点头,伸手摊开了对折的小册子,让大家一同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武帝九年,春。 我与密探营的十位密探,受怀王派遣,前往公主墓,寻找传说中的人皇印。 入墓后,我们11人竟被划分成了三个阵营,一同经历安平公主设下的入墓考验。 行至第一关,我们到了有间客栈,需相互点菜,选出最被喜欢的人,以及最不被喜欢的人。 大家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发出无声的争吵,最终在领队小旗官的手势下,我们投出了一个最不被喜欢的人。而他……却被有间客栈的侏儒,投进了油锅之中,最终被活活油炸而死。 残忍的死亡方式,令剩下的人心生恐惧,大家开始相互提防。而三个阵营的划分,也让原本团结的我们,出现了猜忌,算计的现象。 行至第三层,第二关,我们来到了极寒之地。取木料时,有一名与我不合的密探,想要偷袭我,置我于死地。我被迫在北侧的山谷中将其杀害,并埋入了积雪之中。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生死之仇,只是相互瞧不上眼罢了,可极寒之地的极端环境,却将这种矛盾激化……我永远记得他死时的样子,仰面而坐,眼望苍天,一脸的不甘…… 由于死了一个人,我们被迫经历了轮回之夜。最终又是聪慧的小旗官发现了通关的秘密,他用自己在第一关得到的皮袍取暖,又命众人轮换入棺,最终我们侥幸离开了那个极寒之地。 行至第四层,我们还剩下九个人,但三个阵营的兄弟,竟已相互不说话了,每个人眼里都是戒备,都是防范…… 我们能走到最后嘛?!苍天啊,可怜可怜我吧,我家中还有挂念的人啊。” “……!” 看到这里,小册子中的内容便结束了。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在我们之前,还有一群古人玩家进来过?而且和我们的经历,大致相同啊!” 就在这时,任也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他眼神呆滞了一下,立马向怀中摸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六章 黑暗密室,人性之地(加更) 晃动的火光下,任也从怀中拿出了从“贺先生”那里得到的信,他急于要证实几个信息。 有关于这封信息的内容,任也曾和李彦在第二层的墓室中讨论过。他俩曾一致认为,这封信的真实性很低,很有可能是铃铛会的玩家,用神异改变了内容,写了个假消息,想要误导守岁人。 但现在,从墓中得到的这个小册子来看,两边的内容竟然关联性极强,且可以相互证实。 微弱的光亮下,任也默默地看着信上的内容,心思活泛:“这里也提及了,武帝八年,怀王命人种桃花,静候明年初春,公主墓开。而武帝九年,春,公主墓果然显现,他也派了十一个人入墓,说是要寻找一样可以延续大乾王朝气运,延续神州辉煌的至宝……。” 一个类似记事本的册子,一封在现实中得到的信,两者之间的内容,不管是从时间线上,还有从内容前后顺序上,竟都有一种严丝合缝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话,怀王想要找到的那件至宝,就是人皇印。而11位密探营的密探,在入墓后,也经历了我们之前经历的几关,并且因为阵营划分,以及互刀玩法,大家已经不再相互信任,开始勾心斗角了。” 任也在心里斟酌许久后,忍不住抬头看向李彦,并说出了刘纪善的口头禅:“都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 李彦表情非常古怪:“怎么可能呢?!这封信,明明是我为了骗铃铛会的人,故意写的假故事。但现在……不但内容变了,而且还tm真实性极高,不是假消息……这太怪了。” “是啊。” 任也同样一脸懵逼:“你说过,这个信纸是你的,就是说,也不存在铃铛会在别人那儿买了一份真线索的可能啊,不然信纸不会是一样的啊。肯定是有人用神异改变了内容,但不是你……也不是守岁人,这踏马会是谁呢?” 他想不通,表情非常茫然。 不过,李彦听到他的话,却突然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来,自己那天在公寓楼时,原本是想参战的,但临到五楼窗外时,却察觉到了……两股非常危险的星源波动之感。 其中一股,他很熟悉,隐隐能猜到是谁,但却不确定……这也是他为什么认为任也这辆车很稳的原因。 那个人会是他嘛?这封信的内容是他改变的嘛?不,绝无可能,因为这会触犯星门规则,会被天道碾碎…… 李彦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想法。同时,他一时间也想不通这封信的内容,究竟想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地面上,任也看着信纸的后半段内容,轻声念道:“后有一个鬼魂给怀王托梦,说他们队伍中……缺少担当之人……这是啥意思呢?” 旁边,刘纪善,许清昭二人一脸茫然。 “你俩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我听不懂?”刘纪善不解地问了一句。 “没事儿。”任也缓缓起身,再次将信纸塞入怀中:“把那个册子也拿着,往后走着看。” “哦。” 刘纪善当仁不让的将册子揣入怀中。 任也与李彦对视了一眼,就很默契地终止了这个话题。他们想要在后面的关卡中,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与这两样物品有关联的线索。 【酉时将至,请各位立即赶往通往五层的墓道入口。】 星门的提示音,在众人的耳中一闪而逝。 “走吧。”任也招呼了一声后,便带着四人离开了李慕的“办公室”。 …… 穿过蜿蜒向上,狭长且逼仄的墓道后,众人就来到了墓穴四层的尽头,并看见了先到一步的朝廷四人组。 不过,大家碰面后,完全没有任何交流,而是表情呆滞,双眼错愕地看向了墓道尽头的三扇门。 那是三扇,奇怪且诡异,令人……措手不及的门。 三扇门大小一样,门体都是由青铜浇筑,看着厚重且古老。每扇门的左侧,均挂着一个标识性明显的木牌。 左侧门,写的是墙头草。 中央门,写的是朝廷党。 右侧门,写的是怀王党。 三扇门,三个木牌,把众人看得哑口无言。 终于,刘纪善率先反应了过来:“搞三个门是什么意思啊?” 话音刚落,九名玩家的双耳中,再次浮现出星门的声音。 【酉时门开后,五分钟内必须进入。三个阵营的玩家,也必须按照木牌上的文字提示,自行走入阵营对应的门。如果走错,入室后会爆体而亡。】 【恭喜各位玩家,你们即将进入安平公主墓的第五层,经历第三关。那里有无比珍贵的宝藏,在等待着你们。】 冰冷的声音,逐渐在双耳中消逝…… 众人表情古怪地对视了一眼,邢涛冷笑着说道:“第三关,这是让大家分开走,自己阵营的人一块合作过任务?呵呵,这挺好的啊,起码不用防着别人捅刀子了。” 对于这个分开走的机制,朝廷阵营的四个人,在错愕过后,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但……任也却被这个规则,打得措手不及。他近乎于本能地扭头看向了许清昭,满眼都是担忧。 自己走自己的门,那……那许清昭怎么办啊?墙头草阵营,可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但这种担忧不能明说,因为双方虽然都已经确认了队友,但朝廷阵营的四人组,还不清楚自己这边的阵容分配情况。 “吱……吱嘎……!” 正在任也心里有些慌的时候,三扇青铜大门徐徐敞开,露出了里面深不见底,且非常黑暗的空间。 朝廷四人组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几乎想也没想,直接就迈步走向了挂有“朝廷党”三字的中央大门。 进门的时间就五分钟,那就没必要磨叽了,赶紧进,赶紧做任务就完事儿了。 这四人入门后,中央的青铜门便彻底闭合。 原地,留下的五个人,表情都非常凝重。因为不管是新加入的刘纪善,还是李彦,唐风……他们都清楚墙头草阵营的情况,也知道许清昭可能要……一个人进去。 稍稍安静了一下后,许清昭率先看向四人:“各位,行至此地,我们可能……便要分开了。” “啪!” 任也一把抓过许清昭的手腕,将其强行拉到一旁,脸色非常难看地说道:“在吸纳老刘之前,我就说过,这后面可能会有独立的阵营任务,所以要你加入,可你非要坚持,现在怎么办?老刘当时的可选性很多,可你不同啊,现在墙头草就只有……!” 许清昭瞧着他,柔声打断:“我能感觉到,我要找的东西,已经很近了……” “你自己能过独立的阵营任务嘛?”不知不觉间,任也在许清昭面对危险时,已经无法做到合理分析了,甚至会有些失态。 这是双方经历过生死,经历过信任,经历过诸多事件后的感情积累。只是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种情感上的变化。 许清昭稍稍停顿,却没有主动挣扎开任也攥着自己的手:“道法自然,行至此,生死至此,都是天命。我来这里本就是要找一样东西,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任也无言。 许清昭的双眸凝望着他:“倒是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我……我希望你能成事。” 她说这话时,竟有一种诀别之意。 或许,许清昭真的感受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东西近在咫尺,而这个距离……也将决定生死。 任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低头沉默许久后:“……愿你成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等一切结束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好。”许清昭微微点头,稍稍用力后,便将纤细的手腕抽出。 她转身停顿后,迎着墙头草的那扇门,非常果断地走了过去。 任也望着她,心中很是无奈与担忧,可却无法改变星门的规则。 行至门前,许清昭回眸转身:“朱子贵,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应当如李慕一般,活得轰轰烈烈,活得如烈酒一般辛辣。你身负天赦入命命格,得上苍眷顾……便不要再浑浑噩噩的度日了。朱子贵,愿你马到功成。” 言毕,她迈步进入了青铜大门。 “吱嘎!” 两扇门板闭合,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短暂的安静过后,李彦出言提醒道:“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必须要加入怀王阵营了。” “呼~!” 任也有些伤感,但还是很快调整好状态,扭头看向李彦回应道:“来,搞。” 话音落,二人面对面而站,李彦单膝跪地,并向怀王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全阵营提醒:朝廷阵营的暗子玩家与怀王相认,自此脱离朝廷阵营,宣誓效忠怀王。】 【朝廷阵营玩家-1。】 朝廷党的青铜大门内,马夫撇嘴说道:“那个狗日的李彦,终于摊牌了。说实话,之前我真没想到,他会是暗子。” …… 门外。 李彦更换了阵营后,任也便带着大家一块走进了右侧的青铜大门。 随着酸牙声响起,身后的两扇门板缓缓闭合。 “刷!” 漆黑的空间内,棚顶中央的位置,竟有一盏庞大的长明灯,瞬间自行点亮。 明亮的光芒如探照灯一般,直射着这片空间的中央地带,一个五米见方的血池出现,腥红的池水平静得如一面镜子。 任也等人扭头向周遭望去,借着微弱的光亮观察,发现这是一处约有四十多平米的密室,出口只有那扇青铜大门。 棚顶的长明灯,照明角度非常集中,只正射着室内中央的血池,让靠近墙壁一侧的空间,愈发黑暗。 血池散发着浓重的腥味,不知是何作用。 这里潮湿且阴森,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卧槽!” 就在这时,刘纪善突然惊呼了一声,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三人循声望去,竟见到他的脚下,有着一具干瘪的尸体。 那具尸体皮肉风化,如腊肉一般干黑,腹部脏器的位置,还有大量蛆虫的躯壳。那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都已经泛黄,变得干脆。 而且,这具尸体的后背处,还插着一把钢刀,像是被人从后面偷袭,惨死在了这里。 “那也有尸体。”李彦站在青铜门前,指着不远处说道。 果然,大家抬头望去,又见到血池旁边,也有两具死了很久的尸体。他们的外表与门口的这具差不多,只不过死法不同,一人的头颅被砍下,一人的手臂,腿骨断裂……胸前还插着一把匕首。 任也以前毕竟是反诈人员,胆子还是没问题的。他迈步走到尸体旁边,皱眉观察了一下:“他……他们像是内讧了,用利器相互搏杀,最后死在了这儿。” “这是之前怀王派进来的人嘛?”五大三粗的刘纪善,似乎对尸体有点厌恶,捂着鼻子退后两步说道。 “应该是。”任也点头。 “不过,星门把我们关在这样一个密室里,想要干什么呢?”刘纪善扭头扫了一眼四周:“这里不会有毒气什么的吧?” “刷!” 话音刚落,密室厚重的墙壁缝隙中,突然泛起了一阵赤红色的烟雾。 紧跟着,星门宣布了这一关的玩法。 【尘封许多年的公主墓,终于再次迎来了能走到这里的玩家。欢迎来到第五层,第三关。】 【此关名为“代价”。你们距离得到神秘传承已经很近了,但是死去多年的安平公主认为,凡事想要索取,则必然要付出代价。】 【在这一关中,每个阵营都需要献祭一名活人,将其活生生投入血池之中,用鲜血和死亡的力量,打开通往下一层的墓门。】 【请注意,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进行选择,因为从现在开始,这间藏有献祭之法的密室,将会释放乱人心志的毒烟。如果无法做出选择,你们都将死在这里……】 规则公布后,不管是一人独行的许清昭,还是早些进入的朝廷四人组,亦或者是任也等人,此刻全部呆愣在原地,表情凝滞。 这一关,必死一人! 任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地上尸体的死状,像是经历了一场内讧。 谁愿意……自己被投入血池中献祭? 没人愿意。 也就是说,四个人里,必须有一个要死。 “这踏马是什么规则?!!”刘纪善不可置信地吼着:“这踏马是在玩弄人性!” 这话没错啊,上一关各个阵营的玩家,都一同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合作,经历过种种绝境下的磨难。 而这一关,却要选出一个被献祭的人,投入血池。 这不是玩弄人性是什么?! “嘶嘶~!” 密室墙壁的缝隙中,在慢慢渗透出红色的烟雾。 老刘立马冲向里侧,拍打着墙壁吼道:“不可能,绝对有其他的过关办法!绝对有!” 安静,短暂的安静过后,李彦脸色极为难看地吼道:“一刻钟,就是十五分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直接……投票吧。” …… 中央密室中。 邢涛,郭采儿,书生,还有马夫,一边寻找着密室中,是否藏有离开的机关,一边无意识地拉远彼此距离,并且各向一人靠拢。 邢涛下意识地站在了郭采儿身后,二人在密室左侧活动。 书生靠近了马夫,站在阴影中,低头看向了摆在一具身体旁的铁棒。 “怎么办啊?” 片刻后,马夫有些焦躁地询问道:“……如果这个规则是真的,我们就必须要……要选出来一个人。” …… 凌晨更了一章,晚上更了两章,总计一万多字。这本书需要铺细节,确保每一关的游戏设置,都能前后呼应,都能表达出一种游戏本身之外的内容和情绪。这不是很好写,每一关都要在心里推演完,才能动笔。而且总体的更新量,要比之前的书都多,大家稍安勿躁哈,请耐心地听我把这第一卷的故事讲完。 周一,求推荐,求收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七 能杀死一个文明的,必然是文明本身 朝廷阵营的献祭密室内。 邢涛与郭采儿在血池左侧,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但却没有发现任何机关,以及线索。 这周遭的墙壁坚硬且冰冷,上面没有任何壁画,也没有文字类的信息,只泛着一层绿色的水珠,像是发霉腐烂了一般。 “嘶嘶~!” 墙壁缝隙中,依旧在持续喷着赤红色的烟雾。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毒烟真的起效了,邢涛和郭采儿都察觉到自己开始胸闷,呼吸困难,整个人的情绪也开始变得暴躁…… 密室棚顶的中央位置,那火光宛若静止了的长明灯,光亮根本无法辐射到室内的边角处。 站在邢涛的位置,他只能隐约看到马夫和书生的身影,却瞧不清他们的面容表情,以及细微的肢体动作。 在这种压抑到极致的环境下,在必须要献祭一人的任务机制下…… 邢涛盯着马夫和书生的双眼,竟不知不觉间变得血丝密布,变得眼球凸起……透着挣扎与惶恐。 “刷……!” 就在这时,郭采儿动作幅度很小地弯了一下腰,从一具隐藏在黑暗角落的尸体上,轻拔起一柄一掌长左右的梭子。 这东西两头尖锐,尺寸又小,刚好藏于袖口之中。郭采儿拿到后,第一时间用拇指碰了一下刃口,感觉还算很锋利。 “马夫,你过来一下,”邢涛感觉郭采儿用手戳了一下自己的后背,随后便反应了过来,语气不急不缓地呼唤了一声:“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密室右侧,马夫听到呼喊后,攥着拳头,脸上泛起了挣扎之色。 他余光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书生,对方一动不动,似乎也在注视着自己。 顷刻间,汗水从两鬓流下。 马夫喉结蠕动,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短短几秒的挣扎中,书生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向马夫展现出任何肢体动作。 “……别叫,我也在看东西。”马夫咬了咬牙,直接拒绝了邢涛简单且直白的“邀请”。 话音落,邢涛和郭采儿,都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的情绪变得极为亢奋,甚至身体都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 这不是面对某件喜事的激动,而是极度的害怕和紧张。 极短的沉默过后,邢涛迈步走向血池中央的前侧,主动站在长明灯光亮笼罩的范围,并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第二具尸体。那倒霉的家伙身上,插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 “这密室的墙壁估计用洲际导都轰不开,咱们还找个屁啊。”邢涛用急躁的语气喊道:“你俩过来,我们研究一下,到底怎么弄。” 话音落,书生迈步走到马夫旁边,身体侧对着他,却目不斜视:“我们至少进来六七分钟了,时间最少过去一半了。” “走,过去研究一下。”马夫同样目不斜视地招呼了一声。 这时,三个人说话的语气,全都是趋于平稳的,最多有一点点急躁,却没有任何破防,或情绪崩溃的征兆。 在这样的环境下,情绪却如此克制,那往往意味着……这并不是大家最真实的反应。 马夫与书生迈步向前,走到距离邢涛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你们想怎么搞?”马夫问。 这时,郭采儿迈步上前,令自己的身体站在了阴影和火光的交汇处,既模糊又有一定的身体轮廓。 “我觉得,还是投票吧,这样最公平。”邢涛探身,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迈步:“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先投出一个人,再用剩下的时间想别的办法,这样可以……。” “你先别动,你离那把短刀远一点。”书生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什么意思?你想多了。”邢涛抬起双手,表情很急迫地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一关……。” “刷!” 他话说到一半,身体突然一偏,右手直接抓住了刀柄。 “呜!” 破空声骤然间响彻。 书生亮出藏在身后的铁棒,毫无征兆地奔着邢涛天灵盖砸去。 “嘭!” 铁棒落,一声闷响过后,邢涛只感觉手腕泛起剧痛,本能缩手后撤。 几乎是同一时间,全身肌肉紧绷的马夫,身体就像是炮弹一样撞向了邢涛。 他太过紧张,太想一击必杀了,以至于身体用力过猛,在与邢涛撞击过后,俩人竟一块向后冲了三四米远,一同摔在了地上。 “啪!” 拳头打在脸上的肉响声作响,马夫第一时间翻身,压住邢涛,连续向他抡了两拳。 同时,邢涛抬起双臂,用双手死死地掐住马夫的脖颈,表情狰狞地吼道:“你踏马傻啊?!献祭只需要一个人,我们三个必赢的,你何必冒险,啊?!” 马夫按着他的身体,用双臂与其角力,脸色涨红地回道:“现在是2对2,两男对一男一女,胜算很大。可书生要没了,整个朝廷阵营不就特么剩我一个外人了?这狗币地方不按常理出牌,后面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对不起了,那个女的太弱了,只能献祭她了。” “我踏马杀了你!” “啊!” 邢涛怒吼一声,仗着身高体大的优势,强行提膝,猛然撞击在了马夫的后背上。 “咕咚!” 马夫一个前倾,二人短暂分开。 邢涛想也没想,起身后,直接抓向短刀,准备去干书生。可他刚刚跑出两三步,马夫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趴在地上搂住了他的双脚。 旁边不远处,书生根本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举起铁棒,非常凶残地砸向了郭采儿的头颅。 不料,郭采儿这一下只侧身闪躲,却没有后退。 二人距离拉近,郭采儿从袖口中取出尖锐的梭子,动作极其隐蔽的想要捅进对方的腹部。 “刷!” 可谁曾想,狡诈的书生只是佯攻,他猛然后退一步,借着长明灯的光亮,一眼就锁住了郭采儿手里的武器。 “你果然也拿刀了,可谁又是沙碧呢?啊?!” 书生的双眼中,完全丧失了人该有的神色,只有凶狠和急迫。他双臂用力,茫然抡出铁棍。 一寸长,一寸强,铁棍子展开了打,郭采儿根本无处躲闪,而梭子在远距离的情况下,也很难近身。 “呜!” “嘭!” 郭采儿被一棒子抽在脖颈上,娇小的身躯踉跄着横移了两步。 “11号不能白死,我一定要赢!”书生咬牙再次砸向对方的天灵盖。 …… 怀王党,密室。 一具风干的尸体,被唐风和李彦拉扯着投入了血池之中。 “咕噜噜!” 尸体投入,如镜面一般平静的池水,顷刻间沸腾了起来。 二人盯着池中,见只短短三秒钟,那具尸体便被彻底融化,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李彦和唐风自然不会幼稚到,想拿尸体去献祭,并成功地混过这一关。星门将规则阐述得很清晰,献祭必须是活人玩家,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怕星门拿血池吓唬大家,从而考验人性。 但事实证明,血池内确实拥有某种神异力量,尸体投入进去,顷刻间就融化了。 灯光中央,任也表情呆滞地坐在地面上,大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旁边,刘纪善拿起一把生锈的扑刀,快速沿着血池游走了一圈。期间,他不停的随机将扑刀向池内插入,又频繁拔出。 短短十几秒的功夫,刘纪善便试出来,这个池水最多一米深,且下方没有暗道。 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池下逃生的可能,以及其它通关的办法。 繁杂的试探过后,唐风呆呆地坐在原地,非常精准地呢喃道:“还有五分钟。” 李彦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他盘腿坐在地上,随手在一具尸体上掰下了四块碎骨,并用右手攥紧,只露出了碎骨浅淡的一角。 “不要浪费时间了,抽……抽签吧。”一向稳重且睿智的李彦,此刻说话时,却是声音颤抖。 “还有四分半。”唐风的双眼也丧失了神采。 一刻钟,十五分钟的时间,完全不给众人思考和抉择的机会,有的只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急迫感。 周遭墙壁喷出的赤色毒烟越来越浓,刘纪善看向三名队友的脸颊时发现,他们的五官、皮肤,都蒙上了一层绯红之色,瞧着非常诡异。 “还他妈等什么?抽签啊,生死各安天命。”李彦再次催促了一声,将屁股挪了挪,坐在了任也旁边:“签……签是我选的,我最后抽。抽到碎骨体积最小的……就……就是献祭之人。” 任也额头冒汗,双眼凝望了一下李彦手中的碎骨,下意识地指了一个。 李彦转身,又冲着刘纪善吼道:“你!” “这踏马的……我……!”刘纪善喉咙干裂,整个身躯都在颤抖。他的人生经历或许非常灰暗,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世间没有留恋啊。 花花世界该有多好,星门是多么的精彩。 他已经是玩家了,他的人生已经变了,拥有无法想象的可能性。 这时候……他怎么可能愿意去死?! “刷!” 李彦当着众人的面,率先从手里抽出了任也选的那根骨头。 半指长,体积算是较大的了。 任也没有开心的神色,只呆愣愣地看着骨头,表情凝重,满脸的汗水。 “选,你选。”李彦再次催促了一句刘纪善:“都是公平的,谁抽到……算谁倒霉,算谁命不好。” 刘纪善被连番催促后,胸闷异常,他感觉自己吸入毒烟后,随时可能会停止呼吸。 “这……这个。”刘纪善稍稍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枚靠左侧,表面体积看着很大的碎骨。 “啪!” 李彦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一点地抽出了刘纪善选的那块碎骨,但为了避免后面的人看见骨头大小,他是竖着拔出的。 约有一小节手指的大小,在碎骨中算是中等,不能说完全安全。 但现在……有了刘纪善托底,任也却彻底安全了。 “让……让她抽。”刘纪善不停地吞咽着唾沫,指了指呆坐着的唐风。 话音落,唐风幽幽地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了李彦手中的碎骨。 而这时,李彦的表情却凝滞了,眼神中出现了一闪而逝的挣扎。 骨头是他选的,那他自然知道哪一块是最小的。 刘纪善和任也都是安全的,最小的那一块还在手中,而他和唐风,却必有一个人抽到。 “这……这个吧。”唐风抬臂,指了指其中一块,被李彦手掌死死攥着的碎骨。 “开……开吧。”刘纪善瞳孔收缩地看着李彦手掌。 李彦扭头看了一眼任也,但后者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三……大概三剩下三分十几秒左右。”唐风闭着眼睛,声音颤抖:“没时间了,开吧。” “开个屁!!!” 突然间,李彦大吼一声,身体猛然窜起。 “嘭!” 毫无防备的刘纪善,被李彦瞬间撞倒,二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让表情呆滞的任也,猛然抬头。 旁边,唐风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刷!” 李彦偷袭得手,身体压在刘纪善之上,又从后侧的束腰带上拔出一柄匕首。 老刘身后也藏着一柄飞刀,这是他从一具尸体的腐烂衣物中找到的。他原本第一时间想拿出来,但见李彦更快一步后,便立马伸出双臂,攥住了对方的腕子。 “你踏马想搞我?!”二人双臂角力,刘纪善脸色涨红地大喊:“老子被迫加入你们,让我干什么,我都照做,这么对我,你们还是人吗?啊?!” 李彦双臂用力,向下压着匕首,根本不敢回应刘纪善的话,只大声吼道:“这是最优解了,还在犹豫什么,啊?!” 停顿,短暂的停顿过后,唐风瞬间冲了上来,双手压在李彦的双臂之上,与他一同用力,将匕首按向了老刘的脖颈。 原地,只剩下任也没动了,或者说……他的屁股刚才离开了一次地面,但却又坐了下去。 唐风按着李彦的手臂,根本不敢去看刘纪善的眼睛和表情,甚至双眼中……都闪现出泪光。 两人合力,刘纪善根本无法挣扎,也不敢撤去双臂的力量,进行闪躲,不然匕首猛然落下,一定是脖颈被洞穿的下场。 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刘纪善发疯一般地吼道:“五号,五号!你怎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以前的事儿翻篇了,对嘛?以后的路我们一块走,对嘛?我信了你的话啊,我信了……” 浓烈的赤色毒烟,似乎在无休止地挑动着罪恶神经,从而彻底激发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人性之恶。 刘纪善看着匕首的锋刃,正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脖颈,双眼中顿显绝望。 是啊,在进门之前,大家都还不认识,只是陌生人而已。 是啊,在自己没加入之前,怀王党的阵营成员就已经确认了。 是啊,所谓的阵营关系,队友关系,是何其的脆弱…… 如果我是他们,也会选择让最没感情基础的人死吧。 刘纪善切身感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身体抖如筛糠,却又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叫李彪……是东北人,我家在哈市红正乡河福村……我爸妈死的时候,我犯事了,没敢回去……他们死之后,我又没脸回去……如……如果你们能出去,帮我给他们修修坟……盖个新房子。在我们那里的农村,都讲究个面子……别……别真让乡里乡亲的糟践我爸妈……没儿子。” 说完,他双臂逐渐松软,一点一点的……要放弃抵抗。 李彦双眼通红,直接扭过了头。 他与任也和唐风不同,他成为玩家的时间太早了,也游历过不知道多少个星门,不知不觉间,已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布局的方式也变得杀机四溢,心肠也硬了。 如果这里的所有玩家,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话,那一定是他。 “只要能出去……我一定去。”李彦在心里呢喃了一句。 “刷!” 匕首落下,直奔刘纪善的脖颈。 “啪!” “啪!” 就在这时,两个手掌,竟然同时抓在了匕首的刀刃上,令其没有落下,没有刺穿刘纪善的脖颈。 李彦感受到了匕首下坠停滞,猛然扭头看过去,见到唐风和任也,竟然全都用手掌攥住了刀刃。 皮肤割裂,滚烫的血液瞬间涌出,呈流线状地落在了刘纪善的脸颊上。 “你们干什么?!”李彦怒目喝问。 “我是守岁人。”唐风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刚才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我曾经在无字碑前立下的誓言,那是我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守岁人的存在,不是为了虐杀同族的,而是……要在必要的时刻,站在同族的前面。” “他不死,怎么办?我就问你怎么办?!”李彦情绪崩溃:“五号不能死,不然开不了最后一幕;你也不能死,因为守岁人派你来,必然有你的作用。那让谁死呢?” 安静,刘纪善睁开双眼看向了三人,没有挣扎,有的只是呆愣。 “……不能杀他。”任也瞧着李彦:“我……我在监狱时……和那些罪犯吃的,用的,穿的都一样,但唯独不一样的地方是,我还有自己的底线,我踏马知道自己曾经是个警察!” “那就我是坏人了?就我是那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李彦站起身,罕见失态地跳脚吼道:“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第一幕主动离开了星门,去现实世界小心翼翼地布局,第一关就让朝廷阵营出现减员,并在早早就让了老刘给你,让你能在后面放饵。我做的还不够多吗?走到这一步,我付出的还少嘛?!” 众人无言。 “我不能输,我也输不起。”李彦指着地面,一字一顿:“我是魂体状态,我的身体丢在这里很多年了。开不了墓穴的最后一层,我是必死的,而这会影响到很多事情的,你们懂嘛?!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回到高位格星门,必须回去。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 “你不会输,因为我刚才已经说了决定。”唐风眼神呆呆的,声音沙哑:“我是守岁人,必要的时候,我会站在同族的……身前。” 李彦怔住,刘纪善听到这话,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刚才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刷!” 唐风猛然起身,表情罕见的郑重且决绝,他一步迈上血池的边缘,扭头看向任也:“……好好走下去,一定要赢!因为在你之前,在拿到星门的过程中,算我在内,已经有五个守岁人,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说完,他笑了,并且抬起右臂,轻声冲着血池说道:“你……你要血和生命嘛?我给你……。” “滴答,滴答……!” 他右手掌抓过刀刃的伤口,涌动着鲜血,轻盈地落在了池水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八章 行至绝路时,回首便是情 墙头草密室。 许清昭孤身一人站在灯影下,双眸凝望着血池,俏脸上竟泛起略有些苦涩的笑意。 她从走入这间密室后,就一直如雕塑般站在这里,十几分钟过去了,她竟一动未动。 身后的不远处,那一扇青铜大门竟是敞开的,而非像朝廷党,怀王党那样紧闭…… 这似乎在直白地告诉她,你可以选择离去。 苍天就像是在有意捉弄这个外表清冷,却内心情感细腻的苦命女子…… 星门给她了两种选择, 时间不多了, 许清昭又该何去何从? …… 朝廷党密室。 原本并肩而行,共同作战的四名队友,此刻却像是嗜血的野兽一样,正在自残相杀,手段尽出的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血池旁的地面上。 邢涛还是没有成功抓住短刀,他只能选择和马夫贴身肉搏。 “啪!” “啪!” “……” 拳头撞击皮肉的声音,连续响起,被邢涛压在身下的马夫,脸颊接连遭到重击,早已鼻孔窜血,双眼模糊。 单论拳脚肉搏,邢涛就是朝廷阵营战力最强的人,马夫次之,然后才是书生和郭采儿。 “呼~呼呼!” 浓烈的喘息声泛起,邢涛感觉自己双眼发花,胸腔处满满都是窒息感。这也不知道是赤色的毒气发挥了作用,还是剧烈运动后,应有的身体反应。 但他来不及多想和调整,只用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却见到郭采儿已经被书生的铁棒砸倒,手里的梭子也丢了。 “啊!” 邢涛怒吼一声,双手抓着马夫的脑袋,使劲一抬,直接对着血池台阶的棱角处撞去。 “嘭!” 一声闷响泛起。 邢涛只感觉马夫的脑袋在自己手里,剧烈抖动了一下,紧跟着后者双眼上翻,后脑流出一大片血迹,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这一下干完,邢涛也有脱力,身体摇晃着栽倒一旁,咬牙扶着地面窜起,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书生:“槽尼玛!我……我干死你!” 他一边骂着,一边扶着地面起身,两脚踩空数下后,才调整好身体,冲向书生。 一步,两步…… “嘭!” 原本躺在台阶上抽搐的马夫,竟再次暴起,从后面如猴子一般扑住邢涛的后背,用自己的身体惯力和重量,将其压倒下。 “尼……你妈……!” 邢涛趴在地上,回身就要还手。 “你俩……你俩得一块死,一块死!”马夫状若疯癫,双手如钢钳一般掐着邢涛的脖子,指尖已经抠到了对方的肉皮里。 鲜血涌出,邢涛本就有强烈的窒息感,对方在这一掐,他整个脸颊都像是要被憋得炸开,双腿疯狂蹬踏。 可即使这样,马夫也不解恨。他张着大嘴,一口咬向了邢涛的脸颊。 “噗……!” 尖锐的牙齿和成人口腔的咬合力,只顷刻间就撕碎了邢涛脸颊上的皮肤,腥热的鲜血顺着马夫口腔,喷溅进了他的喉咙,几乎顷刻间填满,让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啊!!!” 邢涛疼得浑身痉挛,双手上推马夫胸口的力量,有明显的减弱。 马夫忍着呕吐的感觉,嘴如钳子一般,先是将马夫的脸皮叼起一块,然后……简单粗暴地甩头。 “泚,刺啦……!” 血液与火柴盒一般大小的皮肉,从邢涛脸上掀开。 这一幕像极了鬣狗捕猎时的场景,残忍,血腥,极致的简单…… 对于马夫而言,他为什么会这么拼命?他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了主意,竟想连邢涛也一块弄死? 很简单,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跟书生站在一块,而对方的反应又那么激烈,那就不存在中途和解,以及突然改变立场的可能。 即使他现在选择和邢涛,郭采儿一块干书生,那等书生被投进血池内,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泄愤也好,为了后面的安全也好,总之那俩人会毫不犹豫地整死自己…… 没得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以,马夫必须得拼,不然之前的种种行为,就太过愚蠢和幼稚了。 冰冷的地面上,邢涛被掐得眼球凸起,但却极为费力地看向了不远处。 墙壁边上,书生正在机械般地抡着铁棍。 “嘭!” “嘭!” “……!” 一下,两下,三下。 郭采儿逐渐失去了挣扎,浑身瘫软地躺在地上,显然已经被打得休克,昏厥了。 在没有神异,没有道具,身体也没有被星门改造过的情况下,女人在最原始的厮杀中,显然是处于绝对弱势的。 “呼,呼~!” 书生用铁棍支撑着身体,双腿也在抖动。但他只稍稍缓了一下,便像是泄愤一样,再次用铁棍砸在了郭采儿的腰上:“还手?!为什么还手!” 他这几天内积攒出的压抑,绝望,悲伤,在激烈的身体暴力后,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倾闸而出…… “踏踏!” 书生胸口起伏地走向郭采儿,先踢飞了旁边的梭子,再用目光确定了一下她已毫无反抗能力后,这才伸手抓住对方的发髻。 地面上泛起沙沙的声响,书生如拖拽死狗一般,带着郭采儿走向了血池。 不远处,被掐着脖颈的邢涛,费力的侧头凝望,见到郭采儿的脸上,脖子上,全是鲜血,手臂耸搭着,似乎已经骨折。 只不过,当郭采儿的身躯被拖拽着靠近中央灯光时,邢涛却注意到……她竟睁着双眼,凝望着天花板,一脸的死气。 她不是昏厥了,只是不想抵抗了。 她没有看邢涛,也没有说话,似乎只想顺着书生和马夫的思维,尽快地结束这一切。 当看到她无神的双眼时,邢涛的情绪也崩溃了。 “啊!” 一声怒吼在密室中响彻,原本被马夫压在身下的邢涛,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竟一下将对方身体拱飞。 “咕咚……!” 马夫满嘴是血的在地面上滚了一圈,正好抓起了旁边插着的短刀。 邢涛扶着地面,双腿抖动地起身:“别……别搞她。” 五米外,书生手持铁棍,只冷脸盯着邢涛。 “你……你不是想赢嘛?”邢涛的脸颊被咬豁开,此刻面容如恶鬼一般惊悚:“你不是想给11号报仇嘛?!” 书证瞧着他,一动没动。 邢涛身体摇晃,步伐虚浮,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原地不动:“想要赢,你就不能杀她。她的身份牌哑人,代价是不能在这个星门中说一句话……她的神异能力非常强,在决战时……具有决定性的强。” “这个游戏……需要沟通,而她却不能说话,这是多大的劣势,多大的代价?”邢涛轻摇着脑袋:“在星门中,拥有代价的神异会是什么分量,你们应该知道。” 书生和马夫依旧看着他。 话已至此,邢涛不再多说,只用充血的双眼看向了郭采儿。 在这一刻,他如恶鬼一般的脸颊,却泛起了笑意。 那脸上的肌肉,在顺着笑容的痕迹开始凝聚,开始挤压时,被咬开的皮肤,也凶猛地流出鲜血。 邢涛笑得不好看,笑得过于惊悚。 但他的这个表情,在郭采儿逐渐恢复过神采的双眸中,却是人间最后一点温暖,心里那最后一点点的安全感。 “我……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我,但我喜欢你。”邢涛步伐摇晃地看着她:“我们是队友,更是别人眼中,永远可以彼此信任的cp!” 郭采儿看着他,却突然凶猛地摇头。 “嘿……我说过,我会照顾你。”说完这一句,邢涛脸上挂着笑意,突然迈步冲向血池。 他跑得非常果断,跑得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之感,完全不给书生和马夫,可以反应的时间。 “嗖!” 邢涛在台阶上猛然跃起,满是伤痕的脸颊,回首望向郭采儿:“再见,队友!活下去,采儿!” 一个闪烁,噗的一声在血池中响起。 他自行投入池内,瞬间消失不见。 五秒后,一个声音在三人耳中响彻。 【武夫献祭成功,朝廷阵营玩家-1。】 “啊!!!” 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在室内回荡,充斥着绝望,充斥着丧失了人间最后一点温暖,最后一点安全感的……崩溃。 书生怔了一下,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却没有选择再杀她。 …… “三十!” “二十九!” “二十八!” “……!” 倒计时的声音,在怀王党阵营的密室中响起。 唐风迎着血池,正准备缓缓闭上眼睛。 他有洁癖,很讨厌直视这种浑浊的不明液体…… 没时间了,他准备跳了。 “你踏马像个泰坦尼克号男主角似的,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嘛?”任也的声音突然传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也包括唐风。 任也瞧着他们,话语简短地说道:“我一直在想,想通了,但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你要干什么?!”李彦率先反应了过来,立马迈步上前:“我踏马也想过,但不行!” 任也嘴角抽动,短暂犹豫了一下,一步迈上血池,拍着唐风的肩膀:“自打……接触这个星门后……我总觉得有很多人,明里的,暗里的……注视着我……也在背后默默地推着我,帮着我……想要让我走到某个目的地……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的,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不过该我走的路,我不会躲。” “卧槽,你……!” “嗖!” 在倒计时即将结束之前,任也一头扎进了血池。 “噗!” 身体瞬间被赤红色的鲜血包裹。 呼吸间,只听到平静的血池表面,泛起嘭的一声巨响。 他的身体似乎在血池内炸开,无数块血肉迸溅而飞,如人体烟花一般。 【领袖怀王,献祭成功,怀王党玩家-1。】 【天赦入命之人已选择赴死,墓穴最后一层将永远无法打开。剩余玩家,可以选择继续通关,如果胜利,你们可以得到公主墓原本的奖励与传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九十九章 只剩下一人的墙头草 大概三分钟之前,最左侧的墙头草密室。 许清昭离开了血池旁,慢步走在密室中,像是在思考,也不时会扭头看向那两扇敞开的青铜大门。 在这一关中,她与另外两个阵营的玩家,接到的星门规则完全不同。 【此关名为“代价”,你们距离得到神秘传承已经很近了。但是死去多年的安平公主认为,凡事想要索取,则必然要付出代价。】 【在这一关中,每个阵营都需要献祭一名活人,将其活生生投入血池之中,用鲜血和死亡的力量,打开通往下一层的墓门。】 【但很遗憾,墙头草阵营目前只剩下您一位玩家,这无法公平的挑选出“献祭之人”。】 【您目前有两个选择。第一,您可以选择加入朝廷阵营,并直接被传送至居中的朝廷党密室,与其它玩家共同经历任务。第二,您可以选择原路返回,离开公主墓,但这也意味着您通关“清凉府星门”失败,墙头草全阵营失败,您会遭受到严厉处罚,不一定会死,但代价一定是惨重的。】 【不管您是选择加入“朝廷阵营”,亦或者是离开公主墓,墙头草阵营都会因为“没有玩家”而失败,并彻底封存此阵营的全部通关奖励和特殊道具。】 【请注意,您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进行选择,因为从现在开始,这间藏有献祭之法的密室,将会释放乱人心志的毒烟。如果您止步不前,那一定会死于毒烟哦……】 以上这些“规则”,便是令许清昭站在血池旁,心里十分犹豫,脸颊上也泛起苦笑的原因。 “老天爷”似乎在有意捉弄自己,给出的选择极具讽刺性,但却合理。 这很符合墙头草的阵营特性,比如“骑墙派”,“赌狗”,有机会就要“独赢”等等。 星门没有给出可以加入“怀王党”的选择,那是因为从一开始,这墙头草阵营,就只能在“朝廷阵营”和“自身阵营”之间摇摆,很多任务细节的设定,也都是与怀王阵营是有对抗性的,有冲突的。 那么到了这一环节,星门自然也不会违背这种设定。 十多分钟的时间过去,许清昭一直在犹豫,在纠结,也在回想自己进入公主墓后,得到的各种信息和线索。 星门给出的两种选择,对她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许清昭是不可能加入朝廷阵营的,因为从第一幕开始,他就与朝廷阵营的玩家结仇了,柳玲儿也等同于间接死在了自己手里。真要临时倒戈,那处境或许比现在都要艰难,对方那群玩家不会接受她,也一定会集体针对她。 而且最重要的是,加入朝廷阵营,也就意味着……后面要和那个小男人进行对抗,而这是许清昭内心抵触的。 这个选择被大脑屏蔽掉之后,许清昭似乎就只能选择原路返回,放弃通关清凉府这一条路了。 但她真的能甘心嘛? 行已至此,要找的那件东西似乎就在眼前了,这时候退却,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那都像是个笑话。 停步,驻足。 许清昭再次抬头看向了那敞开的青铜大门,她心里在想,如果星门觉得,自己一个人是无法通过这一关的,那为什么不在入门前进行提醒呢? 而是非得等自己进来后,才公布这两个选择呢。 这很奇怪,不是嘛。 还有,另外两个阵营的玩家,此刻都在干什么呢? 是相互厮杀,还是用投票和抽签的方式,选出一位献祭之人,跳入血池之中呢? 或许他们也被献祭之事,吓的魂飞魄散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清昭依旧没有离开,也没有考虑加入朝廷阵营一事。 她在脑中不停的推演,回想…… 这一关真的只有两种选择嘛? 星门说,如果墙头草阵营失败了,那有关于这个阵营的奖励和特殊道具,就都要封存。 而许清昭猜测,这个所谓的奖励和特殊道具,一定是跟后面的任务有关,甚至跟最终的决战有关。 那一旦封存了,这不会影响到后续的决战嘛…… “踏踏……!” 她越走越快,洁白的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脑中的回忆细节越来越丰满。 “从安平公主的生平来看,她并不像是一位邪恶之人啊。在这座公主墓中,是没有任何活物陪葬的痕迹的,别说人了,就连陪葬坑内的牲畜,可都是用石像代替的啊……这样一位公主,她又怎会设下一个活人献祭的考验呢?” “她究竟想要考验的是什么呢……!” “李慕,小册子,哦,对了,小男人和那个李彦,还曾经拿出过一封信件。” “……!” 回忆中的细节,在脑中疯狂碰撞。 许清昭蓦然扭头,看向了敞开的青铜大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真的没有第三种选择嘛?呵,止步不前,便会被毒气毒死……那我若可以前行呢?” 无人回答,她的轻声呢喃,只有墙壁喷射出的赤色烟雾。 这些烟雾在喷出后,竟然没有顺着敞开的大门散去,而是如云团一般,只在密室中飘荡,扩散…… “十!” “九!” “八!” “……!” 最后的倒计时在双耳中响彻。 许清昭双眸恢复平静,俏脸泛起了决绝且狠辣的神色。 修道者,与天相争,与自然万物相争,这本就是以凡人之躯,行违背天理之事… 许清昭转身看向血池:“我既已至此,那又何惧之有?!” 话音落,她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 怀王党,密室。 “咔嚓……!” 任也投池之后,原本严丝合缝的南侧墙壁,突然裂开,一条蜿蜒向上的墓道浮现。 “开……开了。” 刘纪善瘫坐在地上,不停地摇头说道:“果然,必须要死一个人。我……我们得走了。” 李彦呆愣愣的看着血池,满脸都是绝望,身体一动不动。 短暂安静了几秒,刘纪善扑棱一下起身,扭头招呼道:“这里的毒气还在释放,我们得走了。” “走?往哪儿走?!”李彦盯着重归平静的血池,不停地摇头:“怀王死了,我们他妈的进不去最后一层了!我永远也找不到身体了……还走什么?” 他彻底崩溃了,绝望了,之前做的一切也都白费了。 在这个星门中,李彦因为身体丢了的原因,以及他的长史身份,让其知道的信息要比其它玩家多一些。 李彦可以确定,怀王只要死了,那众人一定是无法进入最后一层的。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通关奖励,以及所谓的“惊天神秘传承”,因为他自己是有传承职业的,且无法更换…… 在这个星门中,被困了这么多年,李彦就只想拿回自己的身体,重新返回高位格星门。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身体拿不回来,魂飞魄散只是早晚的事儿。 “……我踏马看错你了,你就是个蠢货!毫无担当和责任感,你凭什么替我决定生死?”李彦情绪崩溃,冲着血池怒骂。 这并不是他小心眼,也不是他情绪控制太差,而是在这里被困多年,他的所有孤独与希望,都压在天赦入命之人的身上,现如今功亏一篑,而自己没死,反倒是天赦入命之人死了…… 这种感觉,真的令人绝望。 “走啦!!” 刘纪善再次冲着李彦吼了一声。 “走……走啊!”唐风回过神来,见毒气越来越浓重,也伸手拉车了一下李彦。 “呵。”李彦神经质的笑了笑:“你还知道……!” 他正在喃喃自语时,刘纪善和唐风突然从两侧架住了他,简单粗暴的拽着他双臂,冲进了刚刚浮现的墓道中。 “哗啦啦!” 突兀出现的墓道门闭合,一阵灰尘从棚顶抖落,飘飘洒洒的落入了血池之中。 …… 京都。 一间酒吧内,受贺戏子委托的姚森,此刻坐在高脚以上,正在无声的盯着一个老旧的皮钱包。 不知何时,钱包这种东西早都被淘汰了。除了那些念旧,那些还保持着以前习惯的“老人”外,大家都已习惯了用网络支付的办法消费。 灯光昏暗,却可以见到半打开的皮质钱包中,有着一张微黄的相片。 照片中,姚森站在c位的位置,而周遭围着七名男女,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体态放松,笑容灿烂。 “咕咚!” 姚森盯着照片发呆,习惯性的端起一被预调酒,直接一饮而尽。 “踏踏!” 脚步声响,一位年轻的女子迈步走了过来,坐在了旁边:“可以请我喝杯酒嘛?” 姚森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伸手将空酒杯推过去,一言不发。 “呵呵,你心情好像很差啊。”年轻女子笑了笑,伸手从高奢的包包中拿出一张纸条,放在了桌面上:“告诉那个唱戏的,因为调查这个破事儿,我放弃了两个宝宝。那个叫任大国的应该进星门了,什么时候出来,我不清楚……他进入的地址在纸条上,但你不要乱搞,那是守岁人的总部入口。” “谢谢。”姚森伸手拿过纸条,非常果断的转身离开。 年轻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撇嘴评价道:“假装沉默,装高手?” 吧台内,侍应生笑着冲女人说道:“他刚才喝的那杯酒,280,谢谢。” “?!”年轻女子一怔:“我付钱?” “不然呢?”侍应生礼貌的笑了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 第一百章 很丧的姚森 时近中午,阳光明媚。 京都市,一家酒店的停车场内,一辆老旧的越野车停在边角处,熄着火,车窗上贴着颜色很深的膜。 车内,姚森仰靠在驾驶座上,插着手,正面无表情地盯着马路对面,那家名叫“年轮”的酒吧正门。 老贺介绍的线人说,那位叫任大国的普通人,一定会从这家酒吧走出来。 守株待兔是一件枯燥的事儿,也容易让人想起过往…… 姚森的表情很呆滞,双瞳无神,满脸都是颓废之气。 他就像是一个在生活中已经腐烂,并等待发臭的躺平之人,浑身都透着一个“丧”字。 但以前的姚森不是这样的。三年前,他就是星门的二阶玩家了,按照正常的个人发展来讲,他现在应该正在冲击第三阶段的职业传承任务,或是已经冲击成功,位临三阶了。 每一个大阶段的提升,对玩家而言都是质变。因为这会解锁新的传承能力,会令身体发生巨变,神异能力大幅度增强,并且还会拥有更高位格的星门探索资格,有几率得到非常珍贵的道具等等。 总之,他本来会与其他玩家一样,拥有一个绚丽多彩的未来。 但三年前的那次争夺战,却彻底把他击垮了,让他在过去的回忆中彻底沉沦。 姚森原本是自由阵营的玩家,他创立了一个由八人组成的玩家小队,宗旨是互助互利,共同经历多人通关类星门,共同报团取暖,从而不被其它势力的玩家欺负。 并且,姚森小队的行事风格,也非常和善。他们都不想参与到各种“玩家势力”的斗争当中,也不会因为利益,去干一些过线的事,比如刺杀,绑架,带有政治性的桌下活动等等。 因为姚森等人很清楚,他们就是一群散人玩家,谁都得罪不起,所以莫不如大家都规矩点,就老老实实当个“星门矿工”算了。 “星门矿工”也是一种调侃,它代表的是那群活跃在星门中,不停“刷副本”,不停经历任务,以赚取星源,积攒道具,和平且稳步提升自己为目标的玩家群体。 这类人,一般与世无争,也都有自己相熟的小队,只要他们不主动惹事儿,也很少有势力会搞他们。而且,像他们这样的玩家,在现实世界也都过得不错。因为星源可以凝聚成实体,道具也可以在玩家之间流通,这自然也就可以兑换现实货币。 这样的好日子,在三年前戛然而止。 因为姚森个人的决策失误,他们小队卷入了三年前的那场争夺战,这直接导致其他七名队友全部死亡…… 这七名队友中,有他的老婆,有他的亲弟弟,也有一群摸爬滚打数年的朋友。 他父母早亡,十七八岁的时候还处于社会底层,所以老婆,弟弟,队友,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啊。 这些人陪着他成长,陪着他一块历经生死,陪着他慢慢感受到生活在变好,陪着他快乐,也宽慰他的悲伤与烦闷…… 所以,姚森在这些陪伴的细节中,彻底精神崩溃了,沉沦了。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小队七人阵亡。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姚森有一个“非常珍贵”的道具,如果不是因为在最后时刻,老婆逼着他激活了这个道具。 那他一定也会死,死在那场争夺战中。 姚森手里的道具,叫“时光音乐盒”,是木质手摇式的,外表漆面光滑,质感极佳。 它就很像是某个古老城堡中,贵族书桌上摆放的艺术品。 这件道具,是姚森在做二阶段职业传承任务时,偶然得到的。 时光音乐盒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它是一件很诡异的辅助类“传送”道具。 …… 车内。 姚森看着年轮酒吧,脑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的时光音乐盒,虽然具有回溯式的传送能力,但却也有诸多限制。 姚森想了很久,心里还是决定不能轻举妄动,他要找一个绝佳的机会,再施行计划。 “踏踏!” 就在这时,年轮酒吧内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任大国穿着普通的t恤,休闲裤,双脚踩着一双四十块钱的高仿运动鞋,迈步走到了门口。 他右臂的腋下位置,夹着个硕大的油纸袋子,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后侧,六名守岁人跟了出来,其中一位姑娘说道:“任先生,总部有命令,我们必须得送您回去,并要安全地交给闫总和黄维。” 任大国表情无奈:“行吧,那走吧。” “谢谢您的理解。”穿着运动装的守岁人小姐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任大国会在朱雀城,待了足足近二十个小时,但由于他身份的关系,大家对他的安全还是非常在意的。 停车场,姚森已坐直身体,拉回椅背,一边准备启动汽车,一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任大国的背影。 “吱嘎!” 同一时间,两台越野车停在了酒吧门口,负责送任大国回去的守岁人小姐姐,笑着说道:“您坐前面那辆车吧。” 就在这一刻,任大国抱着油纸袋子,突然眼神怔了一下,扭头看向了街道四周。 “怎么了?”守岁人小姐姐不解地问。 “饿了。”任大国的目光停在了街道对面的一家面馆上,扭头冲着六名守岁人邀请道:“我在你们总部,一直没吃什么东西,我们吃个面再回去吧。” “呃……好啊。”守岁人小姐姐愣了一下:“那我请吧。” “这么大方啊?”任大国笑着调侃道。 “我们工资待遇还可以。您要吃点好的也行,但只能在这附近。”小姐姐非常开朗,一笑右脸颊上还有个酒窝。 “还是我请吧,老麻烦你们,也不太好意思。”任大国虽然露出一副社恐的表情,但还是热情地招呼道:“走吧,一块去,吃完我们再回去。” 众人一见他这么说,只能迈步跟了上去。 大家过了马路,便来到了这间很普通的面馆内。大厅面积不大,只摆了七八张桌子,但好在饭口刚过,也没什么客人。 “不用客气哈,随便点。”任大国招呼了一声后,就站在吧台前面点了一碗牛肉面,两碟小菜,又顺手拿了两个蒜瓣。 室外,姚森离开了破旧的越野车后,就伪装成路人,沿着街道走动。 他主要想看一看,保护任大国的守岁人都是什么模样,晚上轮换的时候,会不会换成别人。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也不怕暴露,一来是街道上的人非常多,二来是只要自己不施展神异手段,那守岁人就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姚森走动间,任大国的牛肉面已经好了,他去餐口拿完,扭头扫了一眼大厅:“你们吃,我坐这边,正好看点东西。” “好。”小姑娘回了一句。 说完,任大国端着牛肉面,单独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并伸手从油纸袋子中,取出了一本很脏的皮质笔记本,以及一根普通的黑色碳素笔。 笔记本的表皮龟裂,边角微翘,上面还有不少像是油渍的脏东西,给人的观感就是……任大国挺邋遢的。 他弯腰坐在桌子上,一边吃着牛肉面,一边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中途,他还用社交软件发了两段语音:“是啊,我正在搞呢,别催了。刚才想起了两个细节,弄完回去整理一下,我就发你。” 旁边,小姑娘吃着满是辣子的油泼面,用双眼偷瞄了一眼任大国,不由得钦佩道:“嘶……好敬业的作家啊。” “那必须的啊,他们多写多赚啊,那谁又会不努力呢?”同事回了一句。 “呀,好辣呀。”小姑娘扇了扇油滋滋的嘴角,从任大国身上收回目光,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可乐。 室外,姚森掏出烟盒,一边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面馆内的情况,一边沿着街角走动。 “啪!” 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姚森继续前行,一抬腿,脚掌踩在了一处下水道的铁栏上。 “咔嚓!” 一声脆响,坚硬的下水道栅栏盖,突然泛起清脆的崩裂之声。 有一根生锈腐化的栅栏棍,竟然被姚森一脚踩断了。 “刷!” 他右半身突然向下一坠,右脚直接陷入栅栏棍的缺口,脚脖子卡在了栅栏中央的位置。 “槽!” 即便是情绪相当稳定,也一直很丧的姚森,此刻也感觉自己有点倒霉,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皱眉试着拔动右腿,想把脚掌从下水道栅栏中抽出来,但陷入口极窄,脚脖子刚好卡在中间,抽了两下竟然没抽出来。 “翁!” 就在这时,十字路口外的另一条岔路上,一台沉重的箱货车,正以七十迈左右的速度行驶。 驾驶室,司机正在津津有味地听着有声小说。 “啪嗒!” 突然间,放在架上的手机,随着车辆的剧烈晃动,啪的一声掉了下去。 但手机是插着充电线的,掉了一半,便被拽住,悬空在了司机的右腿旁。 “这破手机架真该换了。”司机骂了一声,略微低头去抓手机。 谁料到,插着线的手机晃动了两下,便摆脱了插头,再次下坠。 司机一弯腰,抬手就抓。 啪的一声,手机抓到。司机再次抬头,却发现车头偏了,眼瞅着就要撞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死车。 “槽!” 司机惊呼一声,猛然抡动方向盘。 车头从侧面冲出,车身剧烈晃动,而司机这时候选择回舵,想顺势拐入岔路,拉回车身。 “铛啷啷……!” 老道的司机选择是正确的,他回舵后,车身只猛然晃动了一下,便直直行进岔路。 但是,他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下水道上方,正在疯狂拔着右腿。 此刻,车身至少还有六十迈左右的速度。 下水道上侧,姚森听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猛然回头,却见到一辆货车正直直地奔着自己撞来。 “我日,这……这是什么运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51xishua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51xishuai.com